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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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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两个郡仍效忠魏国中央。而且两个郡都不完整,都在被钟会势力攻击。其中钟会的心腹副手张弘带队攻击冯翊方向、钟会自身攻击京兆。

雍州刺史杜预与卫将军司马望与钟会陈兵京兆,就在渭水河畔厮杀,身为雍州刺史杜预除了向中央告急、便是勒令各属县紧急调派兵马支援两个前线——虽然随着雍州六成以上领土沦丧,他的手里也没剩几个县了。

据说长安那边渭河水都臭了,曾经辉煌灿烂的大汉帝都现在每天都被井栏冲车攻击,无数的箭弩死士一波又一波冲击,城墙破碎,局面已十分危急。

长须美男沉默片刻:“那也没办法,实在不行告诉将士们,今晚继续夜行军,先让他们熬过烈日再说。”

从昨天夜间到今天正午、他们一直行军,士兵的确太累了,就算杜预要借故拿他撒气也没办法。

“是。”少年无可奈何,跳下马喝令众将士让他们到河滩附近休息,但不得走远,否则一律按逃逸论处,株连全家。他在士兵们中间走了一圈,骂骂咧咧骂了一圈,然后跑到长须美男身旁。身旁另外一个十四五岁男孩也跳下马,乖巧的跟着这个被唤作铨儿的大男孩一起搀扶那长须男子,小心翼翼搀扶他下马。

长须美男对那个十四五岁小男孩道:“玫儿,你带着家中子弟留在军中看顾,为父跟你哥哥去前面饮马顺便探探路,知道么?”

“儿子明白。”

小男孩娇滴滴脆脆回答。

长须男子颔首微笑。转头向那年岁稍大些的男孩道:“铨儿,你跟为父走。”

大男孩答应,乖乖跟着老爸。

洛水,自羌胡领地发源,汇集同为羌胡起源的沮水,奔流不止汇入渭河,它在穿过冯翊时将整个冯翊一分为二。

这是条天下闻名的河,并非因为它跟洛阳城外那条洛水同名沽名钓誉。几百年前战国时代,韩国所献名唤郑国工匠督造的水渠便是将洛水泾水联结。

它是关中最最富庶之地所在。

传说,汉代极盛时关中沃野千里,鸡犬相闻,到处都是村落,到处都可见小城池,商贾如百川如海穿行其间抵达帝都长安。

可如今的雍州……

长须男子站在静瑟荒凉的洛水河畔眉头微缩。

一旁男孩见父亲皱眉连忙小声劝谏道:“父亲,不妨让儿先领着家族子弟兵先赶往临晋。只要孩儿去了,郡守大人应该不会责难我家。”

临晋是冯翊郡郡治所在,也是冯翊一线魏国军队集结点。这些兵士主要是冯翊夏阳以及司隶皮氏两县的人马,被这两父子——都是新征的兵,万幸因为这是乱世,这些百姓不少都服过劳役,懂些军械知识,但不少人年纪偏大,且因是被刚刚强征来的,战意士气低下。真正的精锐和依靠还是这些豪族子弟兵,而他们优先抵达战场参加作战,杜预应该没有理由再处罚他们家族。

不过长须男子反而眼睛一瞪,怒道:“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你懂什么是打仗么,你去干嘛?”

“父亲……”

大男孩让老子一顿臭骂,口也不敢开。

长须男子将儿子臭骂一通后渐渐软了口气:“为父知道,其实你也是为家族着想,毕竟现在不是你爷爷做这个雍州刺史,若是我们出了差错,难保杜元凯(预)不会拿我家杀一儆百。”

