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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疑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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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妹也开始咳嗽起来，可仍在睡梦中。
他加紧搂住了两个妹妹，在小妹耳边轻轻低语：“别看前面，哥哥会一直保护你们的！”
为了保护妹妹们，苏隽将自己的胸膛留给了妹妹。
小妹顺从地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攀附上他的身体，另一只手则抓紧了大妹。
苏隽的意识开始模糊，头顶的上方，有东西掉下来直直地砸到了他的身上。
他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在他只想保护他的妹妹，即使是死，也不能让她们作为一个姑娘家死得太难看了。
而他的背后，是正在浓浓翻滚着的大火张着血盆大口。
卷三 鬼牢 第二章 五十年之传说
面前的一片焦黑据说曾经是个牢狱，只是在五十年前的一夜被毁于一旦。
它坐落于里镇的郊外，毗邻望乡村。说是毗邻，如果是要赶路的话，还需要走好几里。
我们两个离开望乡村之后一路走来，实在没说上几句话。可能玄空和我一样还沉浸在对于食婴妖事件的伤神中，毕竟他说过那么多年就连他也只是在古籍中读到过这种妖物，也许他都觉得这其中夹杂了过多的不可思议。
“玄空，你说这牢房里真像人们所传言的那样有鬼吗？”
“也许吧，毕竟过了五十年了。自从那场大火之后已经整整五十年没有人进出，自然会有些奇怪的传闻。依我看……”他的脸上浮现出淡然的笑容，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未必真有。”那对促狭的眼稍稍弯曲了下。
于是我们就走进了这团焦黑之中。
有过上次在望乡村的经验，我惊讶的发现这次的自己不再感到特别害怕了。
开始赶到这儿来的时候，是在客栈里听到有人正在议论着这片牢狱，说是内中有鬼，每到夜深人静，经过这儿的人们常常听到恐怖的女人尖叫声，还有男人从中劝解的声音。
结果不言而喻，玄空果真提议要过来看看。
据说五十年前这片牢房不知何故毁于一场大火。开始的时候人们不以为然，只因狱中所关押的皆为有罪之人。迷信的老人家甚至说那是因果循环，这些人一定罪孽太深，所以才得了现世报。
几年过去了，附近居住的人们在夜晚经过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有些勇敢的状了胆子进去，出来后全是面如土色，直言其中恐怖，必有恶鬼作祟。于是那些老人家们又说，当年此中必有冤狱。
——含冤而死的魂魄怎得安生？
最后不得已，人们只能在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的牢狱前烧钱磕头，只求图个心安。
可谁想，到了晚上反而出现变本加厉的鬼哭狼嚎了。
这当然是玄了，也让人们更加确信这个地方俨然是个“鬼牢”了。
从此，没有人再敢靠近它。
久而久之，在其附近的百姓全部搬迁走了。这牢房的一片废墟本已略显阴沉，如今周围更是寸草不生，一旦进入其中……登时有种直踏阴曹地府的感觉。
——虽然我其实从来没有去过地府。
我也只是听过那些喜欢鬼故事的人叙说之后，自己做的推测。
虽然形同废墟，原来的大体骨架还是存在的。我摸着里面的一根被烧焦的木杆，猜测应该是本来直立着的，如今却在内侧歪斜着，仿佛随时要瘫下去般。摸过后，手指上立刻沾了一层黑色的粉末，凌乱纷纷地掉到地上。而那地上也是乱草丛生，不知何谓。
这种场景，倒想看看玄空在干什么。才发现他也只能东看看，西摸摸，估计多半也没有发现什么。
脚底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
天哪，居然是只手掌的骨骸，白色的光泽在焦黑的间隙当中散发着本来应有的颜色。
“啊！”我忍不住尖叫。
玄空连忙赶了过来。我手指着那个东西给他看，他很随性地拿起骨头看了看，然后又扔回原处。
“这根本没什么，在这种地方是很正常的东西。”
“我知道这很正常，可是能不能允许我稍微害怕一下呢。”我颤抖着语调轻声回答。
