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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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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听我讲完。干这事的人是一个东德杀手,叫布洛维克·格利戈里。布洛维克不是他的真名。他用了很多假名。他是个人渣,亨利,我想找到他。”
  利贝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杰克,我来往的那些人是从来不谈这种事的。”
  “我所需要的只是让你小心地探听一下。你认识在巴黎的苏联大使馆的所有人,你跟大使还是交情很深的朋友呢。”
  “可这种交情还没发展到去谈论情报工作中上不得台面的事。”
  “马克斯·;西蒙是我的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他的女儿才只有十岁。”
  利贝尔的脸因为感到恶心而微微发白。但他坚决地摇了摇头。“杰克,我很难过听到这些。但你是在浪费时间。”
  麦西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好吧,先把这放一边。现在你是俄国皮货在欧洲的最大代理商了。除去外交官员和几个屈指可数的西方石油业、烟草业和钻石业的商家外,你是那少数人当中的一个可以随意去莫斯科,而大家都知道莫斯科现在正是非常封闭的当口,我想你一定有着某种特许吧。”
  利贝尔慢慢地点了点头,然后呷了口他的科涅克酒。“不错,不过用你们美国人的一句话来讲,废话少说,杰克。还是谈要点吧。”
  麦西报以一笑,然后不动声色地说道。“我要你帮我把一些人通过你的私人货列带出莫斯科的地盘。”
  利贝尔张大着嘴,雪茄都差点从嘴里掉下来。他忙不迭地从嘴上取下雪茄,难以置信地皱着眉。
  “先让我搞清楚,杰克。你要我带人偷越俄国国境?”
  麦西点了点头。“确切地讲,是三个人。”
  利贝尔仰天大笑起来,须臾,他收住笑声,嗤鼻道。“杰克,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我不是要你白白做这些。这是笔交易买卖,就这么简单一回事。你会得到很好的报酬的。”
  “先纠正一下,老朋友。这是找死,就这么简单一回事。再说,钱我也不缺。”
  利贝尔看着底下的广场,雨终于漂泼而下,洗刷着那发亮的鹅卵石。鸽子四散飞到屋顶上。他回过头来又看着麦西。
  “杰克,请你明白。我是个皮货生意商,不是什么出国旅行代理人。现在因为跟俄国人的贸易,我的日子都过得好好的。你知道要是他们发现我在偷运人出境,会有什么事发生吗?我这后半辈子就要在西伯利亚某一个荒凉的劳改营里滚雪球了,而这还算是幸运的。要是不幸运的话,我会在捷尔任斯基的地牢里被眉心上开一枪的。”
  “先听我讲,亨利。”
  利贝尔摇着头。“杰克,这没有用的。即使上帝亲自来也不能说服我去干这种冒险事。”
  麦西站了起来。“我说了先听我讲完。每年你有多少列皮货运离俄国?”
  利贝尔耸了耸肩,叹气道。“四列。年景好的话也有可能六列,这要看市场需要而定。”
  “是在封闭的车厢里吗?”
  “是的,在封闭的车厢里。一列车共有六节车厢。”
  “你总是亲自跟着这些货物走吗?”
  利贝尔点了点头。“那当然。这都是些贵重的货品,我可不能冒一丁点风险。即使有斯大林的统帅,靠近芬兰边境仍是有盗匪出没的。我私人从俄国人那里租了一列货车往返莫斯科和赫尔辛基。”
  “那些俄国人在你来回的时候都要在边境上检查你的货列吗,进去或出来?”
  利贝尔不禁笑了。“那些边防兵会带着嗅犬逐一检查所有的车厢,杰克。相信我,没有东西可以瞒过莫斯科而运进或运出这个国家。”
  “你是指几乎没有东西吧?”
  麦西从他的茄克衣里拿出一个信袋。他将它朝利贝尔递过去。
  “如果这是钱的话,杰克,我告诉你,还是免了吧。”
  “这不是钱,它是一份机密报告。我要你看一看,亨利。”
  利贝尔拿过那个没有封上的信袋,将它打开,里面是一张纸。他读着这张纸,脸耷拉了下来。当他再抬头看着麦西时,这个法国人现出的狼狈样就象一只狐狸嘴里叼着小鸡被活逮似的。
  “这是什么意思?”利贝尔近乎恼羞成怒地问道。
  “你都看到了。这是你最后三次从俄国出口的货物交托报告。你可是个不太老实的调皮鬼啊,我说得对不对,亨利?你居然有一百二十多件貂皮没向海关申报,全部藏在那火车底下的夹层里。”
  麦西伸出手,利贝尔脸色发白,将那报告交还了过去。他瘫坐在椅子上,直瞪着麦西。“你怎么知道的?”
