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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赵记-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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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不知是哪个高官贵胄的府邸,一堵高墙绵延极长,后方的一条横巷的巷口已在二十多步开外。对街亦是一座大宅,紧闭的铜钉红漆大门颇为气派。来路远远的停了几骑马;三骑马行在宽阔的大路中央,慢慢地踱了过来;两个看着剽悍精壮的汉子提着连鞘长剑,快步走近前,看他们的身形步态,功夫大是不弱。
面前马上的骑者着一袭织工精细华美的窄袖锦袍,修眉明眸,面如冷玉,掩藏着高高在上的傲岸,骄横。座下马的马鞍金雕银镂,镶珠嵌玉,辔头绣带绒绳。便是手里的马鞭,缠络着金丝银线,也是工艺极精的少见上品,显见得身份大不一般。
呵,不对!杨枫诧异地又撩了一眼,女子!自下而上看得清楚——肌肤白皙细腻,没有喉结,胸部微凸,他立刻断定,拦在当路的是一个女子!
面对对方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语气,杨枫灵台澄明,心湖无波无澜,不卑不亢、沉定冷静地道:“赵国使臣杨枫!”
小巧的鼻子一皱,冷冷哼了一声,骑者紧绷着脸,下巴一抬,波动的灵活眸子一翻,冷冰冰地道:“我还当是什么货色,骄狂得都没了边,原来也不过尔尔。赵国使臣?赵国使臣就能目中无人,口出狂言,轻慢嘲侮我大魏?要没我大魏救助,还能有你赵国存在?今天就给你点儿教训,聊作惩戒。”
这时,两个带剑汉子已走到距杨枫十来步远的距离,停下脚步,一声不吭,漠然注视着杨枫。
闲闲地一笑,杨枫双目微阖,悠然道:“杨枫纵不肖,亦知为人处事本分。身为一国使臣,好意修聘于魏,宾主相敬,敬以成礼,自不会因一己的无知骄横妄为损及他国颜面,以致为本国招致祸患。如此解释,芳驾满意否?”
骑者脸上飞起两团酡红,修眉挑了一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射出了冷厉生硬的光芒,咬着银牙,极力抑制住愤怒,保持着从容的姿态,冷冷地道:“好,好狂妄!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他们果然没有说错;;;;;;”
杨枫眼皮都没抬,语声有了些寒瑟之意,“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芳驾看来身份贵重,行事何其幼稚。杨枫不欲令芳驾难堪,你请吧!”
那少女气得簌簌发抖,脸色泛白,唇角轻轻抽搐着,美目怒睁,隐隐有泪水盈盈,纤足在马镫里一顿,怒极嚷道:“你;;;;;;你竟敢如此羞辱我,你,你要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动手教训他!”

第一百八十六章 骄女(上)

穿过长长的一条小街,杨枫转入直通往宫城、宽达七丈二的大道。
这儿,十分的整洁幽静,一排排挺拔的行道树一株株联袂而立,葱翠欲滴,掩映着两侧富丽堂皇的深院高宅。明净的天宇下,夕阳将瑰丽的霞彩映照在楼宇广厦的飞檐翘脊上,现出了一份柔和幽深的庄严雄伟。一队队执戈巡街军士穿梭往来,气氛颇为沉肃。来往的行人不多,也大都是衣冠济楚、坐车骑马的人物。
