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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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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弗维尔登上旋梯,循着回廊,来到儿子睡的房问。

“他睡得可沉哩。”他对跟着上来的佩雷纳说。

房间狭小。由一套专门的通风系统通风。因为木质百叶窗板钉死了,窗口密不透风。

“这是我去年采取的一个措施。”伊波利特·弗维尔说,“我在这间房里作电气实验,怕有人偷看。把通屋顶的出口也封死了。”

他又压低声音,补充道:

“长久以来,总是有人在周围不怀好意地荡来荡去。”

他们下了楼。

弗维尔看看表。

“十点一刻……是睡觉的时候了。对不起,我很乏……”

他们商量好,佩雷纳和马泽鲁搬两张扶手椅,坐在工作室通往前厅的过道里守卫。

直到此时,伊波利特·弗维尔一直十分兴奋,似乎能够控制自己,可是在离开他们上床之前,却突然支持不住,轻微地叫了一声。堂路易回过身,见他脸上脖子上虚汗直冒,因为惊恐和发烧而一身直抖。

“您怎么啦?”

“我怕……我怕……”他说。

“您精神太紧张了。”堂路易叫道,“我们两人都在这儿,您还怕什么!我们甚至可以守在您身边,守在您床头过夜。”

工程师扶着佩雷纳的肩头,猛烈摇着,脸部抽搐着,结结巴巴道:

“你们就算有十个……二十个守在我身边,您以为他们就不敢动手了吗?您听明白了吗,他们无所不能!……他们无所不能!……他们已经杀害了韦罗侦探……他们会杀了我的……也会杀了我儿子……啊!那帮坏蛋!……上帝呵!怜悯怜悯我吧!……啊!多可怕呀!……我难受得很!”

他跪下来,捶着胸脯,反复叫着:

“上帝呵,怜悯怜悯我吧……我不愿死……我不愿我儿子死……怜悯我吧,我求求你……”

他又猛地站起来,领着佩雷纳来到一个玻璃柜前。那柜子下面安着铜滚轮,轻轻一推就推开了,露出嵌在墙里的一个小保险柜。

“我的全部经历都在这里面。三年来,我每天都写一段。倘若我遭遇不测,很容易查出凶手。”

他匆匆地拨动锁上的数字,又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把保险柜打开。

保险柜里四分之三是空的。只有一层搁板上放着一堆纸张文件,里面有一本灰色漆布本子,外面箍一圈红色橡皮筋。

他抽出本子,说:

“喏……这本子……一切都记在里面。看过以后,就知道罪行的来龙去脉了……里面先记着我的怀疑,以后是我的确证……一切……一切都记了……凭这些,完全可以设计……把他们抓获……您不会忘记吧?一个灰皮本子……放在保险柜里……”

他慢慢镇定下来,把玻璃柜移回原处,整理好几份文件,拧亮床头的壁灯,熄了房中央的吊灯,然后请堂路易和马泽鲁出去。

堂路易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检查两扇窗子的铁护窗,注意到入口对面有一个门,便问工程师……

“这是老客户进出的门……有时我也走一走。”

“通到花园里吧?”

“对。”

“关紧了吗?”

“你们可以看看……锁紧了,还上了保安闩。两枚钥匙,连同花园门的,都在钥匙串上。”

他把钥匙串和钱夹放在桌上,把手表上紧发条,也放在桌上。

堂路易毫不为难,拿上钥匙就去开了锁,扯下保安闩,开门走下三级台阶,来到花园,绕着狭小的花坛走了一圈。透过栅栏上覆盖的常春藤,他看到并听到两个警察在大马路上来回走动。他检查了栅门。门锁上了。

“行。”他回到屋里,说,“一切正常。您可以放心。明天见。”

“明天见。”工程师把佩雷纳和马泽鲁送到过道里。

在工作室与过道之间隔着一道双层门。其中一层填充了软料,蒙了仿皮漆布。过道另一边,挂着一幅沉甸甸的帏慢,把它与前厅隔开。

“你可以睡一睡,”佩雷纳对同伴说,“我来值班。”

“可是老板,您不认为这只是一场虚惊吗?”

“我不认为,因此我们才作防备。不过你了解韦罗侦探,你认为他是个凭空想象的人吗?”

