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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爱方休:择界-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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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的时候,双腿痛得在床上打滚,荆棘刺身锥心的一幕象梦魇困扰着我,令我始终不能忘怀,那条条刺驻留在我体内,没有离去。
开始,棋子还去请了大夫来看,可凡世中的大夫如何能看这种病,有一次,我听到大夫将棋子拖到门口低声嘱咐:你姐姐心脉似断非断,气息到了腰部回转不上来,怕是活不长久,你还是准备好后事,买些她喜欢吃的多给她吃些。
棋子推门进来,怔怔地看着我,手用力把住床沿,神情悲伤却又强颜欢笑,被我一把搂在怀里轻描淡写地安慰:“傻孩子,这伤不会死人,就是腿脚不方便罢了。”
日子长久些,我依然是老样子,棋子相信了我的话,半夜睡不着时,常常惊醒,看到窗外明净寂寥的天空,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想起另一个世界的过往,心里有些惆怅,披衣去看看他睡得可好,听他嘴里嘀嘀咕咕嘟囔,凑近些听仔细了:老天爷千万别下雨,保佑天天都是大晴天。我站在他床边,咧嘴笑了,那一瞬间,我的眼里有温暖的液体,那排山倒海向我涌来的,我无法抗拒,眼泪不听话地留了满面。
可是无法停步。甚而无法回头。
“姐姐,离开这里,我们找一处更加好的。”他认真地对我说,“找一处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
哪里有更加好的,繁华似吴广国的宫殿,还是清幽似苍狐山的寝宫,来来去去都不是我的家,我猛然发现,其实自从爹爹离逝,我颠沛流离许多年,再也没有自己的家。
有时候,我会想起青鸾的话:我认识你,碧认识你,棋子认识你,容颜你究竟是谁。
冥冥中是什么在控制着我们命运的走向,谁是那一双翻云覆雨手。
“有人在敲门,棋子去看一看是谁。”
“我才不要去,肯定又是那个没安好心的王婶婶。”棋子吐了吐舌头,还是起身去拉门。
我闷笑道:“我这个年龄在这个地方的确是老大不小,王婶婶不是坏人,她算是为了我好。”
眼前一片很干净的感觉,进来的人不是王婶婶,我记得他的微笑,白衣青年,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太阳下的阴影里面,安静的,平淡的。
对着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我突然想起另一个人。突如其来,胸口有微微的灼痛,烧得我坐立不安。
他的名字叫白三。王婶婶说的时候,我听见了。
棋子退了一步,警觉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在身体两侧,他是不是真以为我是容易欺侮的对象。
“白公子。”我坐在那里没有动一分,“我腿脚不方便,请进来坐吧。”
他的眉毛皱了起来,在眉心处打了个结,没有移步。
“我姐姐让你坐。”棋子的敌意减退了一些,面对这样的人,是不会有恶感的,想来棋子与我的感受相同。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玉瓶子,上前双手递给我:“找王婶婶来说事,是我太唐突,姑娘光华满身,与我这等凡夫自然不同,这药或许能减轻姑娘的苦楚,请莫要推辞。”
我接过瓶子,对着光照了一照,很久以前我收到过类似的玉瓶,做过相同的动作,那个瓶我还收在荷包中,我打开瓶塞,扑鼻是清雅的香气。
“多谢姑娘收下。”真正是客气,送人东西还要感谢收礼的人,他的目光转向我的双腿,迟疑了一下才继续,“如果姑娘方便告诉病因,在下可以找到更好的药材对症下药。”
我慢条斯理地:“公子说完了吗?”
“说完了。”回答得干脆利落。
“没其他事情了吧。”
他怔在那里,面上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如果没其他事情,就请留下吃饭吧,家里就我们姐弟两人,粗茶淡饭而已。”我站起身,“棋子倒茶给白公子。”
棋子不解地看着我,看到瓶内装的药丸时,我震了一下,金川粉加上大栗花碾碎搓成的玉色丸子,小小的颗粒装满一瓶,那是巫术师才会的配方,大栗花开在清泉流淌过的深涧中,采摘相当困难,这份礼对一个凡世人来说,送重了。
他的笑容毫无掩饰地打开,有些结巴地:“我,我没有带……”
带什么,带礼品?