微醺的杨枫脚步轻快,神色却颇为黯然。适才饮酒欢恣,谈笑风生间,半醉的陈子竟忽地掷杯而起,大笑告辞,醉眼迷离地牵了一匹羸马自管扬长而去。对于这个一心追寻老庄清静无为忘我境界以摆脱尘世痛苦的朋友,杨枫并不以为然,但还是很敬重的,此次一别,茫茫人海,相见不知何期。而陈子竟翩然离去,为免得日后给石素芳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绘芳园他也不好再多涉足了。一下子失去两个知心朋友,他的心里难免有了几分伤感惆怅。
他又想起了昨日造访馆驿的那个张狂的老头,脸色愈发阴沉。他已经和太多的对手打过交道了,时势,逼迫着他迅速地成长、成熟起来。一个人,最无法掩饰的就是眼睛。而老昭忌,那对空落落的死鱼眼,具有让对手自觉无可遁形的穿透力,却从不显露出自身一丝半分的内心波动,证明了他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杨枫知道,他根本没有赢了这个老奸巨猾的对手,昨天能悬崖勒马脱出罗网纯然只是出于侥幸,对方不知道他是后世人来历的侥幸。
如果没有回到这个年代,处于资讯爆炸的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根本不会明白,一部精妙深奥的兵法对于一个将领而言意味着什么——忌刻骄妒的庞涓诡计暗害孙膑,刖足黥面,所以暂时全其性命,只为了一部《孙子兵法》;黄石公在下邳圯让张良纳履,几度考验,才肯传《太公兵法》给予张良;;;;;;《魏公子兵法》名动天下,列国百计求之不得。信陵君的这个饵下得很刁很重,昭忌倚老卖老的表演也极其出色,自我矜夸中不动声色地把香饵露了出来,收放自如地在他面前晃悠,一点点引他入彀。看情形,太子增归国只在近期,信陵君开始着手准备发动了。可是,和他切身利害相关的赵国目前形势又进展如何呢?
杨枫正自思忖着,远远传来急遽的马蹄敲击石板路面的声响,愈行愈近,竟毫无收缰之意,朝他背后直撞了过来。
心绪不佳的杨枫骤然醒觉,眉峰一拧,估摸着马匹将到身后,垫步款腰,倏地往内侧退开,将将让开冲马。
马匹煞不住劲,直冲出两步。骑者右臂一提,挽缰带马。疾驰的奔马轻快地止步,半兜转马身,拦在了当路。
好神骏的马儿!浑身上下恍若披了飘曳的白色锦缎,美丽的光泽流溢。耳似竹尖,四腿细长,蹄掌如碗,瘦长面颊上温润秀美的眼睛轻轻睒着,长长的鬣鬃还在微微拂动。马上人骑术也俊,挽着马缰,左手执着马鞭漫不经心地敲着马鞍,斜睨着杨枫,很不客气,很轻蔑地撇着嘴道:“你就是杨枫?”声音虽冷,却象叮叮作响的铃铛,有一种说不出的动听。
杨枫向背后的一堵高墙退了一步。一退步间,极快地溜了一眼,周遭的形势尽入眼底。
背后不知是哪个高官贵胄的府邸,一堵高墙绵延极长,后方的一条横巷的巷口已在二十多步开外。对街亦是一座大宅,紧闭的铜钉红漆大门颇为气派。来路远远的停了几骑马;三骑马行在宽阔的大路中央,慢慢地踱了过来;两个看着剽悍精壮的汉子提着连鞘长剑,快步走近前,看他们的身形步态,功夫大是不弱。
面前马上的骑者着一袭织工精细华美的窄袖锦袍,修眉明眸,面如冷玉,掩藏着高高在上的傲岸,骄横。座下马的马鞍金雕银镂,镶珠嵌玉,辔头绣带绒绳。便是手里的马鞭,缠络着金丝银线,也是工艺极精的少见上品,显见得身份大不一般。
呵,不对!杨枫诧异地又撩了一眼,女子!自下而上看得清楚——肌肤白皙细腻,没有喉结,胸部微凸,他立刻断定,拦在当路的是一个女子!
面对对方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语气,杨枫灵台澄明,心湖无波无澜,不卑不亢、沉定冷静地道:“赵国使臣杨枫!”
