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嫖欧阳老板[主古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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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毫不在意这些,只是怔愣而呆傻地注视着太子长琴,不确定似的又问了一次:“你……说了对?”

“对。”

“你还会回来?”阿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对。”

而后,太子长琴看见,阿悠笑了。

那原本看起来又狼狈又有些丑的脸孔上,蓦地绽放出了一朵灿烂的花,她一边哽咽一边微笑地扑到了他的怀里,如此说道——

“你说,我就信。”

“我等你回来。”

太子长琴的身体僵了僵,而后自然地轻松了下来,抬起手,如若干年前一般轻拍着女子的背脊:“无论多久?”

“嗯,无论多久,我都等你回来。”

这承诺是如此动听,以至于,许久不再相信人言的他,不自觉地就信了。

11静夜

渡魂,本为上古法术。

其性甚……邪。

然人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明知不可为,却不得不为。

太子长琴垂下眸,片刻后,静静伸出手,注视着这具即将到达尽头的躯体,掌心纹路如四通八达的阡陌,唯独命线,却如斯短暂。

当年他被贬下凡,魂魄于榣山眷恋不去,却不想被龙渊族工匠角离所得,硬生生地剥夺了他的命魂及四魄,铸成七把凶剑之一的“焚寂”。

而他其余二魂三魄机缘巧合之下,意外渡入角离之子角越体内,初时懵懂不知,直到剑被女娲封印,龙渊族随女娲进入地界,角越投火自尽,他才恍然惊醒,却已太晚,最适合的夺回魂魄的机会已然错失,封印着他魂魄的焚寂从此失去下落。

此后,长琴便以这渡魂之术脱出轮回,生生世世渡魂换身。

渡魂此法源于上古魔神,实则就是以自身的精神力来占有别人的肉体,鸠占鹊巢,以他人躯体为自身灵魂之寄托,凭此延续生命。

因此,它还有个不甚美妙的称呼,叫做——夺舍。

然而,太子长琴的夺舍,比之他人,还要残忍地多。

唯有找到他那缺失的魂魄,才可拜托现在的境况,然而,焚寂,又究竟在哪里呢?

两魂三魄渐渐脱体而出,太子长琴注视着他花了半年功夫才找到的新身,心中知晓,又一次的生死煎熬即将开始,一时有些恍惚。

他并不惧怕疼痛,然而……

“无论多久,我都等你回来。”

话犹在耳。

长琴的目光柔软了一瞬,随即再次凛然起来,因他的渡魂方式与他人不同,故而每一次换身他都会失去一部分记忆,可能是上一世,也可能是这一世。

即使并不想如此,却无法控制,更无法阻止。

即使知晓自己的的确确是忘记了什么,却无法追溯,更无法找回。

这一次,他究竟又会忘记些什么?

连他自己都不知晓。

然而,他毕竟没有选择的余地,他要,活下去。

他必须活下去。

就在太子长琴再一次承受渡魂折磨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阿悠若有所指,浑身冒汗地从梦中惊醒。

“阿然!!!”

醒来方知是梦一场,阿悠挣扎着坐起身,拿起枕边的丝帕擦掉额头的汗珠。

刚才,她似乎做了个很可怕的梦,然而现在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是阿然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不会的,阿悠摇了摇头,他可不是普通人,怎么会有事,而且……她捂住心口,直觉告诉她,阿然一定不会有事,阿然一定会信守承诺,阿然一定会……回来。

半年不够,就等一年。

一年不够,就等两年。

她知道,像阿然那样的人,轻易不会许诺,然而一旦出口,便必然会践诺。

她总能等到他回来的。

日子就这样在等待中划过,一转眼,又是五年过去了。

如今的阿悠,已经二十八岁,就算在现代,也是当之无愧的“黄金剩斗士”了。

这些年间,依旧有媒人陆陆续续地踏着她的门,但求亲的,已经从小伙子变成了大叔或者鳏夫。

毕竟嘛,古人成亲本来就早,有些女人三十多岁便做了奶奶。

这种情况下如果还替自家嫩儿子求娶阿悠,是娶个媳妇回家,还是娶个二妈?

