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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赵记-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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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的威风就败光了。你们看看,这帮人身上还剩下些什么,虚怯、懦弱、迷惘,没有担当,暮气沉沉;;;;;;如今的大赵,早泯了昨日之勇的大赵,究竟还能消得几番风雨呢。”杨枫的语声愈来愈愤恨。
帐中诸人及闻声赶到帐外的卫士都静悄悄的,没人敢发出任何声息。
好一阵子,范增悠悠地道:“当日,我们都曾质疑过,公子却说过这么一句话——‘只要做起来。’怎么,如今公子自己的心先死了吗?”
杨枫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过身,定定注视着范增,终于展颜一笑道:“杨枫一时有感于衷,多谢先生提醒教诲。是的,只要做起来。笑着,去迎接灾难的礼物。”慢慢踱了几圈,抬起头道:“展浪,集合全军。再请少原君和平原夫人前来。”
号角声起,骑兵和禁军士兵们纷纷奔向营前一块荒芜的空地,夕阳下,一条条长长的影子在人马的脚下乱晃。不移时,列成了两个方阵。
凌真已领人在搭起了支架,尚未完工的望楼基架上铺上几块木板,临时成就了一个木台。
杨枫握着令符,领着展浪、斗苏登上木台。展浪按刀侍立于后,斗苏则手执一张近一人高的硬弓,将长弓一端拄在台上,右手轻轻拨着小指粗细的弓弦。
少原君嘴唇肿得老高,带着十余名高手家将摇摇摆摆走了过来,含糊地骂道:“杨枫,你有什么狗屁事,我娘是你能见的吗?”
杨枫不等他大放厥词,高举手上的兵符,神色冷峻地扬声对台下众人道:“弟兄们,魏境马贼肆虐,成兵卫复抱恙在身,恐前途有所疏失,负了大王重托。故,自即刻起,由我执掌兵符,统带全军。”
台下禁军中爆发出一片低低的欢声,洋溢着欢欣的气氛。毕竟,在少原君的几次胡闹中,成胥孱弱无能,在军中的威望降到了最低值,一众军士人人侧目。而杨枫的声名,又早在几次铁血杀伐中,奠定了下来。闻得由他统军,众人都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少原君乜斜着眼,鼻孔里嗤了一声道:“统个五百人就威风的,把爷叫来显摆炫耀,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杨枫冷喝道:“少原君,此乃我军中,而非你的少原君府。军中,军令大如山。若你再不知检点,休怪杨枫冒犯了。”
少原君双手环抱胸前,瞪起了眼,满嘴漏风地吼道:“杨枫,你好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你是老几,无论在赵国,还是魏国,爷都能治死你!”回首骂道:“还不给爷教训这个混帐东西。”
心中颇有戒惧的徐海看了看台上眼神冷酷的杨枫,蓦的明白了些什么,急着一抬手,蒲布却已拔剑从身旁冲了出去。一下拦空的徐海悲哀地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零三章  立威

蒲布刚冲上两步,台上大弓拄地,看似有些懒散的斗苏狼腰轻扭,背后的长箭已在手里,食中二指自箭杆滑捋到尾羽,右手舒张,弓开满月。一刹间,闪着幽光的长箭离弦。
太近了,不到十丈的短距离。
一点寒星,带着一线冰凉贯穿了蒲布的前胸,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推得蒲布向后飞撞,重重地把他钉在地上。蓬飞的漫天血雨如点点桃花初绽,轻盈地飘飞,渐渐渗入泥地,象一瓣瓣零落的残花。而直至蒲布带箭被撞飞,弓弦震颤的绷响和利箭慑人心魄的破空尖啸才传入人们耳中。
邯郸排名前十的剑手蒲布,被一支利箭勾魂!一支长二尺五,镞长三寸、分三棱,雕翎为尾羽的可怖利箭!
