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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太虚剑意-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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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光被问得一愣。
她之所以能坚定地指责张良,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并未因秦始皇而遭国破家亡之痛,她出生之时,九州大地已经统一数年,哪怕分分合合,终究还是一体。她因父母家人亡于安禄山之手数年不忘,终下山报仇,试想,倘若她生七国并立之时,而祖国被秦所灭,此刻她又会如何?
瑶光原本坚定随之动摇,脸上微微发烧,原先被她当做“目光狭隘”凝视如今也使得她感到刺痛。
瑶光坦然认错:“抱歉,张三先生,是我失言,不曾细思……国仇家恨,确实难忘,先生所为,情理之中。”
张良本以为瑶光不会道歉,却没想到今天接连两次听到她道歉,其中一次还是给自己。他不由得想到,或许,他并没有真正看明白瑶光是个什么样人。
倘若是爱慕虚荣、崇尚权势之人,又怎会讲道之时露出那般超乎年龄沉静虔诚神情?
瑶光想了想,补充道:“即便如此,我仍认为……陛下所为功千秋。”
千年之后,秦始皇功绩依然如泰山一般伫立于史册之中,不可动摇,无可超越,其非无过,瑕不掩瑜。
张良笑而不答,静静地退了出去。
瑶光安静地目送张良,直到感觉到另外几道微弱杀气也跟着离去才长舒一口气。
好险。
她如今不比从前。重修内功,内力连她全盛时期一成都没有,若是张良或者流沙那几个杀手真要动手,她估计就得早日超生了。
被瑶光气势所欺没有动手反而退走张良和逆流沙诸位倘若得知她今日唱了个空城计,不知是否会火冒三丈。
☆、第21章 诸子百家
那一晚瑶光于张良满是机锋、暗藏杀机交锋消弭于无形之中,无论是身为儒家三当家张良,还是以帝师名号代帝王而来瑶光都无意将此事宣之于口。
两人再次相见时,张良依旧彬彬有礼,瑶光依旧平和淡然,就好似从没有过剑拔弩张对峙。
但是,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了。
至少瑶光对张良感观要好了许多,渐渐地已经能放平心态,既不将昔日对“道家张子房”崇敬放眼前青年身上,也不因张良一意反秦而有所愤怒。有期望才会有失望,既然瑶光不再将眼前儒家三当家和史册中千古谋圣相重叠,而是单纯地将他当做儒家子弟、故韩公子,她也就没有初那种失望不满,能以公平心态来评断眼前青年。
平心而论,张良并非不优秀,天资纵横、博学广知,长袖善舞、八面玲珑,长于识人画策,眼下虽有些年少轻狂,当今青年英才中也可说是首屈一指人物了。
瑶光对张良并非不赞赏,如今态度趋于冷漠只因立场不同而已。
张良看来,瑶光也从机关城内那一位剑术高绝道家天才摇身一变成了智力皆不可小觑人物,说起“帝师”之时也多了几分真心,而非先前心内总有着些许讥讽。
张良因瑶光戴道冠向之发问,瑶光坦然答:铸剑之时心有所感,虽未及出师之时,但已非昔日道童,自当束发戴冠以明示。
之后几日,瑶光继续白天背诵道藏典籍,晚上会客收礼。
儒家原先安排给瑶光客房不可说不大,但送礼之人络绎不绝,各色礼物很就堆满了整间屋子,瑶光毫不客气地向伏念另外借了一间屋子来堆礼物。
这种介于合法和违法之间作为使得原本对她有所改观张良和有意示好伏念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瑶光那一个关于“贿”言论自然经张良之口转述了其他两位当家,当时两人久久无言。
到第四日,嬴政来到桑海,瑶光恰好说完了自己熟悉百多部典籍,得到这个消息后,她欣然起身告辞。
伏念并没有出言挽留。
几人都清楚,这大概就是“缘分已”了。今后若再见面,恐怕再不会有此刻平和。
嬴政与瑶光会合后,十分激动地将她带到海边,自豪地介绍着蜃楼,说到将派出五百童男童女前往海外仙山寻访仙人,月神旁轻声附和,着意详解蜃楼建造不易、阴阳家为此花费多少心力,若是寻到仙人将会带回长生妙方等等。
瑶光听完,不以为然地摇头。
“长生久视不外物,丹药仙方甚是渺茫。此世纵有仙山,也不会为凡人所见,蜃楼出海,徒然消耗民力物力罢了。”
若是旁人这么说,恐怕立刻就会被嬴政砍了,但如今说出这句话是嬴政看来“长生不老”瑶光,他虽然心内震惊不悦,但细细思索片刻后,他长叹一口气。
“先生既如此说,蜃楼……不出海也罢。”
虚无缥缈传说和近眼前真人,要相信谁,不言而喻。
月神差点就端不住高深莫测模样,几乎想要扑上去掐死瑶光。
她可知道、她可知道这句话让阴阳家前功弃,多年心血化为乌有——!
