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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蜀谜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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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料到:“哦,你好,张局长。怎么来电显示是乱码?”
“嗯,通讯公司的服务并不总是尽善尽美的。现在的问题是,你现在哪里?”听来有些绕口,但急切的声音让它显得很自然。
“我现在机场。”
“哦。”听他的语气,好像他早就知道,只不过是为了证实一下。
“在机场干什么?乘飞机出差吗?”他又很认真地问道。
雨霏霏一听,差点大笑起来:“可敬的张大局长,一个人到机场,不乘飞机,难道乘火车啊?”
“你的话听上去有道理,符合事物常理,但实际上不够严谨。人的错误往往就出在这些微小的逻辑疏漏上。你到机场,除了最大的可能是坐飞机外,还有其它可能。比如,买机票、接人、采访、找机场的朋友、或者只是去闲逛一下。”他的语气非常严肃,听不出半点的调侃,更谈不上油腔滑调。
雨霏霏扑哧一笑,差点背过气去。不过,她承认,张新宇说的是精确的,而不仅仅是符合常理的。
“张大局长,你说吧,究竟是什么事?”她轻拍着自己的胸口说。
“在你和我通话结束之前,请不要登机。”
“哦?通话结束后呢?”
“由你作决定。我现在做的就是影响你的决定。”
“局长,请你快讲。我马上就要登机了。”
“你坐的是哪个航班?”
“10:45飞往黑陵市的航班。”
“是HL3586次,空迈A950型?”张新宇求证着。
雨霏霏掏出机票,惊讶地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赶快退票!欧呜——退票已不可能了。那一定不要登机!照我说的去办!”张新宇一副坚定的命令式口气。
“为什么啊?”
“一定要照我说的去办!相信我。”坚定中带着真诚。
雨霏霏愣住了。他凭什么这么霸道啊?出什么事了吗?他怎么连班次、机型都这么清楚?但张新宇“相信我”三个字充满了恳切和关怀,令她不容置疑。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我要到黑陵市追踪采访一个重要事件。”
“我再和你说最后一遍!不要问原因!不要登机!不要!”张新宇提高了声调。雨霏霏可以想象得到他正挥舞着手臂加强语气。
“你不告诉我,我就要登机。”她耍起了小性子,故意以悠闲的口吻噘着嘴巴说道。
“好好好,我告诉你。史汉秋的研究有了重大发现和惊人突破!我准备让你来独家采访,内容会令ABC、BBC、CNN垂涎三尺。”
“真的?那我不去黑陵市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以我良好的信誉担保。”
“好的,我这就回去。”雨霏霏雀跃起来。
“唉——”就在雨霏霏收线的时候,话筒那边传来一声轻轻地叹息,好像他很无奈。
空迈A950在八千米高空平稳地飞行。
机舱内,旅客在安静地休息。空中小姐偶尔像清风一样走过。舷窗外,天空犹如一个巨大的黑洞,神秘而令人心悸。
豪华贵宾舱内,二三十个人在激动地讨论着。这些人动作粗野,说话声音很大,其中几个人不时地在舱内走来走去。
“这次会议好像不对劲啊?”一个人说道。
“是啊,搞的什么名堂?把我们弄到成都来开会?”
“这你都不知道?四川是煤矿整治和安全生产先进省份。傻逼,只知道赚钱,其它什么都不知道。”另一个人放肆地奚落他。
“会上不是说了吗?你当时干什么去了?”又有一个人附和道。
“是逛窑子去了吧?哈哈哈……”
“你们还是小心点吧。看来省里要拿我们开刀了。你看看这次来开会的,全是出过事的,或死过人的。或大或小,或多或少,总之都是有问题的。看看会上那阵势……”
“怕个鸟!按照他们的要求,要花上百万的投入。不出事,这钱不是白扔到水里了吗!出了事,死几个人,也不过赔百十来万。”
“‘不整不改,不合要求,坚决关闭。’会上老在喊这句话。”
“你小子是真的还是在装啊?啊?你看,就我们在座的这二三十家,哪个具备条件?又有哪个舍得花那么大本钱?这个行当,做一天赚一天,做一年赚一年,还管那么多事?你今天投了一百万,是够安全了,不会出事死人了,可是,说不定明年政策一变,不让你开这个矿了,这一百万不是打了水漂了吗?你想开矿开一百年啊?开成百年老店,让你儿子接着开啊?!”