所有人都愣住了。怔怔地看着那具一动不动,眼睛依然可怕地大睁着的尸体,那具热气正随着逝去的生命慢慢散发的躯体。寒气,自心底泛起。
少原君五官挪位,扭曲得不成人形,脸和脖子都涨成了猪肝色。一瞬间,却又“唰”地褪尽血色,惶然往后退,两手胡乱向旁边抓着,一把捞着徐海拖挡在自己的身前,恐惧得几乎要失去自制力了。努着嘴,嘴角不断冒出白沫,话说得又快又急,底气却发虚,“杨枫,你,你不要胡来,爷,呃,我;;;;;;是大赵的封君,你真,真敢伤我,族诛;;;;;;就是族诛的大罪;;;;;;”
杨枫寒森地看着少原君,语声冷厉,一字一句地道:“少原君,军中法度森严,还望君上自重,不要以身试法。否则,纵是杨枫,也救不得君上了。”
少原君有些发懵,打不定主意,茫然左右看着,象只蛤蟆般张嘴、闭嘴。既想抖起威风冲上去大闹一番,以挽回面子,腿肚子偏又发软发沉,一步也挪不动,然而就此缩回去,心中可大是不忿。
正自计较不定,杨枫的语声又已入耳,“兵法云:‘齐勇若一,政之道也。’又云:‘上下同欲者胜。’令行禁止,最忌各行其是。前几日成兵卫手绾兵符,统带全军,号令混杂,甚至令出多门,莫衷一是。当时我亦不好置喙,唯有尽力从旁相助。这种局面必须改变。军旅之事,先严号令,现在我首先申明的,就是军纪。军中,但闻将军令,不闻大王诏。将在军,虽君命不得受。今我立展浪为军吏,主传谕之事,斗苏为军政司执法。至此唯军命是从,非令者不用。”
站在禁军前列的成胥一身的血涌上了脸,又羞又气又恨地低下了头。
展浪踏上一步,面色冷峻地沉声道:“诸军立行伍,明号令。凡,不从军令、不遵调度者,斩!临阵不前、畏缩怯敌者,斩!罔顾同袍、不加救援者,斩!谎言章法、讹传将令者,斩!”说完,目光一扫台下,回身向杨枫躬身抱拳一礼,退了开去。
杨枫微笑着对少原君淡淡道:“少原君,杨枫行军旅之事,令行禁止,决不容许有人自行其是。君上既在我军列中,还请恪遵将令,凛从约束。”
少原君骄贵恣肆,闻言大发了性子,羞恼反冲走了惧怕,用力拨开身前的徐海,象一头被逼到墙隅里的困兽,跳着脚又叫又骂:“杨枫,爷听你的调度?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一区区武弁,想爬到爷的头上,爷会受你播弄?护卫爷等周全,是你职份所当为。你却拿着个兵符便作威福,毫不存些规矩,放肆之极,可恶!”又恶狠狠地骂左右家将,“你们这帮死人,爷白养你们了,就这么瞪眼看爷受这武弁的气。”
杨枫神色不变,无所谓地道:“杨枫此行本是送三公主入魏联姻,少原君和平原夫人只是附队随行。少原君既不愿遵我军令,那么军阵行旅中我亦无法照应君上与夫人周全。君上就准备自行应付嚣魏牟吧。”
嚣魏牟!又要跳脚大骂的少原君身躯猛向后一仰,呼吸立刻急促起来。一下僵住了。张口结舌,小半截舌头还吐在外面,面孔难看地扭歪了。
一言既出,场下一阵哄然骚动,队列骤然有些散乱,许多人两腿发软,脸色都变了。便是骑队中乌家的子弟兵也出现些微乱象。
杨枫扬起两道长眉,踏上几步,仰天长笑。台下的官兵愕然看着他,慢慢安静下来。
杨枫脸色一沉,尖刻地大声道:“你们害怕了!你们怕了吗?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禁军,是我大赵最称精锐的禁军,居然听到一个以禽兽自居的嚣魏牟的名字你们就怕了。”他冷厉的目光扫过台下,很多人都不敢和他对视,不由自主低下了头。
