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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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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他默数着，待那两个武装者快到跟前的时候，突然猛踩油门，长城四驱车攒足了劲向前冲出。那两人意想不到，急忙退后。
长城车势如疯虎，眼看就要一头撞上横栏，崔大一点刹车，同时猛打方向盘，猛提手刹，车尾一甩，将车头一下掉了过来，随即轰鸣着向来路冲去。两个黑衣拦路者已回过神来，端起冲锋枪，正要射击，忽然又有马达轰鸣声传来，一辆白色小轿车正飞一般地冲至。两人的耳机里同时传出声音：截住它。
瞄准，点射，随着几声闷响回荡在空中，易婷婷的两侧车胎几乎同时瘪了下去，小飞度像喝醉酒一般挣扎了一阵子，终于瘫了下来。
越野车上下来一个身着红色紧身衣的人，替易婷婷开了车门，做出一个有请的手势。
易婷婷此刻最后悔的是，她没有买一部能语音拨号的手机。
“易婷婷小姐吗？请跟我走吧。我保证不会伤害你。”门口的人开口了，是个女人。
“你是谁？”
“我叫唐酒儿。”
易婷婷左右看了看，显然没有其他的选择。她吸一口气，跳下车，跟着唐酒儿上了越野车。此时，崔大的长城赛弗，已经不见了踪影。
两名黑衣武装人员跳上蓝色奥迪，飞一般地尾随而去。
“见鬼见鬼见鬼！”直到驶出战备公路，上了一马平川的环岛路，崔大才有机会骂出这句话。他在四年的侦探生涯中倒也经历过危险，但那无非是被跟踪对象发现，被调查对象威胁等等，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差一点就成了枪下之鬼。如果是为了正义的事业英勇战死倒也罢了，令他这个侦探难堪的是，他这回一直到死都是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谁要杀自己。
张全曾叮嘱他带上枪，这家伙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张全，张全，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崔大的脑中急转，脚下毫不放松，油门踩到底，时速飙到了140公里。这部并不以速度见长的四驱车，被他抽到了快发疯。
没多久，已经到了白城大桥，过了桥就进入市区了。崔大把速度放缓，刚刚喘了口气，忽然看到一辆蓝色轿车箭一般地射入后视镜里。他大惊失色，狂踩油门，冲进了市区。
崔大上次来海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道路状况已经完全陌生。他知道，拼速度自己肯定是拼不过轿车的，要想脱身，惟一的办法就是跟他玩迷宫游戏。他睁大了眼睛，专挑次主干道走，一路大鸣喇叭，到处超车，乱闯红灯，指望惊动交警。他知道交警出现也救不了他，但把局面搅混总会好一些。奇怪的是，今天的交警不知都跑到哪里去了，任他在马路上胡作非为，半天不见动静。
通过后视镜，崔大沮丧地看到，那辆蓝色奥迪也在扮演另一个马路杀手的角色，压根不把交警放在眼里，始终咬紧了他。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座公路桥，桥对岸是一片灯火璀灿的地带。崔大一下想起来，这正是他这几天晚上守夜的地方，张全家门口的酒吧一条街。他对这一带地形倒是极熟，一转念间，他急轰油门，一头扎进了这条街道。
这条街本就不宽，路两旁成了临时停车场，中间仅容两辆轿车擦身而过。崔大把车开到那家爱生堡酒吧门口不远处，一踩刹车，猛地停下来，正停在路中央，堵住了道路。他不等车停稳，抓起车座上的枪，开门抢了出去，几个大步窜入旁边的一条小巷，奔了几步，一个转弯，闪进了一个小门。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探锁12（2）
几秒钟后，蓝色奥迪车也停了下来，两个黑衣人跟着窜入了小巷。
