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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说魃道-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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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的嗓音极好,有多好,用一句话说明——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声音是我在网上闲逛时认识的。那会儿可能是我人生最低潮的时候,姥姥突然去世,店被告知可能要关闭,失业,腿在一次意外事故里受伤……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约好了似的,接二连三出现在我面前,然我措手不及。
我一度很抑郁,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除了上网什么也不做。有时候会有一两个老客人在店外头敲门进来看看我,我只是装作不在,或者没听见,久了,房门就没再被敲响过。在听不到电脑里QQ叽叽喳喳的呼叫声时,这套被姥姥留下来的老房子,静得就像一座坟墓。
第一次听到声音的声音,是个沉闷得让人提不起任何精神的黄梅天,天很闷,淅淅沥沥下着连绵不断的雨,没味从墙缝挤进来,无孔不入的样子。我在电脑前有一搭没一搭得跟人聊着天,腿上的纱布让我很不舒服,我不停的挠,不停的看着群里跳个不停的信息。
“知道声音吗?”聊着聊着,有人问我。
我打了个问号。于是那人给我发来了一个音频。
音频打开时段舒缓的曲子,钢琴同笛子的混合,我不知道它叫什么,但很好听,琴声似水,笛声像水上漂浮着的柳絮,缠绵而优雅……我在这曲子里继续挠着腿,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得跟人聊天。
之后,在大约两三分钟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忽然从那两种乐器里荡了出来,让人毫无防备的一种突然。
“你好,我是声音,你的声音。”比钢琴更纯,比丝竹还要清澈的声音。就在我发呆的时候,那声音就消失了,于是赶紧倒回去听,听他说的那三句短短的话。他说:“你好,我是声音,你的声音。”
三句话,我反复听了一整个下午,甚至忘了钢琴和丝竹在声音背后交织出的缠绵。
然后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我到处搜罗起他的声音,这搜集似乎给我腿脚不方便的这段时间终于找到了一些可以做的事。他翻唱的一些歌曲,他的一些念白,他跟人交谈,然后被人偷录下来的一些片断……一个个从网上搜索下来,然后保存,然后一遍遍的听……从没有想过有人说话的声音可以比歌曲本身更诱惑人的,让人百听不厌的诱惑。
于是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他的年纪,他的样子,他所在的地方……可是网上除了他的声音,什么也没有。他就像个单纯的音符,除了音,什么痕迹都没有。
直到后来被他的一个崇拜者带进了那些所有迷恋他声音的人为他创建的群,才慢慢了解了更多了些。
这个声音那么诱惑的男人,他网上的名字就叫声音。
声音是一个知名聊天室里最红的主持。说红,他当之无愧,说主持,有些牵强,因为很少见他出来主持。听说他总是很忙,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以致虽然聊天室大门高高挂着他主持的牌子,每次进去时,总是另一个人在主持。可是总会有很多很多的人每天来他的聊天室等着。就为了在难得的一两次机会里听他轻轻地问声好,然后带着种微笑般的感觉说一句:“谢谢大家的光临,我是声音,你们的声音。”
那时候对话框里一片刷屏,刷的眼睛都花了。我想如果这些刷屏换成现场的尖叫,那我的耳膜可能会被这样多的尖叫声给撑爆,而我,也是那些刷屏者的其中之一……
他的嗓音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去让人忘记矜持是种什么东西,就像一片最轻柔的羽毛,适时地在你最敏感的部位轻轻的拂过。有人这样形容他的声音,很贴切,但不够全面。我听过他翻唱的歌,那些在网上转载的已经让人忘了最初的原唱歌手是谁的歌。他是个能把一首歌唱得叫人完全忘了歌,而只注意他声音的人。
没有什么名字能比声音更适合他的声音。