长须男子口中的爷爷就是上一任雍州刺史诸葛绪,而他就是诸葛绪的长子诸葛冲,这个大男孩则是他的长子诸葛铨。

诸葛绪在伐蜀一役出了差错被钟会以治军不力杖责,此后更以此名义索拿入中京交予晋公处置,诸葛绪在牢狱中呆了一阵子才被晋公重新启用。

诸葛绪能幸免遇难没被晋公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诸葛绪也是晋公的心腹爱臣,可惜跟同为晋公心腹的贾充、荀顗、荀勖一般都不会打仗,晋公也只好死了心不再委以军职。

现在诸葛绪人在兖州、豫州奔波,负责为羊祜等荆北各军周转调度中原粮草。

这个三十许男子就是是诸葛绪的长子,冯翊郡司马诸葛冲、字茂长。而他面前的小子叫诸葛铨、去年冬刚刚娶妻冠字,表字德林,那个留在军中年岁稍小些的叫诸葛玫。

“你呀,年轻不知道深浅,你可知道关中这潭浑水到底有多深啊?”诸葛冲轻轻抚摸儿子的后背,语气缓和了许多,“此役单靠关中定然必败无疑,我等前往只是姑且拖延,等待关东诸军抵达而已。就算杜元凯看在你爷爷的薄面上不将你放置于阵首,怕是也难逃劫难,你若是有什么意外可让为父如何面对你母亲和婉儿呢?”

诸葛铨一脸感动,哽咽。就是嗫嚅半天后吐出一句怪话:“那么父亲您的意思莫非是让我们缓缓行军等待关东援军的消息?”

诸葛冲气结,狠狠在儿子脑袋上拍了一下,怒道:“我可曾这般说过?现在太守命令我等必须在后日前抵达临晋,怎么拖。而且你爷爷虽然不谙军略被汉军诈欺,沦为军中笑柄,可有那家说他老人家怯战的?我诸葛家自祖先司隶校尉始虽世代无武勇之名却从未干过这种胆怯怕死的小人行径。”

“是孩儿不好,”诸葛铨连忙求饶。

诸葛冲见儿子求饶也便缓了口气,淡淡道:“知错便好,等到了临晋若是冲锋陷阵自有为父的来做,你好好照顾你弟弟,为父本不想带他来的,只是事已至此也只能由着他。”

“父亲,”诸葛铨又是眼泪汪汪的,仿佛父亲一但去了前线立即就要上阵,眼前仿佛看着老爹那并不强壮的身躯提着长矛驱马带队冲锋,而眼前是数倍于己方的钟会部张弘军。

“哭什么哭?”诸葛冲哭笑不得怒骂,“为父还没死呢!”

不说不要紧,一说诸葛铨竟哭出声来了,鼻涕眼泪一大把。

“你瞧瞧你!”诸葛冲又气又急,可他知道儿子也是孝心可嘉。

“你啊,怎么说你好呢?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诸葛冲感叹道,“我家与蜀中、吴中诸葛家同出一脉,那两支曾经如何风光显赫名将名臣辈出且不说,就是前征东大将军也是一时人杰,只有我家平庸无奇,你瞧瞧你这模样,日后为父怎能放心将家族交给你呢。”

话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合适,连忙打住。

他口中的蜀中诸葛家就是诸葛武侯,而吴中诸葛家也不用细说,诸葛亮、诸葛瑾其祖自然是汉司隶校尉诸葛丰,但诸葛绪也是诸葛丰之后。

他们同为琅邪阳都诸葛家族之后。

只是征东大将军……

就是被晋公司马昭亲自统兵二十多万剿灭,最后被夷三族的前征东大将军诸葛涎,他当然也是琅琊阳都诸葛家族之后。

“父亲放心,儿一定光大我诸葛一门。”诸葛铨对老爹信誓旦旦。

“这就好,”诸葛冲想了想,看看四周,才对儿子说:“铨儿,我且考考你,你看中京现在局势到底如何呢?”