小巧的鼻子一皱,冷冷哼了一声,骑者紧绷着脸,下巴一抬,波动的灵活眸子一翻,冷冰冰地道:“我还当是什么货色,骄狂得都没了边,原来也不过尔尔。赵国使臣?赵国使臣就能目中无人,口出狂言,轻慢嘲侮我大魏?要没我大魏救助,还能有你赵国存在?今天就给你点儿教训,聊作惩戒。”
这时,两个带剑汉子已走到距杨枫十来步远的距离,停下脚步,一声不吭,漠然注视着杨枫。
闲闲地一笑,杨枫双目微阖,悠然道:“杨枫纵不肖,亦知为人处事本分。身为一国使臣,好意修聘于魏,宾主相敬,敬以成礼,自不会因一己的无知骄横妄为损及他国颜面,以致为本国招致祸患。如此解释,芳驾满意否?”
骑者脸上飞起两团酡红,修眉挑了一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射出了冷厉生硬的光芒,咬着银牙,极力抑制住愤怒,保持着从容的姿态,冷冷地道:“好,好狂妄!你,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他们果然没有说错;;;;;;”
杨枫眼皮都没抬,语声有了些寒瑟之意,“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芳驾看来身份贵重,行事何其幼稚。杨枫不欲令芳驾难堪,你请吧!”
那少女气得簌簌发抖,脸色泛白,唇角轻轻抽搐着,美目怒睁,隐隐有泪水盈盈,纤足在马镫里一顿,怒极嚷道:“你;;;;;;你竟敢如此羞辱我,你,你要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动手教训他!”

第一百八十七章 骄女(下)

一直沉着脸漠然注视杨枫的两个带剑汉子身子一震,瞪大了眼睛看向那怒极的少女,眼中闪烁的光芒透露出了内心的迟疑和不安,踌躇不定地对视一眼,慢慢地踏上了一步。
“怎么还不动手?”脆生生的嗓音骤然拔高了两个音,倨傲的少女微微倾身,粉面凛若严霜,柳眉倒竖,轻蔑森寒的目光冷然盯着杨枫。冷冰冰的话语,每个字都象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显示出强压着的极度愤怒。
窘迫的两名剑手有些失措,求助地向大道中踱近的三骑马看去。
三骑当中一匹马驱前几步,马上端坐的花甲老者面色阴郁,不易察觉地皱了皱浓眉,恭谨地抱拳躬身施礼,低沉地道:“公;;;;;;公子,杨大人毕竟身为赵国使臣,些须言语抵牾,实在,实在算不了什么,公子何必与较;;;;;;”
少女扬起脸,黛眉紧蹙,觑眼冷冷地打量那老者,一股说不出的、令人敬畏的神气刺得老者的声音越来越低,垂下了眼睑,讷讷地把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
板着俏脸古怪地一笑,少女左手的马鞭轻轻虚抽两下,幽幽地道:“些须言语抵牾?西门禹,你没见他是这般的嚣张吗?狂妄一至于斯,从来,从来就没人敢这么冒犯羞辱我。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西门禹脸色发白,局促地窒了一窒,小心地看了看少女,声音并不大稳定,但依然竭力稳住,悚然禀道:“公子,赵魏近邻,守望相助,此次联姻,尤为国之大事。无礼于赵使,即无礼于赵。昔齐顷公为博萧太夫人一粲,无礼相戏晋鲁曹卫四国修聘使臣,致令四郊燃起烽烟。今赵使无礼,遣使责让赵王可也,于我魏境恣意辱之,则大魏失礼于赵。望公子孰思之。”
少女唇边浮起一抹揶揄的冷笑,目光灼灼,渗着寒气,尖锐而不屑地看着老者,语意莫测地道:“西门禹,你在教训我吗?”
西门禹脸上“唰”地褪尽血色,打了个寒噤,滚鞍下马,跪倒在地,颤声道:“小人不敢!”
少女寒着脸,片晌,漠然道:“起来吧。”转向杨枫,美目圆睁,目光愈发的愤恨恚怒,银牙紧挫,痛恨地狠狠道:“你们还不动手!”
“是!”两个汉子一脸无可奈何地抱剑施礼,慢慢地迫近杨枫。“公子,要如何教训?”左首一人舔了舔嘴唇,惴惴地偷看了一眼少女的脸色,惶惑地问道。
双目倏地一闪,扬了扬眉,少女尖声道:“先拿下他!”