好在阿悠上无父母,没人逼着她嫁人,也并不缺钱,于是便心安理得地以“幼弟一日不归我就一日不嫁”的理由安心宅着。

一个单身女子不嫁人,自然会引人闲话。

但一来阿悠并不在意这些,二来,她多年来在这条街上与人为善,别人怜她“思念留书出走多年未归的幼弟”,时而帮她解释上两句。

然而,再温柔的人也有不能戳的地方。

阿悠对于别的事情都无所谓,唯独一点,她听不得别人说“阿然可能回不来”之类的话。

第一次听到是在她家的饭馆中,立刻上火的她,随手操起一根鸡毛掸子就将那人赶了出去,还放言道“以后再不招待你这种客人!凡是和你有亲的都不招待!”,到现在回想起那时候的情景,阿悠都忍不住想笑。

原因无他,从未见过她发火的客人和围观者们那呆滞的表情,真是让人回味无穷,有位大叔甚至把面汤倒了一身都未察觉,倒是她提醒了对方,而后问了一句:“张大叔,你觉得我家阿然能回来吗?”

“……能!当然能!”妹子你手上还握着鸡毛掸子呢!

且不论张大叔是为啥说出这样的话,总之那天的阿悠心情一好,全员免单,吃着喝着别客气!

于是一件坏事,就那么变成了好事。

原本稍微觉得阿悠有些凶悍的客人们得了好处,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但耐不住心情舒畅啊,就这样,阿悠的名声到底没有败坏。

反倒有某些小气鬼,每次吃饭时都翘首以盼,看今天有没有人送上门挨打。

可惜,这世上不识趣的人到底是不多。

从此后再无他人敢在她面前说那样的话。

然而,阿然阿然,你到底何时回来呢?

秋夜,阿悠趴在院中的石桌上长叹了口气,双手紧握着一个花盆,喃喃低语了起来:“阿然,阿然,中秋又快到了。”

“你到底何时才能回来呢?”

她伸出手戳了戳花盆上的菊花,再次叹了口气:“去年我也做了一大堆月饼,结果都浪费哩,今年你要再让我浪费,等你回来,我就做上一屋子的月饼,押着你吃下去!”

片刻后,又轻哼出声:“你如果现在回来,我还可以考虑原谅你!”

“你听到没有?”阿悠坐正身体,她觉得自己终于理解了为何那么多人爱化身为“咆哮帝”,因为发脾气的时候真心很方便好吧?

她恶狠狠地拿起铲子,铲开花盆上的泥土,露出了几条无辜的小蚯蚓,而后蹲下身,将土连蚯蚓一起倒入了一边的花圃中。

“去吧,去吧,如果见到一个叫阿然的蚯蚓精,记得叫他早点回家。”

兀自做着这种呆傻行为的阿悠并不知晓,此刻,有一个身影正站在门外,听着顺风传来的声音,只觉得哭笑不得。

阿悠,阿悠,你当真是……

12重逢

太子长琴此番没有如上次那般好运地附上婴儿之躯。

然而他的运气也不算太差,新躯壳也仅五岁,是某大户人家的孩子,久病即逝,长琴找准机会完成了渡魂,因对方身边有不少妈子丫头伺候的关系,他的这一世并没有如之前的某几世般因为无人照料而走向终结。

他没有忘记阿悠,十五年间的记忆无一缺损。

然而让他感到哭笑不得的是,他忘记了回去的路。

他清晰地记得关于那个小镇的一切,却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又怎么找到了如今的地方。

比之之前,这一次他花了稍长时间才控制了新躯壳,之后又仔细调理好现在的身体,而后根据脑中的记忆仔仔细细地在书房的各种书籍图册中寻找线索,最后才制定了离开的计划。

一晃眼,五年的功夫转瞬即逝。

他现在的身体比之初来已要健康许多,起码可以应付长途的跋涉。

而经过几年的调养,这个家中的人并不像刚开始那般关注他,他完全可以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离开。

虽然这次的家人对他也算不错,然而……

最终他还是离开了。

五年对于他来比起一片叶子坠落在地的时间长不了多少,然而对于凡人,实在不短。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凡人生命之短暂,他们总是口头上说着会永远等待,但他们比谁都要等不起,又何谈永远?

