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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转晴-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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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重色轻我。”

“我儿子就是聪明,竟然会造词?”陆非拍着巴掌乐道。

“明明是歪理一大堆……”

“还不是遗传你?”陆非一手搂着余晓亮,一手伸过去搭在余丹的肩头。

过去的三个月,于他们一家三口来说,相当于一次劫后重生。

陆琛派人把陆非从乌鲁木齐接回北京作植皮手术,因为需要后脑的部分皮肤,陆非人生中第一次剃了个光头。余丹很坚强,看不出一丝悲伤,她把儿子托付给唐卡,自己独自飞回了北京。烧伤的创口疼痛难忍,陆非从小没吃过苦,经常疼的五官扭曲,难以自控的嗷嗷叫唤,余丹握着陆非的手,恨不得跟他一起痛似的,嘴里一直念叨着很多鼓励的话,她使劲浑身解数,甚至曾经把自己的手塞到陆非的嘴里让他咬,让他发泄。

手术后,为了防止感染,陆非住进了隔离病房,每天,余丹都会带着一块白板,在上面写些琐碎的话,隔着玻璃举在手中拿给陆非看。这是他们唯一的交流方式,纵然陆非无法回应,余丹也从不放弃。有时,她告诉他晓亮又考了第一,有时,她告诉他自己的新文点击率很高在网上掀起了新一轮讨论的狂潮,她站在玻璃窗前举着白板的身影和脸上坚强明媚的笑容成为陆非坚持下去的支撑,他告诉自己,他已然亏欠她太多,他一定要熬到康复,重新站起来,变得强大而坚不可摧,足以为她遮风挡雨,让她的世界从此一片晴空,再无阴霾。

第五十三章 父辈的爱恨情仇是出八点档狗血大戏

屋漏偏逢连夜雨,第三次植皮手术开始之前,灾难的阴云又一次笼罩在陆家的头顶。

时隔五年,陆琛的肝癌复发。

已经晚期,回天乏术,日日靠注射可卡因来缓解痛苦,医生告诉余丹,现在只能进入保守治疗,能拖一天是一天。

“爸爸,要告诉陆非吗?”陆琛所住的肿瘤科和陆非所住的烧伤外科仅相隔几个楼层。

“不用。”陆琛断然拒绝。

“可是……”陆琛的生命俨然已经进入倒计时,如果因为自己的隐瞒而让陆非见不到父亲的最后一面,他会不会恨自己一辈子?余丹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

“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手术和养伤,早日恢复健康执掌陆氏,难道他上来看我一眼我就多活几天?”

“不是的,有一些东西,一旦错过就可能是永远的遗憾,您有没有想过,如果以后陆非知道您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去世了,他甚至来不及对您尽过哪怕一天的孝道,他余生的几十年都可能被困在一种无休止的自责当众难以自拔。”

陆琛枯槁的脸上唯一炯炯有神的眼睛也瞬时灰败了下去,他的笑容萧瑟而落寞,脸上每一条岁月留下的沟壑都愈加显得沧桑。“余丹,我是个很失败的父亲,我不曾陪陆非走过他的童年和青年,等我想要弥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没有时间和机会了,让我最欣慰的是,陆非遇到了你,你跟你妈妈真的很像,都很坚强,很乐观,身上会散发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温暖。”

“您……您认识我妈妈?”余丹的声音微微颤抖。

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的叙述中具象出妈妈的形象,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像她的!

“我们曾经……非常熟悉。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但是我给不了她完整的幸福,我为了家族事业必须要跟陆非的妈妈联姻,我请求过你妈妈不要离开我,可是你妈妈拒绝了。她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刚烈之人,怎么可能甘愿当我背后金屋藏娇的金丝雀?所以之前我见到你的时候,其实心里是很震惊和错愕的,命运的安排有时真的巧合的吓人,我跟你母亲永远的错过,竟然成全了你和陆非的一场相遇。”

“我妈妈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琛陷入了回忆之中,他嘴角含笑,目光放远,眼神空茫,“她很美,身体里仿佛有一股生机勃勃的生命力,无论喜悦还是愤怒,永远都那么真挚和发自肺腑。她很倔强,认定了事情便会一条路走到黑,同样的,她如果决定要放弃的东西,纵然心底有再多的不舍,也绝不会回头多看一眼。她很聪明,无论学什么永远都是最快的,大概因为这样,她总喜欢搞些小动作,耍耍小聪明,总是让老师很头疼……”

“够了!够了!”