嬴政原还想带瑶光上蜃楼,如今被瑶光那么一说,顿时意兴阑珊,关心了瑶光几日经历后就打道回府。
“先生以为儒家如何?”
“……诸子百家,互通生息,我差点就见不到陛下了。近日仍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会发生什么,倘若我桑海出事,凶手九成出自小圣贤庄。”
瑶光还没有这样轻易就能忘记那天晚上被张良威胁生死一线危机,诚实地回答了嬴政问题。
她这样说,无疑暗示了儒家和墨家有所联系。
与“反贼”有所联系又能是什么?
嬴政脸色微变,“儒家……”
瑶光也不多说,自觉说到这样已经够了。临走之前,她后回头看了一眼巨大蜃楼,暗想这艘船开出去大概能开到扶桑去,反正历史上徐福是没带回来什么仙丹。
呵,倒也不能说徐福一定是骗子,寇岛上那么多可怜无辜无法长大“童子”不就全都是吃了他仙丹才变成那样吗!
无法长大,失却亲人,无处栖身,纵然长生又如何?到头来与妖鬼何异?他们所求并非长生不老,仅仅是普通生老病死却不可得,生生被抛却尘世轮回之外。
瑶光寇岛见到那些孩子时,几乎难以遏制心中愤怒,恨不能一剑斩了徐福。
如今她身此间,又怎能袖手看着历史重蹈覆辙!
五百童子,蜃楼出海,不去也罢。
瑶光自然不知道她基于不平和义愤发言会带来多少影响,她完全不知道此世阴阳家为了蜃楼花费了多少心血,如今却因她一言数付诸东流。
嬴政能以绝大毅力斩断妄念停止蜃楼出海寻仙计划,阴阳家却无法就这么放弃。
多少年筹谋、多少年心血,只因帝师一言,全部都废了!
深夜。
瑶光被一股尖锐杀气从入定中惊醒。
那股杀气来太过突然,就好似无中生有,从虚空中忽然冒出,以瑶光敏锐灵觉竟只能千钧一发之际堪堪发觉,她只来得及拔出长剑而已。
一道深紫近黑光芒夜色中一闪即至,覆没了瑶光视野。
庞大到恐怖力量凝聚成了实体,变成了夺命光束。
瑶光勉强捏起剑诀,挥剑落下一道气场。
气场形成瞬间,那道惊人力量轰瑶光身上,空间发生了剧烈扭曲,像是被击穿了一般,出现了一个可怕黑洞。
瑶光猝不及防,被那个黑洞直接吞了进去。
扭曲空间中刮出阵阵狂暴风,将屋中破坏得一片狼藉,不过片刻,那个黑洞消失了,扭曲空间复原,就好像从没有发生过那可怕一幕一般,屋中安静如死,没有半点生机。
半晌,月夜中有人轻声说:“东皇阁下,若是陛下问起……”
整个人裹黑色斗篷不辨真面目中年男人冷声道:“儒家对帝师心存不满,趁夜行刺,毁尸灭迹。”
月神心领神会,躬身应道:“遵命。”
翌日,嬴政看到瑶光住处狼藉情形却不见瑶光,唤来月神命其调查,月神故弄玄虚了几日后依阴阳家首领东皇太一之言回禀,嬴政果然大怒,调集兵马汇聚桑海,大战一触即发。
小圣贤庄内,气氛沉重,人人自危。
伏念沉着脸看向张良。
“子房,帝师……是否是你所为?”
张良苦笑着回答:“若真是我动手,倒也不冤了。”
这么回答便是否认意思了。
伏念和颜路对视一眼,脸色较先前凝重了几分。
颜路温声道:“帝师心境空明,道法自然,即使内力空虚也不至于被阴阳家人无声无息除去……”
张良脸色不大好地问:“出手若是东皇太一呢?”
