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明-第5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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菽鞠蛉佟Ｕ庋�诗句，问病则主康复，问国运则主国运渐次转佳。请陛下试想，这第二句的‘又见笙歌人画船’可不是指的天下重见太平景象么？从崇祯初年以来就没有这种太平景象，如今又将有了，所以用‘又见’二字。”
　　　　崇祯频频颔首，缓缓的说道：“这头两句朕也是这般猜详，不会有错，只是下边的几句话不像是吉利的。”
　　　　在内心里，崇祯皇帝一直都觉得，自己果断的从辽东撤兵的方略，是正确的。让张准去跟鞑子兵戈，最好是两败俱伤，甚至是同归于尽，朝廷就可以占廉价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张准简直是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和朝廷争斗了。
　　　　朝廷目前的主要任务，还是要将中原地区的流寇平定下去。特别是陕西、河南、四川等三个省份。只要这三个省份平定了，国运肯定会有所好转的。想到这里，崇祯内心的希冀，就更加的强烈了。
　　　　田贵妃发现崇祯欢喜自己说话好，内心大定，慢条斯理的说道：“请陛下安心。其实这后几句也没有什么不吉利。这第三句的意思只是说塞外尚有虏警，却没说虏势跋扈撅，风声紧急。第四句比较好，是说国运已有转机，几处战乱也快要荡平了。”
　　　　崇祯将信将疑的问道：“是这样解释么？”
　　　　其实，他的内心，已经是认可这样的说法了。张准率领虎贲军在关外抗击鞑子，关外的鞑子，简直是没有什么威胁了。到时候，中原的流寇，关外的建虏，都被全部剿灭，再想体例对张准就是了。除失落张准的体例有很多，要比对皇太极容易多了。
　　　　田贵妃信心笃笃的说道：“是的，陛下，这‘江山日暖’四字照应第一句的‘春回大地’，确实指国运已渐转佳。‘尚烽烟’只是说尚有烽烟未靖，可见既非烽烟遍地，也非战乱方兴日盛。原本么，国家好像害了一场大病，如今病势回头，就要渐渐痊愈，可是尚有一些毛病，需要继续医治。”
　　　　崇祯内心越发的欢喜，不由微笑颔首说：“解得好，解得好。”
　　　　随即又急着问：“这五六两句呢”
　　　　田贵妃笑眯眯的说道：“陛下十余年来宵旰忧勤，盼望天下早日太平，万民安业，但天下太平尚未到来，所以这第五句说‘玉楼辜负十年梦’。陛下为千古尧舜之君，具恫瘝万民之怀，可惜……”
　　　　崇祯急忙说道：“可惜什么？你只管大胆直说，不消顾虑。”
　　　　田贵妃有点伤心的说道：“可惜文武臣工不克不及替陛下分忧，也不克不及体念陛下孜孜求治的苦心。陛下好像一个绝世佳人，对镜自怜，不兔有形单影只之感，所以这第六句是‘宝镜空分孤影妍’。”
　　　　崇祯和周皇后不谋而合地含笑颔首，奖饰她解说得好。特别是崇祯，简直是甜蜜到内心里去了。他一直都很自信，认为自己的才调，即使没有太祖成祖厉害，也要比万历和嘉靖都更强。国运之所以不济，都因为臣下处事不力啊
