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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个小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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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斯很有手腕,他想利用同情和两人间的共同点赢得尼克信任,但尼克没那么笨,不会上他的当。
“在那之后你们说过话吗?”丹斯继续问。
“没有,我整天都在忙。视频会议和一堆文件让我忙得不可开交,而且我知道她也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她是律师吗?”
“你早就知道答案了,为什么还要问这个问题?”
“抱歉,这是习惯。”丹斯合上马尼拉纸制的文件夹,把它放在桌上,就在那把不祥的柯尔特手枪旁边,“她整天都在办公室里吗?”
“我不知道。”尼克有点突兀地回答。
“你们后来就再也没说过话了吗?”
“她打过几次电话来,但我没接。”
丹斯看着尼克,不发一语。
“我知道这很幼稚,”尼克说,“我知道,可是——老天,我们为什么要谈这些?可恶,有人杀了我太太,但绝对不是我!”
尼克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回荡,似乎萦绕了好几分钟后,他们才转移话题。
“这里写着,”丹斯用手指敲着文件夹,“你有九毫米德制席格·索尔手枪的执照。”
“我有。”
“那把枪在哪里?”
“在我的保险箱里,过去六个月来一直都放在那里。茱莉亚很讨厌枪。”尼克痛恨这种讽刺的情况。
“所以你知道怎么用枪?”
“如果连驾照都考不到,何必买车?”
“不要耍嘴皮子。”
“不要把我当成白痴。你就是一副我杀了她的模样。”
“我想帮你。”丹斯说。
“听着,如果你想帮我,现在就该出去寻找真正的凶手。”
“很好,如果不是你做的,就多告诉我一点细节,这样才有希望抓到真凶。”
“所以你相信不是我做的?”尼克燃起一线希望。
“问题是,”丹斯拿起那把黄金和青铜外壳的手枪,“这把枪上印满你的指纹。”
“可是没有人来采我的指纹呀。”尼克困惑地摊着手。
“我们已从你的皮夹和手机上采到指纹了,我亲自采的。”丹斯顿了顿,“跟凶器上的指纹吻合,你得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把枪上只有你的指纹。”
尼克头晕目眩地呆坐着。他从不曾见过这把枪,更别说碰到它。事实上,他连自己的枪都有六个月没碰,他最后一次用枪是跟他的朋友马库斯·班纳特去射击场练习。枪支赋予人类极度强大,甚至可说是不可思议的力量,是生或死,只要扣下扳机就能操控。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还得补充一句,”丹斯继续说,“弹道测试报告可能要好几天后才会出来,因为大家都在忙空难的事,不过你手表上有弹药残留物,跟子弹上的火药一致。所以,假如你的说词属实,就请你‘全部’说出来。就算你想捏造事实,也得编得更有说服力一点。”
夏诺走进审讯室,锁上门。“我建议你编个好一点的故事。”他显然已从双向镜对面听到了全部的对话,“尽量看着镜子中央的摄像机,这样之后要转给陪审团看时就方便多了。”
尼克再次茫然失神,他在丹斯身上看到的一线希望随着夏诺的现身被抹杀得一干二净。他又抬头看了一下时钟。九点五十六分。
夏诺将警棍往桌上一敲,不仅吓到尼克,连丹斯也被吓到了。
“你这个冷血杀手。”夏诺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在档案里已经写得清清楚楚,现在只需要尽快把你定罪……”
“先等一下。”丹斯打断夏诺,想让他镇定下来。他靠向椅背,跷起双腿。
“想都别想。有个女人死了,”夏诺大叫,“她可没机会‘等一下’,我才不管她是不是你老婆,我只要答案。她是跟别人上床被你逮到了吗?还是你跟别的女人乱搞被她发现了?”