“不是,老板。”

“那么,你知道他说了什么。他说那话,一定有根有据。所以我得睁大眼睛。”

“老板,我们轮班。到我值班的时刻,叫醒我。”

他们坐在一起,一动不动,又稍微说了几句话,然后马泽鲁就睡着了。堂路易坐在扶手椅上不动,尖着耳朵倾听着周围的动静。公馆里一片沉寂。外面,偶尔有一辆汽车或出租马车驶过。他还听见奥特伊线上最后几班火车开过的声音。

堂路易起了几次身,走近门口。没有一点声音。毫无疑问,伊波利特·弗维尔睡着了。

“很好。”佩雷纳暗忖,“大马路那边有人看守,只能从这边进屋。没什么可担心的啦。”

凌晨两点,一辆汽车在公馆大门前停住。一个仆人大概守候在厨房和配膳房那边,赶紧跑过去开门。佩雷纳熄了过道的电灯,轻轻撩起帏幔,看见弗维尔夫人进来了,后面跟着西尔威斯特。

她登上楼。楼梯间又变得黑暗了。有半个钟头,楼上传来轻轻的话声和挪动椅子的声音。接着就沉寂下来。

在这静寂之中,佩雷纳觉得心里生出一种难以表达的不安。为什么?他也说不出来。可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扰人,他便嗫嚅道:

“我去看看他睡着了没有。房门应该没有闩紧。”

确实,他一推门就开了。他打着手电,走近床边。

伊波利特·弗维尔面朝墙壁,睡着了。

佩雷纳放心地吁出一口长气,回到过道,摇醒马泽鲁。

“该你了,亚历山大。”

“没事吧,老板?”

“没有,没有,什么事也没有。他睡着了。”

“您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去看了。”

“真怪,我都没听见。真的,我睡得很死。”

他跟佩雷纳走进房问。佩雷纳对他说:

“你坐在这儿,别吵醒他。我打一会儿吨。”

他仍然守了一会。后来就睡着了。不过,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留意周围的动静。

一架座钟小声地报时。每次佩雷纳都数着钟点。接下来街面苏醒了。送奶的车子过去了。早班火车拉响汽笛,隆隆驶往郊区。

公馆内部也开始骚动了。

日光从护窗板缝里透进来。渐渐地,房间里亮堂起来。

“我们走开吧。”马泽鲁说,“最好别叫他发现我们在房里。”

“别说话。”堂路易命令道,做了个急切的手势。

“为什么?”

“会把他吵醒的。”

“您看得清清楚楚,他并没醒。”马泽鲁仍然大着嗓门说。

“确实也是……也是……”堂路易喃喃道,这么大的说话声竟没把睡觉的人闹醒,他觉得有点怪。

半夜的那种恐慌,此刻又在他心里冒了出来。这回是更明确了。尽管他不愿意,也不敢弄清恐慌的原因。

“老板,您怎么啦?您不舒服。哪儿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只是害怕。”

马泽鲁浑身一颤。

“怕什么?您说这话的口气,就和他昨晚上一样。”

“是啊……是啊……为的是同样的原因。”

“可到底为了什么?”

“难道你还不明白?……你还不明白,我在问自己……”

“……什么?”

“他是不是死了!”

“您疯了,老板!”

“不……我不知道……只不过……只不过……我觉得他死了。”

他拿着电筒,一动不动地站在床铺对面,像瘫了一样。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此时却没有勇气拿电筒照一照伊波利特·弗维尔的脸。房间里笼罩着可怕的沉默。

“啊!老板,他不动……”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我看出,他一夜都没动。正是这点让我害怕。”

他鼓起勇气向前走,差不多碰到了床铺。

工程师似乎没有了呼吸。

他下决心抓住工程师的手。

那只手冰凉冰凉。

佩雷纳猛一下冷静下来。

“窗户!打开窗户!”他叫道。

当光亮涌进室内以后,他发现伊波利特·弗维尔浮肿的脸上有几块褐斑。

“啊!”他低声说,“他死了。”

“真想不到!……真想不到!”马泽鲁结结巴巴地说。

他们确认了这极神秘、极不可思议的事实,目瞪口呆,大惑不解,傻愣愣地站了两三分钟,十分丧气。接着,佩雷纳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跳起来,几个大步就上了楼,跑过回廊,冲到阁楼问。

伊波利特·弗维尔的儿子埃德蒙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面如土色,身子早就硬了。

“真想不到!……真想不到!”马泽鲁老是念着这句话。

在他的冒险生涯中,佩雷纳也许从未受过这样大的震动。他忽然觉得十分疲劳,似乎再没有力气做一个动作,提不起精神说一句话。父子俩都死了!有人在夜里杀了他们。就在几个钟头以前。尽管房子有人看守,所有出口都封死了,还是有人用可恶的针管把他们毒死了,就像毒死那美国人柯斯莫·莫宁顿一样。

“真想不到!”马泽鲁还在说,“可怜的家伙,我们熬夜守护他们,尽力挽救他们,却都是白费气力!”