　　　　获得皇帝的夸赞，田贵妃笑靥如花，她笑眯眯的接着说道：“皇上身居九重，心怀万里，日日夜夜都在盼望着好的消息，好比妃嫔和都人们想知道家乡亲人的音信。皇上所盼望的好消息会很快来到，所以这签上最后两句说：‘莫怨深宫音问少，一声清唳雁飞还。’”
　　　　崇祯犹豫片刻，苦笑着说道：“我看这后两句诗分明说盼望消息也是枉然。来的不是好消息，只是孤雁一声，岂非盼望落空了么？你觉得呢？”
　　　　田贵妃急忙说道：“请陛下不要过虑。以臣妾愚昧之见，这最后一句诗用的是鸿雁捎书的典故，所以‘雁飞还’就是有消息到来。皇上盼望的是什么消息？是军情捷报。有此一句诗，可知捷奏马上就会来到。”
　　　　周皇后连忙附会说道：“希望照你所解的这样”
　　　　崇祯的心头上稍稍地开朗起来。他简直是在盼望捷报的到来。遗憾的是神签上并没有告诉他派杨嗣昌督师如何，使他仍不克不及赶快决定。他站起来，凭着女墙，向西南望去，金海中确是湖山如画。北边的蕉园，南边的瀛台，丹桂盛开，古木参天。有许多假山奇石，亭台楼阁，离宫别殿，曲槛回廊，黄瓦红墙，倒影人水，如真似幻。
　　　　崇祯看着看着，思想离开了眼前风景，转到对张献忠和李自成的军事上去。正在这时，一个司礼太监送来了一封郑崇俭的飞奏，说他已从西安到了商州，召集诸将面授进兵方略，激励将士杀“贼”立功。又说：商洛山中士民一闻大军“进剿”，莫不黑暗响应，争相联络，愿助官军杀“贼”。
　　　　奏疏最后说，他今夜就解缆前往武关，亲自督率将士进剿，商州方面由抚臣丁启睿指挥，直逼“闯逆”老营；蓝田方面，官军同时出动，使“流贼”首尾不克不及相救。各处作战，都有辽东军的骑兵配合，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重创陕西贼军。
　　　　“好”
　　　　崇祯看完这封飞奏，马上高兴起来，抬头向西南天上望去，神驰疆场，恍如看见万山重叠的商洛山地区处处是官军旗帜，一队一队的官军正在分头前进。凝思片刻，他低下头来，看看郑崇俭拜发奏疏的日期，计算一下。
　　　　他是一个平日对公文很是留心的人，从商州来的飞奏需要几多天，他都清楚。他一看拜发奏疏的日期是七月十八日，知道这一飞奏在路上担搁了十来天，不由有点生气，但随即又在心中原谅说，路上遇着大雨，山路桥梁冲断，稍有迟误也是难免的。
　　　　手里捏着前方送来的奏疏，崇祯忍不住独个儿开始料想：既然这封飞奏在路上有担搁，倘若郑崇俭进剿顺利，今天应该有奏捷的文书到了。报捷的文书，崇祯真的很想看到啊
　　　　遥想着将士们在沙场酣战，崇祯忽然动了骑马的兴致。那些伺候他的太监们，每天琢磨他的脾气，惟恐有伺候不到的处所。今天秋高气爽，他们就猜到他可能会一时高兴，同田妃驰马消遣，所以把他较喜爱的四匹御马备好鞍子，牵在北海大门外的一株槐树下伺候。崇祯凭着城垛向左边的大槐树下望一眼，轻声说：“晴秋试马，亦乐事也”随即面带十分稀有的微笑，走下团城。
　　　　崇祯的四匹御马都是外表骏美，脾性温驯。当日御马监的太监们依照这两个条件替他从上千匹马中仔细挑选，选出这四匹御马，每日也只训练它们如何跑得平稳，顺从人意，既不训练它们跳越障碍，也不训练它们听到炮声和呐喊而镇静如常。
　　　　崇祯替这四匹马起了四个十别离扭，但他认为是十分典雅的名字：太平騟、玉龙媒、吉良乘、璇台骏。平日他偶然在宫中骑马，总是骑璇台骏，但现在他为要取个吉利，却命太监把吉良乘牵到面前。
