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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母不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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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见状气得嘴唇发白,悻悻的退了,转而找王夫人算账。王夫人本来要给贾政道歉的,怎料他以来就怒气冲冲,把她的罪定死了,半句不容她辩白。王夫人起初委屈的哭,后来贾政把事儿又扯到她教诲探春失责,王夫人气急了。
“老爷怎么连这事儿也怨我?我要把小丫头养在自己名下教导,你说我嫉妒。探春没养在我名下,你又说我疏于教诲。合着我怎么做都里外不是人,活着还有什么趣,老爷索性赏我三尺白绫,我这就吊梁上去。我死了,老爷也不用忌讳,尽管扶正哪个你爱的姨娘小妾!”
“混账!”贾政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巴掌拍到了王夫人的脸蛋子上。王夫人应势倒地,趴地痛哭起来。
贾政嫌弃王夫人哭声太大,骂她:“别装可怜,威胁谁呢!”
王夫人恨今日的光景,好好地日子怎就到今天这样的田地。她心一横,索性爬起来,撞了柱子……
屋子里顿时乱了,贾政没料到王夫人真会去死,吓得手脚麻木,傻眼了。丫鬟婆子们忙活着抬起王夫人,请大夫,请老太太,一切倒还井然有序。
贾母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过了长长的夹道。她进屋时,贾政还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贾母腿不瘸,身子骨硬朗,她带拐来不是拄着的,是另有目的。屋里留下了两个亲信,贾母二话不说提起拐杖,照着贾政的后背打了几下。贾政猝不及防,头朝下摔地上了,贾母趁势又照着贾政的屁股补打了四下,方气喘吁吁地坐下来斥骂他。
贾政挣扎的发冠歪了,两鬓有几缕头发掉下来,灰头土脸,窘迫至极。
“你们夫妻俩玩什么呢,啊?”贾母用拐杖头敲打地面,忽然发现贾赦送她着拐杖还挺好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爱狐狸的颖扔了一个地雷,小颖子看见你继续支持俺,鱼都流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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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贾政被贾母揍得不说话了,别过头去不理她。贾母用拐杖头再次敲了敲地;示意贾政吭声。
“母亲;儿子没错;是那个贱妇善妒;她竟妄图夺女谋害赵姨娘。”
“老二,我就算再不喜欢你媳妇;也要说句公道话。嫡妻养育小妾之子,本就是常理中的事儿;这算哪门子的善妒。况且;你的小女儿挂在你正妻名下;名声也好听,将来会嫁得好。”
贾政冷笑:“她哪会那样好心;我是亲耳听见;她背地里言语赵姨娘恶毒,又故意要了赵姨娘刚生的女儿,分明是有所谋划。”
贾母嗤笑:“你想处置她,我没意见,证据呢?回头王子腾带人找上门来,你怎么说?”
贾政坐下来喘气,他理了理衣衫,丫鬟帮忙戴正了他的发冠。贾政噎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应对贾母说的情况。他想了会儿,忽然纳闷的看向贾母:“母亲,你以往不是常骂王氏的么,儿子求情都不好用。今儿儿子站到你这边了,你怎反倒替她说话了?”
“你不为自家人着想,我还要为孩子们的将来想。只要你保证不会不会丢荣府的名誉,不会给家里其他人添麻烦。你夫妻的事,以后爱怎么办怎么办。我才懒得管你们!”贾母白一眼贾政,恨其不争气。
贾政立马道:“儿子保证!”
“先别说大话,想清楚。”贾母抬眼,冷冷的盯着贾政。
“母亲放心,我做官这么多年,这点道理不懂?连个女人都管不了了,我枉活这么多年。”
“再想想”
贾政气恼的红了脸,跟贾母急道:“我拿自己四十多年的为人人品作保,怎么,母亲还不信?”
“人品什么的我不懂,我只认白纸黑字。”贾母说罢,叫人起草了契约,放在贾政跟前。贾政不可思议的瞥眼钱华,这位账房买办来的可真快。老太太才刚一嗓子,他人就到了。莫不是老太太一早就把他给带来了?
“签了契约,按下手印,以后二房的事儿我不管,由你折腾。只一点,别给荣府添麻烦,别损了荣府的名声,不然,你媳妇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到时候我罚你去庙里或是庄子里,你要心甘情愿。”
“这,”贾政犹疑了。
“怎么,原来你不过是呈口舌之快,根本做不到?你刚说这话时候,可考虑过你四十多年的人品?”
