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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水煮马文才-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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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到房间,倒有个小厮上前见礼,又道:“少爷,刚刚有个自称是鄮县赵县令府中的小厮的,给少爷您送来一份信,说是那赵县令本是少爷旧识。又说端午佳节,打扰的突兀,还送来一堆的礼品。”说罢,又给马文才递上去一封信。

马文才自揣不曾记得这么一个人,若是县令,又是送礼,又是写信的,不该是找他爹的吗?当下也不顾换不换衣服的事情,自拆了信封看来。

一目十行地看完,他已是又惊又怒,惊的是这赵县令原来是自己幼时的玩伴,只不过自己早就忘了这么个人。怒的是这赵昔竟然委托自己“监督”青昭的日常举止,将青昭的消息都传达给他!这人也未免太鲁莽,他马文才和青昭的事情在整个尼山,谁人不知?他居然敢写信让他帮忙追求青昭!

再看完一遍,马文才将纸张狠狠揉成一团,挥开众人,夺了马匹冲出府去。

该死的女人说什么有事情,难道是去会情郎了不成?!又是梁山伯,又是祝英台,现在还来一个赵昔。今日这信是送他手上,谁知道来日又送到什么人的手中。

马统在他身后叫了好几句,只能跺跺脚,又把地上的信给拾起来,仔细摊平看了一遍,顿时大悟为何少爷这么生气,遂喃喃自语:“小妇养的……这合该要死……”

青昭离开谢家之后,又将杭州城的大书院逛了个遍,哪知穆云香就像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竟没有丁点儿消息,只盼着这丫头能听到自己到处打听她的消息,自己如今在尼山书院,也算有根有底,但凡她知道了自己的消息,一定能找到自己的。

因是日暮时分,青昭走了大半日也有些倦怠,索性回了尼山。

刚刚至尼山脚下,就见眼前立了个高大的男子,一脸的阴沉沉,旁边跟着匹比她个头还要高一些的骏马,鼻子里喷着气。脸色和它的主子有的一比。

“马文才,让一让。”

熟料马文才大手一挥,竟是将人打横抱起,自己跳上了马匹后,并将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随后,就一挥马鞭,飞驰起来。

青昭揪着他的衣襟,大声道:“马文才,你放我下去!”

马文才哪里听她的?一路就纵马离开了杭州城。

青昭被他禁锢与马上,无法挣脱,知他总是这般疯魔,却也是个有理智的,因而咬了咬牙,打算由着他先,等他自己冷静下来,再问个所以然。

一路去了城外的荒郊野岭,到人迹罕至的地方,马文才方停下来,将人抱下马来,依旧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倏尔,自己跨上骏马,闯入了林间,留青昭一个人留在原地。

期间,青昭连说话的机会都不曾有。

此刻,野兽的声响传来,夜幕降至。

青昭四下里张望,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这里,如今入眼处都是鬼气森森的林木,更听不见半点人声。再等待片刻,自己怕是要在这里喂了野兽。青昭便循着马文才刚刚离开的地方也跟着进了林子。

“马文才,马文才!”

青昭叫了几声,她对马文才的意图一无所知,她却不信马文才会真把她独留在这里等死。

当然,她心中也是有计较的,只等马文才出现,一同回书院是最好;总之,她也不认得回去的路,若马文才真的自己离开了,她也会寻个安全的去处。

寻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马文才,也不听他应声的。

青昭捶了捶自己的腿,再在这里待下去,显然是不安全的了。

血红色的残阳只余下枯黄的味道,从枝桠中流泻下来,更添晚景惨淡。

她正待出了林子找别的去处,后背就传来一阵凌冽的气息,没等她反应,就被那人钳制在一棵大树上。

入鼻皆是些血腥臭气,这钳制着她的双手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无故消失的马文才。

青昭有些怒气,声音便比平日更冷了几分,道:“马文才,你又发什么疯!”

仔细一看,马文才不知做什么去了,箭娄中的箭少了一大半,他的下颚和左手都沾了新鲜的血液。他眯着眼打量着青昭,忽而将她两只手用左手握在一起,高高举过她的头顶,沾了鲜血的右手便伸到她的脸侧,像是要触碰,却只轻轻动了动落在她腮边的碎发。

“你怕我?”

