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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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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孙休爽朗大笑起来,“野心很大,野心很大。他是君临益凉两州地方数千里的皇帝,野心,哈哈哈,野心,哈哈哈……”

岑昬慌忙跪下,祈求孙休处死自己。

“无妨,朕说过了,今天恕你无罪。”孙休又道:“罢了,你身为宦官,心性谨慎,也说不出什么道理来,问你也是太过难为你了。也罢,朕便代你说吧。”

顿了顿,孙休道:“你对汉国皇帝甚为不满是因为我那侄儿有恶名在身可是么?没错,朕知道,我那侄儿当初取凉州,所用计策未免太过毒辣,虽然我大吴伐交广南夷多用毒计,但大抵均为诛灭,就是废相诸葛恪伐山越所用之策也不过是断粮断水,让敌穷苦难忍,只能自动出山受降。可我那侄儿呢?哈,挑动两族矛盾,并借机起事,一呼百应,借助蛮族斩杀汉部数以万计。单论此点来说,简直是令士大夫所轻贱鄙夷也不为过。但你觉得天地之间,有几人敢身带五百兵丁便独闯凉州?有谁敢只借助此声势便从一个区区有名无实侯爷变成凉州牧,安定王,乃至如今君临两州?哼,朕知道,在此之上,朕远远不及我那侄儿,他得汉庭天下得的那般艰难,而当年朕有幸得以君临大吴纯粹是那死贼愚鲁。”

孙休骄傲的抬起头,眯着眼,眼前恍然又一次出现那个被他斩首示众的男子,看着那被悬挂在建业城门之顶任凭风吹日晒蝇叮鸟啄直到彻底腐烂殆尽只剩白骨的骷髅。

这是孙休的肺腑之言,体现了孙休的意志和对汉国未来深深的戒心,岑昬隐约感到孙休似乎还是有些什么话想说来着。

果然接下来孙休又道:“不过他得的艰难,但相应的基础也牢靠,很多东西也比朕要方便。就像废辍宫人……”

岑昬立马跪下,再度祈求死罪。

孙休哈哈大笑:“朕根本无意将尔等赶出宫廷。朕对三代之前甚是向往,但国家的典章毕竟不可动摇,朕也不是一人便能裁决的。朕可不想莫名其妙让东吴的群臣们非议。”

孙休不想惹麻烦,就像他不希望东吴国内出现任何有损甚至动摇他统治基础的不和谐气氛,为此,孙休不惜采取息事宁人的姿态继续保持原有的秩序稳定,这也是孙休远远不及刘武的地方。

可是,这种事情谁说得好呢?

过度的革新带来的便是原有体质的不适应。

就像汉庭,驱逐宫人也导致了汉庭宫人的流散,一些原先汉宫中的逸事也就此慢慢流散到宫外。幸好这些宫人们所知道的大抵都是些过期资料,这或许是唯一幸运的地方吧?不过在名声上,还是让汉庭相当的烦恼,也让那些处在地下的黑暗之人们不得不采用更恶毒的手腕才能将这些小的麻烦根治。

孙休嘿笑着,又道:“朕欣赏那人,但可惜,朕是皇帝,大吴的皇帝。”

岑昬沉默着,他知道为什么。

一山岂可容二虎,苍天可能容二日?

何况天下是三日并行。吴、汉、魏三国的主君,就算彼此惺惺相惜,就算是有血缘联系,他们一定也必须代表各自集团的利益。

三虎互斗,最后活下来的,只能是一个,舔着自己的满身伤口笑傲苍穹。

“岑昬,想看看益州牧写些什么吗?”孙休笑嘻嘻问。

岑昬连忙跪倒,直呼死罪。太监是没有资格看大臣上书的,孙休这般说,兴许只是一时得意忘形。不过人即是如此,你越是畏畏缩缩,越是惹得他人步步进逼。

“朕知道你识字,朕让你看你就看好了。”

岑昬只得怯怯的将帛书取来,硬着头皮阅读。

“如何?”

