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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成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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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物在屋里时,他和其他人都离开那里呢?恐怕这里就得靠女性的细心谋划了。最可靠的办法就是利用约翰爵士对他那些着名的山茶花的自豪感。它果然像你们所预想那样起了作用。当乔利夫回来报告说山茶花已被剪掉偷走时,约翰爵士立即把珠宝匣子塞到最近的容器里,领着客人奔向温室。你偷偷地溜回屋,把匣子装在口袋里。等到主人发现宝石被盗时,你主动说出他的管家是曾经被判过刑的珠宝窃犯--这一点是完全真实的。然而,尽管你想得巧妙、干得大胆,你还是犯了两个重大的错误。第一,你把那个仿造出来的珠宝匣子给弄坏了,弄得很外行;然后又把它放在乔利夫的褥子下面,可能是在事发几个小时前放的。匣子里面衬着浅色天鹅绒。在装这种镶嵌的首饰时,一定会在细软的绒面上留下金属摩擦的痕迹,可是,我用放大镜却没有发现这种痕迹。第二个错误是毁灭性的。你姐姐说,她别在长袍上那朵花是临吃晚饭前时才摘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到八点钟时那些花应该在温室里。我自问:如果我想尽快地处置十几朵花,又该怎么办呢?答案是,利用最近处的窗户,在这个具体情况下就是利用通道上那一扇。可是,窗下的雪堆上却什么痕迹也没有。我承认,这使我感到困惑不解。然而,华生医生可以作证,我不久就找到确切的答案了。我赶回宅邸,开始很小心地扒开窗下的雪堆,在冻土上面找到了丢失的山茶花。它们很轻,不会从雪上沉到下面去的,因而必然是在六点钟开始下雪以前就被扔到那里了,可见,多佛顿夫人的说法是编造出来的。在那些枯萎的花朵上可以找到整个问题的答案。”
在福尔摩斯展示案情的过程中,我看到马斯特曼那气得通红的面孔变得灰白丑恶。当福尔摩斯说完以后,他很快地走到屋角的一张桌子那里,眼睛里放射着不详的光芒。
“我不愿那样做。”福尔摩斯文雅地说。
马斯特曼手摸着抽屉站住了。
他粗声粗气地问道:“你要怎么做?”
“如果你在早上九点以前把阿巴斯红宝石归还给我,我将不公开揭露这事;毫无疑问,经我请求,约翰·多佛顿爵士将会避免进一步的调查。我正在保护他妻子的名声。不然,你就要尝尝我的厉害,马斯特曼上尉;因为,考虑到你对你姐姐的诱骗以及你陷害无辜的邪恶阴谋时,我很难想起比你更为庸俗低级的恶棍。”
“可是,我要出丑了,你该死!”马斯特曼大声喊道,“无匹俱乐部里的流言蜚语怎么对付?我赌输了纸牌,欠的债已经快把我埋起来了。如果我放弃那个红宝石……”他停了一下,用诡秘的眼光迅速地瞟了我们一眼,“注意,福尔摩斯,我提个公平合理的建议,怎么样?”
我的朋友回身向门口走去。
他冷冷地说:“到九点为止。来吧,华生。”
看门人吹哨替我们叫车。我们在圣詹姆大街等车时,又下起雪来了。
福尔摩斯说:“亲爱的朋友,恐怕你很疲倦了吧?”
