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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者:沈凉玉探案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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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在八点到十点的时间里约会,那么之后他为什么又不赴真鸿的约呢?而11点之后邱心悦是自己离开的(也不排除她接到了什么电话或短信),那至少可以确定是熟人作案了。可惜邱心悦的尸体没穿衣服,她的手机一定也被凶手拿走了。或许可以通过电信局调查出那时她收到了谁的信息?但我想警方是不会从那上面获得什么线索的,如果凶手有意要害她的话,完全可以用公用电话或随时可以丢弃的手机和她联系。

“说说嫌疑人的情况吧。”现在该听听那个脚踏两条船的男人的不在场证明了。

“嗯。”祈佐人清了清嗓子,“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心悦的男朋友吕望峰了。他的说法和心悦舍友的一致。他们晚上八点到十点钟都在一起,后来心悦说她困了就送她回了宿舍。本来吕望峰有个哥们昨天过生日,在外面吃饭K歌,一直打电话叫他过去。于是他看看时间还早,就打车去了。一大帮人一直疯到早上才回来。所以,至少有十个人可以证明,从10点半到第二天早上,吕望峰根本未离开过大家的视线。”

我的心沉了下去。真是铁一般的不在场证明。这家伙不顾真鸿的死活,原来是和不相干的人在一起快活逍遥。

真鸿真鸿,若是你得知真相,怕不会再伤心赴死?

然而这一瞬间,我脑海中仿佛闪过一丝奇怪意念。待我想细细探究,却已无处可寻了。我觉得自己仿佛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线索,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能暂且放下。

“然后就是纪真鸿了。她和吕望峰走得很近,毫不掩饰和他的暧昧之情。有一次和心悦狭路相逢,大庭广众之下争吵不休。纪真鸿是个个性很强的人,心悦好像完全不是她的对手,最后竟然被她骂哭了。”

“咦?”作为横刀夺爱者,真鸿也未免太强势了。偏是对那男人如此软弱。人间痴情女子,都是如此这般色厉内荏吗?那邱心悦看来更孱弱,换了是我,属于我的东西,哪容他人染指?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疑问,祈佐人讷讷地道:“其实……其实是这样的,那个吕望峰是先追求纪真鸿的,可是开始不知怎么纪真鸿并没答应。偏偏那时心悦主动向吕望峰表白了,于是他们就在一起了。可是这时候纪真鸿又不愿放弃吕望峰了,于是三个人就……”

我听得目瞪口呆。昨晚真鸿完全没有对我提及这段。从她的描述,我一直以为她是欲求而不得的女子,怎知道其中还有这种曲折?……我想起来了,她曾说过:她想把他抢“回”来。当时我心里还有一丝奇怪……照这么说来,吕望峰当真是个浅薄无比的男人,若是对真鸿有几分真心,怎会轻易改弦更张?但我也明白了真鸿不甘心的原因:因为那本该是属于她的爱情,她怎愿轻易错失?而邱心悦的孱弱也可以想见了:她才是个掠夺者,故而理屈词穷。

想清楚了,我只觉心里的厌烦又加深了几分。这样一个薄幸之人,却可以让两个女孩一个身死,一个心伤,这是什么逻辑?虽说感情上的事没有对错,可也不是这般甘心下贱。人类愚蠢的情感,真是混乱的无以复加。

“好了,你可以说和纪真鸿在一起的情景了吧。”祈佐人见我沉默不语,开口问道。于是乎,我不得不再次叙述一遍,只是在说的时候,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出现:吕望峰让真鸿在天台等他,自己却不来,而又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如果我未曾出现,谁来证明真鸿的无辜?我心中一跳,吕望峰果然有些蹊跷。如果真鸿不是为了要等他,那种时候肯定已经休息了,于是便有舍友证明她的置身事外……真鸿,你到底遇上了如何狠心的男人,要拿你做替罪羔羊……

“这样看的话,虽然纪真鸿在11点到12点之间有一段空白,可是她的确没有机会处理尸体啊……看来她也不是凶手。”祈佐人喃喃自语,“这样的话,果然只有那个人最可疑了……”

“嗯?”听他这么说,似乎还有一个嫌疑者,而且已成了最大的怀疑对象。“那人是谁?”

