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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笔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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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夕欧阳他们仍是嗬嗬地笑着。站在一旁角落里的洪晓却突然开口道:“你们走吧,走吧。我们不是等你们的,快走,出了镇子,走得越远越好!”他用力地挥着手,“我们不会拦你们的,更不会害你们。”顾天也突然正色,叹气道:“不错,刚才要你们一起上路什么的都是玩笑话,我们只不过想再看看你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听他说着,我们如坠雾里,可能吗?祁峰反应得快,回过神来,狠心拉起发呆的我和絮儿就要走。正在这时,空中突然又响起那个幽幽忽忽的声音,却像近了许多,语气急急地道:“好了,快了,现在只等他们进华延,一切就都结束了!”话音未落,一个雾气般的黑影子在院子里浮现出来。

我们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是张师父!

他一现身出来,看到我们,也是大吃一惊的样子:“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不待我们回答,他又低头垂睑,长叹了一声:“天意,天意!”

我急道:“张师父,这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师父摇头道:“青姑和秦君怀两个孽障,马上就会到华延了。先前我在老君观现身,说情况有变师父另有要事,便是师父发现了青姑的行踪,并且试图阻止她继续为恶一事。谁知晚上这姓顾的小伙子跳下悬崖,独脚姑秦君怀也赶到了深谷之下,从他腹中取出了玉坠。玉坠一出,青姑也立即赶到,她们为了争夺玉坠,在老君山里一场恶斗,引得玉坠奇光大盛。那个时候,我们也才明白,原来一切的原由,最根本的还是这玉坠。而这两个孽障都因为邪气太重,近不得那块灵气也同时高涨的玉坠,几乎两败俱伤。这是消灭这两个厉鬼的绝佳的机会。师父先在华延四周布下阻拦她们逃出华延的符咒,又拼着多年的道行,进山抢了玉坠,故意让正斗着的两个厉鬼发觉,知道这样一来,她们便一定会跟着追到华延驿。一旦她们进来了,就再也无法出去。你看,这镇上所有的角落,都已经堆满了柴禾,贴满了符咒。这些灯笼,全是火种。”

张师父往院子四下一指,果然,院子里四处都堆满了木柴,我们刚才却没有注意到。

“大火一旦燃起,不管是秦君怀还是青姑,都会被无处不在的烈火和咒语烧炙得魂飞魄散,就算没有,她们也永远无法再为非作歹了,更无法走出这死镇一步,哪怕是这镇上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机。”

祁峰骇然道:“那你们……你们不是也……”

张师父笑道:“是的,可是我们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能除去这两个祸胎,我们心甘情愿——我,师父,你们的朋友们,还有这满镇的冤魂,当大家知道可以除去青姑,没有一个愿意离开。”

他望了望我们,又叹了口气,黯然道:“刚才我先师父回华延,只道她们马上就跟来,更万万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自己出了山……符咒结下的死界已经生效,你们……也已经无法出去了。所以我说,这是天意。”

“什么?”我们失声惊道。难怪洪晓和顾天刚才让我们快走,可是那个时候已经迟了,我们出不去了,我们也会被活活地烧死,烧得魂飞魄散永不超升!

代价,这就是代价!

怎么可能呢?我们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华延驿,可等待我们的却是这样的结局。真的是天意吗?谁给了上天任意支配我们命运的权力!

我想呼号,一阵阵猛烈的撞击声却从心口传来,那是我心绝望的搏动——

反抗,我们能反抗吗?可是命运,我们何从而反!

思绪纷乱间,玉坠夺目的光芒已经到了近前,令人仿佛置身于地心熔岩之中,只看见一片浓稠的血色在眼前流动。我们木然而立,王道长的声音逐渐由远到近,两只厉鬼尖锐刺耳的嚎叫也紧跟而来。

我们已经听不见张师父下令点火的声音了,只见无数几乎要融化在那红光里的红灯笼飘飞而起,扑向每一处可以供它尽情燃烧的地方。刹那间,飞舞的烈焰腾空而起,那些蓝的、黄的、红的,各色的光彩如最妖娆最热情的舞女般扭动着蛇一样柔软而充满致命诱惑的身躯,从四处而起,往四处而去,直到连成一片浩瀚的火之海。

炙热的火浪蒸腾着我们已经失去知觉的肢体,祁峰紧紧地,平静地将我们搂住,红光映着絮儿满是泪痕却褪去了惊惶的脸,还有顾天在火焰中哀伤的逐渐消散的眼神。所有的身躯在烈火中扭曲、飞散,化为空无。

我转过头去,不忍心再看,眼角余光触处,却见浓厚红光之外的东方的天空隐隐浮现出一层白色的光亮来——

是曙光吗?象征着希望和生命的曙光?