西门禹立起身,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回首向身后一人打了个眼色,努了努嘴。
那人会意,拨转马头,一抖缰,便欲打马而去。少女眼尖,早先见了,马鞭一指,厉声叱道:“翟彰,你去哪里?”
翟彰尴尬地勒住马,满脸憋得通红,吭吭哧哧地说不出话来。
看着欺近身的剑手,杨枫深吸了一口气,仍是一副处变不惊的平静之色,迅速地盘算估量着形势。饶是他处事一向决断明快果决,却也只能暗自苦笑,陷入和那些剑手一样的无奈尴尬境地。
以他的身手,他有绝对的把握瞬间制住那骄横任性的少女,但麻烦的是,制住后该怎么收场。显而易见,这少女的身份大不简单,从她惯居上位养成的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跋扈气质,从她不经意间就流露出的对人的威严、重压,从她手下人的身手言谈,都不难窥见她尊贵的身份来历——极有可能是王室中人。而更令他警惕头疼的是,这个不谙世事,幼稚任性妄为的女孩子,明显是被有心人唆摆出来当枪使的。伤,伤不得;退,又避无可避;动手?一个处理不当,再被人居心叵测地挑弄,就得沾上一身甩不脱的大麻烦,甚至演化成一场大风暴,使他置身于走投无路的窘境。
西门禹、翟彰俱是一脸苦涩,神情急遽变幻,却无计可施。事情闹大,他们几人绝逃不了干系,动手无论吃亏的是哪一方,掉脑袋的绝对是他们。
缓缓解下长刀,连鞘持在手中,杨枫心念电转,沉定地寻找退路。
蓦的,一声极尖细高亢的叫声远远响起,刺得人耳膜生疼,“军爷们,快!快!;;;;;;有匪人正伏击围攻赵国使臣呢!”
号角声随即吹响。
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小汉子撩开两条细腿,踢踢踏踏飞快地奔了过来。后面,人声嘈杂,一队巡街的魏兵呼喝着飞卷而来。
杨枫神情一懈。西门禹几人也不由得长出了口气,两名剑手迅速还剑入鞘。
不一会儿,巡兵们拥到近前,如临大敌般持戈排开。一个小头目两面看看,喝道:“怎么回事?谁人敢在御街生事?”
杨枫洒然一笑,踏上一步,扬声道:“赵国送婚使臣杨枫。未知何事为人拦于当街!”
小头目单膝点地,行了一礼,手一挥,如狼似虎的十多名魏兵都转向了少女一帮人。
看到大街两端又有几队巡兵正气急败坏地向这儿飞赶,西门禹和翟彰对视一眼,西门禹挡在巡兵前,笑道:“误会!误会!鄙上闻得赵使杨大人才学,令我等邀谈。不料两名下人粗鄙浅陋,自作主张欲与杨大人较技,致横生枝节,惊动了各位。”翟彰则快步来到少女马前,拉着辔头,低声说着什么。
少女鼻翼微一翕动,“嗤”,寒冷如冰地哼了一声,纤眉森严地一皱,黑亮的明眸斜睨着杨枫,满眼的鄙视、怨恨、不甘。翟彰蹙额极低极低地再说了几句。又是轻蔑地哼了一声,少女抬手一鞭抽在翟彰手上,带马一径去了。
翟彰抚着手苦笑着长舒了口气。
那小头目见他们一群人鲜衣怒马,人才轩昂,摸不清来路,言辞间倒也不敢遽然得罪。见那少女飞马去了,制止地一挥手,却又放下,探究地瞅了杨枫一眼。
杨枫淡然一笑道:“或许,真是我误会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乾坤(上)

“君上;;;;;;”谭邦直起身子一拱手,有些焦急地道。
信陵君的眼里也流露出一线焦灼,但仍极沉定地抬手止住,舒缓地道:“等!等冯谖回来!”
