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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世音密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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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地叫着他。

现在,我已经在日本了。

谢惠仁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周围,很多人已经下了飞机,还有不多的人正往舷梯那边走,空荡荡的机舱让他感觉不知所措。他看了看莎莉,问:“下一步怎么办?”

“跟我走吧。”莎莉敷衍着他说。其实,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董事会会如何安排?在谢惠仁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已经装作去卫生间,貌似轻松地在飞机中走了一个来回,她看到那两个日本人也在飞机上。她知道,有这两个人在,就只管按吩咐做就是了。

可她心里明白,现在,不是她按吩咐被动地做个棋子,而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确切地说,是要解一个谜。她清楚自己现在已经不是董事会的棋子,准确地说,她已经被卷入这个谜团中了。

从飞机上下来,谢惠仁一脸茫然,他正要随着人流进入出关通道,却被莎莉一把拦住。“不用急,等等。”说着,她冲着远处驶来的一辆新款丰田轿车努了努嘴。

车子在他们身前画了半个弧,缓缓地停下。后排的车门打开,下来两个穿着机场制服的男人,刚站在谢惠仁与莎莉面前,他们便齐刷刷地来了一个日本式的鞠躬礼。其中一个显然是翻译,说着流利的汉语,“请问,是来自中国的谢惠仁先生吗?”

谢惠仁点了点头,心想,这家伙汉语不错。

机场翻译满脸笑容,说,“请谢先生和莎莉小姐出示证件。”

他接过莎莉递过去的证件和机票,交给身边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这个人看起来是机场的什么头头儿,他仔细看了看,便双手将证件递还给莎莉,之后又一个鞠躬,亲手将车子的后排门拉开。

“请二位上车,你们享有特别条款,可以从贵宾通道出港。”机场翻译在一旁说。

谢惠仁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办,正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莎莉已经钻到车子里去了。他便对那两个机场人员点了下头,也钻上了车子。刚刚坐定,他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会是他们?

驾驶员的位置上,坐着参加拍卖的那个日本翻译,他笑嘻嘻地扭过身来和谢惠仁打招呼,不用说,副驾驶的位置上是那个中年日本人。

“谢先生,欢迎您来到日本,您可以称呼我铃木,这位是中村先生。”

中村此时也侧过身来,微笑致意。他的眼睛热情地对视了谢惠仁片刻,又眼神复杂地看了看莎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谢惠仁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迷糊了,他转头看了看莎莉,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显出丝毫的惊疑,反而微笑着冲两位日本先生点了点头。

正文 第19节:(19)

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一切听莎莉的。这是那个神秘的电话里说的。

铃木已经把车子发动起来,飞快地离开机场,开往京都。

车上很安静,只听到发动机轻轻的响声。那个中村先生显然不会汉语,他一言不发地坐在车子里,铃木开着车,偶尔介绍一下沿途经过的景色。谢惠仁对那些现代的建筑和随处可见的自然风光并不感兴趣,况且又不是著名的景点,出于礼貌,他也只是随口附和着。此时,他倒是想和莎莉说说话,关于这一天的离奇经历让他摸不着头脑,相比之下,在书房好好地读一天书更让他愉快和安宁,要不是为了那个神秘的银镯花纹,他可想象不到一个大学讲师会参加什么拍卖,还跟着莫名其妙的人跑到日本。

可在车子里和莎莉谈这些事情显然是不适合的。此时莎莉也不发话,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睛有意无意地看着窗外。

也好吧,谢惠仁心想,静坐的功夫可是我的长项。

就在谢惠仁微闭着眼睛,头脑中一片澄明的时候,他听到中村先生说了句什么,这可是他从上车来说的第一句话。

铃木也回了句什么话,便微笑着从后视镜里看着谢惠仁,说:“谢先生,在我们前方的右侧,有处寺庙,叫南禅寺。”

“哦。”谢惠仁随口应着。日本的佛教是从中国传过去的,在仿照中国古都建造的京都出现寺庙又有什么稀奇?况且,日本京都的寺庙和神社少说也有几千个。(注释24)

似乎注意到谢惠仁的反应,铃木又说:“南禅寺曾经住过一个中国僧人,现在寺里还有他的塔祠。”

在历史上,中国和日本曾经有过多次佛教文化交流,这也不算稀奇,谢惠仁心想。

铃木继续说:“那可是个大师呢,他圆寂后被天皇赠予‘国师’的称号。”

“哦?”谢惠仁这时感到有点意思了,“你是说,日本天皇?”