孙休洋洋得意的望着岑昬。

“你说说,益州牧所奏之策,能否让我国坐收渔人之利呢?”孙休道。

“陛下,奴臣识字不多,看不太懂。”岑昬陪笑脸。见孙休不喜,岑昬连忙补充道:“益州牧所奏应该是发自肺腑,为我大吴着意。”

“那朕就准其所奏。”

言罢,孙休坐回座位,朗声道:“岑昬,朕要拟诏。”

岑昬连忙凑过来磨墨添水,并将一卷空空的软帛放置到书案上,弓身远远的回避。

孙休开始奋笔疾书。

……

当天深夜,建业使者乘坐赤马舸匆忙前往荆州和扬州合肥前线。两天后,坐镇合肥的东吴大将军丁奉勒令全军整备战具,解烦等部精锐归并入丁奉帐下听用,但在得到孙休命令之前不得擅自妄动,违令者斩;十九天后,东吴荆南大都督施绩传令全军,不得施绩军令,有胆敢妄自北上讨魏者,以叛国论处。

最后是密令。

吴益州牧镇西将军陆抗,最迟在十二月底必须前往建业听用。

节十:饕餮

十月末,汉中,阳平关上。

大魏的军队早已到底极限,士气近乎彻底瓦解,城内的各个水井也被挖掘得七零八落,很多水井已经深达五六丈之深,巨大的沟壑看上去就像一个又一个恐怖的帝王陵墓工地。即便如此,水还是少得让人心酸,饥渴的百姓们疯狂的趴伏在那些深深大坑的底部,舔舐那些不知道算水还是泥浆的浑浊液体,为了那些宝贵的液体,城内到处是殴斗,军士们不停的疯狂砍杀弹压,才勉强将动乱压制。那些战死的魏军将士和辅助防御或者械斗而死的阳平关百姓的尸身更是堆积成一座座小肉山,早已腐烂或者干得让人触目惊心,蝇蛆到处都是,恶臭难当。

孩童和女人的哭泣早已因极度的缺水只剩哽咽,城里所有的老鼠乃至蟑螂都早已几近绝迹。所有还能做为燃料的房屋都被拆毁,那些饥饿至极的百姓用贪婪的目光望着那些看上去烤的焦糊糊的老鼠肉。

没有食物,没有水,饥饿、恐惧还有绝望。

站在早已被火箭烧得光秃秃的山坡上望着那破烂的关城,诸葛显嘴唇微微翕动,他眼中满盈着泪水。

“明义!”

牛彬很不高兴,恶狠狠瞪了诸葛显一眼,怒道,“明义,你不要这般妇人之仁可好?”

“可是……”

诸葛显刚想说话,牛彬便抢白道:“什么可是不可是的?邓忠那匹夫冥顽不化,我大汉受天命所托,理当一统天下,御极寰宇。”

是的,负责守备阳平关城的是魏将邓忠,经过漫长的数个月的征战,邓忠的军队终于无法接应汉寿的驻军,也在不断征战中减员无数,所以邓忠只能放弃汉寿挥师回援,在最后一刹那冲破汉军的防线,进入阳平关,为此牛彬后悔了很久很久,这些是后话了。阳平关上除了主将是邓忠外,负责辅佐的是他的儿子邓朗还有邓氏家族的一干子弟兵们。

这也导致了阳平关城直到现在也没有一点投降的意思。

而兴势山、定军山等一干重要山隘乃及南郑等处都有魏军重兵把守。仓促间汉军哪里能够打得下来?

“明义,”牛彬道,“兴势山我也派细作去瞧过啦,的确是险峻异常。不过你也知道,现在敌我两军鏖战,我军若是再无半点建树,回去之后必定被大将军数落,到时候便是皇帝陛下也不好说什么。”

“可是,那是人命啊!”诸葛显终于把自己被堵住的话语说出来了。

“哼,打仗是什么?”牛彬冷笑着,“人命,哈,人命值几个钱?不过值一碗饭而已。”

诸葛显不再说话。

“好了,明义,”牛彬道,“马家老爷子密制的新型连弩和二十多具投石机已然运抵。探马回报,阳平关上的士卒似乎也早已到达极限,看上去连站都站不稳了。今天我军拿下关城,便在关城内休憩。等换防军队抵达,我们也好有些颜面。”

兵换将不换,牛彬与诸葛显手下的军士其实已经换过两茬了,不过现在这对前锋组合也都有了疲态,诸葛显的几次筹划都险些让魏军抓住空隙,有鉴于此,这对前锋组合即将被皇帝调来的党均、宁随、来忠以及诸葛尚、张翼等将接替,军队也将扩充到两万人左右。

毫无疑问,金牛道正在全力恢复运力中。汉军也将获得更加凶猛的攻击支援。

不过,正如之前所预算过的两军战略预案,汉军只能付出大量的伤亡才能有可能重新从魏军手中夺回汉中之地,也只能如此了。

“听探马回报,魏人已经开始将一些被运输累垮的牛马处死,以减少返程的粮草和水的损耗。”诸葛显叹了口气。

诸葛显的叹息牛彬心里有数,其实汉军大抵也相仿,经过漫长的数个月的征战,汉军中许多的牛马也出现了脱力和病疫。搞得负责前来视察病状的太医丞华典忙着头大如斗。那些确定不会引起疫病的牲口也跟魏人处置一样,变成士卒们口中的美食。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干旱,”牛彬道,“不知道太卜令可有何言语说么?”

