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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赵记-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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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谖眼珠子一转,笑道:“无庸惧内,每至‘盈翠居’,势必微服而行。刘巢投了君上,在他有意无意宣扬下,这些天,‘盈翠居’中人恐多知晓了成胥几人的身份。唐老之意,莫非想借他们之手,杀死或重伤无庸,由此引发动乱,让赵人卷入其中,百口莫辩,再;;;;;;”他眯着眼睛做了个手势。
唐且老眼里露出罕有的凶光,“是死!不是重创。”
信陵君眉峰紧锁,悒郁不堪地道:“唐老,能否;;;;;;”
唐且眼睛一瞬不瞬,挫着几颗牙齿,执拗地道:“君上!无庸虽然敬重君上,和君上关系也好,但他是安釐的同父同母弟,对安釐忠心耿耿,掌控王城禁军。在平日里,有他在,君上和安釐尚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和平共处。但这是非常时期,若杨枫可为君上所用,老朽也不会想到动他,杨枫既无法用,唯有由无庸下手,进而狙杀安釐。如果不动无庸,只能采取冯谖方案,流言蜚语必多,君上收拾局面也困难许多,魏国更会伤了元气。孰轻孰重,君上万不可感情用事;;;;;;前段时日,大梁不利于君上之流言沸沸扬扬,君上可知,无庸便暗中加强了禁宫护卫力量!”
季梁有意不看信陵君,笑着拊掌道:“唐老好算计!赵国使团僚属争风杀人,和我们完全无关。而杨枫自知安釐打心眼里就不愿联姻。成胥几人闹出这般大事,他这个正使哪逃得了干系,再无法见容于赵魏两国。以他的性格,绝不会束手待毙,虽没什么可能为君上控制,可势必遁走他国以保命;;;;;;冯谖适才针对他的狙杀,布局虽密,终要时时处处提防留心,掌握他的行动,防其狡猾兔脱。如此一来,我们完全就以逸待劳了,确切把握住他的行踪了。”
(请看下章《乾坤(四)》)

第一百九十一章 乾坤(四)

谭邦自是明了季梁之意,眉飞色舞地道:“安釐和无庸公子兄弟感情最好,无庸又是他对抗君上及维持和君上关系的最大臂助。无庸一死,在公在私,安釐定会第一时间亲赴无庸府邸。哼,这短短一里多地,便是他踏向死亡之途;;;;;;如果龙阳能同行,正好将他们一并了结了。”
“不动龙阳!”冯谖看向唐且,弓腰缩背的老头儿也正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呼呼”地喘了几声,唐且朝冯谖扬扬下巴。
淡然一笑,冯谖冷冷道:“安釐既令新垣衍为使往接太子增,太子增即已在君上手里,有了他,君上便占住了正统。龙阳君这些年结党专权,就让他垂死挣扎,正可使他的党羽全浮出来,君上可视情形或除、或贬、或抚,借此良机一次翦灭其势,省得有人蛰伏下来,衔仇待机以报君上;;;;;;当年君上救赵,击杀晋鄙。这几年晋鄙的余党明暗里给君上造成了多大的麻烦。除去晋鄙事出无奈,可对于龙阳君,我们决不能再重蹈覆辙,自留后患了。”
看到信陵君面沉似水,紧蹙着眉头,气息粗重,深不可测的目光悠悠地不知落在何处,对众人的话恍无所闻,脸颊不时微微抽搐一下,季梁知道他心里还放不下要除去公子无庸,正处于极度的矛盾犹豫的痛苦中,故意略提高了声音,以岔开吸引信陵君的注意,“唐老,如何将除去安釐栽在赵人头上,想必您也有定算了吧?”