我加了他的QQ,但从没跟他说过话,只是听着他那些音频的时候会去看看他的QQ头像,然后想着他读那些念白,唱那些歌时的样子。
这感觉很不错,至少黄梅的雨不再让人心里长毛,而雨声也似乎变得好听了起来,不再是让人心里空落落的一种感觉。
“窗外的雨很细,我透过那些细雨看着路对面,有时候会看到你撑着伞走过去,我悄悄窗,而你什么都听不见……”
喜欢听他在雨声里念这段,反复地听,说不清是为什么。它听上去有些孤独,我也是,听说孤独的人在听着别人的孤独时会让自己感觉好一些,因为至少在感觉上,你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那瞬间我似乎可以听见姥姥在厨房里走动的声音,她总是说:“宝珠啊,好好学,不然以后我不在了,店里的生意怎么办……”
而那个时候的我总以为,她这个顾虑离现实还很远,远得让人对她反复这样的唠叨实在有些讨厌……
声音的头像突然在我QQ里上下跳动的那天,我正在对着自己发脾气。
因为我连碗方便面都泡不好,萨瑟一手一脚全是汤。汤把手烫出了几个泡,疼得厉害,角落里一些苍白的脸看着我,姥姥离开后,那些东西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总这样不分白天黑夜的窥探着我,而我拿它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火气越来越大,我对着自己狠狠得发着脾气,然后离开了那个对话框。
“今天周几?”跳进眼里的是这条信息,我想他可能发错人了。
但还是顺便回了一句:“周五。”
“周末了啊……”他自言自语,然后,或许意识到自己发错了人,他在数秒的停顿后发来了一条新的消息,“你是谁?”
“你的一个听众。”
“呵呵……”他发了个笑脸,“我们以前没有说过话。”
“是的,没有。”
然后沉默。我擦着身上的汤,他的头像暗了下去。
第二次和他说话,那时候我正听着聊天室里的人语聊。语聊的地方总是很乱,东一句西一句,有时候一些欢快的笑让人听着很刺耳,但很热闹,非常非常的热闹。
“你在做什么?”就在我困了打算下线的时候,一个对话框从角落里弹了出来,署名是“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片刻才意识到真的是他在同我说话,心跳有点快,我很快回了句:“听聊天。”
“为什么不一起聊?”他打字很快,完全不同于我手指的迟钝。
“我没有麦。”我回答,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是不是有发错人了?”
“呵呵。”他笑,“没有,除非你不是珠子。”珠子是我的网名,我的网名和我的真名一样没有创意。我打了个笑脸。
但凡同一个太让自己欣赏的人说话,总不免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于是那时候不晓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并且大脑反应出奇地慢,“吃饭了没?”于是很容易问出这种天杀的问题。
他再次打上一个笑脸,“是的,你呢?”
我看了看手里的方便面,“我也是。”
“聊会儿吗?”
“我们正在聊……”
“我是说,真正的聊天。“
听到声音的嗓音从耳机那头传过来的时候,我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一度心跳得很快,他的声音美好的让人会产生一种奇怪的羞涩感。
“这样好多了,”他轻轻地说,“我还是比较喜欢用这种方式聊天。”
“为什么?”我敲上这三个字。
“因为这样比较容易表达自己,键盘总让人觉得束缚了些什么,比如一些情绪,一些感觉。”
“不过至少在不熟悉的情况下可以让人掩盖掉一些不从容的东西。”
“呵呵,”他笑了,笑声清澈而好听,带着种暖暖的感觉,“是的。不熟悉。你在不从容吗,珠子?”
“有点儿。”很快敲上这三个字,至少键盘能让我回答得不那么不从容。
“其实我也有点儿。”
“听不出来……”
“知道我在做什么吗,珠子?”
“做什么?”
“我正坐在家里的窗台上。”
“外面再下雨吗?”
“对。”
“我这里也是。”
“我很喜欢这样的天气。”
“因为可以看到窗外经过的女孩吗?”
“呵呵,珠子,你现在可一点没有不从容的样子。”
“所以我喜欢用键盘,而不是麦。”
同声音的第一次聊天,令人意想不到的轻松和自然,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会儿,心情却不知不觉及也好了起来,甚至觉得手上那几个泡也不那么令人心烦意乱了。角落里的脸依旧在看着我,我朝它们笑笑,拄着拐去弄夜宵。
第三次见到声音,理上一次隔了一个礼拜。我换完药回家,刚开电脑,那个要求通话的界面就跳了出来。
“这两天怎么样?”他问我。
“不太好。”
“怎么了?”
