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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呼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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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可能是这牛皮癣里没有钱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已经来到六楼,看见一张小广告贴在她家的防盗门上,她很奇怪,楼下是防盗门他怎么进来的呢?她敢断定这是白天新贴上的,因为早晨走时她怕自己没有锁好门,已经下到了三楼,寻思寻思不放心又返回来检查一遍,当然她不可能没锁好门,只是这些日子让那个传说中的变态杀人狂吓得神经都不正常了。那时,她还没看到这张小广告呢!

她很生气,撕了半天怎么撕不下来。

回到家里找一个木片,硬把这张小广告揭了下来,无意中看一眼,看得她一愣,没敢扔掉它,倒像是意外获得的宝贝,把它拿到屋里细细看起来。

为了人身财产安全快快安装防盗钢窗!!

{晚报记者杨明报道}近来经常有歹徒从阳台进入室中杀人抢劫,本公司应广大市民要求用美国进口钢材新加工一流防盗钢窗,数量有限欲装从速,24小时上门服务,质量三包多装优惠!新世纪现代门窗公司。

她马上联系广告上面的电话。

“请问你们明天能装防盗钢窗吗?”

“明天?不可能!”

“那后天呢?”

“后天也不可能!”

“哪天可能?”

“你现在马上交定金,五天以后再看!”

“还得等五天?再等还有用吗?”

“你放心,我们有内部消息,这个案子几个月也不见得能破,就是破了也还有人从窗户进屋。像你一个人在家的,你还是赶快交钱排队,晚了就来不及了!”

“谁说我一个人在家?”

“反正是安了就安全,坏人就进不来。现在我们天天加班都干不过来!”

“这么晚了,咋给你们交钱?”

“那没关系,明天一早你来交也行,现在你可以先作个登记,你哪个区多少楼?”

“我古井区古井里99楼四单元,电话……”

放下电话又想,别一棵树上吊死吧,明天再找一家没做广告的看看,说不定就不用排队了。

手机响起来,娘家打来的,心想用座机回话,没等拿起听筒,座机又响起来:

“你到家了?”

“啊李姐,有事吗?”

“我刚才回家,听我妈说,前几天祸害死的那个女人还不到三十岁,死得可惨了,流了一地的血。变态杀人狂是从阳台进的屋。变态狂逼那个女人脱光衣服,穿上高跟鞋,穿上连裤袜,说不穿就要杀死她。逼她摆上酒菜,摆上方便面,摆上卫生纸,摆上扑克牌,还摆一本琼瑶的小说,逼那个女的陪着他喝酒,打扑克。再后来又拿刀逼女的跟他干那事,女的死活不干,变态狂就往她脸上拍药,趁女的昏过去,用水果刀、剪子扎她捅她,一点点把女的祸害死了!完后这个该死的畜生,还把水果刀生滋活拉插进了她的——没法说了,你听吗?你咋不说话?”

“我,我,我看呢……”

她已经听不到李姐在说什么,两眼只顾死死盯着自家的阳台,好像看到了那后面的凶险。

“哎呀!本来想告诉你注意安全,结果——算了,明天上班我有话给你说,好事儿!要不,你现在上我们家来吧!”

半天她才说出“不用了”。听说了这么多心惊肉跳的事她现在真想去李姐家,可是去了人家也不方便呀。

又有电话打进来:

“大姐你干吗不接电话?你不知道咱妈急死了吗?”

“刚才单位李姐来电话,告诉我……”

“行了行了,我不听她那些话,咱妈让我告诉你,她们白天唠嗑时人家都说了,这个变态狂会武术,会穿墙入室,会飞檐走壁。妈说她们年轻时就知道这种采花大盗,专门祸害年轻女人,先奸后杀。他们手里都有蒙汗药,拍到脸上你就晕过去,他想干啥就干啥。妈叫你插好门窗,开灯睡觉,不要脱衣服。”

听得贺芳梅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哪里还有心思做饭?

趁着天还亮,马上把阳台检查一遍又一遍,没等彻底放心,电话突然又叫起来,不知为什么今天的电话声音咋这样响?叫得人心里怦怦乱跳,捂着胸口拿起听筒,又是妹妹的声音:

“咱妈告诉你!把黄豆撒到阳台上,没有黄豆小豆绿豆也行!叫你现在就撒!咱妈说你要没有就先找邻居借点儿,明天买了再还人家……”

也是个办法!可惜翻来翻去,她家一粒豆子都没有。

 也许对门陈姐能有?

