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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日月记-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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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移刺古两行英雄泪冲出眼眶,伸手下来,俩兄弟的手隔了很久再度握到一起,才发觉时间根本没有冲淡兄弟间的生死情谊。

斡带呆立半晌,转身将令旗交于森然上前的父亲挞懒手中,挞懒面容铁青,厉声大喝:“犯某军令者,斩!阻我军令者,更斩!”

他心中长叹,岳父对他的猜忌自他成为教尊就有了,这种感觉,他从没有告诉楚月:因为那面玉牌的来历他无法说清楚,挞懒有理由相信和氏璧仍在他的手中,却一直隐忍不发,皆因他的重要性无可替代,或许正因为岳父相信他有异心,才以为他一定会说服移刺古支持“莫须有”大计,怎知看错了他,也看错了移刺古!

合扎侍卫重新逼近,他无惧地举起竹棍,海州大军悄然而动,铁浮屠则反敌为友,巧妙地打起掩护,眼看挞懒军团内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且慢!”移刺古翻身下马,按住他的竹棍,单膝跪向挞懒,“大将军,万不要因移刺古损害了你们翁婿之情!请杀我一人!”

“大哥!有我明日在,谁也动不了你一根毫毛!”他坚决地抱起移刺古,向挞懒遥声道,“岳父,容明日以后再向你请罪!”

他说着发出一声清啸,金光闪闪的竹棍指向一个方向,海州大军的日月阴阳阵随即展开,锋头直指挞懒军团包围圈最薄弱处——临河的誓师台,在此练过兵的他自然晓得那看似宽广的河面有一处吃水极浅,可纵马而过。

“兄弟!”移刺古亦狠狠地抱住他,这种男人间的情感除了拥抱,简直没有其他的表达。

就在他以为移刺古改变了请死的念头时,只听“啷苍”一声,移刺古借跟他拥抱之际抽出他的腰刀,一反手砍在自己的脖子上,“噗!”一抹艳红的鲜血洒向空中。

“大人……”在周遭的一片惊呼声中,他的鼻子嗅着那热乎乎的血腥气,扑通跪倒在地,扶住移刺古摇而未倒的身体,嘶号一声,“大哥……”

移刺古最后看他一眼,含笑而逝,这一幕令挞懒军团上下俱看得呆了,正是此时,只听一声炮响,河的前左右三面出现无数大金铁骑,居中旗号,霍然是大金的另一主力——兀术军团,天上的海青儿和神鹰没有报警,或许以为是自己人吧。

同样的绣金大纛下,红袍金甲的兀术一马当前,马鞭直指陷于包围圈中的挞懒:“挞懒,都元帅到此,还不跪下相迎!”

经过刚才变乱,昔日下级兀术的猖狂之态并未令誓师台上的挞懒失去冷静,反而哈哈一笑:“老夫乃开国元臣也,焉拜你得志竖子?”

兀术也哈哈一笑:“挞懒老儿,你果有异心。蔡松年,宣郎主旨意!”

一个三十出头儒雅文士步出行列,展开黄绸圣旨,先汉语后女真语宣读:查左副元帅、鲁国王挞懒素怀诡志,交通他国,贿还河南、陕西地,与逆贼蒲鲁虎勾结谋篡,朕宽待之,反异心愈起,乱我金南,今下诏诛之,凡沉昧不改者灭其族,盲随醒悟者不究罪……

挞懒军团上下刚经移刺古之死,又见奉旨而来的兀术军团和各路大军不仅在兵力上占优,更占据了有利地形,早已军心不稳,圣旨一宣完,铁浮屠军首先响应:“移刺古大人忠义殉国,我等可不做叛臣贼子!”

