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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为君纲-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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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祖父大人。”

苏政雅快步来到温婉身旁,轻搂她的肩膀,轻声安慰说道:“别怕,没事了。我先去救娘亲,马上回来看你!”

温婉抬起头,看着他坚毅沉肃的脸庞,点点头,说道:“刀剑无眼,你要多加小心。”

司马置与苏政雅领兵走后,司马嘉带人守在外面,里面温家人哭作一团。温明瑞、温朝阳一死,温家就像是失了顶梁柱,只剩了一个空壳。柳氏紧紧地捏着温婉的手,反复地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温婉也只是挨着柳氏呆呆地坐着,她始终还是不敢相信皇帝会这样毅然决然地向温家下手,而且是与大长公主同时。当初温家凯旋回京,皇帝还曾亲驾出城迎接,温家忠义为国,天下皆知。不久之前,毓心公主刑场风波,京中纷传公主草菅人命,扰乱纲纪,如今余波未歇。在这个时候,拿温家与大长公主下刀,岂不是将自己置于了不仁不义之地?

遭逢噩耗,老太君、老夫人与陈氏夫人悲伤过度,相继回房歇息。王氏夫人想到了身为太子妃的温媛,奔出去询问温媛和右相府的消息。司马嘉称右相府暂时无恙,而宫中消息尚不可知。但既然王夫人要求了,便马上派人去打探之,有消息立即回报,王夫人自是感激不尽。

往日繁华的京都,一夜之间,变作了战场。百姓们纷纷闭门不敢出,只听得外面马蹄飞践,杀声震天。京城官兵中半数为温家旧部,听闻温家父子被皇帝伏杀,一半心灰意冷,无心帮皇帝再战,另一半义愤填膺,怒不可歇,直接倒戈相向,帮起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再从城外调数万兵马,以“清君侧”为名,分八路攻进京城。

场大战,足足打了三天三夜,最终以皇帝的全面溃败告终。原本大肆铺张筹备的祭庙告功大典,也旋即成了改朝换代,新帝即位大典。

【第一百三十六章 新君】

皇帝昏聩无能,听信谗言,残害忠良,**人怨,废为江东王,即日起离京去往江东。皇后身为国母,妖言惑帝,纵女胡为,不贤不明,赐毒酒。毓心公主任性妄为,扰乱纲纪,贬为庶民,赶出京城。

百官拥立大长公主为帝,公主坚辞,称虽然圣听不明,但太子沛华聪敏好学,素有贤名,假以时日,必成明君。于是,十五岁的太子沛华登基帝位,改年号为凤启。由于如今年纪尚幼,由大长公主出任监国,垂帘听政。原太子妃温媛册封为皇后,乔纷为皇贵妃,司马珍即司马家在京支族之女,为德妃,此为三宫。并封司马置为大将军,接掌原温明瑞之职。

大长公主对助她脱困,平定京城之乱的人大加封赏,毫不吝啬。对保皇一党该贬的贬,该降的降,绝不手软。但对自己的家人,却避而不赏。据传有人问过大长公主:“古人‘内举不避亲’,今人传以佳话。左相大人与小侯爷在平乱中也立下不少功绩,为什么避而不赏?”大长公主答道:“我生在帝王之家,享受着百姓们提供的衣食,得以不事劳作便可得温饱,就必须为天下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矣。作为我的家人,协助我,帮助我,这是他们的应尽的职责,没什么好封赏的。”闻者都以大长公主为贤。

温家虽然因为温媛的皇后之位,得以表面上荣光不减,但是温家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清楚地知道,如今的温家就像是架在云端的一位豪华阁楼,随时都有可能烟消云散。新君的三位妃子,温媛纵然贵为皇后,但是乔家是大长公主的亲信,司马家如今权势滔天,温媛在她们面前全然没有底气。

家人守在灵堂,除了低泣声,就是纸钱元宝在盆子里烧成灰烬的“嘶嘶”声。温婉已经在这里跪了七天了,腿已经僵硬得没有了知觉,只是机械地一张一张地往火盆里扔着纸钱。这一切都是那么地不真实,明明前不久还一家人其乐融融,转眼间,便凄凄清清,天人永隔。她实在是想不通皇帝为什么要突然向温家痛下杀手。他若是真的忌于温家功高盖主,他大有其他办法慢慢地削去温明瑞手中的兵权,而不是这样直接击杀,将自己置于人民公敌的位置上。她见过皇帝,还与他说过几句话,明明不像是那么乱来的人啊!而且温家四更已经遭受围困,但一直到巳时司马置前来营救,外围的官兵都没有动静。委实奇怪。

