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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母不慈-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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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一瞧就是她的,我还她个簪子有什么的,老爷为何揪着此事不放?”

尤氏没把话戳破,贾珍更加不会主动戳破自寻其辱。他抖了抖手指,指了指尤氏,到头来还是无奈,最后甩袖去了。

尤氏默默地擦干眼泪,望着空空的门口,突然笑了。

贾珍叫人寻贾蓉,却听说他跟贾蔷去上学了。贾珍也顾不得许多,就催人快去叫贾蓉去荣府求人。而他也不闲着,到处托人求请找宫里的大夫。可惜宁国府的名声在京城里臭极了,没人给面子。贾珍没法子了,唯一的希望就在荣府。这辈子他没在乎过什么人,只这个儿媳妇他心里惦记着,为她什么都舍得下。

照理说荣宁两府本是同根生,一家子的。宁府名声臭了,对荣府没什么好处。当初荣宁两府闹掰的消息当时在京城传的很快。尽管如此,两府还是总会被人拿来比较。可也怪了,这一比较两府云泥之差,反倒衬托了荣府在贵族圈里的好名声了。

贾蓉此来,虽被贾赦再次冷言打发了回去。但贾赦还是担心荣府还会被宁府连累。他近来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搞不好来年有机会得上级的赏识提拔。贾赦最担心的就是宁府给他拖后腿。

贾赦心虚啊,一心虚就找他的主心骨贾母讨教。“母亲,说到底咱们跟宁府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宁府就这么闹下去给咱们丢人,咱府早晚得被他害死。”

“现在不时兴连坐了,”贾母安慰一句贾赦,见不起效用,又笑着说道,“父母一去,兄弟分家各过各的尚没什么大干系呢。咱们的祖宗跟宁府的祖宗,百年前才是一家子的兄弟,算得了什么。若是都像你说的那样连坐,保不齐全京城的人都‘连着筋’了。”

原著里荣宁两府的结局虽然不好,但不至于犯下诛九族的大罪。就算是抄家,也是各有各的罪过。所以贾母并不担心正名之后的荣府会受到宁府的牵连。

贾赦吃了定心丸,安心了,笑得开心。

贾母盘算了一会子,正色跟贾赦道,“不过老大你若是愿意努力,谋划个新府邸给我们住,倒能免去不少麻烦去。”

贾赦眼珠子转转,觉得贾母说的万分有理。不过这一大家子,搬府邸谈何容易啊。

贾母会心一笑,示意贾赦别急,“不过是随口提一嘴,你朝着这个方向奔就行了。可记住,咱们府邸是御赐的,想搬家,还得弄个御赐的才成。”

“这这这——”贾赦激动地看着老母亲,没想到母亲对他的期待这么大,竟指望他做官做到有‘御赐府邸’。这是母亲对他能力的肯定,嗯,他一定要努力!

千言万语在一躬。贾赦郑重行礼后,兴致高昂的准备去奋斗了。

周瑞家的看不住王夫人,跑来给贾母汇报,王夫人要回娘家。

贾母哼一声,打发周瑞家的先回去。不大会儿,果然见身着山茶灰米白色提花裙的王夫人进门了。贾母听了她的来意,笑着点头,允她回娘家告状去。

王夫人没料到贾母会这么干脆,竟有些意外的不甘心,特意跟贾母强调道,“我大哥已经从外地调回来,暂任京营节度使,圣上亲口允诺说来年会再行擢升。”

贾母哂笑,倚着大靠垫子不紧不慢地跟王夫人称赞道,“你们王家倒出了个厉害的。”贾母的话说的轻飘飘的,很随口。

王夫人听得心里膈应,感觉贾母那口气那意思好像是他们王家尽出没出息的货色,唯有他大哥一人还算好似得。竟这么被人瞧不起了!王夫人自觉受辱,收紧了手,手指头一狠劲儿,就把掌心里捏着的佛珠扯散了。