“没错。”铃木又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后宇多天皇,很礼敬这个中国僧人。”

谢惠仁对日本的历史不是太熟悉,他听说过这位天皇,但是实在推算不出他的时代,“嗯,那是什么年代?”

“大概相当于中国的元朝吧。”

谢惠仁微微笑了,一定是他了,他奉命出使日本,就一直滞留未归,直至圆寂在日本。他在很多日本寺庙里做过长老,他的法系是日本禅宗的二十四个流派之一。确实,他是日本的“国师”,中国出版的关于他的著作,也是冠以“国师”的称号的,只不过,他这个“国师”是日本天皇封的。

“您说的是一宁大师吧?”(注释25)

一直沉静的中村先生动了动身子,似乎谢惠仁说的什么让他有所触动。他的脸上浮现出不易察觉的笑意,轻轻咳嗽了一声,侧身对铃木说了句话。

铃木点了点头,之后便笑着对谢惠仁说:“谢先生,厉害,中村先生称赞您是佛学的活字典呢。”

谢惠仁谦虚地说:“哪里,凑巧我知道,其实我是不甚了解的。”

铃木把他的话翻译了一遍,中村微微点了点头。他想,谢惠仁的第一关算是过去了。

13

车子驶进山中的一处庄园,在一幢日本传统建筑风格的三层楼房下停稳,铃木回头说:“谢先生,莎莉小姐,请。”

谢惠仁透过车窗打量了一下,这真是个大庄园,从庄园大门口到这幢楼房的正门,足足有两公里的路程,路两旁种着树木,穿过它们,隐约可以看到后面还有矮小的建筑,大概是马厩或者存放园林工具的仓库,正中的甬道细致地铺着金色的砖。

谢惠仁很自然地想到舍卫国(注释26)的孤独园,释迦牟尼还在世的时候,拘萨罗国的舍卫城有个叫须达多的富商,人称给孤独长者,有次他要请佛来舍卫城讲法,便跟佛的弟子舍利弗商量佛居住的地点。后来给孤独长者相中了太子祇陀的花园。太子对给孤独长者说,如果他能把花园的地面铺满黄金,那么就把花园卖给他,后来给孤独长者真这样做了。祇陀很受感动,便收取了很少的价钱,两个人共同迎接佛来此居住讲法。这个传说中铺满黄金的园林就是著名的祇园精舍。现在寺院中的伽蓝殿中,供奉的就是舍卫国的波斯匿王、祇陀和给孤独长者。

有次谢惠仁看电视剧《西游记》,看到猪八戒在舍卫城地面上找金砖的情节,不禁哑然失笑。这个情节在书中可是没有的,显然是编剧随手加上的情节,可这种现在流行的“戏说”情节露了怯。佛经中说,佛居住的地方,四处都是金色,即使是普通的砖,当然也就是金砖了,那还找什么呢。

谢惠仁又往车子右侧看去,不远处便是庄园的主楼。可时间不允许他再仔细打量了,一位穿着得体的西装的中年男子已经从门前台阶上走下来迎接他们了。

正文 第20节:(20)

谢惠仁下了车,那个男子正好走到他的面前,只见他鞠了个躬,恭敬地用并不流利的汉语说,“谢先生,欢迎您,您可以叫我山户。”

他一下子就听出来,这就是昨晚给他打电话的那个男人,也就是那个委托人。

穿过一段狭长的走廊,又上了一个狭窄而且有些陡的楼梯,谢惠仁和莎莉尾随着山户,来到一间房间前。山户抱有歉意地看了看谢惠仁,示意他稍等,之后伸手轻轻地敲了敲房门。谢惠仁听到房间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山户,是惠仁他们到了吗?请他们进来。”

门是日本传统的横拉平移门。山户将它推开后,谢惠仁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闯入了另一个天地,粗略一看,这间房间中射出的光芒完全与狭窄阴暗的走廊形成鲜明的反差,他看到玄关处的博古架上随意摆放着定窑的青花五爪龙纹碗、世所罕见的右旋白色海螺、整根白檀香木雕刻的佛像、清代确定藏传佛教转世灵童的金瓶擎签……地上是整块的尼泊尔手工地毯,绣着诸天的图案,正对门的墙上是一幅有萨珊(注释27)风格花绸的千佛刺绣吊帘,有位老人坐在轮椅中,正费力地朝门口移动。