太卜令,品叙只有六百石,铜印黑绶,但因为其职司所在,关系重大。

“没有,”诸葛显道,“只有出兵时那次。”

是乾卦,大吉,可是现在打成这般模样,哪里是什么大吉之兆?

“那么,我国一共折损了大约多少士卒呢?”

问这句话时牛彬很小心,声音也几乎是压在嗓子眼里。生怕被附近的第三个人听到了给自己也给诸葛显惹大麻烦。

诸葛显踌躇了下,声音低哑:“单单我们这边,就将近两万了。”

两万人,虽然有大约一半是各种伤害、比如断手断脚乃至肚破肠流、不过已经经过诊治保住性命,真正战死的大约是一万左右。

虽然诸葛显清楚的知道,他们是打入敌方正前线的前锋,做为楔子先头部队,死亡是注定的。可这么大的规模,还是让人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举目皆是尸骸,举目皆为血污、恶臭难当。诸葛显甚至不能肯定如果自己在留在这里,会不会变成疯子。

“那么,米仓那边也该大致相当喽?”牛彬脸上表情有些不太好看。

是的,米仓道那边也注定是活地狱。但牛彬不像诸葛显一般,他关心的不是士卒死了多少,而是汉庭到底还有多少余力,能否最终将汉中拿下。

毕竟汉庭二十余万的大军已经折损了超过十分之一的军力。要是再折损的话,天知道士气会不会彻底崩解。

如果汉庭的汉中战役失败,那很多人的命运沉浮都将重新改写。

“所以陛下已经移驾梓潼督战了。”

诸葛显贴到牛彬耳边,用轻微到牛彬都几乎很难听到的话语呢喃着。

“啊!”

牛彬大吃一惊,他呆呆望着诸葛显。诸葛显的消息来源毋庸置疑,当然是那位身为金牛道主将的诸葛瞻所授,当然,做为前锋目前临时的最高指挥官,诸葛显也必须知道汉庭中一些动议,才能临机抉择。

牛彬想了下,急切叫道:“那么,明义,我们更应该拿下阳平关哪!”

刘武对阳平关的重视有目共睹,何况这位君主当年在阳平关有着多少的苦痛、甜蜜、凄楚、酸涩。如果能拿下阳平关给这位君主献礼……

“你!”

诸葛显有些不太高兴,他瞪着眼望着牛彬。

牛彬为自己的贪功辩解:“明义,我知道你可怜士卒,不希望将士们流血,不过现在仗已经打成这般模样了,要是阳平关旷日持久,到时候苦的还是我们的士卒百姓。”

“我说不过你,随便你吧。”

或者诸葛显有些妇人之仁,可他总是觉得,面前那些魏人当中搞不好哪个便是妹子的夫婿,要是因一时不察酿成大错,日后他有何颜面再看妹子的脸?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身为主将,如果不能为将士们谋求福祉,如果任由阳平关挡住了汉国大军前行的道路,那么即便他谢罪自尽也无法抹去自己给诸葛家带来的羞辱。

……

辰时正,阳平关北,汉军又一次聚集起如潮水般汹涌的军阵,关的南侧和西侧等各处侧翼也被密集的队伍团团包围,牛彬亲自带队自南侧展开攻击。

这是最后的尝试。

明天,接替他们的将军将统辖新的队伍重新进入防区。当然这些事情他是不会告诉士卒的,因为一旦如此,这些士兵们将缺乏作战的意志。

“擂鼓冲锋!”

望着诸葛显方向大旗挥舞示意,牛彬得到出兵的号令,兴奋得大喊起来。

二十具投石机密密严严的向前方靠拢,接着,便是如雨点般倾泻的卵石劈头盖脸洒向城墙,魏军士卒们只能惊恐和麻木的举起那些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木板充作的盾牌,苍白无力的躲避着。

看着那些在投石机下呻吟和早已斑驳到处都是伤痕的城墙,看着汉军士兵们如蝼蚁般向城上攀爬,看着汉魏两军拼死厮杀。牛彬躲在轒轀车下,大声招呼着士卒们用冲车狠狠冲顶城门。在城门再度打开,魏军企图奇袭的时候又一次与魏军在城门处展开了最惨烈的厮杀。