干巴瘦的老头阴沉沉地笑了,皱了皱鼻子,撇着嘴拖长了声音道:“刘巢!”扬起头,他的眼睛里洋溢出一种自信的光彩,笑眯眯地缓声道:“君上在邯郸,刘巢即有意相投,只因萱堂尚在而作罢。如今,他老母已逝,赵德又极不成器,故而他死心塌地地投入君上门下。我和老昭都找机会和他谈过,此人的忠诚应当无虞。此计的关键就落在他身上。我授意过他,近日他和成胥几人关系走得极近,称兄道弟,成日厮混在一处。就先由他生事,挑动成胥几人借酒使性,与无庸公子争风。无庸跋扈张狂,纵然微服,也决计不会下人一头。待得闹出事后,惊惶的柳云等人自会揭破无庸的身份,何况我也会派人杂在围观人众里,必会让那几个笨蛋知晓他们惹下了多大的祸事。刘巢再从旁撺掇,教陷入绝境的他们去寻杨枫求计,一面出城入赵军大营,虚报安釐震怒,派兵围住馆驿,拘扣赵使杨枫,将事情闹大,搅乱城外赵军。同时,我们的人会以最快速度把无庸公子被赵国使团中人杀死之事闹开,更真真假假胡乱造些谣言,如此,大梁城必乱。负责南城巡防的副将姚平是君上的人,成胥几人进入馆驿后,他便会带兵接踵而至,包围馆驿,擒拿杀害无庸公子的凶犯。嗬嗬,你们说,面对声势汹汹的姚平,杨枫会怎么做?嗬嗬;;;;;;”说了太多的话,只笑了两声,唐且便佝了腰,一阵急喘,伴着搜心裂肺的剧咳,咳得两颊红黑透紫,眼珠子瞪得象要爆出来。
冯谖移过身子,轻轻抚拍着老头的背,将茶盏送到他的嘴边。信陵君目光一凝,略支起身子,关切地道:“唐老,要不要先出去歇一歇?”唐且一边咳,一边只是摇手。好一会,他“咕咕”吐出两口浓痰,喝了几口茶,顺了顺气,“咝咝”喘着,腰背愈加佝偻了,又恢复了那副昏昏欲睡的病歪歪茫然模样。
季梁点点头,道:“姚平故意造大声势,激他动手。非走即死的杨枫一旦动了手,再也百口莫辩,唯有强突出馆驿而走。姚平只要堵住南街,逼迫杨枫等人北走,经行宫城一带;;;;;;届时,乱中我们就可寻机坐定赵人铤而走险行刺大王的罪名了。”
信陵君双目微阖,紧抿着嘴唇,面无表情地静静思忖了片刻,沉沉一叹,慢慢睁开眼睛,眼角湿润了,声音有些抖颤,颓然道:“想不到,想不到我魏无忌竟要连轼二兄,罪实不可绾;;;;;;为了我大魏江山,为了我大魏祖宗血食,无忌虽死无憾,可为什么非得要我对同胞手足下此毒手?;;;;;;”
声音渐低落下去,热泪盈眶的信陵君微抬起头,终于,两行泪水潸然而下。
几个人都紧张而专注地注视着半天不言不动的信陵君。
一片静寂中,一个僵硬死板的声音极不协调地响了起来,“百战兵疲,河西尽失,黄河天险,在秦握中,势败难回。君上既犹豫难决,昭忌不恭,请辞归去。”拂袖甩手,老昭忌悠悠地站起,深深一躬,洒然向外行去。
“砰——”信陵君重重一掌击在案上,茶盏跳弹了一下,倾倒了,大半盏茶水淌满了案几,淋淋滴滴地流到地上。
一室皆惊!
沉稳如山的信陵君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形态是铁石般的冷硬,眼睛却亮得灼人,痛苦中夹杂着冷酷、威严,慑人心魄,叫人心底发虚,不敢对视。
“唐且,冯谖,依计行事!”信陵君一字一吐,平静、淡漠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森冷,“乱闹争持中或可由我们隐伏的人手暗中下手,最好不要让无庸当场致死;;;;;;无庸弥留欲见安釐,则你们的行动更有把握!”
