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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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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问了索弗朗的态度和被捕时的细节,就回到自己位于波旁宫广场的公馆。

他要作的调查自然与一些奇怪的事情有关。如果说,加斯通·索弗朗在猎取柯斯莫·莫宁顿遗产过程中玩的阴谋值得他注意,那么勒瓦瑟小姐的表现同样让他惊讶。

他与马泽鲁通话时勒瓦瑟小姐那声惊叫,他是不可能忘记的,她那惊慌的面部表情他也忘不了。这不是他那句话,又是什么东西引起的呢?他当时间马泽鲁说:“你说什么?弗维尔夫人想自杀?”事情明摆着,自杀的消息和勒瓦瑟小姐的惊慌之间,显然有一种联系,佩雷纳不能不努力探索答案。

他径直进了工作室,立即检查电话间的门洞。门洞是拱形的,约两米宽,很低矮,只挂着一幅绒布帘子。帘子几乎总是撩起来的,里面的情形一目了然。帘子下边,在装饰用的葱形线脚之间,有一个活动按钮,一按,铁幕就落下来了。两个钟头以前,他就是碰上了这道铁幕。

他把铁幕收落了三四次。试验表明整套机械装置状况良好,没有外力操纵不可能自动落下。因此,是否可以得出结论:那姑娘想置他佩雷纳于死地呢?可是她这样做出于什么动机呢?

他差不多就要摇铃唤她进来,决心问个明白。可是踌躇之后,终于没有摇铃。他从窗户里看着她缓缓地走过院子,柳腰款摆,步幅和谐。一缕阳光照亮她那满头金发。

上午余下的时间,他一直坐在沙发上吸烟……他不舒服,对自己,对事件本身都不满意。现在他在混沌中挣扎,不但没有发现一丝半缕真相的光亮,反而被搅得扑朔迷离、黑上加黑。他渴望行动,可是一旦动起来,就碰到新的障碍,让他无法实行自己的意愿,而且在这些障碍上,他看不出半点对手的个性特征。中午,他摇铃吩咐仆人送饭来。膳食总管端着托盘,走进工作室,激动地叫道:

“先生,警察总监前来拜访。”

这表明公馆上下都知道堂路易所处的进退维谷的境地。

“嗯,”佩雷纳道,“他在哪儿?”

“下面,先生。我起初不知道……想通知勒瓦瑟小姐。可……”

“你能肯定?”

“这是他的名片,先生。”

佩雷纳接过来一看,上面果然印着:

居斯塔夫·德斯马利翁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借着头上的镜子,观察波旁宫广场的动静。有五六个人在广场上踱步。他认识他们,就是平常监视他的那些人。昨晚他把他们甩了,现在他们又来站岗了。

“没有加人。”他寻思,“那好,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总监对我没有恶意。这正是我所料到的。我相信,我救了他的命并不吃亏。”

德斯马利翁先生走进来,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韦贝陪同他进来,甚至连佩雷纳应该得到的敬意也不屑于表示……

作为回答,堂路易装出没看见他的样子,只端上一把扶手椅。可是德斯马利翁先生手背在身后,在房里踱起步来,似乎要深思熟虑之后,才开口说话。

没人打破沉默。堂路易安详地等着。倏地,总监停住步子,问道:

“离开理查德—华莱士大道以后,您是径直回的公馆吧,先生?”

堂路易接受了这种审问式的谈话方式,回答道:

“是啊,总监先生。”

“待在工作室里?”

“待在工作室里。”

德斯马利翁先生停了停,又说:

“我是在您之后三四十分钟走的,坐汽车径直回了总署。我在那里收到了一封快信,您可以看看。您会注意到,信是九点半在交易所投邮的。”

堂路易接过快信,读到下边这些大写的句子:

谨通知您:加斯通·索弗朗逃走后,与同伙佩雷纳会合。如您所知,佩雷纳就是亚森·罗平。亚森·罗平向您提供索弗朗的住址,是为了甩掉他,独吞莫宁顿的遗产。今早他们和好了。亚森·罗平告诉索弗朗一处安全的隐蔽住所。他们接头和同谋的证据很容易找到。索弗朗把他无意中带在手上的半截手杖交给亚森·罗平。您可以在佩雷纳先生工作室里找到那半截手杖,就在两个窗子之间的沙发坐垫下面。

堂路易耸耸肩。这封信十分荒谬,因为他没有离开工作室半步。他不慌不忙地把信折好,还给总监,没有附加任何评论。他打算让德斯马利翁先生完全掌握对话的主动权。

总监问他:

“对这个指控,您怎么回答?”