“儿子自然可以,只是没必要这么认真吧,还画押。”
“既然你这么肯定,为何不敢签?”
贾政被贾母讥讽的涨红脸,心一横,提笔签下了契约,按了手印。贾母开心的笑了,终于长吁了口气。她命人赶快把契约收好,生怕贾政回头反悔。办好一切,贾母便起身就走。贾政忙问她老人家,到底该怎么处置王氏。
贾母回首,抬起她翠绿的衣袖,拍了拍贾政的肩膀。“好儿子,这是你二房的事儿,娘信你四十多年的人品。”
贾政呆了呆,目送贾母离去的背影。王夫人醒了,大闹起来。小丫鬟急急忙忙来找贾政。贾政有了权,正要找她算账,一进门就见王夫人哭天喊地的叫人收拾东西,她要回娘家。
“你此话当真?”贾政瞪他,真当她能威胁得了自己似得。
王夫人哭红了眼,恨恨道:“怎么不当真,我不但要回去,我还要跟你和离!”
和离?这怎么行!贾政脸色惨白,可知道他的官是受封而得。按照户律,官员若与妻子和离,其受封要一并割去。官就是他的命,没了乌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王夫人见贾政被自己吓住了,闹得更欢。她下了地,这就叫人收拾衣物和嫁妆回娘家。贾政慌了,尴尬了半天,终于拉下脸来拉住了王夫人。
王夫人甩开他,哭笑:“老爷这是干什么!”
“好了,别闹了。”贾政牵住王夫人的手,叹口气,厚着脸皮先跟王夫人服软。
王夫人鄙夷的看一眼他,委屈的哭起来。她也不想和离,真要分开了,她一个老女人没了丈夫,无儿无女的,后半生有什么依靠?骄傲如她,怎可能拉下脸去讨嫌,真跟着她大哥过一辈子。
贾政哄好了王夫人,破例先赔了错。王夫人虽心中有怨,也忍了。俩人暂且在面上和好了。贾政忍着耐性跟王夫人喝了两杯茶,说几句孩子的事儿。贾政便找借口走了。王夫人心里恨他,根本不会留他。
贾政转路就去看望赵姨娘,赵姨娘正笑着抱着小女儿逗弄。贾政见这一幕颇觉得温馨,坐在了她们母女身边。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女儿留在你身边。”
赵姨娘感激看贾政一眼,摇头道:“老爷,我也想开了。太太这是为了姐儿好,姐儿将来能挂在太太名下,是姐儿的福气。姐儿跟着我是没出息的。”赵姨娘说着眼眶红了,想起探春,哭道,“盼只盼姐儿能记着我的好,别像三姑娘似得,大了就狠心待我,不把我当个事。”
贾政蹙眉:“竟是这样,回头我训训三丫头。”
……
下午开始,荣府的厨房便开始张罗年夜饭了。邢夫人在王熙凤身边呆了会子,见她忙得眼睛不眨一下,邢夫人便起身要去了老太太那里。
又是一年,新年新气象。邢夫人挺胸抬头走在路上,不知怎么的,心情越来越好,脸上不禁浮现出喜悦的笑容来。自从她们大房搬入荣禧堂后,大老爷的气儿越来越顺了,邢夫人便也跟着渐渐改了性儿。不过她老毛病还是没改,还是爱听贾赦的话。得幸贾赦吩咐的事再没以前那么混账,邢夫人慢慢体会其中的好处,也开始分得清什么是好事什么是坏事。比如她亲近照顾林丫头就是好事,她可以得到老太太的赞美,有时还会有赏赐可拿。邢夫人也会照顾别的孩子们,兰哥儿、贾琮等等。慢慢地,她体味到被人尊重的感觉,‘好事’做的越来越顺,她在老太太跟前也变得越来越有面子了。
邢夫人走在去贾母院子的路上,回想当年她走这条路的心境,从前的‘忐忑恐惧’到现在的‘从容愉悦’,跨度之大,竟恍如做梦一般。
“可巧了,才出门就碰见太太您了。”鸳鸯笑这上前打礼,请邢夫人到一边说话,她交代了几句,便立在原处目眼送邢夫人离开。
时候不早了,王夫人洗脸换好衣裳预备出发,却见邢夫人不请自来。邢夫人一进屋,打量四周的环境,露出一副颇为怀念的表情来。
“这屋子里的摆设还那样,没怎么变。”邢夫人品评道。
此话入了王夫人的耳,听着便像是个挑衅之言。王夫人不善的笑了笑,问她此来何意。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来看看弟妹,咱们妯娌也有半年不得见了,我这个做嫂子的心里存了好多话要与你说。”
王夫人看着邢夫人那脸的意思的笑,左手掐右手。
“弟妹你心里清楚,老太太送你去法华寺半年,因什么。我不知弟妹在法华寺过得什么样日子,可瞧弟妹这段日子身子清减的厉害,也猜出几分苦来。弟妹受苦,可叫人心疼地紧呢,可不巧你一回来赵姨娘又,呸,瞧我这嘴,赵姨娘给家里添丁自是喜事。可咱们做主母的难处谁又知?这孩子不是自己亲身的,管多了管少了都是错……”
王夫人听够了邢夫人的讽刺,冷言截话道:“嫂子,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我来是好意,想提醒弟妹一句,把眼睛抬高些,看准了老太太,别再干鲁莽的事儿惹她老人家发火了。不然,咱们一家子都得跟着遭殃!”