我走过他身边:“带张嘴就够了。”
他顿时石化。
棋子哈哈大笑,掳起袖子过来灶间帮我。
三十章:情丝
菜做得很干净,一如白三的笑容,很淡,窗外有阳光照进来,映在他年轻的脸上,我举着筷子,有一点点晕旋的感觉。
他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口,多数时间都在看我,毫无避讳。
棋子埋头用力吃盘子里堆得高高的菜,不时抬起头看看我,又看看他,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猜他是猜错了我的心思,也不揭穿,微微而笑。
“那药,饭中吃最好。”他放下筷子,喝了一勺汤,然后开口。
我笑着,当他的面,打开玉瓶,拿了一丸出来,放在舌下含着,满嘴生津,甜丝丝的。
“原来姑娘知道这药的用法。”
我点点头:“略知一二,初次见面就送这么大的人情,棋子,代姐姐谢过白公子。”
棋子听话地放下饭碗,刚起身却被白三按住:“姑娘请我吃饭,不过是为了还礼,其实我也是做个顺水人情,药在我手中不过是一件物品,送给姑娘却是希望能减缓苦楚。”
他是明眼人,也晓得药虽好,不过是缓解一下发病时的疼痛,无法治根治本,除非是生生剜下血肉,将毒刺除根,那还要配上最好的治疗法术,而现在的我,我低头看了看桌面下的双手,十指纤纤,指尖柔软,握紧拳对自己说,我只想做一个普通女子。
“你干吗一直看着我姐姐。”
“她长得好看。”
“好看也不不是随便能让你看的。”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之。”
“你,你。这是我家。你出去。”
“是你姐姐请我做客的,她不叫我走,我是不会走的。”
我边洗碗,耳边是棋子与白三的对话,棋子的声音拔高,他的嗓子本来就清脆,这会更是象在唱歌一样,白三是沉稳中略带低沉,声音很好听。
门,砰地一声,棋子气鼓鼓地冲到我面前嚷嚷:“姐姐,那个人一直坐着不走,你让他走。”
“他是来送礼的,怎么能赶走。”
“把药丸还给他。”
“那是金栗丸。”我抹干最后一只碗,回头看着棋子。
他的脸涨得红红的,因为吵嘴吵不过人家,感觉上头发都要竖起来似的,我好笑地看着他张口结舌的表情,揶揄道:“是不是你去把药还给他?”
“是金栗丸,真的是金栗丸?”他喜上眉梢,“是不是以后风雨天,姐姐的腿都不会再痛?”
“会痛,不过是可以忍受的痛,不会让棋子看着会掉眼泪了。”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发稍是一抹幽蓝。
“我哪里有。”他微红着脸,走近来抱着我的腰,低声道,“我不知道那人送了这么重的礼,我不会再和他拌嘴,哪怕他骂我,我都不会再还口。”他放松手,一跃而起,“姐姐,我很快活,你明白吗,我想到以后下雨,我都不用担心,我真的好快活。”
看着他在院子里跳跃翻腾,依然是个孩子的怪趣模样,我忍不住笑,转头看到白三从房间里出来,靠墙而立地看着我们,眼底有一抹沉思。
“姐姐,你看我。”棋子跃上了墙头,得意地大声嚷嚷。
我脸一沉,院子的墙不过一人多高,却也不是个凡人能轻易跳上去的,他忘形了。
走到墙根,我伸出手,淡淡地说:“棋子下来,这里还有旁人。”
他意识到什么,吐了吐舌头,借力跳了下来,小声地:“姐姐,我太开心了。你别怪我。”
白三依然站在那里,一副好笑容,笑,灿烂如骄阳。我与他静静地对视,那种很久没有过的感觉,恬淡,平静,很快乐。
那种小小的,如一簇一簇小火苗的快乐,轻易地到处点燃。
白三成了我们家的常客,他不定时地来,有时是清晨,有时是傍晚,坐着的时间很长,我和棋子照常做着我们的事情,他安静地,象一件家具,一个摆设,只有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能听到细细的呼吸声,干净的。
他很少看我的腿,看的时候就不顾忌地皱着眉毛,嘴角撇撇,他问过三次,我没有给他想要的答案,他便识趣地不再多问。
王婶婶很乐观其成地来凑凑热闹,送新鲜的蔬菜给我们,真正关心地望着我们笑,这个多话的妇人有着一颗善良的心,我没有看错人,也不会看错人。