“呃……”不知为什么,祈佐人的脸上再次出现了懊恼的神气,“那就是心悦最死心塌地的追求者,直到她和吕望峰在一起了也不肯放弃的狄斌啊……”

这次案件,在我以后所遇上的故事之中,也许还算不上是最令人发指的一件。这个故事,究其本身,并不能逃脱其俗烂的事实。固然在这个故事里,大部分的角色都是真心,然而在那少数的虚情假意面前,那些执着、那些企盼、那些无望的守候和毫无保留的付出,都像云烟一样轻易地消散了,根本经不起任何推敲。人物最后可悲的命运,难道不正是源于他们那可笑的真心吗?放下全部身段,诚心诚意地将自己的真心奉上,去任由别人利用、践踏。如果付出就可以有对等的回报的话,那这世上怎还会有人埋怨命运的不公呢?而在这个故事里面,不要说回报罢了,就是想让那被爱的人的心少狠毒一分,也是妄想哩。

这次案件的确算不上最令人发指,却奇怪地让我久久难忘。而我最后之所以作那样的决定,读者到最后也应该明白并且体谅的吧。尽管在此刻,你们还和我一样懵懂未知,冷漠凉薄如我,凡事不啻用最坏的角度来臆测的我,在这个故事的尾声里,其实也和你们一样,尽管怀着一丝不平和愤恨,却也是无能为力的了。

因着祈佐人口中的这个“最大的嫌疑者”,也因着他也未掌握到其的具体信息,我们去找那个狄斌了。

我也恍然有些明白祈某人要屈尊降贵和我联手的原因了。他和狄斌同为邱心悦的裙下之臣,是少不得有些芥蒂的。而对一个男人来说,知难而退比不得美人青睐显然要羞耻多了。因此到了狄斌的宿舍,人高马大的祈佐人居然凭空矮去了一截。从后面推搡着我,示意我来开口。

狄斌是个身材并不伟岸的男生,肤色偏暗,但眉目之间却展现着大气。此时,他冷静地打量着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对邱心悦的死,单从他的脸上,倒看不出什么悲伤痕迹。

我思量着如何开口询问,同时也暗恨躲在身后的男人,还侦探呢,这点小事都不能搞定。还好,也许是被我审视的目光盯得不自在,狄斌先发话了,质问对象自然是我身后的缩头乌龟。

“祈佐人,你来干吗?”

“我……我们是为心悦的死而来……”

我看得分明,随着“心悦”这两个字从祈佐人口中发出,狄斌的眼神瞬息就黯淡了下去。原来,看一个人爱不爱另一个人,只要看提到那人名字时的眼神就可以知晓。

虽然他极力掩饰,但哀痛,不可抑制地从他眼角眉梢泄露流淌。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吃惊地看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深切情意。

哪怕那个人,根本不要他。不在乎他。

然而狄斌又是隐忍的,大大咧咧如祈佐人一定不曾看出来。因为,这家伙居然开始毫无顾忌地问话了……

“昨天晚上11点以后,你在干吗?”

……我毫无任何惊讶地闪身,让狄斌如恶虎扑羊般将某人按倒在地,拳打脚踢。他赤红着眼,嘴里恶狠狠地骂:“你这个混蛋,居然怀疑我会伤害心悦!”

有的人用眼泪发泄绝望,有的人则是用拳头。狄斌无疑是后者。

某人何其不幸,连起码的察言观色也不会,这样也可以做侦探么?

我无意看人暴力相向,于是百无聊赖地走了开去,自寻了一张椅子坐下。将宿舍扫视了一圈。

学校的宿舍条件是优厚的,二人一间。狄斌的宿舍在男生里面应该算是整洁的了,原因嘛……我微微皱了皱眉,明白狄斌有嫌疑的原因了。

他舍友的床铺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书桌上的东西也寥寥无几,我用手指在那桌上抹了抹,竟沾了一层的灰。看来狄斌的舍友是本地人,不常住校的,瞧这架势,分明好几天没待过宿舍了。

也就是说,狄斌晚上11点之后的行踪,无人证明。

我冷眼旁看狄斌的情态,一时的确看不出破绽。他对邱心悦的感情好像是真的,对她死亡的悲痛好像也是真的,但就算是真的,他也不一定就不是凶手。我知道有人杀完人后最难过的人就是他了。倒也是一种你所不得不承认的真心实意。

我琢磨的这会儿功夫,那边的两个人打的也差不多了,各自都在喘着粗气,祈佐人摸着脸上的乌青,气急败坏:“狄斌,有话好好说不行么,你打人干吗?”