东皇太一素来镇守阴阳家内部,甚少出现于人前,若是从阴阳家外两位护法和大少司命实力推断,东皇太一实力或许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若是阴阳家这位首领当真不惜亲自出手击杀瑶光,并非不可能成功,而且,月神如此笃定地嫁祸儒家,若说与此事无关,未免太假。
颜路思索片刻,缓缓摇头。
“不知东皇太一实力,难以推断……即使如此,我依然认为,帝师尚人间。”
比起瑶光死不见尸,人还活着当然是好可能。只要她出现,儒家罪名自然就能洗脱。
问题是,如果她真活着,又为何不见踪影?
张良想起几天前月夜中对话,低声呢喃:“秦王对儒家早有不满,只是缺一个借口而已……帝师死桑海,这就是好理由。果真……不愧是帝师……”
生与死,皆为帝王思虑。
伏念忽然站起,沉声道:“我去求见陛下,你们若能离开就些走。儒家传承不能就此断绝。”
颜路和张良吃了一惊,齐声道:“师哥?!”
小圣贤庄外。
李斯挥退左右,小心翼翼地上前,轻声说:“陛下,儒家应当不会这种时候对帝师动手。”
嬴政仍是一脸肃穆,余光扫了李斯一眼,淡然道:“朕当然知道。但先生桑海出事,凶手必然与儒家脱不了干系。”
李斯回想着帝师居所中所见,心中仍有疑惑。
嬴政似是无意地低声道:“胆敢对先生动手人,朕一个也不会放过,就从儒家开始。先生以身犯险,亲来儒家,朕若错失良机,有何颜面复见先生?”
不错,他根本不信月神话,也不信阴阳家。
但是,先生遇袭,凶手“必须”出自儒家,这是好惩治儒家借口。
他相信先生必然还人世,此刻正远远地关注着自己。她将如此良机放到他手中,他怎能辜负!
李斯顿时心头一片雪亮。
这竟然是……这对师徒君臣唱了一出戏,以桑海为舞台,直接将眼下势大儒家和阴阳家全都拉上了台,戏剧未散,不能退场。等到曲终人散时候,恐怕……
嬴政冷眼看着小圣贤庄大门打开,当家伏念缓步走出。
诸子百家时代,终于到了结束一刻。
百家争鸣,终不及帝道。
☆、第22章 紫禁之巅
江湖上有很多人,但只有少数人是有名号,比如万梅山庄西门吹雪,比如四条眉毛陆小凤。江湖中每天都发生很多事,但只有少数是会被人记得,甚至一直传颂下去,比如月圆之夜绝世剑客决斗。
江湖中不缺就是剑客,剑术高明者数不胜数,但能以绝世冠名剑客,当今之世,公推有二。
一是万梅山庄庄主西门吹雪,二是海外白云城城主叶孤城。
这样两人竟也会有决斗一日。
这般旷世赌约立刻使得整个江湖为之沸腾。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紫禁城有一“禁”字,本不是寻常百姓可以任意接近,然而,西门吹雪和叶孤城这绝世一战也不是随时可能发生,那本来也是百年无一盛世。当今皇帝听闻此事,欣然给了这两位绝世剑客皇城决斗荣耀。
这一场决斗几经波折,先是西门吹雪因家中娇妻推迟决斗,后有叶孤城遭唐门暗算身中剧毒,江湖中多有人为这场决斗开了盘口,数额巨大赌博使得无数本与这场决斗不相干人利令智昏铤而走险涉足其间,这场决斗开始之前,已有许多人为此送了性命。
幸而不幸是,这场赌约几经波折,仍能践行。
九月十五,便是今夜。
皎皎满月,已至中天。
太和殿殿脊前后几乎都站满了人,这些人里,有江湖成名高手,也有不愿露出真面目神秘人物,还有七位都穿着御前带刀侍卫服饰,显然都是大内中高手,也想来看看当代两大剑客风采。
白衣如雪,一尘不染。
这两位剑客竟是如斯相似,仿佛他们已成了一柄剑一般,冷酷锋利,全然没有人情感,他们双眼如寒星一般发出光彩来,没有人能明白他们内心激动。
花满楼不能,陆小凤也不能,这本也只有绝代剑客才能够明白。
棋逢对手喜悦无法与他们诉说。
或许旁人看来,这样赌上性命决斗傻可以,唯有当事人可以明白,那一刻内心悸动唯有剑才能平息。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剑还没出鞘,但令人心惊剑气已弥漫开来,这种凌厉剑气,本就是他们自己本身发出来。
可怕原就是他们本身,并不是他们手里剑。
剑是死物,唯有剑客才能赋予其摄心夺魄绝世锋芒。
西门吹雪扬起手中剑,昂然冷声道:“此剑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叶孤城面色未变,低声赞道:“好剑!”