“那要真关了呢?”
“关就关呗。上个月关,下个月又开了。这矿关了,就到那个矿去做了。不都这样?做咱们这行,哪个矿没有当地头头脑脑的干股?他能不让咱们活吗?”
“哈哈哈……”
他们放肆地大笑起来。经过这么一讨论,他们似乎放心了许多,激动得直跺脚。
这时,一位空中小姐走进舱内。
“先生,请你们声音小一点好吗?”
他们稍稍愣了一下。其中一个梗着脖子说:“小一点?声音大难道飞机会掉下去吗?就是跺上几脚也不会掉下去啊。”说完,他真的在舱内连跺了两脚。“怎么样?没事吧?”他得意地说。
见过世面的空中小姐竟不知如何应付这场面。她有这个能力应付这个场面,但这些贵宾猥琐的口气和邪淫的眼神让她浑身难受,她只得关上舱门,扭头就走。
“把门锁死!不让她们进来!”一个人叫道。
另一个人走过去扭上内锁扣。
“土逼。按一下‘请勿打扰’那个按钮,她们就不进来了。”
“在哪儿?”“土逼”一边说一边找那个按钮。他很快找到了那一排红色的按钮:
“请勿打扰
舱内无人
需要服务”。
他低头看了一会,突然兴奋地大叫一声:“再按下‘舱内无人’,她们连门都不会敲了。”他为自己聪明的恶搞而得意地大笑起来。
出租屋内。
白若飞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非法矿窑
祸国殃民
掠夺国资
破坏环境
官煤勾结
草菅百姓
今请神力
消灭奸佞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盒子。盒子内是那对——阴阳玉环!盒子旁边摆着那张《蓉城快报》。
黑陵市上空,A950盘旋着。
城市笼罩在浑浊的空气中。大地衣衫褴缕,房屋灰头土脸。树木憔悴,河流抽搐。
飞机快到机场上空了。
机长俯瞰下方。偌大的机场像一把蒲扇轻摇了两下,跑道恰似一根细长的扇柄无力地延伸在大地上。他熟练地拔了一下操纵杆,机身柔和地转了个弯,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紧接着,机身一沉,以15度角向着大地上的扇柄贴去——
减速。
《文》突然,机长发现速度并没有减慢!他大吃一惊!飞机失控了!
《人》机头一倾,似一把利剑刺向大地。
《书》地上的那根线条越来越近,越来越粗……巨大的恐惧迎面呼啸而来,驾舱内有人尖叫起来。
《屋》机长的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瞪圆的双眼放出死亡前决斗的目光。
他迅速地拔弄操纵杆。
无济于事。
“飞机失控!无法减速!请机场做好准备!”他大声地吼道。
驾舱内混乱起来,有人失声大哭。
“只有一拚了。”机长咬着牙齿说道。“上升!争取时间!”他用尽全身力气拉动操纵杆,机头立即向上昂起,向空中呼啸跃升。
……
飞机重又盘旋在空中。
机长和助手在寻找减速的办法。
航速表上红色的指针终于从令人恐惧的高位缓缓下滑——速度终于有所减慢,他们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机长和助手仔细检查了操作系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重新降落!必要时提前关闭发动机。万一出现问题,宁可停在跑道上,或冲进农田,也不能冲进机场!”他既像是命令助手,也像是命令自己。
机长深吸了一口气。
机身重新降落,很平稳,驾舱内所有的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一阵尖厉的嘶鸣,起落架与跑道擦出耀眼的火花。
飞机成功着落!
机身在跑道上向前滑行。
田野在飞速地向后闪去。
跑道越来越短。
机场近在咫尺。
突然之间,方向又失控了!