杨枫又踏前两步,眼里灼闪着两团火花,气势极充沛地扬声道:“我大赵,自来就多慷慨悲歌之士,侠烈英风极盛。三杯然诺,五岳为轻,义理所在,拔剑相向,只问曲直,不计强弱。而士兵,更是国之干城,身上承载着国家的安危,维系着父老的希冀。太史简上,没有士兵们的名字,但每一道刻痕,都是由他们刻下的。你们的先辈,从赵襄子死守晋阳岁余,力抗智魏韩三家联兵,以死自誓,意气何其昂若;追随武灵王胡服骑射,奋发蹈厉,睥睨天下,列国为之震惊;与马服君大战阏与,狭路相逢勇者胜,暴秦丧胆。你们的同侪,代兵有代郡大捷,诸郡兵马随廉老将军大破燕军,便是区区滋县骑军,亦收平剿马贼之功。而你们呢,身为禁军,供给之厚,装备之精,为诸军之冠,却被一个贼匪的名字吓得发抖。你们的身上,还找不找得到一点武勇的影子,还有没有你们先辈的一丝余烈。如果,赵军的先辈们看见你们这个样子,他们会死不瞑目。如果,你们的同侪听说你们是如此的虚怯懦弱,你们禁军将还有何颜面。大丈夫死必有名,为国家尽忠出力,死于国事,死得其所,有何可惧?无论在危难,还是失败,甚至是死亡面前,都要保持你们作为军人的尊严和勇气。我,很欣赏一句话,也希望你们能永远记住这句话,‘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被打败的,你尽可以消灭他,可就是打不败他。’”
他慷慨激昂的声音黄钟大吕般回荡在旷野的上空。禁军官兵们,有的羞愧地低下了头,有的却昂奋地抬起了头,仰慕地注视着被斜阳残照在身周勾勒出一层奇异亮彩的杨枫。

第一百零四章  孤忠

起风了,高温的气流挟裹着地面蒸腾的热气,拂卷在一具具铜浇铁铸般挺立着的躯体上。
斜阳影里,血色黄昏,杨枫仿若金属般铿锵的语声重重地撞击在每一颗心上。
“弟兄们,赵魏联姻,触动的各方利益不知凡几,何况美女金帛,最动人心。除却嚣魏牟、灰胡之流贼寇,大梁之行凶险未可逆料。危难和艰险,会使人沉沦,却也最能磨砺人的意志。就象一块铁,只有放在铁砧上反复捶打,才可能百炼成钢。此行最需要的,是打死仗的决死精神。弟兄们如果信得过杨枫,向这边来,大伙儿生死与共,拼将碧血写忠烈。如果杨枫临阵退却,全军皆可挥刀斩杀。但若无拼死一决勇气的,现在就可以走,我与你们一道手令,言明派遣尔等回都办差。我不希望将来有人因为临阵怯敌而死在自己兄弟的刀下。”他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
台下极短暂地静默了一下,除却少原君及其手下十数人,所有人都向木台拥去。全身血液急速流动着的士兵们炽烈的目光看着台上,他们的自信、自强、自尊,都被激发了出来,杨枫在他们心目中陡然更加的高大。他们也都已明白,该走向何处,他们生命的价值在哪里。
杨枫心头涌起一阵欣喜,大声道:“弟兄们,无论是嚣魏牟,或是灰胡,肆虐已久,积储的辎重器械、金珠钱粮无算,贼众若破,一总无主之物皆由大家分享,杨枫锱铢不取。”
这一招先严号令,次明赏罚果然有效,台下立刻沸腾起来,爆发出一片欢呼声及嗡嗡的议论声。
呆头鹅一样愣愣地在一旁看着的少原君突然跳起身,斜眼歪嘴,扬着头急吼吼地大叫道:“喂,喂。杨枫,你什么意思?爷的家资被掳走近半,如果破灭贼寇,该当先归还爷的资财;;;;;;”声音大得在一片嘈杂声中众人犹能听得清清楚楚。
军兵们纷纷回首,鄙夷地看着这个寻欢作乐一掷千金,平素却悭吝得一毛不拔的少原君,有那胆大的还低低啐了两口。
杨枫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冷漠地道:“少原君此言差矣。君上言资财被劫,在场的又有谁人得见?倘真有此事,君上有力,自去夺回,众人决无话说。若待破贼斩获,乃属战利,自当分赏有功,君上何等身份,袭爵的封君啊!岂会厚颜腆脸与军士分肥?”
