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测谎-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第八回 驱魔清垢英雄泪 剥茧抽丝神探功



刘保国带人到少年宫去了好几次才找到康铁柱,让齐大庸他们给他安排测谎。原来康铁柱除了当教练外,还自己做着些小买卖,不在少年宫住。

莫小苹和齐大庸重新坐在康铁柱面前。他俩说定,这次提问以莫小苹为主,齐大庸相机行事。

莫小苹说:“康铁柱,希望你配合我们回答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没撒过谎。”康铁柱显得理直气壮。

“你从来不撒谎?”莫小苹问。

“不敢说从来不撒谎,生意人嘛,难免说几句瞎话,但我保证,生意以外的事,特别是一些涉及法律的事,我从来不说谎!”

莫小苹想起她曾见过这个康铁柱。“不对吧?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开车撞过人?”

莫小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康铁柱一惊:“没有!我没撞人!天黑,他们肯定是看错了!”

“天黑?看错了?”莫小苹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她本来想说半年前康铁柱的车在便道上碰了一个学生后想逃走被她拦住,后来路过的宁宁出来作证的事,可是,康铁柱却说“天黑,看错了”,难道,康铁柱身上还有别的案子?

康铁柱焦躁不安地说:“你们到底想问我什么?快点儿问吧!把我的生意都耽误了!”

莫小苹说:“康铁柱,你得沉下心来,要不然,别说耽误生意,说不定连自由都耽误了呢!我想,你现在肯定猜想我们会问你什么问题,是不是?”

康铁柱不置可否。

“我先给你提个醒,是关于宁全福被杀案的,你可能已经听说了这个案子。”

“你们怀疑我杀了宁全福?笑话!我早就离开塔基队了,他的死和我没关系!”康铁柱一脸的不屑。

莫小苹说:“你别急!你自己说和你没关系没用。呆会儿,测谎仪会告诉我们。”

“是谁冤枉我的?宁全福不是我杀的!”康铁柱气愤地说。

齐大庸慢条斯理地说:“没人冤枉你,是调查结果对你不利。刚才你说了,宁全福的死和你没关系,如果不是你干的,谁也冤枉不了你,我也希望你尽快摆脱这个处境,这种滋味不好受。”

康铁柱又舔了舔嘴唇。

莫小苹说:“康铁柱,咱们开始?”见康铁柱点头,莫小苹接着说,“对我提出的问题,你知道的回答‘是’,不知道的或不清楚的回答‘不’,也可以不回答。”

康铁柱又点了点头。莫小苹说道:“你知道宁全福家有小口径步枪吗?”

“不。”

“你知道宁全福家的小口径步枪放什么地方了吗?”

“不。”

监视屏上的曲线平稳。

“你知道宁全福被杀的事吗?”

“是。”

“你是不是和死者有什么矛盾?”

“不。”

红色曲线上升,说明康铁柱说了谎。

“你是不是恨死者?”

—》文》—“不。”

—》人》—红色曲线继续上升。

—》书》—“是不是你杀了死者?”

—》屋》—“不。”

红色曲线一下子蹿了老高。康铁柱的呼吸急促。

莫小苹心里一阵狂喜。接下来的是一组目标题,测试的是康铁柱的意志行为动机。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塔基足球俱乐部的事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为了钱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死者的妻子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死者的儿子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死者的女儿吗?”

“不知道。”

这时,屏上显示的图谱曲线出现了一次高强反应。齐大庸感到奇怪,难道康铁柱杀害宁全福与宁静有某种关系?

接下来是情景问题,应该是凶手独知的。

“作案人作案时,死者反抗了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为什么给死者盖上沙发巾?”

“不知道。”

图谱曲线又出现高强反应。齐大庸和莫小苹心里都很高兴。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出于习惯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怕被人发现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为了破坏现场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不愿看到死者的表情吗?”

“不知道。”

图谱曲线上的三条曲线一直居高不下,康铁柱的嘴角、脸颊、眼睛等部位也都相应地出现了异常的生理反应。

齐大庸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莫小苹更是心花怒放,宁宁有救了,宁全福很可能是康铁柱杀的。

刘保国进来了,齐大庸对着康铁柱一翘下巴,意思是:“是他干的,交给你了!”