“父亲这……”诸葛铨转身,见众人离得很远。

“你说吧,”诸葛冲道,“我家虽无怯战之辈,但中京之事事关我诸葛一门兴衰,家族无数人都仰赖你我嫡支抉择,若是一招差错便是万劫不复死后有何颜面见先人,所以你我父子便是背上小人骂名也无所谓。何况我家只是随大流见风使舵自保而已,并非风头浪尖,与其他各家并无二致。”

经过老子一通开解,诸葛铨恍然大悟,忙点头道:“父亲说的是,儿子明白了。”

身为豪族关键时刻必须站对立场,哪怕只是送贺礼都得小心考虑,无论蜀中还是中京都是如此,这是身为豪族的宿命。

诸葛冲的父亲诸葛绪虽然还健在,不过鉴于诸葛绪年已望五、时日无多,现在实际的家族大权已经落到诸葛冲手中。所以诸葛冲必须为家族存亡兴盛负责,而迟早诸葛铨也必须为诸葛家族血脉顺利传承负责。

只是这一次诸葛铨的话让诸葛冲愣住了。

“你竟然支持中抚军?”

“父亲恕罪!”诸葛铨立即跪倒给诸葛冲磕头,“儿胡言乱语,请父亲恕罪。”

中抚军就是晋公大公子新昌乡侯司马炎(字安世),没错,身为嫡长子按宗法制度就应当是司马炎继位。

可是自从西北交战以来,司马炎的党羽一个个加入西北征战、本来是帮司马炎捞功增加砝码的,可恨西北之战偏偏旷日持久。中抚军在朝中失去声援,晋公却日趋喜爱司马炎同胞弟弟步兵校尉司马攸(字大猷,小名桃符儿)。

这个被司马昭借口留给大兄司马师为嗣的爱子司马攸虽然脾气略急躁了些,却是敢说敢做很好相处,无论军中还是豪族中人都颇为喜爱他,人望甚佳。

结果晋公司马昭几次试探,那些原先支持司马炎的党羽们因人数力量分割、声势严重不足,到最后在司马昭暗示要将晋公之位还给大兄一门——明显是偏袒司马攸——结果原本属意支持司马炎的荀顗、荀勖在关键时刻选择沉默。

关中征伐固然事关魏国荣辱、许多人的生死乃至包括诸葛冲父子他们自己的、可是钟会的到现在还没攻下长安,战局对钟会已经越来越糟。

现在对中京各大豪族而言与关中血战不相上下的就是选择炎攸之争的立场。

即便是像贾充、荀顗、荀勖、诸葛绪这些司马昭的忠实可靠的党羽们,也必须选择。

“真让人无所适从啊!”诸葛冲苦笑道,“为父的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选了。”

(废话开讲:这是沿用力挽的设定,但即便是历史上265年诸葛绪也没死更没有疯,他后来在晋朝依旧做的是九卿高官,他的儿子诸葛冲、孙子诸葛铨、诸葛玫也是晋朝九卿级别的外戚。注意,他们是外戚,所以这里所提及的女子名是真实存在的,不过根据资治晋武选秀冲掖后宫的时间来计算,当时应当只有五六岁,至多七岁。

最后关于炎攸之争——265年是一个拐点,就在这一年的五月晋公才正式受封为晋王,同时册立司马炎为世子,同时也是这年的八月辛卯日,司马昭嗝屁。而按鄙人力挽的设定,这一年偏偏又是西北变更之年,蝴蝶振翅已成飓风,局面混乱可想而知。)

节三:长安乱

清晨时分,空中弥漫着腐肉气息,一群群老鸦在天空盘踞。

一群衣裳褴褛的士卒,扛着半旧破败的武器、许多刀剑上,豁口清晰可辨,这些豁口都是由敌方刀剑或者血肉骨骼造成的豁口。他们扛着这些兵器在另外一些士兵督战下缓缓走入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地带——这个地带土壤是赤红色的,铁腥味。

