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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日月记-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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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是第一个享受了全套玉腕八罚的人哩。”刺花忍不住笑起来。

我呸!他敢怒不敢言,回想起“享受”的一幕,真是不堪回首、有伤自尊啊,但这臭小娘还有用得着的地方,要融化可人儿这座冰山,争取到刺花的内应就好了,先恭维一下:“刺花姐姐,好久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

“呵呵,臭小子还是油腔滑调,不减当年啊。”刺花果然中计,他乘机询问妻儿生活情况及她主仆混入卫队前后。女子本爱家长里短,刺花一直伴在郡主身边,都是最亲密见闻,当下知无不言,将楚月母子的趣事讲得生动活现,只把他听得抓耳挠腮、喜不胜收,浑忘了身上的难受。

刺花又言主仆二人早在黄河渡口就混入卫队,郡主并不打算这么快现身的,哪晓得他勾搭上了甚么“凤姐姐”,郡主一怒之下就……原来如此,他心里话可要感谢凤姐姐呢,否则哪能这么快见到可人儿,复想她一直暗中观察自己,幸亏被激出来,否则一路巡视下去,万一伪齐官员弄出什么温柔陷阱来讨好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可就坏了,不由一身冷汗。

而牛文、马绉二通事也是楚月为他挑选的,难怪他俩不像挞懒的人,又劝他不宜带女子回营,是为他好,可惜自己没看出来。他差不多猜到可人儿的良苦用心了,她是在为他建立自己的班底打基础哩,真情流露道:“刺花,明日娶到郡主这样的贤妻,不知是多少世修来的福分!我一定……”

“呵呵,这些肉麻话,你留着自己跟郡主说吧。”刺花爱主之情立现。

“嘻嘻,那还仰仗刺花姐姐多多帮衬了!”他露出狡猾的微笑。

“郡主,姑爷在车上翻来覆去,唉声叹气,写了一封悔过书叫我给你。”刺花被他利用,当了一回信使。

楚月皱起好看的眉头,停马道边,心中早已打定注意无论臭小子怎么卖乖,也不能这么快就给他好脸色,打开一看,哪里是什么悔过书,乃是一首歪诗,真是肉麻,幸亏刺花不识字:贤妻大人,贱夫奴才,取咎受责,辗侧难安,于车上观妻倩影,美胜仙子,自惭形秽,诗兴大发,特为贤妻赋诗一首,小小献丑,敬请笑纳——

淡淡的大海淡淡的云,淡淡的田野淡淡的山,你也朦朦,我也朦朦。

淡淡的一颦淡淡的笑,淡淡的情丝淡淡的吻,你也痴痴,我也痴痴。

淡淡的相知淡淡的逢,淡淡的离愁淡淡的分,你也思思,我也思思。

淡淡的夕阳淡淡的红,淡淡的白头淡淡的翁,你也浓浓,我也浓浓。

“姑爷,这是郡主给你的回复,真是的,车里车外这么近,还写这个劳什子做甚?”他喜滋滋地接过信,白了刺花一眼,你懂什么?这叫情调,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哼!淡淡的小混蛋,不按音律,不通平仄,既知献丑,污我清目,罚尔跪三个时辰,着刺花监督!

啊?他傻眼了,绞尽脑汁写出的后世风格的情诗,没博到可人儿一笑,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丢人。

傍晚时分至归德府——宋之应天府,守尹早率大小官员城外相迎,二通事过来请示,他正罚跪当中,眼见在下属面前一点面子也没有,恼羞成怒:“我这样子能去见人么?你俩便宜行事。”

牛文、马绉一副谁叫你不听忠言的小样,施施然去了,当下扎营城外。掌灯时分,二通事洋洋得意地回来,带回一大箱东西,用四个兵士抬到他的大帐来。

原来二通事谎称天使因水土不服染恙,而对此地印象颇差,甚么接待也不参加了,吓得归德府尹忙厚备财资为天使压惊治病。

二通事还真是好帮手,既帮他遮丑,又额外敲了一笔,他乐得哈哈大笑,既不能与可人儿亲热,便与财货亲热也是补偿,当着二通事面打开箱,满眼金灿灿的黄白之物,他瞥着二通事目露羡色,意想不到道:“你两个各取一成,其余都分给卫队上下,算是我与郡主给大伙儿的见面礼吧!”