青昭涨红了脸,此刻被他以如此的姿势钳制着,自己更是被他困在他的胸膛和身后的大树之间,入鼻的都是男子陌生的气息,入眼的都是他那幽暗的眼神,越发觉得暧昧和窘迫,她却强自镇定,道:“你到底怎么了,把人带到这个破林子来,又一句话也不说地跑去残害动物,现在还说我怕你?”

马文才也不回答,就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只觉得圆润可爱的紧,指腹便在她的耳朵上慢慢摩挲开来,眼底像是燃烧着灼热的火焰,不容迫视。女孩像是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尽管脸上的神色强自镇定,眼底的那一丝慌乱终究没逃过他的眼睛。他忽然低低笑出声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另外一只则慢慢地由女孩的耳廓清浅地划过女孩的脸蛋。

“马文才……唔……”

他低下头的刹那,女孩本能地别过脸,却被他的手狠狠捏住了下巴。

薄凉的唇狠狠贴上女孩的,辗转蹂躏。只觉柔软馨香,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只因女孩一直紧咬牙关,灵舌不得入内,他便转而啃咬女孩的唇瓣,大手滑到女孩的腰际,灼热的温度透过单薄的夏衣传到女孩的肌肤上,他的手指每上移一分,她就忍不住战栗。他的大手再前进一些便是女孩的胸部,却到底看着女孩那清冷的目光而停了下来。

转而,双唇轻轻碰了碰女孩有些肿胀的唇,慢慢吻上女孩的下巴,就在他埋首在女孩香嫩的脖颈处时,女孩冰冷的声音响起:“……马文才,你若再敢轻薄我一分,我发誓非阉了你不可!”

马文才这才停了肆虐,抬眼看着她,见她眼眶里有泪珠子打转就是不肯落下来,明明害怕的紧,却死死咬住唇,同时眼神冷冷地看着他,如此情状,居然还敢出言威胁他?他呵呵一声笑,眼底的火苗也渐渐散了,柔声道:“你可认识赵昔?”

赵昔是哪个关他屁事?!

马文才便笑道:“他今日写信给我,让我帮他和你做媒。”

闻言的青昭一愣。他马文才是吃醋了才这么对她的?她会信才怪!

马文才又笑道:“我便稍稍打听了下,原是此前就来尼山向你提亲过的。倒是个痴情的人。我想,如我这般人物,你都瞧不上眼,更别提什么犄角里钻出来的赵昔。”

“你如此聪慧,我的心思你岂会不明白?只你一个劲地装不知道,不理不睬。我亦不好上尼山强娶了你去,毕竟关乎品状排行。”

看着女孩红肿的双唇,忍不住就想起方才那不可思议的感觉,他又乘势吻了吻她的鬓角,像是安慰般地松开了她的双手,摸了一把她的脸蛋,道:“我也不是轻薄你,总之你迟早是我的人,你我之间如此也不算逾矩。”别人喜欢青昭,他总不至于迁怒她。所有的火气早就在林子里发泄完了,这么做,无非就是想与她有肌肤之亲,让她将来非他不嫁。

青昭不知马文才那九曲十八弯的花花心思,因前一刻没有防备,又先被他先下手为强,令他屡屡得逞,如今双手得闲,哪里跟他废话,双手握成拳头,将上一世学的跆拳道,都给他结结实实地使了出来。

第二十七章 :不争

马文才没料到她会武功,被她一拳打中下巴,嘴角顿时流了血出来。

对面的人却是真的下了狠劲,一招一式,都是马文才所没见过的,隐约还带着杀气,马文才武功高出她太多,一开始因为她招式的奇怪,倒也没占什么上风,后来,渐渐看出她体力不支,而且使出的招式全都没有半点内力,很快,轻轻松松地将人钳制在怀里。

饶是如此,反正甜头也尝到了,马文才很是大方地让女孩揍他一顿消消气,倒也结结实实地挨了几拳。

青昭甩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朝着林子外走去。彼时已是入夜时分,城门早就关闭。她没有去处,只是单纯地有些心烦意乱,便想离马文才远一些,让自己静一下。

马文才跨上马背,纵马到女孩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吼道:“青昭!你给我上马!”说着,也不问青昭的意愿,就将人拉到了马上。青昭紧紧握住拳头,听着四起的狼嚎声,看着将夜的森林,青昭抿了抿唇,并没说话。