“我不作任何回答,总监先生。”

“可它很明确,而且也容易验证。”

“很容易,总监先生。沙发就在两扇窗户之问。”

德斯马利翁先生等了两三秒钟,接着走近沙发,拿起坐垫。

那半截手杖赫然躺在一个坐垫下面。

堂路易忍不住做了个惊愕与气愤的动作。他压根儿也没想到会有这种奇迹。这件事弄得他措手不及,十分狼狈。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不管怎么说,没有什么东西能证实这半截手杖就是加斯通·索弗朗拿在手里,无意中带出来的那半截。

“另外半截在我这里。”总监说,“韦贝副局长在理查德—华莱士大道上捡起来的。喏,就是这个。”

他从大衣内袋里抽出那半截,去对这半截。

两截手杖正好对上,而且严丝合缝。

又是一阵沉默。佩雷纳有些窘困,就像那些老是被他这样折磨和欺侮的人一样。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加斯通·索弗朗是靠了什么神通,竟能在这短短的二十分钟里,潜入这所房子,进入这间工作室?只有假定他在公馆里有一个同谋,事情才稍稍说得过去。

“这件事推翻了我的预见。”他想,“这次我逃不掉了。我逃过了弗维尔夫人的指控,打消了绿松石的嫌疑,可是德斯马利翁先生不会同意我今天作一次类似的尝试的,加斯通·索弗朗和玛丽—安娜·弗维尔一样,也想通过把我拖进去,让我被逮捕,来把我排斥在战斗之外。”

“喂,”总监不耐烦了,喝道,“回答呀,为你自己辩护呀!”

“不,总监先生,我不需要为自己辩护。”

德斯马利翁先生跺着脚,抱怨道:

“既是这样……既是这样……你已经招认了……你已经……”

他抓住窗户把手,就要往外推。只要吹一声哨子,警察就会冲进来,任务就完成了。

“总监先生,需要我叫您那些侦探吗?”堂路易问。

德斯马利翁先生没有回答,放了窗户把手,又在房间里走起来。佩雷纳正纳闷他为什么这么犹豫时,猛一下总监又站在他前面,说:

“如果我把手杖看作无效的证据,或确切地说,看作与你无关的事情,因为它毫无疑问证实了某个仆人的叛变,如果我只看重你对我们的帮助,总之,我让你自由,你觉得如何?”

佩雷纳忍不住微笑起来。尽管出了手杖事件,尽管事情表面上对他不利,但在案子似乎变糟的时刻,事情还是朝着他一开始就预见到的方向。也就是他在絮谢大道调查时告诉马泽鲁的方向发展。人家还是需要他的。

“自由?”他问,“不再派人监视了?再也没有人跟踪我?”

“没有了。”

“要是新闻界继续围绕我的名字大作文章,要是有人利用一些无稽之谈、一些巧合,大造舆论,要是有人要求对我采取措施,怎么办?……”

“不会采取什么措施的。”

“那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没有。”

“韦贝先生将放弃对我的成见?”

“他至少会像放弃了一样行动,对吗,韦贝?”

副局长闷声闷气地咕哝几句。严格说起来,这不能算作同意。堂路易立即嚷道:

“那么,总监先生,我有把握赢得胜利,而且是按司法机关的需要和意愿。”

这样,局面就变了。经过一系列非同一般的事变,警方本身也不得不折服于堂路易·佩雷纳的非凡素质,承认他已经干的和可能干的一切,决定支持他,向他求助,并且可以说,将领导侦破工作的大权交给了他。

这种尊敬是让人高兴的。可是这仅仅是向堂路易·佩雷纳表示的吗?难道亚森·罗平,那可怕的、桀骜不驯的亚森·罗平就无权要求自己的一份吗?难道能够认为,德斯马利翁先生心底并不承认这两个人物就是一个人?