叮叮当当,珠子散落一地。

王夫人看眼贾母,作合掌状,口里念叨着,“阿弥陀佛,佛祖切勿发怒。”

贾母嗤笑,看透了王夫人的把戏。“你想暗讽我?一串佛珠被你捏散了罢了,你不会以为因此我就会觉得才刚的话说错了,遭佛祖谴责了。”

“媳妇儿不敢。”王夫人俯身,态度恭谨至极。这一副做派弄得她好像很孝顺,贾母很无理取闹似得。

贾母呵呵笑两声,打量王夫人,“你精进了不少。”

王夫人一怔,低着头,老实憨厚的不说话。

“怎么办,本来还想容你几天的。”贾母叹了一句,盯着王夫人那副‘伪君子’的样儿,真不爽了,“你赢了,成功惹怒我了。”

王夫人抬头,惊讶而又不解的看着贾母,琢磨着要不要继续沉默装憨厚。

贾母目光早偏移到王夫人身后的周瑞家的身上,讥诮道,“该你出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江馨哀扔了一个地雷;谢谢亲又给我扔雷,么么哒╭(╯3╰)╮

☆、第57章

王夫人听得心里突地一下;疑惑的瞪向周瑞家的。上次她晕倒,周瑞家的没接住她;王夫人也就只罚了周瑞家的半年的月钱。王夫人知道她有别的小法子捞钱,不至于穷死。难不成周瑞家的会就此记仇,因这个背叛了自己?

这不太可能吧。

不过老太太跟前的事儿,不可能也有可能化为可能。

王夫人紧紧地盯着周瑞家的眼睛,从中探寻答案。周瑞家的心虚;躲闪王夫人的审视。王夫人立时气急了,指着周瑞家的要骂;碍于场合;始终没有骂出口。

周瑞家的恐惧于看王夫人,但更加恐惧贾母,她最终冲王夫人跪下磕头,哀诉自己当时的不得已。

至此,王夫人终于死心了,料知周瑞家的早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对贾母供出什么东西了。王夫人也跪下了,冲着贾母俯首不吭声。她不知道周瑞家的说到什么程度,也便不知道自己需要认错到什么程度。在事情没有全部说开之前,她一定要慎重,谨防心虚不小心失口多承认什么。

“你把这些心思都用在正地方,该是个多好的儿媳妇啊。”贾母感慨。

王夫人抖了□子,磕头给贾母赔错。

“错?那你倒说说,你犯了什么错?”贾母眯眼打量王夫人,那目光好像能把王夫人身上的皮一层层全剥掉了似得。

王夫人被瞧得头皮发麻,她没想到贾母比她还精明,根本不打算道出她的错,而是让她自己去认。她该认哪一件呢?王夫人脑子不停的转,想着各种可能,估量着哪一件事儿被挖出的可能性比较大。

贾母瞧她一脸算计的样,笑个不停。

王夫人更加心虚了,她不敢乱认,转头等周瑞家的,让她给自己一点提示。

周瑞家的看着王夫人恶毒的眼睛,吓得满头是汗,赶紧脸贴着地面,战战巍巍的不吭声。

王夫人终于感觉到一种不好的预感了。

“还不说?”贾母逼问。

王夫人抖三抖,哭着跟贾母道,“金陵的庄子是媳妇儿看管不力,那些管事儿们仗着天高皇帝远,猖狂至极,瞒着媳妇儿贪污许多年。这都是媳妇儿的错,不敢求老祖宗原谅!”