　　　　他踏着朱漆描金捕木马杭，跳上吉良乘，从太监手中接过玉柄马鞭，沿着中南海和护城河之间的驰道南去，开始是缓辔徐行，随后抽了一鞭，让古良乘平稳地奔驰起来。跑了一个来回，在团城下勒住了马。
　　　　尽管他是一个蹩脚的骑手，根本不像是真正的骑手，但太监们和宫女们都向他齐呼万岁，暗示祝贺和敬意。一名御前太监扶着他下了马，躬身说：“皇爷骑术如此精绝，真是英武天纵”
　　　　在太监们和宫女们的欢呼万岁声中，崇祯偶然望见附近一株古槐上有一个乌鸦窝，窝里蹲着一只乌鸦。他叫一个替他照管弹弓的太监赶快把弹弓和盛泥丸的黄缎小口袋递给他。他掏出泥丸，瞄准乌鸦弹去。只听弓弦一响，泥丸从乌鸦窝的旁边飞过，乌鸦惊飞，同时几片半黄色的干槐树叶飘然下落。
　　　　一个太监起初把槐树叶错当作被弹子打落的乌鸦羽毛，欢呼万岁，所有团城上下的大群太监和宫女也跟着欢呼。站在崇祯背后的一个太监首先看清楚那飘落的只是树叶，怕皇上不高兴，赶快说道：“皇爷的弹弓打得真准，弹子紧挨乌鸦的头飞过去，相差不过二指”
　　　　崇祯把弹弓和弹子囊交给太监，兴致致境界上团城，命田妃下去骑马。在他的妻妾中，周皇后对玩耍的事情都不大喜欢，也不会骑马。袁妃勉强可以骑马，但不熟练。其他妃嫔，很少有机会陪侍崇祯游玩，今天都没有来。
　　　　田妃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也会骑马。听了崇祯叮咛，她赶快躬身说声：“领旨”又向皇后两拜，便在承乾宫的女官和贴身宫女们的蜂拥中下了团城。她心中很是机灵，刚才见皇帝不骑璇台骏而骑吉良乘，就猜到皇帝的心思，于是她也不骑另外马而要了太平騟。
　　　　崇祯有点不安心，担忧在这样高兴的日子了，呈现一些扫兴的事情，凭着城垛问道：“卿往年随朕驰马总是骑的玉龙媒。玉龙媒最为老实，今日何以不骑它了？”
　　　　田妃在黄缎绣鞍上欠身回答：“臣妾想着李自成与张献忠克日即将被官军扑灭，天下从此太平，故今日特意骑太平騟取个吉利。对了，还有一个张准，肯定会和建虏同归于尽的。”
　　　　崇祯心中喜悦，连声说好，又回头望望周皇后和袁妃。周皇后虽然不高兴田妃为人太乖觉，根本失落臂实际，只晓得拼命的说好话，可是她也看出来了，崇祯不肯意听到欠好的言语，于是笑着对崇祯说：“希望剿贼顺利，早见捷报，应了贵妃的话。”
　　　　田妃的母亲原是ji女身世，弹唱骑马城市，所以田妃在幼年时候学会了骑马和弹琵琶，进宫后曾随驾来西苑骑过屡次，只是她将人宫前会骑马这一点一直瞒着崇祯。近来她风闻她父亲田宏遇做了很多坏事，皇帝因她的缘故隐忍着不曾治罪，所以她要趁此机会，失落臂危险买得皇帝高兴，稳固溺爱。
　　　　宫廷中的斗争她很是明白，万一她有一天失了宠，那些平日争风吃醋的人们趁机在皇帝面前进谗言，献媚倾轧，不单会使她和她的一家立时失去了富贵荣华，连性命也难保全。周皇后、袁贵妃，哪个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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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1章　捷报来了，可惜不是想要的
　　　　第851章捷报来了，可惜不是想要的
　　　　（0851）