三天前,他终于回到了此处。

阿悠没有改行。

阿悠没有搬家。

阿悠没有嫁人。

阿悠……一直在等她弟弟回来……

一件件关于对方的事,在他的刻意打听下,通过路人的流言,传入了他的耳畔。

然而,真的要回去吗?

“无论多久,我都等你回来。”

美妙的话语中,往往藏着致命的毒药。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件事。

最初有多温情,最后就有多绝情。

也许阿悠能轻易地接受他并非凡人这件事,然而,她真的能接受他现有的生存方式吗?

偶尔连他自身都觉得不愿去想的生存方式。

夜间,他静静地站立在自己曾经迈出的门外,沉吟了许久,许久。

直到听到其中传来的言语——

“去吧,去吧,如果见到一个叫阿然的蚯蚓精,记得叫他早点回家。”

不禁苦笑不得。

阿悠,阿悠,你当真是……

罢了,罢了。

太子长琴蓦然阖眸,轮回多世,她也许是他遇到的最特别最胆大的凡人,以后,也许都难以再遇到这样的人。

若是杀掉,实在是太过可惜。

——阿悠,你便好好活下去吧。

——这冰冷扭曲的世间,有了你,也许尚能多上几分美好。

做出这样的决定后,长琴不知心头到底是沉重还是轻松,但他又清楚地知道一点,他并不想杀死阿悠。

这就够了。

他转过身,静静地又站了片刻后,回首最后一次看了眼那熟悉的景色,离开。

放弃,有时未必不是一种成全。

未必是成全她,其实也是在成全他。

“无论多久,我都等你回来。”

——若果真如此,待你寿终正寝时,也许我会来见你一面也说不定。

——那时,想必也不算违诺吧?

凡人之身,毕竟太过短暂。

这一点时间,他还等得起。

若一切真如太子长琴所决定地那般展开,这便不是人生了。

因为,人生永远是充满意外的,不是吗?

比如此刻。

就在他的背影即将消逝在夜幕中时,他只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吱呀”的门响,而后——

那扇门,打开了。

太子长琴的身形下意识顿住。

然后,他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从门内跨出,小跑了几步后,停在了他身后不远处。

再然后,那更加熟悉的嗓音传来。

“小妹妹,怎么这么晚还一个人在外面,你是走失了吗?”

“……”

没错,太子长琴这一世的身体,是个女性孩童。

渡魂多世,无论是男女老少,甚至动物之躯,他都曾借用过。

为了活下去,他没有挑选的余地,也很少介意这些。

然而,从没有哪一刻,他会像现在这般心情微妙,以至于……他甚至想不发一辞地转身离去。

一双手却搭上了他的肩头。

阿悠的手中正拿着自己的外衣,她轻轻地将其搭上了沉默不语的女孩的肩上,不知为何,这孩子总让她想起“离家出走”多年的混蛋弟弟。

她柔声说道:“夜间风凉,你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

原本……是真的想放过她的……

却不想她……

这当真是孽缘吗?

太子长琴垂眸,既如此,阿悠,阿悠,无论结果为何,都是你自己选的。

——你莫要后悔。

——因为你若后悔,我也许会让你更加后悔。

所以他,如同放下了所有重担般微微叹了口气,而后静默扭头,与对方对视了片刻后,方淡然说道:“阿悠,是我,我回来了。”

“……”

注视着阿悠惊讶交加的脸孔,太子长琴微微一笑,那么阿悠,你会如何呢?

究竟真的是不同的,还是如其他人一般呢?

“你的本体居然是女的吗?!”

阿悠被这可悲的事实打击地差点晕倒,怪不得对方看起来那么熟悉,没错,在这妹子开口的一瞬间,她便嗅出了自家弟弟的气息,结果——男变女什么的,实在是太悲情了!

她都快哭了怎么办?

“……”好吧,她倒真是没变,总是能出乎他意料之外,而后——

“不对,我记得蚯蚓是雌雄同体的,所以……阿然你是男女皆可吗?好厉害!”

