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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离骚-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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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青婴闻言冷哼一声,丁敏君也看她不惯,再不说话,却也不上前相帮。
昆仑派名满天下,何太冲夫妇更是武功超群,故而十分自矜,也一直在旁静观。到此时,他二人也看出论招式之精妙,这少女强出武烈甚多,哪有偷学的强似正主的?因此对武烈的意图也多少有些明白。只不过大家都在昆仑一带生活,又同源正派,并不说出口罢了。
何太冲年轻时俊美潇洒,丰姿卓绝,此时虽人至不惑,但他一身青衣书生打扮,又因武功修为提升,仍是神容清雅,气蕴不凡。他夫人班淑娴大他许多年岁,此时早已成了鬓发斑白的糟婆子,半分姿色也无。她又生性严苛暴戾,何太冲虽对她多有敬怕,却着实爱不起来,近些年越发好美色了,已收了五六房姨太。
他与这白衣少女甫一相见,便被她的姿容所摄,此时细看这多时候,愈发觉得对方惊艳绝伦,不由魂相授受。见到武青婴下黑手,不由慢慢开口:“咱们名门正派,行事光明磊落,武庄主定能将这姑娘擒下,何苦暗器伤人?”
他一抬屁股,班淑娴就知道他拉的什么屎,不由扯出一丝冷笑,再看黄珊,神情越发不善:“这是武家的家教,你管的哪门子闲事?”
何太冲虽落了面子,但老妻积威多年,也不敢翻脸。但心里已在盘算将这少女要过来的胜算有多大了。不过为了个女孩得罪朱武连环山庄,是否有些不值?虽说朱长龄生死不知,朱武连环山庄已倒了一半,他也不放在眼里,但多少……
他眼中精光一闪,只见那少女终于不持,武烈寻到她的破绽推掌一击,眼看便要拍中她,不由高声道:“武庄主手下留情。”
这话音未落,异变突生。武烈甫一掌落,便觉手上一片刺痛入骨,不由大叫一声想要撤掌。可此时已晚了,不知为何,这明明内力不继的少女身上忽的传来一股雄厚精纯的内力,犹如长河奔趋,浑浑不止。武烈惊骇莫名,心道难道看走了眼,阴沟里翻了船?!
念头一闪而过,他人已砰的向后飞出两三米,犹自倒退十几步不止,摔倒在地。
武青婴花容失色:“爹爹!”说着扑上前去相看,却见武烈脸色阴晴不定,半晌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洁白雪地里落上一抹惨红,触目惊心。
这变故一来,周遭沉默如死。
未出手的何班丁三人惊疑半晌,一并将目光投到白衣少女身上。
黄珊感到张无忌的手隔着一层青布帘正抵在自己背心上,一股源源不断的沛然热流涌入四肢百骸,舒服至极。
她心下大定,越发巧笑倩兮,对着武烈做了个鬼脸:“以大欺小老不羞,活该!”她目光转向安静旁观的另外三人,清脆道,“本来就是武烈老儿诬陷我偷学他武功,你们也瞧见了,他根本打我不过,才不稀罕偷他的师。我跟你们也是素昧平生,不要与你们为难——我要走啦,有要拦我的么?”
武烈此时打坐运动,已是有苦说不出;武青婴则说话半点分量也没有……何太冲跟班淑娴对视一眼,心中琢磨了琢磨,最后理智胜过了色/心,他姿态儒雅的微微颔首:“既是如此,咱们也不好强留姑娘。只是姑娘武功与武庄主确乎殊有相似,咱们既受武庄主所托,也望姑娘能说说家门渊源,了结这桩误会。”
黄珊很是淡静的点点头:“这也容易,我同桃花岛有些渊源,本就家传这些套功夫。我家向来淡出中原武林,再要具体一一将父辈说出来,你也不认识。怎么样?你做主不拦我啦?”
虽说已不抱将黄珊带回昆仑派的打算,但何太冲与她说话,听她音如鸣佩,嘤嘤呖呖,娇柔动人,只觉得浑身舒畅,不由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既如此……”
“慢着,昆仑派不参与此事,悉听尊便。我们峨眉却不劳铁琴先生做主。”丁敏君此时才冷道,“不管如何,这丫头出手便重伤了武庄主,下手实在狠辣。”她冲黄珊转过头,“你要是打赢了我,你就走。没打赢我,恐怕你也得受些伤才好交代。”
黄珊巴不得她来找茬。
她已在识海里发现宋青书到了昆仑,这小子大概是知道光明顶密道入口的,若是被他得了乾坤大挪移,总觉得不会是好事。她这边最好还是同峨眉搭上关系,尽量不改变剧情,一切随机应变,对她才最有利。
正这么想着,她便感觉张无忌一手仍向她传输九阳真气,另一手却在她背上轻轻写下几个字。
“放心,有我。”
黄珊一时也不知心里是何滋味。
张无忌好,刚接触一两天就不由得被他的真挚纯善所打动。
张无忌坏,因为待到周芷若出现,他便要开始跟好几个女人纠缠不清了。现在自己扮演的黄蓉也算对他略有情愫,若非演戏,岂不就要开始受苦?