“伤口恶化了,一直在流水。”
他沉默。我发了个笑脸,“没事,总会好的。”打出这些字,我心里头并没这么豁达。其实我很怕,我怕这条腿会就此报废,我不想当一辈子残废。
“是的,会好的。”很喜欢他用这样低柔的声音说些安慰的话,像是被一双手轻轻拥着似的感觉,很舒服,很舒服。
“谢谢……”
“你那里还在下雨吗?”
“是的,老也不停。”
“看起来你很不喜欢雨天。”
“因为窗外没有我相见的男孩。”
“呵呵,珠子,你连颓废时都那么有意思。”这算是重恭维吗,我不知道,我只是很享受他的笑,“声音,那些独白都是你自己写的吗?”
“是的。”
“我很喜欢。”
“那你一定很寂寞。”
“为什么?”
“因为喜欢它们的通常都是些寂寞的人。”
“总会有例外的。”
“对,我不希望你寂寞。”
让人很暖的一句话,特别是从他那样的嗓子里说出来,脸因此烫了一小会儿。
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忽然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邋遢进黑名单!”
很大的黑体字,很刺眼的红。
可是我根本没有点过他的头像,他的对话框是怎么弹出来的?我看着这支蓝色小狗的投向,他的名字叫“X…BOX”,而我的印象里似乎根本没有加过这一号人物。或者更早以前,在我还没懂得使用QQ设置的时候加进来的吧,我翻了翻同他的聊天记录,空空的。然后听见声音在问我,“怎么了?”
“刚收到了几条信息,在回。”
“那么你忙吧,我该下了。”
“这么早?”
没等到他回答,我的QQ死机了,反复几次才重新登上去,声音的头像已经暗了,只留了个“晚安”给我。同他的消息一起跳动的,是之前那个蓝色小狗。狗的颜色是灰的,点开来看,上面依旧是一行红得刺眼的大字:“拉他进黑名单!”
我把“X…BOX”拉进了黑名单。
那天晚上雨停了,我把窗户打开让憋了一星期的房间透透气。
躺床上看着风把窗帘吹起来的时候,忍不住想到了声音的嗓音,还有他坐在窗台上看着对面是的样子,虽然我没亲眼看到过,可每次听他这么描述的时候,闭上眼睛我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一个温润的和他声音一样的男人,段这杯咖啡静静坐在窗台上,雨淅沥沥在他家门外的大街上飘,街上一个撑着红伞的女孩匆匆从他窗外走过,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我房间的窗台上,铁青色的一只手。
我吃了一惊,没等从床上爬起来,有一只手从窗外伸了上来,摸索着搭到了窗框上。隐隐有点黑色的东西在窗台下起伏,似乎是头发,可脑子拒绝承认这一点,我一动不动地将在床上看着它。
那东西的手很湿,抓在窗台上一碰一个手印子。雨又开始下了起来,对面有人起来关窗户,我期望她能看到些什么。可是明明离我就一根竹竿的距离,那人却对我窗口这里出现的东西视若无睹,很快关了窗转身进了屋。雨声更大了些,那东西得头搁到了窗台上,很长的头发,头发下面一张像腐烂的看不清五官了的脸。
我费了很大劲儿才克制着自己嘴里的尖叫,只死死瞪着他,除了这我什么也做不了。
它也同样看着我,用那双只剩下窟窿的眼睛。
一直到天亮,那东西才消失,而我整个人几乎垮掉。从床上垮下来是两条腿几乎没有了感觉,费了半天力气我才移到窗前,然后把窗用力关牢,再把姥姥的香炉放到窗台上面。
做完这一切后人总算有了点活力。下了一夜的雨,房间很潮湿,这让我受伤的脚很不好过,我吃力地走出去找吃的。经过客厅时门响了,没开前习惯性看了窗一眼,看到门口站着个老太太。老太太我认识,是住在一条街上的,以前常来买点心。但老太太两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快到傍晚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阿丁打来的,那个成天在找着他头的阿丁。我很意外,他居然能用这个方式同我说话。电话那头阿丁的声音有点迟钝,像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似的迟钝,他说:“宝——珠,你家里——来什——么——了……”
这天整整一天我没能吃下一点东西,腿上的上不痒了,变得很疼,许多细细的针在那里扎似的疼,我知道那是它们在化脓。这让我很害怕,一怕,胸口就会变得很闷,我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角落里那些脸继续窥视着我,我甚至可以听见他们彼此间低低的说话声,我把姥姥留给我的符朝它们丢过去,它们消失了,然后在我头顶的天花板上发出一阵唧唧呱呱的笑声。
再一次听到声音的话音,我有种溺水者抓到了浮木的感觉。
“珠子,最近怎么样?”