崔大进的门，正是爱生堡酒吧的一个工作通道。他像一个寻找卫生间的酒客一样，径直经过厨房和办公区，进入喧闹的酒吧大堂。他走到临街的大门口，探头一看，不禁叫苦，那辆蓝色奥迪正停在自己的车后，还有一辆灰色本田车不知什么时候过来，停在长城车的前方，正顶死了去路。他借着耀眼的霓虹灯仔细观察，车内似乎有几个人影。很明显，这不是平常的路人，十有八九是蓝色奥迪的同伙。
崔大慢慢退回了大厅，此时，中间的舞台上正有一场歌舞表演，七八个身着清凉、舞姿热辣的女郎配合着撩人的音乐狂舞，一位唱功不错的女歌手用黑人一般的厚重嗓音唱一首英文摇滚歌，激起酒客们阵阵欢呼，很多人站起来跟着舞动，气氛热烈。崔大暗暗感激这女歌手，她带动起来的现场气氛令他这个移动目标不再惹眼。忽然，他一眼认出了一个人，正在吧台上与一个吧女喝酒聊天。
这人正是刚才易婷婷上车时，跟在后面喊“小心”的出租车司机黄春华。
崔大不及多想，走到黄春华身旁，低声对他说：“你的女朋友有危险。有人在追我，我需要帮助。”
黄春华吃了一惊，一脸惊愕地打量着崔大。
“白色两厢飞度，刚才一直在跟踪一辆标志，我也跟去了，差一点就回不来了。相信我，详细情况我以后再解释。”
黄春华点点头，对吧台内的那吧女说：“燕子，帮个忙，找个地方让他藏一下。”
燕子笑笑，伸出食指朝崔大一勾，走进了旁边的工作间。崔大跟着走了进去。
一分钟后，两名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把住了酒吧的前后门，另外四人开始核查每一位酒客，其中一个人甚至跳到吧台内，把柜台底下都找遍了。
10分钟后，武装人员离场。身着白衬衫、系蝴蝶结、正在手忙脚乱地调酒的崔大长舒了一口气。
当晚，崔大在工作间的沙发上睡了一觉。第二天上午，他又成了酒吧雇用的搬运工，整整扛了三十来箱啤酒，然后随着运货的货车离开了酒吧。
恼人的是，他这半天的辛苦钱竟然一分没有，而那个被调包的搬运工喝完啤酒，在他睡过的沙发上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
与此同时，他的长城塞弗爱车，被拖到了交警部门的停车场听候处理。
探锁13（1）
隧道尽头是一扇极厚重的钢甲大门，进去的时候，张全下意识地看了一下门锁，那是一个类似轮船舵把的圆盘，却并不见门边有人。张全暗暗点头，这一定是在内部遥控的门锁。果然，两人一进入，那门即缓缓地自动合上了。
司机在前，张全在后，沿着一条一米多宽的通道向前走。通道内每隔一段就有一盏自动感应的廊灯，走了半天，居然没有一盏是坏的，而地下通道内的空气也并不如何腐闷，看来最近常有人在这里活动。
曲曲折折地走了一程，地势渐高，台阶出现。两人顺着台阶往上走，张全在心中默默感应地势，估摸着就要到平地了，果然，那司机走到一扇门口停了下来，通道已到了尽头。
司机对着对讲机说了句什么，门缓缓打开，雪亮的灯光一下透过来，刺得张全有点睁不开眼。他走进去，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四四方方，约摸三十来平方米的房间内。靠墙一侧是一个长长的控制台，上面有许多按钮和显示屏，两个同样装束的人正坐在控制台前，见张全两人进来，也不回头，只伸手按了一下控制台，房间门开了。司机示意张全跟上，率先从房门走了出去。经过房门的时候，张全注意到，在一座厚重钢甲门的外面，还有一扇木门，木门上面是普通的球形锁，司机伸手一拧，门就开了，张全跟着走出去。
门外是一个廊道，旁边有一些规格统一的门，两个人折来折去，又到了一扇金属大门前。司机再次对着对讲机说了句什么，门开了，张全走进去，忽觉脚下一软，原来是到了一个铺着厚地毯的走廊，走廊里的装饰风格，竟像是一间酒店。
两人走进一座电梯，司机按下5，电梯缓缓上升，在5楼停下来。司机跨出来，引着张全来到一间标着507门牌号的房门口，那门和门牌的模样，完全是酒店的格局。司机轻轻一按门铃，房门马上开了，他冲张全示意进去，自己却站在门外不动。
张全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调起来了，从这一路的情形看，他知道并非是去执行什么任务，倒像是来到了紫的老巢。那么，这门里会是什么人呢？是紫的头领吗？走进房门的同时，他扭头冲那位一路陪同的司机一笑，那司机倒吓了一跳，不明白此人何以还笑得出来。
这是一间装饰豪华的大套房，一个人影坐在房间的阴影处，见张全走进来，开口笑道：“张兄，这么晚了还打搅你休息，真是过意不去啊。”他抬手一指对面的沙发椅，“请坐下说话。”然后示意门口的侍卫出去。