马文才感受到她的排斥,便将她抱的更紧一些,满怀的心思却还是庆幸端午假日,山长体恤路远的学子,特意将假日延迟为两日,明日她仓惶回去,也不至于再被人家废话。若是她点头,他马文才便立刻上尼山提亲,这样他们便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他的确是在乎那三年的品状排行,却也在意她的想法……

从内心深处,他不愿意逼迫她分毫。

两人一马至一处十来户人家的小村落,马文才先是敲了村口一户人家的门。

房屋的主人是个二十八|九的年轻男人,只不过骨瘦如柴,双眼下还有一层阴影,定是久溺酒色之中,更兼他一身的烟臭味,看到马文才的时候,他眼前一亮,道:“这位公子,你这是……”

马文才冷傲地瞥了他一眼,扔了一锭银子给他,对那男子道:“我和我娘子误了入城的时间,你速速腾出一间干净亮堂的房间给我们夫妇二人休息。”他便感到他怀里的女孩子立刻抬头冰冷地看着他。

那男子这方注意到阴影中还有一匹高大的骏马,马背上还有个年轻小媳妇。

他目露垂涎,一把夺过那银子,笑的露出前排十几粒大黄牙,道:“好勒,这位小相公,小娘子,里面请!臭婆娘,来客人了,你在磨蹭个甚?!”

这时,听到男子的叫唤,茅草屋里出来个削瘦的妇人,一直低着脑袋,不敢拿眼去看马文才和青昭,只顺从地引着人进了里面的房屋。那男子连忙过来牵马去马厩,眼珠子贼溜溜在马文才和青昭身上转着。

马文才不悦地将青昭拉到自己的怀里。当下随那妇人进了一间房屋。

这房间的确还算干净,勉勉强强还能凑合一晚。

“这位相公,夫人,你们且慢慢休息,奴家给送一些热食食用,另一些热水供相公夫人洗漱之用。”妇人说话的时候也低着头,说完,就匆匆地退出去了。

期间,青昭一直若有所思,便是马文才称她是自己的媳妇,也不见她有反对。

此刻人走了,马文才才道:“这家人有些古怪。”

“哼……钱财不可露白,你个世家公子当然不知道这理儿。”青昭压低声音道,“此处桑田纵横,五谷丰登,必是个寻常村落不假。只不过,此人是个市井混混,又看到你随便出手一锭银子,此刻一定是起了贪念,方才目光一直徘徊在你我身上,必是想看看你我的钱袋何处,身上还有何贵重东西。”

“我自然看出来了。他若是有什么不轨之心,我必杀了他。”

青昭觑了他一眼,道:“杀人偿命,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马文才便笑而不语,话音刚落,那妇人就端着两碗稀粥进门,道:“寒舍简陋,粗茶淡饭,还请相公、夫人不要介意。”

妇人进门,那个男人就一直在门外探头探脑,直到马文才一个冰冷的眼神扫去,方点头哈腰地离开。妇人赶紧又给两人端来了热水,匆匆说了句慢用就离开了。

马文才用调羹捣了几下稀粥,问青昭道:“此粥可有问题?”

青昭道:“是迷药。看来此人果真居心不良。”

马文才一怒,却也不至于立刻要动手打人。

因见青昭与寻常女子不同,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没有慌张,反而有几分成竹在胸,便道:“依青儿看,该当如何?”

青昭瞪了他一眼,仍旧低声道:“仅凭一碗下了迷药的稀粥尚不能断定什么,且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意图,到时候拿个现行,要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

马文才微微张嘴,又道:“我以为青儿会想着去报官。”

青昭不理会,只将两碗粥倒到床底下。一面道:“自然是要报官的。不过深更半夜的去哪里报官?而且刚刚出去的那个女子腿上有伤,走路的时候脚步不稳;给我们递热水的时候,我还看到她露出的一截手腕都是伤痕;她虽然低着脑袋,可耳朵上的刮痕我却看的清清楚楚。只怕身上还有其余的伤,且定是那个男人毒打所至。我们先看看情况,再问那女子所有事情,她受尽毒打,一定会言无不尽。如此有了把柄,也可以把那男人送官严办,名正言顺。”