“是!”唐且、冯谖垂下眼睑,不敢看那对冰一样冷,火一样炽的眼睛。
气度越发庄严,带着一股充沛不杀的浩荡气势,信陵君冷厉沉缓地道:“谭邦,着紧加派人手,盯紧了杨枫的举动。”
(请看《乾坤(五)》)

第一百九十二章 乾坤(五)

谭邦恭敬地拱手道:“君上放心。再有,这几日我会敦促工匠们加紧造出连弩,仿制出几套杨枫亲卫所着的衣甲,定不会误了大事。”略事沉吟,小心地看了信陵君一眼,身子微微前俯,禀道:“君上,齐国贺使貂勃处我已加派了人手监探,却始终没有任何收获。会不会是杨枫有意胡诌,意图搅乱我们的视听?”
信陵君两道浓黑的剑眉一扬,斜飞入鬓,深沉幽邃的双目突现锐利如刃的寒光,幽冷淡漠地道:“杨枫心思深细冷狠,向我透露此事断非无的而发,现下虽然未能揣度窥测出其用心,但田单阴潜入大梁,倒有九成不假。而且,田单入魏,定然为的是我魏无忌。”冷峭的目光中交迭蕴着一抹落寞失望和孤傲坚毅的韵息,他平静冷寂地道,“东方六国,倡‘合纵’以抗秦,唯齐素不同心,时与秦国申盟结好,聘使往来不绝。当日我由邯郸返救大梁,赵、韩、燕、楚皆出兵相助,遂有华阴大捷,而齐国,独不肯发兵,用心可知。此次魏赵联姻,齐突兀遣使致贺,宁无他意?貂勃所率两千五百人,皆技击精壮之士,意在何为?何况貂勃其人,与田单最是交厚,同党交援,相知推重,绝对是田单能够知情交托之人。倘若田单欲有何举动,两千五百精兵瞬间可如臂使指,根本不需事前多做接洽。”
微一停顿,信陵君眼尾一战,眸子里闪射出寒瑟的异样光彩,冷涩地问道:“龙阳君和貂勃方面;;;;;;嗯?”用目光提出了问询。
谭邦的眼睛极快地睒动着,又拱手答道:“这些时日,杨枫多在绘芳园厮混,龙阳君则常与貂勃、韩烈应答酬酢,极为殷勤周至;;;;;;呃!”他蓦地打了个突,余下的话尾一下噎住,脸色变了一变,望定信陵君,眼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忧虑不安,竭力稳住道,“君上,世人皆知,魏赵联姻,乃君上一力促成。可韩国派来的贺使,偏是亲近龙阳君的韩烈公子,而不是素来敬重公子的韩闯。魏国形势发展到如今这样一个地步,安釐和君上,俱已箭在弦上。雅湖之会,龙阳携嚣魏牟同行,若田单果真潜行入魏,定与龙阳脱不了关系,而韩国又以韩烈为使。这,这是否意味着,龙阳得到了齐国、韩国之助?”
信陵君瞥了他一眼,眼睛眯了起来,摸摸唇上的短髭,抿抿嘴,淡然一笑。一瞬间,他褪去了全神贯注的冷厉神情,回复了平素的从容洒脱。
带着一份超拔脱俗的俊逸之气,信陵君淡定不屑地道:“龙阳明于细碎而暗于大局,竖子何足与论。”凝视着回到座上的老昭忌,颔首满意、宽舒地笑了一笑,“此事尚得劳烦昭老;;;;;;田单为人沉鸷慎重,凡事谋定而后动,用兵注重细节,求稳而不愿蹈险,布局必至周全而后方始作雷霆击。此其所以能据即墨败燕复国。昭老,待得刘巢方欲发动,你可即行造访貂勃,以言语点醒他,让他明了一切均在我魏无忌算中,虚实间因势而变,攻心为上,务令田单犹疑未敢遽动。田单是劲敌,可他终究欠了份宏达,机敏略逊。骤被你点破,他定会再稍待以察形势。时机稍纵即逝,待得安釐遇刺,我即造势搜捕赵国使团,迅即迎立太子增以安民心,以霹雳手段剿除龙阳党羽;;;;;;大魏大势瞬息改观,龙从云虎从风,田单的时势已去,潜踪而来,亦得无功匿迹归去。”
昭忌腰板挺得笔直,老脸泛出欣然之色,冷清地一笑,傲然点了点头。
微喟了一声,信陵君眼里显出了几分意兴阑珊的落寞味道,咬了咬牙,轻轻地,仿佛自语地道:“如果是杨枫,他会怎么做?行险一击,另生鬼蜮伎俩?他冷狠强悍,决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我倒是把握不定他的应招;;;;;;假以时日,这将是个可怕的对手,一定要除掉,一定要在他羽翼未丰的时候除掉。”声调拔高了,决然而冷酷,“冯谖,布置决不容有任何疏失。告诉吕宇兄弟和裴霖,不必顾忌任何手段,只要死杨枫,不要活口!”
