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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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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远远不止这些。斯大林吃的每一口食物,喝的每一口饮料,都是先要被尝过以防有人对他下毒。他甚至还有一个专门指定的女人为他准备茶叶。任何一小袋茶叶在用之前都是被安全地锁封起来。有一次,一袋茶叶被发现没有完全封好。你们知道怎么样吗?那女人就被送去卢比扬卡的地下监狱里而被枪毙了。”
布兰尼冈打断他的话头。“杰克,任何坚钢都有它的裂隙处。问题就是怎样去发现这道裂隙处。你是知道这点的。”
麦西紧摇着头。“对斯大林的情况来说,是没有裂隙处的。他的警卫是密不可透的。以前有人也是认为会有一道裂隙处而想要杀了他,但都失败了。连德国人都失败了。要是连厉害无比的纳粹军队都做不到的事,我们怎么有指望做到?”
所有这三个人都听说过那个纳粹计划。
1944年,当希特勒意识到他在俄国已经打输了仗时,他指示德国军事情报部设法刺杀斯大林。他们制定了一个计划空降一个特别行动队到莫斯科。所有人员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受过高度训练并且会讲流利的俄语。他们身带着伪造的证件以及德国军事情报部为他们准备的背景身份,准备针对斯大林在红场的警卫部队作一次勇敢的、自杀性的进攻以期改变战争的进程。但是这个计划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德国人意识到他们面对的重重障碍;斯大林的警卫防范是坚不可摧的。
“这些只不过是我们知道的故事,”麦西又说道。“上帝知道在我们不知道的背后到底有过多少人作这种尝试。”
局长助理朝前倾着身子。“杰克,要是我告诉你我们有一个计划你觉得怎么样?那计划有办法让人足以潜近到斯大林身旁而把他杀死。目前为止,这还只是一个粗框,但要是你愿意,凭你的经验,你完全可以充入具体的行动细节,让你的人混入莫斯科而使它成功。”
“要是这样的话,我倒想听听。但谁来执行这个计划呢?”
“你啊。”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你准备派谁去莫斯科?”
布兰尼冈微笑起来。“我们都知道这只有一个人具备资格去搞定这件事。埃历克斯·史朗斯基。他可以扮成一个地道的俄国人而且他决不会有半丝犹豫将一粒子弹喂进斯大林的脑袋里。”
麦西沉思了一会儿。“你说史朗斯基倒是对的。可是你凭什么相信他会同意干这件事?”
局长助理站了起来。“事实上,他已经同意了。他就是我刚才告诉你另外一个知道这计划的人,但是还不知道具体的详情,他还没看过你刚才读过的文件。不过我们可以把这文件过滤一下。”
麦西又坐了下来并摇着他的头。“长官,送史朗斯基一个人进入莫斯科是在让他自杀。他是个美国人。他是出生在俄国,但是他在年幼的时候就不在莫斯科了。”
局长助理微笑道。“我们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他需要协助。一路上让另一个人扮作他的妻子直到他到达莫斯科,这样就可以帮他照应着。这里有一个女人叫安娜·克霍列夫。是个逃越边境者。我相信你在赫尔辛基见过她。她在美国已经快有三个月了。”
麦西皱起了眉头。“她是个俄国来的人。”
局长助理又微笑了起来。“而这对我们来说再完美不过的了。她正是我们需要的那种人,况且,她也是目前我们能找到的唯一合乎我们要求的候选人。她熟悉莫斯科。对于这次行动的目的,她根本不会知道史朗斯基要干什么。一旦她帮他到达莫斯科,我们就把她弄回来。但是我要问你一个问题,杰克。你对她仍是非常肯定吗?我看过她的档案,里面说尽管我们接受了她的故事,但是芬兰一个盘问过她的高级情报官声称我们是被骗了,他一点也不相信这个女的。”
“当时我相信她,现在我仍相信她。”麦西犹豫了一下,疑云蒙上他的脸。“可是你是在假设她肯帮你的前提下。她怎么会呢?她可是沦入过地狱而刚逃到人间。”
“这我也读到了。但我想我们首先会参考你对她可靠度的评语¾;¾;我相信你的判断,杰克。至于她为什么会做这件事,她会有一个动机,或者至少我们会给她个动机。”
“什么动机?”