被折断的箭簇、烈日炙烤下半干的残破尸体、朽烂战盾,被刀斧切开的破牛皮头盔、散架的井栏冲车、一些中了火箭仍在燃烧、那些痛苦绝望凄惶和一脸血污带着死亡狞笑的最后表情处处可见。蝇虫乱舞、许多曾经也为佳人艳羡的美丽俊秀面庞如今爬满蛆虫。

如此种种洒满整个战场。

战场中央是一座十几米高墙体的城市,这座城市墙体已破烂不堪,砖石制墙体接缝处插着不少箭簇,顶部女墙也有许多地方破损严重,有些已经彻底缺失了,那段城墙上士兵一举一动清晰可辨,甚至可以看到那些士兵们坐在城墙上吃着干粮等物果腹充饥。

钟会眯着眼,一丝冷酷嘴角凝起。他抬起手示意,小校丘建连忙小心翼翼凑过来。

“传令,擂鼓。”

钟会的口吻平淡从容轻柔,丘建不敢怠慢连忙恭声称是转身跑开,片刻后就在钟会身后只二三十步远第一声战鼓怒吼着,紧接着三五百步外一面战鼓跟着咆哮,随即越传越远,越传越远。

很快整个战场四周皆为鼓声。士兵们神情茫然,踩踏着尸骨腐肉冲向战场中央。一条又一条云梯在一刻钟后斜靠到长安城墙上,总数多达几百具。四面十几个城门洞都遭到钟会军猛烈攻击。这些当年大汉极盛时代为了方便四夷来朝、也方便各处百姓达官通行而故意多留的城门,如今每多留一处便给长安多一条流血不止的伤口:钟会军的冲车队和士兵们如潮水般汹涌扑来冲击着这些厚达几尺但如今仍显太过单薄的木门。城墙上魏军将士也意识到这些城门的风险拼死探出身子向城下投射弓弩和檑木滚石,奋力试图将那些折磨长安每一座大门的冲车打碎或者点着。不时有本已身负重伤的魏军将士被城下仰攻的钟会军乱箭射中坠落,若是死了便罢,若是不死、城下的士兵们马上冲过来补上几刀,鲜血喷溅。

钟会看了一会儿,伸了个懒腰打个呵欠,一脸倦态。扭头对身后小校丘建道:“西边的消息到了么?”

丘建不敢怠慢迟疑连忙回答:“回大都督,没有。”

钟会眯起眼,思虑片刻,又问:“你觉得西边那人到底在不在凉州坐镇呢?”

“这……”丘建犹豫了,过了一会儿才回话,“大都督,下属才思浅薄,实在不知。”

钟会道:“可是不想说?”

丘建吓得连忙跪倒磕头谢罪,钟会故作大方饶过他。

“那厮枉顾会盟之约,竟然夺我陇西、阴平着实可恨可恼!”钟会微微一笑,轻缓道,“若非我军无暇顾及,否则非将他乘势诛灭不可。”

丘建连连点头附和称是。

话虽如此,只是连丘建都明白,那人控制下的西北情况,虽然无论军力还是财力都很虚弱,但怎么着也比钟会强。钟会现在面前这座城市毕竟是曾经的帝都,墙体异常坚厚,虽然摇摇欲坠危急万分眼看不保,可是每多拖一天时间,就意味着关东联军又多争取到一天时间缓冲。

不能及早拿下长安进而兵临函谷、潼关等关塞堵上关东诸军进入关中的孔穴,就算钟会最后拿下长安也将无济于事。

“我让你将那些妇孺转入天水,可曾去做了么?”钟会又问。

“回大都督,下属已然让人做了,”丘建小心回答。

“那就好,希望不要出差错让我失望啊?”钟会的语气平淡到漫不经心。

丘建哪敢怠慢连呼不敢。

丘建都知道关中战事不妙钟会岂能不知。

所以钟会已经开始将关中人口迁入萧关以西了——这次迁移与当年董卓迁都有异曲同工之妙,董卓是为胁迫司隶官兵服从自己的统治,同时填补当时因羌氐羌胡等族叛乱长期凋零的关中人口,强化关中。钟会是为保住他关中部队不至逃亡流散,同时为万一关中压制战役失败被迫溃退长期作战割据一方做准备。