她冥冥中还未感受到张无忌可杀,一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厌恶他,着实不忍;欣赏他,又着实不甘。
杀不杀?
杀不杀他?
丁敏君脚踏莲花般盈盈而来,精钢剑拔鞘而出,剑光缤纷,一招“轻罗小扇”点点击来。
黄珊化掌为剑指,使出落英神剑与她对敌。两人招式都走轻盈阴柔一派,以巧取胜,快打快几十招眨眼即过,黄珊突地变剑为指,手捻兰花,在剑光中穿隙而过,在她右手神门穴上轻轻一抚。
丁敏君拿剑不住,再一回合,佩剑已被黄珊夺走于手中把玩。
素纱灯下,只见她白衣如雪,漆发金环,眸中秋水盈盈,轻启朱唇道:“我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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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这什么峨眉派,武功路数似乎同我家有些相似。”黄蓉悠搭悠撘的甩着鞭子,“喂,曾阿牛,你知不知道她们什么来头?”
马车的车厢门此时已打开了半扇,只余一层青色厚绸帘在寒风里微微拂动。张无忌的声音在帘后清晰温厚的传来:“我只听说,峨眉派开山祖师是郭襄郭女侠。”
“那郭襄又是什么来头?”
“郭女侠是郭靖郭大侠和黄蓉女侠的次女……唉,你的名字倒和黄蓉女侠重了。这么来说,峨眉派与你家中确是有些渊源。”张无忌顿了顿,好奇问,“你家中是桃花岛一系,怎的没听说过郭靖大侠夫妇的事迹?”
“那有什么稀奇。”黄蓉的声音似乎突然就冷了下来,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爹爹,他向来不同我说这些。”
张无忌早已见识了她喜怒不定的娇蛮性情,方才也不过是随口相询,此刻自然识趣的不再追问。
马蹄嗒嗒的响着,过了不知多久,黄蓉又问:“……郭靖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无忌也不过是少年时曾听张三丰提过几句经年往事,他自小颠沛流离,甚至许多年与世隔绝,对几十年前的人物又能了解多少?因此只是答:“郭大侠义薄云天,是丐帮洪七公的弟子,身负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的绝学,后来同黄蓉女侠一同镇守襄阳,不敌蒙古大军后双双殉城了。”
却不想立时听黄蓉骂道:“甚么狗屁大侠,有妻有子不能护得周全,还要去殉城!这样的蠢材,不知道黄蓉看上他什么啦?”这话里颇多委屈之意,张无忌听得心里一动,掀起帘子要看她神情:“黄姑娘……你……”
他甫一向外望去,便见黄蓉也自回眸瞧他,她俏脸含霜,一双黑莹莹的眼睛似嗔似怒,张口便问:“如果是你呢?”
张无忌一怔:“什么?”
黄蓉盯着他问:“要是你的话,去不去守什么襄阳城,做不做那殉国的英雄好汉?”
情义忠孝,自古难以周全。大家小家,大爱小爱,到了不得不抉择的关头,不知难住多少人,又何独张无忌一个?
他听到这个问题,便为难起来,脑海里混混沌沌的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望着夜月下的白雪黑山,叹了口气,“也许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才能知道。”
黄蓉眼巴巴的等了这半晌,结果竟等来这么一个含混不清的答案,登时气的扬起鞭子来抽张无忌的手臂,可眼瞧要抽中的节骨眼上,她手上的劲气又情不自禁的一松,那鞭子便不疼不痒的落了下去。
张无忌原本正懵,心道不好,不知哪句话又说错了,恐怕这一鞭子要生挨了。已准备好受下这一下,结果不想抽到身上的鞭子比拍灰还要轻上一分。怔忡过后,他心中砰然,望着黄蓉月色下凝脂般的幽丽面庞,脱口叫道:“你……我不疼的。”
黄蓉本就为自己临阵心软感到有些羞怒,此时听他这句话,立时颊染红晕,伸出纤指在他额上狠狠一点,将他推回车厢里:“进去!别叫我再看到你!”