  “芬兰海关发现了那些底板下面的夹层,在两次往返后,他们在它从莫斯科回来后,在赫尔辛基车站仔细地查看了你的车列。犹如往常一样,他们跟我们报告了这件事,怕是我们的莫斯科朋友在做什么手脚。但现在我知道这不是他们,这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亨利?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我是说俄国那边有什么人知道?”
  “那个火车司机。”利贝尔老实地坦白道。“事实上这也是他出的主意,战争期间,他看见在莫斯科的一些倒卖团伙就是这样干的,食物被走私运入这个国家倒到黑市上去卖。”
  “他可以相信吗?”
  利贝尔耸了耸肩。“一个无赖可以相信多少,他就可以相信多少。不过他有一个弱点,养着一个妖艳的芬兰女人,这女人住在靠近边界的俄国人占领的卡累里阿郡,是个胃口极大的女孩,喜欢昂贵的法国香槟和肉感下流的丝绸内衣,这些都是我提供给那个司机的。我猜他会为了金钱和女人敢做任何事。不过许多男人不都是这样?”
  “但这确确实实是你一手搞的勾当,对不对,亨利?”
  利贝尔哭丧着那张苍白的脸。“杰克,你不知道那些芬兰人是怎么抽我的入口税的。他们截下的税收额连一个拦路大盗都甘拜下风。”
  “所以很自然地当你的朋友出了这个点子,你也就欣然接受了。”
  利贝尔手夹着雪茄朝麦西手中的报告指了一下。“我还以为我干得很聪明,直到你给我看了这个,我才知道我实在是个自作聪明的傻瓜。好了,杰克,现在要怎么样?你要叫警察来铐上我,把我拖走吗?”
  “赫尔辛基的美国大使劝芬兰人先暂缓他们的起诉。”麦西微微一笑。“不过我可以预感到等芬兰人起诉了,你的公司就会相当地麻烦。而这之后,我想你会发现美国那边也会对你的生意关上大门。你会被彻底毁了,亨利。”
  “别讲得这么吓人,不过你可以帮我摆平这些事的,是不是?”
  麦西笑着答道。“要是你愿意合作的话。”
  利贝尔往椅背上一靠,叹气道。“我洗耳恭听了。”
  “首先告诉我你进出俄国的情境,他们检查你的火车吗?”
  “当然,不过只在过了芬兰边界进入俄国境内时候,出来是不检查的。当我们穿过俄国边境进入芬兰国土时,是由芬兰人检查这些车厢。”
  “还有谁参与这件事?”
  利贝尔犹豫了一下。“我在俄国打交道的几个贪钱的经办人员,是几个官员和铁路上的行政人员。事实上,这也是他们纵容那个火车司机这样干的。他们用不着怎么费劲就可以让边防人员在边境检查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火车通过。”
  “你有没有为莫斯科偷带过什么人?”
  利贝尔连连摇头。“杰克,我可不为克格勃工作。我合谋的那些人也是一样,我可以发誓。他们唯一的动机就是为了钱。不过相信我,用偷带皮货的方式改为偷带人是行不通的。而且那个火车司机也一定不肯干,皮货是一回事,人又是另一回事了。为了这事他会被枪毙的,更别提我了,要是我被逮住的话。”
  “要是这个计划是无懈可击的呢?”
  “杰克,没有什么计划是无懈可击的,尤其是俄国人十分留意的地方。”
  “绝对是无懈可击,而且值五十万法郎,是瑞士法郎,就是这样。只要你同意帮忙,就把钱放入你在瑞士的户头里,而要是你再帮我马克斯;;;;西蒙的那件事,我还可以在那块蛋糕上加一颗樱桃。”
  “确实是惊人的数目,不过我还是不感兴趣,”利贝尔关切地皱着眉问道,“那么先说说那颗樱桃是什么?”