接着钟会又问:“该处决的,处决了么?”语气平淡依旧。

丘建心中直哆嗦,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装得很平静小心翼翼回答:“昨天杀了一百六十个。”

钟会不再说话,转身继续兴致勃勃观看长安攻防战——这场旷世华丽的死亡演出。

……

“放箭,不能让他们上来!”四十三岁的杜预咆哮着指挥所部对城下如同行尸走肉般麻木的钟会军反击。

他是文官出生,但现在关中首都西京长安指日即破,身为州刺史,朝廷地方重臣,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苦了他儿子杜耽,这个二十五岁的俊美秀气的美男子只好带着家中子弟兵们为老爹组成盾阵遮挡一波又一波汹汹袭来的箭簇,那些牛皮覆盖的木盾上已经被弓弩射得密密麻麻,分量陡然增加。陆家子弟兵中箭的退回后方包扎的也不知多少个了。

“父亲大人,这儿太危险了,您还是回衙门指挥吧?”杜耽无奈再次苦劝。

“住嘴!”杜预咆哮怒喝,杜耽无奈,只好忍着。

士兵们射箭、百姓们运送石块、砖块、箭只,另外顶着门板乘着城外射箭空隙从那些临近城墙的屋顶、木柱、地面捡拾箭只,将这些箭只统统运送回城上,顺便将城上伤重者抬回城下诊治。

杜预就算跑到城下也是视察那些城门,这些城门门闩后一群群士卒死死扛着,粗大的从一些房屋上卸下的木主梁被当作支撑顶在城门后。

看着这些不时被抖落一丝丝细碎砖屑石粉的城门洞,特别是面向北边的其中一座已然在一次又一次撞车冲击下开裂,杜预心中越发狂躁。

“耽儿!”他大声喝令,杜耽连忙跑过来听候差遣。杜预将儿子拉到一旁,压低声音:“你去请你母亲让她带着弟弟妹妹和孩儿们赶快找个妥当地窖躲起来。”

“父亲,这……”杜耽大惊失色。

“快去,这次怕是真不行了,忠君报国自有为父的做,可为父不能让你们都牵扯进来。”杜预毅然道,“过会儿你就留在地窖入口好好保护他们,若是不幸被发现,便将地窖入口封死,能熬多久熬多久,若实在熬不下去,你知道该怎么办。”

钟会自西北反乱成功,杜预与司马望联手在萧关等地节节抗击,但关中不等于蜀中,萧关并没不是蜀中那些夹在刀削斧凿鬼斧神工般恐怖难攀一重又一重山峦中的关塞险要。所以关中军在萧关没能坚守多久便被钟会以压倒性兵力强行突破两翼。此后两军在关中沿着渭水流域激战,关中军每战必败。到如今,他们杜家紧急从杜陵县全族赶往长安,自以为依托长安高城阔墙能多多抵挡一阵子。

可是城墙再坚也非无限。司马望让杜预留在长安固守,他带着五千骑兵加一万步卒在城外做犄角相抗之势。之前情况还好,每次长安被打急了、司马望见局势不妙便立即让骑兵冲入战场攻打冲车队解围,杜预也乘势让人开城出击。

但随着司马望的兵越打越少,特别是骑兵,已经被钟会军绞杀消耗殆尽,直到现在还没能看到一队援军出现,长安已经守不下去了。

“父亲,实在不行我们突围吧?”杜耽留着泪苦劝。

“你闭嘴!”杜预怒喝道,“我家三世为朝廷效力食朝廷俸禄享受优渥尊宠数十年,天下士族何人不敬?现在到我这一辈岂可因贪生怕死毁了我家数代辛苦攒起的声誉!你若再啰嗦休怪为父不慈。”