几个铁浮屠将士从他怀中抢下移刺古的尸身,全军投向兀术方面,在铁浮屠的号召下,刚刚信誓旦旦的挞懒军团各部争先上演起阵前倒戈的闹剧,先是单个兵士、而后是成队人马向兀术投诚过去,誓师台上上的挞懒终于失去镇定,嘶声大骂道:“叛我者,杀!给我杀……”

现在听挞懒话的,只有其嫡系的侍卫营和两个亲生儿子,乌达补一声怒吼,率一队侍卫扑向哗变的兵士,所过之处,血流尸倒,哗变的速度稍有阻滞。

冷眼旁观的兀术眉头一皱,挥一挥手,一队铁甲骑兵掩上去,在纷乱投诚的兵群中与乌达补的那队人马冲撞起来,几声惨号过后,一个人头高高举起:“挞懒逆子乌达补已伏诛!”

“我的儿!”挞懒张口喷出一团鲜血,仰天倒下,部下分崩离析的速度,已无法阻止。

“二弟!”压住阵脚的斡带一声哭喊,也失去了冷静,率一队侍卫冲出去,忽然一部人马挡在前方,斡带双目血红地盯着为首的他,挺枪就刺。

“大哥!”他一棍架住,抹去面上的泪水,二舅子乌达补虽然为人粗莽,跟他的感情却是最好,事态的发展实在太快,他根本无法相救,两个情同兄弟的人先后死在面前,他的内心充满了自责,却还记得提醒斡带,“你要是再去拼命,岳父怎么办,快去保护他,其余的事交给我!”

一语惊醒梦中人,斡带转头看看倒在誓师台上的父亲,掉骑就走,他又一声清啸,日月大阵的守御之阵展开在誓师台前,任那挞懒军团各部自去自留。

兀术率领已占绝对优势的大军逼过来,眯眼端详半晌,点点头又摇摇头:“好阵、好阵!可惜、可惜!明日,不必困兽犹斗罢!”

他返身看了看留下来的兵士,尚有万余,加上海州大军,不过近两万兵力,无力再成什么大计、统什么天下,这个结局,不正是他预料之中的么?心中竟泛起异样的轻松,逃命,可是老子的专长了,一抬手指向兀术:“金兀术,看好了!”

如山洪过谷,挞懒军团残部在他的指挥下漫过身后的大河,到了空无一人的对岸,兀术大笑道:“明日,这河你过得,我便过不得么?”

他也大笑:“金兀术,你再看!”

他一挥手,三团焰火自日月大阵中射出,正中河对面的誓师台,三声巨响,那三丈高、十步宽的夯土高台被夷为平地!

“噢——”秘密武器“火龙出水”的第一次亮相,令挞懒残部士气大振,兀术所部则惊得一楞一楞的,这是甚么兵器?他传声过去:“谁敢过河?下场如斯!”

“干得好!贤婿,老夫得了天下,便分你一半!”被斡带救醒的挞懒忘记前嫌,翻身上马,重振雄威,“整队,撤往燕京!”

燕京城下,城门紧闭,一声炮响,独眼韩常与大学士韩昉出现在城头:“挞懒,尔党羽翼王鹘懒已被正法,还不受死?”

“撤往祁州!”挞懒面色惨白,再度下令。

到了祁州城下,已是天黑,又一声炮响,无数火把中,谷神与一车婆同时出现在城头:“挞懒,还不受死?”

一车婆靠在谷神身上,咯咯娇笑:“斡带我儿,我俩不是说好,杀了你父,便明媒正娶为娘!”

“你……血口喷人!”斡带看到父亲绝望与狐疑的模样,心神大乱,拍马冲到城下,“贱人,下来,我要杀了你!”

不期城头射下一支冷箭,正中斡带胸口,其闷哼一声,倒于马下,一条黑影从城角蹿出,抱住倒地的斡带,跑到挞懒马前,却是高益恭,大哭道:“主公,夫人与谷神勾搭,毁了我们祁州基业,大公子是冤枉的。”

“爹爹,恕孩儿不孝,先走一步了……”斡带吐出最后一口气,撒手去了。

“我的儿!”挞懒一日丧尽两子,多年心血尽毁,又是一大口鲜血,栽于马下。残留的所有将士都把目光投向他,他已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他强忍悲痛,站了出来:“过黄河,撤往海州!”