可是,审讯结果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也让莫小苹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康铁柱说:他本来是去杀宁全福的,但是,他去晚了一步,他到宁全福家的时候,发现宁全福已经死了。

康铁柱交代说,他为杀宁全福作了充分的准备。少年宫足球队一个小队员是宁全福家的邻居,康铁柱观察了,两家的阳台紧挨着,他毫不费力就能从小队员家的阳台跨过去。康铁柱趁机把那个小队员家的钥匙偷偷配了一把,又选在小队员一家外出度假的机会,悄悄躲到小队员家里,等待下手的机会。

那天,他看见宁全福从车上下来,沿绿化带独自一人进了单元门,他套上胶皮手套,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把锤子插到腰上。事先,他敲了宁全福家的门,家里没人。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他溜到了阳台上。就在他的腿迈上宁全福家阳台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响,好像鞭炮声,吓得他蹲在阳台上好一会儿不敢动。等到没动静了,他才跨了过去,从阳台蹑手蹑脚地进了屋。

屋里很静,没有一点儿动静。几个房间都没人,他最后到了卫生间,看见宁全福半躺在浴缸里,脸上和身上盖着一个沙发巾。他觉得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他壮着胆子上前,揭开沙发巾一角,只见宁全福满脸是血,吓得他赶快原路回去。跨越阳台的时候,没发现锤子掉在了宁全福家阳台上。

案情研究会上,副局长请大家发表意见。以刘保国为代表的大多数人认为,肯定是康铁柱干的,他这是编造谎言,搞障眼法,干扰侦查视线,给自己争取时间。

刘保国还列举了调查来的线索和证据,他说,康铁柱的爸爸为了儿子的前途没少给宁家送礼,甚至连媳妇儿也搭上了。但在康铁柱面临转会的关键时刻,宁全福能帮却没帮,致使康铁柱先是转会,后又被迫退役,这就是康铁柱杀人的动机。康铁柱也具备作案条件,他去过宁全福的家,对现场情况十分熟悉,小口径步枪就在宁全福书房的玻璃门书柜里,进去的人都能看见。至于子弹,只要想弄,从黑市上都能买到,康铁柱从小玩过气枪,也应该会使用小口径步枪。

刘保国还强调说:“和康铁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宁宁身上的嫌疑在下降,他没有作案动机,又不具备作案时间,也没条件接触子弹,应该解除他的嫌疑。”

刘保国发言后,没人持不同意见。副局长点名说:“齐大庸,说说你的看法!”

“我在想,宁宁早就知道康铁柱恨他爸爸,可他为什么不在报案的时候就说出康铁柱呢?不错,他说他没早把康铁柱说出来,是不愿意暴露他家的隐私,康铁柱的爸爸给宁家花过大钱,说出康铁柱,宁全福会很不光彩。但是,和早点儿找到杀死父亲的凶手相比,哪一点更重要呢?在现场发现的那把锤子,现在有主了,是康铁柱丢下的。如果是康铁柱杀了宁全福,那么,他自带了凶器,为什么不用呢?我觉得康铁柱不像是在搞障眼法,他在给宁全福盖沙发巾问题上反应强烈,用他被宁全福的狰狞面目吓着了也能解释通。而宁宁在这个问题上的反应……”

刘保国听得不耐烦了:“大齐,说来说去,你也没离开你的测谎仪,你别忘了,测谎只起辅助作用,还得看充分的证据!”

齐大庸也不爱听了:“我就是搞测谎的,你不让我说测谎仪,让我说什么?我又没搞实际侦查,我如果带人搞实际侦查,也许早就把嫌疑人找出来了!”

“你这是……”

“行了!行了!”副局长制止了刘保国,“我谈谈我的意见。测谎仪显示康铁柱和宁宁身上都有可疑,还要结合调查实际。两个人相比较,我认为康铁柱更可疑,再加上一个焦处长,咱们现在有了两个重点嫌疑人。刘保国,你组织两个预审小组,加大对康铁柱和焦处长的审讯力度,争取拿下口供!”

刘保国说:“局长,宁宁还审不审?我的人手不够用啊!”

副局长说:“宁宁既没有杀人动机,又不具备作案时间,我看,暂时不作为重点审查了吧。”

齐大庸立即表示反对,可是副局长脸一拉:“齐大庸,你要找好自己的位置!有看法,下去再交流。当务之急是回去仔细准备测谎题,配合刘保国他们拿下康铁柱和焦处长的口供!”