飞机一扭身,窜出跑道,以势不可挡的力量穿透隔离网,滑翔在农田里。身后尘泥爆起,起落架脱离机身,踉跄着飞向原野。
飞机继续滑行,但速度已不再那么恐惧。
机翼一侧,烟雾被风向后吹去。
庞然大物终于疲惫地停在田野当中。
机翼冒出的烟雾向上吹拂着……
“快!立即疏散旅客!”机长指挥着惊魂未定的空中小姐。
舱内乱作一团,烟雾开始弥漫。
乘务员快速打开舱门。舷梯还未伸展到位,有人就纵身跳出飞机。
人们前拥后挤,空姐在带领旅客紧急疏散。
舱内的烟雾已越来越浓。
“快!快!快走!越快越好!”机长在指挥着,嘶吼着。
贵宾舱坚固的拉门有点轻微地悸动。
这时,一个空姐弓身在浓雾中摸索到贵宾舱门前。她使劲扭门,但扭不开。她掏出钥匙,插进锁孔,但无法扭开门锁——内锁扣在里面被锁死了。
令人窒息的烟雾中,她模糊地看见了那个红灯:“舱内无人”。
她捂住鼻子,浓烟熏得她快要倒下了。她急忙奔向出口,然而,刚走了两步,她就倒下了。
“还有人吗?”机长奔走到贵宾舱门口。
机长看见了“舱内无人”的指示灯,正扭头要走,又瞥见了刚刚熏倒下去的那个空姐。
他立即抱起空姐逃出飞机。
机舱外,田野上。
机长抱着空姐在奋力狂奔。
“快跑!赶快疏散!马上就要爆炸了!”他喊道。
人们向远处四散奔去……
白若飞在咬牙切齿地念着咒语……
贵宾舱内,大部分人早已被熏倒在地上,有一个“贵宾”正捂住鼻子使劲扭动舱门拉手。然而,有一点变形的舱门根本无法拉开。还有一两个人半跪在门下方,绝望地拍打着厚实的舱门。
可是,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轰——”一阵冲天的火光伴随着山崩地裂般的声响。
飞机爆炸了!各种形状的钢铁和贵宾舱的肉身一齐飞向空中,撞击、旋转、燃烧、散逸,然后或快或慢地降落到田野上,支离破碎,纷纷扬扬……
机场救援车迅速赶来……
张新宇靠在椅背上,看了看手表,然后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飞机在平稳地飞行。空姐无可挑剔的职业笑脸。旅客的窃窃私语。沉着冷静的机长。恐慌的机组人员。机长的努力无济于事。令人胆寒的天空。天空在颤抖旋转。飞机向下飘摇,像被风吹起的树叶。剧烈摇晃的房屋村庄田野。飞机垂直而下,像钢钉嵌向大地。绝望的尖叫。冲天的火光。烧焦的骷髅头。骷髅头纷纷向他滚来……
张新宇痛苦地大喊:“我无法改变!我无法改变!我无法改变……”骷髅头渐渐散去。
隐约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呼唤着他,象来自遥远的天空。他想答应那轻轻的呼唤,可是口干舌焦的他发不出一丝声音。他想起了什么,就伸出手腕要去看表。然而,他抬不起沉重的手臂,手臂像被一座大山压着。他试图用力挥手推倒那座大山,可是,那座无形的大山纹丝不动,他只得焦急地大吼一声:
“啊——”
他醒了。
他还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紧张地握住另一只手。
他缓慢地将手摊开在椅把上。
“人们啊,我无法改变……我无法改变宇宙的法则!”
47。紧急采访
雨霏霏和小万在当天下午一点四十五分就驱车赶到了考古研究局,但是他们被沈勇挡在了大门口。
“我找张局长。”雨霏霏不理他们,催小万往里开。
“张局长还没上班。”沈勇不卑不亢地说。
“我们开进去等他。”雨霏霏说。
“不行。你只能停在外面等他。”说着,他摁了一下遥控器,电动伸缩门将仅容一人通过的门档也关死了。
“你这个死脑筋!是他让我们过来找他的。”
“我也是按他的要求在做的。你不想让我砸了饭碗吧?”他瞧了一眼车上的标志,“还是记者,没听说我们这里丢了东西啊?这种时刻任何人都要遵守我们的保安制度。”
雨霏霏没辙了:“你等着,马上让你请我进去。”她拿起手机。
沈勇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然而手机一直尴尬地贴在耳朵上,却没有任何动静。没有忙音,也没有提示音。
沈勇又“哼”了一声,这次的声音明显地比上次大了许多。
雨霏霏面色泛红。
“还请你把车让开,不要堵在大门口。”沈勇说。
小万无奈,只得把车开到一边。
难堪的垃圾时间。
小万聪明地打开车载视频。不大工夫,显示器里一个女播音员语含悲痛地说:“本台收到的最新消息:今天中午十二点三十分,一架空迈A950客机在黑陵市机场附近失事,机上贵宾舱内的二十三人全部遇难,其他旅客和全部机组人员无一伤亡。空难原因目前不详……”
雨霏霏瞪大了眼睛,前额几乎贴在了屏幕上。
小万惊讶无比地看着雨霏霏:“霏姐,你……幸亏你……你怎么知道飞机要出事……”
雨霏霏没有理会他结结巴巴的询问。独家采访是个谎言!重大考古突破是个籍口!她再一次恶狠狠地操起手机!她面色严峻地等待张新宇的声音!