王夫人咬唇,冷笑着点头。她明白了,邢夫人有胆子来自己跟前摆谱,一准是老太太在背后撑腰。她老人家可真行,想教训她当面说就是,何必叫这个上不得台面小户人家出身的货色说教自己。王夫人感绝自己受到莫大的侮辱!真没想到,自己在法华寺盼了六个月的结果竟是今天这副田地。回家这一日,竟过得比以往十年都要漫长。她与老爷的夫妻关系也被离间疏远了。此番回来倒不如不回。
邢夫人不晓得王夫人发什么呆,笑了笑,起身走了。
贾母高坐于花厅上首,她拿着贾政刚签好的契约美滋滋的欣赏一通。贾母很高兴,顺手一挥,红包一堆。珍珠和玻璃各提了一篮子的红包出门派发,见者有份。
林如海携女黛玉路过,珍珠笑嘻嘻的奉上两个大红包。
林如海笑了,“许久没收过这个了。”林家人丁淡薄,老爷子老太太去得早,家中并无长辈,林如海确实很久没收到来自长辈派发的红包。
黛玉笑着掂量自己红包的分量,又看父亲的比自己鼓许多,沉甸甸的。黛玉因笑道:“外祖母今年的红包又‘偏心’了。”
琥珀和珍珠笑了。林如海不懂其中的缘故,跟着笑了两声,转即带着黛玉继续往贾母处去。父女二人走在游廊下,忽听有清脆的男声传来。细听之下,竟是有人在吟诗。黛玉好诗,心生几分好奇,竖起耳朵意欲仔细听。
“……女奴翠袖诗怀冷,公子金貂酒力轻。”
林如海分辨出这两句,立马伸手掩住了黛玉的双耳。
作者有话要说:华丽丽的小叮当扔了一个地雷、豬頭小隊長扔了一个地雷、黑猫先生扔了一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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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女奴;公子。
不必通篇全知;只听此一句,便知作此诗者是个骄奢淫逸的公子哥儿。男子闲来无趣躲在闺阁里;吟作这种不痛不痒的诗句;本就不算什么本事。富贵闲人之类的,林如海见识过;且平生最看不上这样的。若论骄奢,他自己就是勋贵之后;且还是林家的独苗子;具备多少被宠的条件,他还不是从小就勤学上进;一博探花之名?
今天不管是哪位贾家子弟在此吟诗,必是个碌碌无能、不学无术之辈。说句不自谦的话;荣府如今不比当年林家,府中更没有哪个爷能宝贝得过当年的他。他作为林家的单传血脉,尚且没资格干这种事,试问荣府里又有哪个子弟够资格?
林如海断不会让女儿被这种诗污了耳。男孩子学本事,为的是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若是拿整日学来的这点本事用到闺房中,作些淫词烂曲故意在不懂事的姑娘家跟前显摆,当真是又无趣又无能。黛玉花容玉貌,正值芳华之年。他们父女好端端的走在路上,忽有人诵诗,词句显然几经雕琢过的,怎会是巧合。
林如海耐着性子听完这首破诗,眼里染上一层薄怒。他放下手,在黛玉茫然疑惑的眼神中,怒问一句是谁。游廊斜对面的山石之后走出一人来,朱红锦袍,珍珠抹额,面若冠玉。宝玉作揖,冲林如海父女微微一笑,脸上毫不意外地尽显轻浮之色。
果然是贾宝玉!
林如海没见到人之前,心里就猜测是宝玉。不过凭他多年为官的谨慎态度,林如海没有妄断。今见真是他,林如海不禁嗤笑几声,倒真没冤枉了他。
宝玉见林如海和黛玉父女,故作惊讶,连忙快步上前请礼,笑道:“倒没想到会在此遇见林姑父与林妹妹,才刚……我作的诗是不是被你们听到了?”