呵,是啊,天亮了!黎明来了,万物苏醒。在这即将埋葬所有邪恶和正义的死镇之外,无数美丽的愿望和祈祷随着清晨第一缕晨曦悄然纷飞,撒满人间。我们那些也曾经飞扬过的梦想与追求呢?又一轮朝阳即将升起在永恒的天空,却不会再照耀到我们可以吐纳这世界的空气、奔走在人生路上的躯体了,甚至也许连灵魂,也将在熊熊的烈火中燃烧成永不为人所知的故事……

希望,还有希望吗?哪怕是在这临死前最后的一瞬?

我的目光一直望,一直望,透过粘稠的火与光一直飞向那洋溢着活力和生机的天空与大地,望向主宰生命的上帝的殿堂。

如果此刻有谁在老君山的天空,他一定会看到,有一双眼睛,两双眼睛,三双眼睛,在生与死之间澄澈地闪亮着,在飞腾的火焰和浓烈的光亮中闪亮着;这闪亮有如初生婴儿对这个世界奇%^书*(网!&*收集整理的满怀的好奇与希望,有如今天这美丽的清晨,第一缕照耀大地的灿烂的阳光。

灵异笔记灵异笔记Ⅱ第一章秘密?幻焚

乌云沉沉地压下来,贴着楼顶的天空迅速地往北方飞奔。一阵劲风从街道上袭过,卷起灰尘和纸屑,满天飞舞。行人匆匆地赶着路,像一只只急于找地洞钻进去的老鼠,散乱而惊惶。

暴风雨就要来了。

我坐在临街的窗边,看着外面的情形,觉得似乎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悲。人类自诩万物之灵,却无法反抗自然的规律和威力。那满街乱窜的人,和一群受到惊吓的低等动物,有什么区别。

一声闷雷从远处传来,逐渐的滚到近前。似乎预告着更惊人的雷声的将要来临,然后再是一道划破长空的闪电,响雷终于炸开,豆大的雨点密密匝匝地撒下来,顷刻间,整个世界笼罩在狂风暴雨之中,簌簌地开始发抖。

“小昳。”

母亲推开门,小声地叫我:“饭我已经给你做好了,我还有个讲座,马上就得去,你爸爸暂时还回不来。你先吃了,放着等我回来收拾。”

“可是这么大的雨。”我望着母亲。

母亲笑道:“再大也得去啊。总不能让学生们等吧。我走了。”

我点头。母亲转身离开。

脚步声,换鞋声,开门声,关门声。

我推动轮椅进了客厅。客厅的另一端才是餐厅,我已经可以看见餐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菜肴。母亲不但写得一手漂亮的文章,还做得一手好菜。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让我感到自己的确有些饿了。等不等父亲回来一起吃呢?

我瞟了一眼挂钟,六点四十五分,照父亲的习惯,还有十五分钟就会到家了。

十五分钟,呵呵。

我笑起来。自从那场车祸以来,父母就算再忙,也都要轮换着在家里照顾我,要不还有请来的保姆。总之不能让我一个人在家里。今天难得有这么十五分钟的时间,让我可以独处。

我吃力地推动着轮椅,向餐桌进发。我不是很习惯让两只轮子代替我的双腿,但是在我的伤完全恢复之前,我只能依靠它行动。

我停下来,伸手抹了抹汗,目光抬起来,才发现自己停在了父亲的书房门口。

一道闪电撕裂了窗外的天空,刹那间的光芒让屋里的灯光黯然失色,雷声猛烈地爆发出来,我不禁一惊,心中莫名的狂跳起来。

那个在心中埋藏已久的念头,像是突然间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雨雷电惊醒,又开始蠢蠢欲动,让我无法自持。