张无忌眼前一花,那青缎帘子便隔断了他的视线。他坐在原处半晌没动,最后抬起手,像怕烫着似的轻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他人生的初恋发生的莫名其妙又汹涌热烈,当初对朱九真的那种情愫犹如朝圣一般,当牛做马甘之如饴,哪怕看到她一眼都已自觉满足,至于婚姻嫁娶,白头偕老,则是连想都没有想过。此时那种感情早已如过眼云烟,想起朱九真来,竟既不喜也不恨,只觉得平静陌生。
如今对黄姑娘,却又有些不同。
他如今心智已开,过了初慕少艾的时候,自然不会像当初那样迷失自我的喜欢一个人了。只是他长大以来,接连遇到朱九真乃至黄蓉这样的绝代佳人,不由联想到了一块儿。他自己一个人默默想了许久,却突然回过神心道,张无忌啊张无忌,你怎么能将黄姑娘和朱九真放到一处比较起来了?黄姑娘那样一个人,对你又有恩有义,你私下里这样想她实在是不该。
说着不该,他脑海里却不由浮现出黄蓉的一颦一笑,车内外一片悄悄,只有马蹄踏雪的咯吱声簌簌不绝。
将这些思绪胡乱抛开¨wén rén shū wū¨,他终是平静下来。
走了没两天的路,峨眉派的人终是追上来了。
黄蓉打量着围上来的一众人等,只见最外围的是男弟子,向内依次是些年轻姑娘,被众星拱月的乃是一个身着青色缁衣的中年尼姑,这尼姑容貌极美,只不过眉眼下撇,透出股阴沉孤绝的意味,脸上十分美貌被压成了三分。她身边站着两个尼姑,丁敏君,还有两三个容貌秀美的女子,其中一个穿着浅绿衣衫的最为飘逸出尘,形容清雅。
张无忌的声音隔着帘子细细的传来:“别怕,我腿已差不多好了,不会让你吃亏。”
黄蓉亦细细地低声说:“你傻么?好汉不吃眼前亏。”说罢,脸上浮起一抹俏生生的笑,向那一脸丧门星样的老尼姑拱手拜道:“久闻大师盛名,不知峨眉派拦路在此有何指教?”
灭绝师太闻言眉梢都没动一下,她冷冷的打量了黄蓉片刻,抬手便抄起身旁一名弟子的佩剑,向她一抛。
那剑势来得极快,带着股阴柔内劲,黄蓉勉强接下后,也有些不高兴了:“师太这是何意?”
“我听说你能耐不小,竟能空手夺下敏君的剑。芷若——”灭绝师太话音一落,那浅绿衫裙的美貌姑娘便道:“弟子在。”
灭绝师太点点头:“你去同她较量较量。”
丁敏君因为被当众打脸已有些脸色不好,此时只内心冷笑,一面盼着黄蓉被教训一番,一面又希望周芷若能丢丑,心下纠结旁观不提。
而周芷若这厢得令,仍是容色淡淡的向前几步,拔剑作出起手式以示尊敬,声音斯文有礼:“黄姑娘,得罪了。”
黄蓉脸皮厚的很,此时嘻嘻笑道:“周姐姐,我打不过你,你可要手下留情呀。”说着手下却不慢,出剑迎敌上前,青钢剑嗡的一抖,剑影一变三三变九,剑光叠叠宛如星河灿烂,令人看不出去势所向。
周芷若“咦”了一声,并不扛她这一招,而是频频退后,使出峨眉派的架招“*掸尘”来格挡,招式未尽又转腰间拧转,脚下步法暗踩八卦,侧出一式“追星赶月”,青光如弧,摇曳不断,依次点她上身。
两人相斗了近百招,黄蓉使的落英神剑连绵不绝,犹如风吹杨花,水碎飘萍,漫漫浮浮,洋洋洒洒,意重于式,似乎招式使不尽一样。而周芷若这厢却走轻灵素简的路数,剑走偏锋,招式幽奇难测,为的是想办法冲进黄蓉的剑幕,打乱她的剑势。可她越打越奇,总觉得仿佛在山门中同师姊妹喂招一样,似乎彼此都对对方的招式有些隐隐的熟悉感,但硬要说,却又不同。
百招之后,只听嗤的一声,两人缠斗的身影迅速分开,一白一绿各自遥遥相对。
周芷若抿了抿嘴,回身向灭绝师太拜道:“弟子学艺不精,请师父责罚。”她手臂这样一抬,袖底被划破的布料便微微飘动了一下。
灭绝师太微微蹙眉的摇摇头:“你回来罢。”等周芷若归队,她才又看向黄蓉,慢慢道,“看来你家门确与我派开山祖师有些渊源,年纪轻轻,功夫不错,是块好料子。”她话音一转,“既然你接连败了敏君和芷若,我也不为难你。”
丁敏君虽然因周芷若输了而暗暗心喜,可对黄蓉却越发看不惯,闻言立刻急道:“师父,如今不比平常时候,谁知她会不会——”
“住口!”灭绝师太冷冷喝道,“为师在此,有你插嘴的份儿吗!”丁敏君脸色一白,当即不敢言语,却听师父接着道,“不过大事当前,未免走漏消息,你须得先跟着我们走了。大事一了,你便可自行离去。”
此举正合黄珊心意,她立时接下台词,干脆应道:“反正我也打不过师太你,那我就先留下罢。还请各位多多关照啦。”她眼波一转,“我这车上有个病人,他腿断了,走不了路。我仍架我的车,你们走你们的。”
灭绝师太对此不无不可,转身冷淡命令道:“继续赶路!”