于是连夜赶路,于清晨赶到黄河口,正搜寻船只,又是一声炮响,久违的哈迷蚩出现了,身后是大金最善战的兀术军团:“明日,本军师在此守侯多时矣。”

他赶紧下令列阵扎营,不敢表露一丝的气馁,帝系此番反击,可谓将每一步都算到,“海青双翅”的联手,端的可怕。

他清点一下兵员,只余不到万人,而对手的增援部队正陆续奔来,一侧是浩荡的黄河,他如何带领挞懒最后的心血逃出生天?挞懒悠悠醒转,招他过去,要他安排与哈迷蚩单独见面,这个安排并不难,几个侍卫抬着挞懒与几个侍卫环护的哈迷蚩在两军阵前相见了,两边的侍卫同时后退,他也在那一刻晋入了混沌大法,挞懒与哈迷蚩的声音传入耳中:

“老夫虽然事败,尚有撒手锏未出,今日放某一马,他日当厚报!”

“撒手锏,可是王氏与秦桧么?你看这是甚么?”

他远远望去,却看不清哈迷蚩掏出什么东西,只听挞懒又是一口鲜血,狂吼一声:“安敢负我若此!”

他赶紧抢上前去,抱住岳父,其目光呆滞,嘴角流出口水来,一代枭雄沦落至此,罪魁祸首的哈迷蚩早退下了,他悲啸一声,双臂一挣,铠甲尽去,露出里面的白衣素巾,飘然而起,扑向哈迷蚩。

“大神现身了!大神现身了……”国教教尊之威犹在,兀术军团的兵士们纷纷伏身跪拜,不期阵中亦有相同装束者飘然而出,达凯的声音传过来:“明日,你答应过教尊小姨的,你敢杀我么?”

很快,兀术与谷神相继赶到,若非忌惮他的“火龙出水”,早就发动总攻,围困几日,眼看他们粮草将绝,开出条件来:交出挞懒和教尊玉牌,就放他们南归。

教尊之位不可惜,怎能交出岳父?他当然不答应,是夜,高益恭来见,默默掏出一本册子,他一看,上书《药王遗世植脸秘术》,心神一震,已知高益恭来意……

次日,他答应兀术的条件,得到渡船,率部南归,途中得到消息,冒充挞懒的高益恭被谷神发现,于祁州活活烹死!

又失去一位忠肝义胆的好兄弟,他擦干眼泪,踏上故乡海州的土地,从踏上海州土地的那一刻起,他知道自己打破了坠入这时代后的最大枷锁——与大金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七十九章爱国者(ThePatriot)

“夫妻交拜!”喜娘一声高唱,将他如光飞逝的思绪从那一场横跨三年的惊天事变中拉回现实,岳父那张粉嫩而褶皱的脸扑入眼帘——《药王遗世植脸秘术》不仅可以换脸,还可以剥下活人的面皮后在残余的肌肤上重长面皮,高益恭正是以此术冒充挞懒救了大伙,而挞懒亦可以恢复真容,虽然培养新皮的过程痛苦无比,但挞懒近九个月的昏迷刚好免除了这一痛苦,倒应了无知者无畏这句话。

新娘子与新郎官交拜完毕,正要被送入洞房之际,远处蓦然传来一声孩童的尖叫,那尖叫甚是怪异,先如涓涓细流,再如溪水奔腾,最后如山洪海啸,哗啦啦冲到近前……观礼的亲族宾朋皆闻之色变,在场的圣军将领旋即发出戒备及查探口令,内外又是一阵骚动。

按婚俗本应什么事也不用管的一对新人在洞房门口停下来,新郎官不安的目光在人群中四处搜寻,那个性喜凑热闹的小家伙怎么没在这个场合出现?几乎同时,新娘子一把掀开红盖头,粉红的胭脂遮不住脸色的惨白,楚月抓住他的手情急娇呼:“是笑儿、是笑儿的声音!”