王夫人哭得鬓角凌乱,原本精心打扮的妆容也哭花了,十分狼狈不堪。

周瑞家的伺候王夫人多年,都不曾见过她有这样悲惨光景。

王夫人又哭了一会子,不停的赔错,因不见贾母没有原谅她的意思。她受够了被羞辱的感觉,忍到极限,俩眼一番,作势又要假装晕倒。

“今儿个你敢在我眼前倒下,明儿个我就敢叫人抬你去乱葬岗。”贾母适时地补一刀。

王夫人眼珠子正过来,惊恐的看着贾母,继续哭泣求饶,不停地磕头。一下一响,实打实的响头。不一会儿,王夫人磕得发髻散乱,额头掉下来一缕缕碎发,悉数黏在了她被冷汗打湿的额头。王夫人的动作渐渐地慢了,晕了过去。

周瑞家的上前检查王夫人的鼻息,掐了掐她的人中和虎口,不见王夫人有任何反应,焦急地汇报贾母。

鸳鸯被授意上前查看,转而告知贾母。“老太太,二太太这回是真晕了。”

真晕了,三个字足够讽刺王夫人。

“抬回去,叫大夫。跟她说醒了就来见我,咱们好好算一笔账。”贾母吩咐完周瑞家的,便头也不回的去了抱厦瞧丫头们。

周瑞家的叹口气,叫粗使嬷嬷背起王夫人。念在三十多年的主仆情分,周瑞家的很是悉心照料王夫人。大夫施针弄醒王夫人后,她便将早吩咐厨房做好的参汤端来给王夫人补身子。

王夫人被金钏扶着半依靠在床头,一见是周瑞家的,伸手退了参汤,悉数都洒在周瑞家的身上。“叛徒,少在我跟前假惺惺,怎不去你新主子跟前卖好?”

周瑞家的被烫的手通红,却一声没吭,她一边抖落身上剩余的汤汁一边落泪的转达贾母的意思。

王夫人更气了,声称自己现在起不来。她转而盯着周瑞家的,愤恨道:“哭什么哭,想哭丧去老太太院里去。亏得你是我身边的陪嫁,到头来竟反手捅我一刀!你记住,今后但凡有我的活头,就没你的活头!”

周瑞家的忍着手痛,立在一边低头,默默地受够了王夫人的辱骂。过了会子,待王夫人消气,她方劝道:“如今奴婢说什么想必太太也不会信了,奴婢真的是被逼无奈的。奴婢现今只劝太太一句,趁早跟老太太老实赔错,服个软,切记以后不要再犯,或许这样以后还有个活路。您不想想自己,也该为宝二爷着想才是。”

“放你娘的屁!当你是谁啊,不过是个我不要的贱狗。”王夫人气急了,开嘴就骂。她抖着手指着周瑞家的道,“滚,否则死在这。”

周瑞家的早在跟贾母坦白之后,就在脑海里预演过事情曝光后的情形。整日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周瑞家的反而莫名的淡定了。王夫人说什么她都不在乎,反正该说的话她都说了,权算是还了这三十年来的主仆情谊。罢了,就此诀别吧。周瑞家的捂着手,眼含着泪冲王夫人深深的鞠躬,转身去了,走的很干脆。

王夫人本以为她还会央求一阵儿,见这光景盛怒至极,光着脚下地,推到了屋内所有能摔得东西。瓷器易碎满地渣,王夫人不出意外的扎伤了脚。她嗷嗷叫了两声,被金钏和嬷嬷们抬到榻上。她还是不甘心,气撒不完,直拍床柱子泻火解恨。

周瑞家的拭干眼泪,麻利的来贾母跟前回报。“二太太现在一切安好,除了情绪有点——倒还不适合来见您。”周瑞家的说完话哭了。

“倒看不出你还重情义。”贾母冷言叹一句。

周瑞家的蹙眉不满贾母讽刺她,却也不敢有所反驳。

贾母冷哼一声,斜眼看她:“怎么,你还不服气?当我不知道你们小夫妻被着老二家的在府里贪了多少钱?”