  “芬兰人会放弃他们对你的起诉。当然你得答应不再做这种搞鬼的事了。不然的话,亨利,我可以向你保证,这笔帐有得跟你算了,而且你也再别想从俄国运出一列货车。”
  利贝尔阴沉着脸,嘟哝道。“杰克,你可真是心狠手辣。”
  “相信我,跟那些随后要来找你算帐的人比起来,我算是够慈悲的了。”
  当利贝尔点起另一支雪茄时,他的脸上现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很长的时间里,他不出一声,双眉紧蹙地沉思着。最后他抬头看着麦西。
  “要是我考虑帮你的忙,但要的不是钱,你觉得怎么样?”
  “那要看你另外动的是什么脑筋。”
  “再加一个搭客。”
  麦西的眉毛一耸。“你最好讲得清楚些。”
  利贝尔跟他讲了依丽娜的事。
  麦西问道。“她是个犹太人?”
  利贝尔点了点头。“这是我觉得离开莫斯科比较安全的又一个原因。我不能不注意到我在那里接触的一些人最近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冷冰冰了。我原先还以为我们已经彻底摆脱了希特勒的阴影,但看起来并不是这么回事。好几次我考虑过想把依丽娜弄出来,但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要是芬兰当局在车底下发现她,他们可能会把她送回俄国,而我也得坐牢了。但是你可以确保这类事不会发生,对不对,杰克?而且还可以给她合法的护照和公民身份?”
  “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亨利。依丽娜在莫斯科郊外的那幢别墅,安全不安全?”
  “当然安全,所以我们才一直使用它。干什么?”
  “我会过后再解释。你很爱这个女人吗?”
  “你到底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我们可以做笔交易。”
  第十八章
  新汉姆斯薛
  2月3日
  当巴黎的这个下午还在下着雨时,新汉姆斯薛才刚刚开始黎明并下着雪。
  安娜醒来的时候,已将近七点。小卧室里很冷,她打开窗帘,外面天还暗着,她看见天空正飘着小雪。再往下看那湖,真的是别有一番景色。当她站在那里时,她听到敲门声。她便忙穿上睡衣,跑去门边开门。
  瓦西里站在门口,一手提着汽灯,一手端着个木盘,上面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和一壶盛着热水的搪瓷罐。
  “你起来啦,小丫头?”
  他走进房间,将木盘放在安娜的床边。
  “你总是对客人招待得这么周到吗,瓦西里?”
  老人笑了。“那只有象你这么漂亮的客人。这热水是给你洗脸用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很简陋,没有自来水。你睡得好吗?”
  “比我这几个星期来哪一次都睡得好。这一定是空气清新的关系。”她朝下看着那湖。“风景真美。你住在这里多久了,瓦西里?”
  “三十多年了。我化了全部的家当从一个猎人那里买了这块地。他是个来自高加索的俄国人,总是梦想着故土,而一天到晚喝着伏特加,没有心思再打猎了。”
  “那你为什么离开俄罗斯?”
  “在国内战争开始的第一年冬天,红军来到我父母的村庄。有人窝藏了一个受伤的沙皇军官,那些红军士兵就烧毁了整个村庄。他们把许多男人赶入村里的一个教堂,然后把教堂也给烧了。至今我仍记得那些惨叫声。那些妇女和孩子都被他们捉起来送到劳改营里去。”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呢?”
  “我们有些人寻机逃脱了,红军在后面追着我们,但我们还是逃过边境线到芬兰,那是在一个冷得刺骨的冬天,一次漫长而可怕的逃难旅程。再从那儿我们得以搭上一艘出发去美国波士顿的芬兰班船。当时看起来这是唯一可寻求的生路,一切得重新开始,因为我们再也不能回俄罗斯了。”
  “那你的父母怎么样了?”