哪个不爱财?牛文、马绉佯作推脱几下,便喜气洋洋地出去宣布这个消息,全营顿时一片欢天喜地。

他乃有心笼络二通事和卫队将士,可人儿的到来令他思路大开,这支铁浮屠未尝不能变成自己的力量,诚然楚月治军有方,可也不能让她把夫君瞧扁了。

他撑着饱受折磨的身体在营中游荡,所到之处,兵士无不笑脸恭迎。他才发觉自己这一招甚妙,既挽回了被楚月所罚的颜面,又收买了人心。

他游荡的目的乃是郡主的大帐,既知爱人就在身边,他如何再能忍受相思之苦?片刻也不行!各兵士自然为他通风报信,很快摸到郡主的大帐——安在一片长满菏叶的池塘边。

里面有烛光,楚月应该尚未入睡,他想先找刺花探探风声,这臭小娘一直没出帐,他又不敢硬闯进去,可人儿余怒未消,可不能再自讨苦吃。

怎么办?他低头看塘,蛙声一片,抬头望天,月色如水,灵机一动,又作起诗来:

“楚天阔,月上柳梢,极目是春秋。

明镜开,日下荷花,满嘴皆春夏。”

却是将可人儿比作天上的月,将自己比作地上的蛙,楚月能领会他这番苦心么?又觉此诗妙手偶得,不由摇头晃脑地重吟一遍,正得意间,迎头一盆冷水,将他全身浇个透湿,刺花出现在帐门口,端着盆儿道:“郡主说了,这癞蛤蟆吵人美梦,再不住口,就将他剥了皮晾上一夜!”

“告诉郡主,癞蛤蟆回去换衣服了。”他晓得又没戏了,垂头丧气地便要离去,随即听到帐中一声轻笑,腻中带软,说不尽的婉转动听,不是可人儿的笑声是谁,不由魂为之销。

一身落汤鸡的模样尽落兵士们眼底,他回到大帐,痛定思痛,决定要重振夫纲,哼,可人儿莫要得意忘形,定要你见识为夫的好手段!

一路下来,他真就躺在马车里,只推身体有恙,甚么人也不见,外事全权交于二通事处理,内事自有楚月打理,他只管品着伪齐官员上供的冰镇莲子汤、酸梅汤,悠哉消夏。虽才五月天气,但今年闰四月,已是盛夏时节。

每日除了听牛文、马绉汇报巡情,就是应付刺花,臭小娘不时故作关心地前来看他,其实是为楚月刺探军情:臭小子他为何偃旗息鼓,还能自得其乐?

进入民风彪悍的山东,时伪齐赋敛甚重,刑法太峻,民不聊生,山东百姓多筑栅寨自守,沿途虽常有义民探扰,但见这支铁浮屠如此威势,倒也相安无事,不几日过了徐州,离海州渐近,大宋的消息也多起来,他最关心的当然是二人——大汉奸与大英雄,二通事探得详细:

秦桧自提出那耸动天下的二策之后,虽遭天下人诟骂,却深得赵构宠信,先将位居其上的左相吕颐浩排挤出朝,再设修政局,独揽朝政,权势一时无两。

岳家军自升神武副军后亦建新功,受命讨伐盘踞湖广的曹成匪部,以仅万余兵力,往返追击数千里,大破七万之众的匪部,然大英雄胞弟岳翻为匪部第一猛将杨再兴所杀,杨再兴被俘后归顺岳家军。

他不由想起襄襄公主和三相公,似乎再见之日遥遥无期,惟有在心头祝福她俩安康幸福。

刺花又来了,端了一白瓷盅上车:“姑爷,我给你送绿豆沙消暑来了,车内酷热,不如外面凉快!”

他一袭轻绸,赤脚懒坐,微笑道:“刺花姐姐,多谢关心,我这两壁通风,又有遮阴,不比外面烈日当头,有何热哉?”

刺花终忍不住:“哼,臭小子既知外头辛苦,怎地不请郡主进来?你们男人都不是好货,口是心非,开始尚故作姿态,现在就不闻不问哩!”

他哈哈大笑:“我这里又非禁地,郡主要来谁敢拦她,再说她也可以坐别的马车么,前后十多俩哩。”

“哼,总有你的好看!”刺花被气得说不出话,悻悻下车,跟主子汇报去了。

这一日,他正在车中酣睡,蓦然精神一振,遍体清凉,沐于一片熟悉的海腥气中,探头一看,日妹么的,海鸥点点,茫茫一片,看到大海了!急忙喊过亲随小校:“唤通事来!”