有小侍从门外快步进来,到。老夫人耳边低语了一句。老夫人点点头,那小侍便转到温婉身后,轻声说:“三小姐,小侯爷来了,在外面。”

这几天,苏政雅每天都会抽空过。来,陪她说一会话,帮她宽宽心情,温婉还是非常感动的。有时候便会想到毓心公主的那句话,其实一切到头,会发现爱或不爱都不重要,只要有那么一个人,无论欢喜,还是难过都能够陪在身边,这便已经足够了。

过完尾七,又将近年关。温克恭。定在年前的婚礼,也因为丧事推迟一年。温家这一年的新正,便片凄清中度过。温娴也特地回家来住了几天,陪着柳氏和温婉过元宵。

这一日晚上,温向东出外会客,温娴陪着柳氏到陈。夫人那边稍坐。温婉一个人留在屋里看书,老夫遣人将温婉唤了过去,说道:“婉儿,这些天辛苦你了,瞧都瘦了一圈。”

温婉摇摇头,低眉说道:“婉儿不辛苦,只是逝者已矣,。还望太君和老夫人早日脱离悲痛,保重身体。”

“真是个乖孩子。”想到温家现在的景况,老夫人便。又珠泪成串而下,泣不成声。侍女连忙奉上绢帕,温婉也上前劝慰道:“老夫人请节哀。”老夫人伸手拉过温婉的手,难得亲热地揽着她在身侧坐定,轻抚她的肩膀,悲声说道:“温家如今风雨飘摇,朝不保夕,你姐姐在宫中也如履薄冰,没个照应。”

听到“照应”两个。字,温婉心中兀自一惊,莫非老夫人想把她也送进宫去?

“如今大长公主大权在握,生死荣辱,全于她手。想你与那苏家小侯爷自幼打打闹闹,同窗共读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菲浅。我与太君,还有你爹爹合议,有意再提你们的婚事……”

温婉心中一滞,沉吟半晌,轻声说道:“婉儿但凭太君和老夫人作主。”当初左相与右相不合,温向东属于右相一党,还曾因为苏政雅的事,让左相在朝中失过颜面。如今右相遭贬,大长公主权倾朝野,虽然暂时对温家也算不薄,但为官之人都知晓,左相府最是擅长博贤德之名,所以难防将来不会横出意外。温家再也经不起这种意外,所以想到将她嫁与苏政雅以巩固地位,也是情理之中。

温婉回到院中,独自坐了一会。正如老夫人所说,她与苏政雅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他小时候调皮捣蛋,横行霸道,但近两年来倒也收敛了不好,渐渐有了独挡一面的架势。而且除他之外,她没有更好的夫君人选了。只是就此出嫁的话,估计她入朝为官的理想便要落空了。

第二天,温向东也找了温婉过去谈话,说道:“虽然温家今非昔比,但也还没有到山穷水尽,需要卖女求荣的份上。所以这件婚事,主要还是看婉儿的意思,若是不愿意的话,也尽管说,无防的。”

温婉说道:“爹爹,苏政雅他虽然不太长进,但对婉儿挺好的。婉儿心里是愿意的,其他但凭爹爹作主。”

温向东看着温婉,深深地叹道:“婉儿若是个男孩子便好了。”说罢,他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了几个来回,说道。“那便这样吧,爹爹明天便找左相大人提亲去。”

五天之后,左相府给了回音,说小侯爷年纪尚小,先以学业为重,暂时不议婚姻大事,便算是婉拒了。温向东接到回话,脸都青了。苏政雅已经十六岁了,贵族子弟十五六岁成亲,已经不算早了。而且苏政雅又是出了名的不爱学习的小霸王,推说学业为重,真正是让人气得笑不出来。

温向东忿然将退回来的名帖砸到地上,想了想,还是俯身拾了回来,放到桌上,暗自沉吟。大长公主让太子继位,多半是沽名之举。只因大局初定,怕旧臣会有异动。待他日朝中局势稳定,可以为她所掌控了,必篡其位。她只有苏政雅一个儿子,若立太子,必是苏政雅无疑,那他的正室夫人,极可能就是将来的皇后,不肯贸许也可以理解。但这段时间以来,苏政雅对温婉的情义,温家明眼之人都可见出,只要嫁过去,不论是妻是妾,必然受宠。而且温克恭与司马瑜的婚事早已议定,年底便可过门。到时候,即使是温婉的亲事结不下,温家也可保一门荣华。所以现在还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还须慢慢从长计议。

温向东慢慢地坐回身来,心中有了计较。

【第一百三十七章 择媳】

开春之后,温婉便回了国,苏政雅自然是后脚便跟了来。他见到温婉,就忙着解释温家提亲被拒之事。“前些天,我让人送回了你的名帖,你没生气吧?”