马文才冷哼一声,道:“我看未必,若果那女子有半分不愿,怎么还会助纣为虐,下迷药陷害你我?她虽是饱受毒打,却依旧依附这个男子生存。自古男为尊女为卑,夫为妻纲,她一不敢忤逆自己的相公,二不会随你一个外人去府衙状告自己的相公。”

青昭诧异地看着他,倒也不是因为他分析出来的那个女人,而是,他说那句男为尊、女为卑,夫为妻纲的时候,语气中划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此前看他对谢道韫的态度,以及对她说的那振振有词的三从四德,还真的看不出来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马文才转而又道:“不过,你我却是不同。我足智多谋,且为人正直,你自当以我为天。”

青昭干瞪着他,又看他动作麻利地脱掉他的外衣,拍拍床榻对她道:“娘子,我们困觉吧!”

马文才他越来越不要脸了……

她现在有点好奇,都说烈女怕缠郎,他这么不要脸,为什么都没泡到祝英台?

马文才勾唇一笑,看着她从他的箭娄里拿出一支箭,无半分羞赧地脱去外衣,问道:“你拿箭做什么?”

“哼……你若不规矩,我便一箭阉了你!那男人若敢行凶,我便一箭废了他!”

马文才一口气呛在胸口,只觉得脸上燥热一片。喃喃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说的这是什么话呢?!”他本也是有见识过青昭说这些话的时候,只不过这轮到自己身上,还一个晚上被说上两次,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两人息了灯,便一起躺倒床上。

马文才面朝青昭而眠,看着女孩熟悉的容貌,渐渐就挂上了一道笑容。

“青儿,我若是将军,必以你为军师。”

青昭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哪知,马文才下一刻道:“如此,便可生而同寝,死同穴。”

青昭左手握成拳头,对着他挥了挥,冷声道:“别得寸进尺,刚刚的事情,我还没原谅你。”

马文才只笑看着她:“青儿大可以轻薄回去。”

青昭索性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讨个无趣,却依旧笑意满满。

未几,房门吱呀作响,床上两人便稳了气息。

果然,那男人心怀叵测,只不过,他先在两人床前站定,一开口说话,就有一股臭气扑鼻而来:“我孙二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好看的男人……

男人……

青昭听的清楚,马文才更是浑身一僵,就在那个孙二的手碰到他的脸之前,他一拳就挥了过去,然后一跃而起,一脚将人踢到墙上,发出碰的一声巨响。

青昭呆滞地看着那个鼻青脸肿的自称孙二的人,惊叹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敢调|戏马文才这朵霸王花!难怪刚刚进门的时候,这个孙二的目光一直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转,原来是被文才兄的美色迷的神魂颠倒了!

更惊叹的还是,他真的没看到文才兄衣服上的血迹,没看到文才兄那阴鸷的眼神,没发现文才兄是朵惹不起的霸王花吗?!一般人,在和文才兄说了一二句话的时候就能发现他是惹不起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马文才被调戏,青昭忽然间就觉得很痛快。

妇人听到房屋内的动静,连忙冲进来了,看到那作死的男人一脸血地跪在马大爷跟前,连忙过去扶他,却被那个男人狠狠推到,这妇人低声呜咽,居然还跪到马文才跟前,道:“这位公子,求求您饶了我的相公,求求您,求求您!”

她一面说着,一面还叩头。竟真的是被马文才一言说中。

马文才冷声道:“饶了他?你们刚刚若是得逞,又岂会饶了我们?”

马文才言毕,已经用箭狠狠刺穿了男子的左手掌。

男子疼的哇哇大叫,嘴里却喊:“贱人,你还不快点求求他!公子,你饶了我,饶了我,我就让这贱人服侍您一晚!”那妇人立马呜呜悲啼。

马文才立即大怒,一脚踹在那男人的头上,道:“混帐东西!拿这些腌臜话来恶心大爷!”

青昭听那妇人啼哭,听的心烦意乱,喝道:“你别哭了!”

那妇人看到脸色不好的青昭,立刻畏畏缩缩地低下脑袋,道:“夫人,贱妇不敢的,您别动怒……”

“好了!”青昭蹙眉道,“这个男人这样对待你,你还甘心为他求情?你愿不愿意将这男人的恶行告上官府,将来得一份和离书,再嫁良人?”