“恰恰相反。和你在一起,我就总是精力充沛的。”我答道。
“嗯,应该让你休息几个钟头了。咱们今晚的冒险活动到此为止了。”但是,我的朋友说得太早了。一辆双轮马车很晚才载我们返回。我们坐车回到贝克街,我正用前门钥匙开门时,一辆从玛丽勒波恩路方向急驰而来的马车的车灯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那是一辆带蓬的四轮马车,它在离我们几码远的地方停下。过了一会儿,一个身上裹得很严实的女人快步向我们走来。虽然她的面孔藏在厚面纱里,但是,当她从铺着雪的便道上走过来站在我们对面时,从她那修长优美的身形和头部庄严的姿态中可以隐约地看出某种熟悉的东西。
她急切地高声说:“福尔摩斯先生,我想和你谈谈。”我的朋友扬起眉毛平静地说:“华生,也许你得先进去把灯点上。”在我和我的朋友夏洛克·福尔摩斯一起办案的那些年月里,我曾看见过许多美丽的妇女到我们这里来;可是,我不记得哪一个比现在这位更漂亮--她走进我们那间平庸的起居室时,身上的裙子发出深沉的沙沙声。
她掀起面纱,暗淡的煤气灯光照着她那完美的面孔和长着长睫毛的蓝眼睛。她迎着福尔摩斯的严厉而不妥协的目光,向他提出了挑战。
“我没想到你这么晚来,多佛顿夫人。”他严肃地说道。
“我原来以为你是无所不知的,福尔摩斯先生,”她的答话中隐含着嘲弄的口气,“可是,你对女人也许很不了解。”
“我弄不明白……”
“要我提醒你吗?你夸过口。丢了阿巴斯红宝石是个灾难。我一直急于知道你究竟是否已经实现了你的诺言。来吧,先生,承认失败吧。”
“正相反,我成功了。”
我们的客人目光闪闪地站了起来。
“这是一种拙劣的玩笑,福尔摩斯先生。”她高声轻蔑地说。
我在别处曾提到过,我的朋友从来是尊敬妇女的,尽管他对异性极不信任;然而现在,对着多佛顿夫人,我头一次看到他对一位妇女沉下了脸。
“夫人,这么晚了,再装腔作势未免令人厌倦。”他说,“我已到无匹俱乐部去过,耐心地向你弟弟说明了他窃取阿巴斯红宝石的方法以及你所扮演的……”
“老天爷!”
“……及你在这事里所扮演的角色。我认为你是不得已才那样做的。希望你不会使我的想法成为幻想。”
那个美丽而傲慢的女人在灯光下对着福尔摩斯站了片刻,跟着就低声叹了一口气,跪下来用手抓着他的衣服。福尔摩斯急忙把她扶了起来。
“多佛顿夫人,你应该向你的丈夫下跪而不是向我。”他平静地说,“真的,你要承担严重的后果。”
“我向你发誓……”
“别说了,我全都知道。从我的嘴里什么也透露不出去。”
“你是说,你不会告诉他?”她惊慌得直喘气。
“我看不出有什么好处。当然,到早晨,乔利夫将被释放,阿巴斯红宝石案件就结束了。”
“你的慈悲必然会得到上帝的奖赏。”她悲伤地低声说道,“我愿意尽力赎罪。可是,我那不幸的弟弟……他赌纸牌输掉的……”
“啊,对,马斯特曼上尉。多佛顿夫人,我认为你用不着过分地为这位先生操心。马斯特曼上尉的破产以及因此而在无匹俱乐部出现的诽谤可能促使他走上一条新的道路,这要比他至今为止所走的道路要体面得多。真的,一旦那些诽谤烟消云散之后,就可以说服约翰爵士安排他到海外去服役。据我了解,凭着这位年轻人的事业心和能力,毫无疑问,他在印度西北边境上会做出成绩来的。”
显然,由于夜间发生的事太多了,我比原来想像的要累的多,因而在早上十点左右才醒来。我走进起居室时,看到夏洛克·福尔摩斯已经吃完早饭。他穿着他那件红色的旧晨衣,懒洋洋地坐在壁炉前,双脚伸到壁炉边上。他在早饭后抽完了头一天剩在烟斗里的烟丝,弄得屋里充满了烟味。我按铃叫来赫德森太太,要了一壶咖啡、几片薄火腿和鸡蛋。
“我很高兴,你来得还早,华生。”他一边说着一边从他那垂下的眼睑下向我投来欢快的一瞥。
“赫德森太太那种能在任何时候做出早饭来的本事是她的最大优点之一。”我答道。
“是这样。可我指的不是你的早饭。我正等着约翰·多佛顿爵士。”
“如果这样的话,福尔摩斯,也许我避开要好一些,因为这是件很微妙的事。”福尔摩斯挥手让我重新坐下。
“亲爱的朋友,我愿意有你在场。现在,我想是他来了。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几分钟。”响起了敲门声,那位高大又有些驼背的园艺学家走进屋来。
“你有消息要告诉我吧,福尔摩斯先生。”他冲动地高声说道,“请直说吧,先生,直说吧!我在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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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福尔摩斯微笑着回答他。
约翰爵士冲上前来。
他开始说道:“那么说,那些山茶花……”
“啧,啧。也许咱们忘掉那些山茶花才是明智的。我注意到那些灌木上又发了很多芽了。”
“感谢上帝,这才是真的。”客人诚恳地说道,“我很高兴,因为我感到你对大自然中美妙的珍贵物品的评价比对人工制造的珍宝的评价要高。然而,阿巴斯红宝石还是丢了,多糟糕。你看有希望把那珍宝找回来吗?”