大家陆续离开会场。齐大庸懒得再争辩,无精打采地跟着莫小苹上了车。¨wén rén shū wū¨

一路上,莫小苹安慰他,他也不理。他感觉到了,莫小苹也站在刘保国他们一边,刘保国他们是因为没有证据证明宁宁作案,而莫小苹却是打心眼儿里不愿意宁宁成了嫌疑人。年轻女孩儿就是怪,心思谁也猜不透。



莫小苹理解齐大庸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说:“师傅,你这些日子太累了,是不是休息休息?”

齐大庸点上一支烟:“这就累了?你还没见过真累的时候呢。一连好几天,通宵达旦,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要是你跟着刘保国干一线,非把你累糊涂了不可,你没看刘保国的眼圈,比熊猫还熊猫呢。”

“师傅,你当面总和刘队吵,背地里还挺同情他的。”

齐大庸眯着眼睛抽烟:“都不容易,刘保国的许多做法我看不惯,可他不也是为破案吗?这个月他光顾着破这个命案了,别的大要案指标肯定完不成了。”齐大庸掐了烟,“你觉得康铁柱和焦处长像是杀宁全福的凶手吗?”

“像!特别是康铁柱,所有条件他都具备,主观的,客观的,不是他是谁!”莫小苹说。

“行!你们都是一个腔调。好!编题吧!看能不能从康铁柱和焦处长嘴里掏出什么来!我想,咱们就围绕着宁静给康铁柱出题,宁静可能是康铁柱的犯罪心理动因,要不,不会我一提宁静,他就紧张得要命。”

莫小苹说:“康铁柱和宁静之间能发生什么事呢?他们年龄相差那么多,肯定不存在谁追求谁的可能性,刘队他们也没发现康铁柱和宁静之间有什么利害关系。”

“可能要比简单的谁追求谁复杂得多。”齐大庸闭上眼睛,手指敲打着桌子。

莫小苹说:“其实宁静的情况很简单,调查来的情况和她自己说的差不多,她和康铁柱之间能发生什么事呢?”

“既然康铁柱都承认他是去杀宁全福了,还有什么必要留一点儿呢?要是有意隐瞒,他何必把自己放在一个危险境地呢?难道他就不怕杀人的罪名最终落到他头上?真是搞不懂。”齐大庸烦躁地走来走去。

“师傅,我看你还是休息休息吧!补补觉,这几天,我也觉得脑子反应迟钝了。师傅,你看你的头发都长了。”莫小苹嘻嘻笑着说,心早就飞到宁宁那儿去了。

“鬼丫头!想休息了就直说,绕什么弯子!行!今儿是周末,放松放松,休息休息脑子。”

星期六一大早,莫小苹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梳洗了一下就出了门,怀着轻松的心情跑到画室。

销售员说,宁宁到医院去了。莫小苹追到医院,光头又说,宁宁刚走,上书店买书去了。莫小苹又去了书店。

她没给宁宁打手机,他们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通讯联系,她要一下子出现在他面前,以证明她随时能找到他,让他高兴。

还是在他俩相遇的那个地方,莫小苹找到了宁宁。宁宁还是坐在墙边地上低头看书,还是那个大风衣,牛仔裤,还是手里翻看一本书,腿上摞着几本。

莫小苹悄悄走过去,故意碰了一下宁宁。宁宁一惊。莫小苹咯咯笑了,伸手把宁宁拉了起来。

“你休息?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宁宁问。

“给你一个惊喜啊!走!咱们找个饭馆好好吃一顿!庆贺你自由!”莫小苹拉着宁宁出了书店。

吃着饭,宁宁扑哧乐了。莫小苹问他为什么笑,他说:“一个警察,一个犯罪嫌疑人,坐在一个饭桌上吃饭,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不是解除你的嫌疑了吗?”莫小苹说。

“让我随时听传唤,随时配合你们工作,能算解除嫌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案子没破之前,谁都有可能被怀疑成凶手,你也得理解。你怕我处理不好咱们的关系?”莫小苹说。

宁宁摇头:“那倒不是,在测谎室里,咱们是警察和杀人嫌疑人,在测谎室以外,咱们是恋人。小苹,你认为我会杀人吗?”

“杀谁?你爸爸?会!你会杀人!”莫小苹眉毛一扬。

宁宁并没感到吃惊:“为什么?”