噎地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来时光流逝,倒真没让她这功力后退。

太子长琴知道,若是顺着对方的口风如此绕过,一切就又可以恢复过去的模样。

然而,他却不想这么做。

他想让她知道,一切的真相。

从阿悠叫住他的那一瞬起,无论是他还是她,都已经没有了选择。

“阿悠,我并非精怪,而是仙人。”

“……哈?”阿悠再次震惊了,“仙人……也是雌雄同体?”这是东方玄幻不是吗?不是听说只有西方的天使没有性别吗?啊啊啊,穿越毁三观啊!

13错误

“……”太子长琴垂下眼眸,柔声道,“阿悠,有时候,我当真想让你再说不出话。”

“……对不起我错了!”阿悠马上从善如流地道歉——有些伤疤是不应该揭的。

世人都说神仙好,谁知人妖跑不了。

如此看来,到底还是做凡人痛快,起码,不是自己主动去挨刀,谁也变不了性啊。

虽然心中如此感慨着,阿悠的脸上却已然挂起了笑容,因为她真真正正地舒了口气。

“太好了,阿然,以后我就再也不用怕会有道士把你收走啦!”

“……”

太子长琴突然有某种预感,再顺着对方的思路来,可能永远都无法回到他所想谈的话上,好在与对方相处多年,他也早已摸索出来应对的方式,那便是——以不变应万变。

“所谓渡魂,即是……”

没错,他直接开始了话题。

能将仙人逼迫到这个地步,阿悠当真该自豪,可惜,她却无暇思考这个,原因无他,只因太子长琴对于渡魂的解释,她越听越是耳熟。

到最后终于忍不住开口:“所谓渡魂,就是夺舍的意思吗?”

太子长琴略诧异地看着她,道:“你倒知道的不少。”

阿悠干笑了两声,修仙夺舍什么的怎么着也是网络小说必备情节,曾经有一段时间,她非常为这个类型着迷,倒也翻看了不少,对这个概念亦是不陌生。

“阿悠有何感触?”

“感触……挺玄幻的……吧?”≮我们备用网址:。。≯

毕竟,曾经只在文字中看到的话语,此刻却真真正正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感受,当真是五味杂陈。

若真说夺舍,她出现在此时此刻,也未尝不是一种夺舍吧?

只是,既然这世上有仙人有妖精,想必也有鬼界吧?

她是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死后才来的,那么,离开躯壳的灵魂到底还有转世重生的机会,如此,倒也不错。

阿然所谓的夺舍,应该和她来的方式差不多吧?

如此看来,他们当真是有缘分。

然而,心中满是杂绪的又岂是她一人?

——是么,能接受夺舍么,那么……

太子长琴接着说道:“然而,我之夺舍,自于旁人不同。”

“……”不知为何,阿悠的心头突然涌起了某种不太好的预感,直觉告诉她,不应该再听对方接下来的话。

然而,阿然的神情……

阿悠捏了捏拳,莫名觉得,若在此时打断对方,会是件非常非常残忍的事情。

但若是不打断,事情也许会走向某个完全未知的方向,再无转回余地。

犹豫间,她却已然失去了那转瞬即逝的机会。

“常人夺舍,只需将肉身本来的灵魂逐出体内,而我之夺舍,却是要将其灵魂活活吞噬。”

夺舍渡魂,然而这“舍”又岂是容易寻到的?

百万人中,未必能遇到一具能与自身灵魂完全契合的身体。

然而,太子长琴却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因他体内只剩下两魂三魄,魂魄不全使得他无法以正常的形态存在于天地间,而那些急切间选择的躯体,虽然勉强能用,但并非毫无排斥。

故而,一来为了暂时补全自身残缺的灵魂,二来,为了减少躯体的排斥性,所以他每次渡魂后,都需强行融合这些身体原本的魂魄。

这样一来,才算渡魂成功,并且……因为原本身体的魂魄尚存的缘故,排斥也不会非常厉害,痛过最初的一阵,此后,便与常人无异。

如此做法并非一劳永逸。

那些强行被他融入体内的魂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消散,随之而来的,便是躯体的排斥性越来越强。

在那魂魄完全消失之前,他必须去寻找下一具躯体。

不停渡魂,也在不停杀人。

周而复始,除非找到封印了他命魂以及四魄的焚寂剑,否则,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不,也许还是能看到。

因为,每次渡魂他都必须付出一部分自己的魂魄之力作为代价,总有一天,他会再也无法渡魂,就此消散于天地,再不复存在。

“……吞噬?”阿悠的眼眸渐渐瞪大,她觉得自己终于知道了什么,却又仿佛更不明白了。

并不是在灵魂离开后进入躯体。

并不是强行将对方魂魄驱逐出身体。

而是……吞噬?