这老人花白的短发,精神矍铄,面容和蔼,嘴角挂着笑意,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看起来保养得很好。他加了一把劲儿,终于把轮椅推进到门口,伸出手来,用流利的汉语说:“惠仁,欢迎你,我等你很久了。”

谢惠仁很有礼貌地和老人握了握手,“很荣幸见到您,先生,请问您……”

老人摆了摆手,说,“进来说话。”说着将轮椅一转,画了个圈,示意山户推着他。他边示意往室内左边走边说着,“我这间书房一般人是不允许进的,我已经很久没在这里招待客人了,喏,为了你,中国的客人,我把日式的茶座改成了沙发和茶几,唉,不伦不类喽。”

谢惠仁跟在后面走着,眼睛却不由得四处打量这间古色古香的书房,左边的紫藤木镂空雕花屏风后面,是间小小的会客厅,小客厅主墙的正中挂着古画,一张靠着墙的明代檀木案几上横放着一架古琴,案几这边便是老人所说的沙发,那是一组具有中国古典风格造型的沙发,围着中间的一个由藤和竹子巧妙编织的茶几,靠近屏风的两张沙发中间,放置着一米高的雨点釉瓷瓶,与它成对角的是一张檀木雕刻成的小架子,里面随便插着古画卷轴。

谢惠仁又匆匆扭头看了下会客厅的另一侧,也就是门首的右侧。那里看来是老人绘画或写字的地方,一张大大的桌案铺着毡布,上面摆放着笔架、笔洗和一块大大的、似乎没有任何雕饰的古朴的砚台。谢惠仁匆匆一瞥,看那砚台有些暗暗发绿,他怀疑是光线的影响,要不然无疑是老坑(注释28)的精品,这么大的一块老坑端砚,无疑价值不菲。桌案旁边是一组通天的架子,里面放着木质的书函和一些线装书,间杂着一些古老的丝绸写卷。

如果不是出于礼貌,谢惠仁一定会像个发现了珍宝的孩子一样在这间书房中四处遛来遛去,几乎每一样东西都会让他怦然心动。他现在有些后悔,脚步还是快了些,只是大致扫了几眼的工夫,他们已经走进了那个小小的会客厅。

“请坐吧。”老人从轮椅上起身,缓慢地走到沙发前。看起来他不是腿有残疾,而是因为年老不便才坐在保健轮椅上。他满脸堆笑,风趣而且和蔼地说:“呃,按规矩应该女士优先啊,这位一定是莎莉小姐了吧,看我老糊涂了,竟然招待不周,请坐。”

莎莉笑了笑,很愉快地坐在末座的沙发上,她显然知道,今天的主角是那老人和谢惠仁。

然而谢惠仁很不礼貌地没有和主人寒暄,而是盯着墙上的那幅古画,仿佛没有听到老人的招呼,呆呆地站立在那里,竟有些怔住了。

老人略略回头,也看了眼那幅画,哈哈大笑,说:“惠仁,今天你来巧了,一定会大饱眼福。”

谢惠仁这才收回目光,尴尬地笑了笑,对那老人说:“失礼了。没看错的话,是法常(注释29)的手笔?”

“哦?”老人靠在沙发里,眼睛放光,很欣赏地点着头,“眼力不错啊。”他又侧过身子和莎莉开玩笑,“可惜你呀,在艺术品拍卖行,也未必看得出。”

莎莉微微一笑,不由得侧过头去,也开始看着那幅古画。可她实在看不出这画有什么好,看起来画家想画棵枯树枝,从左上到右下画了个弯弯曲曲的树木模样,树枝上有只猿猴,可却不那么精美,远看的话,看起来就是堆墨团。然而有趣之处在于,这么一来,那弯曲的树枝,又好像是猴子的胳膊和身子,在调皮地扭动着姿势。

她不解地看了看谢惠仁。此时他已经对这幅画着迷了,口中喃喃自语着,“真的是这幅画,它不是在日本的大德寺吗?”

正文 第21节:(21)

“嗯,我央求了好多天呢。”老人神采飞扬地一扬手,说,“后来那老和尚答应借我挂两天,作为回报,我送给他一帙‘玄’字号北宋官版大藏经(注释30),唉,有点亏啦。”说到这里,老人的神情又显得无限痛心。

谢惠仁心中一惊,虽说不知道那帙佛经的雕刻年代,但听老人的口气,显然也是古版,说送人就送人,出手也过于大方了。

谢惠仁又将目光盯在这幅画上,看了良久,自言自语地说:“‘纯是禅机’,这画果然是稀世之宝。”

莎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脱口而出,“你说什么?有这么高价值吗?”