“是你让人送回来的?”温婉一直以为拒婚一事应该是左相所为,如今苏政雅说是他的意思,不由大吃了一惊。

苏政雅点点头,拉着温婉一道坐了,便开始抱怨说道:“你不知道,我快给烦死了!娘亲任了监国之后,每天都有一大群人来提亲。那些所谓的名帖或画册都快叠得像小山一样高了,我看到就头疼。后来你爹爹来了,我自然是马上就想答应的。但是娘亲却说,如今这么多大臣都属意于我,我若是只允你的婚,而把其它的都拒绝掉,必生嫌隙,将来在朝中行走会多有羁绊。”

温婉点点头,原来终究还是大长公主的意思。

“所以,我才以学业为重作为理由,全部推辞掉了。反正他们的女儿终归是要出嫁的,总不至于一直放在闺中等我学业有成吧?到时候,变成老姑娘,嫁不出去了,我可不管的!等他们都消退之后,我再到你家,向……岳父大人提亲!”

温婉听他竟然叫起“岳父大人”来了,不由轻责道:“你又乱叫什么,不正经?”

“这可不是乱叫的!”苏政雅正经地解释说道。“我前些天被缠得脱不开身,又怕拒婚的消息传到温家,你们会生气,所以我便写了信向岳父大人说明其中的缘由。岳父大人回信说明白我的心意,也认可我了,让我不要着急,谋定而后动。”

起这种目前的景况,苏政雅还。是十分高兴的。之前屡次提亲,都被温家拒绝,让他心生自卑。如今难得温向东改变心意,认可了他,他自然满心认为好事将成了,心中的欢喜难以言表。回头却见温婉轻蹙眉心,沉默着不说话,不解地问道:“怎么了,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我有事情想不通。”温婉沉吟着,。忽然问道。“对了,那天温家被围之时,你带的兵是从哪里来的?”

“是娘亲派给我的。”

温婉一惊:“大长公主?”

苏政雅点点头:“上回武状元考试的时候,我不是受。了卑鄙小人的暗算,受了伤么!娘亲故意不去追究这件事情,兵部果然没有严办,娘亲说必是上面的人暗中授的意,可能有人要对我们家出手了,所以就增派了一队人到侯府来保护我。”

“哦,是这样。”温婉会意地点点头。如此说来,大长公主。很早就觉察到了皇帝要有所动作,她也很早就作了防范。而且不论是大长公主,还是左相,手中都是没有兵权的,她居然能调到一队人马到苏政雅的侯府,那左相府中自然更不会少。与其说是保护,还不如说更像是蓄兵,为发动政变而作好准备?而且司马家忽然重提婚事,带女进京,正巧逢上政变,救大长公主脱困,一下子成为了新朝的第一功臣,手握兵权,位极人臣。这其中的奥妙,实在让人不得不加以深思。

苏政雅叹着气,懊丧地说道:“我也没想到皇帝舅。舅会那样对我们,我小的时候,他对我还是很好的。现在他去了江东,以后就很难见到了,不过再也不用每天看到沛琪那个恶心的家伙,才真正是大快人心!”

“过去的事情,都。让它们过去吧。如今你母亲亲监国,你可不要再闯祸了,当心她加倍狠狠地罚你!”

“我不闯祸很久了!”苏政雅不满地分辩,然后想到什么,眼睛倏地一亮,腼着脸,小步蹭到温婉身旁说道。“对了,岳父大人说温家遭逢巨变,你一直心情不好,建议我邀请你到侯府小住,散散心,你……去不去呀?”

温婉脸一红,侧过身,说道:“才不去。”心想暗自懊恼,温向东不用这么明显吧,直接将她往苏政雅府里送啊。

“为什么?”苏政雅急急地转到她面前,说道。“这两天,府里种的花都开了,五颜六色的都有,还有蝴蝶和小鸟满园子飞,可漂亮了……去吧?”

