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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者:沈凉玉探案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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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死未婚夫的不是?”我淡淡地道。先前我曾卷入一场谋杀之中,还险些成为疑犯……但天知道,那完全与我无关。
我只是无动于衷的旁观者而已。
“呵呵。”她干笑了两声,“希望没有冒犯你。”
“不会。”
她看看表:“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你困吗?”
“我明天早上没课。”
“那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老实说我已经有点疲倦。但她眼中恳切神色打动了我——她需要一双聆听的耳朵……好吧,送佛送到西。
“我告诉他,如果他不来,我就死。他答应我会来的。结果,却没有来。”纪真鸿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看着我,“他没有来。他想我死。”
“他并不想你死。只不过你活着,对他没有什么好处而已。你的生死,对他来说,不是难题。”我哀叹。能令女子断肠,无非一个“情”字。而我却不知到底是什么让人们确定自己是爱上了一个人。是依靠那些狂喜,还是倚仗那些恸悲?
在我看来,世间的情爱都是庸人自扰。时空如此辽阔,我们凭什么认定,那人也在此处?
不,我不相信爱情。因我并不相信,这一世,有能与我势均力敌的人存在。因不存在,便无谓错失。
纪真鸿,她不过是在错误的时间地点,爱上了错误的人。
何必令自己不堪至此?
她可能也看出了我的想法,别过头去。
“凉玉,我该怎么办?”
“现在是凌晨,按正常人的作息,我们该在快乐地呼呼。”
“那天亮之后呢?又当如何?”
我看着她。风月惨淡,她并不是不知,居然仍然沉迷其中,不肯就醒。
痴儿痴儿。
“有的时候,真想把他现在爱着的人亲手杀掉。这样,他才会爱我。”她笑着对我说。她的眼有异样神采,我知道,那也许并不仅仅是玩笑。
“原来他已名草有主。”
“嗯。”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一年了吧。”
“那你再耐心等等吧。不久就轮到你了。”
“嗯?”
“爱情这玩意儿,全靠激素分泌,一年过去,该到头了。”
“凉玉,你没爱过人吧?”
“嗯。”
“爱一个人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爱另一个人的。”
“哦。”
“我想把他抢回来。”
“想知道我的建议吗?”
“你说。”
“不要争抢。男人得到了一个就会后悔失去了另一个。耐心等待,等他们无疾而终。这样,他才会在抱着你的时候不想别人。当然,时效也只一年左右。”
“……”(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别担心,到时候你也会觉得他如同鸡肋。你会转移到别人身上。”
“……”
“友好相爱,平和分手。如果做得好,人生可以有几十段真爱。”
“……凉玉,我真受不了你的奇谈怪论。”
“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真鸿终于笑了:“凉玉,认识你真好。”
“嗯。因为你吃掉了我的早饭。”
“那我明天请你吃更好的。”
“不用了。我困了,放我回去睡觉吧。”
“……好吧。”
离开之前,她握住我的手:“我一定不会忘记这个晚上。你救过我。”
“不,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我并未忽略掉那一刻她眼中的哀伤。女孩略为憔悴的容颜,微微仰起脸来,视线不知投注在什么地方,嘴角却弯起:
“我恐怕,已经无药可救。”
我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所以,第二天睡到中午起来时,尽管感觉到学校沸腾得有些异样,也无知无觉地自顾刷牙洗脸。
“听说……尸体还是光着的……”
“是先奸后杀么?”
“不知道啊……”
“好可怕,竟然有这种事……”
在食堂里居然听到了如上对话,我皱了皱眉,看着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
好吵。
“你们懂什么?”一个男声如横空出世,“这是明显的伪装,哪有什么色魔!凶手,应该是女子!”
“不会吧……”
“怎么可能……”
“我可是发现尸体的人哦,我亲眼看到了,尸体虽然被脱掉了衣服,身上却没有挣扎的瘀痕,是死后才脱掉的吧,太明显了……”
我挤在买饭的队伍里,没有回头。我讨厌公众场合大放厥词的人。
“是你发现的尸体?”
“真的是赤裸的么?”
“那你不是什么都看到了……”
“怎么死的,听说是刺死的?”