那么,那些魂魄最终都……她的心蓦地一沉,这个问题,实在无需去想了吧?

“现在,阿悠又有何感触?”

对方依旧柔和的声线传来,如果说之前这嗓音还让她有些想笑,此刻,她是完全笑不出来了。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太子长琴从最开始一眨不眨注视着对方的神情,到垂下首,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温和的微笑,眼中却渐渐蔓延起疯狂之意。

果然……果然!

阿悠,你也与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比起别人要更多了一层虚伪的皮,连我都险些被你骗了。

然而,假的终究是假的……

如此,我也只有……

下了某个决心的长琴蓦然抬首,原本满含着杀意的凤眸却在下一秒掠上了惊愕。

在前一秒,他想杀掉的女子,脸上有着清晰的水痕,她竟在——悄无声息地流泪。

为什么要哭呢?

是恐惧吗?

预示到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害怕自己可能会被杀掉?

呵,阿悠,你可当真是聪明。

长琴冷笑出声,不可否认,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的确有些心软。

然而——

“阿然……怎么办?”阿悠终于开口,她的声线颤抖,似乎真的在害怕,那在空中飘摇的话音,如同一不小心就会被夜风吹散而去。

“我明明知道,杀人是不对的。”

没错,杀人是不对的。

在现代接受多年的教育告诉她,哪怕有着任何原因,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因一己之私去剥夺另外一人的生命。

杀人是不对的。

这个道理,仿佛已经刻入了灵魂深处。

那是一块深深埋下的界限碑,也是一条不可越过的警戒线。

——是绝对不可再前行的标志。

因为一旦超出,后果不可设想。

“所以呢?”太子长琴柔声开口,与此同时,他走近阿悠,直到再无间隙。

无论是拥抱,还是杀戮,都是最方便的距离。

阿悠恍惚地流着泪,如同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动作般,愣愣地低下头,喃喃说道:“然而,然而,看到你回来,我却是那么地高兴。”

“……”

“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只要你能回来,死一个人根本算不了什么。”阿悠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她的嘴唇甚至有些发紫,冰凉的手指捂上心口,“阿然,我是不是坏掉了?”

太子长琴说不上此时是喜是悲,却只感觉一股奇异而不知名的力量,狠狠地撞上他的心口,而后从这最核心的器官蔓延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多年夙愿,似乎今日终于可以达成。

不,是已经达成。

阿悠和他人都不相同。

她不恐惧,她不厌恶,她只是在静静流泪。

他似乎总是能看到她哭,她每次都因他而哭。

可是,她这次到底是因何而流泪呢?

“阿悠,”他再次开口,声线沉沉,“你觉得,我不应该活下来?”

“不!”阿悠下意识反驳,“这世上没有比你活下来更好的事了。”

沉默了片刻后,她再次开口,这一次的声音要更加肯定,更加确切——

“不管是什么生灵,都有活下来的权利,想活下来,没有错。”

“那么,阿悠,你为什么哭得如此伤心?”

“我哭了?”阿悠默默伸出手,摸了摸脸颊,注视着满手的湿意,如梦初醒地说道,“我真的哭了啊……”

“阿悠,你在为我而难过吗?”

“……也许是为你,也许我是在为自己。”

“你自己?”

又沉默了片刻后,阿悠伸出手,紧紧地抱住眼前的女孩。

“阿然,你想活下来,这并没有错。”

“然而,我明明没有性命之虞,却觉得,只要你活下来,哪怕其他人都死了也无所谓。”

“……那又何错之有?”

“阿然……”阿悠哀哀地喊了一声,最终,她这么说道,“我是人啊。”

若将人与鸡鸭关于一处,为了活下去,人吃了鸡鸭,没有人会说他们有错。

但,如果将人与他人关于一处呢?

活下去没有错,所以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让同类去死吗?

不,阿然并不是人类,所以她不能拿人类的价值观去约束他。

可是,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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