真是儿子的叫声,他猛地跳了起来,混沌大法应之而发,也不理其余人,拉着楚月便冲出新房,刚拜完堂的小俩口像两朵红云掠地而起,风驰电掣,呈一条直线扑向发声处。

大海边,独自一个的完颜笑呆呆望向远空,一语不发,似乎受了极大惊吓。他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扫视全身,没发现外伤,又将右手抵住儿子后背,输入混沌之气,查看有无内伤,心中不迭恼火自己这劳什子的保命绝学竟连儿子都无法传授。

深得他好动遗传的完颜笑自小就对使拳耍棒感兴趣,但他自创的混沌大法却堪称空前绝后,只因那源于“不杀”的“放下”心诀乃不可言传的人生感悟,而如同太上老君炼丹炉烧烤的练功经历更可遇而不可求,为儿子找个武学高手拜师学艺未尝不可,他又舍不得儿子离开自己身边,于是完颜笑只在军中学到不须扎内功根基的行者棍和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一旦遇上强敌可就危险了……

混沌之气在儿子体内游走半天,也无任何不妥,他绷紧的表情松弛下来,在一旁紧张看着他爷俩的楚月才放下心来,腿一软,坐倒在沙滩上。

这一对本该在新房中的新人就围在儿子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唧喳半天,才发觉儿子压根没理他俩,依旧呆呆发愣,看来真受了什么惊吓,他朝楚月使个眼色,忽然叉开话题:“笑儿,爹讲个你小时侯的故事,你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特别闹人,有一次你晚上怎么也不睡觉,你娘只好使出杀手锏,一边喂奶一边哄你,谁知哄了半天,你吃饱喝足了,反倒咯咯笑起来,更精神了,气得你娘把你往床上一扔:‘臭小子,跟你爹一个德行,只会骗自家奶吃!’……”

“呵呵呵……”他的笑话没唤起儿子的注意力,倒惹得小娇妻笑颤花枝,一葱指戳在他的脑门上,“老小子,瞎编什么,怕不教坏儿子,那时可是乳姑喂奶!”

他赶紧挤眉弄眼,冰雪聪明的楚月立刻反应过来,接口道:“儿啊,娘也讲个你小时侯的故事,那时你刚学会走路,光着屁股到处乱跑,你爹在后面赶着你,半天没回来,娘不放心,就喊道:‘老小子,笑儿在干什么?’你爹回道:‘笑儿在爬呢。’娘心想:坏了,笑儿怎么又长回去了?……”

“哈哈哈,才没有,我是爬树呢!”完颜笑终于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夫妻俩齐齐同时松口气,他才又小心翼翼地询问儿子为什么尖叫。

刚刚还在笑的儿子变成气呼呼的可爱模样:“水牛他们笑话孩儿,说爹爹和俺娘都生下我这么大了,还要做新郎子和新娘子,丑也丑死了……”

他老脸一红,满怀歉意地看向楚月,她还了他一个娇羞的白眼,即便是成熟的新娘妆也掩饰不住俏佳无双的可人儿本色,他心猿意马地偷偷捉住她的小手,绵软柔腻,后世哪个混蛋说摸着老婆的手,就像左手摸右手,那是没找到真爱。

“孩儿就一个人到海边摸蟹,谁知碰到一个癫和尚,要跟我玩捉迷藏,孩儿想,这空荡荡的海滩,怎么捉迷藏,谁知那癫和尚说着就不见了,我明明听到他的声音在身后,一转身就是看不到他……”