  “他们逃走了,但我一直没找到他们。这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这一切对你来说一定是非常的可怕。”
  一阵痛苦的表情闪过老人的脸。“这就是生活,孩子。他教会你不要把什么都当成是顺理成章的。现在洗洗脸,换上衣服下楼来。我已经准备了早餐。要是你跟埃历克斯在一起呆一天,你就得要体力充沛才行。”
  她下到楼来,史朗斯基正坐在桌边喝着咖啡。他穿了件军人的派克大衣,套着长靴,一个小的帆布包搁在他脚旁的地板上。当她坐下来时,他只是抬起头来默默地看着她。
  不止一次她注意到壁炉上那张照片,那是一对夫妇和三个小孩的合影。那是一个漂亮的金发小女孩和两个男孩,一个黑头发,一个浅色头发。她觉得他们当中一个很象史朗斯基,但当她留意到他正观察着她时,她便忙把目光移到别处。
  瓦西里将一份早餐放在她面前,里面有鸡蛋、奶酪和玉米面包。他慈祥地说道,“吃吧,小丫头。”
  老人又帮她添了茶然后离开了房间,她看着史朗斯基。“或许你最好告诉我我们今天要做些什么。”
  “一开始不会有高强度的运动,只是让你逐渐培养比较像样的体能罢了。”他微笑了一下。“当然你的体态已经很像样了。”
  “这算是一种表扬吗?”
  “不,只是一种观察罢了。不过充实你内在的体力倒是个真正的问题。在纽约呆几个月,任何人都会变得松懈下来。训练纯粹就是预先演习。从塔林到莫斯科要有六百多哩路程,而这还是最近的道,我们选这降落地点也就是为了这。但要是出了意外,你就得要照顾你自己了,那时你要随机应变,并且要作好最坏的思想准备。”
  “我完全可以照顾自己。”
  他微笑了一下。“还是到时再看吧。我们今天作一次轻松的林间散步。十哩路开始。等过几天波波夫来了那才是真正的训练。到时,我可以向你保证,要严酷得多。”他站了起来。“还有一件事。”
  她抬头望着,看见那双蓝眼睛正定定地俯视着她,有那么一刻她胸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奇怪的悸动。
  “什么?”
  “一件事麦西将来会跟你讲,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现在知道的好。等我们出发时,你会得到一粒药丸。氰化钾。它能迅速致人于死命。当你要被抓住而且又无路可逃的情况下,你就要用这粒药丸。当然希望这种事不要发生。”
  安娜愣怔了一下。“你是想吓唬我?”
  “不,只是确保你知道我们在这里不是玩什么复杂的游戏。所以你还有时间来得及改变你的主意。”
  “我很清楚这不是游戏。而且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她穿着麦西帮她买的暖身衣服、翻毛的靴子和厚布长裤还有厚棉衫和海军油布雨衣。当他们出门到林子去时天还暗着。等他们走到半哩外的一片开阔地时雪已经停了,安娜看见太阳的第一道曙光已升起在地平线上,将天空染成橙黄色和红色。
  她留意到史朗斯基在林子里行走的方式。看起来他对林子的熟悉程度已近乎到对每一方寸都了如指掌,细微到了每一根树枝和每一个杈桠,当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在一片开阔地停下来,遥指着远处从枝叶稀疏的松林带后面耸起的一座平坦的山峰。
  “看见山上那块高平地吗?它叫天国岭。我们就是要爬到那里。十哩路到那里再回来。想必你能做到吧?”
  他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她心想他这是在故意激她,但她没有吱声,只是朝前大步走去。
  走过了开始的两哩路以后,她就已经感到体力不支了,那上升的地面使得她的两腿酸软无比,但是史朗斯基行走起来却如履平地,那山坡斜地似乎对他的体力保持毫无影响。有一两次他还侧首观察她,但到了第五哩路,在最后爬山顶时,他已经领先于她一段路了。当她走出松林爬上山岭时,已是精疲力尽,上气不接下气了,此时太阳已升得老高了,身下的湖面和松林溶成一体的景色实在是让人陶醉。远处是一片逶迤的山峦,顶上积盖着白雪。在晨曦的照耀下,那岩石映射出莹莹的蓝色。
  史朗斯基坐在一块凌空横生出山壁的峭石上抽着烟。当他看见她时微微一笑。“很高兴你能挺过来。”
  “给我一支烟。”她喘着气说道。
  他递给她一支并帮她点燃。
  当她缓过气后她感叹道,“这风景可真是太迷人了。”
  “你看见的那山脉叫阿巴拉契亚山脉。它们要延伸一千多哩。”
  她又眺望了山景一眼,然后转过头来对着他。“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史朗斯基?”
  “什么?”
  “你本来并不希望我参加进来,对不对?并且现在你仍不想要我。”
  他冷淡地一笑。“那么是什么会让你产生现在这种想法?”