她教我做好看的女工活,我搬张竹椅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背后软和的,手中是做到一半棋子的外套,孩子的身体开始长大,身上穿的衣服开始紧绷,可这个孩子仿佛不属于红尘人世,依旧混混沌沌,上山打柴,下河抓鱼。
白三走过来,取过我的针线,眼睛笑得弯弯:“真是冰雪聪明,这么快就学了王婶婶的九成手工,她是我们村里女红最好的妇人,很多新娘子的嫁衣都要找她帮忙。”
我拿回来,继续缝,天,开始一点点寒冷了。
“改天帮我也缝一件吧。”他蹲下身子看着我说。
“白三公子的衣服都是在金蜂庄定制的,每件要五两白银,我这么粗陋的手工还是算了。”
他将手按在我的手上,手指修长,掌心有适量的温度,我身体一僵,没有动弹,抬眼看看他。
“你方才坐在那里,我自门口看过来,有一层融融的金边罩着你,好看是好看,可我怕我只要眨一眨眼睛,你就会消失了。”
“我不会巫术,何况我还是个瘸子,跑不到哪里去。”
“不要这样说自己。”他粗着嗓门,将我的双手团在他手中,“我会帮你把腿疾治愈,我会好好照顾你。容颜,让我照顾你和棋子。”
他的表情是认真的,眼波清澈如水,我举起手,在他的眉眼间轻轻滑动,他顺势闭起眼睛,长长的睫毛止不住轻颤,象受惊的蝴蝶。
我叹了口气,立起身,冷冷道:“我想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和棋子,我们过得很好,没必要改变什么。”将衣服卷起来,进屋没有再看他一眼。
他在我身后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属于这里的,你总要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衣服落在地上,散开,缠绵如情丝。
三十一章:哭了
白三几天都没有再来,有时我坐在窗口,透过窗前烂漫的花枝,看到院子外有衣衫滑过会以为是他,天色,一天比一天难看,那些烁烁的鲜艳开始凋零,随着风,吹得满地都是。
棋子背了大捆的柴火回来,手上还提着他在山上挖到的兰花笋,这种季节怎么会有鲜笋,我不太明白,不过依然做了好菜。
“姐姐,我上山的时候,听说白三他病了。”棋子往嘴里扒着饭,小心翼翼地说。
我低哼了一声,没有作答。
“姐姐,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人家,如果不是病得很重,我想他不会不来吧。”
我夹了满满的菜堆在他碗上:“吃了饭,我们就去,正好炖了鲜笋汤,不用空着手去。”“姐姐,你的腿疼得厉害吗?”
“快要下大暴雨了,你看这阴沉的天气。”
收拾好碗筷,我将热腾腾的汤盛进瓦罐中,用篮子装上,让棋子提着,象村口走去。
白三的家正如王婶婶所言,大得很,我看了一眼门口的家丁,皱了皱眉:“棋子,我们从后院进去。”绕了几处弯,一道小门安静地半开着。
“姐姐,你怎么知道会有后门。”
我推开门,回头看着他:“我就是知道,没有原因的。”
进了院子就能听见琴声,清朗明悦,抑扬舒畅,我寻着琴声而去,抚琴的人一定就是白三。
棋子表情怔怔的:“姐姐,这曲子我好象在哪里听过。”
琴声一顿,曲子越发缠绵,处处透着怜惜与爱意,仿佛能在心底开出朵欢愉的花来,我按着胸口,那里依然波澜不惊。
我牵着棋子的手,立在窗前良久,只听到琴声停住,然后是白三的长叹声,我紧一紧掌力,给棋子一个眼色,让他随我走,他不明所以然地站着,不动分毫,一挣一脱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白三宽袍裹身,脸色苍白地看着我:“来了又何必要走。”
“我只想来看一看。”
他眉尖微耸,竟放出一个笑容来,那笑颜再纯净不过,象一个孩子:“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
白三让身给我,我硬着头皮进门,棋子哇哇叫:姐姐,你抓得我好疼,当然疼,我让你走人,你不走,我回头给他一个白眼,却看到他笑得好畅快,真怀疑他们是串通好的。
天色暗得象要压在头上一般,真的快下雨了。
刚坐定,手中被塞过一杯温热的茶,隐隐透着荭草的香气,荭草最是暖身的,心下一软,抬头是白三关切的眼:“那药有没有按时吃?身体可觉得好些了?”
