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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海飞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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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神,她在说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觉自己的心跳、自己的情绪都跟着她的表情起伏变化,整个人好像飞上了云端。单纯而内向的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魂不守舍的滋味。

可惜的是,那个被他用心欣赏着的人儿却是毫无所觉。紧张的情绪一过,小翠大嘴巴的老毛病便又犯了,看那忘乎所以的架势,不鸹噪到耗尽最后一滴唾沫星子是绝不会罢休的了。

小翠对自己的微妙感情本是蔺宇涵最大的心事,此时,看出师弟眼中毫不掩饰的倾慕之意,他不禁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喜慰。

悄悄走到清秋身边,他拉了拉她的衣袖,又给她使了个眼色,清秋本是七窍玲珑之人,略一转念就明白了。于是,两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慷慨地把即兴发挥的空间留给了兀自精神亢奋的小翠……

泣血深情(一)

看着一夜缠绵后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水芊芊,钟笑离欣然凝眸,唇边漾起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他在潜意识中做过无数回的梦,竟然……就这样一夕成真了。当初天真任性的她迷失过,沉沦过,也曾让他气恼过,怨恨过,但无论走过多少弯路,她终究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十年的岁月荏苒,苦海沉浮……最后到底是他赢了。

看着她睡梦中微微蹙起的眉尖和秀挺的鼻梁,他饱含深情的眸中突然迸出一星透着肃杀之气的锐利光芒:“冥王,当年没有勇气直面你这个对手,是我懦弱了。如今,我绝不会再错第二次,更不会让你这个已死的幽灵,再来夺走我的芊芊!”

三天前,把她暂时安顿在这个山洞里以后,他赶回仙宫附近去打探了一下消息,确定蔺长春已被清秋击退,众人大都无恙,这才安心回来陪她。

走进山洞的那一刻,过来迎接他的水芊芊显得快乐极了,也温柔极了。从相识、成亲到后来的分手,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明媚灿烂又柔情似水的样子。

他配合地笑着,努力成全她的快乐,但始终抹不去心底的一丝隐忧,只因他早已窥破了她那灿烂笑容背后所隐藏的秘密。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也什么都没有告诉他,只想与他重温旧梦后便可无憾而逝,那是太小瞧他了。

他虽然没有研习过医术,可到底有个精通医术的兄弟,平日里多少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就在她昏倒的时候,他便已察觉到,她修习的内功大有问题,想必当年的冥王和今日的蔺长春就是靠这个来控制武功高强的四冥使的。

尽管心中早有所觉,他却并没有拆穿她自以为高明的掩饰,只因她沉醉在幸福中的模样让他狠不下心来破坏这难得的美好气氛,所以,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尽自己所能陪着她在这里度过了有生以来最甜蜜最快乐的三天。

然而,再旖旎美丽的幻梦,终究还是要醒的,如今,该是他面对现实的时候了。他知道自己没有太多犹豫的时间,那种不知名的暗伤正在不断侵蚀她的生命,多拖一天,她承受的痛苦和危险就多一分,他必须马上采取行动。

其实,他倒并不担心没人治得好她的伤,扁盛才的能耐有多大,他再清楚不过,更何况,在仙宫作客的醉叟手里还有宜心丸,上次蔺宇涵吐血吐得只剩心头一口气,【。qisuu。】还不是照样被救活了?他的芊芊,没理由活不下去。

现在,唯一让他担心的是,他们肯不肯救她?那些留在仙宫养伤的武林人士又答不答应救她?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她这些年毕竟造了不少孽,在别人眼里,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她,有可能获得大家的宽恕吗?

左思右想之下,他能走的路也就只有这一条了——自己先行一步,回去替她求情,要是一切顺利自然最好,如若不然,大不了自己以她丈夫的身份代她一死赎罪,那些人也就没有理由再为难她了。

拿定了主意,他的心里倒是轻松多了。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身子从自己怀里挪开,让她在那个连续三晚充当他们的温柔乡的草垛上躺好,又拿起她的外衣轻轻给她盖上,他利落地翻身坐起,穿好了自己的衣裳。

是时候该回宫去了。只是,要撇开她自己一个人回去,总得有个说辞吧?那个一命换一命的打算,自然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嗯……就跟她说,这些年,宫里的人都不知道他有妻子,就这样把她带回去未免太突然了,所以他得先回宫打点一下,请她在这里耐心等他一天,最迟明日此时,他就会来接她。