“不太好……”
“因为脚的缘故吗?”
“是的,我很担心。”
“别担心,会好的。”
“可是最近发生了很多不太好的是。”
“什么事?”
“我不方便说……”
“没事,总会过去的,珠子。”
“声音,能出来见个面么……”也不孩子到怎得这句话就突然滑出了键盘。确定键点出后,他沉默了一阵。
我很后悔。很多事总是做错之后才后悔,我想他可能因此而看轻我或者不理睬我,那时很可能的,因为我现在的表现跟他那些崇拜者差不到哪里去。
“为什么?”然后听见他轻声问我。
我松了口气:“只是最近有点寂寞……你知道的,腿受伤后,我很久没出去了,所以想找个人见见面,说说话。”很牵强的解释,我在心里诅咒自己,“你不用当真,我说着玩的。”
“我也很想见你。”又沉默了会儿,他再次开口,“可是我做不到。”
“为什么?”
“怕你失望。”
“那就不要见了,我不想失望。”
他笑了,笑声很性感,耳语似的轻轻啃着人的耳垂,“你真坦率。”
“声音,最近还在窗口看那个女孩吗?”
“是的。”
“你很痴心。”
“只是因为除了这样,我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你在打破我对你的美好联想么,声音?”
“为什么?”这回答让我有点意外。
“因为你问那话时给我的感觉有点酸。”
我忍不住笑了,酸?“键盘能给你这样的感觉吗?”
“能,珠子,能。正如你听我的声音未必能感觉得出我的心里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这句话让我的手指一时无从敲打。
确实,除了好听,感性,和那些无时无刻不把人包围着的暖意,我的确无法从他的声音里感觉出更多的东西,那些或淡或浓的,更真实一些。更情绪化一些的东西。所谓的完美,他在我面前一直都是完美的,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声音,而这,恐怕就是最能让人挑提出来的问题。
“声音,我最近不太好受,说点让我好受的东西好吗?”长长一串沉默后,我把这句话敲了上对话框。
他轻轻笑了笑,“好。”
“把他拉进黑名单!”一长串对话框突然间跳了出来,把那个“好”字很快掩盖在了最底层。死机把这行巨大的红字定格在我屏幕上,还有对话框上那一个小小的头像。
清一色的蓝色小狗,清一色的名字——X…BOX。
我重启机,登陆QQ,然后把那一大堆没有经过同意就出现在我好友栏里的X…BOX全部拖进了黑名单。
最后一个清理完,紧关着的窗突然开了,窗框掀翻了姥姥的香炉,它在地板上被砸得粉碎。
“哎哟!这小姑娘脸色怎么这么那看……”
“像个死人一样……”
“你看到了她的眼圈了没有……”
“看到了……啧啧……相声了白血病……”
从我家离开的时候,那两个居委会的老太太边走边交头接耳,用以为我听不见的音量。可那也只是她们以为而已,说些什么,我听得一清二楚,虽然最近身体每况愈下,但并不意味着我的听力衰竭。
“镜子镜子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丑陋的人?”