“打的就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心悦的事!”

“怎么,你做贼心虚?”

“不管你事,你休想用心悦的死来成就你侦探的白日梦!”

“我这是要探查真相!”

……

我无聊地挖挖耳朵。多说无益,这种废话就不能少讲几句么?

“狄斌,你和邱心悦走得很近对吧?那你有没有察觉,最近她有什么心事呢?”先前祈佐人简单地告诉了我一些情况:由于狄斌的执著,邱心悦也默许了他在她身边的存在(这恐怕也是因为邱心悦从吕望峰那里得不到完全的感情吧),在吕望峰不在的时候,也可以经常看到她和狄斌出双入对(恐怕她也希望吕望峰能够出来阻止吧,可是,多情到以至于无情的家伙根本就是视若无睹)。名义上,邱心悦和吕望峰是情侣关系,可是,他们却分别可以毫无顾忌地和别人在一起,这种情感的误区难道不是导致惨案发生的原因吗?邱心悦如果真爱吕望峰,她就不可能不为吕纪的交往而苦恼,而能细致地察觉到这种矛盾的,恐怕只有真正关心她的狄斌吧。

“呃?”也许是因为我是女生,也许是因为我问出的问题并不是那么尖锐,狄斌在面对我的时候,脸色明显地缓和了。他狐疑地上下打量我:“你到底是谁?”

“我?”我倒不意外他会这样问,于是给了一个他最合适知道的答案,“我是纪真鸿的不在场证明人。”

“心悦一直懊恼自己来迟了一步,她觉得,如果自己能早点向吕望峰表白,就不会有纪真鸿的介入。她从来没有想过,我又比吕望峰出现的多早,她的一颗心维系在我身上了么?”狄斌这么说,满脸苦涩。

“她发现最近吕望峰对她越来越冷淡,大半时间他不愿陪在她身边,号称是希望给彼此一些空间,却和那个纪真鸿打得火热。她冲他发火过,哀求过,甚至以分手相威胁,而吕望峰呢?他很平静地说,如果你想分手的话,随便你。”

吕某此人,未见其人,已闻其声。这样的人,也会让人如痴如醉,真是用脚趾头都想不通。

“心悦还能说什么呢?她离不开他,只能绝望地忍耐。”

“那这几天,你有察觉她有什么异样么?”我又回到了老问题上。

“异样?”狄斌低下头沉思。“她情绪低落已经很久了,有一次,甚至产生了轻生的念头,还好我寸步不离,才又哄得她开颜……”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

“就几天前吧……”

又是一个不知进退的女子。

我低头沉思,忽然又想起什么:“你刚才说吕望峰现在大半时间都和纪真鸿在一起?”

“嗯。心悦经常找不到他。只好来找我。”

看来吕望峰绝对不会被需要他的人找到。

纪真鸿、吕望峰、邱心悦、狄斌,这四个人连成了一个环,而其中之一的邱心悦死去了,所以,凶手必在剩下的三个人当中,不是吗?

虽然狄斌没有不在场证明,我反而不首先怀疑他。明知自己会有嫌疑却不加掩饰,这太奇怪了。我怀疑的,反而是滴水不漏的吕望峰。

可是,如果他是在宿舍里面睡觉的话,还可以怀疑他是趁舍友不备钻了什么空子,可是如此凑巧的,他居然去参加了朋友的聚会!而且祈佐人还提到,他是“打车”去的,可见那地方离学校还有不远的距离,如果是他,他是如何做到的?

然后剩下的,就是真鸿了。

我当然不愿相信是她,而且我也倾向,吕望峰是要嫁祸给她,否则,如何解释他的违约呢?我笃定的,是我昨晚和真鸿的确是偶遇的事实,换而言之,我相信的并不是她,而是我自己。

(我是绝对绝对不会错的。)

然而我又隐隐感到了我似乎遗漏了至关重要的一环。而且我也很生气真鸿对我的隐瞒(也许不是隐瞒,只是她省略了一部分事情),而这一部分,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的话,就是真相关键之所在。

默默告别了狄斌,出来后祈佐人问我:“怎么样,有什么进展没有?”