局长助理笑得更开了并转回身对布兰尼冈说道。“卡尔,不妨在我向杰克解释的时候你帮我们大家来点饮料。我想这之后我们需要来一杯。”
两个小时以后,麦西来到他在乔治城东面的住所。
他打了个电话到里奇蒙的寄宿学校约好第二天要去见他的儿子。他盼着能见到这个孩子,并且知道,作为父亲他付出的关怀太少了,但是他觉得这孩子似乎对此也能理解。
然后他走进浴室,打开冷水龙头,让那冰冷的水冲激在他的脸上。
他没有朝镜子里看一下自己,但是那个晚上他知道自己看上去一定要老过他那四十一岁的年龄。在他的生活里,他目睹过许许多多不尽人意的事发生,但是那幅钻入他脑海里的画面,那苍白的、躺在停尸房里冷冻的尸体,那钻在他们脑门上的枪洞,那被小动物嚼去肉的部位,却叫他心痛。
他和马克斯·西蒙认识并且交友了好多年了。他们在一起长大,一起加入oss,在各个人生阶段里,他们一直是好朋友。马克斯是个犹太人的孩子,从小因为赤色风暴而失去了父亲,跟麦西和他的父亲一样,他也是在一个刺冷的冬天历经艰险来到美国。
麦西卷起袖子时不由得往下看着他的手臂。
他的肘关节处有一个小小的刺青,那是个白鸽子。当年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在一天去考尼岛玩乐并追逐女孩子时,马克斯想要纹上这刺青以象征凝固他们的友情。他是个性格温顺的人,马克斯,一个只想要为他那个抚育自己成长的国家,还有那个他唯一亲人的小女孩奉献一切的人。麦西摇了摇头,一股悲愤又涌上心头,然后他用毛巾擦干他的脸,走入书房里。
他打了几个电话,然后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苏格兰威士忌,并拿了本拍纸簿和一支笔又开始整理那计划,寻找当中的纰漏。
局长助理在一件事情上是对的;这个计划里有些东西确实可以让麦西入手。但是这要历经无数风险。首先,斯大林的莫斯科根本就是一个魔域禁地,只有为数不多的西方人被允许进入到这个城市。
当他喝着威士忌,他不由得思索着安娜·克霍列夫并在拍纸簿上作着摘要。计划里的细要将全都由他来构思,尽管安娜的背景对这次任务来说是再理想不过的了,他还是不情愿用她。根据布兰尼冈所说,从分管她案例官员的报告来看,情况是令人满意的。她已经逐步在新生活里稳定下来,适应得很快。但是麦西真的怀疑在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后刚过了三个月,她的精神上和体能上能否承受得住这样的任务。他也清楚要是事情出了岔子他等于是送她去死。
另外一件事使他忧虑的就是送她去跟史朗斯基在一起。
布兰尼冈给了麦西有关此人的档案。尽管麦西知道埃历克斯·史朗斯基的背景,但是读读这份档案仍是件令人感兴趣的事。
他是个美籍公民,但是在俄国出生,三十五岁。大战期间他们在一起共事过,那时史朗斯基是oss设在被占领的法国和南斯拉夫里一个高度训练过的暗杀小组里的成员,以协助当地抵抗组织反对德国人的活动。史朗斯基那时以“狼”作为代号活动着。在那些被占国里,如果有某一个德军首领或者纳粹官员令抵抗组织特别头疼的话,oss有时就会派一个杀手去刺杀他。但是这要做得象一次意外事故,因为这样德国人才不会怀疑到是游击队搞的手脚而对当地居民施加报复性的暴力。史朗斯基是他们优秀的间谍之一,而且在把这类死亡搞成意外不幸的方面是个高手。
至于他的过去身世,麦西知道档案里是不会有太多的内容的,只有写到他那固执和孤僻的性格罢了。
还是一个小孩的时候,埃历克斯·史朗斯基就从莫斯科的一个国家孤儿院里逃出来。他设法跳上一列去里加的火车,最后偷爬上一艘行往波士顿的挪威大帆船。