他与楚月相顾骇然,皆知儿子碰到能人异士了,楚月更满脸后怕,显然想到这癫和尚若要加害儿子,当绝无幸免,完颜笑却浑然不觉,忿忿继续:“孩儿想起爹娘说过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大侠,大概遇上了,本来很高兴,可是那癫和尚太过分,以大欺小,一面躲藏一面在孩儿身上拍拍打打,我不由急得大叫,那癫和尚却在背后幸灾乐祸:‘声音太小,大些,再大些!’孩儿生气了,就不叫了,谁知那那癫和尚竟将我一下子抛向空中,很高很高,孩儿吓坏了,又大叫起来,然后就摔到在地上,竟然无事,那癫和尚也不见了,只有声音还听见,说甚么‘告诉你老子,不用操心这小子,危险时能吼狮子,不再怕天王老子’,还说什么‘万万不要忘了救大英雄’,孩儿刚刚正想着这是甚么意思呢……”

他面色数变,嘴角慢慢绽出微笑,已然想到那癫和尚是谁了,见楚月眼露疑惑,略微转念,想出一个圆满的解释,附耳悄悄道:“这是为夫的另一方外之交,给咱俩送了一个最好的新婚贺礼——教了笑儿‘佛门狮子吼’,臭小子有防身绝技了!”

楚月有些不信地瞅瞅儿子,又瞅瞅远处的白虎山,此处距离新房——“齐天大圣府”足有数里远,武学高手的传音不过勉强波及,儿子的尖叫却能如潮而至,也只有那江湖流传的“佛门狮子吼”有此威力了,不由又惊又喜。

“笑儿,记住,以后不到危险时不要乱叫!”他郑重嘱咐一番,然后变成了嬉皮笑脸,不顾娇妻与儿子的反抗,将两人一手抱一个,“咱一家仨口回新房喽!”

就在此时,午后蔚蓝的海州上空爆开三团红烟,随即传来三声炸响,他与楚月俱身子一震,那是圣军独有的信号烟火:有敌来犯!

“好啊,要打仗喽!要打仗喽……”与父母的反应截然相反,完颜笑欢喜地拍起手来。

他与楚月一齐苦笑,对儿子从小的教育就刻意避免一切跟战争有关的东西,现在看来努力是白费了,身处乱世的大环境中,有多少人能像他一样完成从“杀”向“不杀”的人性超越?他自己小时侯也一样喜欢打仗的,那时最向往的不就是穿上一身黄军装么?可是孩童们又怎么知道战争中永远不知道下一步将发生什么的心悸和随时降临的死亡恐怖,即便完颜笑明知两个喜欢的舅舅都因为战争而永别,也并不因此讨厌打仗。

尾随追来的忽里赤、艾里孙等部下此时方到,这帮老兵们都看到了烟火信号,也是满脸兴奋的样子,日妹么的,怎么好像除了自己这个主帅,所有的人都喜欢打仗,这样的心态怎么能带领儿郎踏上承载梦想与使命的战场?老子也要喜欢,不,是要享受这战争——这一场浓墨青史的宋金决战。

他停下脚步,放下妻儿,用目光满怀歉意地向楚月传递心语:看来我俩的洞房花烛要在军中度过了。楚月还了他一个支持鼓励的浅笑,完颜笑早已扑向了忽里赤和艾里孙两位叔叔。

他当即下令,就地升帐议事,这片海滩遂变成圣军的最高指挥部。探报接踵而来,敌情已初步探明,乃金军四路侵宋部队的聂黎部前锋。海州连山阻海,北上可图山东,南下可窥两淮,一向为兵家必争之地,宋金此番决战,东部战场上必然展开对海州一线的争夺,只是没想到金军来势甚快。圣军以海州为中心,或明或暗的侦察线甚广,故警报虽发,但来敌尚在百里开外,他有充裕的时间调兵遣将。

须臾,“六人会”的最后两位喘吁吁地赶来了,却见仍着婚服的主帅一面与妻儿在海滩上堆沙玩,一面不时询问探报,已正式拜为军师的牛文、马绉二人相视而叹:“运筹帷幄沙砾间,真有古名将之风也!”