尽管这念头一度无比强烈,可我却一直在逃避,但是好奇心却始终引诱着我。

更或者,是它,是父亲的书房内那个未知的秘密,在引诱着我。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脑子里迅速转着念头。自从有了这个秘密,父亲的书房就锁了起来。我必须先进卧室,找到父亲书房的钥匙。然后才能开始我的行动。

我再次瞟了一眼挂钟,我最多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又一阵滚雷轰隆而近。我不能再犹豫了。我推动着轮椅,迅速进了父母的卧室。我曾经无意间看到过父亲将钥匙夹在他床头小书架上的一本书里。父亲是个养成了某样习惯就不会轻易改变的人,所以我只要找到那本书就可以了。

书架不是很高,但是书很多,不少都被父亲打横着重叠在一起,只露出一个侧面。我暗自急起来,我没看到那本书的名字,只记得那封面的样子,怎么办呢?我不可能将书一本本的抽出来看,而且别说我坐在轮椅上,就算没有受伤,我也不敢保证是不是能将抽出来的书放回原位。父亲向来谨慎,若是我动了他的东西,他回来一看就会知道我干了些什么。

我不禁有些泄气,也不敢想象那样的场面。父亲并不容易生气,但也不是一个没有原则地容忍一切的人。我极度的犹豫起来,这么好的机会我真的不愿意放弃。可是……

我咬了咬嘴唇,终于伸出手去。

“小昳。”

背后传来一声冷静的喊声。

我已经接触到了书堆的手一抖,哗啦一声,好几本书被我弄的掉了下来。我猛地转头,只见父亲阴沉着脸,站在卧室的门口。

父亲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听见开门声?

“爸爸……”我开口,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你在干什么?”父亲扶了扶眼镜,走进来,弯腰拣起掉落的书,轻轻拍了几下,重新放回原位。

我看着父亲,出了一阵冷汗。我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撒谎是绝对行不通的,这是从小以来无数惨痛经历得出来的教训和结论。不论我撒谎撒得多么自然和镇定,甚至天衣无缝,父亲都能知道我没有说实话。而如果我本来就没有撒谎,父亲也绝不会冤枉我。我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做到的,对我来说,这也是一个巨大的谜。所以这个时候,我想我还是保持沉默好一点。女儿偶尔进父母的卧室,天经地义的,并不一定非要有什么理由,不是吗?

幸而父亲似乎并不太在意,只是淡淡地道:“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书,等会我给你拿几本适合你的。该吃饭了。”不等我回答,他就将我推出了房间。我甚至没来得及看那本书最后一眼。

砰地一声,卧室的门也被父亲关上了,和书房那扇门一样,从此对我关闭。

一声炸雷响起,我的心里也狠狠地一惊。背后推着我的父亲,似乎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他不再熟悉而慈祥,而是让我感到戒备和惊恐。

这是怎么了?

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从那场车祸开始,一切就改变了。这个原本可以说是和美幸福的典范家庭,突然出现了某种不可知的隔阂和距离

——或者应该说,不是这个家庭,而仅仅在于我和父亲。

闷着头吃完饭,我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躲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世界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雷声越来越小,雨也在淅沥着逐渐停止。黑沉沉的天空终于沉寂下来,大自然的力量再度被恢复了元气的人类活动所代替。

我叹了口气,这个夜晚注定又要失眠了。

第二天的天气在暴雨过后终于凉爽了许多,这个城市的夏天太过晴朗,晴朗得甚至一度让我觉得呆在家里都会被晒得头皮起火。所以当我睁开眼看见窗外阴沉的天空,心情反而好了起来。

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大概是张阿姨在打扫卫生。这位阿姨已经五十多岁了,可是尽责的很,每天一大早就来了,份内份外的事都抢着做,又诚实本分,让父母省了不少心。我伸了个懒腰,慢慢的活动起双腿。今天父母都不在家,母亲说是要去加一个活动,在城郊,中午赶不回来了。

可能是以为我还没醒,张阿姨一直没来打扰我,我也乐得慢悠悠地起床。其实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行动还不是很便利,这场车祸害得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回家又天天被强迫坐轮椅,好动如我,真的是比受刑还痛苦。所以,这么好的天气,我不溜出去放放风简直对不起自己。

张阿姨正在客厅里忙着拖地,见我起了床,又赶紧把早饭给我张罗出来。我洗漱完,一边吃,一边看着她忙碌,心里盘算着等下怎么往外溜。

“张姨,我爸妈去哪里了?”我道。

“不知道,不过好像中午不回来了。”

“哦,我想吃糖炒栗子,你等会儿帮我买一点好不好?”我扒在餐桌上,装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望着她。

张阿姨直起腰来,面露难色道:“可是方教授说了,他们不在的话我得一直陪着你啊,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家里。这附近没的卖,我出去久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怎么办?”