“说了不去了。”温婉起身走开。

苏政雅不死心地追上去,说道:“对了,对了,前几天还刚刚送来一株西域的珊瑚,晚上的时候会发光,风一吹,还会唱歌……”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温婉不由地忍俊不禁,回头笑着说道:“又是在梦里见到的,是不是?”

苏政雅讪讪笑笑:“你知道的啊。”

温婉乘着小轿来到侯府的第一时间,尚在宫中的大长公主便接到了密报。温向东动的什么心思,她当然知道。温婉那个小女孩,虽然见过的次数不多,但也算是从小看到大。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才九岁。小小年纪却仪态不凡,应答谈吐不似旁人。苏政雅顽劣霸道,却也对她服服贴贴,言听计从,绝不简单。

大长公主在宫中,陪同小皇帝会见完觐见的大臣,回转相府天又已经黑了。入寝前,左相又提起今天谁谁来为自家闺女向苏政雅提亲。苏政雅之前恶名在外,为人见弃,如今却成了香馍馍,向来护短的左相顿时觉得面上有光,大吐了一口恶气,暗自对众千金挑挑拣拣的,颇有兴致。

大长公主端坐在妆镜台前,看着侍女将她发间的金钗一枝一枝的拔下,收到锦盒之中,一边听着左相数落哪家小姐有什么样的好评或者谣传,笑着接话说道:“政儿倒也不小了,理该成家了。满朝文武盛意拳拳,我们若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难免遭人非议。不如便将各家小姐都请过来,仔细瞧瞧吧。”

左相早就想给苏政雅娶亲了,只是大长公主一直说不急,如今难得老婆大人也松了口,赶紧附和道:“好是好,但就是不要让政儿自己拿主意。那个傻小子,就只知道温家的那个小丫头,也不知道给灌了什么迷汤?依我看,司徒家的女儿不错,美名在外,尚书令的孙女儿也十三岁了……”

大长公主笑道:“我倒有个十全九美的好办法。”

“说来参详参详。”

“半月后,香江夏祭有赛舟活动,同时江边观潮坛也全新落成。到时候由我出面邀请诸位名门秀媛登坛观舟,同时还会邀请几位贵族子弟前来助兴。观舟之时,提议大家为此情此景赋诗作文。写好之后,分男女分别收集。然后使人分别誊写数份,然后再男女调置,每人可获得一份所有在座异性所作之诗。”

左相明白了:“赏诗结亲?”

大长公主笑道:“先不要告诉政儿此举的用意,叮嘱他好好写,若写得差了,可是当众出丑的事。还会连累温家那位京中有名的才女,被人嘲笑为‘才女嫁草包’。政儿最听不得人说她不好,必会全力以赴。等诗作调换之后,让各人从中选出自己最喜爱的一首,当众吟哦。若是正好互相选中,那么,自是天作之合。到时候,我便让皇上当场赐婚,岂非两全齐美。”

“那若是政儿正巧选中温家那小丫头的?”

大长公主微微扬起唇角,淡淡笑道:“那也要有那个造化才行。”

【第一百三十八章 观舟】

温婉终于答应到安乐侯府小住几天,这可把苏政雅高兴坏了。命人里里外外打扫得一尘不染,就差翻修一新了。苏政雅将温婉安排在自己主卧室旁、原本应该用作主屋书房的房间里,乳母冯夫人称这样于礼不合。温婉只是来小住,并不是嫁入侯府,不能住在主屋,应该安排住到厢房。不然传出去,会对温婉的清誉有损。苏政雅却嫌厢房离得远,瞧不见人。而且他早已认定温婉必是嫁给他的,外面怎么传他可不管,所以坚决要安排在旁边。他一执拗起来,冯夫人也奈何不了他,只能随他去了。

冯夫人带人将书房改成了小姐闺房的格局,苏政雅过来一看,摇摇头不满意,又命人将搬走的书全数搬回来,称温婉喜欢看书,所以房间里要装满书。于是等温婉入住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半是书房半是卧室、布局非常奇怪的一个房间。

温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就停到书架前看有些什么书。跟在身后的苏政雅见状,倏地又有些后悔了,暗自懊悔应该将书搬到自己房间去的,这样温婉就会经常到他的房间去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温婉与苏政雅真正的同进同出,晨昏相伴,如胶似漆得如同新婚的小夫妻一般。清晨一觉醒来,便会看到苏政雅趴在她床头,看着她傻笑。将他赶出去,穿好衣服,梳头的时候,他又蹭过来要帮忙。笨手笨脚的,将她的头发弄乱了,结成一片,梳理起来多费了不少功夫。在学堂里,两人更是形影不离,有时候连公孙继也看不下去了,会说上几句“发乎情、止乎礼”之类训诫的话。苏政雅嘴里“哼哼”地应了,心里根本没当一回事。