“你,是你。”
走到厨房我照着墙上的镜子,镜子里那张苍白的像鬼似的脸在冲我笑,看得越久,那笑脸越尖锐。如果姥姥载,她会马上拍开我的头让我闪到一边去,她总是反复强调,不要多照镜子,尤其是我。现在没人拍开我了,我可以想照多久就照多久。
“珠子!”房间里想起声音的话音。
我急急忙忙奔了过去,可是发觉自己正趴坐在电脑边,头上戴着耳机,眼睛闭得很紧。脚下一个女人匍匐在地上盯着我看,青灰色的手抓着我的双腿,另一只手试图抓住我的身体,却又迟疑的看着我手腕上那串微微晃动着的念珠。
“珠子!”声音又在叫我,听上去很着急。
于是我代替那个闭着眼睛的我对着电脑轻轻应了一句:“我在,声音。”
“快醒醒。”
“我醒着,声音,我醒着。”
“对不起,宝珠……你醒醒!你醒醒!”
“我醒着!”忍不住提高了自己的声音,然后才想起来,我忘了自己没有麦,声音只有通过文字输入才能收到我的讯息。
正打算过去敲键盘,声音的话音再次传了过来:“你没有,宝珠,你没有醒。”
“我醒着,我整个你聊天呢,声音……”
“你没有。听着,如果你现在这种情况能做到的话,把电脑的电源切了,然后去你姥姥的柜子里找到西洋参含片塞在自己舌头下面,快去。”
“为什么?”
“再拖你就不行了。快,宝珠,听话,快去!”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么,声音?”
话才出口,他沉默了,我耳朵里一片沙沙的嘈杂声。
“你要走?”我问。
他没有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他依旧沉默。
于是我不再停止自己的话音,“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声音,而且我得谢谢你,因为你让我很开心。”
“这些日子……”
“我知道你是什么,记得么,我什么都能看到,声音,那些别人都看不到的,我什么都能看到……我看到你坐在我家窗台上看着外面的雨。每次回家,我也知道你在这玻璃后面看着我。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从来不敢正眼看这扇窗?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害怕,我很怕一抬头就看到坐在那上面的你……很怕……可是后来我觉得我和你变得一样也许会对我更好些!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糟糕?从姥姥走掉开始,我一个人,一个人要面对这么多东西,那些钱!那些事情!那些我不知道的未来的东西!我很怕!很害怕!!”
“所以你要逃避吗?宝珠……”声音终于开口了,此刻他的声音听上去不再那么优雅和从容,甚至没有那种温暖得让人心安的东西,他冷冷的,冷冷得像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是的,我想逃避。”这声音让我喉咙里隐隐有点发酸。
“所以我不想接受你。”
“为什么?”
“吃了你这样绝望的生命,对我而言会是莫大的侮辱。我不想吃你。”
“你说什么?!”
“我没兴趣吃你了,宝珠。我对衰竭的生命没有兴趣。”
“是你让我衰竭的!”我涨红了脸对他吼。
“我不会让我的猎物在死亡前衰竭,宝珠,不要把你的脆弱归咎于我。”
“你放屁!”
“很好,我现在似乎看到了一点不那么衰竭的东西。”
“那么是不是可以把我带走了?”
他再次沉默,,片刻后轻轻笑了笑,“这恐怕,已经由不得我说肯不肯了。”
“你什么意思……”
直觉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在我周围悄悄发生,那些窥望着我的脸不见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而致潜伏在我两脚间的那个苍白的女人也不见了,地上布满了她从窗台爬进来时印下的手印子,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我狐疑着看向屏幕,却觉得两只眼睛有点发晃。片刻后总算看清楚,那个连接着我和声音的聊天框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头像。头像是红色的,一只红色的狐狸头,我看不清它的名字,因为视线晃得厉害。日阿后框里跳出排加粗的鲜红大字,就像那只叫X…BOX的狗试图提醒我时用的字体一样:“你把她折腾得很变态,声音。”
“我并没有像过去伤害她。”声音回答。
“那就离她远点。”
“习惯了。我没理由去拒绝一个需要我的声音的人。”
“是他们需要你的声音,还是你需要他们的能量?”
“什么事都是相辅相成的,难道你不是。”
“我的声音比你的好听。”
声音沉默,我也是。听不懂他们的交谈,也搞不清楚这个第三者到底是什么来头,甚至不想把这一切都弄清楚,我头晕得厉害。
“你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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