“没事没事!”我赶紧道,“在家能有什么事呢,再说我又不是完全不能走。反正就一会儿,他们也回不来,我不说没人知道的。”末了,我开始撒起娇来:“好不好嘛!就这一次,我知道张姨最好了。”

张阿姨想了一想,还是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万一出事了我可负不起责任。”说完便埋头继续拖她的地,无论我怎么说都充耳不闻,不再搭理我。

看来我的计划行不通了,张阿姨不离开,我是没机会出去的。要不是她这么固执和尽责,我要进父亲的书房也根本没有这么困难。我想着,不自觉地朝父亲的书房看去,大门紧闭,连卧室也关了——可怜的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父亲对我已经开始有所提防。这下可好,估计什么机会也没了。这伤老是不好,连出个门都被限制的这么窝囊。我越想越气,东西也吃不下了,赌气摔了筷子,推着轮椅回到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也没什么好可打发时间的东西,我从书桌上拖出一本书,胡乱地翻着。张姨仍然勤劳地在客厅里劳动着,不时传来轻微的响动。我心里越来越烦乱起来,一本书被我翻来覆去地倒弄着,半个字也没看进去。只觉得一股无名火起,腾地窜上脑门,怎么也按捺不住。我啪地将书摔出去,打在窗玻璃上,听着那一阵哗啦的声响,就觉着特别痛快。

我是怎么了?我不是这么容易发火的人啊?

我对自己突变的情绪感到惊惶了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我不知道问题在什么地方。我呆呆地望着掉在地上的书,心里莫名的一揪,然后开始发痛。

完了,又来了!

我紧紧地捂住心口,痛的弯下腰去。想喊张姨,却发不出声音。我只觉得心里那股腾起的火气猛然地炽热起来,变成火焰,变成火墙,变成一个将我包围其间的火海,四周是沸腾舞动的火焰,我的眼前全是一片腥浓的红色,干烈的热浪向我席卷而来,火舌舔炙着我的身体,焚毁衣服,在刹那间从肌肤一直扑进骨髓,那种惨烈的疼痛从全身随着这入侵收缩到心里,再随着心脏的焚烧灰飞烟灭——

这不是幻觉,不是幻觉!

我努力睁开眼,是的,火焰,飞舞着的红色的青色的黄色的火焰将我和房间里的一切隔绝成了两个世界,我无法呼吸,一种沉重的窒息感死死地将我压住。火焰熊熊的燃烧声中似乎有谁在撕心裂肺地惨叫着,是我的声音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这样的痛苦中发出声音!还有谁在笑,尖厉刺耳的笑声此起彼伏,那不是一个人的笑声,还有谁在诅咒,谁在呼喊,谁在哭泣,谁在绝望地沉默……

绝望。谁如此的绝望?那种冷浸骨髓的绝望的情绪随着烈火一起袭来,随着各种各样疯狂而嘈杂的声音一起袭来,将我埋葬。

啪嗒。

客厅里突然传来一下清脆的声响,是玻璃杯掉地上摔碎的声音。这声音如同梵音佛咒,将我从地狱一下子拽了回来。我伏在轮椅的扶手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像死了一回。火焰消失了,热浪消失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世界陡然清净下来,只剩得一片寂静。

总算过去了。

我慢慢抬起身子,仰躺在轮椅上,汗水涔涔而下,湿透了头发和衣裳。一滴汗水从额上流下来,模糊了眼睛。

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车祸以来,特别是从医院回到家里以来,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先是心口痛,然后出现被烈火焚烧的幻觉——