只是警察总监的神态不容许对他的内心想法有丝毫怀疑。他向堂路易提议订一个条约,这类条约,司法机关常常不得不签订,以便达到目的。条约订立了,这方面的事就不需多说了。

“你不问我什么情况吗?”总监道。

“要问的,总监先生。报上说,在倒楣的韦罗侦探口袋里,发现了一个笔记本。那本子上记了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私人帐目,开销啦,等等。哦!我忘了,还有一张女人相片……关于那张相片,我还没有得到半点情况……再说,我不认为她与案子有关,因此没把她告诉报社。喏,你瞧,就是这张。”

佩雷纳接过相片,浑身一颤。这点反应没有逃过德斯马利翁先生的眼睛。

“你认得这女人?”

“不……不……总监先生,我以为……不……只是有点相像罢了……也许是一家人。让我再去查对一下,如果您能把相片留在这儿,让我晚上再还的话。”

“晚上再还?行。你就还给马泽鲁队长吧。另外,我要吩咐他与你商量商量,怎样侦破莫宁顿遗产案。”

这次的谈话到此结束。警察总监走了。堂路易一直把他送到门口台阶上。

出门的时候,德斯马利翁先生回过头来,简单地说:

“今早你救了我的命。要不是你,索弗朗这匪徒就……”

“嗨!总监先生,这种小事就别说了。”堂路易打断他的话。

“是的,我知道,这种事你是做惯了的。不过,还是请你接受我的谢意。”

警察总监向他行了个礼,似乎是向那位货真价实的西班牙贵族,外籍军团的英雄堂路易致敬。至于韦贝,他将两手插在口袋里,像是戴了嘴套的狗一样从佩雷纳身边走过,仇恨地瞪了这个对手一眼。

“见鬼!”堂路易想,“只要有机会,这家伙是不会放过我的。”

他从一个窗户看到德斯马利翁先生的汽车开走了。保安局的人马紧跟他们副局长,离开了波旁宫广场。包围撤除了。

“现在,要动手了!”堂路易说,“没有人碍脚碍手。我可要甩开膀子干了。”

他把膳食总管叫来。

“给我上饭。另外,你告诉勒瓦瑟小姐,让她吃过饭就来见我。”

他朝餐厅走去,上桌吃饭。德斯马利翁先生留下的那张相片,他放在旁边,侧着身子细细打量。

相片有些发白,磨旧了,就和所有在皮夹里或文件堆里抽来抽去的相片一样。不过相片中的人样子还是很清晰的。这是一个姑娘的肖像,她穿着舞会用的裙子,双肩双臂都裸露在外头,头上插着花和叶子,笑吟吟地,光彩照人。

“勒瓦瑟小姐,”他嗫嚅了几次,“真是她吗?”

相片一角,有几个模糊不清的字母,他仔细辨认出“弗洛朗斯”几个字,大概是姑娘的名字。

他反复念着:

“勒瓦瑟小姐……弗洛朗斯·勒瓦瑟……她的相片是怎么夹到韦罗侦探的本子里去的呢?给这所房子的前主人、那个罗马尼亚伯爵读报的姑娘与这个案子是什么关系呢?”

他想起铁幕,想起《法兰西回声报》上那篇攻击他的文章,他在公馆里发现了文章的草稿。他尤其想到那半截手杖,那是怎么带进他工作室的呢?

他努力开动脑筋,想弄清这些事情,弄清勒瓦瑟小姐扮演的角色。他两眼紧盯着那张相片,心不在焉地注视着那漂亮的嘴巴,妩媚的微笑,优美的颈部,丰满圆润的肩膀。

门突然开了。勒瓦瑟小姐走了进来。

这时,佩雷纳倒了一杯水,送到嘴边,正准备喝。她抢上前几步,抓住他的手臂,夺过玻璃杯,砸在地毯上,摔碎了。

“您喝了吗?您喝了吗?”她气急败坏地问。

他肯定地回答说:

“没有,我还没有喝。怎么啦?”

她结结巴巴道:

“那瓶里的水……那瓶里的水……”

“怎么?”

“那水里有毒。”

他一跃而起,使劲抓住姑娘的手,问道:

“有毒!您说什么?快说!您肯定有毒?”

尽管他很能控制自己,但听了这话后还是心惊胆战。他知道那帮歹徒用的毒药的效力,亲眼目睹了韦罗侦探和弗维尔父子的尸体,明白自己若是也服了毒药,决不可能免于一死。这种毒药可不会对谁好对谁坏,谁服了它都别想活。

姑娘不作声了。佩雷纳命令道:

“回答我的话!您肯定有毒?”