“两位先生,小子可不是甚么名将!”他闻言忍俊不禁,直起身相迎,招手一亲卫带完颜笑去玩,然后指着沙堆,“忽里赤,艾里孙,你们也过来,看看这是甚么?”

几人一起围上前来,对着高低起伏,毫无规则的沙堆端详半天,忽里赤、艾里孙两人大眼瞪小眼:“哥哥摆的是甚么阵?”

他与楚月微笑摇头,二军师愈发看得仔细,诧然醒悟,异口同声道:“莫不是海州的地形图?”

“两位先生好眼力,果然是海州沙盘!”他哈哈大笑,不觉为这个得意之作带出后世的名字:“大灰几番带我上天,海州山形地势,俱在小子目中矣。”

“沙盘?好个名字!”马绉击节叫绝,“本朝沈括首创以面糊、木屑、熔蜡制地形图,将军聚沙成盘作地形图,便利灵动,比沈存中有过之而无不及。将军莫非欲以沙盘指画形势,演阵应敌?”

“哈哈哈,知我者先生也!”就在与马绉的相互吹捧中,他不晓得自己成了古今军事史上的重要道具——沙盘的命名人。

当下就在一块大岩石上召开了决定军事行动的“六人会”,马绉和艾里孙先分析了敌人的兵力、编制等情况,他沉吟良久,问:“如果守海州要多少兵力?”

“至少五千!”

要动用圣军的一半兵力,岂不大大牵制他的手脚,又问:“最近的宋军增援要多久?”

“按宋军的行军速度,最快也要半个月!”

半个月?他的心早飞到中原战场上了,再问:“宋金进退大势如何?”

“宋军仓促,金军势盛……”

宋军受朝廷遥控指挥,行动迟缓,形势恶劣早在他意料之中。金军有备而来,势如破竹亦是情理之中,中部战场上,兀术亲率主力攻下汴京开封,李成犯克西京洛阳,不设防的河南诸州望风迎降;西部战场上,撒离喝自河中直趋永兴军,陕西州县皆降。他赶紧问:“那岳家军呢?”

“朝廷虽命岳飞军救援困守顺昌的刘锜部,却又令他兵不可轻动!”

不消说,这是那居危思安的赵构小儿和出卖挞懒的秦桧夫妇想到一块的主意,大英雄,我先为你挡挡金兀术的锋头吧,他语惊众人:“那就不守海州了!”

“那怎么行?”除了楚月,其余人都大吃一惊,忽里赤和艾里孙早已把海州当家了,一起反对,他俩自然知道金军对付占领地的手段。

他不疾不徐:“不要叫,我只是要把海州让金军来守一守!”

“他们守?”

他缓缓道来:“不错,给他们一座空城守,还不能让他们胡作非为,毁坏民居!”

“哥哥的意思是让百姓先撤出城……但金军无所抢掠,又怎么不毁城泄愤?”忽里赤与艾里孙你一言我一语,两人虽然因为分工而很少在一起,但配合不减默契。

他胸有成竹:“我让他们不敢破坏!”

“将军快讲!”连二军师也觉得不可能,敌人凭什么听你的话,你大圣爷已非以前的教尊大神。

他忽然叉开议题:“各位,我明日自领兵起,好像几乎未打过一场胜仗?”

是么?大家回想起来,还真是的!从他任金军十人长开始,好像就没打过胜仗,要么死里求生、要么败中求存、要么功败垂成,堪称常败将军,众人不约而同想到他的“不杀”宗旨,隐隐觉得这便是最大原因。

他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他要证明他的坚持是对的,因为,他已摆脱了处在宋金夹缝中的复杂背景,更因为,他变成了传说中的齐天大圣,历史的枷锁囚不住他三头六臂的身子,他可以随心转念大展拳脚:“各位,我今个就要打一场胜仗,一场不杀制敌的胜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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