“完全有希望。可是,在进一步讨论这件事之前,我请你和我一起喝一杯葡萄酒。”约翰爵士惊奇地扬起了眉毛,大声地说:“在这种时候,福尔摩斯先生?说实话,先生,我不认为……”
“哎,”福尔摩斯笑了,他在餐具柜旁倒了三满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客人,说:“今天早晨有点冷飕飕的,我建议我们喝这种罕见珍贵的酒。”约翰爵士因不大同意而微微皱着眉头,把酒杯举到嘴边。一时间没人说话,突然一声惊叫打破了沉寂。我们的客人把一条白亚麻手绢捂到嘴上,他的脸色和手绢一样白。他把一个放射着火焰般光芒的晶体从嘴里吐到手绢上,急切地看着福尔摩斯,又看看那晶体。
他惊奇地喘息着说道:“阿巴斯红宝石!”
夏洛克·福尔摩斯猛然开心地大笑起来,两只手握到一起。
他高声说:“真的,你得原谅我!我的朋友华生医生可以告诉你,我从来都抗拒不了採用这种多少带有戏剧性的做法。也许是因为我血管中的维尔涅特血液在作怪。”约翰·多佛顿爵士吃惊地注视着那颗在白亚麻手绢衬托之下闪闪发光的异乎寻常的珍宝。
“老天爷,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声音发颤地说,“可是,你到底是怎么把它找回来的?”
“啊,在这点上我恳求你原谅我。只要这样说就够了:你的管家乔利夫受到很大冤枉,他今天早晨已被释放;这件珍宝现在已安全地回到合法的所有人手中。”福尔摩斯和气地说道,“这是那个金属小盒和链子。我擅自把那宝石摘了下来,为的是能把它放在你那杯葡萄酒里来和你开个玩笑。我请求你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
“就照你的意思办吧,福尔摩斯先生。”约翰爵士诚恳地说,“我确实有理由完全信赖你的判断。可是,我应当怎么表达……”
“啊,我远远不是个富翁。我有没有资格领受你那五千英镑赏金,由你决定吧。”
“给你的报酬应该超过这个数目多少倍!”约翰·多佛顿爵士高声说,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一本支票来。“另外,我将送给你一支我培养的红山茶。”福尔摩斯庄严地鞠了一个躬。
“我要把它委託给华生,让他精心地照顾它。”他说,“顺便说一下,约翰爵士,希望你能给我开两张支票,一张开给夏洛克·福尔摩斯两千五百英镑,另一张开给安德鲁·乔利夫同等的款数。恐怕你这位前管家以后管起家务事来会有点胆怯了,这笔钱帮他开一个雪茄店还有余,这样就可以满足他一直藏在心里的愿望了。谢谢你,敬爱的阁下。现在,我想,咱们可以打破早晨不喝酒的禁例--就这一次,喝一杯葡萄酒,稍稍庆祝一下阿巴斯红宝石案件的成功结束吧。”
三、两夫人奇案
我的笔记里记载着:在一九八六年九月末,我与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一起去达特穆尔前不久,一桩后来被称为“敲诈案”的奇怪案件开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个案件当时有可能涉及英国一个最受尊敬的人。甚至直到现在,夏洛克·福尔摩斯还极力主张要想方设法避免透露有关人物的真正身份;因而,在叙述这些案件时,我当然要尽一切可能在这方面按他的愿望办事。确实,我和他一样,对这样一个事实是很敏感的,即由于多年来参与调查了许多案件,我们当然听到了许多奇怪的私房话,知道了许多隐私,这些东西如果为外界所知,只能引起谣言和震惊;因此,我们的荣誉是与保守秘密紧密相连的。在贝克街上我们那间平凡的斗室中,曾有很多地位不同的男女客人向我们倾吐过他们的烦恼,我将确保不在无意中说出可以暴露其中任何一个人的话来。
我记得,在九月末的一个早晨,我初次听说那个案件,该案件就是现在要叙述的主题。
