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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爱方休:择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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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玺真是被你迷昏了头,什么都顾不上了,连劫天牢这样的事情,他做起来都顺理成章,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王母根本没有要放过我的样子,“你居然也跟着没心没肺地往凡间跑,以为可以跑得了多久,躲得了多久?”

“能多久是多久,跑得了一天是一天,躲得了一个时辰是一个时辰。”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坦荡荡的不用加以掩饰,“我从来不敢奢望,王母会得放过我们,但是有什么关系,就像碧玺肯把名字告诉我一样,我喊一声,他痛一声,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这个冷漠到活几千几万年都不会觉得开心的地方,不想会束缚的东西,迟早会得挣脱开来的。”

“啧啧,你真是会说话,身上的铁链看来分量不够重。”王母的眼睛眯了一眯,里面分明已经藏着血色,而她不自知,“外人听着你的话,会觉得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你们就是一对苦命的鸳鸯,但是夕颜,你别忘记了,你和碧玺的身份是什么,是神仙,是天界的神仙,要那么多情那么多爱有什么用。”

“如果我按照王母的意愿,嫁到北海去呢?”我努力地问话,胸口的肋骨开始折断,说一句,疼几分,碧玺,如果你也是这般地痛楚着,那么就让我与你感受一样的痛楚,这样子想着,心里会好受许多,我撑不住多久的,但是我想见你一面,我真的很想见你一面。

“嫁人是嫁人,情爱是情爱。”王母冷冷地回道。

这是预料中的答案,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同她争执这些问题,等她的一番言论说完,我全身的骨头都折断,到时候,即便是碧玺出现,我都没有办法看着他。

“王母将我从天牢中提出来,只是为了叙旧谈心,或者还要给我另外指派一门亲事,又或者要给我个干脆的处决,横竖总是一刀,我怕撑不到王母说完所有的话。”

“你能撑得到,我给你算好的。”王母的手指对着我的身形一指,“什么都给你们算好了,而且我能猜到你说的不是真心话,你在想着一个人,想着一个让你落到这个地步的人。”

“碧玺,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可以选择,我相信他不想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天界之帝,但是他不能选择,所以错不在他。”如果可以,我一定会大声喊出这些话的,但是这会儿,我的声音不过能让站得离我最近的这一位听到。

“我不喜欢听到你说话了,夕颜,一点也不喜欢,从头到尾,你为什么都不能说些让我可以心软的说辞,换个说法,或许我可以放过你的,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居然还牵扯出天帝的不是来,好大的胆子。”她不过是衣袖很轻地一挥。

我胸口却似乎被巨锤砸中,耳朵嗡嗡作响不停,想要再开口的时候,除了鲜血从口角不停地溢出,再没有其他的,发不出一个字了。

☆、混淆

半空中浮现出透明的一团云,我要很努力地睁大眼,才能看到其中包裹着的是一个人,平躺在那里,没有声息,安静异常,一头乌发散开来,在风中轻轻晃动。

“没意思呢。”王母不知怎么发出这样的感叹来,“起初觉得是场棋逢对手的较量,但是看你们一个两个,生不如死的样子,我又觉得没意思。”

我极尽贪婪地看着云团中的碧玺,两个人只有这样近的距离,我却不敢再多靠近一步,以为再也看不到的彼此,如果,如果他能够睁开眼的话,那么就变成华美的奢想。

王母从她高高而坐的座位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想我会让她失望,因为没有力气表现在神情的变动方面,能省则省。

她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推在我的肩膀处,一个踉跄站不住脚,听着咔嚓咔嚓两声,腿骨尽裂,摔倒在地:“夕颜,你知道自己犯的罪过有多大吗?”