一瞬间车马又行,些微杂声中,张无忌又轻声问:“你要是不想跟着他们,我可以带你走。”
黄蓉不着痕迹的摇摇头:“那老尼姑不会拿咱们怎么样的,她看着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你腿刚好,万一打不过她吃了亏怎么办?不要得罪她们,咱们边走边看。”
张无忌也着实看不出灭绝师太深浅,出于私心更不愿同峨眉派结怨,免得让武当派为难,听黄蓉这样讲,心下也有些赞同。他又想起一事,便问道:“刚才你跟芷若妹……周姑娘过招,受伤了没有?”
黄蓉忽的掀起帘子来瞧他:“芷若妹妹?你跟那个人认识?”
张无忌犹豫片刻,还是没有骗她:“嗯,我小时候与她在汉水相识,曾受她喂饭之恩。”
黄蓉立时道:“看见你的芷若妹妹输了,你心里好难过吧?”
张无忌就是再傻,也听出她话音不对,心想难不成黄姑娘在吃醋么?念头这么一转,他心里反而隐隐的有些说不出的快乐,俨然快压过乍逢故人之喜,脱口道:“没有。你赢了,我很为你高兴。”
黄蓉脸上喜怒不显,目光在他身上转了转,道:“你那有喂饭之恩的周姑娘可不简单那。你当她真输了么?当时我俩至少还要百来招才分得出胜负,她是故意输给那个丁敏君看的。”
张无忌闻言一怔。
黄蓉倏尔又眉展春山,盈盈一笑,软语娇哝:“喂,我要是同周姑娘交恶,你偏帮谁呀?”
张无忌又是一怔:“……你们怎么会交恶呢?”话音未落,黄蓉脸色霎时又嗔怒似的冷淡下来,可她美目凝凝,波光欲滴,简直醉人心脾,张无忌看着看着,只得情不自禁柔声低道:“……我自然站在你这边。”
车厢里一时静寂,黄蓉侧坐在车架上,阳光雪色映的她白衣灿灿,容似春光;只见她慢慢低下头,脸庞渐染红晕,张无忌心笙摇荡,一时无措竟说不出话。半晌黄蓉才刷的又放下帘子,声音婉转轻道:“你自己说的,你得记得。”
张无忌回过神,觉得有些热血上涌,整个人飘飘不知所以然,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车外一个清柔淡雅的声音道:“姑娘,师父听说车上有人断了腿,特叫我来送些药膏来。”
是芷若妹妹,张无忌心中暗暗道。他本可以下车与周芷若相认,但方才同黄蓉说过话后,此时竟有些犹豫起来,总觉得好似对不起她似的。
“嘻嘻,谢谢周姐姐。曾阿牛他知道你来送药,肯定高兴的不得了,腿也不疼啦。”黄蓉的声音嫣然,张无忌听她措辞,一方面有些胸中酸甜,另一面却也意识到,她特地提了自己的名字,好似替他同周芷若相认似的。
啊呀,不好。
他突然想到,自己告诉黄蓉的还是个假名字……她还以为自己是曾阿牛呢。
……若是将来被她知道自己骗她,岂不会糟糕之极?