“没有。”此刻他对我已无任何利用价值,我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

“对了,你那警官表哥有没有再向你提供什么线索?”

“没了,他说只能让我知道这些,余下的看我自己。”

“好,那就看你自己的了。”

祈佐人似乎还想张嘴说些什么,然我已经撒丫子跑远了。此刻我想找的是,是真鸿,真相就在她口中,我强烈地预感到。

我打她的手机,她没有接。

心念电转,我决定去一个地方碰碰运气。

我上了天台。

并不意外的,我看见了她。不,是他们。真鸿和一个穿白外套的男生,两人正压低着声音争执些什么,我推开门的声音惊动了他们,马上转身看我。

一个凄婉的表情还停留在真鸿脸上,带着稍稍惶恐的神色。那男生倒是若无其事的模样,拉拉真鸿:“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说完飘然而去。

我斜眼看他与我擦肩。男人果然有做大众情人的身段。清俊样貌,倨傲神色,怕是在心思情调上都要高出那狄斌一截。

他恐怕并不知我认识真鸿,只是一见有人来便果断抽身,这种决绝,真鸿哪比得上?

再看真鸿,两只眼睛呆呆望着,失魂落魄的样子,换了我是男人,我也不要她。

不过她倒未曾怪我,半晌终于想起来问我:“你找我?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猜的。”

“哦。”她垂下头,长发掩去眉目。

“怎么,问清他失约的原因为何?”我凉飕飕地问。

“……他说……他……忘记了……”

听到这种回答,怕不是我也要恶向胆边生:“你就接受了?”

“……嗯……不然还能怎样?”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先追求的人是你?”

“还有意义么?都过去了……重要的是,他现在不在我身边。”她幽幽地说。

“眼中钉都拔除了,舍你其谁?”我讽刺她。

她不答,半天忽然说道:“凉玉,昨晚你真不该救我。”

“没错,那样的话,邱心悦的死就是你畏罪自杀的理由。”我气极反笑,拍起手来,“吕某人真打的好算盘。”

她吃惊地抬起头来:“你怎会那么想?”

“不然我怎么想?”

“我若自杀,不是望峰能遥控的。”

“可是他确实很左右你的生死。”

她看着我,哀哀地叹口气:“凉玉,你不明白的。”

“你们的烂情帐,我也不想明白。”我摆摆手,“我只是想知道,我作证的那个人,她真的是无辜的么?”

真鸿对着我,慢慢地张大了眼:“原来你还是在怀疑我?”

“在你我相遇以前,你有时间杀人,你我告别之后,你有时间移尸。你曾说过你想杀掉他现在爱着的人,可是真讽刺啊,他分明并不爱邱心悦!”

就在我向她吼出这段话的同时,一个极其可怕荒谬的念头浮上了我的脑海,令我张大嘴巴。

如果是那样!如果是那样!

我真愚蠢啊,这分明是再也简单不过的案件!我却一直被那么浅显的谎言所蒙蔽着,在狭隘的圈子里寻觅着真相,真是浪费时间!

真鸿看着我,似乎也被我的样子吓呆了。我拍了拍她的肩:“真鸿,没问题了,你是清白无辜的。”不待她追问,我飞快地跑开,一边“噔噔噔”地下楼一边拨通祈佐人给我留下的电话号码。

“喂……”

“祈佐人,你在宿舍楼下等我!带上你的手机!”

待我从17楼气喘吁吁地跑下来,某人果然乖乖地站在楼下等我,我手一伸:“你的手机!”

“干什么?”他问。

“打电话给你的警察表哥,我有事情要问!”

“哦。”他找到那个号码,拨通后递给我。

“喂……佐人啊……”

我一愣,这不就是那个楚队长的声音么?我瞪了祈佐人一眼,怎么不早说,我就知道,不然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就摆脱了嫌疑,原来是有刑警队长罩着。

“喂,我是沈凉玉。”

“呵呵,是沈同学啊。怎么,和佐人合作的很愉快吧,有什么好消息要带给我?”

我听到这种腔调,陡然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不过此刻也顾不得了,我冷笑了一声,问:“告诉我,经过法医严格的勘验之后,邱心悦的死亡时间有变动么?”

对方明显愣怔了一下:“对不起,暂时还无可奉告。”

我咬牙:“那我再问,邱心悦的头脸,和其他穿着衣服也会裸露在外的部分,有没有被包裹过的痕迹?”