“君上放心,杨枫便是胁生双翅,也难逃天罗地网!”冯谖儒雅的脸上翳满了凶狠的戾气,冷森地说道。
“至于韩烈。”信陵君低沉地道,“国与国之间不讲情感道义,只论利益。三晋中,韩国地方不满九百里,举国之兵不过二三十万,地瘠民贫,民无二岁之食,西当秦函谷关大路,若非我大魏与赵国,早为秦所灭。而在魏赵两国中,韩尤倚恃我大魏,唇齿相依存。魏国,我和龙阳成颉颃抗衡之势。韩烈非亲龙阳,乃亲龙阳手中权柄,同样,韩闯非重我,而是重我之威势。韩国,是断不敢存了望魏国内乱以乱中得利的念头,须知大魏今日亡,韩明朝即灭。韩烈与龙阳,利害之交罢了。若龙阳势蹙出奔韩,韩人定会将他的首级函送回魏。”
几个人又计议了一番,推演出一些可能的变化、困难,商定了各种部署。信陵君振衣而起,沉吟着慢慢念出一连串人名,道:“乐刑,把他们召集到议事厅。”
乐刑躬身施礼,快步出室而去。
唐且“咝咝”喘着,枯瘦的手抹着自己的胸口,有气无力地道:“君上先行一步,我们几个就一些细节问题再商榷一下。”
信陵君眉峰微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带着朱亥步出密室,掩上了厚重的室门。
冯谖警觉地皱了皱眉,低声道:“唐老,有什么紧要的事要瞒着君上?”
“咳咳”咳了一阵,唐且目光阴冷闪烁,在几人脸上兜了一转,意味深长而又诡谲地一笑,一脸的皱褶挤在一处,象极了溜进鸡窝的狐狸,冷沉沉、慢悠悠地道:“让刘巢这几日也引赵德上‘盈翠居’!”
冯谖一震,骇然道:“唐老,你想干什么?不管怎么说,赵德的身份也由不得我们胡来!何况赵德这无知孺子根本不关君上的大计。”
唐且“嗤嗤”哼了一声,翻翻白眼儿,道:“不要刘巢卖主动手,由老夫一手安排。”
“此事断不可行!”额上渗出了冷汗的谭邦正色道,“我追随君上最久,深知平原夫人乃君上的大助力,且其心机厉害深沉,决非易与。在这紧要关头,怎能节外生枝,妄行此无益而有大害之事。”
“咕咕”清了清喉咙,唐且老脸痉挛一下,浊声道:“大助力?咳,她值当得什么?她不过赵国封君平原君的遗孀罢了;;;;;;在魏国,她有势吗?有力吗?呀呸!在大魏,她调得动谁?朝中文武纵或与她几分面子,也只是瞧在她是安釐和君上长姊面上。站在君上一边,红口白舌一句话而已。她真正有助于君上大事,是她携来的东西!咳咳;;;;;;赵德不死,也就只能尽着这败家子糟践。没了他,可就不一样了。心机厉害深沉?将她拘在府中,没脚的螃蟹,除了空坐着咬牙发狠,她能干些什么?”
