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呼吸-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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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的表舅在外地，还不知道表姐被害的事，他对警方说：

“怪不得的！我是接到过电话，一看号码就问表姐有啥事？没想到，说话的是个男人！南方口音，好像是广东口音吧，说你姐姐跟我去哈尔滨做生意，你给她把电话费给交了。我听得莫明其妙的，没等我问咋回事呢，对方手机关了。电话里边杂音太大，不是手机的杂音，好像是在市场还是大马路上。”

三位民警很快查出这四次通话的准确时间和具体方位，原来这四次通话主叫都不在市里，是在去往沈阳的方向，最后一次通话已经到达沈阳。他们又查明这个时间里既有开往沈阳的长途汽车，还有641次火车。

局长听说有了新情况，马上赶来刑侦大队，一番研究之后，决定让王立国他们明天开车去一趟沈阳，按着那个人打电话的时间实地搞一次模拟试验，找出拿死者手机打电话的人乘坐的交通工具。

局长嘱咐王立国：

“你们明天早点出发，宁肯到高速公路上去等着，省得出城时因为堵车误了时间。”

这一夜，王立国很兴奋，虽然他也想到打这个手机的人并不一定就是凶手，很可能是别的什么人，即使是这样，这个持有手机的人也应该知道手机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用这个手机通话的就是凶手，为什么？他已经耐不住得意了，他要炫耀，他要挑衅，他要惊天动地。还有一条，他知道了我们这些日子在排查，为了干扰排查、引开注意力，他只好跳出来发信号，让我们相信他已经从沈阳去了外地。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反而说明他没有去外地，还在本市。排查起作用了！终于把他逼出来了！他意识到从此他们就会进入主动，凶手只会越来越被动。如果他的思维和常人一样，他绝不会把被害人的手机带在身边，更不会到处打这么多电话，他一个都不会打，也不可能把手机送人还让人去用。可是，他不是常人，他不会按着常人的逻辑行事。

兴奋过后的王立国终于睡着了，出事以来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

大清早，阳光好像格外明亮，反正他们还没有来，他想再赖床躺一会儿，可是，没有听见门响就进来一个人，他大吃一惊，她怎么没有敲门就进来了？自己还没有穿衣服呢！正在慌乱的时候，那女人已经来到床边，笑着对他点点头，然后说了一句“谢谢你！”

看着这个漂亮女人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正想问问她你为什么要谢我？她已经转身离去。

他看着她慢慢往外走，早晨的阳光照着她的后背，白衣服上血红的一片。

他猛地醒过来，眼里心里依然是一片耀眼的鲜红。

从那个神秘人第三次主叫的地方到第四次主叫的沈阳，中间相距十多分钟。想用这么短的时间从公路上进入沈阳根本不可能，因为进入沈阳的马路拥挤得太厉害。公家车私家车越来越多，驾驶证满天飞好买得很，不会开车的驾驶员随处都有，越来越多的会开车的驾驶员和不会开车的驾驶员、遵守交通规则的驾驶员和不遵守交通规则的驾驶员、要脸的驾驶员和不要脸的驾驶员都在道路上跑，道路可以年年加长却不可以年年加宽，车子和车子里的人只好堵在路上，寸步难行。一家造汽车的公司自豪地宣布愿中国人家家都有自己的汽车！这是个自杀的口号，如果中国人家家都有了汽车，中国人就只好人人都堵在家里，那些卖汽车发了大财的款爷们也只好手握人民币憋死在自己家里。

王立国在车上说，他这么快进了沈阳只有一条路，火车！大家也都说他手机里轰轰隆隆、咯噔咯噔的，肯定是火车的声音。

王立国马上打电话：

“局长，凶手只能是坐641次火车进的沈阳。我想请求局里马上联系火车站，借用他们昨天641次去沈阳的全部旅客登记名单。我们回到市里就分组排查，按着那八个凶手特征，从旅客里筛选嫌疑人。”

　“好，我马上安排！但你要特别注意，你们这次排查必须是所有的旅客都要见面，一个也不能漏掉！”

“我们一定注意！”

因为是防治非典的时期，火车站才会有旅客登记。7月8日641次开往沈阳的旅客“健康申报表”，已经送到古井区刑侦大队，局长正在翻看，见王立国等人回来马上指着那满桌子的申报表说：