取过竖在一旁的紫金短戟,他边想边用戟尖在地面上划下字句,不多时便完成了留书。

轻吁口气,他回头看向身后,只见他心爱的妻子兀自沉浸在睡梦中,那惬意的睡姿让他觉得,似乎这是她有生以来睡得最舒服,最安稳的一觉。

“芊芊,你放心睡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

在她莹润如玉的额头上珍而重之地印下轻柔而眷恋的一吻,他决然起身,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 * * * *

看到失踪了整整三天三夜的钟笑离赫然出现在仙宫门口,守门的小卒先是不敢相信似的呆了呆,随即惊喜地叫喊出声:“哎呀,钟堂主,你可回来了,宫主正派人到处找你呢!”

“我知道!”钟笑离神情肃穆地点了点头,“宫主现在何处?”

“翠微阁!她在和……”

不待那门卒说完,钟笑离已飘然入内,一阵风般消失不见。

翠微阁内,清秋正和众属下以及各派门人商议今后的应对之策,瞥见钟笑离的身影时,她不禁怔了怔,随即示意众人暂停议论着的话题,起身迎向了门口。

“参见宫主!”钟笑离倒身一跪,愧然道,“属下日前擅离职守,险些造成重大伤亡,请宫主赐罪!”

自己离开后的情形,他早已打听清楚了,最终虽说是有惊无险,但蔺宇涵为了挽回他抛下的危局,几乎丧命于蔺长春之手,这不能不让他内疚于心。

“钟堂主,我知道你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事出必然有因,你先起来说话吧!”清秋一派温和地向他伸出手去。

“不,属下不能起来!”钟笑离膝行着退后两步,正色道,“请宫主容属下禀完内情再作定夺!”

清秋见他神色有异,隐隐感到情况不太寻常,因此也不再勉强,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属下当日不顾而去,是因为……见到了离散多年的妻子,一时情绪失控……”钟笑离平静地叙述着事情的原委。

“妻子?”此言一出,霎时间满场皆惊。入宫十年来,钟笑离从未提及自己成过亲,如今竟会平空冒出个妻子来,实在不能不让人大感意外。更要命的是,当时所有在场之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是追踪蔺长春手下的那个魔女而去的,那么,他的妻子难道便是……

毫不理会众人讶异的目光,钟笑离坦言道:“月冥使水芊芊正是贱内,属下隐瞒实情多年,在这里一并告罪了!”

一片哗然声中,他抬起头来直视清秋:“属下还有一事相求。如今贱内深悔以往作为,决意脱离蔺长春,但她受到蔺长春控制,所练内功有致命的隐患,一旦叛离,难免有性命之忧,恳请宫主慈悲为怀,救她一命,大恩大德,属下没齿难忘!”

说着,他恭恭敬敬地叩下头去。

不待清秋理清思绪,各派群雄中已有人呼喝出声:“那怎么行?且不提如今之事,仅说当年,月冥使就曾助冥王残杀过无数武林人士,在座的诸位,恐怕多多少少都有亲友身受其害吧?这样一个满手血腥的魔女,不把她乱刃分尸已算仁慈了,如何还能救她?不行,这绝对不行!”

话音未落,立即引来大片响应之声,在日前之役中损失惨重的鹰扬帮众更是按捺不住把矛头指向了清秋:“冷宫主,我等敬你是个识大体,明是非的侠女,你可不能徇私护短,因为下属的一句话,就无视铲奸锄恶的大计和我们大家的感受啊!”

清秋眉心一凝,正想答话,钟笑离却已转向众人抢先开口道:“宫主处事公正,当然不会徇私护短,钟某也不会强人所难,要求大家对当年的血海深仇一笑置之。当年贱内误入歧途,钟某身为人夫,却未能尽到劝诫管束之责,所有一切,皆是钟某之过……”

深吸了口气,他忽然长身而起,冷不防地倒纵出数丈开外,亢声道:“钟某愿代妻赎罪,还各位公道,只求各位给她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说话间,他右臂一振,紫金短戟掣出袖筒,戟尖一转便朝自己胸口插落。

泣血深情(二)