“‘纯是禅机’,中国古代对法常的山水画的评价,说画面里蕴含了很多佛法。”谢惠仁只能用最浅显的说法跟她讲。

“佛法?这怎么联系得上?”

老人哈哈大笑,“好了好了,惠仁,先坐下来,慢慢讲给莎莉听吧。”

谢惠仁本想走近一些再仔细看看,听老人如此说,也不得不恋恋不舍地坐了下来,不过,这幅画远观也是别有韵味的。

他边盯着那幅画边说:“法常是南宋末期的画家,据说他俗家姓李,人称李牧溪,他和日本的圣一国师是同门的师兄弟,传说他画的三幅画被圣一带到了日本,其中这幅《猿》被奉为经典,被命名为‘牧溪猿’。”

老人在沙发里,眯缝着眼睛静静地听着,边听边点头,似乎是在赞许。

“那跟佛教有什么关系?只能说这是个和尚画的。”

“这可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明白的了。”谢惠仁说,“就说这幅画的题材吧——猿,就是佛家经常出现的符号。”

莎莉更加惊异地看着谢惠仁。

谢惠仁也不管她,自顾自说着,“你小时候听过一个儿童故事吗?说有只猴子住在海边,海里有只海怪,要吃猴子的心,就骗他说对岸有好吃的,驼着他下了海。到了海中央,海怪说要吃猴子的心,猴子很机灵,说,我的心没带着呀,还在岸边的树上呢。海怪只好驼着猴子回来取心。”

“猴子一上岸,当然就溜之大吉了。”莎莉笑眯眯地接着他说,“这是个几乎每个中国人小时候都看过的童话。”

“对啊。可是你知道吗,这个故事最早就在古代印度的故事集《五卷书》(注释31)里。”

莎莉可真的吃惊了,“这是个印度故事?”

“可不是?很多人以为是个中国童话呢。”谢惠仁又说,“这个故事后来有很多版本,唐代有个叫张读的人,他写了一本很著名的小说集,叫《宣室志》,里面就有这个故事的变异,说一个年轻人给父亲治病,有人告诉他,他父亲必须吃人心才能保活命。他有天在山里看到个僧人,僧人说他愿意效法摩诃萨埵王子舍身喂老虎,可以把自己的心贡献出来,不过要在死之前饱吃一顿。等那个年轻人请他吃了饭后,僧人一下子跳到树上,变成只老猿走了。”
“嗯,两个故事确实有点像。”莎莉点了点头。

“其实,我只讲了个大概,故事里还有很多佛法的内容。不过,这个故事确实就是佛家的故事,很多佛经里都可以找到。”谢惠仁顿了顿,继续说着,“猿作为佛家故事的符号,已经流传很久了,最著名的一个,谁都知道……”

莎莉的眼睛狡黠地眨了一下,接口说:“孙悟空!”

谢惠仁点了点头,笑着说:“没错没错。其实,《西游记》和《五卷书》的渊源也不浅呢,这种讲故事的方法就是中国人从印度故事以及佛经故事中学来的。”

“哈哈。”老人不禁开怀大笑,“说得好,不过要讲这些,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好了,我们喝茶吧。”

这时,山户手托着一套茶具走了进来。

14

山户将托盘轻轻放在茶几上,给三个人分了茶杯。莎莉有些好奇,茶水已经盛在杯子里,托盘里也没有茶壶,这好像不是日本的茶道啊。

“我这里的茶,是煮出来的,不是冲泡的。”老人似乎在给莎莉解释她的疑惑,“请尝尝我家特有的茶。”

谢惠仁确实有些渴了,他拿起面前的杯子,刚放到嘴边,忽然愣住了,茶杯竟然是天目茶碗,据说南宋时在中国留学的日本僧人,将天目山名刹中的茶碗带回日本,当作珍宝流传开来,后来天目茶碗就在日本成为著名的佛事用品。

更让他惊奇的,是他看到茶杯里不是平常的茶汤。

天啊,这里竟然还保留这种古老的皇室茶道?

谢惠仁抬了抬眼皮,看着对面坐着的莎莉。莎莉已经举起茶杯,看也不看地喝了一口。突然,她像喝到什么古怪的味道一样,眉头皱了起来,茶水含在嘴里咽不下去。

老人一直在慈爱地看着她,此时看到她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谢惠仁也忍不住乐了起来。

正文 第22节:(22)

“这是茶?”莎莉勉强把含在口中的茶水咽下,舌尖舔了舔嘴唇,难以置信地晃了晃手中的茶杯,看着里面的茶汤,嘴巴中含糊不清地说,“日本流行这样喝茶?”