张全走过去坐下，忽然发现自己置身于淡淡的薄光中，这房间的灯光显然经过了巧妙的布置，既做到了主暗客亮，又使人难以觉察。若不是张全感官发达异于常人，自然也毫无觉察。
“张兄一定奇怪，这么晚了，是谁还要扰人清梦？”那人等张全坐稳，又开口道：“在下雷蒙，先向张兄陪罪了。”
这人正是雷蒙，面色白晰，相貌称不上英俊，却有一种吸引人的魅力，成熟和锐气，智慧和狡诈，温情和冷酷，勇敢和残忍，这些互相矛盾的东西都在这张脸上得到了统一。问题是，这张面孔是否真正属于他，世界上只有他本人才知道。
张全点点头，面色平静，“好说。”
“张兄心里可能有不少疑问，你尽请发问，我愿意回答。”雷蒙说。
“你和紫是什么关系？”张全马上问。
“多么直接的问题。好，我回答你，我是紫的创造者，是紫的灵魂和大脑。”
这并非意料之外的答案，但张全听在耳中，还是有如霹雳炸响。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尽管是在阴影之中，但那充满魔力的眼神还是穿透黑暗，直射他的心扉。他默默调息，稳住心神，忽然间，他觉得这眼神有一点点熟悉，一转念间，他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和傅月江是什么关系？”
“好眼力。”雷蒙停了半刻，开口说道：“这是个很出色的问题，我不能对出色的问题撒谎。你猜对了，我就是傅月江。”雷蒙顿了顿，又说：“我想反问张兄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没看出来，只是一种感觉，你们有某些类似的地方，同样的野心勃勃，高高在上。还有就是，你们的眼神很像。”
眼神。雷蒙懊恼地想。又是眼神，他可以控制自己的面容、声音、动作姿态，就是无法控制眼神，难道下一次，他真的要像港台片里的黑帮老大一样，在昏暗的房间里戴着墨镜扮酷吗？
“我今天本来要执行的，是什么任务？”张全接着发问。
“一位超一流的开锁者和一位超一流的杀手合作，这是紫的通常行动模式，张放先生在这种行动中一直做得很好。张兄替代张放之后，我们有理由期待做得更好。”雷神说，“不过，这种行动模式暂时不需要了。张兄今天所做的，是引出那些对紫有威胁的人。”
探锁13（2）
原来只是个诱饵。张全心中一凉，糟了，他后悔不该让崔大跟上来的，这家伙不知道吞下了鱼钩没有，但愿他的机灵劲能帮助他逢凶化吉。还有，那辆一直跟在后面的车，里面不知是什么人，是不是也是紫下钩的对象。
“我的行动成功吗？”他淡淡地问。
“非常成功。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发现了两个跟踪者，而且已经请到了其中一个。相信张兄一定有兴趣见到她。”
说话间，门铃响了，雷蒙按下身边一个按钮，门开了，唐酒儿在前，易婷婷在后，走了进来。
张全睁大了眼睛，脸色都变了。易婷婷在唐酒儿的引导下，走到张全身旁的沙发上坐下，同时冲张全点点头，微微一笑。多亏了这一笑，张全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一些，一种新的力量忽然从体内升起，他直视雷蒙的目光，显得更加自信。
雷蒙感觉到了易婷婷的到来给张全带来的变化，他微笑着对易婷婷说：“久仰易婷婷小姐的芳名，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易婷婷一撇嘴：“算了吧，对一个绑架来的人说什么久仰，不是很滑稽吗？”
雷蒙一笑，说：“我想易小姐绑架这两个字用得不太对，明明是易小姐对我们紧追不舍，看起来有很浓厚的兴趣。我们因此才请您前来做客，哪里敢有半分绑架的手段？酒儿——”他扭头问身边站立的唐酒儿，“你可有对易小姐出手？”
唐酒儿笑道：“易小姐的文章我常拜读，那是海欣第一才女，我怎么敢动她一根毫毛？回头给我写一个批评报道，我可受不了！”
雷蒙哈哈一笑：“油嘴滑舌！”转脸对易婷婷说：“说到久仰，不止是常常拜读大作，事实上，我能有今天，你们二位都是恩人。”
张全和易婷婷对视一眼，捉摸不透他这话的意思。
“在下雷蒙，是紫的负责人。”雷蒙说，“当年我白手起家，正是源于易小姐的一篇报道，那篇报道使我结交了张兄，正是张兄的帮助使我打到了第一桶金。”
易婷婷浑身激灵一下，惊道：“建行的案子是你——”
张全咬牙道：“原来你是——”