　　　　田妃不消宫女扶持，踏上马机，体态轻盈地纵身上马，扬鞭向西华门疾驰而去。跑着跑着，她照着太平騟的屁股上抽了一鞭，使太平騟四蹄腾空，飞奔起来。她的两耳边风声呼呼，心中暗暗埋怨她的父亲说：“唉你只知道自己是皇亲国戚，在京城胡作非为，怎知道我在宫中是在刀尖底下生活”
　　　　过了西华门，马蹄渐慢，她把左边的黄丝缰轻轻一拉，右手中的鞭梢一扬，太平騟立即转回，重新平稳地奔驰起来。回到团城下边，她扶着宫女下马，登上团城，向崇祯和周皇后躬身说：“臣妾两年不曾来西苑骑马，控驭不灵，恳皇上同娘娘陛下恕罪。”
　　　　崇祯赞叹的说道：“卿入宫后方学骑马，竟能如此娴熟，虽老手不及应该打赏才是”
　　　　周皇后接着说道：“今日皇上骑的是吉良乘，难得你又挑选上太平输，都很吉利，看起来真的会来捷报了。皇上，是么？”
　　　　崇祯点颔首，恍如内心有什么工具被撩拨了一样，满怀希冀的说道：：“说不定今日就有陕西的捷奏到京。”
　　　　他因为眼前出了些吉利兆头，只想尽快的看到捷报，游兴突然变得很浓，不等田妃坐下休息，就对左右的太监说：“起驾到瀛台去”
　　　　四乘龙凤辇和大群太监、宫女过了西华门，然后向西转，的走两三百步，人西苑门，过一道朱栏板桥，走不远又过一道桥，便登上瀛台。这儿三面临湖，有一些寥渚芦港。荷叶已经开始凋残，在西风中瑟瑟打战，而岛中的梧桐树也不住地有干枯的叶子向地上和水面飘落。
　　　　这种萧条秋意，在远处是望不清的。崇祯同后妃们到了涵元殿吃茶休息，随后命宫女们将棋盘摆在昭和殿前边的澄渊亭上，要同田妃下棋。
　　　　尽管周皇后不喜欢他对田妃过分溺爱，可是难得见他出来玩耍散心，生怕他闷坏了身体没法照管这八下起火的江山，今天反而希望他零丁同田妃玩个痛快。她向崇祯说明她要去大高玄殿降香，就拉着袁妃起身走了。
　　　　周皇后和袁妃带着几个贴身宫女和小承诺，坐着有黄缎凉篷的凤头凤尾御舟走在前边，其余的宫女和太监分坐在后边的两只船上。御舟上有四名小太监拿着画桨，在船头两旁划船，一个年纪较大的在船后掌舵。他们都是训练有素、专门在西苑太液池上伺候游幸的。
　　　　两年多来，崇祯因国事不遂心，不曾前来，皇后和几位妃子自然也都没来。驾船的小太监每天没事可干，找另外太监一起打赌；那个掌舵的太监有一个“菜户”也在西苑的某一宫中，每天除打赌外就同自己的“菜户”吃酒玩耍。
　　　　他们平日闲得十分不耐，如今见皇上和皇后带着田、袁二位娘娘来到西苑，好像遇到了一件天大的喜事，用心伺候，将御舟划得又快又稳。一位坤宁宫的随侍女官见周皇后心情郁悒，跪在船头奏道：“启奏皇后娘娘陛下，难得陛下与袁娘娘乘舟游湖，又值天朗气清，丹桂飘香。后船上都人们带有几色乐器，要不要命她们奏乐助兴？”
　　　　周皇后一心想着签上的诗句，哪有闲心听宫女奏乐？但为着取个吉利，便轻轻地址一下头。这个女官立刻走到船尾，望着后边的一只船上大声传谕。司乐女官跪下领旨之后，随即叮咛掌乐女官奏乐。
　　　　这位掌乐女官向众宫女眼波一转，在鼓架上拿起鼓槌，轻敲三下，马上奏起来一派细乐。周皇后对袁妃笑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可不是‘又见笙歌人画船’么？”
　　　　袁妃微笑着说道：“臣妾也正在思忖，果然应了签上的话。”
　　　　周皇后叹口气，委婉的说道：“希望田贵妃猜详得不错，国运从此有了转机，好似春回大地一般。”