“确是好剑!”西门吹雪一双寒星似眸子灼灼地盯着叶孤城。
此刻,于他而言,天地之间只有眼前这个人,和他手中剑。
叶孤城也扬起手中剑,“此剑乃海外寒剑精英,吹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
西门吹雪同样赞道:“好剑!”
叶孤城低叹,“本是好剑!”
两人剑虽已扬起,却仍未出鞘──拔剑动作,也是剑法中不可缺少一门,两人显然也要比个高下。
两柄利剑出鞘,剑气冲霄,光华耀目,刹那间,星月失色,天地间所有光辉都已集中这两柄剑上。
这是两柄不朽剑,这一战必将旷古烁今。
剑已刺出。
所有人心神都为之牵动,视线牢牢地黏两柄剑上。
两人出剑并不,而他们之间距离仍有很远。
两人剑尚未开始接触就已不停变招,与他们脚步相比,剑招变化惊人。
有人认为这一战既不激烈,也不精彩,枯燥得如同三流剑客玩笑般斗殴,只有当代一流剑客才能看出这种似花巧般变招昭示着什么。
这些招式没有一招使使全就已变化,随心所欲,剑随心至,这已是武功中高无上境界!
人与剑合一,剑与人合一,这已是心剑。
能掌握心剑剑客,古往今来,能有几人?
这个江湖何其幸运,竟能同时出现两位如斯境界剑客!
这个江湖何其不幸,竟注定了要今日失去一位这样剑客!
叶孤城剑,就像是白云外一阵风,自由而灵动。
西门吹雪剑上却像是系住了一条看不见线——他妻子、他家、他感情,就是这条看不见线。
剑无情,剑客却有情,这对素来习练无情剑道西门吹雪而言无疑是致命破绽。
但他已无法回头。
胜负只一念间,生死只一剑。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已近咫尺,两柄剑都已全力刺出!
已经没有人能改变这一战结局,这已是后一剑,已是决胜负一剑。
剑去如流星。
任谁也能看到,若是西门吹雪剑刺入叶孤城胸膛,叶孤城剑已必刺穿西门吹雪咽喉。
上天竟如此残酷,要将这样两位绝代剑客一起带走!
这一剑光华,竟成了后光辉!
有人静静地转开了视线,不愿见到如斯残酷一幕。
就两柄绝世长剑将要接触刹那之间,异变陡生。
一股前所未有凌厉剑气如惊雷般插入那两道剑气之间。
有人能阻止天上雷光降临吗?
没有。
所以也没有人可以阻止那一道厚重如岳气势逼人剑气。
叶孤城剑和西门吹雪剑自是锋利无双,然而,这一道渊渟岳峙气势之前,这两道锋利剑气就好似妄图以人力撼动山岳一般渺小而可笑。
那种厚重压迫感使得旁观诸人都忍不住想要后退,想要屈膝,遑论身处中央两人。
势如山岳,而利似风雷。
凌厉剑气猛地爆发开来,好似地动山摇、洪水咆哮,顷刻间吞没了两人。
众人愕然看着两位绝代剑客如同脱线风筝一般向后倒飞而去。
两人只退了几丈,但这几丈却如天堑一般横亘他们之间!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握紧手中长剑,抬头看向前方,眸中出现并非沮丧,竟是无比相似狂喜和灼热。
没有朋友,那就享受孤独。
没有对手,却该是如何寂寞?
剑道孤绝,倘若无人可以互相扶持并肩而行,亦无人可以作为对手,唯有自己孤身行于追寻无上剑道路上,该是何等冷寂?
本以为当今之世除却他们已没有可堪一战剑客,如今却叫他们遇上了。
这般剑气,这般剑意,这般剑势——此人之剑,冠绝天下!
众人已来不及多关注决斗两位剑客如何,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场中突然出现第三人。
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出现,就好像这个人一直和夜色融为一体,直到两道光华耀月剑气破开了黑暗,照出了她身影一般!