张无忌登时心中叫苦。
☆、第七章
第七章
因着种种缘由,张无忌终是没能同周芷若相认。
抛开此节不提,向西面复行数日,峨眉派已从山谷幽壑行至莽莽平野。
此时虽是隆冬,但戈壁沙漠之中早晚温差极大,冰雪在此竟都消融,隐隐露出下面的陇陇黄沙,在这样的地方马车行走艰难,黄蓉将滩旁歪树截下枝干做了个沙撬,好歹让马匹省些力气。
一日午后,一行人与武当派在一线峡附近相遇了。
当时正值武当六侠殷梨亭以一当二激斗明教教众,张无忌眼见他抬手一挥,登时一道青光如电般飞击而出,数里外一名向南奔逃的明教教众反应不及被透胸击中,犹自向前飞奔数丈才倒毙身亡。此时再看,他身前三丈处,一柄青钢剑正倒插入沙,在烈日下嗡嗡颤动。
峨眉派一行人被这一手精妙功夫震得目眩神迷,直到殷梨亭又从容击杀一人,赶上前来相见时,才纷纷爆出喝彩声。
殷梨亭乃是前来接应峨眉派的,此外武当宋远桥率三十二精锐弟子仍在一线峡坐镇。武当六侠这些年来盛名如日中天,江湖莫不叹服,他此番自与灭绝师太并肩前行叙话,彼此交代了此次围剿所得情报。
武当已同巨木和烈火二旗交过手,而峨眉派这几日也被青翼蝠王韦一笑骚扰的不胜其烦,并折了静虚一人,灭绝师太心中如何不恨意滔天,此番天鹰教已受光明顶飞鸽传书告急,原本六大派意图趁虚而入,先斩杀光明左使杨逍的意图已成镜花水月,情形也愈发紧急。
“五行旗和青翼蝠王既然能来,那么其余法王,五散人并天鹰教恐怕也能来。”殷梨亭叹了口气,“本以为魔教四分五裂,没想到光明顶受难竟能被八方支援,咱们六大派此行恐也是艰难险阻。”
“来得越多越好,有甚么要紧。此行降妖除邪,正好将魔教妖人一网打尽。”灭绝师太冷笑不止。
殷梨亭点点头,又很是感激的谢过峨眉派弟子好心送上的食物,干脆道:“崆峒派也该今日到,在下还要去接应一番,就此同师太别过。”
灭绝师太铿然应诺。
张无忌在队伍的较末端,但他内力深厚,将灭绝师太和殷梨亭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他甫见殷梨亭,先是激动不已,旋即又为他六叔双鬓斑白形容沧桑而心下难过,何况相见不能相认,未及片刻功夫又要分别,更是不舍之极。
黄珊从见到殷梨亭开始就暗自留神,她内力不及张无忌,但隐绰听声,又察言观色,却也知道殷梨亭正同灭绝师太告别——
而原本应当在此刻因被围攻而发出青色火焰求援的宋青书,却根本不见踪影。
黄珊眉头紧蹙,回头望向张无忌,只见他神容哀伤,目露真情,正一眨不眨的望着殷梨亭的身影。她心思一转,便微微凑过去,柔声问:“你怎么啦?”
张无忌回过神,见黄蓉认真相问,正是一番殷殷关切之意,不由心中一暖。他迟疑了一下,终是略显愧疚的低声问:“……黄姑娘,若是我有甚么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骗你,还请你能原谅我,我对你实是半点恶意都没有。”
黄蓉闻言笑也不笑的盯着他看,直到他心中七上八下之时,才若无其事的道:“想来你这样儿的傻子也不能对我有甚么恶意。”
张无忌闻言大喜,立时笑了。然而他刚展开笑意,却听黄蓉声音平平静静继续道:“不过究竟原不原谅,还要看究竟是什么事。”她顿了顿,抬起纤浓睫羽,眸如秋水般凝注着他,“你要是教我伤心了,我就再也不出现在你眼前。”
入夜时分,本自安营歇息的峨眉派突见东北方一道黄色火焰冲天而起。
盘膝调息的灭绝师太握剑拔地而起,高大的身影在幽月下如同鬼魅般迅捷的向东北飘去:“速去支援!”
六大派里的崆峒派发出了求援信号,剧情竟直接跳过了宋青书出场那一截,那姓宋的究竟去了哪儿呢?
黄珊心下不愉,趁乱对张无忌耳语道:“趁那老尼姑不在,咱们快走罢!”
张无忌也已厌倦了这样腥风血雨的江湖厮杀,闻言心中一动,刚要答应,便见眼前白光微闪,一柄冰凉的长剑便抵在了他的颈侧:“实是对不住。大敌当前,二位恐怕还不能走呢。”来人声音秀雅温文,正是周芷若,“黄姑娘,你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黄蓉脸色一变,目光在他两人身上一转,便笑盈盈说:“周姐姐这是干嘛。”她望了眼近在咫尺的森凉剑尖,脸上微泛晕红,“我和他说说悄悄话都不行么。”
周芷若闻言亦是脸上一红,但摇摇头道:“得罪了。”她正要再叫同门师姐前来看守二人,却听张无忌低声同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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