她敲开对门,陈姐看见她好高兴,非让她进屋里坐。她看到陈姐地上摆了许多黄草纸,纸上还摆着一张十元钱,好像在做什么。陈姐看见她一脸的疑惑,扑哧笑了:

“这不是迷信吗!这几天,我天天晚上睡着就梦见我姥姥来,叫我跟她回家。她总是坐着船来叫我,叫我跟她上船,那船好大好大,好像上边挤满了人,没有空儿,好多我小时候认识的人,都在上面。醒过来一想,我爹我妈,还有我二姨小姨大舅和大舅妈大表哥三表姐,哪有一个活人哪?全是走了的!楼下的李大娘给我出个主意,说给你姥姥烧点纸吧!她再叫你你千万别上船。这可难了,那是在梦里呀!我咋能不上船呢?这不,一会儿我还得下楼去烧纸……唉呀,光顾得说我这些乱事,老妹子有啥事吧?”

听她说明白为什么借黄豆,陈姐说:

“还是有个妈好!有人惦记你疼你呀!到底是大婶经得事儿多,有见识。”

说着,陈姐就去厨房给她找黄豆。不一会儿扎撒着两只脏手出来说:

“老妹子你别着急,我记得肯定有,总也不吃,一时不知放在啥地方,你坐着别着急,让你干坐着,电视让我卖了,你等着!”

“陈姐你别忙,没有就算了,这都是解心疑的事儿,哪那么巧?我好像听见我那屋有电话,我得回去。”

“听说那个杀人狂神神道道的,会啥武功,还会气功勾魂,手上有药,拍在女人脸上人就昏过去。在女人身上写字,写了字女人就听他摆弄,叫咋的就咋的。听我妈说她们小时候吓着了,还是冲撞了鬼神啥的,大人都是找巫婆给叫魂。富人家才能请得起老道,给在身上在房子里写字画符,鬼神就不敢冲撞了。”

“是吗?听说他是一点点把女的给弄死的,他先让女的脱光衣服,穿连裤袜、高跟鞋,还跟她喝酒打扑克,完后才把女的一点点给弄死的,这人肯定是疯子!”

贺芳梅说,那时候她真想在陈姐那里多坐一会儿,陈姐不光是长得漂亮标致,人缘也好,两个人处得你心疼我我心疼你,她很愿意听陈姐说话,一天到晚乐呵呵地,总是乐观不知愁。她丈夫带着个相好的女孩子跑到外面混不下去了,写信来跟她要钱,她真就给丈夫寄去一笔钱,可她自己连吃饭都困难。只是刚才陈姐无意中说到电视也卖了,让她心里猛地酸起来,再也坐不下去。她知道,陈姐那台陈旧的电视只卖了50块钱,陈姐说50块钱也是钱哪!我爹我妈在农村脸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掉地下摔八瓣,一年到头也剩不下50元钱。想起陈姐她心里就不好受,为什么像陈姐这样的好女人日子会过得这么艰难?为什么坏女人的日子却那么好过?

有人轻轻敲门:

“老妹子是我,陈姐。”

陈姐拎着黄豆进来,径自走向阳台。

贺芳梅慌了,拦着她说:

“好陈姐,你费这么半天事找出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你还要给我……”

陈姐拍拍她的肩膀:

“老妹子不是我小瞧你,你真兴许不会撒!你得对着他可能落脚的地方撒,你撒不对了白撒!”

贺芳梅心里一热,一时说不出话来,后来找话说:

“陈姐,你那阳台撒完了吗?”

陈姐头也不回:

“我撒它干啥?我活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怕死吗?我不像老妹子这么年轻漂亮,有文化有能力。我还有啥盼头?”

贺芳梅一愣,从来没听陈姐说过这么丧气的话,倒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

陈姐用手在阳台地上把黄豆摊匀了,又站起来检查她的窗户,看到插销都锈烂了,说了一句你等着,风风火火出去了,不一会儿回来,拿着钳子和铁丝,把贺芳梅阳台上的窗户给扭住了,然后又蹲在地上,再用手把黄豆粒给摊匀了,一边摊一边自言自语:

“可惜身边没个男人,要不再把电线接到阳台上,通上电,叫他一伸手就挨电打,看他还敢进来!”

贺红梅心里发誓,等过几天一定带陈姐出去玩儿两天!