尼克愤怒地瞪大眼睛。
“我知道你很生气,来啊!快点抓狂!”夏诺嘲弄他,“告诉我你是怎么杀掉你老婆的!这身光鲜亮丽的意大利名牌衣服、进口车和市郊的小豪宅全都是装饰你那颗黑心的虚伪外衣!你跟那些在巷子跟妓女乱搞的流浪汉没两样。”
尼克必须使尽全身力气才能克制自己,他浑身紧绷,血液沸腾。
“一定是因为她跟别人上床,所以你杀了她。”砰的一声,夏诺又把警棍往桌上一敲。
但这次的力道太强,把丹斯吓了一大跳。双腿跨在椅子上的他一时失去平衡往后栽,只能用双手拼命抓住桌子。
夏诺爆发的怒气、警棍打在桌上的响亮声音把尼克逼到了极限。他的妻子死了,别人却指控他是杀人凶手,不但如此,这名警探竟还质疑他和她的清白。
丹斯往后倒时,情况瞬间变得一团混乱,他的外套往后飞,露出挂在肩上的枪套和九毫米手枪的枪托。尼克来不及多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丹斯的枪套上拔出那把手枪。
尼克扳开格洛克手枪的保险,手指停在扳机上;他凭着记忆做出本能反应,虽然他很讨厌枪,但不表示他忘了怎么用枪。他跳过去,卡住失去平衡、摇摇欲坠的丹斯的脖子,枪口指着他的头。
丹斯戴着手套的手慌乱地挥动,情急之下抓向尼克的手臂。
“把枪放下。”夏诺拔出自己的手枪大叫,他单膝着地,枪指着尼克的头。
“你不懂,你们都不懂,她还活着。”尼克像个疯子般叫喊,目光在夏诺和墙上的时钟之间来回游走,“我的妻子还活着。”
夏诺和丹斯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听好,”夏诺用枪口指着丹斯的头,镇定地说,“先把枪放下,你可能觉得……”
“狗屁,”尼克对他大吼,“你不知道我的感受!”
“我知道失去她,又发生这一切让你很痛苦,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如果别人杀了她,我们就去抓那个凶手;但你这样只会害自己白白送死,杀妻不会被判死刑,可是如果杀警察……就是死罪,他们会把你处死。”
“你不懂,我妻子还活着;是有人陷害我,我得立刻离开这里。”尼克拖着丹斯往后走向双向镜。
“把枪放下。”尼克对夏诺大吼。
“想都别想。”夏诺回喊。
尼克看了看时钟。九点五十八分。他用拇指将丹斯那把九毫米手枪的击铁推回去,响声把丹斯吓了一大跳。
“鲍勃,”丹斯瞪着夏诺,“你按他的话照做就是了。”
“不可能。”
“照他的话做,”丹斯说,“不要拿我的命来逞英雄。”
夏诺的眼神虽然很不服,但还是照做了。
尼克立刻用枪指着他身后的玻璃,扣下扳机。枪声宛如大炮般震天鸣响,玻璃裂成无数碎片,露出对面的阴暗小房间,房间正中央的摄像机对准他们。尼克用枪抵着丹斯的下巴,火热的枪管摩擦着他的皮肤。
“你疯了吗?”丹斯高声尖叫。
夏诺再度拔出手枪瞄准尼克。
“看着我,”夏诺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他一面用枪口对着尼克,一面拿起文件夹,倒出一叠八乘十寸的相片。“你看过这些照片吗?”夏诺咬牙切齿,将照片一张张拿起来给尼克看,近在咫尺。
总共有二十张从不同角度拍摄的全彩照片,血色浓艳,跟尼克想象中完全不同,跟电视或电影也不一样。虽然屏幕上的鲜血令人厌恶,但在内心深处,你很清楚那只是好莱坞的拍片伎俩,你还是可以很平静。但这些相片却是真的,深深地吸引着尼克的目光,尽管他很想逃避,却还是仔细地看着每张照片的全部细节。他看看地板上的血迹,还有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身上穿的衣服和裙子;她无名指上那个他在圣帕特里克教堂为她戴上的婚戒,最后才看她的脸,或者该说是那张残缺不全的脸。