“因为你爸爸不干净啊!你是追求心灵纯净的人,当然厌恶肮脏和丑恶了。”

莫小苹说的是心里话。宁宁是一个追求高尚精神和艺术的人。他身上,有一种别人没有的道德力量,他给人的形象是正直而勇敢。正是这些,深深打动了莫小苹。

“你真的认为我会杀人?”宁宁问。

莫小苹咯咯笑了:“逗你玩儿呢!咱们为什么不能说些轻松的话题?干吗总在这儿假设什么,自己给自己添烦恼。你妈妈和妹妹情绪好些了吗?”

“不说这些了。”宁宁拿出两张票,“对了!光头拿来的两张票,《俄狄浦斯王》,晚上一起去看看吧!希腊国家剧院演的,不看可惜了!”



齐大庸四处找不到姚婷,单位和家里都没有,手机关着。他跑到姚婷的父母家询问,姚婷的妈妈惊愕地问:“你不知道?婷婷带着齐天出去旅游了。”

齐大庸就坡下驴:“哦,我忘了,这几天忙晕了。”怕老人担心,他们俩闹离婚的事儿还一直瞒着家里。齐大庸在街上乱转,看见剧院门前的一张海报……古希腊悲剧《俄狄浦斯王》,便买了一张票。

时间还早,齐大庸坐在剧院附近一个小餐馆里喝啤酒。

天黑后,餐馆外的街上亮起了璀璨的灯,他隔着窗户看街景。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前经过,是莫小苹。再看莫小苹身边的人,竟然是宁宁!

齐大庸结了账,尾随莫小苹和宁宁而去。

“这个莫小苹!怎么和宁宁搞到一起了?”

莫小苹和宁宁进了剧院,找到座位。齐大庸的座位正好能从后面看见他俩。

大幕拉开,舞台两侧的电子显示屏出现了文字:在远古的英雄时代,希腊古老美丽的忒拜城邦突然遭受巨大的灾难,田间的麦穗枯萎,牧场上的耕牛瘟死,百姓家的孕妇流产,最可恨的是带火的瘟神降临城邦,全城弥漫着浓浓的烟火。人们成群地死去,死者的亲属在祭坛的台阶上呻吟,祈求天神消灾弭难。求生的哀声和悲惨的哭声响彻城邦的上空。

舞台上,老祭司领着儿童、青年和老年人来到王宫,向国王俄狄浦斯请求援救:“眼看城邦将要被灾难毁灭,快拯救我们的城邦!”

俄狄浦斯出场了,他的手里拿着权杖,很高贵,又很温良。

俄狄浦斯流着泪说:“我知道你们的疾苦。我的痛苦远远超过你们大家。你们只为自己的疾苦而悲哀,而我的悲痛却是为了城邦,为了你们众生!我已经派国舅去求助光明之神阿波罗,向他讨要拯救这个城邦的办法。”

国舅上场。他说:“阿波罗神说,瘟疫的起因是咱们的城邦里藏着污垢。只要把污垢清除出去,城邦就得救了。阿波罗神说,污垢就是杀死老国王的人。阿波罗神不肯说出凶手的名字,他让我们去询问盲人预言者,他能见到阿波罗神见到的一切。”

盲人预言者当众断言:“污垢就在这里!凶手就在这里!”

俄狄浦斯不相信他的话:“你的头脑、耳朵和眼睛都是瞎的!你怎么知道凶手就在这里?”

盲人预言者被激怒了:“你有眼睛,可你却看不到自己的罪恶,看不到自己是和谁生活在一起!你啊!是‘富贵成乞丐,明目变盲人’。”

莫小苹沉浸在舞台戏剧里。她平时爱看闲书,知道这个著名的悲剧故事,俄狄浦斯下令追查的那个凶手其实就是他自己。

俄狄浦斯是老国王的儿子,他出生前,阿波罗神告诉老国王,由于老国王早先的罪恶,他的儿子命中注定要杀父娶母。

老国王非常害怕,下令把刚出生的俄狄浦斯抛弃。俄狄浦斯被一个牧羊人救下后,被科林斯国王收养。

俄狄浦斯长大后,听人说自己不是科林斯国王的亲生儿子,就跑去问阿波罗神。阿波罗神说:你命中注定要玷污你母亲的床榻,要成为杀死你亲生父亲的凶手。

为了避免悲剧发生,俄狄浦斯逃离了科林斯国。路上,他杀死了一个老人。他不知道,那个老人就是他的父亲。然后,俄狄浦斯又去了他最不该去的忒拜城。

当时的忒拜城正被人面兽身的斯芬克斯困扰,斯芬克斯向过往行人提出谜语:“什么东西早晨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晚上却用三条腿走路?”所有猜不出谜底的人都会被斯芬克斯吃掉。俄狄浦斯破了谜语,谜底是人,人在幼年是四肢爬行,青年则两腿行走,老年就要拄着拐杖。