我微微笑,双手叠在膝盖上:“如果不是你的药,这会儿雨还没下来,你就看见一个人的眼泪先下来了。”
棋子涨红个脸,坐一边,拿着桌上的糕点拼命往嘴里塞,塞得说不出话来。
我喝了一口茶,温度正好,淡香微甜透着股芬芳,不晓得他怎么准备着,难道只等我来。
棋子在一边小声地提醒我:“姐姐,我们带的汤。”
白三晃过我们搁在一边的瓦罐,捧了过来:“是带给我的?”
我从他桌上取了个瓷杯,倒满递给他:“是新鲜兰花笋熬的,棋子说要带来给你尝尝,他还告诉我,你病了。”
他放到唇边喝了一口,眉毛舒展开来,表情让人看着有种妥帖的舒服,微微凑过来看着我,眼睛里一抹亮色:“汤的味道真好。以后你不要过来,特别是阴雨天,对你的腿脚不好。”
“可你好多天都没有来。”棋子小声插嘴,“姐姐一直坐在窗口看着门。”
我犹疑地转过头,对着他瞪眼,我有吗?难道我有象个怨妇那样天天等门,我不过是奇怪一个天天会来报到的人,怎么突然消失了而已。
白三轻轻咳嗽了一声,唤我:“小容。”
第一次有人这般叫我的名,好久没有人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叫我的名,我心下微微一荡,别过脸去看他。
他过来握着我的手,我的双手冰冷被他捂在暖暖的掌心中,棋子搓了搓鼻尖:“我还是到院子里转转。”
“小容,上次我与你说的话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可以吗?”他那样渴求的目光看着我,“不要一句话就让我彻底绝望,哪怕你说你愿意让我来治疗的你腿疾,我也一样是满心欢喜的。”
我使了点力想抽出自己的手,没有用全力,可能是那样的温暖让我心有不舍。
他将我的手轻轻地按在他的唇上,这样的动作让他做起来,没有一点唐突的样子,他恍惚地看着我:“那天我在河边见到你,你真不知道我那时的心境,我的心,我的整个心都如同擂鼓般的巨响。我从来没有那样失态过的找人打听你是哪一家的,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我不想知道你从哪里来,可我想你留下来,一直留在这里。”
我默然,因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感情,这一次,我抽了手出来,垂下眼,极低地说一句:“或许我不该来,让你误会了。以后也请你不要来我们家了,谢谢你一直的照顾。“我探手从衣袋里取出那只小小的玉瓶子,放在桌上。
手中的暖意轻易地就散开了,我踏出房门的时候,没有回头,我看不到他在身后是怎样的表情,只知道那里一片静寂,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声,什么也没有。
棋子在院子里逗弄着笼中一只黄鹂,见我出来,迎上来:“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拖过他:“我们回去。”
顾不上走得快,姿势会非常古怪,只想快点离开,快一点。
棋子莫名其妙地跟着我:“姐姐,到底怎么了,你和白三哥不是谈得好好的,是不是他欺侮你了。”
我低着头还是走,走,走。
棋子甩开我,冲到面前,惊呼:“姐姐,你哭了,你哭了。”
满面冰冷的水渍,我向着天仰起头,雨终于开始下了,顷刻倒在我的眼睛里:“我没有哭,你看,只是下雨了而已。”
三十二章:将死之人
这场雨没有丝毫要停止的预告,在后院撒的种子抽出浅浅几片小叶子,摇曳着不再蔓延。
暴雨倾泻时,我半卧在床,身上盖里厚厚的棉被,依然忍不住全身打颤,能清晰听到自己牙齿格格打架,很冷很冷。
棋子撞开门冲进来,乱翻一气,急吼道:“姐姐,白三哥给你的那瓶药呢?”
“我还给他了。”拉高被子盖住眉眼,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说话。
棋子赤红着眼,不解地:“为什么要还掉,这是能救缓你腿疾的唯一良药,你想活活痛死不成?”他想过来掀开被子,被我按住双手。
我脱力地向他摇摇头:“不要去看,都是蛊咒,都是假象。”
“白三哥说是送给你的。”
“我给不起他要的,所以我不想欠他的人情。”
“姐姐,如果你愿意一辈子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棋子心甘情愿陪着姐姐一辈子。”他抹了一把眼,“我去找他把药讨回来。”
“你是不是想现在就气死我。”我扑倒在床沿,一口血箭喷出老远,青石的地面上触目惊心的鲜艳。
棋子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胡乱地用衣袖去印我嘴角的血迹:“姐姐,不要吓我。我哪里也不去只守着姐姐。”
那心头狂涌而出的骨血哪里是他能够轻易制止的,我全身力气一分一分顺着血液的外溢而流逝,四肢逐渐麻木,这一次是不是撑不过去了,如果我死了,棋子终其生只能流落异乡再也回不去吴广国,碧是否还在吴广国等我回去,我将自己的力量封印得那样完美,谁也休想再找到我。
棋子慌乱的声音离我越发遥远了:“姐姐,你在笑什么?”