有没有搞错啊？
——人家还是个姑娘家呢！
他没有吱声，继续往前方走去。
好可怕呐！虽然来之前我是想过可能会发现一些奇怪的东西，但当真的在不经意间看到的时候还是会被吓一大跳的。
“采倩，原来这里还有个地牢，快来看！”
玄空在前方对着我指着他脚下的某个地方。
我只能悻悻然地飘荡过去，其实是还没有从前面那个死人的手掌中回过神来。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我也要变成一缕消逝幽魂了。问题是，就算是死，我也不想死在这种“鬼地方”啊！
玄空正打算走下去，大概毕竟过去了五十年，他的脚略微一踩上那阶梯，便是一阵尘土飞扬，伴随着“咔擦”的清脆声，整个楼层摇摇欲坠，像是马上要崩塌了一般。
“小心点吧，会不会突然倒下去啊？”我谨慎地提醒他。
“不会的，你也跟着来吧。”他的声音在此间显得别有一番空旷，我还以为是从地下发出来的。
我正为跟不跟他一起下去而犯愁，猛然间，有人重重地拍了下我的肩膀：“喂！你们在做什么呢？”
我惊恐地回头：“谁？”
我记得和玄空两个进来的时候——明明是没有人跟着的。那个指路的老人家颤巍巍的抬起一根瘦骨嶙峋的手指点着鬼牢的方向，然后还不等我们两个说话就一溜烟的跑了。我当时还在疑惑他真是个老人家吗？看来筋骨真的很好呐！而牢房周围早就一个人影也没有，所以不可能是有人跟进来的，况且玄空又分明走在我的前面。
所以，拍我肩膀的一定是——
鬼！
故而在回头的一刹那，我连忙用双手遮住眼睛，喊着：“大爷您大人有大量，小女子只是路经此地的修行之人。啊，不对，只是跟着修行之人暂时修行的女子，什么都没学成。所以……”
“哈哈哈！”
有男人的笑声，但是听起来很年轻，而且明显和玄空的笑声不同。玄空通常是微笑，偶尔来次比较张扬的大笑，而这个男人的笑声简直就是轻狂无比。
不过，听到笑声的时候心里又觉得轻松了，大概这个“鬼”也没有那么可怕吧，要不然哪会笑得那么开心呢？
我悄悄地拉开右手的中指与无名指的距离，开了个小小的缝隙留给右眼，偷窥这笑声到底是来自何方神圣。
只见前方站着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生得是浓眉大眼，非常俊朗外加有神，却穿着有点土气的灰布衣服，一身猎户的打扮，正在那边笑得前仰后合。
最重要的是，他看起来……
——完全不像个鬼嘛！
“怎么了？”玄空突然从我的身后发出声音，估计是听到了我们的说话声而走上来了。
我看这人根本就不是鬼，于是对着玄空嚷嚷着：“没什么，这个少年刚才拍了我，我还以为有鬼呢！”
玄空玩味地打量着依然笑得几乎岔气的少年，反问我：“你怎么就确认他不是鬼呢？”
“啥？”明明这少年看起来不似鬼嘛，而且鬼不应该是透明的吗，可他是有实体的啊。立马，我对玄空反唇相讥：“你看着好了。”
我走上前去想拉少年一把：“看到没有，他是个人……”
等等……
我做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手伸了出去，却并没有抓到任何东西……
——而是从少年的身体直接的穿了过去！
见我差点摔倒，少年马上将我扶了起来，还拼命忍着笑般的说道：“女人，你没事吧？”
什么女人女人的，这小鬼也太没礼貌了吧，年纪那么小竟敢对我口出狂言。
“什么女人呐，你可别乱说！要说‘姑娘’，那是礼貌，况且我的年纪肯定比你大。还有，刚才我怎么觉得我的手穿过了你的身体呢？你没事吧？”我把心里想说的都如实叙述了一遍。
“啊，真是个笨到家的女人，哈哈哈！”少年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又开始大笑不止。
——真是让人受不了的孩子呢！
我看向玄空，他竟然也是笑得露骨，都很少见到他拥有那么灿烂的笑容。
“你们两个，有那么好笑吗？”不自觉，我的语调都开始生气了。
“说你笨都是在夸你。你也不想想，如果是个人，能让你的手这么直接的穿过身躯还无事的么？”玄空自顾自地说着。
呃，这！
“可是，他可以扶着我啊，而且明明是有实体的呀。”我连忙反驳。
“大概是因为在人间待了很久时间的缘故吧。虽说鬼在阳间待得太久，反而容易魂飞魄散，但如果是在这种阴暗湿重的牢狱之中，不但不会飞散，反而对魂魄的保留具有一些奇特的功效。不知兄台以为我说得对否？”玄空沉静地回答着我的疑惑。
那个少年听到玄空这么说，突然也不笑了，反而转成了很严肃的表情，一张脸上的变换之快都让我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对我们两个说道：“没错，道长果然是有见识之人。”接着又把目光向着我直愣愣地射过来，“不过这个女人，啊，不，是采倩姑娘吧，就有些单纯过头了。哈哈哈！”