“不……只是我的想法……一种预感……肯定是偶然……”

好像她后悔说漏了嘴,努力想作些弥补。

“哦,哦,”他嚷道,“可我还是想知道……您并不肯定这只瓶里的水有毒?”

“并不肯定……但是,它可能有……”

“可是,刚才……”

“刚才我确实是这样认为……不过,不……不……”

“要弄清楚不难。”佩雷纳说,伸手去拿水瓶。

可她比他还快,一把把水瓶抓过来,砰地在桌上砸碎了。

“您干什么?”他恼怒地叫道。

“我弄错了。因此,您不要把这件事看得太重要……”

堂路易快步走出餐厅。他喝的水,是按照他的吩咐,从配膳室后部的滤水器取来的。配膳室在厨房过去,通往餐厅的走道尽头。

他跑到滤水器那儿,从一块搁板上取了只碗,斟了一碗水,顺着走廊,拐弯进了院子,唤小狗米尔扎过来。那只狗正在马厩那边嬉戏。

“喏,喝吧。”他把碗放在狗面前。

小狗喝了起来。

但它马上就不喝了,接着一动不动,四肢僵直,全身发硬,打了个激灵,嘶哑地哀叫了两声,转了两三个转,就倒在地上。

“它死了。”佩雷纳摸摸它的头说。

勒瓦瑟小姐已经追了过来。佩雷纳转身对她吼道:

“真的有毒……您知道……可是,您是怎么知道的?”

她气喘吁吁的,等心跳缓了下来,才回答说:

“我看见另一条小狗在配膳室喝水,死了……去报告了司机和马车夫……他们都在马厩……然后我就跑来告诉您。”

“那么,没有什么可怀疑了。可是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还说不能肯定呢?”

马车夫和司机从马厩出来了。佩雷纳拉起姑娘,说:

“我有话要跟您说。去您那儿谈。”

他们走回走道的分岔口。在安装了滤水器的配膳室旁边,另有一条过道,通往三级台阶。台阶上面,是一道门。

佩雷纳推开门。

这是勒瓦瑟小姐住的套问。他们进了客厅。佩雷纳把大门和客厅门都关紧。

“现在,我们好好谈一谈。”他坚决地说。

六 《莎士比亚全集》第八卷

公馆里有两座亭阁,是古代留下来的建筑,一左一右耸立在隔开正院与波分宫广场的矮墙两边。两溜儿附属建筑,把这两个亭阁和院子深处的主建筑连在一起。

一边是车库、马厩、鞍具库,最后是作门房用的亭阁。另一边是洗衣房、厨房、配膳室和勒瓦瑟小姐住的亭阁。

堂路易这是第一次进勒瓦瑟小姐的套房,虽然有些紧张和拘谨,却也感到愉悦。家具很普通,几把桃花心木的扶手椅和靠背椅,一张帝国时代毫无雕饰的写字台,一只独腿小圆桌,桌腿粗粗的,几个书架。可是窗帘布慢颜色浅淡,衬得房里明亮悦目。墙上挂著名画的复制品,是一些风景名胜的画片,如意大利的城市、西西里的庙宇……

姑娘站着。她恢复了沉着冷静,又显出那谜一般的面目。她的脸部没有一丝改变,表情是那样忧郁,因而是那样让人困惑。不过佩雷纳认为透过她的面容,能看出她激动的情绪,紧张的心理和纷扰喧动的感情,她便是再留神,也无法将它们掩饰得一丝不露。她的目光既不畏怯,也不咄咄逼人,似乎她并不怕作解释。

堂路易半天没有开口。这真是怪事。他心里对这个女人有着最强烈的谴责,可是面对她时,却觉得难以启齿。他意识到这一点,不免有些气恼。他不敢指责她,也不敢明确说出心中所想之事,只是问:

“您知道今早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今早?”

“对,在我挂上电话的时候。”

“我知道了,是仆人们和膳食总管告诉我的。”

“在他们告诉您之前呢?”

“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她是说谎。她不可能不是说谎。可是她答话的声音是多么沉着!

他说下去:

“我简略讲讲事情经过。我走出电话间的时候,隐藏在上部墙里的铁板突然砸下来,从我面前掠过。我发现推不动这坚不可破的障碍,就打算请一个朋友帮忙。我打电话给德·阿斯特里尼亚克少校。他立即赶来了,和膳食总管一起,把我解救出来。仆人们是这样说的吗?”