这话里带有几分责怪的意思。佩雷纳抓住他,坦白地说:

“你说得对,马泽鲁。我太没用了,没把事情办好。”

“我也是,老板。”

“怪不得你……你……你昨天晚上才参与进来呀。”

“可是,您也是一样,老板。”

“对,我知道,我是从昨晚才进来的,而那些对手,他们早在好多星期好多星期以前就进行阴谋策划……可是,他们终究死了,被人害死了,而且是在我眼皮下,我亚森·罗平的眼皮下……事情在我眼皮下发生,我却没有看见……什么也没看见……这可能吗?”

他扒开可怜小家伙的膀子,指着上臂一个针眼,说:

“一样的针眼……显然,在做父亲的身上也可以发现……孩子似乎也没感受到痛苦。不幸的小家伙!看上去不结实……有什么关系……有一张俊秀的脸蛋……啊!那母亲该会多伤心啊!”

马泽鲁十分愤怒,对那位母亲深表同情,不禁流下泪来,一边喃喃念着:

“真想不到!……真想不到!”

“我们要替他们报仇,嗯,马泽鲁?”

“老板,您是在对谁说?那帮恶棍,我要一次又一次整他们!”

“一次就够了,马泽鲁!不过整就整个彻底!”

“哼!我发誓非这样做不可。”

“你说得对,我们发誓吧。发誓为这两个死者报仇。发誓不把杀人凶手绳之以法决不罢休。”

“我凭着灵魂的永福来起誓,老板。”

“好。”佩雷纳说,“现在我们干活吧。你立即去打电话,报告警察总署。我相信总监先生会觉得你立即报告做得对。他对这个案子极为关注。”

“要是仆人进来呢?要是弗维尔夫人……”

“在我们开门以前,谁也不会进来。而我们要等总监先生来了才开门。由他去通知弗维尔夫人,她丈夫和儿子死了。去,快打吧。”

“等一等,老板,我们忘了一件事,它肯定对我们大有帮助。”

“什么事?”

“保险柜里的灰皮小本子。弗维尔先生在上面记下了冲他而来的阴谋。”

“哦,对了!”佩雷纳叫道,“你说得有理……尤其是,他昨夜忘了拨乱数字,而且把钥匙丢在桌上。”

他们立即下楼。

“让我来。”马泽鲁说,“这种保险箱保险柜,您还是别碰为好。”

他拿上那串钥匙,移开玻璃柜,急迫地插进钥匙。堂路易更是十分兴奋。这神秘案件的真相,他们就要得知了!死者将向他们交出刽子手的秘密了!

“唉呀,你真慢!”堂路易埋怨道。

马泽鲁两手伸进保险柜,在铁架上那堆纸张文件里翻。

“来!马泽鲁,给我。”

“什么?”

“灰皮本子。”

“不可能,老板。”

“嗯?”

“不见了。”

堂路易低声骂了一句。工程师当他们的面放进保险柜的灰皮本子不翼而飞了!

马泽鲁摇着头。

“真想不到!这么说,那帮家伙知道有这么个本子?”

“肯定!而且还知道好多别的事。那帮家伙的底细,我们远远没有摸清。因此,不能再耽搁了。打电话吧。”

马泽鲁听从了他的吩咐。电话一打过去,总监马上就让人回话,他等会儿打过来。

马泽鲁等着。

佩雷纳在房里走来走去,仔细检查各种物件,几分钟后,过来坐到马泽鲁旁边,显得惶惶不安。他思索良久,眼光停在果盘上,喃喃说道:

“瞧,昨晚上是四只苹果,现在剩了三只。那么他吃掉了一只?”