她左半边的脸部没了,一只眼睛不见,太阳穴和额头碎裂,但右半边……只要看到她的蓝眼睛和金黄色眉毛底下淡褐色的雀斑,他就能肯定这个仰望着他的女人确实是他的妻子。
这时,他心中充满困惑,脑中发出无声的呐喊,这些照片印证了一个残酷的事实:茱莉亚已经死了。
“我数到三,”夏诺说,“就算你要杀掉丹斯我也不在乎,我要杀了你,当着摄像机的面,因为我的行为非常合理。”
尼克压在丹斯下巴上的力道加重了些,警探紧张地抓紧他的手臂。这时,尼克意识到丹斯的右手没有无名指,乳胶手套的空洞处像一绺头发般荡来荡去。
尼克看着墙上的时钟,秒针滴答滴答地朝顶端的整点方向前进。
“一。”夏诺低声说。
“不可能。”尼克情急之中又看了一下那些照片,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希望他是另一个人,便能逃离现在这颗空洞的、如死去一般的心。茱莉亚的脸庞回望他,尼克再次感到极度悲痛,几乎无法忍受。他想转移目光……
“二。”夏诺更大声了,他的语气似乎在说,他会说到做到。
“我得离开这里。”尼克说。一种异常的平静突然占据他的心。“你不懂,我可以救她。”但茱莉亚已经死了,这项不可能的任务根本不合情理,如果她都死了,他又该怎么救她?然而,那名男子的声音犹在耳际。你有十二个小时,在第十三个小时,一切都将结束……
“三。”
尼克看着夏诺慢慢扣下扳机。
在击铁打到弹匣尾端之前,在子弹射出枪管之前……
……整个世界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第十一章
【晚上8:12】
六十英寸的电视屏幕里充满了烧焦的黑色土地,空旷的原野上零星散落着白色的碎片,近看后会发现,那是两百一十二具盖着白布的罹难者残骸。AS300喷气式客机在今天早上十一点五十分离开纽约的威彻斯特机场,两分钟后,在清澈的蓝天中向下坠落,坠毁在拜瑞丘上城区的运动场。
从空拍镜头里,可以看到方圆约四分之一英里的残骸区域,犹如恶魔伸手将整块地刮除一般,然而,白色机尾却完整地矗立在那里。失事地点四周的零星碎片让人无法联想这本来是一架飞往波士顿的现代化客机。
“无人生还。”金发女记者的乌黑眼眸透着哀伤,她以最简短的语句报道这起悲惨的空难事件,“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几个小时前已经抵达现场,找到了东北航空502号航班严重受损的黑匣子。预计晚间九点将召开新闻发布会。”
这些稍早前出现过的画面不停地播放:几百个消防员拼命想控制住不断燃烧的大火,旅客的行李飞散各处,消防员疲惫地低垂着头,脸上全是焦黑的尘埃,手提电脑和iPod零星散落地面,一顶完整无缺的洋基队棒球帽搁在一块未受损的草地上,严重毁损的童鞋、背包和公事包,这一切都在提醒大家生命有多么脆弱。
屋内,一台平板电视放在一间复古书房的红木架子上,书架上塞满各类书籍,从莎士比亚到汽车修理,从大小仲马到古董研究。壁炉上方有一幅让·里奥·杰洛姆①的大型油画,沙发上方的墙面还有两幅诺曼·洛克威尔②以二战归国军人拥抱亲人为主题的画。大型皮椅放在未点火的壁炉前面,有蓝色斑点的土黄色波斯地毯使这里呈现出20世纪40年代的绅士风格。
『①让·里奥·杰洛姆(Jean…Leon Gerome,1824~1904),法国历史题材油画大师。画作包括《凯撒之死》、《芙里尼在法官们面前》等。——编者注』
『②诺曼·洛克威尔(Norman Rockwell,1894~1978),美国画家。大部分作品经由报刊登出,代表作有《四大自由》系列、《三人自画像》等。——编者注』
尼克站在书房中央,思绪一时间无法连贯,他双腿颤抖,耳中出现低沉、单调的隆隆声。他往后倒时抓住了沙发椅的扶手,直接坐到红皮座垫上。