密室中又静寂了下来,只有老唐且不时发出一阵阵粗浊的“咝咝”喘息,一口痰压在了喉咙底,“咕咕”地滚动着。
许久,厚重的室门推开了,汗津津的冯谖步履轻快地进入密室,微微躬身一礼,面对信陵君探寻的目光,淡淡一笑。
信陵君眉梢一扬,眼中闪现亮彩,轻抚着茶盏,洋溢出轻松自信的神气,扫了众人一眼,手指在案几上叩了两下,沉声道:“大家谈谈对目前形势的看法吧。”
短暂的沉默后,木然淡漠的昭忌低徐地道:“君上,昭忌无能,有负君上的重托。”
信陵君向前探了探身子,轻叹了口气,摇摇头,和悦地道:“昭老千万不要这么说。昭老使秦,完胜而归,舍昭老,何人能建此大功。杨枫狡狯,不上钩入彀,却非昭老之失,也无损我们大局,昭老无需念念于心。”
“可是,我却不能胜过这黄口孺子,纵是以名震天下的《魏公子兵法》为饵,也无法引得他上钩。”老头儿唏嘘一声,橘皮老脸翳上淡淡红潮,声音里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削瘦的身躯也瑟缩了一下,“老了,真不中用了。”
“昭老见过杨枫了?敢闻其详!”冯谖连灌了几口茶,微笑着问道。
昭忌神色郁郁,闷闷地把会面的情形详述了一遍,感慨地道:“可惜侯老儿不在了,在看似无解的死局中出奇制胜,侯老儿是最长于此道的。”
信陵君神情一黯,朱亥威光棱棱的虎目中也流露出了深深的痛切哀伤。
放下手里的茶盏,冯谖依然微笑着,仿佛不经意地道:“昭老素称识人,长于知彼,你看杨枫此人如何?”
昭忌眼里射出两道强光,一字一句极慢地道:“此子外表谦和深沉,内里倨傲不羁,有眼光,能忍耐。据我所看,此子非独知兵那么简单,倘能见用于赵,将是一个劲敌,绝不可小觑的争天下的劲敌!”
谭邦皱了皱眉,犹疑地道:“昭老,杨枫是不好对付,可不过就是一奋击无前的良将罢了,真有如此能为?”
“良将?赵国有过赵奢,有廉颇,有李牧,无需再多一个杨枫。”季梁捋着漂亮的胡须,一脸沉肃地瞥了谭邦一眼,冷笑道,“更何况,此人的心机才学,又何止是区区一介良将。谭邦,这些时日,我们中和他接触最多的就是你了,怎么你的看法竟会如此肤浅。昭老的断语下得准,有眼光,能忍耐。此人对形势研判极明,并不深陷入我们和龙阳任一方的势力,而无论是我们,或是龙阳,都无法真正掌控住他。因为谁都没有发现他无法克服的欲求嗜好,也就不能一击直中要害。女色?财货?权势?兵法?他的弱点究竟是什么?;;;;;;雅湖小筑他当面令纪嫣然难堪,《魏公子兵法》他视若无睹,一个没有欲求的人是可怕的,一个能控制自己强烈欲求的对手就更可怕。我还是那句话,杨枫决不能留。”
腰板挺得笔直的昭忌一拂袖,死鱼眼亮灼灼地跳闪出两团光焰,牙缝里冷森森地吐出两个字:“除之!”
冯谖漫不经心地转动着茶盏,慢悠悠地道:“诸位还是漏算了很重要的一点。雅湖之行,杨枫突兀辞去,再现身时明显经历过一场苦斗,对手是谁?我们茫无头绪。二十多天了,城外赵军无一人敢出营门半步,足见他军令森严。可是,他的亲卫,不当值时却在城里恣意吃喝玩乐,这意味着什么?大家应该都听说了,就在傍晚,魏凌漪在御街拦路寻他的晦气,却有人将巡兵引了去,冲散了将起的冲突,那人是谁?”