谭邦艰涩地咽了口唾沫,刚要开口,昭忌断然喝到:“干!”转首不悦地瞪了谭邦一眼,沉声道:“君上封邑虽广,但近些年府中门客将及五千,又招天下侠客游民三万多户至封邑。而且君上平常素行仁义,恤老扶贫。仁义之名是远播于列国,可府上实在入不敷出,而况君上尚欲行大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干!”

第一百九十三章 才女

初,帝为赵送婚使,卫护赵三公主倩抵大梁。时魏信陵君阴有弑安釐王意,欲假帝手行之,祸水北引。帝伺其意,然素重信陵君,乃从容讽之。信陵君遂萌害帝心。帝觉之,叹曰:“天下至此多事,苦生民矣!”然帝素宽仁,不与较,简骑间道归赵。信陵君终弑安釐王,扶立太子增,是为景湣王。魏无忌总绾朝政,摄政自重。果如帝言,至是,列国战祸连结,绵延十数载,伏尸数十万。至帝仗钺征伐,扫决群雄,夷灭七国,广施仁政,天下乃安。
——撷自《汉书;圣祖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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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手站在窗前的杨枫保持这样一个凝冻的姿势已经很久了。槛窗外的内庭廊轩胜构,泉石佳妙,斑竹染绿,蕉叶点青。窗下一方宽可盈丈的深池里游鱼唼喋,跳跃翔游,咫尺方寸间立生廓远意境,点染出余韵不尽的妙趣。然而杨枫却心情沉重,毫无快意。
太子增要回来了!车驾至于河西,即将踏入魏境。就在昨日,新垣衍已然奉旨为使,西行迎驾。这就意味着,信陵君苦候的时机到了,相反的,留给他的时间则不多了。或许,只在三五日内,无忌公子即将掀起惊天动地的大变乱,而矛头所指,便是以他为首的赵国使团!
那个善柔,鬼魅一样没了影,人手不足的斥侯早盯失了她的踪迹。杨枫有些儿后悔,如果先前不是放任自流,而以襄助刺杀田单为饵,和她达成合作意向,如今也许能把握住田单的动向,手里可也就多了一张保命的王牌。
虽然未曾见过田单,杨枫对这个以火牛阵名垂青史的齐国后期的擎天柱还是有着深深的警惕,如斯人物,绝非凭男色邀宠于君王的龙阳君所能匹敌制衡。他的存在,令魏国即将发生的动乱无形中有了许多的变数,杨枫也总觉着有一种暗地里被一头阴恻恻的恶狼死盯着窥伺的感觉。没有任何迹象,也没有任何征兆支持他这种直觉,可是,杨枫缘自于田单的如芒在背的心悸感始终挥之不去,甚至,愈来愈强。
这些天,唯一略令他快慰的是楚国方面传来的一条消息——作为斗氏苗裔,回到寿春的斗苏在有意张扬下,与黄歇之子黄战一场比试,狠挫了横行寿春无敌的黄战,却引得骄横恣肆的黄战深为叹服,大力结纳。在短时间内,斗苏凭借家世和黄战之力,迅速在寿春上层站定了脚。
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斗苏于楚国的得意完全无补于他在大梁步步危机的困窘。
世事如棋局,身在局中的每个人都只是一枚棋子,没有人能超脱其外成为执子之人。局中的每个子是得意纵横,还是被吃掉提起,很多时候并非取决于自身的努力,而是由环环相扣的整局棋的运势所决定,或者说,通常别的子势就决定了你的命运。
双眉微微一颤,皱眉沉思半晌的杨枫目光陡然一亮,一个念头突兀自脑海中闪过,不可遏制地疯长起来,让他跳出了许久以来沉郁迷惘的心境:走!毋需理会赵国赵穆篡逆的形势进展,简骑间道归赵。大梁目下脆弱的平静一触即发,一点变故即能激化,无论是信陵君还是龙阳君,都再不可能收住缰了。假如夜袭馆驿事件是发生这个时候,恐怕早因之激化成燎原之火,至城头变幻大王旗了。那么,与其坐等别人算计,何如寻机自己“算计”自己,将主动权牢牢把握在手里。反正二十多日的闲暇中,所谓的《鲁公秘录》、《魏公子兵法》均已成功炮制出炉,聊可塞责。在这个讯息交通都极不便利的古战国时代,哪能事事均按计划谋定而后动。纵使赵穆因了种种原因耐得住不发动叛乱,日子还长得很,只要留得青山在,谁说没机会呢?