俄狄浦斯驱走了妖魔,被拥为国王,被他杀死的老国王的遗孀就成了他的王后。

舞台剧情逐渐达到了高潮。在俄狄浦斯的命令下,追查杀死老国王凶手的案件初现端倪,王后预感到俄狄浦斯就是自己丢弃的那个儿子,那个可怕的杀父娶母的神示应验了。

这时,莫小苹发现宁宁好像很紧张。

但是,不知就里的俄狄浦斯要继续查下去。王后悲痛万分,流着泪哀求俄狄浦斯不要再查了,然后,冲进王宫。

俄狄浦斯终于知道了自己就是阿波罗神说的污垢,他痛苦、绝望地大声哭喊:“天哪!我瞎了眼了!”

俄狄浦斯破门进入王后卧房,见到上吊的王后,从她的衣袍上摘下两只金别针,刺瞎了自己的眼睛。黑红的血从俄狄浦斯的眼睛里流出来。

莫小苹的脑海出现了宁全福那只血糊糊的眼睛,她握住宁宁的手,发现宁宁的手心都是汗。

宁宁想呕吐,起身往卫生间跑去。

宁宁一脸歉意地说:“对不起,条件反射。”

人们都走光后,宁宁站了起来:“没事了,我缓过来了。”

他们出了剧院大门,宁宁的精气神儿恢复了。他问:“小苹,怎么样?你对这部戏有什么感受?”

莫小苹说:“我对西方文化一窍不通,思想又浅薄,难以理解这部戏。”

“其实,我也不太理解,俄狄浦斯是整个西方文明一个不解之谜,是人类的悲剧。但你不觉得俄狄浦斯是个英雄吗?”

“我觉得他不过是个不幸的人,他把一切都搞乱了。”莫小苹说。

“乱,并不是俄狄浦斯的错。我认为俄狄浦斯是一个维护道德秩序的英雄,他聪明诚实,敢于面对现实,追求生命的意义和尊严。命运对俄狄浦斯太无情了,他是清白无辜的,先人的罪恶却要他承受,他越是反抗,命运给他的打击就越重,他越是真诚地保护自己的城邦,就越让自己陷入灾难的泥潭中……”宁宁觉出自己的情绪太过激昂了,羞赧地笑了笑,说道,“对不起,我有点儿忘乎所以了,小苹,你笑话我了吧?”

“不!我欣赏你!”莫小苹由衷地说。

宁宁拉起他的大风衣,往莫小苹身上一围,拥着她顺着街道走。

莫小苹说:“上大学的时候,老师要求我们读弗洛伊德的《释梦》,老师说,学心理学的,不可不读弗洛伊德的书,要把弗洛伊德的潜意识搞懂。有同学看了后说,什么潜意识?不就是乱伦情结吗?”

“过去那些学者们一直把‘俄狄浦斯情结’说成是‘杀父娶母’。其实,俄狄浦斯一生都在避免‘杀父娶母’悲剧的发生,只是,命运非要让他当恶人。”宁宁放开莫小苹的手,边倒着走,边放开他那好听的嗓音,“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忧虑吗?碰上这样的命运,我还能把话讲给哪一个比你更应该知道的人听呢?我的父亲是科林斯人叫波吕博斯,我母亲是多里斯人名叫墨洛博……”

莫小苹知道,宁宁是在背诵剧中的台词。

宁宁很投入,他的头高昂着,嘴里冒着白气,双臂舒展,身上的风衣呼啦呼啦地扇动。

宁宁望着夜空说:“我是先受害,然后进行报复的;即使我是明知而为之,也不能算是坏人。但事实上,我是不知不觉走上了这条路的,而那些害我的人却是明明知道而要毁灭我的啊!”

“你比演俄狄浦斯的演员还出色!”莫小苹一脸深情地说。

宁宁站住,双手搭在莫小苹的肩上,专注地看着她。

莫小苹也望着月光下的宁宁,她内心的激流涌动着,撞击并鼓涨着她的胸怀。月下静街,被一个俊朗青年拥裹在怀徜徉,是她少女时蛰伏心底的一个梦想。

≡¨文‖

≡¨人‖

≡¨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