牛文、马绉忙不迭地上车,果然到海州地界了。只因女真兵不耐热,又保持战备状态不得去甲,大队人马为图清凉,便绕道海边往海州城去。

美不美,故乡水;亲不亲,故乡人。他瞥见海滩上一排披着黄糁叶蓑衣织网补舟的的男女渔民停下手中活计,好奇地往官道张望,知道皆是他最正最亲的老乡了,心情激荡,拉住二通事问个不休,方知这时代的海州下辖县四、镇二,四县为东海、赣榆、朐山、沭阳,二镇为临洪、荻水。

远远望到前方有一个大镇,牛文道那便是临洪镇了,他不想队伍惊扰自己的乡人,又唤小校,令其传令:队伍绕镇而过。

小校有点担心问:“是不是先请示郡主?”

他眼睛一瞪,大发雄威:“就说是龙卫将军的命令!谁敢不从,军法伺候!”

小校吓得一溜烟传令去了,郡主果然没驳夫君这个面子,大队人马绕过临洪镇,天色暗下来,便在一个叫临洪滩的海边高地上扎寨,次日便可进海州城了。

时机已到,他躲在大帐内,令小校不让任何人进入,秘密准备今晚的伏妻行动。

郡主大帐内,刚冲完凉的楚月披一件薄纱,坐在烛光下,由刺花帮她梳理长发,主仆俩说着悄悄话:

“姑爷今个够威风的,甚么‘谁敢不从,军法伺候’?我看他还未尝够玉腕八罚的滋味,还好郡主心软,放了他一回!”

“……唉……刺花,你不知他爱乡情切,再说,他怎地也是一军之主,你说当日我是否做得过火……”

“怎会,郡主还没跟姑爷订婚,就为他生了孩子,还待怎地?再怎样对他也不过火!”

“……可是,他许久都不来缠我,倒叫自家的心里空落落的,我是不是太伤他的面子了……”

“姑爷脸皮厚着呢,我看他不定有什么阴谋诡计?”

“……自家不管他甚么阴谋诡计,反正都是他的人了,咦?外面好像有甚么动静,你去看一下……”

……

“……哦,甚么也没有,唉……自家倒希望是他来痴缠哩,刺花,你还记得上次他作的两首歪诗么?谅你也不记得了……淡淡的一颦淡淡的笑,淡淡的情丝淡淡的吻,你也痴痴,我也痴痴……写得真有意思,自家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清新自然的语句,你不知道,当日我就是被他这匪夷所思的灵性打动的,虽然写得叫人脸红,可是让人一下子想起他做过的那些坏事……”

“……还有甚么——楚天阔,月上柳梢,极目是清秋。明镜开,日落荷尖,满嘴皆炎夏……你就不懂了,他呀,是说我冷得像秋月一样高高在上,不去理他,而他呢,就热得像夏蛙一样呱呱直叫,想着自家呢,最妙的是里面嵌着我和他的名字……唉,他怎会不知道自家也想着他呢,本想冷他几日,叫他以后老实点,谁知他当真了……马上到海州了,他就要忙起来,更没空理自家呢,可怎么办……咦?刺花,你怎么半天不说话……”

“嘻嘻,为夫这不来了……”

“呀?你……臭小子!你……你怎么变成了刺花的模样,她人呢?”

“哈哈哈!她躺在帐外昏睡了,你忘了为夫跟玉僧儿学到的三十六幻了,刚刚的动静就是我啊……”

“咿呀?那自家的话不是被你……唔……你要干甚么?别过来……”

羞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的楚月被他一步步逼到了床边,终于咬着樱唇嫣然一笑:“狗奴才,你可要轻点……”

他欲擒故纵再加上偷天换日的伏妻连环计大获成功!

第六十六章王者归来

太阳爬上了一排排铁兜鍪梢,海光刺眼,海风吹得人脸发红,端的爽意!天使营上下早已一排排重甲牵马列队、整装待发,集合的号角声吹响了三遍,惟独不见俩头领露面,这俩头领一男一女,男为正牌却是虚的——大金南巡天使龙卫将军郡马爷——明日,女在幕后却是实的——楚月郡主。

太阳爬上了一棵孤零零的面枣树梢,二通事终忍不住,先派小校进将军大帐探个究竟,里面却没人,连床被都是完好的,龙卫将军压根就没在这里睡。二通事交流了一下暧昧的眼神,一齐望向另一端的郡主大帐,却不敢去那里探个究竟,因为刺花正笑眯眯地站在帐外作禁声状。

太阳爬上了一朵白云梢,林立如钟、静若白沙的铁浮屠兵士身上盔甲都被晒得发烫了,方见他们的龙卫将军从郡主大帐中姗姗露出头来,自郡主现身后,这小俩口一直分居在不同的帐篷内,此刻他突然出现在郡主大帐中,不仅众兵士有点不适应,他也有点不适应。