周瑞家的愣住,傻眼了。她没想到这些事会被贾母翻出来,那些银子她早和周瑞都想法子还回去,填平账目了。

“府中事瞒得了我?我不说,只是懒得说而已。”贾母说罢,目光冷冷的扫向周瑞家的。

周瑞家的不禁打了好几个寒颤。难不得她从西北一回来,她丈夫就叫她归顺老太太。只怕他家里那口子早被老太太调/教过了,这老爷们竟碍于面子没跟她提,误了大事儿!

贾母一句话把周瑞家的毛强行捋顺了。周瑞家的就像个小白兔,乖乖的呆在地中央,心中再无怨念了。这年头保命要紧,王夫人什么的就当是天上的浮云,散了。周瑞家的安安分分的候在那里,听从贾母的差遣。

贾母拍手,叫来了四位嬷嬷。

周瑞家的一看,吓了一大跳。这世上还有这么壮的嬷嬷?老太太招人的路数貌似跟普通人不大一样。

贾母将誊写好的罪状交给周瑞家的,吩咐其转交给王夫人。

周瑞家的料知贾母这是要罚她了,收紧心思,颔首仔细聆听。

“二媳妇儿既然喜欢诵经念佛,便布置个佛堂给她,大些,别拘束了她。自今日起她便可圆了愿望,不必烦心世事,虔诚向佛,祈求超度。”

周瑞家的听后四个字哆嗦了下,祈求超度?这不是犯了大错的人才会干的事儿么。老太太这分明是在暗讽王夫人干过的错事太多。

周瑞家的带人去了梨香院,将宽敞的正房改装成佛堂,侧室布置成休息之地。应老太太的要求,撤掉所有奢华的装饰,全换成与佛相关的东西,木鱼、佛珠、佛像、观音像等等。碍于王夫人摔瓷器的能力,瓷器也一件不留,以后王夫人吃饭所用悉数变为木碟木碗。

周瑞家的布置好一切,验收之后,最后回头瞧一眼这被装饰完备的佛堂。只怕是这里会是王夫人余生的居所了。周瑞家的想想就觉得可怕,在荣府不知悔改的自作孽,果然不可活。

周瑞家的带着四位超级强壮的嬷嬷去王夫人院里叫人。正房扑了空,厢房也没有,连平日伺候王夫人的几个丫鬟都不见了。周瑞家的吼人,半晌才见人跑来回她,嘴上还粘着饭粒。

“周姐姐,这是怎么了?”小丫鬟问。

周瑞家的懊恼的指着正房:“人呢?”

“嗯,”小丫鬟吓得咽口唾沫,跟周瑞家的道,“周姐姐走后,二太太清醒了不少。今儿个她不是要回娘家么,说着就要起身走,拦都拦不住。金钏她们担心太太的身体,便都跟了去。”

“什么,回娘家了?”周瑞家的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回去给老太太报信儿。

贾母才发了个报信儿的小丫鬟,见周瑞家的满头大汗有话说,口气悠悠道,“你不必说了,我知道她回娘家去了。”

“老太太这可怎么办?”周瑞家的头上冒了冷汗,前一刻她还同情怜悯王夫人,现在她真恨不得她立马死了,也便免得她东山再起,有弄死自己的可能了。

贾母将周瑞家的反应悉数看在眼里,笑了笑,“你总算知道你先前的怜悯有多可悲了。”王夫人就像是‘四害’,打死是必须得,绝不能有没必要的同情。

贾母淡然转身去了里屋,换了一套崭新漂亮的绿衣裳出来。

她即将要打一场漂漂亮亮的仗,这身高大上的绿行头怎么可能少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华丽丽的小叮当”;灌溉营养液,么么哒小叮当,你很可耐你知道么,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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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周瑞家的正纳闷贾母弄这一身庄重的行头要干啥;便有人传话说王子腾夫妇求见。周瑞家的有些明白了,看向贾母。

贾母双眉一挑;倒也干脆,直接让人进来见她。

王子腾夫妇有些意外;他们夫妻突然造访,本应是该打老太太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他们刚到,脚还没站稳呢;老太太便急着召见他们。