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从门口传来,余丹回头,只见病房门口站着一位妆容简约而华贵的妇人,保养良好,眉目冷艳,她指着病床上的陆琛,眼底的泪光中泛起了阵阵绝望和心痛。

“你……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是你妻子!难道到你死了,我都没资格陪在你身边听遗言,反倒是那个女人的女儿才应该在这里吗?”

那声“妈”就这么含在嘴里,死活也叫不出口。

就算她是陆非的妈妈,但是她对自己的敌意却不加丝毫掩饰

“爸爸,我先出去了。”余丹低声说道。

“你叫谁爸爸!”

“她是你孙子的妈妈,是你儿子的老婆,她不仅叫我爸,还应该叫你一声妈!”陆琛动了怒,一掌拍在床头柜,柜子里的锅碗瓢盆都唏哩哗啦的震了一下。

“她死之前勾引我老公,死之后又留下这么个狐狸精来勾引我儿子?”

“汪水兰!你给我滚!”陆琛指着门口,目眦俱裂。

“阿姨,”余丹站了出来,语气不卑不亢,“您也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应该懂得最起码的礼貌和尊重,今天之前,我从没见过您,也未做过半分对不起您的事,我希望您能放下成见,公正客观的来看待我和我儿子。公公身体很虚弱,经不起半分刺激,您从美国不远万里的飞回来,肯定也不是为了跟他吵架赌气,这段时间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很宝贵,我真的希望大家都能够珍惜它,不要留下遗憾,将来追悔莫及。”言罢,余丹转过身去,对陆琛嫣然一笑,“爸爸,我下去看看陆非,你们先聊,有事打我的电话。”

余丹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汪水兰和陆琛这一对爱恨纠缠了半生的夫妻俩遥遥相望。

“我不信……”越来越多的眼泪从汪水兰的眼眶中涌出,“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不是就要死了,对不对?”

她多么恨他,恨他拿温柔作为陷阱,别有用心的接近她,俘获她,然后又冷落她,排斥她,她用尽所有的手段,甚至不惜去找薛海音坦白,她的处心积虑终于让他们分手,却在他那里收获到一个冰冷厌恶的眼神。

那时候,她已经怀孕,她沦为上流社会的谈资,被人指指点点,她夜夜噩梦全是众人冰冷的嘲笑。生下陆非后,她把这小小的婴儿抱在怀中,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掐死他的,他原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他的爸爸不爱他,他注定不可能有一个完整的家,他存在的意义只是证明他父母的婚姻是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

所以,她把他扔在了国内,她给他钱,给他最丰厚的生活条件,却唯独不给他爱,不给他家庭的温暖。

她都不曾得到过的东西,又怎么拿出来送给别人?

她继承了偌大的汪氏,每日忙得底朝天,全世界的六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就是她的家,她有很多情人,她记不住他们的脸,她过得荒唐而肆意。她知道,她的丈夫也和她一样。随着薛海音的离世,他们都被往事无形间困在了牢笼之中,她憎恨他的欺骗与离弃,他不甘就此与心爱的人擦身而过阴阳永隔,他们依靠着这股执着的妄念而支撑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直到昨天,她知道他病重,她的世界仿佛突然间坍塌成碎片,她本来应该高兴的,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可是为什么内心深处痛彻心扉,翻涌而出的全是曾经恩爱缱绻的画面,哪怕它们只是可笑的谎言?

余丹觉得发生在父辈之间的那场经年绝恋,简直狗血到可以直接翻拍成八点档泡沫肥皂剧。妈妈啊妈妈,你怎么就沦落成了琼瑶剧里的苦情戏女主角呢?余丹疲惫的自嘲。

她难以抑制自己的好奇心,给修玲打去了电话。

修玲在得知余丹想要知道母亲过去的事的时候,沉默了半晌,“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逝者已矣。”

“因为我今天才知道,我老公的父亲是我妈的旧情人,我婆婆现在着我那肖似我妈的这张脸,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她说我妈勾引了她丈夫,我又去勾引她儿子……修阿姨,你说,这世界怎么就这么小呢?”