这回对方的声音里带了佩服:“沈同学,看来你也已经想到了。不过,我们还没有进一步的证据……”

“那你们一定查过了邱心悦的手机记录了对吧?11点那个时候,根本没有什么陌生的来电对吧?”

“不错。沈同学,你很聪明,我想,你已经又一次看破真相了。只是,我们目前还没有那么确定,一切都要讲证据……”

我“啪”地挂掉电话,不理会对面祈佐人惊讶的眼神,把手机塞回他手里。转头就走。

“哎,等等呀,我还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和我无关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的表哥吧。”我冷冷地说,“游戏结束了。”

然而我并未料到,我所以为的结束,要以更为惨烈的方式谢幕。后来想想,如果我当时不是那么置身事外,也许,悲剧的色彩就会清淡很多……

当我发消息约真鸿出来见面的时候,是在三天之后的晚上,此时,校园内血淋淋的第二起学生死亡事件已经告一段落。而作为杀害邱心悦的凶手的自栽,这场死亡事件与之前的相比,反而安抚了校园内惶惶的情绪。凶手名叫白岚,虽然警方还没找到确切的证据,但也许是承受不了杀人的压力,她在邱心悦死后的第二天晚上,就从宿舍的天台上跳楼身亡。而警方在搜查她宿舍的时候发现了电脑桌面上留下了可以看成是遗书的一篇文档,其中详细了说明了她作案的动机和经过。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仍然冷冷地笑着。而跑来找我的祈佐人可能因为我脸上深寒的笑意而久久说不出话。

“听我表哥说,你其实已经知道了凶手的真面目和如何作案的了?”他讷讷地问。

“凶手到底是谁,我其实也没有唯一的确定,只是,这个人,是无论如何都参与其中的。”

我说的这个人,当然就是指已经自栽的凶手白岚。

白岚,不错,看似游离于纪真鸿—吕望峰—邱心悦—狄斌这四个人的圈子以外的人,这是我一开始忽略了其存在的原因。但其实,她从一开始就存在于祈佐人的“侦探手册”上,只是那时候祈佐人甚至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而是用了一个类似于路人甲的称谓——邱心悦的舍友。

我仍然在天台上等候真鸿的到来。时值秋初,风吹在身上却有了一丝入骨的凉意,难怪人说“高处不胜寒”。

我背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我趴在凭栏上没有回头,只抬起头来看着天空。

“凉玉……”真鸿的声音带着犹豫和困惑。

“其实你早知道了吧……凶手是谁。”

“……”

“你也早知道吕望峰爱的并不是邱心悦吧。”

我悠然转身,直直看她的眼。

“因为我给你做了证,我自己也去做了一番调查。其实在发现狄斌(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顿了一下,见对方显然知道是谁后才继续)因为唯一的舍友不住宿而无人证明其不在场时我就该想到的,所有的推测都是建立在邱心悦确实是11点到1点之间被杀害之上的,可是,如果她的死亡时间并没有那么晚呢?

“‘据她的舍友说她那天和平时过的没什么两样,情绪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晚上八点以后就出去了,好像是和男朋友约会,十点钟回到宿舍,没说什么就躺下睡了,到了11点她舍友也躺下睡了,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心悦又起身出去了,后来都不知道她再也没回来过。’这是和我一起调查的男生给我提供的信息,没错,邱心悦当晚的行踪是这位舍友证明的,因为和警方开始估计的被害时间不谋而合,所以谁也没有怀疑。可是,这位舍友的行踪又有谁来证明呢,事实上当时已经遇害的邱心悦吗?”

“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吕望峰知道是谁杀了邱心悦。我更敢大胆地揣测,他自己也牵涉其中。否则,为什么要大动干戈地掩饰真正的死亡时间,他又为什么这么巧,有那么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呢?这只能说明他就算不是凶手,至少也是同谋之一。可惜,白岚死了。他已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那天我自己无心叫出来的话,让我窥破了天机:我说你想杀了吕望峰最爱的人,可是,他其实并不爱邱心悦,狄斌说了,她常常找不到他,只能来找他诉苦。他们都以为吕望峰是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从你这里得到的信息,吕望峰的心分明也不在你身上,那么,他到底是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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