当美国有关部门收容了他以后,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拿这个叫人伤脑筋的十二岁男孩怎么办。根据他的情绪状态他们猜想某种十分悲惨的事曾发生在这个孩子身上——他性格内向、反叛而且简直就象一只野猫一样——对他的过去他跟他们几乎一字不谈,尽管心理医生们作出了最大的努力。
当有关部门为该怎么调教他而伤透脑筋时,有人出了个主意,把他送去新汉姆斯薛跟一个住在那里的从俄国逃亡来的狩猎老人呆在一起,那个老人也答应带这个男孩一段时间。那块靠近加拿大边境的森林曾经是俄国移居者的聚集地。这是块荒僻、原始的地方,那似曾相识的、漫长寒冷的冬天和大雪使得他们的流亡能减少点背井离乡的痛苦感。
渐渐地,那男孩也安定了下来,最终所有的人都为这件事脱手高兴地松了口气,而他就一直呆在那块地方直到1941年加入oss。
没有人能知道他的家庭和父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所有在oss跟史朗斯基共事过的人都猜想那一定是非常不幸的事。只要看一眼他那双铁寒的蓝眼睛,就可以告诉你一定有某种十分惨痛的事发生过在他的身上。
很久以前麦西就认为他能略猜到一点事情的真相。斯大林发明了一种带有变态的恶作剧。要是有人反对他,他无一例外地将他们置于死地。如果这个被杀者是有家庭的,那么他的妻子和任何超过十二岁的子女也会被处死。但是如果那些孩子还要年幼,低于十二岁,他们就会被送去国家孤儿院而被培养成一个忠诚的共产党员,变成他们的父母可能最讨厌的人。
他猜想埃历克斯·史朗斯基可能就是这样的遭遇。
另外一件事——克格勃常从孤儿院里选人。他们操纵着所有在苏俄的孤儿院,他们中的许多人员就是招募自这些孤儿院。麦西总是这样断言,史朗斯基的出逃,使得克格勃可能失去了一个他们原本应该拥有的最好的杀手。
他讲一口流利的德语和俄语,可以面不改色地杀一个人。最近的一次暗杀行动就是史朗斯基一手执行的,行刺一名访问东柏林的克格勃高级官员;这次行动是中央情报局应那个俄国流亡组织——复兴组织的要求而策划的。
麦西从档案里拿起一个信封,抽出一张叫格列纳狄·克拉斯金上校的照片。那是张铁板着的脸,削薄的嘴唇,配以一副狭细、狡猾的眼睛。
这次行刺漂亮得无话可说。克拉斯金被割掉阴茎并塞在自己的嘴里。这倒不是表明史朗斯基是个残暴成性的人,而是根据档案记载克拉斯金特别喜欢对他的男性受害者施以阉割,弄成生理上残疾,而史朗斯基就是喜欢以其道还治其人,一直罔顾禁止他这样做的命令。不过布兰尼冈和沃勒斯是对的;麦西再也想不出有其他人更适合去执行这个任务。
麦西将照片放回信封里。
他从早上七点就得出发上路,驾车到新汉姆斯薛的天国湖要有很长的一段路。
马克斯和尼娜躺在停尸房里的尸体形象时时地隐现在他脑海里,麦西清楚不管布兰尼冈怎么吩咐,他私人决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谁对马克斯·西蒙干了这件事就得为此付出代价,即使这样做是越过了工作权限,麦西以前是很少做这种出格的事的。
但这次是私人恩怨的问题。
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他听到远处教堂的钟声便抬头望着。他站起身来走到下面的地窖,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圈,从中挑出一把钥匙打开地窖门。
地窖门的上方有两块松动的耐火砖,这是一个安全的藏物处,每当他在家里工作,他就派上这个隐蔽洞的用场,从来不会将任何的摘要和文件四处乱扔,也不会锁在抽屉里或保险箱里,这些地方都是可以被人撬开的。