　　　　袁贵妃微笑着说道：“依臣妾看来，田娘娘的猜详不会有错。请娘娘陛下放宽心怀，没必要为国事担忧。”
　　　　周皇后无奈的说道：“唉，我这些年也不清楚外边到底闹腾成什么样儿，只见皇上总是劳心焦思，寝食不安，我的心也跟着不得一日舒展”
　　　　御舟在金鳌牌楼的附近靠岸。太监们把用一只空船载来的两乘大小不合的凤辇放在皇后的御舟船头，抬皇后和袁妃往大高玄殿。这个庙宇也是嘉靖皇帝常来修炼的处所，建筑也十分壮丽。
　　　　因为它在煤山与团城中间，距离玄武门不远，所以崇祯也时常带着皇后和妃子们前来祈祷。周皇后去年特下了一道懿旨，命在道经厂学习法事的宫女们在这里建醮禳灾。
　　　　这几十个宫女都穿戴鹤氅，持久同女道士们一起念诵道教经咒。每逢初一或十五，倘若风顺，天色将明，更漏未歇，大内寂静，钟磐和烧钹声会飞越紫禁城头，隐隐约约地传人坤宁宫。
　　　　周皇后为暗示自己的虔心敬意，命凤辇在大高玄殿的大门外停下。这里，面向护城河有一座牌楼，工具也各有一座。她抬起头来看看东边牌楼上所写的“孔绥皇祚”和西边牌楼上所写的“弘信天民”。嘉靖时候由奸相严嵩所写的这八个大字又经过一番油漆，焕然一新。往日周皇后来此降香，对这八个字都只是泛泛看一眼，不很注意，但今天却给她一些特殊感觉，恍如这真是对国运的吉利预言。
　　　　女道士和穿戴鹤氅的宫女们都跪在大门外边接驾，山呼万岁。周皇后偕袁妃缓步走进山门，在庙院中小立片刻，欣赏着高大的松柏和左右两座十分精巧玲珑的、宫中俗称为九梁十八柱的琉璃亭，又看看左右钟鼓楼和工具配殿。在坤宁宫门久了，来到这庙院中竟然也使她感到新鲜。
　　　　等接驾的女道士和学道的宫女们回到正殿跪下以后，她才同袁妃继续走，踏上白玉台阶，进人正殿，依次在三清像前烧香，祝祷国泰民安，皇上万寿元疆。正殿背后另有一进院落，正中间是五间雷坛殿，工具各有一座配殿。
　　　　再往后又是一院，神殿是两层楼，上圆下方，象征古人想象中的“天圆处所”。上层圆殿悬一匾，题“乾元阁”；下层方殿悬一匾，题“坤贞宇”。圆殿中有一圆形高台，上有朱漆神龛，中坐玉皇大帝塑像，长须垂胸，庄严肃穆，此是为皇帝和皇后祈雨之处。
　　　　周皇后常听说河南、陕西、山东和畿辅连年大旱，但灾情严重到什么情形，她不清楚，只知道这事很可怕，往古有许多朝代的末梢年都是天灾与**交至，最后土崩瓦解，不成收拾。现在她特意同袁妃来到这最后一进院落，偕袁妃在方殿中拜过后土之神，要登上圆殿。
　　　　虽然太监和宫女们认为楼梯又窄又高，劝她没必要上去，但皇后怀着为国祈福的诚恳，一定要上去礼拜玉皇。从方殿后边登上圆殿，没有一个窗户，梯道里十分黑暗。
　　　　宫女们前后打着羊角宫灯，周皇后和袁妃扶着事先擦得干干净净的红漆扶手，又有宫女前后扶持，转了半圈，微喘着登上乾元阁，在钟磐声中点焚表，向王皇跪下叩头，祈祷甘霖。礼毕，走出圆殿，凭着栏杆，默默地位立片刻，不知道自己的诚恳能不克不及感动上苍。
　　　　她们重新乘御舟回到瀛台时，崇祯与田妃刚刚下完一盘棋。周皇后看见他面有喜色，低声问：“皇上赢了？”崇祯笑着说：“朕国事鞅掌，棋艺生疏，勉强赢了田妃一棋，好不容易。”
　　　　田妃赶快谦虚恭维的说道：“皇上胸富韬略，谋虑深远，步步有法，臣妾望尘莫及。”
　　　　周皇后对着田妃会心地微微一笑，温柔的说道：“你的棋艺在宫眷中虽然十分出众，但怎能比得皇上高明？”