“砰!”环视众人一眼,冯谖一拳砸在了案上,目中精芒闪烁,冷沉地道:“通过种种迹象,我可以判定,大梁城里,杨枫暗中布置有人手,查探各方动态消息,并司卫护之责。他——留——有——退——步!”
季梁反应极快,“你是说,他看穿了大梁的局势?预备乘乱全身而遁,这可能吗?”他的声音不觉有了几许抖切,“再说,赵王仓促送婚,明显为的是《鲁公秘录》,他一无所得,敢遽而归国?”
昭忌老脸一抽搐,双手按在案几上,身子蹶然前探,直瞪着一对死鱼眼,狞笑了一下道:“他看得透!对他怎么高估都不会过分。不要忘了馆驿夜战,他的不动声色,他的隐忍阴狠。如果我们发动了,大梁一乱,那小子乘乱而遁,飞速赶回邯郸报信,魏国乃至天下大乱,赵丹、赵穆还有余裕追究《鲁公秘录》吗?”
谭邦脸色一变,咬牙切齿地道:“他倒打的好主意,留下他,刺杀安釐的黑锅还要他来背呢!”
砸了砸嘴,嗓子眼“咕”了一声,一直沉闷坐着的唐且迟钝地转了转眼珠子,翻翻白眼儿,龇牙一笑,声音深浊地道:“谭邦,你就别打这个主意了,不切实际呀。此事老夫已有了成算,赵国逃不了干系。咳咳,老夫倒要问你,公主是不是你昨晚在雅湖夜宴挑唆的?少干点这些没用的事,真能被那顽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惹翻,闹出事来,那也不是杨枫了。咳,咳;;;;;;”
谭邦睁大了眼睛,苦笑着道:“唐老,不是我干的。我怎么会做此等露骨之事,不是白给龙阳挑拨的机会嘛!龙阳这段日子正紧着拉拢他,我刚得着了消息,龙阳后日还邀约那小子出城一游。”
冯谖朗朗一笑,声音低了些,“唐老错怪谭邦了。这是那人唆摆的。魏凌漪哪还能不上钩。”
唐且白眉一耸,“咝咝”喘着,“嗬嗬”地笑了,“干得漂亮啊!他干的我就放心了。给杨枫增添些麻烦也好,那丫头成事不足,败事倒有余。好,好。咳咳,君上没白养了他。”
信陵君摸了摸胡须,眉梢一扬,淡淡笑了一笑。
室中几个人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在安釐、龙阳方面有一个信陵君的人。从那人偶或传来的消息,看得出他是安釐阵营的核心重臣,但那人的具体身份,却只有信陵君、冯谖和两个老的知晓。他们暗地里也猜测过,可总也不得要领。在目前的关键时刻,那人看来也要浮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季梁锐声道:“君上,既然行刺之事唐老已有安排,我们还是要早做布置,以防杨枫兔脱。”
朱亥奋身跃起,虎目彪圆,虬髯乍开,抱拳抗声道:“君上,朱亥请命,为君上除却此獠!”

第一百八十九章 乾坤(中)

不待信陵君发话,冯谖急抬手止住,正色道:“不行!朱亥,乐刑,自即日起,你二人须臾不得离君上左右,一切莫重于君上安全。”
信陵君轻轻拍了拍朱亥的肩膀,淡淡一笑,示意他坐下。
朱亥又坐回信陵君身后,浓眉一皱,沉声道:“冯谖,你休要小觑了那杨枫,他的武技应该大是不弱,舍我和老乐,旁人不一定有把握制他死命。”
冯谖冷冷地一笑,转首问道:“谭邦,我们研制的连弩成功了吗?”
谭邦微喟道:“我们花大价钱从邯郸搞到了两具连弩。工匠们已经试制出了样品,只是更匣上箭慢了许多,尚需进一步改进。”
冯谖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前方,缓慢地开口道:“一发十矢,够用了。太子增已出函谷关,谭邦,五天内,能否赶工出一百具连弩?”
谭邦思忖着点了点头,道:“没问题,待会我就吩咐下去,让他们日夜赶工,务必于五日内制出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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