“具体的细节无可奉告,这是警方的要求!”
“切……怎么这样……”
“耍什么酷啊……不就发现了尸体嘛,有什么了不起……”
我买好了午饭,想找一个相对清静的地方坐下吃饭。扫了几眼发现完全不可能,到处是……一开一阖的嘴巴。我的头开始痛。只得随便找个位子坐下。
“如果我的推理没错的话,最大的嫌疑人是死者的情敌——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纪……对,纪真鸿!”
我伸向饭菜的手停滞了。什么?我慢吞吞地回过头去。
这下终于看到了虐待我耳朵的罪魁祸首——一个高瘦的男生,小眼睛,大嘴巴,一看就是外强中干的模样。
我走过去。
“同学,你刚才说嫌疑人是谁?”
“……你……你是谁……”我的身高还不到他的肩膀,他却缩起了脖子——我的嘴脸有这么骇人吗?
“啊……啊……啊……你是……你是那个……沈……沈……”
原来我比自己料想的还要出名,我点点头,提醒他:“沈凉玉。”
“你想干吗?我对你没兴趣。我可不想被克死……”
周围起了一阵高高低低的笑声。
我的眼眯了起来。
“同学,你刚才说嫌疑人是谁?”别让我再问第三遍。
“纪、纪真鸿啊……”他大约也感受到了我的怒气,结结巴巴地答道。
“你胡说八道的吧。”
“什么?!”他一伸脖子,“我胡说八道……警察都把她叫到校办去了,那里是临时审讯室,我亲眼看见的。”
“哦,原来不是你的推理。”
“……怎么不是,是我向警方提议她的嫌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我回头看我放在餐桌上的午饭。原来真鸿不止霸占了我的早饭,连午饭也不让我吃得安生。
我低头思索了一阵,终于迈步往外走去。
“喂,纪真鸿有嫌疑管你什么事啊……喂喂,别走啊……我在问你呢……”身后传来令人厌恶的噪声。接着是一声哀嚎,“完啦,先是看到尸体,现在又和灾星说了话,我要倒霉三年了……”
我并没有去校办,而是直接回了宿舍。
“凉玉,你回来了?有人找。”舍友正从里面出来,看见我,叫了一声,她看我的眼神除了一贯的忌惮之外,现在又多了一点畏惧。我“哦”了一声。
进门一看,一个警察坐在那里。还有点眼熟。
“沈同学,好久不见。”
“咦,是你?”原来是上次杀人事件中所遇到的刑警队长,好像姓楚来着。
“没多久吧,才两个月而已。”
“呵呵。你好像看到我并不意外。”
“嗯。我在食堂里听到了议论,知道如果我帮得上忙,警察会主动来找我。”
对方审视着我:“什么样的议论?”
“有尸体发现者说,纪真鸿有嫌疑。”
“他真多嘴。”楚队长笑了。
“确有其事吗?”
“嗯。死者是本校三年级学生,名叫邱心悦,据同学说,她个性直率可爱,没什么仇家,除了一个觊觎她男朋友的女孩。”
“纪真鸿?”
“嗯。”
“不是发现时是赤裸的吗?排除了强奸杀人?”
“嗯。并没有强奸的迹象。衣服是死后被脱去的,没有抵抗痕迹。”
“看来只是为了羞辱死者。”
“有可能。”
“死因和死亡时间可以告诉我吗?”
“死因是刀刺中了脾脏。死亡时间大约是昨晚11点到1点。”
我看着他:“大约?”
“尸体被丢弃在校园的操场草坪,那里的气温、湿度都会影响对死亡时间的判断,我们回去还会进一步检验……”
“是第一现场吗?”
“不,从尸斑的形成来看,死者是2点前后丢弃在那里的。”
我摆摆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纪真鸿不可能是凶手。”
“为什么?”
“这不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么?”我讨厌警察的明知故问,“因为差不多的那个时候,我和她在一起。”
“你确定?”
“嗯。”
“你和她早就认识?”
“昨晚才认识的。”
“哦?请把具体情况说一下好么?”