“你别听她胡说!”修玲有些激动的辩白,“你妈妈不是那种人!她如果想要勾引陆琛,哪还有那个女人容身的地方?你妈妈和陆琛是青梅竹马,他们的认识远在汪水兰和陆琛认识之前。你妈妈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断得干脆利落,陆琛天天等在你妈家楼下她都硬下心肠来不管不问。你妈和你爸的事还是我和你容叔叔介绍的,你爸对你妈一见钟情,你妈也觉得你爸踏实成熟,是个托付终身的良人。”

“那……我妈她,爱过我爸么?”余丹小心翼翼的问道。

明明知道追究这些已经是很可笑和无谓的事,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知晓,忍不住在心底奢望。纵然妈妈已经离世二十多年,爸爸也已另组家庭,她始终希望自己是爱情的结晶,而不是一个对生活无奈妥协的产物。

“当然爱,否则,她怎么肯为你爸生儿育女,甚至在生产的时候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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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进入12月,我要面临各种考试,复习得焦头烂额,实在没有精力保持更新……只能暂时停更了,一直到月底。各种考试要到12月31日才能结束,我1月1日回家,然后开始恢复更新~希望喜欢文的人耐心等我回来,继续支持我~~爱你们~~有什么想法和意见要留言告诉我哦~~求收藏~~求票票~~鞠躬~~我们2011年见~~

第五十四章 选择原谅,选择妥协

植皮、削痂与复健缺一不可的联合治疗进行了几个月,陆非的病情逐渐好转,除了双臂和后背留下了大片永难褪去的可怖的伤痕。余丹每次看到它们,都心有余悸的暗暗后怕,然后入夜便会被梦魇纠缠不休,脑海中反复循环播放着那天惊心动魄的场面,整个人在惊呼和冷汗中挣扎着醒来。

触手可及的枕边,是一片冰凉的空白,窗外有皎洁清冷的月光寂寂的撒下清辉,余丹抓着被角,艰难的平复自己的呼吸,愣愣的看着身侧。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习惯了身旁有陆非的怀抱,有陆非的体温,有陆非的陪伴。她独自养大儿子,承受孤独早已成了刻入骨髓深处的本能,如今,只是回归到他出现在自己和晓亮之前的日子当中,她却已经觉得有些不太习惯。

她想起白天在医院,她对陆非谈及陆琛的病情。她对陆琛早已改口叫爸,但陆非却仍然放不下心底的芥蒂,眼底明明隐隐闪动着担忧甚至悔恨,嘴巴上却死咬着不肯松口,从某些方面来讲,他们夫妻俩着实相似的吓人,都一样固执,一旦对什么彻底失望,便如受了伤的困兽一般愤怒,想要原谅和宽恕,都是决不可能的事情。

“没有人比我更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经历过一样的事,对父亲失望,对亲情失望,觉得心灰意冷,难以面对之下能想到的只有逃离和闪避,可是我不想你以后后悔,毕竟,爸爸的时间不多了。”余丹握住陆非的手,“他虽然拥有了百亿身价,看上去风光无限,但其实却只是个可怜人,除了膨胀的野心,这辈子他所珍惜的东西统统爱而不得。再者,不要说孝顺父母根本就是天经地义没得商量的事情,就是他只是个陌生的老人,我们都不能这么冷漠的对待他。”

“鱼蛋,‘爸爸’这个词,对我来说一直都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我没有得到过父爱,从小,大概是因为他并不爱我妈,他便顺道看我也一样不顺眼。他的病无法填补我们之间二十几年的空白,老实说,我听说他病了,我的感觉只是有点茫然,要说幸灾乐祸,谈不上,但让我悲痛万分,也不可能。”

“他已经时日无多了,你现在还要跟他计较过去的事情谁对谁错吗?”余丹有些恼火,语气也渐渐不善了起来,“在晓亮人生的前七年,你也没有尽过半分身为父亲的责任,如果因为这个,晓亮就恨你,不肯接受你,你会是什么感觉?”