黛玉要说话,被林如海挡在了身后。林如海轻蔑的低头打量宝玉一通,嘴角噙笑嘲讽回他一句:“一字不落!”
“哎呀,竟真的被林姑父听见了。”宝玉害臊的羞红了脸,茫茫作揖赔不是。宝玉心里却忍不住跃跃欲试,这首诗是他准备了多少日的。宝玉知道林如海为人清高刻板,故吟诵之前一直在斟酌词句。他可是修改了数日,方敢在探花姑父跟前献丑。宝玉等了一会儿,本以为林姑父是文人,会不禁品评他的诗句。万没想到,林姑父什么都没说,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宝玉自认适才朗诵的那首诗作得完美无瑕,丢不了他的脸面。故按耐不住好奇,宝玉出声叫住了林如海,他快步上前,笑着鞠躬求林如海:“既然这般巧的被姑父听见,外甥不才,求姑父提点一二。”
林如海轻笑,眯眼打量宝玉:“你该知道我的出身,我可不会因你小小年纪,尚未进学,便放低了要求。”
“还请姑父不要顾忌。”宝玉再次鞠躬,做足了礼。
“陈腔滥调,用词刻意,毫无意境可言。”林如海无情道。
宝玉瞬间石化了,脸上的‘恭敬’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收敛。
黛玉透过父亲身边的空隙瞄见宝玉,偷偷地掩住嘴,笑了。林如海将女儿的笑尽收眼底,拉起她的手,道:“走吧,玉儿,别让你外祖母等急了。”
黛玉乖乖的点头,抿嘴再看一眼宝玉的窘迫,遂和林如海去了。
宝玉当众丢了脸,自觉委屈,立在原地哽咽了半天,倒无话可说,她转头跑去找他母亲。宝玉满眼含泪,视物不清,跟个无头苍蝇似得在游廊里乱跑,拐出去的时候,撞到了迎面而来的邢夫人。
“我的神哟,你这是作甚么!”邢夫人惊喊一句,捏住宝玉的下巴,见他哭了,蹙起眉头,用帕子给他擦了擦眼泪。“好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宝玉摇头,委屈道:“去见我母亲。”
“别去了,我刚从你母亲那回来,她马上就往这赶了。你倒不如随我去老祖宗那里等着。”邢夫人不容宝玉分说,便牵了他的手腕往贾母那边去。
宝玉觉得大伯母比以往好亲近了,此时他受委屈急需倾诉对象,便将才刚遭遇说与了邢夫人。“怪我没料到林姑父才学了得,瞧不上我胸中这点墨水。”
邢夫人听说宝玉是耗费了几日时间谋划,故意在林如海跟前卖弄,心里头骂了他千万遍。林如海哪里是嫌弃他没才华,文人素来奉承斯文之礼。宝玉分明是唐突了黛玉,惹恼了林如海。故才会令林如海那般斯文的人忍不住恶言相向。可怜宝玉,至今尚不知人家懊恼的真正原因是源于他的刻意卖弄。
这孩子越来越蠢了,没有当初的可爱。
邢夫人拍拍宝玉的头,没多说什么。这不是他的儿子,她自然说不得。况且他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更是惹不得的。邢夫人为今好容易学来的处世之道,就是“不多言,不多问,不多管”。邢夫人从不指望自己能像王夫人以前那样风光。对于她而言,能住荣禧堂,有老太太、老爷尊重她,已是叫人知足的日子了。“知足者常乐。”老太太经常提点她这句话。邢夫人铭记于心,更是改掉了自己贪心不足的毛病。时间越久,这句话对邢夫人来说越受用。
“到了!”邢夫人笑着拉宝玉进屋。宝玉不敢,怕自己再见林如海难堪,转身要跑。邢夫人拉住他,轻敲了下他脑门子。“今儿个年三十,你怎么都要见的,躲得过?”