各派群雄虽记恨水芊芊,但对飘尘仙宫的门人还是相当敬重的,没人想过要逼死钟笑离,见此情形,当下惊呼四起,可是谁也来不及上前阻止了。

其实,钟笑离避到远离众人之处动手,正是存心不给任何人阻止自己的机会。江湖中人讲究的是恩怨分明,他既已挑明自己是代妻赎罪,一旦身死,谁要是还跟水芊芊过不去,qǐsǔü势必为武林同道所不齿,这样一来,他也就能得偿所愿,保住妻子的性命了。

眼看锋利的戟尖就要刺穿他的胸膛,电光石火之际,忽听一声娇叱横空响起:“住手!”一道白影在叱声中飘然落定在离他数步之遥的地方。

钟笑离心头一震,紫金短戟在刚刚划破衣杉的瞬间蓦然顿住。望向眼前之人,方才面不改色坦然赴死的他竟没来由的好一阵慌乱:“芊芊,你……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

“叫我怎样?叫我在那里等,等别人抬着你的尸体来迎接我,然后帮我疗伤,保住我的性命?你以为,你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我就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了吗?”

劈头打断他的话,水芊芊凤眸一转,氤氲的目光幽怨地凝在他脸上。

“你这个世间少有的大傻瓜!一个成亲不到一年就移情别恋,弃你而去的坏女人,值得你为她去死吗?你说所有一切都是你的错,你有什么错?想当年,你劝也劝了,求也求了,吵也吵了,骂也骂了,可我……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你能怎么样?我造的孽,和你有什么关系?没有!一点都没有——”

痛苦的嘶喊中,决堤的泪水爬满了水芊芊憔悴失色的面庞。四周原本不乏恨她入骨之人,若换作从前,见她出现,定是早已群起而攻,然而,此时的他们却不约而同地被钟笑离的痴心和她的悔恨所打动,一时之间,竟没有一个人迈得出步去。

“芊芊……”她的泪水同样摇撼了钟笑离的心,他下意识地缓缓放下了紫金短戟,心乱如麻地哽咽着,身形一动便想向她走去。

“万棠!”水芊芊眸色一柔,娇声唤他,“先别过来。再听我说一句,好吗?”

那温柔的眼波让钟笑离心头一跳,霎时间如中了魔咒般什么也无法思考。恍惚地应着,他身不由己地停下了脚步。

就在这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刚才还在曼声低语的水芊芊突然柔荑一翻,扬起曾结果了无数江湖人性命的如刀玉甲,干脆利落地向自己颈间划去。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让她的手微微向旁一颤,但仍是重重地划落下去,扬起了一片飞溅的血花。

“芊芊——”

无数道惊愕失措的目光中,钟笑离撕心裂肺地厉吼着,发疯似的奔上前接住了她软软倒下的身子。温热的鲜血从她颈上绽开的伤口间成片涌出,染红了他的双手,濡湿了他的衣衫。

“芊芊!天哪!来人哪,快救救她!”手忙脚乱地掩住她的伤口,他回头欲起身求救。

“不……用了。我用……玉甲刀杀人,从来……就没有失手过!”水芊芊挣扎着揪住了他的衣襟。大量的失血和剧烈的疼痛让她虚弱地瑟缩成了一团,但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她苍白的唇边却浮起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芊芊……”钟笑离浑身发抖地紧搂住她,泪水横流的双眼红得也几乎滴出血来,“不,你不能死,我不许你死!十年前,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让我的心冷了十年,痛了十年,如今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你,难道你又要弃我而去吗?你给我听着,我再也不会让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了,我不准你离开我,听到没有?”

“对……不起,万棠,这辈子……我是……欠定你了……”竭力凝起逐渐模糊的视线,水芊芊依恋地看着丈夫,喘息地抬手抚向他面上的泪痕,“忘了我……如果来生……你还愿意要我……我一定会做个……好妻子……”

“子”字方一出口,渐趋微弱的声音骤然中断,螓首一侧间,触摸着钟笑离面颊的玉手无力地垂落,一滴泪,自她缓缓合起的星眸中悄然渗出,滑过她漫溢着猩红的颈项,流淌成了一片血色的晶莹。

“芊芊!不——”

瞬间死一般的沉寂后,一声肝肠寸断的呼唤响彻天际。这一刹,天地万物在他眼里都骤然失去了光彩,他的灵魂,随着她一起沉入了被光明与希望摈弃的黑暗世界……

* * * * *

“陶师弟,有事吗?怎么这副表情?”