他仿佛经历了一场古怪的噩梦,口中充满怪味,苦涩且带有金属味;他的嘴唇因拼命喘气而变得极为干燥。此时的室内呈现金黄色调,仿佛是某道被遗忘的炫目强光烧灼他眼睛时留下的残影。他环顾四周,拼命想找回方位感,并不自觉地弯曲着手指,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轰鸣声灌入脑中。过于强烈的感官刺激令他不堪重负,失去空间感,但严格说来,他失去的其实是对时间的感觉。
他又看了看四周,这些东西终于变得熟悉。他认得这单调的隆隆声,那是发电机的声音,现在整个地区都停电了,是因为发电机才让这间屋子仍有电力。
一个名字跃入脑中:马库斯·班纳特。他最好的朋友,他的邻居。这是他的屋子,他的书房。尼克在一个小时前就待在这里,马库斯给了他同情的慰藉……
接着,现实就像两吨重的大石块般压到他身上。
尼克一闭上眼睛就能见到她饱满的双唇、完美无瑕的肌肤、天然的美丽。她的声音犹在耳边,就像在他面前说话般清晰。她肌肤上淡淡的薰衣草香鲜明地印在他心里,这一切终于把他逼到极限。他悲痛欲绝,进入一种他从不知晓的黑暗。这片黑暗死命地掐紧他。
最后,尼克抬起头,望着电视上的飞机残骸,看到许多破碎的肢体像被丢弃的物品般散落一地。他的四周尽是死亡,这一天有很多人从幸福跌入地狱深渊。尽管眼前的事件如此惨烈,他却只是沉溺在自己的悲伤里,自私地哀悼自身的悲剧。
他拿起电视遥控器,找到了关机键,看了燃烧的残骸最后一眼。这时,他突然瞥见画面下方的时间,于是又把目光缓缓移到最新的头条新闻。他走到电视前面,看到新的时间跳出来。尼克盯着角落里那个不透明的电视台台标,终于看到那个让他惊慌失措的东西。
他之前一点也没注意到。电视画面中充满太多令人难以想象的死状和残骸,太多信息大量涌入,他的心又一团乱,因此他完全没发现。它清清楚楚地位于右下方,以白色字体凸显。这个不可能的信息使他头晕目眩。时钟上发亮的数字映在新闻背景上,他看了两次,以为自己眼花,或是电视台里有人弄错。他又看了一下时钟:晚间八点十五分。
尼克的视线立刻跳到手腕上,平常一直戴着手表的皮肤出现一条泛白的痕迹,他想起来了……
他将手伸进口袋,拿出那封信。信封是乳白色的,表面光滑如缎,左边角落有个精致的蓝色纹章,章上有条龙,龙的上方有个狮子的头,龙的脖子被一把精美的剑刺穿。尼克不确定这是哪个俱乐部还是学校的纹章,或者属于那个把这封信给他的陌生人。
他又把手伸进口袋,拿出那个欧洲人给他的怀表,他掀开表盖,银亮如镜的金属上刻着草写体的拉丁文:XXXXXX。
(图1)
尼克的目光终于落在表面上。旧式的罗马数字时钟显示八点十五分。这景象令他一阵错愕。
他是从九点二十分开始接受审讯的,他清楚地记得审讯室墙上的时钟走向十点,他听着警探的问题,看着精致的柯尔特手枪,空气中紧张的气氛渐强,在他抢走丹斯的九毫米手枪时,情况达到最高潮。那一刻,死亡迫在眉睫。
他记得自己大约是在一小时前跟马库斯坐在这个房间,喝着苏格兰威士忌,失去茱莉亚的痛苦撕裂他的心。他们不知所措地坐在一起,伤心难过。这一切就像慢动作的影片般清晰。他清楚记得马库斯坐在他对面,安慰他一切都会没事,然后深色的房门慢慢打开,两位脸色阴沉的警探站在门口,夏诺的手握着枪托。
他就是在这个房间被逮捕的,九点钟,他被戴上手铐。
他的记忆似乎前后颠倒了,所有事件的次序都变得混乱。他记得自己之前是在审讯室里,他记得自己看到了茱莉亚的相片,是夏诺警探拿到他面前的,那些照片让他失去理智;他记得自己拿着警探的枪,跟他们僵持不下。
但他不记得夏诺扣下扳机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尼克摇摇头,合上怀表,将它放回口袋。
他又看了看信封,暗自祈祷这封信能回答他心中的疑问。他撕开信封,拿出两页灰白色的信纸,开始阅读。
〖亲爱的尼克!