他伸懒腰的动作僵住了,很不好意思地看到一双双等待好久的眼光,还有临洪滩上只剩的两个遥遥相对的大帐,那张一向很厚的老脸皮竟有些红了。

平日起得甚早的郡主一直没有露面,铁浮屠兵士们再次露出古怪的笑容,更多了一分解脱的轻松,龙卫将军总算将可爱又可畏的郡主娘娘收服了,否则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甚至有一些兵士已经开始看轻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汉人小子,谁愿意跟随一个惧内的头领啊,好在他即时扭转了局面。

他一身便装,毫无动身上路的意思,忽然下了个奇怪的命令:全营重新驻扎,就地起墩立栅造寨。

起墩立栅造寨自不同于普通的安营扎寨,至少表示要在此地逗留一段时间了,这一下,连二通事也不大明白了,辛辛苦苦行军半个月,目的地就在眼前,却停在这鸟不生蛋的荒滩上做甚?

女真兵士们纪律严明,令行禁止,虽然满脑子疑问,却立即开始执行他的命令,临洪滩上人繁脊亮、热火朝天,成了一个忙碌的大工地。他将牛文、马绉招到将军大帐,又作了奇怪的指示:海州官员来见,只推他有恙在身,概不接见,而军队给养、造寨所须只问地方支取。至于他与郡主不在大营的日子,主事由他二人暂代。

牛文憋不住问:“不知郡马爷与郡主要去哪里?”

他神秘一笑:“微服私访!”

“小花鸡,跳磨台,哪天熬到小媳妇来,吃碗及时饭,穿双可脚鞋……”一个脸红红的大嫂子蹲在自家门口,手里摇着个拨浪鼓,正教一个穿开裆裤的三、四岁男童唱童谣。

而小男童只顾盯着在斜对门“摇小仓龙”乞讨的“穷好佬”,那木制小仓龙身披红布,脖子系五个小铜铃,叮当作响,乞讨汉边摇边唱:“小仓龙,摇摇头,先盖瓦房后盖楼……”

一棵大槐树下,两个梳着齐眉刘海的大女童正在玩抓弹子的游戏,口中和着:“马和,抓着,马和抓,输给小秃丫……”

树荫的另一边,一个老汉坐着小板凳纳凉,一面“呱哒、呱哒”轻摇一把圆蒲扇,一面看着日头下几个大男童“牛郎打梭”:一男童挥起手中小梭板,往梭尖一点,梭儿蹦起,空中再补一板,嗖地飞出老远……老汉忽然扯起喉咙训道:“小臼子,带点眼,没看到那边有个老嫚子么?”

“小二,再来一盘大豌豆粉!”他与楚月坐在一家客栈的大堂内,四面八方扑来淳厚质朴的乡情乡音,直把他的眼也看不过来,耳也听不过来了,整个人、整颗心都浸没其中,如痴如醉。

“客官,听你口音,好像也是俺么这儿人?”小二眼皮带水,见惯南北客人,操着不太纯正的官话殷勤问。

“唔……”他一身书生装束,头上巾帻新鲜,脚下鞋袜乾净,笑而不答,冲对面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楚月顽皮眨眨眼。可人儿一身书僮打扮,虽被他故意化得黑了些,仍是一个俊俏小子。

他俩昨夜整宿缠绵,互诉衷肠,这一趟南巡返乡,果是楚月主意:当春猎大会的好消息一传回来,她就放宽心了,也开始为一家三口和全族的将来筹划,父王挞懒的大计她早已获悉,而他也被拉进来却非她所愿,她并不看好父王的大计,甚至也不看好他的不杀大业,尤其在生了孩子之后,她更多考虑的是大计破灭、大业失败的退路。

父王大计破灭的后果是灭族之祸,在大金之境将无立足之地,而他大业失败的后果则是在大宋之境也将无容身之处,故一家全族的退路只能在宋金之外,而其他国如夏、高丽、大理等皆与宋金有关系,所以相比之下,海域荒岛不能不说是个退隐避世的好所在。在所有的家族成员都被挞懒的野心旋涡吸入的时候,清醒的楚月已经想到该为家与族留一条最后的生路。

楚月认为他归来的第一要务是开始创建一处超然于各方势力之外的海上根基,这根基要坚不可摧、自给自足、无迹可寻,它的存在亦极其保密,甚至连她父王挞懒都不能知晓,如此才能可进可退,而创建这根基的根本力量,就是他的荒岛旧部。

楚月的想法和他在很多方面不谋而合,这是一种性命交融、情至心髓的心有灵犀,这是上天对他的神奇眷顾!他为自己有这样的老婆而深感自豪,看她为他制造了多么好的机会:以筹备订婚纳币之礼的名义,他可以毫无掩饰地敛财、置器、买马,而这些都是创建根基的必要物质条件!