是幻觉吗?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我还记得刚才自己的心里的呐喊:这不是幻觉,不是幻觉!可每次没多久,一切就会恢复原状。但那些感受和声音又是那么的真实,那种被烧炙得皮开肉绽直至变成焦炭的痛楚我是根本想象不来的,我从没有被烧伤烫伤过!这让我感到恐惧。最开始,这样的情况几天出现一次,现在隔一天就一次了,频率越来越高。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车祸的原因,患了什么强迫症幻想症之类,可除了这个症状其他一切都很正常。我不敢告诉父母,幸好每次发作都是我一个人在自己卧室的时候。其实我好怕,我不知道还能瞒多久,是一时算一时吧。

我抹去脸上的汗水,不愿意再回忆刚才的情形。平静了一下,才发现客厅里仍然一片寂静。我皱了皱眉,刚才是张姨把杯子打碎了吧,我心想她会马上打扫,可等了两分钟,外面仍然没有动静。我坐不住了。

“张姨?”我一边喊,一边推着轮椅朝门口去,准备进客厅看看。

没有人答应。我再度皱眉。就在我握住拉手准备开门的时候,敲门声陡然响起,倒把我吓了一跳。一开门,只见张姨站在门口,一手扶着墙,浑身微微地颤抖着,脸上一副惊骇欲绝的神情。

“张姨,出什么事了?”我问道。她的神情让我突然又想起幻觉中那些惊恐的呼喊,那声音配上她的表情,正好合适。我再度颤抖了一下,我看到的,只有声音没有影像,若真是把声像结合在一起,反复在眼前呈现,我有那样的心理承受能力吗?或许早疯了吧。

张阿姨抬起手来,在面前毫无意义地比划着,也不知道说话,嘴唇也不断在发抖。好半天才平静下来,突然又苦笑道:“没、没什么……大概是我眼花了……我、我打坏了一个杯子,我去收拾,我赔……”她转过身去就要拿笤帚。

我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加上刚才的经历,整个人也虚脱得不行,只得淡淡安慰道:“张姨,一个杯子而已,不用管它。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别忙了,休息一下。”

“哦。”张阿姨停下来站在那里,显得有些神思恍惚。“我……不,还是要赔的。只是……只是……”她望了望我,像是欲言又止,终于又摇摇头,拿起笤帚开始打扫。

我疑惑地看着她,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父亲书房门口的那堆碎玻璃,这屋子里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究竟是什么东西会让张姨吓成这样?我注意到,张姨拿着笤帚的手仍然在微微的发抖,可动作却匆促得反常,她似乎急于将那些碎片残骸清理好,以便尽快离开那个区域——

离开父亲的书房门口。

父亲的书房门口?!

我心里一跳,难道张姨所谓眼花看见的东西,和父亲的书房有关?

而父亲的书房,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存在着一个不为我和母亲,甚至任何人所知的秘密!

可那会是怎样的秘密,竟能让人产生这样的恐惧?

时间在我和张阿姨的各自沉默各自惶恐中过去。她始终不肯告诉我是什么令得她如此害怕,只一口咬定是自己眼花了。而我经历了一场惊吓过后,也没有了外出的念头,取而代之的是对父亲那个秘密的更大的好奇,还有对这怪病的疑惑。症状似乎越来越严重了,这一次还出现了声音,那是前几次从来没有过的,以后还会出现什么?我该怎么办?

吃完了午饭已经是一点过了,我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换着频道。其实我什么也不想看,只不过希望弄点声音出来,这屋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心慌。

张阿姨很快收拾好了碗筷,站在厨房门口,局促地搓着手。

“方小姐……”

我转头望向她:“什么事,张姨。”

“那个……那个,你不是想吃糖炒栗子吗?这都收拾完了,没什么活儿,我现在去给你买行不?”她不自然地笑着,像是自己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

我怔了一秒钟,然后点头。张阿姨像是得了大赦一般,赶紧解下围裙换了鞋,逃一般地出了门。我望着大门的方向,仍然没回过神来,张阿姨居然肯丢下我一个人在家?看来,她遇到的事情肯定让她吓得不轻。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这是早上我想达到的目标,但是此刻我能做什么呢?书房进不了,也不再有兴趣出门。

一个人无聊和颓丧的时候是最容易发呆的,我也不例外。不过没呆上两分钟,电话铃陡然响了起来。

“你好,请问找谁?”我拿起电话,习惯性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

“你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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