没有东西可以照见我现在的表情，不过我想我的脸现在一定是很冷很气愤的样子。
这两个男人，简直就像是串通了一气来耍我的！
接着在我的惊呼声中，玄空和少年竟然开始了交谈。
——人与鬼之间的交谈！
哦，不！
卷三 鬼牢 第三章 骷髅小姑娘
我根本不想理睬他们两个，但对话因为牢里沉闷的风还是若有似无地传到我的耳朵里，其中伴随着焦土的气味隐隐约约的弥漫到我的鼻子里。
——难闻的狠！
原来他姓苏，单名一个“隽”字，是五十年前死于牢房的囚犯之一。就像玄空说的，只因牢狱和阳间普通地方的湿气阴气不同，对于鬼魂的增长反而有利，所以他是开始慢慢有了实体。只是如果人类触碰他的话，还是可以穿透他的身体的。
当初他是和两个妹妹一起被关进来的，如今其他囚犯的鬼魂渐渐安息，早已不见，只有他们兄妹仨的魂魄还在此地流连，原因不明。
玄空问他内里其中的因果会不会与他们当年被关入这座狱牢的原因有关。他沉默了，似乎不想回答。玄空也就不再追问。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这边的一切。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真的有鬼！
先前我只见过白虎妖怪和食婴妖怪，货真价实的鬼还是第一次看见。还以为有多可怕呢！
——原来还是有可以亲近的鬼呢！
想着，想要蹲下身子随性地扒着地上堆积的焦草。
“你就是那个采倩吗，给我把头抬起来！”
是个小姑娘的声音，听来非常的有气势，根本不似个女孩说话该有的细声细气。只见她瞪着眼睛，高抬着下巴，一脸的傲气凌人。
“君茹，别这样，要好好对别人说话。”
是另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我抬起头，看到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出现在我面前。
她们一个漂浮在空中，手里拿着一个死人的骷髅，俯视着我。另一个则站在地面上，与我平视着。
“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个内心的困惑早在那个叫做苏隽的少年称呼我为“采倩姑娘”的时候就想问了。
“刚才那个道长让你跟他一起下去的时候，不是喊了你的名字了吗？”站在地面和我对视的小姑娘温柔地说道。
“真像大哥说的，笨女人一个！”悬浮在空中抱着骷髅头的小姑娘轻蔑地扫过我的全身，“我警告你，别打地牢的主意，就是那个臭道士带着你去看也不行！还有，你必须要阻止那个臭道士下去。如果你胆敢不听我们的话……”
她嗖地一声从空中飞到我的面前，我只看到她脸上的一对大眼睛瞬间在我眼前无限放大，好似在她的右鼻翼边有一粒比较明显的红痣，先前因为她荡在半空中，所以才没有发现。
“你必须听我们的话，否则的话，我——让——你——好——看！”
姑娘的脸倏地换成了骷髅的头！我惊恐地后退，却发现背后是一堵墙壁。骷髅里不知怎么的，骤然间冒出了许多蜈蚣蚯蚓等虫子，全部向我轰然而出，给人一种将要被瞬间吞噬的感觉。
不要啊，我平时最怕什么虫子蟑螂蝎子什么的了！哪像紫灵啊，还常常把它们捏碎，说是看看其内在是否也有和人同样的肠胃。
“不！”我闭上眼睛使劲甩手。
然而只听到“轰”的一声，接着有个小姑娘“哇”的大叫，“砰”的一声，有东西跌在了地上，周围则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但是……
好像自己的身上没有感到任何虫子的爬行，我才害怕的慢慢睁开眼睛。只见玄空不知何时挡在了我的身前，地上全是被震碎的骷髅，白色的碎片遍布一地。那些虫子们也全都断成了好几截，有些半截的身躯还在地上蠕动着，看了着实令人感到恶心。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发现那个傲慢无礼的小姑娘显然也被玄空的乍然发功吓傻了，呆愣在一边。温柔的小姑娘则似乎要跑去扶起坐在地上的她，她却身体一愣、清醒了，猛的甩开了温柔小姑娘的手。
旋即“哼”了一声后，转过头不理我们。
温柔的小姑娘赶紧过来和我们赔礼：“对不起了。”我趁机仔细一瞅，她的右鼻翼旁没有红痣。
我的天呐，万能的神灵啊！这明明是两张一摸一样的脸孔，除了那颗小小的红痣外，根本分不出差别，但是性格竟能如此天差地别。一个如果说是仙子，那另一个则是妖孽了。