宝玉悔恨的低头,难受的要死了。
“宝玉!”王夫人喊一句,急匆匆地跑上台阶,把宝玉搂进了自己的怀里。王夫人搓了搓宝玉的额头,侧身,将宝玉护在距离邢夫人较远的一边。
邢夫人纳闷的看着她,不懂她此举何意。
王夫人瞪一眼邢夫人,捧着宝玉的脑袋瓜儿,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护犊子道:“宝玉,跟娘进屋。”
宝玉也不大懂王夫人的意思,感谢的看一眼邢夫人,被母亲拉扯进去。王夫人临进屋前,又瞪一眼邢夫人。
邢夫人觉得莫名其妙,无奈的笑了两声,也进去了。一进屋,温香气息扑面而来,花厅里热闹非凡,满是孩子们的欢笑声,令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邢夫人不计前嫌,笑着去给贾母请安。王熙凤正在贾母跟前奉茶,也来给婆婆奉上一杯。至于王夫人那里,王熙凤在心里斟酌了下,没去搭理。
王夫人白一眼王熙凤,接了丫鬟的递来的茶,赌气喝一口。她坐在邢夫人的身边,眼见着王熙凤笑着巴结邢夫人,心里莫名的不爽。她才不过在法华寺呆了半年,荣府里的人似乎都不认识她,都不把她当回事了。
王熙凤一走,王夫人就把怒气转嫁到身边的邢夫人身上。“嫂子真是好兴致,才刚训斥我还不够?”
邢夫人愣了,不大明白的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更气:“才刚嫂子还对宝玉下手了,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邢夫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才刚在门口王夫人看她跟看仇人似的,原是因她见自己伸手敲了宝玉脑门一下。她不过是轻轻碰了宝玉,好心提醒他罢了,竟成了王夫人眼里的恶人。
真冤枉!
邢夫人意欲理论,忽见王夫人那副“认定是你”的神态,她觉得说什么都无用了。罢了,离她远些就是。邢夫人嗤笑两声,借着凑热闹的劲儿,起身去了黛玉、迎春那边。
王熙凤看出苗头不对,聪明的不往王夫人跟前凑。李纨倒没得选,候在王夫人身边,跟个木头似得,一句不吭。王夫人纵然训斥他,她也不还嘴,就做个死石头。于是,贾母的花厅你形成了诡异的场面:一面是王熙凤、邢夫人和姊妹们那边,热闹非凡。另一面则是王夫人这边,冷得几乎可以结冰。王夫人也意识到这点,将宝玉强拉在身边。宝玉几番要走,终于挣脱王夫人的桎梏,试探的往黛玉那边凑。
贾母刚听了邢夫人汇报,瞄见了鬼鬼祟祟的宝玉,高声问:“听说你才刚在你林姑父跟前吟诗了?”
宝玉顿住脚,好像被贾母抓住了小尾巴,往前走不行,往后退不敢,尴尬的站在那里。
“你林姑父此刻正在厢房,与你的兄弟侄子们讨论学问。我看你必是自觉才华不错,才敢当你林姑父的面吟诗作赋了,怎么还在这里,你也去吧。”
宝玉更尴尬了,他当然知道林姑父和兄弟们在哪儿,他才不想去!
贾母瞧宝玉这个劲儿,就知道吟诗的事儿是他故意的。宝玉那两把刷子,能逃过林如海的眼?林如海肯定嫌弃死他了,因为修养的关系才没将此事告诉她。亏得宝玉还敢在这得瑟,他都快成了老大难了,竟还不自知。
贾母琢磨着怎么处理眼前这个习惯性刷存在感的蠢货。显然,宝玉已经是‘惯刷’了,不能再惯着。常规手段不好用,是时候来点狠得。
贾母忍道年夜一过,就把贾政单独留了下来。贾政喝了酒,又是熬夜的,不大精神,恍恍惚惚的问母亲到底什么事。
“我看你儿子越来越厉害,敢在探花跟前卖弄才学,将来必是可造之材。”
“啊?”贾政顿然精神了。
贾母嗤笑:“看吧,连你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大信自己的亲生儿子能这样。”
“呃?”贾政又是一惊。
“我觉得这孩子性儿特别,说他混世魔王都算好听的了。整日混在深闺之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女人呢。”贾母讥讽。
贾政懊恼瞪眼:“母亲,您怎么能这样说自己的孙子。你这样也太、太——”
“不慈?”
贾政瞄一眼贾母,摆出肯定的神态:“儿子可没这么说。”
“有什么打紧,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贾母语气肯定道。
贾政看眼贾母,无语了。
“我叫你管儿子,你不上心。那成,便由我来管,你们夫妻谁都不许说个‘不’字。年后你林妹夫若是留京,必然预备宅子搬走。梅舍空下来,打算给几个男娃居住学习用。贾琮、贾环和贾兰都呆在那里,宝玉却呆不得,他去前头。他身边的丫鬟我看都要不得。我算是看清了,一天天头疼脑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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