走过陶晟的房间时,蔺宇涵透过开着的窗户看到他的师弟正两眼发直地趴在窗台上发愣,于是走过去关切地问了一句。

“啊?哦,大师兄……没有,没事!”

陶晟一下子惊跳起来狼狈地回应着,腮边悄然泛起了两片红潮。

“没事才怪!”蔺宇涵摇头轻笑,“我还不知道你?从小到大,芝麻大点的事情就写在脸上,连三岁孩子都瞒不住!”

陶晟更窘,不禁红着脸垂下头去。

蔺宇涵知道他这师弟生性内向羞涩,有心事不会很爽快地说出来,但他心思单纯,肚子里藏不住事,就算要“矜持”一下,迟早还是得说。所以,他也不急,只是双手一抱,一脸笃定地靠在墙上等着某人自行坦白。

不出所料,过了一会儿,他的耳边便响起了一个吞吞吐吐,带着一丝迟疑,一丝困惑的声音:“大师兄,你说,我这样……会不会……不好?”

“不好?”蔺宇涵一怔,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句话。

“我……”挠挠头,陶晟艰涩地嗫嚅道,“自从那天见过小翠姑娘,我就……我就……有事没事的,老是想起她的样子……昨天晚上,我还梦见……梦见她……”

说到这里,他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一滴冷汗倏然滑落额际,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蔺宇涵终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笑出声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会不好?”

听他说得这么直白,陶晟窘得几乎又想挖个地洞钻下去。半晌,好不容易稳住凌乱心跳的他认真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大师兄,你觉得……我真的可以?可我看,她似乎对我并没有什么意思……”

想到小翠的心思,蔺宇涵不由得心情复杂地沉默了一瞬。随后,他容颜一展,拍拍陶晟的肩膀道:“她现在对你没意思,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有,你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拿出点男人的魄力来,我支持你!”

陶晟的脸又是一红,眼睛却因得到最亲近之人的鼓励而兴奋地亮了起来。

“谢谢你,大师兄!”他满心欢喜地傻笑着,“跟你说说,我心里舒坦多了。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很冷血,现在才知道你有多好,对我好,对冷师姐更好……”

发现蔺宇涵的眸光在自己提及清秋时骤然一黯,他顿时恍然大悟地煞住话头,随即摆出副豪气的样子,反过来拍起了蔺宇涵的肩膀:“放心,连我都这么感动了,冷师姐她又不是个木头人,不可能无动于衷的!我也支持你,我们一起努力!”

“真是的,本来是说你的事,怎么扯着扯着扯到我头上来了?”蔺宇涵开玩笑地捶了师弟一拳,脸上恢复了笑容,但却是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关于清秋的话题。

他们师兄弟俩自顾自在这里说着话,却不知远处有个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刚从谷外换岗回来休息的小翠途经此处,正好听到了那段与自己有关的对话。

“好啊,原来你们那次偷偷溜掉,留下我一个人在傻小子房里是为了这个!还有你,姓陶的,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原来一点都不老实!哼,你们把我当什么了,竟然背着我打我的主意,小姑奶奶我偏不让你们如愿!”

气鼓鼓地想着,她转身迈开大步,顶着一脸想要吃人似的表情“腾腾腾”地跑远了……

* * * * *

在黑暗的深渊中一路坠落,五脏六腑不断地翻搅疼痛,颈项间更是痛如刀割一般,她脆弱地只想让一切尽快结束,获得永久的解脱,可有个固执的声音却偏偏在她耳边没完没了地鸹噪着,吵得她想放弃那点微弱的意识都不可能。

渐渐地,她开始觉得身子变得轻飘飘的,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似的,但剧烈的痛楚也随之慢慢减轻,直至消失,终于,她筋疲力尽地沉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她又慢慢恢复了知觉,一线微光射入了包围着她的黑暗世界,一些景物仿佛裹着薄雾般朦胧地呈现在她眼前。

“嗯……”茫然地眨眨眼,她试图从一片空白的脑海中找出些什么。忽然——

“芊芊,你醒啦?”一声惊喜的呼喊在她耳边炸响起来。毫无准备的她吓了一跳,本能地把头转向声音来处,而后,模糊的视线骤然清晰。

“万……棠?”她失声惊呼,可颈项间随之而来的剧痛却让她身不由己地哆嗦了一下,刚到嘴边的话顿时被淹没在虚弱的呜咽之中。

“别动,当心撕裂伤口!”她的脸被迅速而轻柔地捧住,覆在她双颊上的大掌,温暖而有力,只是微微有些颤抖。

“我……”吃力地抬起手来,摸了摸颈上缠得密密层层的药布,仰卧在床上的水芊芊终于弄清了眼下的状况,“我……没有死?”