陈姐起身看她愣愣的,扑哧一笑:

“好妹子,我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咱们一楼不是安的防盗门吗,我就不信他能进来!你还怕什么怕?”

看着陈姐走了,她有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陈姐从来不这么说话的,她总是那么乐观,陈姐今天的话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又难受又伤心,还觉得有些怪怪的。

简单地洗了洗。女人就是女人,虽然饭可以不吃,脸和身子可不能不洗,洗着洗着又想到一地血、连裤袜、高跟鞋,还有那把水果刀,一定是插进——她使劲摇摇头不让自己往下想,那里已经疼得她身子发抖起了鸡皮疙瘩。

听得对面门响,她从房门猫眼看见陈姐提了什么东西下楼。过一会儿,去到阳台上看那楼下烧起的一堆火,乱窜的火舌舔噬着黑暗,在沉沉夜色中格外刺眼,那颜色黄不黄红不红,变来变去十分奇怪。乱窜的火舌里不断跳出翻飞的黑蝴蝶,一只接着一只被无边的夜空吞噬掉。

陈姐手拿一根木棍翻动着乱舔的火舌,火舌像似要把她也燃烧起来,把她那张脸啃咬得一会儿红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看得贺芳梅心惊肉跳,说不出来的害怕。

贺芳梅穿得整整齐齐地坐在厅里看电视,看到半夜还不想去睡,听听别人家,好像也都开着电视似的,声音还都挺大的。她想去阳台看看别人家,可是她怕阳台外面的黑暗,只有守在明亮的房间里她才会觉得安全。她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似有似无,这么晚了谁家的人才回来?想着听着那脚步声渐走渐近,怎么能……她吓得缩成一团,可是那脚步声已经停在自家门前,她还听见那脚步声在她和陈姐家门前慢慢走过来,慢慢走过去。

她想赶快给陈姐打个电话,又怕太晚了陈姐早已经睡着。她不由自主把头扭向阳台的窗户,看见窗户玻璃上好像有一个黑糊糊的人头,还看见他两只小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嘴里的牙齿黑得分不出个儿。

白天人们忙着做事便忘记了黑夜里的恐惧,待到黑夜笼罩大地整个城市都在床上的时候,人们便进入了最放松最软弱也最需要安宁的时刻,如果没有黑夜里放弃一切进入睡眠,人们就不能重新生发出活力,是黑夜孕育了白天的勃勃生机。没有黑夜的安宁和彻底放松,城市也就没有白天的耀眼辉煌。

到了白天上班,李姐说:

“我这个人哪啰嗦起来没个完,昨天晚上给你打完电话,我老公骂我不是个玩意儿,说我不说人话是在坑你,咋能这么说话呢!其实,我昨天晚上本来是想告诉你,你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变态狂祸害女人那么厉害,扒光了衣服还得陪他喝酒打扑克,一点点把人整死,谁能受得了哇?你咋不回娘家去住几天呢?等过去了这阵子再回来呗!谁知道一说起来这嘴里乱跑马……”

贺芳梅苦笑:

“我怎么回去?我妈家我弟弟和兄弟媳妇还有我妹妹,加上孩子七八口子挤在两室一厅里,我再回去凑热闹,当大姐的,怎么好意思!”

“你就是要强惯了!其实,我已经搬回家一半了,你姐夫要是值夜班我就回家,我才不管呢!也是七八口子挤在一起!有啥办法?活命要紧哪!”

到后来,李姐悄悄把贺芳梅拉到一边,咬着耳朵说:

“猜猜!快猜猜!昨天我给你说的好事是啥好事?”

贺芳梅想了半天摇摇头:

“我还能有啥好事?”

李姐咬着她的耳朵说:

“你姐夫单位有个交通巡警离婚了!都离了快一年了,要不是昨天他上我家来喝酒,我还真不知道呢!”

贺芳梅扑哧笑起来,人家离婚和她有什么关系?

“年岁比你大一点,今年三十六了,别看岁数大,人可是个好人,是个老实人,就是脾气有时候大点儿。”

看看贺芳梅不说话,李姐又点点她:

“你今年二十几了?”

“我?”贺芳梅一愣,“我今年二十八。”

“这么年轻这么水灵,一个人过日子不是糟蹋了吗?你猜他们为什么离婚?”

看她没有反应,李姐又说:

“因为男人经常节假日值班、值夜班,女方害怕孤独,两口子总吵架,吵来吵去吵离了婚。你说这交通巡警能不值班吗?你姐夫就经常值班,要是该离我不得跟他离几回了!”