在书房里地板底下深藏着一个小小的金属防火保险箱,这是在他的部门一再坚持下才安装上的,但很明显这是个小偷最会下手的目标物,所以麦西很少用到它。那些更重要的书面文件,他总是考虑放在那个不起眼而又更加安全的隐蔽处。他将那写着摘要的黄色拍纸薄和文件夹放入那洞里,又把那两块砖放回原位。史朗斯基的档案他要还给布兰尼冈。
此刻是下午5点。星期四下午,一月二十二号,刚刚是美利坚合众国新总统德威特·迪·艾森豪威尔上任后过了两天。
第十二章
在洁白的积雪衬映之下,再加上漆色鲜艳的木板屋,新英格兰州的众多小镇和村庄都显得分外美丽夺目。
在越过马萨诸塞州境线后,杰克·麦西在迟暮时分来到新汉姆斯薛,驰车在协和镇西北面的公路上。一路上几乎很少有车辆,半个小时后,他驾着那辆别克拐向一条通往天国湖的浓荫小道。远处白雪皑皑的山峰已尽入眼底,而那条小道的入口处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闲人不得穿越”。
他将车开到湖后面一点的一幢两层楼的小木屋前。屋子后面围了圈栅栏,屋子旁停着一辆已生锈了的小型“福特”客货两用车和一辆军用吉普车。湖边上一艘装有舷外引擎的小渔船系在渐渐没入湖水中的木阶上。
麦西关掉了引擎,跨出别克。小屋前有一条窄窄的木头走道。他走上木阶梯。前门没有锁,他走进去的那间房间也是空无一人。
麦西大声叫道:“有人在家吗?”但没有回应。
房间非常整洁干净,但麦西却觉得这屋子还是缺了点那种女人操持过后留下的纤柔气息。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只在中央有一张满是刮痕的木桌和两把椅子,而墙上则挂着几对鹿角。后面还有一个小厨房,厨房用品和盆碟整齐地排放在纤尘不染的木架上。麦西注意到角落里一个枪架。上面的两支枪不见了。房间的书架上放了一些书,壁炉的墙上面有一张用木架框起来的照片。这是一张很旧的全家照,照片里的人像都已剥裂、模糊了,他们是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还有三个小孩——两个男孩子和一个金发小女孩。
看到外面的捕鱼船、运货车、吉普车还在,麦西猜想史朗斯基可能和那个老头去打猎了。他决定到湖边去走走。
湖面上,水浪翻腾不息;顶空,乌云正密集着。一阵刺骨的寒风突地从湖上袭来,麦西站在小船边禁不住脱声叫道:“老天,真够冷的……”
他听到身后一记极轻微的枪保险打开声音,跟着又响起另一个声音。
“你要是不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那你就会变得彻底冰冷了,先生。举着你的手,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不然的话,就要你好看。”
麦西转过身来看见了这个说话的人,一丝近乎疯狂的冷笑挂在一张未曾剃刮的脸上,使得此人整个地看起来极具危险和不可捉摸。他中等身材,金发,一只帆布包斜背在肩上。汗衫外面套了件打满补丁的防风衣,两个灯芯绒裤脚管塞入俄式高统靴里。他倚腰握着勃朗宁短枪的枪托,枪口直指着麦西。
此刻,那个人放松了脸微笑起来:“杰克·;麦西。我还以为是哪一个来捞油水的闯入者呢。你差一点就要挨枪子儿了。”
“我想我可能比预料的时间早到了一会儿。”麦西微笑着朝那把短枪点了点头,“你还打算用这个玩意儿吗,埃历克斯?”
那个人笑了,垂下那把枪并走近前来握着麦西的手,“很高兴见到你,杰克。找来这里不是很费劲吧?”
“我看见路边入口处的告示牌,说是私人禁地。其实有谁会费劲跑来这个上帝都遗忘了的鬼地方?”
史朗斯基笑道:“当然有,偷猎者就是。这里周围的水陆都是属于瓦西里的,他可不会高兴陌生人从他设好的陷阱偷走猎物。”
“那只能说是各有所爱。要我呆在这里,我会发疯的。”
“要是你有时间的话,过后我来做你的导游。在林子里我们兴许还可以遇见狗熊呢?”