痛,我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她自顾地说着,“虽然你们罪不可恕,但我还是念在情分上,不会判你们下诛仙台的,你可知道要是从那里摔下去,再厉害的神仙都灰飞烟灭,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那样子的话,何尝不是痛快,好过被一点一点的折磨。

“夕颜,你要是认罪的话……”

这一次,我没有等她的话说完,已经直截了当地言明:“是,我认罪,所有的罪都是我的,是我教唆碧玺劫天牢,下凡间,是我让他动的手,我不想待在天界,自己又没有能力,千挑万选才找到了他。”

王母玩味地听着我说,我说一句,她满意地笑道:“你要是早这样说,也不会让我太为难,对不对。”

“对,一切都听王母的。”她既然不想让我们下诛仙台,那就是没打算放过我们,如果这般的话,顺应她的话,她喜欢怎么样都好了,我累了,明知道斗不过的,不想再将更加无辜的人也牵扯进来,不止是我和碧玺两个人。

她见我突然变得乖顺起来,反而有些犯愁,像是不能够适应我的改变:“我这个人一向就是心软,你这般听话,我要是给你下了重手,未免有伤大雅。”

手指在我的头顶一转,王母手中已经捏着我的一束头发,她温和地笑道:“我突然想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随着她手指的扭动,头发像是有了独立的生命,张扬而开,落在地上显出一个隐隐绰绰的人形来。

模糊的想法在心底浮现出来,但是不能肯定她想做什么。

“这个人形,有一些你的气息和微弱的记忆,似是而非,凡人很难分辨地出来。”王母笑着将那团轻飘飘的东西用手指一弹,原地蹦跶几下,仿佛是变得重了,直接顺着云层往下沉,“这样子的话,有些混淆视听的本事了,真是不错。”她又多看我一眼,“不急的,最后才轮到你,先处置碧玺才好,夕颜,你唤他一声,我看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天帝

不明白作为王母,她存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我们在她眼里是能够用手指碾碎的蝼蚁,或者是更加不堪一击的尘埃。

“你喊啊,喊他啊。”王母的手心在我的头顶摩挲一下,“你的灵息还在,我帮你凝结起来。”

有暖洋洋的一丝气,从头顶打开,渗透进身体,我再张开嘴的时候,鲜血已经不会逆流而出,我向着云团中的他,慢慢张开手指,心里百转千回的,都是他的名字,默默念了许多许多遍的名字:“碧玺,碧玺,我是夕颜。”

原本安静到一动不动的他,微微起了挣扎。

“果然,果然是有效了。”王母欢喜地差些拍起手来,“再多喊一声。”

“碧玺,碧玺,你起来,你不要再这般躺着,你起来好不好。”坐在地上,想用双臂支撑着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的我,失控地大声呼喊。

碧玺的身体微微弹跳了两下,神情变得异常痛苦,我知道,我知道他听见我的声音,我知道他心里很痛,我知道他想看看我的,可是做不到的,我们都做不到这些。

“够了,收手吧。”这一声无奈的话,仿佛是从天际之边传过来,听的人心里顿时被安抚住,明明是很普通的声音,很普通的句子,王母的神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笑容被印刻住,不能展现,不能收敛。

我已经大致猜到是谁来了,那个星君没有欺骗我,他说会得尽力,哪怕是最后的时候,天帝出现已经是最大的希望。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王母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天帝没有回答她,神情怜悯地看着在场所有的人:“如果我不来的话,你还要折腾他们到几时,你觉得把他们带到九天以外的地方,就可以任由你来玩这场猫捉耗子的闹剧了吗。”

“他们都是犯了重刑的仙人,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王母失态地抬高了声音。

天帝点了点头道:“他们确实是犯了重刑,但是你就不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份,做这种事情,传出去以后,你如何面对天界其他的神仙。”

王母像是听到一个很可笑的话题,扬起脸儿大笑道:“我做这种事情,我会怕丢脸,那么你做的那些事情呢,你就不怕丢脸,最小的那个奶娃儿,你悄悄藏在哪里了,要不要我让羽族去好好打探一番,找出下落来,写在天帝的面前。”

“那个孩子的母亲不同于碧玺的母亲,你别以为谁都可以任由你搓揉不成形的。”天帝根本不吃她那一套的威胁,从她身边走过,走到云团之前,看着里面的碧玺,“他的三魂七魄都被你折磨地奄奄一息,便是投生去做凡人,必然也是性格乖张,容易做出逆天之为,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看到他,就让他好好下凡,在轮回中,必然不会与你相遇的。”

“不相遇就是不存在了?你的话比我的行为更加可笑,你做下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是荒唐地,不是过分的,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你想过嘛!”王母的声音不再温和,像是一只受伤的兽,还在尽力维持自己的尊严,拼命的。