这是罄尽全力的一战,也是赌上一切的一战。

……

站在山坡上遥望那阳平关上血腥杀戮场,冠遂微微皱眉。一旁的特使党均笑容可掬,劝慰道:“战争就是这样,冠兄不必多虑。”

“知道。”

冠遂什么话都不会说的,他亲眼在凉州目睹过太多的死亡,早已麻木。只是,他以前是商人,那些械斗之类的大抵是为自保,是为了从沙漠狼群中脱身,是为了从那些蛮不讲理的羌部手边活命,可他从遥远的西方,那个全部都是奇形怪状长着粗毛和深邃大眼的世界里也没有看到过这种血腥场面。

现在却是被逼着,跟着党均前来查看战争进展,这实在不是他所希望的。

“陛下说了,如果这次那些骊靬人能够立下足够军功,就将他们的劳役免除掉一部分。”党均嬉笑道,“所以冠兄,过会儿交涉,还望冠兄鼎立相助啊!”

说罢,扭头望着那些高举着如门板一般硕大木盾,高举着奇怪的唤作投矛的兵刃,长相可怖的怪人们。

这些人都是少主兴丰侯刘魏从西北征召而来的,带队的还是那个叫普利非科特的男子,据冠遂说,那个人大概有四十岁左右,不过这些深目高鼻长相粗鄙的怪物,党均是不爽的,他从为魏国效力起始对这些居住西北人口寥寥的怪东西就很不喜欢,现在依然如此。

“太守放心,”冠遂低声下气的说道,“只要小可能出力,小可一定不遗余力。”

“这就好,”党均颔首微笑,“陛下还是很器重你的。现在让你随军前来,主要也是希望你为我大汉立下功勋,日后封赏也有个由头。”

冠遂心中明白,其实汉庭皇帝之所以这般器重他,原先无非只是解闷,后来器重他,也是借由刘魏。

刘魏对骊靬人还是满有好感的,所以才会把那个都督的女儿给,对了。

冠遂转身对党均道:“那位为首的骊靬人不叫普利非科特,叫费尔塞里乌斯。”

“哦,什么费尔乌斯不乌斯的?”党均有些不太懂,道,“那普利非科特是什么?”

“官爵名,”冠遂道,“大致相当于我们汉庭的将军。”

“这样啊……”党均道,“这些我不太懂,就全仰仗你了。”

“遵命。”

冠遂知道,汉庭的官员对这些深目高鼻的怪物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是恐惧和诋毁,当然,更多是轻贱。

如果不是那位好色无度的小爵爷少主迎娶了一个骊靬人,恐怕他很难有更多的机会接近那位汉庭的核心。如果不是刘魏对西方世界的过度热心,加上那些属下们撺掇和教唆,恐怕……

皇帝未必会有更多闲情逸致关注西方的世界吧?

毕竟谁都知道远水不解近渴,汉庭单单为了征服或者平叛就要花去不知道多少岁月时间的光景。

“对了,”党均道,“冠兄你所提出的绊马链锤,马德衡已经采纳了。听说我军在河水沿岸对付羌胡骑兵效果不错。”

所谓的绊马链锤其实就是抛石器。两个内嵌石块的羊皮球体相连,以羊皮链带相接,使用时一手抓一球,高举头顶狠甩(就是离心力),待其高速将链球带绷紧,甩出。可以轻松将一匹高速奔驰的战马绊倒。

这种东西还是不及连弩或者强弩般凶悍直接,对军团作战无关紧要,不过对于那些小规模的,特别是三五成群的羌胡骑兵来说简直是噩梦。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战马撂倒,当然,前提是距离允许,所以抛石器对于弓骑兵威胁不大。

冠遂感到很无奈,抛石器的事情他只是无意这么一说。

“大秦优越的地方并不只是绊马链锤。”他说。

“你又在讲你的海运说喽?”党均嘲弄着。

“可这是事实,”冠遂道,“大秦人统治的疆域绝对不亚于我大汉全盛时代,最可怕的时候他们甚至统治了一整个海洋。”

“是吗,海洋是什么,比西海要大吗?”

西海在西平郡之西,地处在茫茫西海草原之极,广袤无垠。(就是日后的青海湖)。党均是凉州人,他对海洋什么的没什么概念,对他而言,西海就是他所知最大的水面了。

“海洋无边无际,”冠遂道,“大秦的最西段甚至远过高卢,而东侧比邻大月氏、波斯等小国,从大秦极西至东,单坐船就要好几个月乃至半年之久。”

党均眯着眼,笑容可掬。

“真有这么大么?”