“值班又有什么?”

“有门儿!你要这么说话,就是你们有缘分。见一见?成不成没关系,先见见面开开眼。”

“我们?素不相识的……”

“那有什么!成不成没关系,约在一起吃顿饭呗,我请客!先找找感觉,培养培养感情,然后再谈婚论嫁。”

贺芳梅慌忙摆手:

“不急不急!想想再说!”

“那也好,明天我听你回话,现在他得等着咱们先挑。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过这个店了,这年头,好男人不多,优秀男人更不多,知道爱你疼你的男人更是不多,等他落到别个女人手里你可别后悔!”

故事:人生苦短青春更短

初中毕业以后呆了两年没事干,正赶上征兵,妈妈和他都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赶快报名!从报名到体检妈妈都陪着他,不过都是站得远远的。

先是政审,后是体检,谢天谢地,他全都合格!绿军装穿上了,绿背包背上了,大红花戴上了,妈妈的眼泪笑出了,儿子长大成人了!只要进了解放军这所大学校,就是三五年复员回来,人也会大有长进大有出息。晚上妈妈和爸爸都喝醉了,醉了还在傻笑,笑他们的宝贝儿子终于时来运转。

新兵营里过了二十来天,整天忙于训练和学习,忙得他忘掉了学校的日子,忘掉了学校里的不痛快,忘掉了那几个欺负他的同学(现在他们算什么?等我有探亲假的,一定穿着军装回学校里去走走!)

崭新的军营生活,让他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

开始分配新兵下老兵连,好多人已经知道自己的去向。

指导员找他谈话时他激动得满脸通红,手搓着军装的衣角,只要下到连队他就会戴上红领章红帽徽,成为真正的解放军战士,那时他一定要好好照一张相给妈妈寄回去,让全家都高兴高兴,也让街坊邻居们开开眼。

指导员看他许久却不说话。

他笑了,笑得很不自然,指导员不说话是不是想让自己去喂猪呀?他听别的新兵讲过,干啥都行就是不能去喂猪。

“怎么跟你说呢?你得哪来哪去,还得回老家。”

指导员真逗!我坐火车跑出来这么老远,要去的老兵连就在自己家门口?不会吧?他笑了看着指导员,毕恭毕敬地站好,老实等着结果。

“好像是,有人给部队写信,揭发你家的什么问题,对你重新政审,结果不合格……”

指导员肯定还讲了许多安慰鼓励他的话,都听不见,因为他的耳朵已经被一声巨响震聋了,他心里只能听见让他感到屈辱和难堪的起哄声嘲笑声,那强有力的哄笑声嘲笑声让他感到透心凉。大白天掉回到小时候的噩梦里,从天上往地上掉,掉哇掉哇,掉得人揪心的难受。

他给指导员跪下了,流泪请求他高抬贵手救他一次,来生做牛做马报答指导员。

政治是神圣的,是至高无上的,政治不纯当然不能留在为政治服务的大学校里。

新兵连没敢让他一个人回家,特意派了两名老兵把他护送回来交到市里武装部。

晚上老公母俩又都喝醉了,醉了还在傻笑,笑他们的傻儿子总是倒霉。

天无绝人之路,后来赶上招工,妈妈咬着牙去找人送了礼,他被招进半导体电子管厂。轮到他当上工人,工人阶级早已经不再领导一切,只能在厂长领导下自己养活自己,好在工资虽少还可以过日子。

进厂没有几天他拜了一位师傅,师傅带他几个月后说:

“这孩子长得又瘦又小,不言声不言语,老实得像个小丫头似的!”

不几天工人们都叫他丫头。

厂长在文化大革命中阅历丰富富有斗争经验,那天听了生产科长保卫科长的汇报,桌子一拍说:

“你们真是无能!连个小偷小摸的问题都解决不了,还当什么科长?”

两个科长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吭声。现在革委会没有了,是厂长一个人说了算,他说谁是科长谁就是,他说谁不行谁就得靠边站。

厂长指着保卫科长的鼻子说:

“从今天下班开始,撤下大门口的门卫,不再搜身检查,让他们随便走!”

保卫科长心想你厂长这是在挖苦我:

“厂长您放心,从今天开始,天天晚上下班时间,我带着门卫搜身检查,我们一定加大检查的力度,保证……”

厂长一拍桌子:

“你木头脑袋?你听不懂我的话?我叫你撤,全都撤!放手不管!你明白吗?”