王子腾为人老脸沉稳;留着八字胡,思考事情的时候便会用拇指和食指捋一捋胡子。王子腾有两个妹妹;但他们兄妹的情谊不比一般凉薄的人家,亲厚的很。他自小就疼妹妹们,从来都是把她们捧在手心里疼的。如今即便是妹妹们都出嫁了,但每年过节,王子腾都不忘让妻子甄氏来问候她们。今日,王子腾亲眼见大妹妹回娘家时狼狈不堪的样儿,他一生恐怕都忘不了。凡事逃不过一个理子,讲理就好。没想到贾家老太天竟然如此狠辣,令她妹妹身心受挫。简直人太没人性了,欺人太甚!

王子腾拉住妻子,示意她不能输阵。

甄氏会意,冲妄自点点头。她素来是个掐尖要强的,本来小姑子婆家的事儿她也可不掺和的,但甄氏犹记上次来荣府时所受的耻辱,怎有不报的道理。

当时小姑子王氏被贾母圈禁法华寺。甄氏特来求情,她本以为会给王夫人一些助益,就算不能让老太太把她从寺里弄出来,至少会让老太太减少王氏的惩罚期限。甄氏万万没想到,她走后,荣府老太太竟硬生生的多延长两月。她面子不值钱就罢了,反而帮了倒忙!这件事一直令甄氏颇为觉得羞辱,起先那几日她都不曾吃好饭,甚至到现在她仍觉得自己在丈夫跟前无法抬起头来。

甄氏这一次来,满心的冲劲儿,直奔贾母。

夫妻俩也算是同仇敌忾,做足了心里准备,一同气势汹汹的踏入贾母的花厅。

“啊哈哈,稀客,稀客啊。”贾琏满脸堆笑的赶来迎接。他老子贾赦不在,只由他急忙赶过来救急了。

王熙凤也笑,夫唱妇随,张罗着欢迎王子腾夫妇。

王子腾浅笑了两声,权算是回应她们夫妻。甄氏全程在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淡到几乎没有,根本就都没正眼瞧王熙凤一眼。

王熙凤抖着嘴角,坚持假笑。若非老太太说礼仪规矩不能废,她非现在就扑上去把这些所谓的‘王家人’都挠成土豆丝。

王子腾夫妇双双拜见贾母。上首人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坐,上茶”,夫妻俩同时看向贾母,呆滞,惊诧至极。

王子腾率先反应过来,道了句谢,携妻先坐下了。他饮几口茶,平和一下气氛,便笑着抬眼看向贾母。“我们夫妻突然造访,给您添麻烦了。”

“无碍的,闲着也是无聊。”贾母笑呵呵,看似心情很好,配上她一套豪华装束,堪称大放异彩。

王子腾差点被眼前的老太太晃了眼,客气的跟她老人家道:“晚辈见您盛装打扮,还以为您正打算出门,真怕我们来的不巧呢。”

“衣着整齐待客是基本礼仪,王大人你贵为经营节度使,难道不懂这个道理么?”

王子腾领悟到贾母话中的讥诮,脸色不大好看了,却又不好发作,咬牙沉闷道,“懂,当然懂。”

甄氏笑着提高音量道,“老太太您误会我家老爷的意思了,他的意思呢是怕我们夫妻突然造访耽误您正事儿。既是没耽误什么,便再好不过了。”

贾母乐呵的点头,笑吟吟对二人道:“我老人家闲着,也就无所谓了。若换做别人家,万万不要再如此鲁莽了,拜访还是该提前几日下帖告知一声为好。”

老太太几次三番讽刺他们不懂礼。王子腾忍耐不住了,脸色阴得难看至极。甄氏也觉得憋屈,想反驳回去,但却找不到理由反驳,只能干瘪嘴。

两方陷入沉默,贾母没闲着,悠哉哉的喝茶,顺便欣赏这俩人变化丰富的表情。

王子腾默了会儿,很难在继续隐忍的呆下去,决定速战速决。“今日我们夫妻来是要和您老人家商量一件事。老太太想必也知道了,我大妹妹回了娘家,额头肿着,脚也受了伤。”