☆、秉公

他们不过是天地之间本事最大的一对痴男怨女,做了几千几万的夫妻,相看生厌,我在旁边冷眼而看,只觉得他们可怜,比我们更可怜。

天帝的衣摆无风自动,走到碧玺面前,认真地看着他:“其实,是你一直在提醒我,这个孩子的存在,否则他的恬淡性格,在无望天里安生过日子,会惹到谁。”仿若是最轻的叹息,在空气中微微波荡,“当初,他初来天庭,你就在他名字里面烙下刻印,封住他的大半能力,我觉得此事上对你有所亏欠,就没有计较太多,没想到你始终不肯收手,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所欲为。”

“是太白金星算是他天生逆骨,我怕他做出翻天的行径,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你也是默许的,如今翻脸不认人,都变成我一个人的妒妇毒计。”王母恨得直咬牙,哪怕她咬碎了牙,,已经追不回负心的丈夫,“既然你已经将我盖棺定论,我怎么能够让你们失望呢。”

“既然我已经过来了,怎么能够看着你对碧玺下手。”天帝的神情很淡定,手指将那层云拨开,碧玺的身形完全地展露出来,我方能看清楚,他的衣衫上头一沓一沓的都是血迹,血还没有干透,仿佛会的源源不断地渗透出来,“你给他下这么重的蛊,于心何忍。”

很奇怪,王母没有动手,眼睁睁看着天帝将一只手按住碧玺的胸口,淡青色的灵息从天帝手掌中蔓延而出,像是最能干的织补巧匠,钻进碧玺的体内,将那些支离破碎的地方缝补起来,王母脸上显出一层似笑非笑的神情,像是已经打好了算盘,只等适当时候,迎头一击。

天帝摇了摇头道:“能够修补的不过是外表,他的元神已经支离破碎,我要带他回去将养,过个五六百年,或许可以恢复一半。“

“他是重刑犯,你怎么可以因为他的身份特殊而加以包庇。”王母直接拦截在天帝面前,“固然我的手段有些过分,但是劫天牢的人确实是他,打伤天牢守卫十七人的也确实是他。”

“方才不是有人已经都认了罪,画了押。”天帝的目光穿透过一切,望向还坐在地上的我,“这个仙子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是她先犯下重罪被你关在天牢之中,又教唆了碧玺去营救她,真是居心叵测,该如何处置,就由你来决定,我想你一定会秉公办事的。”天帝一番话说得再轻描淡写,我心里却是一分一份的化作冰凉。

难怪他们夫妻俩人不能和睦相处,那样自私到了极点的性格,那样只将自己利益放在首位的态度,他们若是能对彼此多着想一分半点,也不至于走到今日的地步,这一时,我又觉得庆幸不已,将所有的罪责都背负一身,只牺牲一个人的目的已经很顺利地达到,我还想奢望什么呢,还不至于天真到天帝放话要宽恕我的所有。

“夕颜,他们要走了,他要带着碧玺走,抛下你了。”王母的声音绕在耳畔,挥之不去,“你心里不恨吗,不怨吗,碧玺,他不要你了。”

☆、永别了

我丝毫不为王母的话动摇,天帝方才的说要带碧玺去将养,说是只需要几百年就能够让他恢复多半,他是天帝之子,能力原本应该不止这些,挥去那些让人心冷齿寒的东西,慢慢涌现出来的,竟然都是欢喜,潮水一般,眉梢眼角都藏不住的喜色,看得王母一双眉毛都竖起来。

“夕颜,你是疯了吗,都是将死之人,你还笑什么,到底有什么可笑的,每次见到你,你都能笑得出来。”王母恨恨地一挥手,我的身子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折身,又重重摔落下来,如此这般摔了几次,身子已经不再属于我自己,像是一滩扶不起的稀泥,任由她为所欲为。

天帝明明走得有些远了,听到动静实在太大,忍不住停下脚,没有回头地沉声道:“你何必拿她撒气,给她个痛快了事,也显得你心胸开阔些。”

“我在你眼中,永远都是个心胸狭隘的人,我不在乎了。”王母猖狂而笑,手指尖射出螺旋状的细丝,钻进我的皮肉中,从身体内测撕裂开我仅存的元神。

我以为身体的痛苦已经被折磨到了极限,可以忍得住的,我绝对不会在她面前发出任何的呻吟,然而元神破碎的一瞬间,嘶喊声从全身每一寸每一分破越而出,变成最凄厉的崩溃,碎成千片万片,每一丁点里面都在喊着同一个名字,漫天纷纷落下。