“没错。”雷蒙对张全说，“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相比之下，还是这一次最愉快。人生真是奇妙，当初谁会想到，我们能成为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他伸出双手，微笑道：“欢迎加入紫。”
易婷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雷蒙口中的话，她疑惑地望着张全，喃喃道：“加入紫？”
雷蒙转视易婷婷，笑道：“易小姐不必担忧，张兄之所以要加入紫，并不是想做一个神出鬼没的刺客，他自愿取代张放先生的角色，只是不忍心看到儿子在这条你们称之为邪路的道路上走下去。而且我猜想，张兄可能还有其他的目的，比如刺探一些紫的情报。是这样吗，张兄？”
张全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到目前为止，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的掌握的信息足以对这个组织形成致命打击。但是古云用人不疑，如果你肯合作，我仍会像对待张放那样对你。”
张全笑了：“真的？你不怕我一出门就去公安局报案？”
“张兄真是直爽人。”
“不是直爽人，是明白人。”
“我当然怕，所以今天不得不委屈两位呆在这里。”他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两点，等过了今天，我保证两位完全自由。”
“今天会怎么样？”易婷婷问。
“到时候两位自会看到。”
“过了今天，紫就不怕警察了？”易婷婷追问。
“要成大事，总要付出代价。”雷蒙的语气突然沉重起来，“紫可以被摧毁，但它的精神不会毁灭，只要有春风，它将生生不息。”
“你就是春风？”易婷婷讥诮地说。
“是的，我就是春风。”雷蒙毫无做作地说，“春风的任务是让种子发芽，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这样的种子。”
易婷婷看着雷蒙平静的脸，听着他充满感染力的声音，忽然感觉到这个人的可怕，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疯狂到了极致，就会表现得如此平和吗？她想着雷蒙的这句话：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这样的种子。她想起网络上关于紫的讨论，想起当初在张全家的酒桌上对紫的议论，心里感到一阵寒意。紫是以暴制暴的化身，这种邪念，她自己何尝没有。雷蒙说的是对的，他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春风。突然之间，易婷婷悟到了他为什么给他的组织命名为“紫”。
万紫千红总是春。
“好一个万紫千红的大梦。”张全突然开口了，“可惜，梦总是梦，它可以蒙蔽一时，却总有醒的时候。”
“世人酣睡太久，做个梦又何妨？一个人会做梦，总还有救。”
探锁13（3）
“可惜不是美梦，是恶梦。”
“如果一个恶梦能惊醒梦中人，梦也值得。”
“你可以做梦，那是你自己的事，或者用紫的话说，那叫理想。但是你无权把你的梦变成许多人的梦，变成这个城市的一场恶梦。”
“但是这场梦正在让这个城市好起来。”雷蒙的目光从张全脸上移开，望向一个虚无的所在，“它的影响，每一个生活在这城市中的人都感觉得到。社会风气在变，政府效率在提高，我的朋友丁家齐告诉我说，他感觉到以往通行的丑陋潜规则正在消失。”
丁家齐！张全和易婷婷都是一惊。“你的朋友？”易婷婷问。
“别忘了，我是生意人，在这个城市里认识几个朋友不应该吗？我知道你们和丁家齐先生很熟，有机会的话请转告他，我感谢他的支持。”
“不。”张全摇头，“我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如果你真是想救治这个病疾缠身的社会，那你就错了。”
雷蒙静静地看着他，电一样的双眸在阴影中闪亮。
“以暴制暴，可以在短期内收到一些成效。但是和它带来的危害相比，这点收效太小了。暴力不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它的横行，只会使人们漠视生命，无视理性，使人们对法制的信心产生动摇。一个社会的基础如果不是法制而是暴力，恐怕，就连你也不会舒舒服服地坐在这里了。”