“火车站的清单上写着共计260份，我翻一下，这次车有16节车厢，你们就分17个组，一组包一节车厢，重点查男乘客。人吗，马上就到。”

“那剩下一组？”王立国一时没能明白过来。

“最后一组查客车上的工作人员。”

“啊对对对！”王立国想自己真是忙晕了，怎么能漏下人呢！

很快查出260名乘客里，男性161名，女性99名。

据说那些日子里六十多名警察累得要死要活，他们通通挤在一间大屋子里，260份申报表按16节车厢全部贴在墙上，每天他们都要按着名单逐个去见面核实，先市里后市外（经过初步调查，不少旅客已经去了外省市），有时候跑一天还没核实下来一个人。按着嫌疑人的那八条特征，当然大部分旅客都被排除掉，但是，调查的刑警必须拿出来否定的理由或证据。到后来又要去沈阳、北京、河北、山东、吉林等地找人核查。

六十多名民警奔波10天下来，虽然吃不好睡不好，身上的肉少了汗臭多了，但让他们大感欣慰的是，259名乘客他们都见到了，他们的姓名、性别、身份证号码和联系电话都是真的，至于家庭住址、工作单位，甚至年龄有些不准，他们也很能理解，这只是记忆的问题，肯定不是主观故意的问题。

既然260人里面259人都是真的，那剩下一个肯定是假的了。

是的，这个表上填着叫刘扬的人，无论身份证、电话、住址和工作单位，没有一样是真的。既然这么作假，恐怕连你也会想到，他为什么要作假？

后来有记者采访王立国时，他说过，我们知道，犯罪分子去沈阳打电话就是要故意引开我们的视线，让我们以为他上沈阳了，就在沈阳呢。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很自然就想了，他很可能用假身份去沈阳吗，这个填假名的人肯定是最可疑的，绝不可以放过！

指挥部全力以赴，为了找到这个假刘扬。

民警们想了许多办法，有人甚至跑去火车站，把7月8日以前几天的健康申报表都翻了一遍，居然查到了这个自称铁路职工的刘扬，每天早上去沈阳，晚上回市里。出乎意料的是，电脑上一查，全市有一千多名叫刘扬的人，这么多个刘扬硬是排查了一遍，仍然没有找到那个自称刘扬的人。

王立国还是很高兴，马上派几名刑警每天去火车站的职工通勤口蹲守自称刘扬的人，可是，刘扬的名字却从新的健康登记表上消失了。

王立国想既然他什么都能造假，他已经知道警察在火车站上查人，他为什么现在还要叫刘扬呢？他请了一位学过文检鉴定的内行警官，一道去蹲守职工通勤口。那天，有一名在健康登记表上登记叫吴良的人，写下的电话号码中又有4568这组数字，从前那个假刘扬就常写这几个数字，鉴定文检的内行警官一看便认出来他是假刘扬，当场把他请走了。

听说抓到了这个可疑的人，王立国马上高兴起来，以为他们总算接近目标了。

一查这个现在叫吴良的人，这回可是真名字，他身上的刘扬的铁路职工工作证是他借来逃票的，他每天去沈阳搞产品推销，为了省几个路费钱天天逃票。把5月31日入室案的见证人赵雅娟、唐保明和赵雅娟的邻居，还有6月14日入室的见证人姚玉兰请来辨认，都说吴良不是作案人。再一查，吴良也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只得否掉，但是这个家伙却害得警方浪费了十多天生命一样宝贵的时间。

王立国再次害怕起来，坐立不安，吃不好睡不香，因为第五个死亡星期六已经到了。想到这个城市又要有一位年轻的女人无辜被杀害，作为刑侦大队长的感觉是，凶手的每一刀都准确地刺进了他的心脏里，他感觉凶手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杀害他，他既心疼，又无比仇恨。

《无法呼吸》PART4　《无法呼吸》七（5）

他的同事说，那些日子里他好像是用抽烟来维持生命，每天都是一根接着一根地抽。

后来王立国对我和杨明说起过他的害怕，杨明听了很受感动，想着想着就想起了巴顿将军的话，他告诉王立国：

“我记得，身经百战的美国将军巴顿说过，如果勇敢就是无所畏惧，那么我从未见过一位勇敢的人。一切人都会有所畏惧，越是智者越知道畏惧。尽管有所畏惧，却能驱迫自己勇往直前的人，才是真正的勇士。”