几乎是灵机一动,他临时决定先不见海州官员,而先去见旧部,顺便考察创建根基、展开大业的其他条件,这些条件,是他以大金南巡天使的身份无法看到的!

于是两人乔装改扮,出了大营,在一小村镇雇辆牛车,一路沿滩过堰,经新桥,到了海州城北砂巷下车,步行通过北门——临洪门,进入这座他向往已久的故乡之城——依山靠海、兼得山之秀与海之沧的海州城。

海州——博大中国之东,浩瀚东海之滨,古之东夷,秦之东门,吴楚齐鲁之交,南北东西之通,堪称中国之脐眼,各般文化在此沉淀与发散,造就了独一无二的海州山水海州人。

他满腔兴奋地踏上千年之隔的故乡土,但见南面山峦起伏,高峰突兀,应是后世的南大山——锦屏山了,而腥凉的海风自东南而来,那边应是大海了?找人一问,果然。

原来海州城有四门,东为镇海门、西为通淮门、南为朐阳门,北为临洪门,其中东南二门临海,城外朐山口沟通外海内河,北门连刘齐山东,西门往大宋两淮。

当初率旧部流落荒岛时,正值他被宋金通缉的风头,所以与海州城缘悭一面。今日心愿得偿,心境又非昔日可比,他如同一个第一次带媳妇回乡的后生,领着可人儿走街窜巷、指东道西,尝这吃那,徜徉在点滴尽致的故乡风情长卷中,开心得跟什么似的。

楚月第一次见他尽露顽童之态,只是抿嘴浅笑,如影相随,叫走边走,叫吃便吃,毫不觉得委屈了郡主的身份,一副嫁猪随猪的娇憨模样。落在外人眼里,只以为这对书生主仆是来游玩的外地人,被海州的风光民情所打动。

但见大街小巷百业繁兴,百姓往来碌碌,渔民、农民、山民、盐民混杂,民风和厚,其乐融融,少见其他地方百姓战乱之苦、赋敛之怨,两淮地域的和平不过一年,这片土地便重焕生机,实令人惊叹!血脉相袭的他自对这些先辈的父老乡亲们有着骨子里的了解:

他们身上秉承了中华民族黄土之根的精髓品质——温良与顽强,只要不被逼入绝境,便可任劳任怨地生存发展;但也不要因此以为他们可欺,因为他们身上还兼具山之虎、海之龙的暴烈与血性,江淮大地上,谁不知那代代叠出的海州少年,以悍义著称。

他以颇为动情的语调夸奖了一通老乡,听出弦外之音的楚月忍俊不禁道:“先生,夸自己就直说,是否还告戒我,不要把你欺负太甚?”

他能看出可人儿黑脸下的妩媚,心尖一颤,忍不住伸过去握住她的玉手:“好僮儿,你怎么欺负我都行,就是不能在外人面前扫我颜面,否则……”

他的暗示未免有点露骨,楚月大羞,黑黑的俏脸都仿佛透出了红晕,在桌子下狠狠踩他一脚,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哼道:“狗奴才,你再像昨晚那样欺负自家,可有你好看……”

他甜蜜地皱起眉头:“好僮儿,今晚我会以礼相待的。小二,开一间上房!”

太阳落山了,在海风与山风混合的夜风中,隐隐传来不知是海浪还是林涛的沙沙声,忙碌了一天的海州城也躲入沉谧当中。

夜深了,人不静,这家客栈的一间上房里,书生主仆俩还在窃窃私语:

“……臭小子……你不是说好以礼相待的么?”

“是啊……以周公之礼相待么……”

“哎……狗奴才……嗯……”

次日会帐,又跟小二打听清楚,书生主仆离了客栈,出朐阳南门,直往孔望山下的朐山口而去。

孔望山以孔子登山望海而名,其与南侧的青龙山合称朐山,与郁洲大岛隔海相望,山下波翻浪卷,惊涛裂岸,却有一处可供停泊航海的天然海口——朐山口。

他与楚月正是要去荒岛见旧部,见时间充裕,便带可人儿见识一下这故乡的名山。拾阶上山,他惊讶地见到后世的龙洞庵竟在龙洞旁的原处,外观亦无大别,只匾额名之“龙兴寺”,人来人往,香火鼎盛,进去一看,原来是个龙王庙,便是龙洞庵的前身了。

他凭着后世印象牵楚月的手往那人迹罕至处攀行,石雕巨象、摩崖石刻、石蟾蜍等后世孔望山的名胜古迹一一在原地等着他,抚摩着石雕巨象的身子,他曾发狠要永远封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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