电话里传出等待接听的彩铃。
雨霏霏胸脯起伏,她在酝酿着快要喷发的火山。
“哔!”一声短促而干脆的鸣叫终止了彩铃。
对方拒接电话!
雨霏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气呼呼地把电话砸在前挡风玻璃板上,手机“喀啦”一声掉落在仪表板上方。
小万无比惊异地望着“霏姐”极其反常的举动。
泪花在雨霏霏的眼里打转。
“喂——是雨霏霏小姐吗?”
车窗外突然传来一句熟悉而温雅的询问,声音是那么地富有磁性!
雨霏霏和小万同时快速地扭过头去。
一辆阔大雍容、漆黑铮亮的轿车停在旁边,那是奥迪A9!张新宇正坐在驾驶座上望着他们。
“对不起。开车是不能接听电话的。找我什么事?”张新宇微微侧着头说。
雨霏霏并不答话,而是猛地跳下车,并转身向张新宇快步走去,好像急于要去抓住他,唯恐他马上溜走。
“什么事?你自己还不清楚吗?”雨霏霏走上前,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刚说完这一句,两行泪水就已经挂在脸颊上,不知是气愤、委屈、还是感激。
“喔!我现在还能够看到你哭泣的样子,我很高兴。我只清楚这些。”
雨霏霏破涕为笑:“究竟怎么回事?飞机为什么失事?你怎么知道的?”她的职业语言又出现了。
“在这儿采访?”张新宇左右张望了一下。
雨霏霏一把拉开奥迪A9的前右门,敏捷地钻进车内。
电动伸缩门缓缓拉开了。
张新宇松开离合器。
雨霏霏把头微微伸出车窗,故意和沈勇四目相接,其意不言自明。
沈勇的身体慢慢向后退去。
“这是为什么?你究竟是什么人?”雨霏霏问道。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可以这么问他。
“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你可以放心的是,我绝不会和基地组织或其他恐怖分子有联系。”
“贫嘴。那么……”她嗔道。
“霏霏,不要问了。你现在也没有必要告诉其他人,更不要贸然报道这件事——因为没有任何人相信你所说的。”
“你先透露一点点,”她又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我不是作为记者在和你说话,你不要害怕。”她又像一个母亲在对孩子说话。
张新宇轻轻地笑起来:“这我知道。我敢保证,我不害怕。你的心情我理解,你很快就会明白的。但是,现在不行。”
“那你所谓的令ABC、BBC垂涎三尺的东西必然是一个伟大的借口喽。”雨霏霏故意把尾音扬起。
“不不不!这些东西仍然属于你独家所有。我保证。很快。”
48。豪赌虚惊
雨霏霏、小万两人离开研究局不久,张新宇就在他的办公室接见了一个不速之客。而当这个神秘的不速之客一离开,张新宇就将孙林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张局,你找我什么事?”
张新宇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刚才贾建来过了。他要求结清工程款,我要和你核实一下这个事情。”
孙林的心一拎。
“他的付款申请单,你已经签字了?”张新宇问道。
“是啊。按照合同规定,工程竣工验收合格后满一年就付清全部款项。”孙林字斟句酌地回答。
“这当然要按合同来办。拖欠应付款不是一个好的商业行为,更不是一个行政机关好的品行。”
“又在装腔作势。动不动就要说得像格言一样,这一年来就好这个。知道你是一只‘海龟’。”孙林在心里厌恶地嘀咕。但听说将要付款,又有点高兴。
“我要说的是,那个什么实际支出增加项目,一千万的款项,我怎么不知道啊?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告诉我吧。”张新宇的眼睛电光火石般盯着孙林。
孙林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张局长,你忘了?我早就向你汇报过了。”
“哦?是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去年六月,我向你汇报了这件事,在你原来那间临时办公室。你当时说要我汇同监理人员、财务人员来认真办理……”
“你是说去年六月?”