少原君愣了神,裂嘴呲牙,露出两个缺了半截的门牙,白着眼直努嘴,“你,你;;;;;;”一时被憋得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咕咕”地咽唾沫。好半天才缓过劲,梗着脖子,鼓着腮,挫着后槽牙狠狠道:“一帮贱种!爷倒要看看,谁有那狗胆,敢昧下爷的资财!”
但很快,他通红的小眼睛里挑衅、嫉妒、忿恨的目光就被那许许多多闪烁着怒火的逼视打了回来。少原君惊讶地张大了嘴,一阵心虚,“走!”恨恨地一跺脚,有些手足无措的他扭头往自己的营帐就走。
“少原君,你当不了家,做不了主,还是让平原夫人决定你们今后的行止吧。”杨枫遥遥地送上了一句。
少原君双肩一抖,脚下略略一滞,却又以更快的速度走了去。
接着,杨枫重新调配了骑步兵的配置,再次申明军纪后,队伍昂奋地散去了。
杨枫和范增回到帐中。范增一挑大指,低声道:“公子好胸襟气度,如此非独禁军归心,士气大振,回都后众口宣扬,对公子日后更是大为有利。”
杨枫眼里闪过隐忧,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帐外卫士高声道:“徐海求见。”
杨枫冷冷一笑,“请!”
高瘦硬朗的徐海大步进入营帐,躬身恭声道:“杨大人,夫人已传下话,一切听从大人调遣,并请大人过帐一叙。”
已在意料中的杨枫淡淡道:“多谢平原夫人信任。至于过帐叙谈,杨枫军务倥偬,只能却之不恭了。你回去复命吧。”
徐海忽的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神色惨淡地道:“杨大人,少原君年未弱冠,少年娇贵,素为老君上及夫人宠纵,未知军法森严,致屡屡冒犯大人威权。徐海特代少主向杨大人赔罪,乞请大人大量,勿与相较,尽力卫护得夫人和少君上周全,不绝老君上之祀,徐海泣血叩首顿拜。”
杨枫大是诧异,看了范增一眼,微笑道:“徐壮士不必如此,少原君如能遵我军令,我自可保他无虞。他若是一意孤行地自行其是,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徐海露出感激之色道:“多谢杨大人。我等自会尽力劝谏少君上的。”
范增摇头道:“少原君何知待士之道,轻慢固不待言,动辄叱喝凌辱如役奴仆。今怀忿而回,徐君自度能劝谏得了吗?”