“是的,先生。我那时回了房间,所以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也不知道少校来了。”

“好吧。不过,我出来以后才知道,膳食总管,还有公馆里所有的仆人,也包括您,都知道有这么一道铁幕。”

“当然知道。”

“是谁安的。”

“玛洛内斯库伯爵。我听他说,大革命时,他的曾外祖母住在这个公馆里。她丈夫那时已上了断头台。她就藏在那里面,生活了一年零一个月。那时候,铁幕外边还遮着一层细木护壁板,和房间里的一样。”

“大家都没有告诉我,真遗憾,因为只差一点点我就被砸死切断了。”

这种可能性似乎并没有让姑娘感动。她说:

“最好检查一下机关,看看是怎么发动的。东西太旧了,运转不灵了。”

“机关运转状况极好。我看过了,心里有底。决不是偶然失灵造成的。”

“那是什么造成的呢?”

“是哪个暗藏的敌人在害我。”

“有人见到他了吗?”

“只有一个人可能见到了他。就是您。我接电话时,您正好在我的工作室里。说到弗维尔夫人时,我还听到您惊叫了一声。”

“是的,我听到她自杀的消息,十分惊骇。我很同情这个女人,不管她有罪还是无罪。”

“您就在那门洞旁,伸手就碰得到机关,害我的人不可能逃过您的眼睛。”

她垂下眼帘。也许微微有点脸红。她说:

“照我看来,我是事故之前几秒才出来的,至少应该撞见他才对,可我确实没见到。”

“那自然喽。”他说,“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奇怪……觉得不可能,就是铁幕砸下来的巨响,还有我的大声呼救,您都没有听见。”

“我也许出来时把工作室的门带上了,因此什么也没听见。”

“那么,我该推测,那时候有个人藏在我的工作室里,而且那个人是制造絮谢大道双重谋杀案的匪帮的同谋,因为警察总监刚才在我的沙发坐垫下面,发现了属于其中一名匪徒的半截手杖。”

她显得十分吃惊。看来这件事她确实一无所知。佩雷纳走近她,盯着她的双眼,说:

“至少您得承认,这事很奇怪。”

“什么事很奇怪?”

“这冲着我来的一连串事件。昨天,我在院子里发现了那篇草稿——《法兰西回声报》上那篇文章的草稿!今天早上,先是我出门时铁板砸下来,接着是那半截手杖……接着……接着是刚才,那瓶毒水……”

她点点头,低声说:

“是啊……是啊……是有一连串的事……”

“一连串的事!”他加重语气说,“毫无疑问,我应该把它们看成是那个最无情最无耻的敌人的直接干涉。他的出场得到了证实。他的行动持续不断。他的目的显而易见。他想通过那篇匿名文章,通过那截手杖,把我拖进去,让警方逮捕我。他想让铁板砸死我,或至少把我在那小房间里关几个钟头。现在,他又下毒了,阴险地、卑鄙地想毒死我。今天他往我的水里下毒,明天就会往我的食物里下毒……然后,就会动刀,动枪,或者拿绳子把我勒死……不论什么……只要能让我消失……因为他们所希望的,就是把我除掉。我是他们害怕的对手,有朝一日将发现他们的秘密,把他们想抢走的亿万金钱装进腰包。我是半路杀进来的人。在莫宁顿那笔遗产前,有我在站岗放哨。这下轮到我了。已经死了四个人。我将是第五个。加斯通·索弗朗已经作出了决定。是加斯通·索弗朗或另一个家伙在操纵整个阴谋。而在这个公馆里,在广场心脏,在我身边,就有同谋在监视我,跟踪我,在我的影子里生活。他选择有利时机有利地点下手袭击我。唉!我受够了。我想知道他是谁。我要弄清楚,我会弄清的。”

姑娘往后退了一点儿,靠在独脚小圆桌上。

他往前走了一步,一边仍然盯着她的双眼,一边在她不动声色的脸上寻找慌乱、不安的迹象。他更凶狠地又说一遍:

“这个同谋,到底是谁呢?到底是谁一定要把我害死呢?”

“我不知道……”她说,“我不知道……也许并不像您以为的那样,有什么阴谋……而只是一些偶然的事件……”

他习惯用“你”来称呼他看作敌人的人。他多想用这种口气对她说:

“美人儿,你在说谎,你在说谎。那个同谋,就是你。只有你听到我和马泽鲁通电话,只有你才可能去救加斯通·索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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