“的确,”马泽鲁说,“他大概吃了。”

“这就怪了,”佩雷纳道,“因为他昨晚发现苹果没熟。”

他又不说话了,手肘撑在桌上,显然在用脑筋。然后,他抬起头,说出这句话来:

“罪行是在我们俩进来之前发生的。准确地说,在零点三十分发生的。”

“您怎么知道,老板?”

“杀害弗维尔先生的那个凶手,或那些凶手摸过桌上这些东西,把摆在桌上的表碰跌了。他们捡起来放回原处。可是表被撞停了。表针指着零点三十分。”

“这么说来,老板,大约凌晨两点,我们坐进来的时候,睡在我们旁边和楼上的人都已经死了。”

“对。”

“可那些魔鬼是从哪儿进来的呢?”

“是从苏舍大马路边的栅门进的花园,又从花园这张侧门进屋来的。”

“他们有钥匙?”

“是的,另配的钥匙。”

“可是外边不是有警察看守吗?”

“他们还在看守哩。他们看守啊,从这个点走到那个点,转过身又从那个点走到这个点。就没想到,人家可能趁他们转身的功夫潜入花园。是这样进来的,也是这样出去的。”

马泽鲁似乎感到震惊。罪犯如此大胆,如此灵活,行动如此精确,真是匪夷所思。

“他们本事不小。”他说。

“本事不小,马泽鲁,你说他们本事不小。我预计战斗将十分激烈。真的!他们的进攻多么凶猛!”

电话铃响了。堂路易留下马泽鲁独自与总监通话,拿起那串钥匙,轻易打开了侧门的锁和插销,下到花园里,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给侦破提供方便。

和昨夜一样,透过常春藤枝叶,他看到两个警察在两盏路灯之间来回踱着。他们看不见他。再说,公馆里可能发生什么事一他们完全不感兴趣。

“这是我的重大失误。”佩雷纳寻思,“意识不到责任多么重大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委以这样的重任。”

他四处打量,终于在砾石小路上发现了一些足迹,只是太模糊,看不出是穿着什么鞋子踩的,不过证实了佩雷纳的假设:凶手是从这边潜入室内的。

突然,他高兴得一蹦。路边一株杜鹃的枝叶间,有一点红东西映入他的眼帘。

他弯下腰。

是一个苹果。那第四个苹果,果盘里少了的那一个。

“很好,”他想,“伊波利特·弗维尔没有吃。准是凶手中哪个带出来的……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突然饿了……准是从手上滑落的,来不及去找。”

他捡起苹果,仔细察看。

“啊!”他浑身一颤,叫道,“这是真的吗?”

他十分兴奋,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明明白白在他眼前的事实,他却怎么也接受不了。有人在这苹果——在这酸得不能吃的苹果上咬了一口,留下了齿痕。

“这是真的吗?”堂路易再次问道,“他们中的一个竟这样不谨慎,这可能吗?苹果一定是他不注意时掉的……或者天色大黑他没有找到。”

他总是认为这不可能,于是想出种种理由来解释。可是事实摆在这儿。两排牙齿,在薄薄的红皮上啃出了一个半圆,在果肉上留下了清晰的整齐的印痕。上排是清清楚楚的六颗,下排则是弯弯的一线。

“虎牙!……”佩雷纳轻声叫道,盯着这两排印痕不放。虎牙!韦罗侦探那块巧克力上面印的就是虎牙!多么出人意外的巧合!难道能假设这是偶然的吗?难道不应该认定,这只苹果和那块巧克力都被同一个人咬过?韦罗侦探把那块巧克力当作不容置疑的证据带回警察总署。

他犹豫片刻。这个证据,他要不要留下,以便开展个人的调查?或者把它扔下,让司法机关去搜查发现?他拿着这个苹果,觉得那样厌恶,那样不舒服,就把它扔下,让它滚回杜鹃的枝叶下面。

他心里反复念着:

“虎牙!……猛兽的牙!”

他关上通向花园的门,插上门闩,把那串钥匙放回桌上,对马泽鲁说:

“你跟总监通过话啦?”

“对。”

“他来不来?”

“来。”

“他没有命令你打电话通知警察分局?”

“没有。”

“他是想先把一切亲眼看了再说。好哇!可是保安局呢?检察院呢?”