上清莲花冠,水合色道袍。
来人一身装扮毫无疑问地透露了她身份——必是道门中人。
古时常有道者近仙,来人一剑败两人,实力之高超乎众人想象,她手中长剑微微鸣动着,剑气凛冽,恍若清辉覆地、无孔不入,绵密无隙地笼罩场诸人。
无人敢妄动。
那一柄剑光华竟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剑完全压了下去,皓然如九天满月。
令人诧异是,执掌这柄剑竟非道骨仙风、鹤发童颜老者,而是长发垂髫、秀美绝伦少女。
少女持剑凌风而立,一言不发,先是看了西门吹雪一眼,复看了叶孤城一眼,就好似无声发问。
尔等,是否还要再战?
无形压迫感使得众人息声,后打破这凝滞竟是叶孤城。
叶孤城平顺气血,持剑上前,拱手行礼,神态平和。
“道长,我与西门吹雪一战势必行……待此战后,若我败亡,恳请道长保管我佩剑。”
西门吹雪闻言,脸色微变。
那一名陌生少女盯着叶孤城看了片刻,周身凌厉剑意忽然收起,刹那之间好似变成了一个不通武艺普通少女。
那股山岳般气势骤然消失,竟有人不适应地前扑一步险些栽倒。
所有人都震惊了。
如叶孤城、西门吹雪这般绝代剑客,便是手中无剑,那股凌厉剑气也早已渗入他们骨髓血肉之中,他们站那里,就好似一柄名剑。
然而这一位不知从何而来道者竟能将这般剑意收放自如!
少女忽而回头看向西门吹雪,“你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肃容点头,手中长剑握得紧。
少女沉默片刻,忽道:“他已存死志,此战必败,今日一战于你已无意义。你若愿等,十年之后,可与我一战。”
西门吹雪不禁目露惊讶之色。
观战之人因距离较远,无法如他一般看出叶孤城后那一剑改变。
那一剑,本该是两败俱伤,但叶孤城却千钧一发之际变了剑招,倘若无人阻止,后必是他取了叶孤城性命。
就如同眼前之人所说,叶孤城心存死志,这一战结果他已经知晓。
或许是因为谋逆未成,或许是因为旁什么,叶孤城已无心一战、一心求死。
他本以为,他将会这里失去唯一对手,从今而后,只能加寂寞,独行于剑道之中。
谁能知晓,一切竟有了转机?
西门吹雪清晰地记得自己为眼前之人气势所夺失去先机,以至一败涂地,而她剑与自己并不同,那种剑意令他若有所悟,若得十年,他必能有所突破。
思及此处,西门吹雪目光灼灼地点头,而后看向叶孤城。
“你不应该死这里。”
叶孤城一怔,苦笑道:“西门吹雪,你不愿成全我后愿望,莫非想要眼看着我万剑加身、午门斩首?”
西门吹雪尚未回答,少女忽道:“你若愿走,谁能将你斩首?”
叶孤城将檐下一片冷厉刀光剑影收入眸中,沉默不答。
少女亦往下瞥了一眼,是远远地往皇帝所宫殿望了一眼,稍加思索,探出右手捉住叶孤城手臂,轻声道:“走。”
叶孤城因恍神未能及时反应,待回神时已被少女带着飞上了半空,他不禁愕然。
少女身姿翩然,如同凭虚御风,便是带着他还能如此举重若轻,这般轻功简直前所未闻,仅仅转念之间,少女带着他空中转了几个方向,轻飘飘地向着宫墙外去了。
西门吹雪紧随其后离开禁宫。
那些埋伏暗处弓弩手和大内高手只能面面相觑。
遇上这般轻功高绝之人,失去伏击机会,他们已无法留下叶孤城了。
太和殿外一众江湖好手全都惊呆了。
半晌,陆小凤呆呆地自问:“糟糕了,这下该如何对陛下交代。”
☆、第23章 白云孤城
一行三人远远离开紫禁城后;道者打扮少女忽而松手,横剑指向叶孤城,面色冷然。
“谋逆?”
叶孤城已知此次所谋败局已定;本就抱着一死心与西门吹雪决战,却不料生死一线之际竟被人所阻,此刻竟有些茫然。
人做事;许多时候需要一种锐气,不论是求胜还是求死往往都要凭着这种锐气而来;古来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之说,叶孤城求死之志亦同此理。
打从这个谋朝篡位计谋开始,叶孤城就不曾有十成信心,行动之时常有犹豫茫然,只是“不得不为”,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战,与他而言,是“箭弦上、不得不发”,奇异是,开始行动之时他已有将要失败预感,所以被陆小凤揭穿阴谋时,他除了遗憾有一分“终于来了”释然,而后他便存死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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