  “从你刚才在屋子里对我说的那番话。除此之外,你给我的感觉是你是那种喜欢独来独往的人。跟我讲讲你自己。”
  “为什么?”
  “我不想知道你过去的经历。只是能更多地对你有所了解。我们将要扮成一对夫妇,而我对这理解为必要的时候我们得睡在同一张床上。我希望能对那个跟我分享一张床的男人多少有点了解。”
  “麦西都告诉你些什么?”
  “近乎于没说。你结过婚吗?”
  “有一两次脑子里闪过这种念头。不过有哪个女的会动心长住在这种地方?”
  她莞尔一笑道。“哦,这我很难说。这可确是块非常美丽的地方啊。”
  “对旅游者来说或许是。但是许多当地的姑娘都巴不得早日离开这里奔往纽约。呆在这里的只有伐木工,他们喝着自做的劣酒直到醉倒为止,以此来打发他们的夜晚。我可不喜欢这样。”
  “难道就从来没有遇到能让你动心的姑娘吗?”
  “有过一两个,但还没到让我想去教堂的程度。”
  “屋子里的那张照片,你跟我介绍介绍。”
  他的脸突然一阵发白并迅疾站起身来好象要让这深入下去的谈话就此刹车。
  “就象人们说的,那都是老皇历了。是些不怎么动听的旧事。我们现在最好回去吧。”
  “你还没跟我介绍过有关那个波波夫的情况。他是什么人?”
  他俯视着她。“迪米特里;;;波波夫是一个武器运用和自卫搏击的教练员。他可能是最擅长于摆弄刀子枪械和拳脚功夫的人了。”
  “他是俄罗斯人吗?”
  “不,乌克兰人。也就是说他痛恨俄罗斯人。在战争期间他曾加入乌克兰党卫军跟俄国人拼杀过,然后他加入了俄国流亡组织。他是个让人讨厌的丘八,不过他确实是这方面的佼佼者。这就是为什么麦西的人还起用他。行了,我们回去吧。要不然,你自己也可以一个人在这里坐上一整天欣赏周围的风景。”
  她面露愠色地瞪着他。“我不需要你对我有好感,史朗斯基,你也用不着来讨好我。但如果要我来扮做你的妻子那么我也有我的规则。跟我在一起,你得有礼貌些。你得把我当妻子一样对待,或者至少当一个平等的人对待。你觉得这对你来说很困难吗?”
  他两眼气生生地看着她,然后他将烟蒂一扔,显得不经意地答道。“你要是对这安排不乐意,你不必勉强自己。现在我们走吧。”
  当安娜站起身来时,身子不由得一滑,倒向峭石外面。他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往里一拢,也就在此刻她抬眼正迎住他的脸。
  那双蓝眼睛直直地凝视着她,出于一种不知名的冲动他想吻她,他的嘴朝她凑过来。有那么片刻工夫她不知所措,但很快她挣开身子。
  “别……!”
  他微微笑言。“就象你说的,我应该把你当妻子一样对待。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对吗?”
  她知道他这话只不过是戏弄她,便怒言道,“你要明白一件事——如果为了这次任务我们必需睡在一起的话,我不许你碰我一根手指头,明白吗?”
  史朗斯基朗声长笑。“安娜·克霍列夫,要是我刚才做的就让你觉得不自在的话,那么你要被捕了,就只有让上帝来保佑你了。”
  然后他径自转过身,开始走下山岭。
  赫尔辛基
  2月8日
  芬兰的西南海岸线,在冬天从空中望下去就象那拼板游戏散开了的拼块,有绿有白,形状各异。这就好象一把擎天巨锤凌空砸下,将陆地和封冻的海面击成成千上万块碎片。
  每当刺骨的冬天在波罗的海肆虐作威时,那些众多的岛屿便和冰海结成一体,而这一年的冬天也跟往常的没什么两样。在西部,是汉哥和特库,是古老的以航海业为生的城镇,曾目击见证过侵略者们的来来去去——俄国人、瑞典人和德国人。在她的整部历史中,芬兰差不多一直在遭受着她的波罗的海邻居的侵占。在东部是赫尔辛基。而在南部,越过五十英里狭窄的、冻成一片的芬兰湾,便是被斯大林军队强占着的波罗的海诸国。
  当麦西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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