碧玺,碧玺,你听到了吗,你听到我用遍体的鳞伤换来最后的思念,身形变成透明的颜色,我明白,在元神破碎以后,我的身形维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灰飞烟灭,不再存在,以前听说过有犯了重罪的仙人被施以相同的惩处,等到完全化成尘埃以后,连带着所有人对这个人的记忆也会慢慢消逝掉,不复存在,就像是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从来没有。

等到碧玺再世醒过来以后,应该已经不会再记得夕颜。

不记得的好处是不会那么痛苦,碧玺,对不起,我喊了你这样多次,却不晓得你会痛,以后,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莽撞如我闯进你平静的生活,冒失地将你拐走了。

我看到眼前的白光时,以为那是生命中最后的惊鸿一瞥。

看到碧玺的脸清晰地出现在面前,我依然柔柔地笑起来,王母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我都能再她面前笑,因为她摸不透我的心,猜不到里面装着的东西。

碧玺的双臂将我逐渐涣散的元神抱拢住的瞬间,我呆在原地,一动不会动,原来不是幻觉,不知是什么原因让碧玺醒转过来,在我被抹杀的前一刻醒转过来。

“夕颜,我不许你离开我!”碧玺拼命地想将已经化作棉絮状的元神拼凑在一起,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做不到的。

我慢慢闭合起眼睛,真的已经足够了,最初的爱,最后的爱,我都没有错过。

碧玺,我们这一路走过来,我记得的都是那些开心的时光,痛苦的,不堪回首的,反而淡忘地差不多了,就让我带着这一份记忆,带着这一份爱,消失吧。

碧玺,永别了。

☆、叙旧

那个咒符在我身上已经完完全全地体现出来,关于我的记忆,留存在青鸾心中的,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后来她怎么到的无望天,怎么帮我修补元神,她在心里对我的诸多埋怨,三番两次的出手相助,她都忘记得干干净净。

眼前的人是青鸾,又不是青鸾。

我不认识她,就像她只隐隐绰绰认识我一点,以为我们还像记忆中那般可以拉着手,可以浅笑盈盈地叙旧。

“夕颜仙子。”她见我冷着脸,还想上前来劝慰我,“如果是以前的过失,你都被贬到凡间许多年,再有什么也抵消了,不要再错上加错。”

我冷眼看着她说话:“青鸾,你还记得什么?”

她挠了挠头,吐吐舌头道:“其实都不太记得,你们都是淡淡的影子一样,偏偏要看到了才能想起一丁点儿,再塑人形时,很吃了点苦头的,看到你以后,又知道我们以前是要好的姐妹,或许以前我是姐姐,如今这个样子,只能做妹妹了。”

“你此行的任务又是什么?”其实,关于前世的记忆,我也有个很大的缺口,我不记得碧玺最后对我做了什么,那时候元神碎裂的我,勉强看到的是一片血红的颜色,漫无天际,无边无涯,天帝与王母脸上不可思议的神情,碧玺对我伸出的手,一帧一帧,都是拼图般的碎片,我努力想恢复原状,却总觉得少了好些。

“抓碧玺回去,他的名字没有从仙册中消除,还是算天界管的。”

“他犯了什么错?”

“擅自在人间使用盘古大法。”青鸾好奇地想凑近我一些,“你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的,为什么会不知道呢,应该阻止他才是,用凡人的身份使用盘古大法会坠入魔道,你应该很清楚。”

我以前病不知晓这些,等到知道,都来不及追回他。

“盘古大法是可以追溯过去时间的一道法咒,碧玺虽然施展过后,天界忽然断了他的音讯,他明明没有死,却像是消失了一样,追踪不到任何关于他的线索。”青鸾依然笑眯眯地看着我问道,“夕颜仙子一定知道他去了哪里的。”

“你怎么不去魔道找找?”没想到她披着幼子的皮相,却比过去圆滑,会得用话语来套我,我不吃她的套,轻描淡写地打发开她去,“我不过是个略通法咒的凡人,连天界都管不得的事情,怎么会知道。”