和警察打交道就是麻烦。我相信纪真鸿一定已经和他们说过,偏要再听一遍,看看有什么破绽可寻。
当下我把昨晚的事件叙述一遍。
他仔细听完,问了几个问题。
“去收球鞋,是你突然想起来的么?”
“嗯。”
“想要自杀,是她自己这么说的吧。”
“不,我看她的第一眼,已经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哦?”对方吃惊。“可是据你所说,是她叫住你的,然后说她要死。”
“没错。”
“你说你看到她就已知道,那你不拦着她?”
“我拦着她干吗?她也说了,别妨碍她。”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救她?”
“是她自己的觉悟。”
“……就是说,你救她,并不是见义勇为?”
看来我过高地估计了对方的智商,我不耐烦地换了个坐姿,回答:“非亲非故,我救她干吗?不要也被她拖着跳下去,我还没活够呢。”
对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了。
“所以,”我下了结论,“她想死是真的,绝不是做给我看看的。我只是突然出现在那个时间,绝对没有预谋。信不信由你。”
“慢着,你是如何知道你和她在一起的确切时间呢?你说到其中一次是她看了表,告诉你当时是凌晨1点半,你确定那是真实的时间?”
“我们宿舍是11点3刻熄灯的。我躺下了一阵,想起球鞋没收,就起来上天台了,那时大约是12点,她已经在上面了。”我边回忆边说。没错,我并没带表,和真鸿分手后回来就马上睡着了,并不知道确切时间。但我和她在一起是清醒的,我能大概估计时间的流逝。“在天台我和她纠缠了有半个多小时吧,你知道,人觉悟是有个过程的,而且她也不甘心就这么死掉……”我突然有些心惊,没错,真鸿并不甘心就那么死掉,没有等到那个“他”的到来而去死,只不过是一时冲动,所以我出现时她会叫住我,是因为她想能有个人挽留她。那时我看见她眼里的悲哀真的只是因为她要决心赴死?而没有别的原因?“然后我陪她下来到水房洗脸,拿吃的东西给她……吃完东西后她看了表,说1点半了,问我困吗,因为她还想向我倾诉,我没有拒绝。我们聊了有一阵子,直说到她终于不再那么沮丧,我还陪着她回到她住的4楼,看着她进了宿舍门。那时肯定过了2点了,甚至有2点半了。”我肯定地说。虽然被害人死亡时间可能在12点之前,但之后一直到2点多,真鸿一直和我在一起,是不可能出去抛尸的。
“虽然时间上有点打擦边球,但她的嫌疑几乎是可以排除的……”对方摸着下巴说。
“那最好了。”我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
“事实上嫌疑人并不是单一的,还有……”
“停——停——这些话就不用和我说了,这是你们警方的事。”我指指门,“我要出去吃中饭了,你也请便吧。”
对方愕然地看着我:“我还以为你会对这案子感兴趣。”
“我感兴趣干吗?我又不是侦探。”
“可是上次的案件……”
“停——停——往事休提。”
“哦。”刑警队长终于也露出了不悦的神色,“那我先告辞了。谢谢你提供的信息。”
他前脚走,真鸿后脚来了。
“凉玉,她死了!”
我没好气地说:“不用这么喜形于色吧,警察可刚走。”
“警察来干什么,是因为我吗?”
“你说呢?”
“她死了!”真鸿的双眼闪动着异样的神采,“她死了!”
我看着她激动不可名状的模样:“你不会在警察面前也这副德性吧?”
“当然不会,我可没那么傻。”
“我看你就是傻子。你以为她死了就是好事吗?死者最大,他永远也忘不掉这个人了。也许他不久就不再爱她。可是她现在死了,他们的爱情成为了永恒。”
真鸿的脸沉了下来:“永恒又怎样?她死了。”
“永恒是幻觉。爱情也一样。”
“你就泼我冷水吧。”
“好,我不泼。真鸿,说实话,真不是你干的?”
纪真鸿慢慢转过头来:“你怀疑我?”
“不是。随便问问。”
“当时我和你在一起。”
“是呀,还真巧。”
“我们的相遇,纯属偶然。”
“没错,就因为是这样,我才相信你。”我冷静地说。
如果不是我的出现,我想不出如果是真鸿杀人的话,她用什么来证实自己的清白。时值凌晨,她可以对警方说她在等待一个根本没出现的人么?鬼才会相信她的话。
“那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我问。
“不知道,什么怎么办?”