“不是日本流行的。”老人笑着说,“这可是中国流行过的呀。”说着,他冲谢惠仁眨了眨眼睛,表情像是个顽皮的孩子。

“没想到,真没想到,您竟然还会唐朝的法子。”谢惠仁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处处设置了佛教玄机的古老迷宫,他对莎莉解释道,“这是唐朝皇室特有的制茶方法。先用特制的茶碾把茶叶研磨成粉,用茶罗过细,再用水搅成糊状,掺和香料,放到茶炉上煮,然后品尝。品尝时还要加上盐或者椒。这法子至少在宋朝的时候就失传了,而且当时就是皇家或者贵族的法子,并不普及,现在就更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谢惠仁说着,脑子却已经跳到别处。他现在真是非常兴奋,头脑亢奋的时候,思维自然快了起来。茶,在唐代的时候,是南方人喝的,北方人很少喝,是僧人将它推广开的。唐代的寺院里,接待客人的地方就叫茶寮。而那个被尊为“茶圣”的陆羽,更是在寺庙中长大的,他是个弃儿,被僧人拾到抚养成人……

这时他听到莎莉嘟囔着,“这明显就是吃嘛。”

“对啊,就是吃茶——古代可没有喝茶的说法,都是说吃茶。”谢惠仁笑了笑,“吃”了一口。不过他对这种“吃茶”方式的了解显然并不如他讲的那么自然和习惯,也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哈哈。”老人开怀大笑,“惠仁,纸上谈兵啊。”

转头他又吩咐山户,“嗯,去给我们弄点正常的茶水吧。”

山户也是微微笑着,应了一声,鞠了个躬,转身走去。

“先生。”谢惠仁边思量着边说,似乎在搜寻合适的词句,“这次拍卖……”

老人很坚定地摆了摆手,“不谈那个,不谈什么拍卖,请你们来是和你们聊聊天,你们不会不谈那些严肃的正经事吗?我这老头子可少个人和我聊天呢。”

谢惠仁显得有些尴尬,大老远到日本来,就是这个老头儿寂寞了想找他聊天?不过,看得出来,这位老人今天是非常高兴,一直就是在哈哈笑着。

老人顺手从沙发旁边的架子上取出一只长方形的锦缎面盒子,说:“你这小朋友很有意思,我很喜欢,送你件见面礼吧。”

说着,他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物件。谢惠仁一看,吃惊不小,竟然是一柄金镶玉的如意,雕刻并不复杂,却更显得古朴。

“喜欢吗?”老人咧着嘴,天真地看着谢惠仁。

“不,不。这太珍贵了。”谢惠仁连连摆手,“这个最少应该……嗯,金柄上有文字……清廷御用的?”

莎莉也吃了一惊,她还以为是现代造出的工艺品呢,佳德公司拍卖过一柄清宫的玉如意,她深知这价格不菲,作为礼物轻易地送给别人,显得太过于贵重了。

老人顽皮地眨了眨眼睛,说:“喜欢就收下,就是支痒痒挠嘛。”

莎莉被这个奇怪的比喻逗得噗哧笑了出来,这么名贵的高级装饰品,竟被他当成痒痒挠了。可谢惠仁却会心地一笑,确实,如意就是由佛教徒从印度传来的,它的梵文名称叫“阿那律”,曾是僧人当痒痒挠使用的。

谢惠仁也冲老人笑了笑,他们眼神一对,彼此心照不宣。

“确实是好东西,不过我可享受不到。”谢惠仁说,“莎莉小姐喜欢,就转送给她吧。”

谢惠仁心想,平白无故地要这么贵重的东西,确实是太唐突了,看起来莎莉和这个委托人有什么关系,那么送给莎莉,也就等同于将如意还了回去。

“好!好!”老人坐直了身体,大声地叫着。之后又侧过身子,脸上还是笑眯眯的,轻声轻气地说:“莎莉小姐,你还喜欢吧。”

莎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她看看谢惠仁,又看看老人,“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老人一把抓过如意,塞在她的怀里。

莎莉惊喜地把玩着它,片刻,无意中问道:“您是从哪里弄到的啊?拍卖得来的?”

“唉,清国逊帝溥仪从天津去东北时送给我祖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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