那妇人闻言,立刻抬起了一张小脸——却是美目泫然欲泣,风情弱柳扶风。果然是有几分姿色的,无怪那男人敢说出这种话。她此刻脸上都是恐惧和不安,道:“夫人,您别逼我,我已嫁给他,生是孙家的人,死是孙家的鬼,如果将丈夫告上官府,或者另嫁他人,还不如一条白绫,悬梁自尽了!呜呜呜……”

“别哭了!”这次是马文才,他一把将桌上的茶壶盘碗都挥到了地上,朝那夫妇吼道,“你们都给本公子滚出去!滚!”

第二十八章 :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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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就如得了赦令,连滚带爬地就跑了。

小妇人依旧瘸着一条受伤的腿,垂着脑袋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为什么……”马文才捧着自己的脑袋,在把边上的椅子全部都踢了以后,自己缩到了床脚。他手上原本就沾了不少动物的血,好歹洗了,现在又流了一掌心的血——方才他砸杯子的时候,被划伤的。

青昭从怀里取出纱布——这些东西她都是随身带着的,包括迷药、压制毒性的解药,这已经成了她的一个习惯。

她仔细拉过他的手,指尖传来的冰冷一如那天在后山他抱着她的时候……

她道:“好了,没事了。”

马文才瞬间安静了下来,看着颔首温柔,专注为他疗伤的女孩。

许久,他哽咽着道:“……青儿……你能不能安慰我一下?”

青昭闻言,挑眉看他,他就道:“……青儿,你亲我一下,我就不难受了。”

……

“你丫继续躲到床脚哭吧!”

……

两人在这件茅草屋过了一夜,第二日清晨,早已不见了那男人的人影,只有那小妇人在家中。见到青昭二人,小妇人便哭哭啼啼地道歉求饶,唯恐他们还不放过那孙二。

马文才冷哼了声,厌恶地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自己去马厩取了马来。

青昭看着妇人的模样,道:“我们已经教训过那个孙二了,以后别再落到我们手里,我们都不会记得这个人。反而是你,你可是要一辈子和这么个畜生过吗?你若愿意,我可以帮你。”

青昭依旧忍不住提醒,这妇人本是个俏丽的女子,嫁了这般男人,非但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好男风,她受尽虐待,还处处为那个男人着想。别说再嫁,就是离开这个男人,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天塌了一般。同为女子,只要此刻她自己能想得开,她也愿意帮助她一把。

妇人哭着摇头,又将自己的身世一一道来。

原来这个孙二本来还是个土地主的独苗,不过不学无术,从小耳濡目染都是些吃喝嫖赌的事情,他父亲去世后,家中产业无人打理,又被他一夜之间输了个精光,只剩下这间茅草屋苟且度日。这妇人是他的童养媳,自言感恩他一家养育之恩,又因夫妻一夜百日恩,不肯弃他而去云云。

青昭就不再废话。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离开这个男人,也许她真的会悬梁自尽。

两人离开了这个小村落,一路回了尼山书院。

途中正好遇见苏安,原来青昭一夜未归,王世玉和师母夫妇甚是担忧,苏安更是在外找了她一夜,如今青昭和马文才一起回的尼山书院,加上之前两个人的绯闻,苏安恨恨地瞪着马文才,马文才勾唇一笑,对山长和师母见过礼,又说两人是在昨天遇见的,后来回来的时候遇见了恶贼,想要下迷药云云。

果真师母听了这番话,哪里还责备青昭,连忙问东问西地关心女儿有没有受伤……

青昭只在心中感慨,马文才争着眼睛说瞎话,而且还能半真半假让人信以为真的功夫委实是炉火纯青,造诣又更上一层楼。

端午过后,学子们的课业加重,国风一百六十篇抄完之后,已是五六个月过去。

尼山也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王兰在自己的房中寻找一本《诗经—国风》而不得,问起青昭,她也只说:“不知道。”王兰便唉声叹气,道:“正想看来着,却怎么也找不到了。每次都是需要一件东西的时候,就偏偏找不到。”

青昭附和了一声。

同时瞄了一眼炉鼎里面化成灰烬的书壳……

一年过去,人才身上的皮毛长出了许多,不像是年初初见那般名副其实的癞皮了。

青昭又央着王兰给人才做了一件小衣服,于是,这穿着衣服的小狗狗就成了尼山的一道风景线。

马文才依旧一到酉时就来医舍,死活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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