空气里传播着我轻轻的笑声,怡然自得。
娘亲离开吴广国一路上看到的是怎样的风景,她在哪里认识了爹爹,他们是不是一见钟情。
“颜儿,颜儿,你躲在那里偷看哦。”
“娘亲,你在搓什么药丸,好香好香。”
“你这个小谗猫。来,把嘴张开。”手指拈了一丸放进我口中,香香甜甜,“这是娘亲配制的金栗丸,原来在乞巧村后山的深潭下也有大片大片的大栗花,用来配药再好不过,又香又甜。”
乞巧村,乞巧村,我挣扎着坐起来,用力大一些,血液涌得更加猛烈,顾不上擦拭,我拖着棋子的衣袖问:“这个地方究竟叫什么?”
我们住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叫什么地名。
棋子莫名地看着我,絮语道:“我不知道。”
是身体内最深层的力量送我来到此处,自己哄骗着自己安心地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好久,以为这样就会安静地过平凡人的生活?我没有去想过为什么会来到此地,是不是因为知晓答案的真相,所以不敢去想。
“棋子,你去问,去问王婶婶,这里是不是叫乞巧村。”
“不必去问,这里正是乞巧村。”白三推门而入,沉静地看着我,月白长衫随风翻飞,更衬得身姿翩若惊鸿、纤尘不染,眼底暗潮涌动,“你就将我想得如此不堪,难道一定要索取,才能给予吗?”
我望着他,此生最狼狈的样子一一落在他眼中,他眸子里是怜惜,是不舍,是爱念,还有那个苍白,蓬头散发的我。
药丸被塞进口中,根根钢针般的荆棘从皮肉乖乖收缩进体内,痛楚迅速减缓,那骇人的沸腾血液渐渐平静,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原样。
他坐在我面前,伸手挽我的发,满手青丝在他指缝中流淌:“你歇一歇,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抓过他的手:“你现在就带我去。”
他含笑看着我:“你现在有力气可以走路吗?”
我一只手握着衣襟几乎喘不过气,却坚持抓紧他的衣袖不放,如今离开答案只有一步之遥,我怎么能够轻易放弃。
他叹了口气,一双乌亮的眸子正盯着我看,温柔地:“我抱你去可好,也不太远,让棋子撑伞吧。”他半蹲下手,托住我的身体,将我整个人自床褥间抱起来,看来文弱的白三,肩膀的力气却比我想象得要大得多,我靠在他胸口,听他低声问:“怎么瘦成这样,比一片羽毛抱着还轻些。”
寒冷得象浸泡在冰水中的身体,由他透过衣衫传来的热力一点点恢复回精神气,我越发努力地缩在他怀里,吸收着那热源,而且隔着胸腔听他说话有种异常的滋味。
“外边雨大,你别转过脸。”他细细叮咛。
棋子帮我们打伞,雨势过大,不过是半里多路,他们的衣服由里自外都湿透,白三全力护着我,不过打湿了一些头发,我自他怀中仰起脸,眼前是村后山前的一个小屋子。
他腾出一只手,抹了抹脸,清清嗓子,在门上扣了几下:“七叔公,是我,白三。”然后推门进去,村里民风甚好,几乎家家都不上锁。
屋子里非常昏暗,眼睛看去有一层蒙蒙的灰笼罩着,看不真切,我真怀疑这里面住着人。
一把浑浊,苍老的声音自前方传来:“白三来啦,把灯油点起来吧。”
白三轻手轻脚地将我安置在一张软椅上,棋子收了伞,凑过来问:“怎么我们来了才点灯?”
“七叔公眼睛早不中用了,让点灯是为了方便我们。”白三熟练地点亮了一室,脸上一阵柔软,是白三找到干净的布巾给我们擦拭水渍。
“你呢?”他整个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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