“那当然!”钟笑离扬了扬干裂得满是血口的唇瓣,低哑地笑道,“又想丢下我一个人走?没那么容易!”俯身瞧着她,他红肿的双眼中满是庆幸与怜惜。

“可是……”水芊芊纳闷地拧起了眉。当时,为了清赎以往的罪过,也为了断绝钟笑离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的念头,她铁了心求死,下手的力度足以致命,没有理由能够幸免的。

泣血深情(三)

“多亏了宫主的劈空一掌,把你的手推偏了寸许,又抵消了几分劲力,这才没伤着要害!”

思及当时的情形,钟笑离仍是心有余悸。怒瞪了她一眼,他咬牙斥道:“你这个疯女人,怎么做得出这么可怕的事情来?你说如果我替你去死,你会无法安心活下去,那你如此了结了自己,我就能活得下去了吗?白白多过了十载春秋,还是和当年一样的没心没肺……”

说到这里,他语声一哽,眼圈再度红了。

“万棠,对不起……”歉疚地仰起星眸,水芊芊抿了抿唇,无助地嗫嚅道,“可是……我不死,各派群雄也不会放过我,我更怕……他们会因此为难你啊!”

“不会的!”

轻笑声中,清秋推门而入,款款走向床前。

“宫主!”

钟笑离立即起身行礼,水芊芊也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清秋一个箭步上前按住:“钟嫂子,好好躺着,千万别动!”

“钟嫂子?”水芊芊顿时怔住,“冷女侠,你……你叫我什么?”

“钟堂主在我心目中便如兄长一般,你是他的妻子,我不叫你嫂子又叫什么?”清秋极为自然地在床沿上坐下,替她掖了掖滑落的被角。

“可我……怎么配?”水芊芊自惭形秽地垂下了眼眸,“我是个……正派中人个个欲杀之而后快的魔女,冷女侠这般厚待我……就不怕……有辱飘尘仙宫的清誉吗?”

“钟嫂子,快别这么说!”清秋正色道,“就在你下定决心用血洗清以往罪孽的时候,那个满手血腥的魔女月冥使就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水芊芊,只是钟堂主的妻子,是我们飘尘仙宫的一分子,也是我冷清秋的亲人,没有人会以你为耻!”

“芊芊,你知道吗?宫主为了救你,不仅请扁堂主给你疗伤,还通过蔺公子去向醉叟前辈求来了宜心丸,帮你消除了练功留下的隐患。更重要的是,她向各派群雄立了军令状,保证对你今后的一切行为负责,他们看在宫主的情面上,才答应不再追讨以往的血债了。我……我都没想到宫主会这么做!”

向妻子解释着事情的原委,钟笑离投向清秋的目光中满是敬佩与感激。

“冷……宫主?”水芊芊惊愕地瞠大了眼眸,失神了一瞬后,她泪眼朦胧地望向面前这个比她小了十岁有余,却让她钦佩得五体投地的年轻姑娘,颤声道,“宫主再生之德,叫水芊芊……如何报答……”

“都是一家人了,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清秋浅笑着扬了扬羽睫,“我们仙宫门人,大都是身遭不幸,走投无路才被老宫主收留的,不管以前经历过什么,到了这里,便等于是回了家。以后,你尽管把我当作自家妹子看待便是了,不必拘礼!”

清秋和蔼而亲切的话语让水芊芊曾经悲苦无助的心瞬间温暖安定起来。在恍如从天而降般的幸福中,她紧握着丈夫的手,流下了含笑的热泪。看着这对历尽生死磨难的夫妻终能苦尽甘来地相偎相依,清秋也由衷地绽开了欣慰的笑颜。

与他们的房间遥遥相对的凉亭里,蔺宇涵倚于亭柱边,透过半掩的门扉出神地望着清秋,目光专注而迷离。他身后的醉叟则骑在栏杆上,晃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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