“当然,就是这般广大的海洋还是被大秦人称呼为我们的海,地中之海。”

冠遂还想再说关于大秦的故事,可前方突然响起可怕的吼叫声,紧接着便是汉军士卒的骚动。

“出了什么事儿?”党均不再理会冠遂的话语,探身遥望前方。

但他能看到的,除了汉军士卒突然出现崩溃外再无所见。

士兵们一溃千里。

“混账!”

党均咬牙切齿狠狠咒骂着,扭身回望那些跟随而来的士卒大声喝令道:“搭弓上箭,传令,有敢靠近山梁自山梁通过者以逃兵论处,杀无赦。”

旋即,伴随着后队汉军士兵如雨点般撒下的箭簇,那些嗓门巨大的男子大喊着,叱令前军。伴随着不知道多少汉兵被自己人射杀倒地,这才勉强阻止其溃败的步伐。

……

正午,汉军大营。

党均恶狠狠的盯视着牛彬,冷声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满营将校皆伤者,牛彬也挂彩了,满脸都是鲜血,而且这次他是半截身子都花了,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还留着泛着泡沫的浊血,整个人委顿无力,看样子伤得不轻。

可是身为前锋实际的主要将领,他跑不了干系,就像诸葛显虽为名门之后,也必然要被申饬。

牛彬耷拉着脑袋,支支吾吾。

“明义,这到底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我军将士突然溃败到这般地步!”

党均气势汹汹,他是西北势力方,与蜀中百姓过度迷信葛侯迥异,诸葛家族的光辉对他没什么意义。更何况,党均挟皇帝的威势,身为御使钦差,他有足够的胆气呵斥任何人。

“因为骨头,”诸葛显露出微带痛苦的表情,低下头。

“骨头?”党均勃然大怒,“什么骨头值得你们这般恐惧?就是人骨头又能如何?”

“不,是煮熟的。”

煮熟的人类骨架。

就这样一具一具悬挂在阳平关城之上,有白惨惨的有血呼呼的,最可怕的是那些头颅清一色都是完整的,有老人有小孩,还有许多受伤的兵丁模样的脸庞。更可怕的是,这些脸孔似乎有些还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仿佛。

党均走到战场前线看到这一幕后踌躇了一会儿才转身向回走。他的身边一直跟着冠遂……其实冠遂对这种事情非常抵触,只是皇帝让党均把他带在身边,他也只能按捺着内心的厌恶趟这趟浑水。

党均一直走着,过了一会儿才微微欠身对身侧后的冠遂道:“大秦也有这种事情吗?”

“这个……”冠遂犹豫了下,缓缓道,“听说北方与蛮族接壤的地区,似乎有,不过我一直住在大秦国的腹心地区,没见过。”

“哼,是吗。”党均道,“也就是说魏人比大秦那般的妖孽还要不如喽?”

冠遂不知道如何说好,其实在他心里,党均这个所谓的汉人与魏人没什么不同,毕竟就在几年之前,他还是一位纯正的魏国官员,而现在却口口声声与魏国拉开界限,实在是可笑之极。可这些话他不能说,就像党均接下来那些话多有荒谬可笑的地方,他也只能保持缄默。

“这些魏人哪!哼,要是靠人肉为生,那还算是人吗?”

谁说不是人呢?

汉庭打着光复汉中的算盘,使用兵粮和水源战法,可以说这是种成功的策略。但是,魏廷总不能如着汉庭的心意乖乖让出汉中吧?

没错,魏廷有不可不退的缘由,没有水和粮食,而汉庭死死把住水源上游,加之步步紧逼。可是魏人穷极也有军法等物在背后死撑。譬如汉中都督王濬,如果他随意退出汉中,但魏廷一定会要他自裁谢罪。

王濬不敢退,羊祜也不敢,羊祜身后的司马攸同样不敢。

就像这次汉中战役,如果让汉庭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汉庭皇帝刘武将获得空前绝后的声势,蜀中将再无任何声音胆敢质疑这位从西北入主蜀中的皇帝。魏廷同样将颜面大扫,同时司马家的统治基础将进一步动摇。

基于这种种原因,魏廷只能死撑到底,哪怕没有任何粮草也当如此。

“吃人,”党均眯着眼冷哼道,“该死的畜生。但我更气的是那些怯懦和没用的蠢才,竟然这点小刺激都受不了,哼,这次绝饶不了他们。”

冠遂无语。

“你随我来。”

党均大踏步向营中走去,冠遂亦步亦趋。

节十一:什一格杀令

党均再度走回大营时,草草包裹好伤口的牛彬已经跪在大营之内,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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