王子腾的言外之意自然是在责备贾家人苛责了王夫人。

甄氏夫唱妇随,抽着嘴角开始哀戚的形容王夫人受伤的悲惨之状。

夫妻俩一番言论之后,见贾母一直沉默着,无言以对,自觉占了上风。

王子腾口气大了,略微带着不满的强调吊着嗓子:“金陵庄子的事儿,确实是大妹妹管家打理不善,疏忽了,我替她想老太太您赔个不是。我王家的女儿犯了错,不敢狡辩什么,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教导好她。”

“老爷,这怎么能怪您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妾身也曾有过疏忽的地方,多亏老爷您体谅妾身。妾身命好,嫁进了王家,若是、若是……”后半句话甄氏没有说,还特意瞧了一眼贾母。

夫妻俩一唱一和的暗讽老太太刻薄儿媳妇,顺便还不忘把他们自己家对比赞美一通。这王家人当真是一个样儿,干什么事儿都不会忘了自己那份儿。

贾母觉得有趣儿,动了动身子,活络一下,继续饶有兴致的听着。

王子腾夫妇二人唱和完了,看见贾母不仅没有恼怒辩驳的意思,还笑眯眯的盯着他俩看。二人的心顿然寒颤起来,互望一眼,警告对方要小心。

王子腾没料到贾母会沉默到这种地步,竟然连跟他客气的话都不讲。王子腾心一横,接着道:“我们王家自会赔偿妹妹在金陵庄子上造成的损失,还要烦请老太太体谅大妹妹一遭。”

王子腾这句话不过是随口说说,正常人谁会让儿媳妇的娘家赔银子。王子腾料定贾母会拒绝,说这话时口气硬气极了。

贾母乐了,双眸闪亮的看着王子腾:“难为你有心了。”

王子腾一愣,荣府老太太这话什么意思,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甄氏也不懂,看向丈夫。王子腾蹙眉,脸色越加沉郁。

“我呢,也不想咱们俩家闹出的丑闻传到外头去。”贾母接着又叹了一句,口气很勉强,大有施舍之意。

这态度令王子腾夫妇心里极为不满。什么叫咱们俩家闹出的丑闻?她们王家什么时候跟贾家扯上干系了。

贾母见他们夫妇二人不忿,笑着命人将她罗列出的王夫人的罪状晾出来,另附上周瑞家的证词以及各处犯错管事的画押认罪状。字字句句十分清楚,一目了然。

“既然是亲家,我对你们也不避讳什么。你二人若有耐心和时间,瞧账本也行的。”贾母说着,就命人将一摞子账本放在了王子腾和甄氏座位之间的桌子上。

王子腾夫妇盯着账本以及那些人罪状,脸色惨白。王夫人没跟他们交代这么多啊!

“磕头,扎破脚,可都是她自己愿意弄得,家里头哪有人敢逼她呀。”贾母高声甩出一句话,挺直腰板子站起来,环顾这些罪状,数不胜数。贾母指着这些证据,走进了,笑眯眯的跟王子腾夫妇道,“就看这些,你们也该晓得你们的大妹妹在荣府有多猖狂!”

甄氏哆嗦了下,怕得不行,真真是送上门来丢脸了,小姑子太不像话!

王子腾表情沉郁,面色隐忍着保持原有的状态,但心中早已波涛翻涌,羞耻到极致。就算是她妹妹做了错事,自己依然上门道歉了,荣府的老太太真不识抬举,竟然不舍得给他们王家一点面子。太过分了!

不行,他断然不能输阵,不能在荣府人跟前丢了份儿。王子腾狠厉的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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