最后这番话,余丹讲起来语速极快,冲口而出后便看到陆非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几分错愕,又有几分受伤,半晌,他垂下头,苦笑着说,“我从来不知道,你还在介意这些年的事。你和晓亮原谅我原谅得太痛快,我几乎要以为你的心里没有丝毫怨气了。”

余丹顿生悔意。她的心里的确不可能没有怨气,但这接近一年的时间,陆非已经用他的体贴和爱渐渐将她们母子心头的伤抚平冲淡,更何况那趟新疆之旅,他为了自己和儿子如此义无反顾,完全置生死于度外,如今尚在复健养伤,她又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跟他清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

余丹紧紧握住陆非的手,一概方才怒气之下机关枪扫射般的说话方式,温柔得简直不似同一人,“我说错话了,我没怪你,晓亮也没怪你。当初,是我自己选择离家出走,选择生下孩子,选择不告诉你的,你全然不知情,自然无法负责,以前的事情我们让它彻底过去好不好?以后我们一家子一起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陆非的眼角有了点点湿意,他用力握住了余丹的手,与她相视而笑。

他终于决定妥协。

过去种种,谁能无错?但往事已矣,回忆不可追,前途又是迷茫的一片未知,他们能把握的,只有现在。

陆非在余丹和余晓亮的陪同下,第一次迈进陆琛的病房,竟意外的在父亲的床前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陆非想不起自己上次见到她是在五年前还是六年前,只记得地点是在巴黎,他和彼时的女友旅行至此,而母亲则刚好在巴黎谈生意。两人匆匆见面,吃了一顿饭,席间,他们坐在矩形桌子的两端,吃相斯文,态度疏远,没什么情感的交流,餐后便各自离去。陆非当时早已习惯了亲情的淡漠,只是嘲讽的冷笑一声,但如今,他拥有了余丹和晓亮,拥有了亲情的温暖,看到余丹和晓亮间的亲子互动,他内心里对父母的恨意不受控制的日益加深,自然而然的开始对过去毫不在意的东西锱铢必较的清算了起来。

“爷爷!”晓亮张开双臂,撒丫子冲到陆琛的怀里。

陆琛穿着病号服,比起刚回国的时候整个人清瘦了一大圈,眼底有一轮淡淡的青色,看上去非常憔悴。他抱住晓亮,一股欣喜瞬间染及眼角和眉梢,眼神和语气都极尽宠溺,和平日里呼风唤雨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怎么这么多天没来看爷爷啊?”

“还不是爸爸啊,离了人就不行,跟个小孩子似的!”余晓亮双手掐腰,语气活脱脱就是个小大人。陆琛和余丹都被他逗笑了,陆非和汪水兰却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彼此,显然并没参与到这份天伦之爱当中去。

“爸,陆非身体已经好多了,一听说你病了,就赶紧过来了。”余丹笑了笑,把手里拎着的补品放进床头柜,动作轻车熟路。

陆非沉着脸,有些别扭的杵在原地,没有应声也没有反驳。

“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纵使缠绵病榻,陆琛讲话时依然维持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没事了,只是时间问题。”陆非沉默半晌,“你好好调养,会没事的。”

“呵……”陆琛轻笑,“其实,我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你胡说什么!”汪水兰柳眉倒竖,气急败坏的喊道,“我早就说过了,接你去美国治疗,那里有全世界最优秀的医生和最完备的医疗设施与体系,你偏不听!你真是……”

余丹有些惊诧的看着公公婆婆,汪水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焦急和关切,陆琛也用顺从的态度与淡定的眼神默默的望着妻子。

床头上兀自放着半碗微凉的银耳莲子羹。

几十年的纠缠离散在陆琛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散去,他们如一对俗世烟火中的平凡夫妻,相濡以沫又争分夺秒的过着最后的日子。

爱分很多种。

有的,是初时浓烈而绝望,毕生难以忘怀的爱,有的,则是彼此相知与相信,在临终时握紧你的手,离世后彼此的名字在墓碑上并肩被刻在一起的爱。

余丹不知道陆琛对自己的母亲是不是第一种,但她相信,汪水兰对陆琛,一定是第二种。

她终其一生的自我放逐,并不是因为不爱,恰恰是因为爱,因为在乎,才无法忍受丈夫心里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存在,才无法面对儿子,可能不是爱情结晶的残忍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余丹这条线,进入瓶颈。

怎么在余下的几万字里把矛盾激化,我还没完全想好。

唐卡那条线,已经渐渐想好要描写的情节和角度。

之后的几章大概会转转视角,写写唐卡和唐骏的故事。

写到现在,我也觉得有些压抑了。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妥协,所有的故事都充满了遗憾。