杜耽黯然。

杜预见儿子缄默,也软了口气:“为父也知你一片孝心,不过就算你我能逃出去,你的妻儿和你母亲、弟弟妹妹们他们又当如何?我们可没那么多战马,也不可能带着他们突出重围。”

突围的确是有可能的,钟会的十多万大军与西北军不同,主要是步卒,逃个三五个人没问题。但全家老幼逃离除非钟会故意放行否则没门。钟会可能放过杜预全家么,杜预让钟会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又是司马家的姻亲党羽,被钟会抓住只能是羞辱。

“父亲,儿不走,儿要跟父亲你一起。”杜耽固执己见。

杜预看了看儿子坚毅面庞,点点头道:“那好,你先去安顿你母亲姊妹兄弟,速去速回。”

杜预等儿子刚刚走远便转身对门洞那边士卒大声呼喊:“将士们都听着,钟会逆贼耳,枉顾陛下、晋公信任,不顾兄弟姊妹死活一意孤行背叛帝国。此等恶贼不但世道不允,更是天理不容。”

杜预喘了喘气,对左右四周那些神色古怪复杂的士卒们继续道:“关东的援军就快到了,我们只要再坚持几天就好。钟会的为人行止你们也也是知道的,此獠在关中无恶不做,杀人放火抢掠妇孺。若是他攻入长安,便是我等死日,断无生路。”

身边附近二三十个能听见杜预说什么的士兵们脸上多了几分恐惧。

杜预乘热打铁继续鼓动:“将士们,你们不少都是关东子弟,现在钟会反乱兵锋直指关东,若是被这恶贼得逞,怕是你们妻儿老小皆不能幸免。”

这些士兵们脸上除了恐惧外又多了几分悲愤。

“将士们,本将也不说大话,若是此役你我得胜,当犒赏三军,若谁能立下战功,本将当禀明陛下,请陛下论功行赏,就是封侯拜将也无可。可是,”杜预口气一转、语气加重,“若是谁怯战,本将也只能军法从事。”

杜预的话就像涟漪一波波荡漾,一个传一个。不久整个门洞内士卒们静瑟一片,等待杜预军令。

“传我将令,”杜预端着盾牌,大声怒喝。

……

“嘿!嘿!嘿!”钟会军士卒们一些顶着盾牌遮蔽城上的箭雨、一些神色麻木的推着撞车锤木,每一次撞击都会带给这座重厚大门一次轻轻伤害,长达十三天攻击,不知多少次的撞击,如今这面大门已然开裂。

门吱呀一声裂开了。

但还没等他们咆哮欢呼,门内一阵阵怒吼如海潮般响起:“杀!”

第一波飞来的是密集的箭雨,紧接着是几百名死士端着小盾手持长刀冲了出来。杜预在最后压阵,身旁二三十名杜家子弟兵小心保护。城上弓弩手适时配合压制,射杀那些不知道该将盾举向上还是举向前的钟会军士卒。一个又一个中箭倒地或者被冲出城门的死士砍成两段。

“快跑啊!”也不知是谁开了头,第一个钟会军士卒转身逃跑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转瞬间这座城门附近局势陡然变化。

“烧掉它们!”杜预大声喝令。

那些跟在最后的杜家子弟兵将腰际一只酒囊取出,将里面存放被十几日血战消耗无数所剩不多宝贵的油倾覆到冲车上,然后点上火。

……

“哦,元凯终于又出城啦?”

听到营中一架井栏上斥候禀报,钟会呵呵微笑,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远方火光浓烟。

“大都督,现在我军该当如何?”丘建询问。

钟会眼睑低垂懒懒看了丘建一眼,看着丘建心中直发麻。

钟会淡淡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是!”

丘建转身离去。

不久,数以百计前计的骑兵呼啸着冲入战场,声势如排山倒海,锐利的长矛刺向每一个面前目标——即便是那些转身逃跑的钟会军士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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