“是的,这肯定错不了。”
张新宇把身体靠向椅背,右手食指轻轻点了两下前额,好像在仔细回忆。他轻声说道:“那应该是在新大楼启用典礼之前。”
“是的。典礼是八月十号搞的。”孙林的心放下了一些,“后来我就按照你的要求,和施工监理认真核对了这些项目。”
“哦。这么说,是我疏忽了。”张新宇有些自责,但神情明显比刚才轻松了不少。“孙局长啊,你为新大楼的施工吃了很多辛苦,这我是清楚的。可一千万的数字毕竟不是小数,我应该把它问明白啊。”
孙林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他连连点头:“那是应该的。”
“但就这个事而言,”张新宇话锋一转,孙林的心又被提了起来,“当初我们在签订合同的时候,没有将各种可能性写进条款,合同的制约性就显得比较弱。监理方毕竟是第三方,不是我局的人,增加项目就有了伸缩性。这是一个教训啊。”
孙林心想:“哼!制约?整天想着制约你,制约他。但谁来制约你这个一把手呢?要是那天你在澳门,以你奢侈享受的生活习惯,捅的娄子肯定比我还要大!”心里这么想,嘴里却说道:“是啊是啊。当时应该把可能增加项目纳入到对方的总承包额中——除非是我方提出增加的项目,方可追加预决算。”
“对了,我就是这个意思。”张新宇重新把身体靠近桌前,“事已至此,我看这样。你把增加项目明细清单认真核对一下,所有相关人员都要签字。然后交给我。我既然要签字,当然要看一下。你说呢?”
孙林一听,心中暗暗叫苦。他还能说什么呢?张新宇的话既有原则性,又有变通与灵活,他只能照办。他还有选择么?他唯有在心里默默祈祷:增加项目清单在张新宇桌上逗留的时间越短越好!早点结束这段恶梦吧!张新宇一签字,我才能超度苦海。
“好的。我马上叫贾建送过来。”
他一走出办公室,立即感受到后背冰凉。这种感觉和一年前在澳门萄都大酒店时他的最后一个筹码被赌场小姐优雅地划入水晶盘中是何其相似!
49。磨刀霍霍
两辆轿车沿着蜀都大道快速地向东疾驰,一到成都西区“康又健医院”大门时,轿车突然一个急转弯,窜进了医院内,然后穿过人群,跃上病房楼前的停车台。甫一停稳,车门大开,五六个眼罩墨镜,左臂刺青的年轻人走出车外。其中一个约二十七八岁,身材粗犷,平头短项,挺着肚子走在几个人的中间。旁边一个人手捧大束鲜花,另一个拎着两大摞礼品盒,几个人声势浩大地走进病房楼,踏进电梯。
不一会,他们就出现在十二楼的外科1214病房门口。
“朱哥,你可来了!你要为我做主啊!”几个人刚进病房,那个墨镜还未来得及将鲜花放下,病床上的一个胖子就艰难地直起腰,伸出双手,带着哭腔对“平头”说道。
他是“金项链”。
“啪!”“平头”一巴掌打在“金项链”的脸上:“你这个狗日的!狗改不了吃屎!老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怕这一辈子都改不了吧?嗯?再这样,你还会进去的!我们也要跟你倒霉的!你知道吗?啊?”“平头”大声地训斥“金项链”。
“可是,我只是和她开开玩笑,并没有弄到手啊。”他好像很委屈地说道。
“亏你还有脸说!住医院舒服吗?”
“哎哟,朱哥,你就别拿兄弟开心了。”“金项链”苦笑着。
“平头”的脸上也松驰了些。“金项链”见状,又说:“他们也太狠了。朱哥,你看。”他掀开床单,指着缠满绷带的下腹部,“拉了五公分的口子啊!差点捅到腰子啊!”
“行了行了,我都听说了。我这不过来了吗?你打算怎么办?”“平头”问道。刚才捧鲜花的人搬了张凳子放在“平头”的屁股下面。
“这个仇不报,我还怎么在西区混啊?我还怎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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