我希望你已不再迷惑,虽说,你一定因为周遭发生的一切感到更加不解……〗
尼克把这封两页的信读了三遍,然后折起来塞进胸前的口袋。他不确定自己该作何感想,他只是思考着,自己竟然蠢到愿意接受这件事,竟然允许这种不可能实现的希望在心里滋生。
他神志不清了。
夏诺警探把茱莉亚死后的那些相片推到他面前逼他看,照片非常真实,令他整个人受到伤害。尼克想,他现在真的是神志不清了,陷入因渴望而产生的幻觉中。他被困在这个梦里,极力想让自己醒过来。
他拿出那个欧洲男子在审讯室交给他的怀表,掀开表盖,凝视着上面的罗马数字。
尽管他充满怀疑,尽管这一切都这么难以置信,但毫无疑问,他真的站在这里,表上的时间也不可能有错。
尼克曾坐在这个房间跟马库斯对饮苏格兰威士忌,并哀悼茱莉亚的死,这不是他幻想出来的情节,也不是一场梦。他的泪水是真的,心中的痛苦也是真的,马库斯安慰他的话语犹在耳际。
他也记得,自己坐在拜瑞丘警察局审讯室内,忍受丹斯的质问,看着那把从他身边将茱莉亚夺走的武器。九点五十八分时,罗伯特·夏诺将那些残酷的照片硬推到他面前,这都是真的。快到十点之前的那九分钟,他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墙上的时钟。
然而,他现在却站在这里,盯着表上的黑色小指针,这个怀表看起来至少有一百年之久,功能完好,时间显示为八点十五分。
尼克从古董桌上拿起遥控器对准电视机,屏幕里又出现一幕幕像恐怖电影般的凄惨画面。
眼前这条新闻无疑是件严重的惨剧,未来几天,坠机事件的相关报道想必会让全国人民都惊骇不已。他突然明白,当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在为东北航空502号航班罹难的乘客悲伤时,只有他一个人在为茱莉亚哭泣。
过了一会儿,在他将不合理的事合理化之后,他开始思考信中内容的真实性。要是真的可以回到过去呢?就算是真的他也没什么损失。如果他接受信中所说的一切皆为事实,如果,他愿意接受现在的时间的确是八点十五分,那么,或许……
不管这一切有多不可能,或者他是不是真的神志不清,如果信中字字属实,这个怀表真有这个“能力”,他或许真的可以救她。
房门突然打开,马库斯庞大的身躯占满门口。他穿着灰条纹长裤,系了一条蓝色的爱马仕领带,白衬衫的袖子卷起,一副伐木工人的粗壮体格。他走进书房时,如爪般的大手拿着一个玻璃酒杯。
马库斯和尼克当了六年的邻居,不只是开车路过时会打招呼的泛泛之交。他们都热爱冰球,因此会在彼此的家一起观看游骑兵队大部分的比赛。他们都是热情的球迷,高中时都打过冰球,但不到职业级的程度。为了补偿这个无法实现的愿望,也为了延续青春时期的欢乐时光,他们每周三晚上都会去俱乐部打球。尼克担任守门员,马库斯是他永远的防守队员。
马库斯今年三十九岁,比尼克大七岁,受过律师训练,知道怎么利用法律的条文并购企业。他的事业做得非常成功,三十二岁就赚进大笔财富,但却因为离婚多次而承担着永无止境的赡养费,让他的财产大减。虽然如此,他依旧是本区最富有的人之一。他选女人的眼光跟他在并购公司时展现的专业完全不能相比。他结了三次婚,也离了三次婚,耗去六年时间。
每次婚姻失败,马库斯都会一边埋首工作一边咒骂那些女人,他痛恨那些女人蒙蔽他的理智,喝醉时甚至还会说要去当神父。
由于经常感情失败,所以他不仅跟尼克非常亲近,也跟茱莉亚非常要好。她代表某种理智与慰藉之声。她就像马库斯的亲妹妹,帮他度过情感创伤期。她看着他像云霄飞车般起起伏伏,从伤心、愤怒到困惑。马库斯每一次都以为找到了此生最爱,但这份爱总是比他最新的合约更快燃烧殆尽。
马库斯最近正在追求新女友。席拉以前是模特、产品代言人(只是没有人知道她代言过哪个产品,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当过模特)。她美得令人惊艳,一头浓密的黑发,深栗色的眼睛,她的模样跟马库斯第三任妻子布莱丝正好形成对比。那位皮肤白皙的美女只戴了八个月的婚戒,就带着千万赡养费离开。
马库斯有点少年白的头发已经越来越稀疏,现在几乎可以算是光头,不完美的鼻梁在打冰球时摔断过三次。马库斯一点也不英俊,人们不会记得他的长相,这样的面孔很容易消失在人群中,被众人遗忘。但他的财富和热情的笑容还是能让他勇敢地进入爱情战场,并吸引一堆愿意帮他克服因婚姻失败而产生的不安全感的女人。
马库斯沉默地把玻璃酒杯递给尼克,两人没有说话,此时此刻,气氛忧伤、沉重。马库斯深褐色的眼里布满忧虑,尼克静静地看着酒杯,迷失在黄褐色的液体和威士忌酒味中。
“我知道你不是爱喝酒的人,”马库斯的嗓音低沉,语气带着一点命令,“不过现在所有的规则都不适用。”
尼克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马库斯伸出手,张开手掌,露出两颗精神科用药,是赞安诺。“这是席拉的药,她有三瓶,如果你想要安定她也有。”
尼克摇摇头,甩掉想吞下一整瓶药、结束梦魇的想法。
“有两个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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