那天天气阴暗沉闷,预示着早雾将临。我到西顿街一个病人家出诊,在回家途中发觉街上有个小鬼偷偷地跟在我后面。当他走到与我并肩的位置时,我认出他是“贝克街非正规军”的一员--福尔摩斯偶而雇用一帮邋遢孩子,让他们到伦敦街道上去充当耳目,给他们起了这样的一个名字。
我说:“嘿,比利。”
这孩子露出不认识我的表情。
“老板,借个火行吗?”他亮出了一个破烟头问道。我给他一盒火柴。他在把火柴还给我时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然后很快地低声说:“大夫,看在老天份上,告诉福尔摩斯先生,让他注意‘男仆’博伊斯。”说完,他粗野地一点头,懒懒散散地走了。
为我的朋友带这个密信,我并不感到不快。因为,在过去这些天里,他有时神态生动,有时神情专注;吸烟之多,也令人吃惊;我明显地感到他已经受聘侦察一个案件了。然而,他一反常态,没有邀请我参与他的机密活动。我得承认,不管福尔摩斯怎么打算,能够参与这个案件使我得到很大的满足。
走进起居室时,我看见他懒洋洋地靠坐在壁炉前的扶手椅里,身上还穿着他那件紫色的晨衣。他那双厚睑灰色的眼睛透过朦胧的烟雾沉思地看着天花板。他的一支胳臂垂在椅子旁边,手指尖捏着一封信。一个信封落在地板上,我注意到信封上印有个贵族的冠状凸纹花饰。
他不高兴地说:“啊,华生,我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也许这样对你倒有好处,福尔摩斯。”我对他说话的语调感到有一点恼火。说完这句话,我就开始把别人託我带的口信告诉他。福尔摩斯听了之后吃惊地扬起了眉毛。
“这真是太奇怪了,”他说:“‘男仆’博伊斯能和这事有什么关系呢?”
我说:“由于我一点也不知道这事的经过,所以简直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天哪,华生,这是个明显的缺陷。”他乾笑着答道,“亲爱的朋友,我到现在还没有让你参与我的机密,那绝不是由于不信任你。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案子。在请你提供非常宝贵的帮助之前,我宁愿自己先稍微摸索一下。”
我热切地说:“你不用再解释了。”
“啧,华生,我已经走进死胡同了。可能正是这样一种情况:想得过多反而会弄巧成拙,而沉着地思考问题主要靠对明显的……”他截住话头,静静地想了一会儿,然后一跃而起,踱到窗户前面。
“我现在面临着的是我所见过的最危险的敲诈勒索案件之一,”他大声说,“我想你也许知道卡灵福德公爵这个名字?”
“你说的是已故外交次官吗?”
“正是。”
我说:“可是他已死了大约三年了。”
“华生,我知道这个。无疑地你会因此而感到惊讶。”福尔摩斯不耐烦地回答道,“让我接着说吧。几天以前,我收到公爵夫人(就是他的遗孀)的一封信。从这封信的措词看,情况十分紧急,因而我不得不应她的请求到波特兰街她的住所去拜访她。我觉得她有超人的智慧,而且可以称得起很美;但却因受到可怕的打击而惶惶不知所措。这种打击实际上是突如其来的;由于这种打击,她和她的女儿的社会和经济地位有遭到彻底毁灭的危险。再说,这种打击不是由于她本人的过错引起的,因而这种命运对她的嘲弄就更加可怕。”
“等一下,”我从躺椅上拿起一张报纸,插了一句话,“今天的《电讯报》上提到公爵夫人,这条消息是宣布她的女儿玛丽·格拉德斯戴尔和内阁大臣詹姆斯·福尔泰斯克爵士订婚。”
“是这样。正是在这迷惑人的现像背后隐藏着即将临头的大难。”福尔摩斯从晨衣口袋里抽出两张别在一起的纸来,从对面扔给我,“华生,你怎么理解这两份东西?”
“一份是单身汉亨利·柯尔温·格拉德斯戴尔和未婚女子弗朗索瓦泽·佩勒当的结婚证书副本,是一八四八年六月十二日在法国的瓦朗斯填发的。”我浏览着那份证件回答他。
“另外一份好像是这对夫妇在瓦朗斯教堂婚姻登记处的登记表。这个亨利·格拉德斯戴尔是谁?”