但我保证,这文一定是HE,否则就对不起《阴转晴》这名字了。

第五十五章 未曾走远的年少时光

结束了一天的心理学课程学习的江修远从学校里走出,时间已尽黄昏,天空被晚霞染成一片赤金,他轻车熟路的拐进B大西门对面的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巷子蜿蜒至深处,终点出现一处不惹人注意的小小院落。

   这是家专做鸭血粉丝汤的老店,汤料鲜美,十里飘香,老板是对做生意非常实惠的东北夫妻,每每见到老顾客,总会热情的往碗里多加两勺辅料。

从初中开始,江修远就时常带着余丹光顾这里。余丹口味重,每次都会往汤里撒下大把的辣椒、胡椒和陈醋,江修远一开始还会蹙着眉头批评她这样会破坏粉丝汤的原汁原味,但余丹性子执拗,江修远越说,她反而跟想要气他似的去加更多的佐料进去,久而久之,江修远也就无奈的听之任之,不再管她了。

江修远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余丹。

事实上,自从去年夏天余丹在新疆遇险,他曾经去医院看过她一次之后,他忙着进修心理学课程,她忙着照顾丈夫儿子和公公婆婆,两人竟再也没有机会遇到,不知不觉中,大半年的时间就这么匆匆逝去了。

余丹背朝着门,梳着一个松松垮垮的马尾,背包随意的丢在身旁的空凳上,江修远愣愣的站在门口,恨不得把那抹纤细的身影牢牢刻在自己心底。她吃得很专心,瘦削的脊背微驼,右手握着筷子,左手的胳膊肘撑在腿上,肩膀一高一矮,坐姿颇有些不雅。

江修远不记得自己曾经因为这个问题拿筷子敲过几次她的脑门,但愣是无法纠正她这个坏毛病。他把她的左胳膊肘拿到桌子上,她也不反抗,但过不了多久,只要他稍不留意,它便又滑了下去,不自觉的杵在膝盖上。

身后有人要进门,让江修远让一让,江修远回魂了一般心中一惊,急忙闪身,余丹听到响动,本能的回头,两人便四目相对了。

“我还是忍不住想把你那只手拿上来。”江修远对着对面的余丹着微笑说道。

余丹愣了一下,立即也笑了出来,“你从小就跟个老师似的,总是喜欢一板一眼的教训我,但也没见改掉我几个毛病啊。”

江修远的鸭血粉丝汤被老板端了上来,老板娘把那满满的一碗放到江修远面前,余丹瞅了一眼,嗔怪道:“阿姨!您也太偏心了吧!你看他碗里的东西堆得有多高?简直快要塌下来了!你再看看我的!”

老板娘笑眯眯的抹了抹额头细密的汗水,“小姑娘,你不知道噢,你男朋友是我们这的老主顾!他可是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在我这里吃鸭血粉了!”

   余丹脸色微变,有些尴尬的解释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呵呵,算我多嘴了。”老板娘说。

   “想不到这么多年,你还一直光顾这里。”余丹放下筷子,说道。

   “你隔了这么多年还不是一路找过来了。”

“这附近真的变化好大,除了B大,附中,还有这个小胡同没变,别的旧房子基本上全被扒掉了,盖了那么多新的高楼和商店,我也是路过这里,抱着试试的心态一路寻过来,没想到这家店竟然还在,而且味道跟十年前一点都没变。只是,这老板娘竟然已经不认识我了,我当年也是连续来这里吃了六年啊……”

“其实他们记得你的。”

“嗯?”

“他们问过我你的事。”

“什么时候?”

“我大三那年,你刚走了半年,原先都是我们两个人来吃,后来变成了我一个人,他们问我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和你分手了。”

江修远的回答轻描淡写,却硬生生的在余丹的心上划开了一条口子,那些痛彻心扉的记忆瞬间汹涌着喷涌了出来。余丹眼眶一热,一时无言,只得低下头,狼狈的用筷子搅着剩下的半碗已经凉透的鸭血粉丝汤。

“陆非的伤势怎么样?”半晌,江修远打破沉默。

“他一个星期以前刚刚出院,已经辞掉工作,正式回到‘陆氏’上班了。”

“我听说他爸爸的事了,要照顾这么多病人,你肯定很辛苦吧?”

余丹浅浅一笑。

这几个月的生活,并不仅仅能用“辛苦”二字来形容。除了照顾陆琛和陆非所造成的身体上的劳累,长时间应付难缠的婆婆所造成的精神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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