——是孪生姐妹吗？
“不好意思了，这正是我的两个妹妹，是孪生姐妹。”说话的是苏隽，原来他说的妹妹就是她们两个呐。
“君茹是大妹比较调皮，就是刚才用骷髅和虫子吓唬你的那个了。念茹的话，是小妹，比较听话了。”苏隽慢慢地说着，他考究般地观察着我的表情和反应。
“能不能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玄空略微皱了皱眉头，“怎么说，我也是个道长，如果真要对付你们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此刻说话的语气竟带着一丝的威胁意味。
说时，玄空还扶起了已经瘫倒在一边的我。其实他一直谨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就算有时需要也是用丝带拉我的，比如我和蕙兰从吊桥上差点摔下去那次，但现在大概觉得没必要了或者是着急了吧，就直接伸手拉了我一把。
等等，他刚才说了“以后”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我们“以后”还要待在这里？
“哈哈，啊，当然会保证以后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不过道长，可不可以把你的手从我的采倩身上挪开。”苏隽好整以暇地瞪着玄空的那只扶住我的手，但是眼睛里并没有流露出敌意。
我忍不住大叫：“小鬼，别乱说话！”
“我可不是小鬼！”苏隽好笑地盯着我瞧，一只手搭在念茹的身上，另一只手则拍着身上的衣服，“我是在人间历经六十三年的老鬼了。就是道长你，恐怕也没我资历高吧，哈哈哈！”
又是一阵狂笑，我发现连他身边的念茹都对兄长的笑声有些腻烦了似的，似要摆脱他的手臂，可他突然圈住了她的肩膀，都没法使她动弹了。
玄空也不理他们兄妹三个，只是对我说话：“我答应了苏隽，给他们兄妹三个每天做东西吃。所以恐怕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不过我们每天要出去买吃的才行。”他面无表情，完全猜不透心里究竟在揣摩些什么。
什么，不是吧！
——和三只鬼住在同一屋檐下！
他是疯了还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说如果真要对付他们的话，难道因为苏隽说资历比玄空高，他就妥协了吗？我还以为他一直都很厉害的呢，搞了半天，一碰到道行稍微深一些的“小鬼”就害怕了呢。
原谅我，苏隽，不管你在人间待了多久，在我的心里，你就是一个小鬼，因为你明明看起来才十二三岁吧，而你的两个妹妹看起来就更小了，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还有，玄空要我们每天做东西给他们吃，他们是鬼，又不是人。
——怎么吃东西？
——真是不敢想象的生活呐！
“现在就去买东西吧。”玄空放开我，并示意我先出去。
不会是真的吧，还要去为他们买东西，不如趁这个机会逃走吧。不过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玄空不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身后传来一通对话。
“大哥，为什么你要玄空道长把手从采倩身上挪开呢？”听起来像是念茹在说话。
“大人的事情，小屁孩懂什么？”
“嘁！”这语气倒像是君茹在撒娇，但似乎念茹被兄长的“凶语”吓到了，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我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君茹恰好“哗”的一声消失在阴暗的牢房之中，苏隽则在一边轻轻抚摸着念茹的头发说着什么，一脸的温柔样。
“快走吧，采倩，还回头做什么？”
玄空的声音又从前方飘了过来。
天呐，谁来救救我？玄空已经脑子有些不清醒了，难道我还真要和这三只鬼相处一些时日才成吗？
——明明我是要去京城见紫灵的呀！
卷三 鬼牢 第四章 暗牢夜话（上）
夜晚的鬼牢。
“怎么，不坐下一起吃吗？”
鬼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是苏隽在说话。本来玄空不告诉我他是鬼的时候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自从知道他们兄妹三个都是鬼之后，只要和他们待在一起片刻，我都会感到浑身的肌肤泛起了鸡皮疙瘩。