传闻：谎言越是过头越是有人信

那时候建材一条街上的贾大门还没有奇怪地暴死或者是失踪，正在春风得意呢，天天晚上都要喝二两老白干，吃着事先打电话从饭馆订好的几道菜。酒足饭饱之后，他会打着饱嗝给供在大厅里的关公大老爷敬香、摆水果、上馒头，他总是对人说，没有关大老爷保佑我生意不会这么好。夜深人静时，他会偷偷一个人跪在关公像前，诚惶诚恐地悄声念叨说，关老总，您手里的大刀可不能闲着，您开恩再做几起吧，您一定得让我卖上一万套哇！你要能让我卖上一万套，我就另租房子开大公司，我就在大公司的院子里给您老人家修一个小关帝庙！油上红漆！然后他会跪在那里又开算不知已经算过多少遍的烂账，安装一套赚二百五，十套就是两千五，一百套就是两万五，一千套就是二十五万！有了二十五万，我就不愁有五十万，到时候我也包个二奶再给我生个儿子！

这几天贾总正忙着天天去郊区，找人洽谈合伙快速繁殖狼狗、笨狗的业务，因为现在看家的狗已经涨到几百元一条了，许多人家买狗就是为了夜里拴到阳台上防备变态杀人狂。他估计能够看家的狗还得大涨价，因为现在缺货，死活没有，所以他要尽快开办一家快速繁殖看家狗的保安公司。

贾总雇人往住宅楼里的住宅门上贴违法的狗皮膏药时，虽然打着“新世纪现代门窗公司”的旗号，其实那不过是拉大旗作狗皮，那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带了两个半大不小的临时工，给人家装门窗，算什么狗屁公司？现在他可是真正的大公司了，他可是货真价实的贾总了，每天都有十多个人撅着屁股蹲在马路上给他焊接钢筋的防盗窗，焊好的钢窗一垛一垛地堆在马路上。

交通巡警和城管的人分别找到贾总，说他妨碍交通妨碍市容，贾总马上把腰弯到九十度脸上笑成一朵花，右手食指高高地朝上指着说，上面，是上面催我们加班加点的，要落实市委市政府的指示吗，我也是没法子呀！为了老百姓的安全要我们加班加点呀！你说我有啥法子？上面说这是政治任务！

听贾总这么一说，这是上头关照的要做的人命关天的政治任务，谁还敢再拦贾总？只能让贾总为了老百姓的安全在马路上干下去。

那十几个白天黑夜给贾总焊接钢窗的人，只能吃到贾总中午的一顿饭，等到饿得肚皮贴了脊梁，才能吃到既算晚饭也算夜宵的一顿饭，早饭贾总不管。不管怎么饿他们也不敢耽误手上的活，他们的活是计件的，每天达不到标准就算白干（当然这是他们自己这么说的，人家贾总管这叫不达标要扣罚款，扣掉不达标的罚款工钱也就没了）。

贾总现在的老婆给临时工们做饭，第一次买回米来就挨他一顿臭骂，你长的是猪脑袋，只会吃！电视上报纸上成天说陈化粮陈化粮的，你不知道？为啥不买陈化粮？你买这种好米做多少也不够他们吃，做陈化粮，他们吃点儿就饱了，我省了粮不就省了钱？要买最便宜的菜，连捡带买！然后逼着她把好米退回去，另买陈化粮。

十多个人已经给贾总干了快一个月，还没给开工钱呢。贾总说了，你们谁中途请假、谁不想干了，谁就别想拿到工钱，咱们干完活儿一起结，我怕给你们结早了你们就走了。我有的是钱，不差你们的工钱，你们的工钱对我来说那不叫钱！只要你们听我的话跟我干到底，将来我的公司扩大时，他们也入股也分红，你们就是我的股东，咱们就是兄弟哥们儿。

贾总还另外雇了好多安装防盗门窗的临时工，或三个人一组四个人一伙，他也不管，反正是包给他们装一家窗户就挣一百元，装多少挣多少，一天装十家就挣一千元。已经装了快一个月了，这些人还没拿到一分钱呢。贾总说了，我的钱都用来进料了，做的防盗窗越多大家才能挣得越多，我这是为了让你们挣得更多，好饭不怕晚，反正钱我都给你们攒着，一分都不能少你的！钱攒到一起拿还显得更有分量呢！