徐海狠戾的脸上现出了一抹惨痛,嘶声道:“徐海当日年少轻狂,带剑慕游侠举,以细故杀人,乃有牢狱之厄。萱堂年高,老君上馈粟肉,给布帛,不时存问,又以力脱我之灾,收归门下。老母辞世,亦是老君上代为殡敛。徐海一介武夫,区区一身,无以为报,唯致力效死命。老君上临终,以少主相托,我感老君上知遇大德,只能竭尽绵薄微力,维护得少主周全。”说着,又拜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沉痛地道:“徐海闻大人声名久矣,然而无缘相见。此次得与大人同行,徐海心中实是欢喜,却又未得亲近。今日闻大人慷慨陈词,众军归心,方始见识得大人的胸襟。只可惜今生无缘得隶大人麾下,诚毕生之撼。来世有缘,必追随大人左右;;;;;;”
范增沉静地笑道:“徐君,今生尚长得很,何需期以来世。君臣以义合。君待臣如手足,则臣待君如腹心;君待臣如犬马,则臣待君如路人。平原君视你为国士,你自当以国士报之,少原君以奴仆待你,你以众人报之可矣。何况你是赵人,保得少原君平安抵魏,亦能抵偿平原君知遇之恩,自可另觅明主,为故国尽一番心力。”
徐海站起身,决然摇头,正色道:“这位先生误矣。士为知己者死。徐海蒙老君上屈节延揽,拔识于泥涂中,此身已属君上,非自己所有。况我受老君上临终遗命,若中途离弃少主,何以为人?又有谁愿纳此等有始无终的趋势负义之辈。”
杨枫微喟道:“壮哉!耿介孤忠,最是难得。徐海,我便与你定下来世之约。”

第一百零五章  莫测

看着徐海大步离去的背影,杨枫沉沉地道:“忠心卫主,义贯金石,果然仗义每多屠狗辈;;;;;;”说到一半,突然醒觉,生生煞住下半句,摇头道:“四公子中,平原君最是不肖,亦无甚惊人勋业,我一贯看他不怎么得起,未料他依然能得人效死。嘿,盛名之下无虚士,看来还是不能看轻了这些人物。”
范增笑了一笑,正色道:“恭喜公子。公子太过聪明了,才气又高,行事畅意,未曾遭受蹉跌,长此以往,不免轻视天下人,这决非幸事。如今有此正见而能稍摧盛气,范增深为公子庆。”
杨枫凛然道:“多谢先生提醒!”
范增顿了一顿道:“适才我见公子眼中有隐忧,莫非是为了前途之事?”
杨枫眉峰微蹙,道:“不错,我可以提升振奋士气,但禁军的战斗力毕竟无法在寥寥几天内就能得到质的飞跃。范增,你研判一下,此去大梁二十余日路程,前途究竟会有多少凶险在等候我们?”
范增沉吟一阵,语气有些沉重地道:“其实,此次赵魏联姻,仓促之极,而且魏太子增尚为质于秦,大违常规礼制,说到底是力促而成的孝成王和信陵君都各怀鬼胎。信陵君的打算我们已了然于胸,他的目的是令赵使无路可走,唯有依附于他,为他充当杀手刺客,如此他只能暗袭,目标;;;;;;也只在三公主身上。安釐王对信陵君多方掣肘压抑,纵或不明背后的阴谋,单是此事乃信陵君操作促成,且挟巨资归国的平原夫人是信陵君亲姊,他就不会眼看着信陵君自张其势而毫无动作。韩国国势衰颓,全仗赵魏两个三晋邻国才得以苟延残喘,也只有它没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加以破坏,除此外的秦齐燕楚四国,都可能以各种方式插手其中。”
一阵沉默。
“但是,无论是谁要对付我们,都只能放弃本来身份进行伏击暗袭。因而,大规模的正面遭遇战是不可能发生的。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准确地了解前方地形,把握正确的情报。”杨枫轻叹了口气,不无遗憾地道,“可惜那边离不开马骋统带。他是第一流的斥侯,即便遇上嚣魏牟,我有信心他也能从容脱身的。”
范增突然眼前一亮,低声道:“公子不是打算晚间让张星悄悄离去吗?我观此人应变机敏,又跟马骋出来的。马骋能选他做此事,忠信当无问题。不如留他在斥侯队里,担当斥侯哨探之责。”
杨枫慢慢地道:“也好!先让他来一趟。”
范增起身,召进帐外的卫士,低细地吩咐了几句。
一会儿,帐帘一动,一条人影无声地闪了进来,跪在面前。
杨枫暗赞一声,温言对身着一套卫士服饰的张星道:“张星,你随马骋多久了,原先做何营生?”