“现在情敌死了,你的阻碍没有了……”我想了想,“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死掉的?”
“是警察找到我时我才知道的。”
“哦。那之前你没想到要找他问问昨晚没来的原因么?”
“我是从床上被警察叫醒的,还没来得及问。”
“哦。那你现在不想知道么?”
“现在他一定沉痛于女友的死,我这时问,不是往枪口上撞么?”她淡淡回答,似乎并不介意我的追问。
我偏要把脸凑过去,小声说:“你看,有没有这个可能……那女孩,是他杀掉的?”
“你说什么?!”她转眼瞪着我,“怎么可能?”
我两手一摊:“据说女性被害,70%是身边亲近人所为。”
“那也不会是他!”
“别忘记,他原本是答应和你见面的,最终却没有出现。难道是杀人抛尸去了?”
真鸿的脸上出现了疏离的冷漠:“凉玉,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只是想象么?”我冷笑,“如果他真爱她,为什么又和你纠缠?负心薄情的故事,我看的太多。”
对方脸上冷漠的面具剥离了,换上了一种惶然的神色。黑白分明的眼珠瞅着我,里面,有种揪心的东西。半晌,疯狂摇头:“不要问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女孩头发有些散乱,眼圈发黑,嘴唇苍白。我怜惜地看着她。她此刻处于一种半癫狂的状态中,我知道。
也许窃喜于情敌的惨死,也许心伤于情人的违约。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无所适从。她不是不想去找那个男人,可是这样的处境下她意识到那并非上策。她来找我,因为她信赖我。毕竟,昨夜我见证了她的生死徘徊。
然而这信赖,何尝不是因为绝望?她无枝可依,才向我这个几乎全然陌生的人伸出手去。
我微微闭了眼,有点懊恼方才为何不听那警察讲讲其他嫌疑人的情况呢?那男人一定也在其列。我要听听他的不在场证明,也许也就知道了他未赴约的原因。
探究这一切的原因并非是对我真鸿心生怜悯(好吧,也许有那么一点),我从这件事上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味,我有预感,事态将朝着丑恶的一面发展……
“喂!那个那个……喂!叫你呢……”
我仍然无动于衷地往前。尽管我已经听出了那个声音。
有人从后面追上来,拦住我:“喂,叫你呢。”
“我不叫喂。”
来人面孔罩上一层懊恼的神气:“沈凉玉!”正是中午食堂里那个男生。
“怎么,敢和灾星说话了。”我讥嘲他。
“哼!”他看着我,有些忌惮又逞强的样子,“你以为我想和你说话啊,我只不过有正事罢了。”
“哦,那么有何贵干?”
“我叫祁佐人。我的理想……是做一名侦探!”他咧开嘴巴,洋洋得意的模样。
我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喂!”他看到我漠然的脸色,受挫地大叫,“你这是什么态度!”
“不是。我只是没听懂你的话。侦探……那是什么玩意儿?”
“……就是……想挖掘真相的人。”
“哦。”我摆摆手,“大白天的,我就不陪你做梦了。”说着又要走。
“沈——凉——玉——”他从齿缝里蹦出这三个字来,“你敢再往前走一步看看……”
我走了两步。
“侦探”从后面冲上来:“站住!”
我不耐烦地猛然转身,倒吓了他一跳:“我问你贵干,你说你想当侦探。鸡同鸭讲,你觉得有意思吗?”
“我……我……我只不过想找到杀心悦的凶手……”
“那种事情,交给警察就可以了。再说,又管我什么事,你找我干吗?”
“听说,纪真鸿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才有了不在场证明?”
我警惕地看他:“你知道的真多,不是简单的发现人啊。”
“哈哈!”他似乎颇为自得地笑了两声,“我可是有内部情报……”
我沉下脸来:“我看你也是有嫌疑的人才是吧。”
“不,不!”他果然是个沉不住气的人,经不起我的诈唬,“我表哥是参与这次案件调查的警察,我义务帮他搜集情报,他向我透露这一点也不要紧的,你可别到处乱讲啊。”
“哦。那你说说看,除了纪真鸿,还有别的什么嫌疑人没有?”