　　　　崇祯由于他的皇帝身份，历来没有可能同北京城中的高手下棋。就是大臣中有几个会下棋的，限于君臣间界限森严，他也不克不及召什么人进宫棋战。像这样事，他连一个念头也不曾起过。偶尔奉召和他棋战的只有皇后、妃嫔们，还有一两个如王承恩之流的大太监。
　　　　太监同他下棋时只能跪着。从皇后到太监，人人都希望使他愉快，谁敢使他输棋？崇祯是一个很是主观自信的人，历来没有想到他人在他的面前输棋都是故意的，反而以为自己天生伶俐，虽不经常下棋，棋艺却高明不凡。
　　　　他还常把下棋比做用兵，认为自己胸有韬略，所以棋艺无敌。有时他也心中感慨：倘若武将们如同棋子一样听话，依照他的方略“剿贼”，张献忠和李自成等早该扫荡净尽了。
　　　　这时他的棋兴未尽，命袁妃同他下盘象棋。宫女们立刻撤去围棋盘，换上一个嵌金线的沉香木象棋盘和一副象牙棋子。刚才他同田妃下棋时也不曾忘失落对张献忠和李自成的军事，现在他叫太监点一支香，说他要在香灼完之前杀败袁妃。在举起棋子之前，他黑暗向神灵默祝：如果他能在香灼完之前赢了袁妃的棋，陕西和湖广就会有捷报飞来。
　　　　袁妃先跪下谢恩，然后请崇祯先走第一步。不管在围棋上或象棋上，她都比田妃差得远，可是比不常有时间下棋的崇祯还是高明一些。她开始时故意让崇祯吃去一个炮，然后认真下棋，一步不让，不大一会儿就逼得崇祯由攻势转为守势，并且渐渐地不克不及支持。
　　　　周皇后有点焦虑，心中责备袁妃过于老实，频频向袁妃打眼号，无奈袁妃全不睬会。左右的宫女们也都捏了一把汗，只怕皇上输了棋会影响今天的愉快游玩。
　　　　倘若是皇后同袁妃下棋，田妃看见皇后招架不住，经常会代皇后出几个鲜着，转危为安，转败为胜。但崇祯下棋正像他措置军国大事一样，刚愎自用，刚愎自用，最忌他人提出来与他不合的高明意见，因此田妃站在一旁干着急，不敢做声。她们都不知道崇祯在开始走棋前心中默祝的话，倘若她们知道，简直会吓坏了。
　　　　短香只剩下二指长了。崇祯的棋势仍无起色。他自己十分焦急，眉头紧皱，脸色难看。他不但不克不及容许他人赢了他的棋，并且他害怕一输棋就真的得不到湖广和陕西方面的捷报。周皇后又气袁妃，又怕她惹出大祸，却想不出使袁妃伶俐让棋的体例。
　　　　恰好有一只小猫走来，她赶快向田妃使个眼色。田妃会意，赶快将小猫抱到膝上，准备一旦到皇上快输时就将小猫放出，蹬乱棋盘。但她和周皇后又担忧这样做也可能使皇上更加恼怒。
　　　　她们正在无计可想，忽见袁妃一步疏忽，把一个最得力的肋车给皇上吃了，整盘棋势陡然大变，对袁妃十分晦气。又过片刻，袁妃又一疏忽，丢失落了一个沉底炮，接着，一个过河卒也被吃了。袁妃勉强支撑一阵，终于败在崇帧手里。
　　　　周皇后的心中猛一轻快，暗暗叫道：“袁妃也够伶俐”她揩去了鼻尖上急出的汗珠，同田妃交换了一个含而不露的微笑。田妃将膝上的小猫罢休，那小猫轻轻地跳到地上跑了。
　　　　经过苦战，转败为胜，使崇祯特别高兴，何况又想着很快会接到战事捷报这双重的高兴，使崇帧这样经常郁郁寡欢的人突然放声大笑，望着周皇后和田、袁二妃说：“袁妃的棋艺大有上进，但在朕的手下究竟��结果不可”
　　　　田妃含笑说道：“陛下是中兴圣主，旷古稀有，天生英武，挽回国运尚且不难，况此棋艺小道，何足挂齿”
　　　　崇祯更加高兴，叮咛立刻传膳。尚膳监的太监们将酒宴早已准备好了，一声传呼，便由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