保卫科长彻底蒙了,不敢说明白也不敢说不明白。

晚上下班的工人排在门口,虽然大门洞开,但是没有人敢走。后来,收发室的人不得不打电话请示保卫科长,科长让请示厂办,厂办让请示厂长,厂长说:

“还请示他妈哪个混蛋?放人!随便走!”

收发室的人就告诉大家说:

“厂长亲口说的,还请示他妈哪个混蛋?放人!随便走!”

工人们喊叫着厂长万岁,几分钟走得一个不剩。

星期六下午五点钟厂长把所有科长、科室干部通通召集起来,五点半下班的时候,所有的干部除去深入到各个车间把住大门外,其余人等全都堵在等待下班的工人身后,保卫科长带着几个保卫干事逐个搜身检查下班的工人。

工厂大门紧紧关闭着。

已经有几个不干净的男女被当场抓住。

挤在人群里的丫头忽然扭头走出人群,马上有干部拦住他:

“你要干啥?”

“我憋不住,厕所。”

他捂着肚子说。

看看没人拦他,匆匆跑去厕所。

那个年代工厂的厕所没有现在的便池和冲水设备,不过是贴一面墙砌个水泥槽子解小便,靠另一面墙在地下挖几个坑,上面盖着有洞口的水泥板,每个洞口就是一个蹲位,蹲位之间只有半人高的矮墙,反正来解手的全是男同志,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所以也就用不着还安装什么门。这在当时可是很不错的厕所了,因为有的小工厂连这样的厕所都没有呢,要上厕所还得翻过墙头去别家大工厂,瞅着没人看见的时候钻到人家的厕所里占个便宜。这样的厕所用现在的新词说是全开放的,不是全封闭的,所以它最大的特点是巨臭巨骚。

丫头进了厕所,回头看看身后没有人跟进来,忙从自己真正的军用挎包里掏出饭盒,低了头打开饭盒盖向蹲位里走,不想却撞到人身上,等他抬起头来看时,手一哆嗦,饭盒子一下掉到地上,满盒子的电子二极管撒了一地。

站在他面前的是高高大大的厂长。

厂长笑了,拍拍他的肩膀:

“我就知道你会来。快捡起来吧。”

丫头马上蹲下去,哆嗦了手去捡。

他被厂长领到俱乐部里,他看见工人们都回到了俱乐部。

厂长坐到主席台上,喝了一口热茶说:

“你们想跟我玩儿邪的道行还不够!文化大革命我啥没见过啥没干过?你们是工人,工人是什么人?就是做工的人!你不老老实实做工你能干什么?从今以后,在我手下,是龙你给我蜷着,是蛇你给我盘着,好好干你的活!不然,就是这个下场!”

说着,厂长站起来大手一挥:

丫头被两名民兵押着,胸前挂着三合板的牌子,上面写着“我不要脸只要电子管”,两手捧着饭盒,饭盒里装满二极管。

会场里有看得笑的,有绷着脸不说话的,更多的倒是毫无表情。

 丫头被押着在会场里游走,边走边念叨:

“我不要脸,只要电子管,我不要脸,只要电子管……”

丫头被游斗一圈,厂长说:

“我郑重严肃宣布!就地送劳动教养两年!”

民兵立地给他带上手铐,押出会场。

两年劳动教养他学到了许多东西,最重要的两条是学会了白天对管教、对社会的绝对服从,黑夜里对自己肉体和心理的张扬、宣泄——在大汗淋漓中在气喘吁吁中的手淫让他迷恋不已,有些日子里他甚至盼望白天能早些结束,漫漫黑夜能快些到来,因为只有在没人看管他的黑夜里他在木板床上才是不受任何约束的,才是自我满足的,才是陶醉的。在黑夜里他再也不用跟外人打交道,他想怎样对待自己的身体完全是他的权力是他的自由,没有任何人知道,也没有任何人能管得了。黑夜里能够酝酿滋长他无尽的幻想和美梦,他想把谁搂到怀里干事都可以,不管她是美女还是明星。

他在黑夜里寻找到了另一个自己。夜黑的味道比美酒还香,比香烟还甜,闻到黑暗的味道他马上兴奋,手脚发痒,像似有无穷无尽的的勇气和力气,不干点啥就心里难受,不把身上的力气释放出去就躺不稳睡不安。夜晚把他变成了一枝蜡烛,他非得把自己点燃起来,把自己的欲望和激情烧成灰烬,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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