“暴力，没错，我崇尚暴力。但是我所实施的暴力，从来没有超出现行法律的制约。罪不致死的人，我从没让他死过。我不过是用另外的形式，对应该由政府施行的暴力进行补充。”
“这是偷换概念！”易婷婷叫道，“国家机构是惟一有权施行暴力的，因为它在法制的轨道内。你以法制之名，行非法之事，这才是最有欺骗性，最有危害的！”
雷蒙忽然笑出声来，“我们怎么越来越像搞大学生辩论赛了？如果今日之事靠辩论能解决，又何必有紫？不过，我还是感谢两位辩手的精彩发言，这些话没有人对我讲过，它让我从另外的角度看待紫。”
“我们压根不必跟你说这些，因为你心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社会，没有什么正义，你满脑子只有你自己，你是个精神病人！”易婷婷叫道，“说吧，准备怎么处置我们？我困了。”
雷蒙看了她几秒钟，点点头，“好吧，还算是一次愉快的见面。两位请到旁边的客房休息，明天晚上，不，今天晚上，我将邀请两位参加一个有趣的活动，在此期间，二位的生活起居有专人负责。不过，这段时间内请不要离开房间，否则将有危险。”说着，他按下身边一个按钮，门开了，两个武装人员走了进来。
“再问一个问题，”张全说，“这是哪里？”
“这里是国际会展中心。顺便问一下，两位需要什么样的客房？”雷蒙微笑着问。
张全刚要答话，易婷婷抢着说：“给我们一个房间。”
两人出去之后，唐酒儿问雷蒙：“你会怎么处置他们？”
“我还不知道。”雷蒙说。
“他们已经知道太多紫的情况了，你会放过他们吗？”
雷蒙转身看着她，“你希望我怎么做？”
“他是张放的父亲，我希望他活着。”
“如果他威胁到紫的生存呢？”
“如果他威胁到紫的生存，你刚才就不会告诉他那些了，是吗？”
雷蒙看着唐酒儿，笑了：“聪明的孩子。”
唐酒儿一直紧绷的脸也绽出了笑意，“我就知道是这样的。”
雷蒙的脸却又沉下来，“不过，这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说实话，今晚的事情会发展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酒儿，对于紫来说，今晚是一个重大的关头，你一定要帮助我成功。”
唐酒儿重重点了点头，“我一定尽全力。”
“好了，你去休息吧。”
唐酒儿向房门走去，忽然又停下来，问道：“张放呢？晚上要不要把他邀来？”
“太危险了，还是让他忘记紫，好好念他的书吧。”
唐酒儿充满敬慕地看了雷蒙一眼，转身离去。
探锁14
厚重的防弹玻璃窗是完全密封的，张全懊恼地拍了一下窗户。接着，他跑到卫生间查看窗户、扣板、排气口，还搬了把椅子，踩在上面试探空调送风口。两个人身上的手机，包括张全胸前的窃听器和易婷婷包里的跟踪器都被搜走了，张全在为逃走做着希望不大的努力。
易婷婷坐在沙发椅上，痴痴地看着团团转的张全发呆。张全忙活了半天，终于垂着头回来，在易婷婷身边的床上坐下。
“出不去。”
易婷婷凝视着他，一言不发。
张全被看得心里发毛，“你，你怎么跟来了？”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出去？”易婷婷幽幽地说。
张全急了，“你真信那个雷蒙吗？他就是紫，是世界上最狡猾最残忍的人！我们知道了他太多事，他没有理由放过我们的。”
“如果今天真的是我们生命的最后一天，你现在最想做什么？”易婷婷缓缓地说，声音平静，轻柔似水。
张全沉默了，他觉得有很多话堵在心里，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半天，他抬起头来，正看见易婷婷的眼中滚落两颗泪珠。
“婷婷，我——”
“我知道你为什么疏远我，回避我，因为你在玩命，你怕我和你一起送死！现在，你不用怕什么了吧，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你想跑也跑不了了。”
易婷婷的声音依旧很轻、很柔、很缓，却如一面大鼓擂响在张全心底。他只觉得心跳加快，迎视着易婷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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