麦西脸上闪过一丝紧张的表情。
史朗斯基大笑道:“放心吧,麦西。这里还是要比纽约来得安全。”
麦西突然发觉那个老头就站在五十码以外的林子里,肩上斜扛着一头死鹿。
他手拿一支温切斯特来福枪,他那黑长发束扎在脑后,一张饱经沧桑的脸泛透着古铜色,密布着深深的皱纹就象块胡桃木一样。从远距离看过去他象个印第安人,但麦西还是认出了一些熟悉的特征。这张脸其实跟那些生活在北极圈以北的俄国人一样,黑发和脸型特征无一不象拉普兰人。
史朗斯基朝他挥了挥手,是一个手势,然后麦西睹见那个老头消失在林子中。
史朗斯基微笑道:“怎么样?我们上去到屋子里坐坐。我有一瓶威士忌专门用来款待象你这样的俄罗斯老乡。”
他们坐在木桌边,史朗斯基打开那瓶酒,将酒倒在两只小杯子里。
他人比较瘦,但身材很好,而且身形移动极快。这是一种蓄势爆发的能量和动作精密到位的奇异组合。当史朗斯基坐定下来后,麦西留意到他的一双眼睛,深邃,蓝灰色。它们时时隐现出一种悲愤的眼神,但是那丝奇异的冷笑却很少有离开过他的脸。
史朗斯基举起他的酒杯:“泽兹多罗夫耶。”
“泽多夫耶。”麦西喝了口酒,站起身来踱步到那角落里的书架前掂起一本书。
“陀斯妥耶夫斯基。上次你在看托尔斯泰。到底我们得把你当成什么人,埃历克斯?一个杀手加学者。这真是个可怕的溶合。”
史朗斯基微笑道:“他能唤起我那俄罗斯内心深处一面的共鸣。况且一个男人窝在这里不找点事打发的话,会闷出病来的。你要是想在这里过夜的话,我可以为你准备张床铺。”
麦西摇了摇头:“谢谢你的盛情,埃历克斯。但我不住在这里。我今晚在波士顿的旅馆订了一间房间。瓦西里到哪里去了?”
“他在林子里。不用为他操心。”
麦西一口咽下杯子里的酒,把酒杯往前一推。史朗斯基一边再斟酒,一边问道:“准备现在谈吗?”
麦西问道:“布兰尼冈都跟你讲了些什么?”
“够让我感兴趣的了。不过看来是要你来主持这场戏了。我倒想听听你这个导演的高见。”
麦西解开那个他从汽车里带出来的公文箱的密码,从箱子里抽出一份文件,上面标有“仅供总统参阅”字样,他将文件递了过去。
“里面你可以看到两份报告。一份是差不多两年前的情报。这份高度机密的情报是中央情报局从反斯大林组织在莫斯科内部的关系搞来的,里面提供了在克里姆林宫的那些旧沙皇逃生隧道的详细情况,这些隧道都造了有几百年了。其中一条隧道特别值得注意。它从布尔晓埃大剧院的地下室通到克里姆林宫的三楼,从斯大林处所的隔壁一间房引出。我们也了解到还有一条秘密的地铁线从克里姆林宫通往斯大林在莫斯科郊外孔策沃的别墅。斯大林有好几个别墅,不过这是他用得最多的别墅。但是这条地铁线只是在他需要来往迅速以及紧急情况下才使用。我们发现从克里姆林宫外两个街区远的一个地方可以很容易地潜入到这条地铁隧道。这两条隧道同其他的一样,每一周由警卫局检查一次,用肉眼检查再加上地雷探测设备以及警犬,但平时沿线是没有人警卫的,当然,犹如你可以预料的,进出口除外。象你这样的人要设法穿过警卫线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克里姆林宫和孔策沃是斯大林最经常逗留的地方。这一部分是你具体潜入和出来的方法,应该是需要用到的。所有的细节都在报告里的地图上有说明。”
史朗斯基化了好几分钟时间研究着那地图上行动细节的轮廓,完毕后他又看了几页文件,然后说道:“我清楚了,杰克。”
他拿起那酒瓶,满满倒了一杯,一口喝干。然后两眼紧盯着麦西:“但我有一些问题。”
“尽管问吧。你是这行动的关键人物。”
“为什么等到现在才想起要杀斯大林?这件事早就该做了。”
“再看一下那文件。后面还有我刚才跟你讲的第二份报告。它应该可以作出解释。”
史朗斯基拿起报告读着。读完后冷笑着说道:“有趣。不过我可用不着这份报告来告诉我斯大林疯了。他早就应该被关到橡皮屋里去了。”
“也许吧。不过这次这个家伙危险的狂性大发作,可真的要让我们大家倒大霉了,所以一定要把他给结果了。你还记得马克斯·西蒙吗?”
“当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是你的知心朋友。”
麦西讲了马克斯和他的女儿的死,以及为什么他们会被杀害。史朗斯基脸上闪过一丝极其憎厌的表情。他点燃一支烟并站起身来。
他背对着麦西愤怒地说道:“克里姆林宫的那些混蛋真是连一点人性都没有。不过还是让我们假设我在莫斯科干了那件事。有一件事我可不大乐观。”
“什么?”
“在一个满是鲨鱼的水池里把水弄得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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