“没，没，不用了。”不知道自己的脸此刻是否略微有些抽筋？
“嘁，胆小鬼！”在场的人和鬼中，只有君茹会用这种不屑的语气说话。
看着热腾腾的饭菜，才发现肚子的确有些饿了，不过还是照顾这些鬼比较重要。于是我拿出了回“鬼牢”前顺手在临街的香烛店买的两根白色蜡烛，准备点燃。
“你打算做什么？”玄空的话从身后飘来，我转身，只见他带着一脸轻微的不解。
“不是说要给他们吃饭吗？这些东西他们根本没法吃的吧。明明就是鬼……”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我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了，只怕又招来苏隽的一番嘲笑。
然而许久，苏隽根本没笑。而念茹则眼神灼灼地觑着我手中的两根白色的蜡烛。
——刚才我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一张口就是要买白色的呢？
我以为，如果是鬼的话，只要吃点香烛什么的应该就够了吧，以前不是一直听老人家们这么说的吗？要不然人们在逢年过节的祭祖总是摆上蜡烛香灰，又是为何呢？
“鬼是不需要吃东西也可以活下去的，而且活人吃的食物他们是无法直接吃下去的。”
时至夜晚，玄空的神情在阴暗的牢房中根本看不清楚。因为我离他较远，只见到朦朦胧胧的一张脸在说着什么。他的脚稍微动了下，地上的草堆登时刺啦刺啦作响。
再看我身边的君茹与念茹姐妹，她们两个似乎很好奇，都直视着玄空的褐色眸子。不过……
君茹的样子有些恐怖，眼圈周围弥漫着一片绿莹莹的光尘，仿佛在预示我们，如果玄空敢说谎的话，就要生吞活剥了他。只因现下我离她近了，加之到了夜间，她右鼻翼边的那颗红色的肉痣，才显得如此明显。
“只要点火，将饭菜放在火堆上烤，口中念着将要祭拜之人的姓名与生辰便可。”他终于把该说的讲完了，苏隽却在一边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鬼的叹气呐，真有些嗷叫的意味。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夜半经过此地听到这种声音，多半会以为是恶鬼作祟。而在经过今日和他们兄妹三个的相处之后，我终于懂了。
——万物皆有灵，即使是鬼，也是一类生灵。
由于和活人的不同，他们的灵性就和我们不一样。故而不管他们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带着虚空的感觉在其中，并非他们要刻意唬人所致。
于是，我们两个将蜡烛和火把一起点燃，用树枝架起一张粗壮的网，将已经做好的饭菜放在上面，同时念着他们的名字和生辰。
渐渐的，热气冒了出来。
汗滴不知何时坠落在地，我用手拭了一把脸上的汗。
“一点规矩也没有，这就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陪读丫鬟吗？”君茹的语气日显刻薄。
我懒得理她，却在手挥起的刹那，惊讶地发现苏隽和念茹都一脸享受般的似是咀嚼着什么。与此同时，树枝上放着的饭菜冒出的热气也在莫名地减少，或者说，有些在散出一半的时候奇迹般地消失了。
原来——鬼进食就是这样子的呐！
等到他们兄妹仨都吃完了，真正的饭菜其实还是好端端的，只是热气都没有了。
最后当然是玄空和我把这些东西都解决了。不过，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恶心感觉，所以根本咽不下什么东西。为了不让这三只鬼看笑话，我只能到时候跑出去干呕了一气。
“喂！女人，能不能过来下？”我刚回到鬼牢，苏隽就坐在一边对我微笑，念茹则不见了踪影。
又是这种不雅的称谓，我连忙厉声呵斥他：“都讲过几回了？是姑娘，不是女人！”
“哦，是一直没有嫁出去的老姑娘吧，哈哈哈！”
这小鬼太狡猾了，估计多半是玄空告诉他的。
——两个都是混蛋！
一边的君茹在听了他大哥的话之后，朝我“哼”了一声，又堆积了一脸的挑衅之色。
我假装不想理睬他们，其实心里也没那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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