“嘿嘿,”他神秘一笑,“原来你也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啊?那你猜猜看呢?”
“我猜?”我瞥了他一眼,“要我猜至少有三类人:死者的男友,死者的情敌如纪真鸿,还有死者的其他追求者。对不?”
“啊?你怎么知道?”
“猜的。”
他呆呆地看我,半晌脸上忽然露出激动神色:“沈凉玉,我们联手破案吧。”
“凭什么?”
“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
“哼。”我冷笑。愚蠢的人们总对所谓的真相怀有探究和好奇,却不知真相永非人们所喜闻乐见……若在平时,我定毫不犹豫地推辞,可是这事却和真鸿有关……不不,我并不是在为她着想,只不过,我既是她未行凶的见证,我就得为我的证明负责到底。可是,正如刑警队长所说,在我和她相遇之前之后的时间,她到底又做了些什么?那个男人为何失约,她又为何倔强绝望到死?在我心里有解不开的谜团,而我直觉,这些都和那个女孩的死亡有关。
抬起头来,男人祈求般地看着我,等待我的答复。他的眼神晶亮,带有异常执着的神气……
“好吧。”我淡淡地说。
“你先把你和纪真鸿相遇相处的情景说一遍。”他居然还煞有其事地拿出个本子准备记录。
“你先说说都有哪些嫌疑人和你所知晓的线索……不,你先说说你发现尸体的情况。”
“你……”他看看我毫无妥协的眼,有些恼怒,抓了抓头,将本子往前翻了几页,“我是清晨起来跑步时发现尸体的——我可以说是我们学校锻炼最早的人了,每天至少要跑5圈……”他的废话在我一个凌厉的眼神下止住,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无意中发现一个死角的草丛里有白花花的东西,跑去一看,吓了我一跳,这还是我首次看到真正的尸体……”
我开始不耐烦地东张西望。
“当看清那是心悦的脸时,我几乎要惊叫起来,她的表情很怪,似乎是愤怒而不甘心的样子,又似乎是极悲伤绝望,皮肤惨白的吓人,大大的眼睛似乎要挣脱了眼眶,长发乱七八糟地遮住了一半的脸……”祈某人的声调里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情绪,教我不禁把眼光注目在他脸上。
“你……不会也曾是邱心悦的爱慕者之一吧?”
“啊!”他似乎是吓了一大跳,眼神从有些迷乱变得心虚,“你……你怎么知道……”
“傻子也听得出来。”我耸耸肩,“你不带姓地叫她的名字,她的头发遮住了脸你还认得出她,她明明是赤裸的你却更在意她脸上的表情……行了行了,说说她身上的伤痕吧。”
“她是赤裸的啊,我哪敢多看。”
“哦。你真正人君子。”我讽刺了他一句,“至少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吧。”
“呃……那个知道,她的腹部有个窟窿,血都凝结住了。”
“没看见凶器吗?”
“没。”
我低下头想了想,尸体裸露一定是有原因的,既然不是因奸杀人,那为什么要把衣服都脱掉呢?难道真像我前面说的,是为了羞辱死者?不,不会这么简单的。
我又想到那刑警队长,也许通过勘验可以查出原因吧,可惜我就无从得知了。想要从尸体本身获得线索显然不行。
“邱心悦当天具体的行踪你知道吗?”
祁佐人摆出了个“你真是问对人了”的表情:“据她的舍友说她那天和平时过的没什么两样,情绪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晚上八点以后就出去了,好像是和男朋友约会,十点钟回到宿舍,没说什么就躺下睡了,到了11点她舍友也躺下睡了,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心悦又起身出去了,后来都不知道她再也没回来过。”
“嗯。”我点点头,这段陈述和邱心悦的死亡时间倒是吻合的,让我在意的是邱心悦和男朋友(也就是真鸿的心上人)既然是在八点到十点的时间里约会,那么之后他为什么又不赴真鸿的约呢?而11点之后邱心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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