现在贾总再也不雇人跑住宅楼去往住宅门上贴狗皮膏药了，那都是小把戏了！现在贾总已经搞正规化操作了，正大光明地找到一家报纸广告部的主任，先给主任家特制了一套不锈钢的防盗窗，还给他家安装了一套最好的带电子锁的防盗门，又请他去了一次洗浴中心、两次按摩院，找了最好的小姐陪他玩得开开心心，然后贾总才请他的新哥们儿给写一个安装防盗窗的广告，就从7月8号9号10号那几天，全市又传开变态恶魔杀人的消息，他贾总的广告天天都上一版右上角。

家家快装防盗窗！！

为了落实市委市政府务必搞好全市安全的指示，为了防止窃贼从阳台侵入，技术力量雄厚的新世纪现代门窗公司应广大市民要求，受有关方面委托，特别选用美国进口优质钢材新加工一流防盗钢窗，数量有限欲装从速，欢迎选购，欢迎代客赠送礼品安装，24小时送货上门服务，质量三包多装优惠！热线电话：……

这个广告果然厉害，每天的电话都打暴了，还有很多人受到启发，要特别订制安装防盗钢窗作为礼物送人。贾总脑袋转得快，马上又新安一台电话，雇了两个漂亮女孩子每天专接电话专门登记客户。他交代女孩子登记完了客户的订货之后，不要急于放下电话，一定要跟客户多说几句话，告诉他说公安局的很多警察也跑我们这里来给自己家安装防盗窗，他们给我们讲的，说这个变态杀人恶魔武艺高强，能够飞檐走壁，能够穿房越脊，上六楼阳台不费吹灰之力。他膀大腰圆，身高1。80米，一手拿刀，一手拿蒙汗药，抓到六楼的单身女人先奸后杀，然后毁尸。变态恶魔最近已经放出话来，两个星期就要先奸后杀一个女人，一直要杀七七四十九个女人。

一个女孩说她讲不了这些话，贾总说讲不了你给我走人！我雇你白给你钱哪！马上又换了一个能给他讲这些话的女孩子。每天他亲自坐镇看她们电话讲得行不行，亲自派发临时工外出安装。

现在不但活儿多，而且个个都很急，恨不得交了定钱就想安上，安完了好放心。好在凡是要安装防盗窗的大都是平民百姓，不可能报销的（贾总想过，她要是能够公款报销她也就不会住在古井区的六楼了，早搬进封闭的豪华小区了），所以贾总从来不用担心他们要发票；没人要发票，他安装了多少也就不用上税。

贾总那天半夜又骂他老婆是猪脑袋，除了会吃狗屁也不会。贾总告诉她，你没事的时候，多去别家店里坐坐嘛，多给他们讲讲变态杀人恶魔怎么个厉害法，让他们害怕害怕！

他老婆说没事讲这个干啥？吓唬人不缺德吗？

贾总说，说你笨你真就笨得不开窍！怕缺德你别吃我的饭别花我的钱！没有变态杀人恶魔到处杀人，咱们生意能这么多吗？这个恶魔就是咱们的恩人！我怕他作什么？我怕我挣不到大钱，我怕我发不了大财！

有个电焊工找到贾总说，老总，我妈得了癌症，从我们农村来城里肿瘤医院住院了，求求您把工钱给我开了，我好去给我妈治病。这个青年农民已经说了三遍，贾总还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两手端着报纸不知是挡着脸还是在看。青年人给他跪下了，两膝跪地的声音很响。

贾总对着报纸说，你别吓唬我！你们这些人我还不知道？放屁都搀假，什么时候你们说过真话？

年轻人流下了眼泪。

好好好！你别耽误我做生意！你先干活去，到下班时候咱们再研究研究。

　年轻人听他答应了自己，马上说谢谢贾总谢谢贾总谢谢贾总！

可是到了下班时间，年轻人到处也找不见贾总。

车子冲下公路的时候，一定是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不然它也就不会落进河里，而是滚落在河岸边，那样也许后来就会有人发现他们了。