“他通知他们了。”

“亚历山大,你怎么啦?你好像不情愿答话似的。好吧!后来哩?你怎么这么奇怪地望着我?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

“好吧。你大概被这案子搅胡涂了。确实,是有点不合适……总监是不会开心的……尤其是他把这事交给我未免有些轻率;人家会要他解释我为什么在场……啊,说到这事,你最好把我们所做的一切全部承担下来,对吧?这对你只有好处。再有,你要痛痛快快站在前面,尽可能把我遮住。尤其是——我想,你大概没有想到这细节会有什么麻烦——别说蠢话,要咬定你昨夜在过道里一秒钟也没睡。否则,责任就会落在你身上。再则……再则……我们说定了,嗯?现在我得离开了。如果总监要找我,我预计他会找的,就叫人给我打电话好了。我在波旁宫广场自己家里。再见。我参加调查并无益处。人家会认为我不宜在场。再见,伙计。”

他朝过道门走去。

“等一会儿。”马泽鲁叫道。

“一会儿?可是……”

马泽鲁冲到他前面,拦住他的去路。

“是的,一会儿……我不同意您的意见。您最好耐心等到总监来。”

“不过我可不把你的意见当回事。”

“那也可能,不过您别想出门。”

“什么?嗬!亚历山大,你是不是病了?”

“别走,老板。”马泽鲁软下来,求道,“这对您有什么益处呢?总监要和您交谈交谈,也是很自然的事啊。”

“嗬!是总监要和……?好吧!小伙子,你告诉他,我不由他指挥,不属任何人指挥。就是共和国总统,就是拿破仑一世本人拦我的路……嗨,得了,啰嗦这些干什么呢?让开!”

“您别想过去!”马泽鲁伸开双臂,坚决地说。

“这真可笑,这样子。”

“您别想过去。”

“亚历山大,一直数到十。”

“您要愿意,数到一百也行。可是您别……”

“啊!你说来说去就是这一句,把我搞烦了。去你的,走开!”

他揪住马泽鲁的两个肩膀,把他扭过身子一推,推得老远,碰到长沙发,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打开门。

“停步!不然我开枪了!”

是马泽鲁在喝令。他已经站起来,举着枪,一副凛然不可改变的表情。

堂路易大吃一惊,站住了。他根本不把这个威胁当回事,面对着这里黑洞洞的枪口,他也毫不惊慌胆怯,只是马泽鲁,他从前的同谋,狂热的弟子,忠心耿耿的仆人,竟敢对他发出威胁,这是多大的奇迹?

他走拢去,轻轻地按着那伸直的手臂,问:

“是总监的命令,对吧?”

“是的。”马泽鲁嘟囔道。

“命令你把我留住,直到他来?”

“对。”

“还命令你,要是我表现出走的意图,就要阻止?”

“对。”

“不惜任何手段?”

“对。”

“甚至给我一枪?”

“对。”

佩雷纳思索片刻,认真地问:

“马泽鲁,如果是那样,你真会开枪?”

马泽鲁低下头,轻轻地说:

“对,老板。”

佩雷纳没有生气,反而以怜爱的目光看着他。对他来说,看到从前的伙伴如今受这种责任与纪律的意识所支配,是十分感动的。这种意识超出了一切感情。即使马泽鲁仍然保留着对主人的钦佩与敬爱,也得服从这种意识。

“我不怪你,马泽鲁。我甚至赞同你这样做。只是,你好好告诉我,总监让你留住我,是出于什么原因……”

马泽鲁没有答话,但他眼里的表情是那样痛苦,堂路易霍地一惊,顿时恍然大悟。

“不……不可能……”他叫道,“这很荒谬……他不可能这样想的……你,马泽鲁,你也认为我是罪犯?”

“啊!我,老板,我相信您,就跟相信我自己一样……您没有杀人,没有!……可是,有些事情,有些巧合,总免不了……”

“事情……巧合……”堂路易慢慢地重复道。

“对……其实……你说的话是有些事实……对,这一切,凑巧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哩?我与柯斯莫·莫宁顿的交往,我到巴黎来听人开读遗嘱,我执意要守在这儿过夜,弗维尔两父子的死大概将使我得到好几亿……还有还有……你的总监,他有成千上万条理由!……尤其是……总之……总之……什么!我是坏蛋。”

“喂,老板……”

“叫坏蛋,伙计,脑子里好好记着,叫坏蛋……不过,亚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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