“师帅,纪才女来访!”正沉吟间,一名卫士叩门而进,施礼禀道,声音里却有着几分不稳定。
杨枫心中一凛,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在这种最棘手的生死关头,走到哪都会引发轰动的纪嫣然偏没事找事跑馆驿来拜访,适足以更为他带来一些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
“你告诉她,我忙于处理筹备公主大婚事宜,分不开身。”杨枫很有几分恼火,不耐地道。
卫士古怪而迷惑地看了杨枫一眼,躬身应诺。刚退到门边,杨枫咬咬牙,轻叹了一声,道:“请她稍待吧。”
着上外袍,杨枫慢慢踱往后厅,走到厅门口,不禁一愣,摇头苦笑了一笑。
自园门通向后厅的石板甬道左右两侧,满满当当挤满了馆驿中的仆从卫兵,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目光热切地向着厅里张望。挤在前面的好多人都木呆呆目不转睛地睃着,迷痴得好似丧了魂魄,有的人嘻开嘴,一线涎水长长垂了下来,亦无所知觉。不断还有人匆匆赶了来,加入人丛中,神色兴奋,一边探问,一边跳着脚往厅里乱张。其实,挤在甬道两边,根本什么也瞧不见,只是那些人神魂颠倒,好似风魔了般,挤着不散。看情形,若非厅外廊下有锋镝骑卫士按刀守卫,那些人甚至可能会不顾失仪,拥扑到厅堂的门窗外张看。
“纪嫣然真有那么大魅力吗?”杨枫暗暗嘀咕了一句,迈步进入厅中。
一袭白衣的纪嫣然娉婷温舒,正亭亭玉立于厅里,容华丰润,意态清扬。倜傥不群的神采韵致令杨枫瞬间也不由得微一恍惚。
收慑心神,干涩涩地一笑,杨枫神情颇为冷淡地道:“啊,不知纪小姐突兀到访,有失远迎。鄙国公主大婚在即,诸事繁冗。此番赵魏联姻事涉两国结盟交好,在下忝为赵国使臣,实在忙得不可开交,劳纪小姐久候,失礼了!”话语中拒人千里之外的意味异常明显。

第一百九十三章 才女(上)

初,帝为赵送婚使,卫护赵三公主倩抵大梁。时魏信陵君阴有弑安釐王意,欲假帝手行之,祸水北引。帝伺其意,然素重信陵君,乃从容讽之。信陵君遂萌害帝心。帝觉之,叹曰:“天下至此多事,苦生民矣!”然帝素宽仁,不与较,简骑间道归赵。信陵君终弑安釐王,扶立太子增,是为景湣王。魏无忌总绾朝政,摄政自重。果如帝言,至是,列国战祸连结,绵延十数载,伏尸数十万。至帝仗钺征伐,扫决群雄,夷灭七国,广施仁政,天下乃安。
——撷自《汉书;圣祖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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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手站在窗前的杨枫保持这样一个凝冻的姿势已经很久了。槛窗外的内庭廊轩胜构,泉石佳妙,斑竹染绿,蕉叶点青。窗下一方宽可盈丈的深池里游鱼唼喋,跳跃翔游,咫尺方寸间立生廓远意境,点染出余韵不尽的妙趣。然而杨枫却心情沉重,毫无快意。
太子增要回来了!车驾至于河西,即将踏入魏境。就在昨日,新垣衍已然奉旨为使,西行迎驾。这就意味着,信陵君苦候的时机到了,相反的,留给他的时间则不多了。或许,只在三五日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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