终于到了观舟那日,由大长公主出面,邀请了十数位贵族家的公子千金,登观潮坛观看赛舟,小皇帝也非常给面子地亲临主持。观潮座落在香江之中,左右两座半月形拱桥将它凌空托于江水之上,气势恢宏。坐在其中,便如置身在滔滔江水之中,心胸浩然。

温婉与苏政雅一道乘坐马。车来到香江之畔,苏政雅掀开车帘,轻健地一跃,稳稳地落地,回身扶温婉下车。在温婉快落地的时候,他却故意将手一松。温婉的身子一歪,他便趁机抱了个满怀,然后“嘿嘿”窃笑着,像只老鼠似的。温婉站稳身后,忿忿地捶了他一下,这家伙越来越会使坏了。

儿女卿卿我我的这一幕,正好。落入了观潮坛上大长公主的眼中。秀挺的眉微微蹙了蹙,抬手唤了个小厮过来,轻语吩咐了几句,那小厮便领命下去了。

苏政雅牵着温婉的手,从拱桥。拾级而上,迎着风,衣裙招展,像漫步在云端一般。步入坛中,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便就近找个两个空座坐下。刚坐定,便有小侍过来引领说道:“这边是小姐们的位置,侯爷这边请。”

“不用这么麻烦,我就坐这里了。”苏政雅却不肯走。主。座上的大长公主听到声响,不悦地“嗯”了一声,苏政雅只能乖乖地起身坐到对面。温婉目送苏政雅入座,目光一转,蓦然发觉坐在他身旁的,竟然便是西王世子。淡然一笑,聊表对他的一番感谢之情。世子也回以一笑,优雅沉静得一如既往。

待到小皇帝驾临,大长公主将在座的各人一一做。了介绍,包括家世、才学、品德以及特长。见着此时此景,温婉不禁想起了去年由先皇后召开的百花宴,也差不多是这番盛况,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只是,这该不会又是个打着幌子的相亲大会吧?

正午时分,赛舟正式开始,锣鼓喧天,彩旗飞舞,热。闹非凡。观潮坛的位置极佳,坐着不动,便能看尽赛舟的全程景况。大长公主趁兴说道:“数月前一场大战,京城险些成为一座废墟。所幸皇上英明,如今百废俱兴,民众们也一扫心中阴霾,安居乐业。今日赛舟盛事,可见百姓们生活无忧,心情激跃。见此时此景,感慨颇多,忽有诗兴。”

大长公主如此,小皇帝便接话说道:“难得皇姑母诗兴大发,书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如大家都写诗以助赛舟之兴,如何?”

皇帝一开口,自然满座应和。不消半会,众人桌前便都多了副笔墨纸砚。看着大长公主与小皇帝一搭一唱,温婉愈发地觉得今日的赛舟会是个陷阱,其中必有深意。正暗自沉吟着,忽见有小厮来到苏政雅身侧,附耳低语了几句,苏政雅便蹙蹙眉,托着下巴冥思苦想起来。旁边的世子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半个时辰之后,大长公主见大家都停下笔来,便命人按次序收了上去。与皇帝分别看过之后,便交与小厮送出了观潮坛。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大长公主笑着解释说道:“各位的诗,我与皇上看过之后,却有了意见上的分歧,相争不下。所以,我们决定集思广议,合大家之力来分个高下。”

完,便有侍女捧着装订好的诗稿上来,在每人面前都放了一份。

“陛下使人将大家的诗作都誊写了几份,大家不妨都看看,挑选出其中自己认为最好的一首留下。到时候,指名率最高者,皇上将重重有赏。”

皇帝从旁含笑地点点头。【消逝的小草】

温婉翻了下发到手上的诗稿,发现没有自己写的那首。再数了下数,只有九份,差不多是在场人数的一半,略一沉吟,难道被按照男女分开了?这果然是个打着观舟的幌子,实质上是乱点鸳鸯谱的鸿门宴?

苏政雅当然想要推选温婉为最好,但诗稿被重新抄写过,一样的字迹,光看诗句,他哪里分辨得出来。正着急着,有小厮附到他耳侧,低声说道:“侯爷,温家小姐的诗作上,我们作过记号。”

听有作记号,苏政雅倏的眼睛一亮,连忙将诗稿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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