“魔道去找过了,没有这个人,真奇怪呢。”青鸾毫不在意我的态度,在我身边径直坐下来,双手托着腮帮子道,“他用了盘古大法,按理说就是入魔道,但是有人在中间横插一脚,非但将他拉扯出来,还把他藏了起来。”她啧啧称奇,“以前常听天界的人说,凡间看着很普通,却能够藏着我们所不明的能人异士,这次我算是见识到了。”

“你不用这般看着我,我依然不能给你答案。”

“虽然你不肯告诉我,但是我懂的你这儿藏着猫腻,否则,你干嘛用双轮结界困着我,让我来的去不得。”

“今天是王的大喜之日,我不想你的出现,扫了大家的兴致。”

“王?那个叫乌金的人吗?”青鸾遥遥对着前方一指,“他不是在那里吗,我不去找新郎官,新郎官还巴巴赶着来找你呢。”

☆、以卵击石

乌金站在那里,一双墨黑的眼,安静地看着我们,大红的喜服映衬在眼底,灼灼而烧,有些痛,我想到类似的场景,曾经有人也许诺过我一件嫁衣,牡丹的绣绘,美得烙印在心里挥之不去。

“王。”我主动跨出一步,若有似无地将他与青鸾隔开,“今天是王与芙蕖公主的大喜之日,我这边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不劳烦王亲自来过问了。”

乌金根本不为我的话语所动,他的视线落在青鸾身上,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已经捏紧成拳,是因为我设下的结界,还是因为我与青鸾的谈笑间,已经弩拔剑张,空气流淌中隐隐带动着杀气,乌金一贯敏锐,在经历过如梦树一战后,更加如此,他的步子很慢很缓:“这位宾客似乎不是我们下帖子所请,不知为何而来。”

“乌金,退回去。”这种时候,我千个万个不愿意牵扯到他,敬语已经不管用,索性直接喊他的名字,“你如今是什么身份,来趟这一圈的浑水。”

乌金笑了,笑起来的样子,让我想到他小时候,核桃酪糊在嘴角边,让人整颗心都会跟着暖起来,热呼呼的:“祭祀很多年没有直呼我姓名了,真是难得的一次。”

“我已经说过这是我的私事。”我表面依然装得若无其事,心里暗暗埋怨,这孩子自小就有些桀骜不驯,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反而更加想要尝试,方才我应该心安理得和青鸾斟一杯茶水,喝一喝,他看着无事也就走了,这会儿算算时辰,芙蕖的礼车应该已经快到了,他还在这里消磨时间,再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向芙蕖交代,怎么向所有的国人交代。

“这一位宾客不是凡人呢。”乌金的眼瞳在一瞬间收缩而起,他有要出手的意思,想必青鸾也已经明眼看出来,她抿着淡粉的嘴唇冲着我笑,在她眼中,凡人都是一般的,怎么和神仙交手,意思再明确不过,如果乌金出手,不过是以卵击石。

“好眼力,我确实不是凡人。”青鸾继续笑着,开了口,“不过,我对姐姐没有歹意,不过是来看看她,叙叙旧的。”

“姐姐?叙旧?”乌金对这样的答案有些怀疑。

不过,我能够轻易地察觉到,我和青鸾十分有默契地同时将体内激发而起的杀气给掩藏好了,至少可以假装出表明的和平,哪怕只是暂时性的。

“她是我以前的一位旧识,特意来看看我,因为不是凡人,所以不喜欢旁人打扰到,不曾想到今日正好是王地大喜之日,所以我才让两位仲祭祀替我观礼,不想打扰到王成亲的吉时。”几乎都没有多想,我已经迎合着青鸾的说话,一路而下,这一套话,原本就是半真半假,我的神态再端正几分,就是真的多,假的少。

看乌金的神情,我想他多半已经相信了。

“所以,祭祀才特意下了两道结界?”

“是,她原本不想久留的,若非是王亲自过来,换做是其他的人,她就隐形了。”

“那么说,这一位旧识还是给了我的颜面。”

☆、轻举妄动

青鸾的身形完全是个未长大的少女,笑容甜美地冲他点点头:“既然是成亲的好日子,就不该多耽搁,让新娘子久等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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