“一八五四年他叔父去世以后,此人就成为卡灵福德公爵了。”福尔摩斯不动声色地说,“五年以后,他娶康斯坦斯·埃灵顿小姐为妻,她就是现在的卡灵福德公爵夫人。”
“那么当时他一定是个鳏夫了。”
使我吃惊的是,福尔摩斯用拳头猛击手掌,大声地说道:“这里面一定包含着魔鬼般残忍的阴谋,华生。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详情!是啊,公爵夫人现在还是第一次听说她的丈夫年轻时在欧洲大陆结下的这门亲事。她被告知:公爵的第一个妻子还活着,如有必要,随时可以前来;另外她自己的婚姻是犯重婚罪的,她的公爵夫人的身份是假的,她的孩子的地位是非法的。”
“怎么,过了三十八年竟出了这样的事!这太荒谬了,福尔摩斯!”
“还有啊,华生。社会和法律并不认为不知情是无罪的。至于时间的相隔太久吗,据说,在丈夫突然失踪以后,那个法国妻子没有把亨利·格拉德斯戴尔和卡灵福德公爵联系起来,然而,如果不是出现了一个更为不祥的因素,我就不大可能介入这种性质的案件了。”
“我注意到,你谈到第一个妻子前来时,用了‘如有必要’这个词。这样说来,是敲诈,而且无疑是要一笔巨款。”
“我们的处境比这还要困难,华生。并没有提出任何金钱的要求。保持沉默的代价在于公爵夫人把存放在牛津街的劳埃德斯银行的某些文件的副本交出来,它们现在还在那个银行的保险库的一个贴了封条的匣子里。”
“太荒唐了,福尔摩斯!”
“也不怎么荒唐。你得记住,已故公爵是外交次官,而皇家高级官员保存文件和备忘录的副本,原件由国家妥善地保管起来,这并不是没有先例的。像处于公爵这种地位的人之所以会保存某些文件,那是有很多原因的。这些文件在当时是无害的。但是,过了若干年,情况变了,如果有一个外国政府(也许是不友好国家的政府)看见了这些文件,事情就将极为严重。这位不幸的夫人面临着这样的选择:要么以背叛祖国为代价而收回这份结婚证书,要么使事情公之于众,随之而来的就是使英国最受尊敬的名人之一遭殃,还要使两个无辜的妇女(其中一个马上就要结婚)受到毁灭之灾。困难之处在于,华生,我想帮助她们,却无能为力。”
“你看到过瓦朗斯证件的原件吗?”
“公爵夫人看见过。看起来他们完全是真的,她对她的丈夫的签名也是没有怀疑。”
“有可能是伪造的。”
“那不假。但是,瓦朗斯方面已经证实:有一个叫那个名字的女人于一八四八年住在那里,她嫁给一个英国人,后来迁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提出反对意见说:“可是,福尔摩斯,一个法国的外省妇女如果因丈夫的遗弃而走上敲诈的绝路,那她肯定是会要钱的。她要官方文件的副本能有什么用处呢?”
“啊,你说到点子上去了,华生。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参与这个案件。你听说过伊迪丝·冯·兰默雷因吗?”
“我记不得这个名字。”
“她是一个奇怪的女人。”他边回想边说,“她的父亲是俄国黑海舰队的一个下级军官。她的母亲在敖德萨开了一家小旅馆。她在二十岁时就从家里跑出去,定居在布达佩斯。在那里,有两个人为了她而用剑决斗,结果两个人都死了,她也因此而一下子变得臭名昭著。后来,她嫁给一个普鲁士贵族。这个贵族带着新娘子回到乡下的庄园后不到三个月,由于吃了过量的栗子斑鸠忽然一下子就死了。哈,那些栗子一定有点意思!”
他接着说:“你会相信我的话的,我说的是:在过去的一年多当中,不论在伦敦、巴黎还是在柏林,节日里举行盛大集会时,如果没有她在场,人们就认为不能算作完美无缺。如果说有一个女人天生来就适于从事自己所选择的职业,那么这个女人就是伊迪丝·冯·兰默雷因。”
“你的意思是说:她是个间谍?”
“哼,要是说她比间谍高明,那就和我比普通警探高明一样。我想说,很久以来我都怀疑她参与了最高政治阴谋集团的活动。再者,就是这个聪明伶俐的而又野心勃勃、冷酷无情的女人,凭借着这个秘密婚姻的证件,威胁着要毁掉卡灵福德公爵夫人和她的女儿,除非公爵夫人同意进行一次叛卖,而这种叛卖给英国带来的损害将会是不可估量的。”福尔摩斯停下来,把烟灰抖到离他最近的茶杯里。“我待在这里,毫无用处,华生。一个无辜的女人在痛苦中求助于我,希望我给以指引和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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