张星拜道:“在下原系山中猎户。四五月前,马大哥到我家乡营建田庄,见了小人身手,就收下了我。”
杨枫眉梢一挑,“你是猎户出身,那么翻山越岭即是你本色当行了?”
张星有些骄傲地道:“不错。在下自幼便在山中过活,不敢自夸,实是身轻善走,越高山峻岭如履平地。”
杨枫笑道:“好!我正有一桩极重要极机密之事,要你去办。以你本事,自然干办得来。”
正在细细吩咐张星,一名卫士禀报:“雅夫人帐外求见。”
杨枫一皱眉,错愕地转脸看了范增一眼,范增也是一愣,摇了摇头。
杨枫不动声色地向张星一扬脸,道:“请!”
张星会意,系紧头盔,拉低盔沿,垂着头按刀站在一侧。
两名卫士掀开帐帘,容光焕发的赵雅长裙曳地,漫步走进帐中,杨枫又是一怔,心中暗自惊凛。眼前的赵雅,众人熟悉的那种烟视媚行的撩人神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华贵的韵致和淡雅的风姿。
又交换了一下眼神,杨枫和范增都起身施礼,“参见雅夫人。”
“杨客卿,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赵雅淡淡地道,神情平静,语调平和,完全没有了惯常的放荡挑逗的意味。
范增躬身告退,带着张星退出营帐。
赵雅静静地站在大帐中,默默看着杨枫,深沉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游移。她不坐下,杨枫也只好站着,两个人就这么定定地对视着。杨枫眼神漠然,心中却似乎有种平衡被打破了,涌上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甚至是亲切的感觉。
“杨枫,你是不是要对我动手了?”赵雅缓缓地道。声音依然是平和的,语气甚至愈发轻松。
正在奇怪那份古怪感觉的杨枫心里剧震,手指微动,眼里瞬间掠过微不可察的森寒杀机,这个女人究竟是在敲山震虎,还是在打草惊蛇。轻哼一声,他坦然迎上赵雅的目光,微笑道:“雅夫人,杨枫身负重责,军务繁杂,又岂有余裕思想男女情事。夫人放心,杨枫对夫人美色绝无觊觎之心。”
赵雅不说话,眼里含了一丝嘲笑,腮上现出一个梨涡,固执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杨枫话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了,这样装傻的含糊其辞不是多余而无用地欲盖弥彰吗?同时心一抖,异常恼火地绷紧了,为什么忽然在赵雅面前被完全压制地落了下风,可又说不出哪不对劲。
迅速抛开心里种种杂乱、不清晰的意念,杨枫一扬眉,直视着赵雅慢慢道:“雅夫人,一件事只要有第二个人知道就不再是秘密。如今使团中加上少原君的家将、奴仆不下一千五百人。人多口杂,姑不论杨枫与夫人毫无仇怨可言,便是我真有心对夫人动手,如何守得住秘密,岂非自绝于赵。而且,我很奇怪,雅夫人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第一百零六章  心曲

“很荒谬吗?你只是在等,等一个能完全让你脱开干系的机会,或者说,你正在努力创造这么个机会。”赵雅那对曾经散发着勾魂摄魄魅力、颠倒众生的美目幽幽的、深深地看着杨枫。
杨枫的心里奇怪地并没有感到意外,微侧着头,玩味地审视面前这个仿佛焕发着奇异魔力的美丽精灵。
赵雅微微蹙起两道好看的秀眉,“我终于发现了你的可怕。你是一个很能隐忍的人,在你发动之前,你是那么平和,甚至表现出对一切看似都无所谓的态度。但你在这不经意中,实际上正伏下一个个充满杀机的陷阱,到了你发动致命一击的时候,所有一切都已尽在你的掌握中了。”她的神情很平静,很安祥,说得很轻很慢,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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