车子冲下公路的时候，大约是两点零五分左右，车子冲进河里应该有巨大的声响，但是很可惜，这里是山区，盘山公路上既没有车水马龙，更没有人来人往，所以也就不会有人听见车子砸进水里的声音。车子落进河里后，没用几分钟就风平浪静了，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后来路过这里的人谁也不会想到，就在脚底下的河水里面、河床上面趴着一辆车，车里有五个人，一个男的，还有四个女的。

如果能够晚一点出发也许会好些，哪怕是再晚五分钟呢！但是张处已经宣布，必须七点准时出发，他说要尽快赶到他们今天的目的地，那可是一个绝妙的好去处，他不想太晚，免得晚了不尽兴。

早上整七点，他们出发了。

车子驶出市区，上了国道，很快钻进浓重的大雾里，车速奇慢，只能看清两三米远。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年轻女人说：

“我说头儿，要不咱们回去？明天走？这样走，太慢，也不好。”

如果此时真就回去，也许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张处并不忌讳年轻女人不敢说出的字眼：

“我看不出有什么危险，你看路上有车吗？”

身后红脸的女人说：

“张处说得很对，我们都走一个多小时了，还没见到一辆车呢！”

张处说：

“我历来主张，该做的事情想做的事情，一旦下了决心就不要动摇，就要勇往直前做成它。”

“这几天，叫变态杀人狂闹的，我们楼里的单身女人都搬出去住了！真烦人！”

红脸的女人说。

“我们楼里家家封窗户封阳台，堵得屋子里像黑天似的！全市警察全都出来了，咋还不破案呢？”

白净脸的女人说。

张处扭过头来，看她们一眼：

“要是现在就破了案，你们也不用跟我出来旅游了！”

副驾驶位置上的年轻女人不解地盯住张处：

“我们出来玩玩和他有啥关系？”

“关系大了！”

张处叼上一只香烟，示意她用点烟器给他点上，抽了一口，然后才说：

“我跟局里说，我们处全是女同志，现在让变态狂搅得都不安心，不如让我带她们出去散散心，躲躲这个风头，一来免得窝在家里出事儿，保证她们的安全，二来也算是对她们努力工作的奖励。”

女人们全给他鼓掌。

副驾驶位置上的年轻女人还说：

“你总是比别人厉害，只有你的头脑才能转得这么快，你给我们当头儿，我们简直幸福死了！”

说完，她自己一愣，虽然是幸福，大出门在外的，也不该说“死”字儿呀！

轿车慢慢走着，忽然女人们惊叫起来：

“我们的张处英明！”

“大雾散了，晴空万里！”

年轻女人说：

“幸亏没听我的，还是头儿比我们厉害！”

张处大声说：

“诸位美女给我坐稳了，我得把刚才耽搁的时间抢回来！”

说着，车子已经加速，跑到一百迈。这时候大约是九点半。

张处看见远远的前面有一些人，车子排成了队。

很快他们也到了排队的地方，原来前面就要进入盘山公路，这个设在路边的检查站要提醒司机注意安全，还要检查一下车况。

张处说：

“不行，这样等下去太误事，中午已经通知了下边接待我们，我们不能准时到达影响不好。”

他下了车，一边走着一边掏自己的上衣口袋。不知张处跟检查站的人说些什么，只能看见他先给站长看他手里的证件，然后一边说，一边又做着很有派头的手势，说半天，比划半天，他们终于看见张处冲着他们高高举起两只手，手背朝着他们连连往他怀里拉动。

　“好！美女说得好！美女不但脸蛋好体形好，心更好，交朋友就得交这样的。就让美女代表吧，跟你喝就是跟我们的领导喝了，跟你亲近也就是跟我们领导亲近了，跟你心连心也就是跟我们领导心连心了！”

桌上一片欢呼声，都说主任这话说得好，听着也过瘾，听得大家心里痒痒的热热的，于是，就有两三杯、三四杯还是四五杯茅台酒倒进了肚子里。

大家喝得很痛快，喝得很尽兴，喝得脸红似火心里怦怦乱跳。

一点二十分午宴在极其友好的气氛中结束，大家都表示等到下次有时间的，一定要住下来喝个一醉方休。

一点二十五分，走的人上了车，送的人站到了院子里。

如果这个宴会早点结束，或者晚点结束，又会怎么样呢？如果再少喝点，要不干脆再多喝点喝到不能动弹不能上车，那又会怎么样呢？

这只是事后这么想，其实，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没早也没晚，没多也没少，他们就这样一步步走向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