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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宠物语-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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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的手僵在半空,如同两棵树的枯桠。

“怎么了?”小涵看着她心爱的男朋友,迷茫而又担心。可怜的她,每一刻的心情都牵制于这个像海鲜超市里冰冻的带鱼段一样的男人。

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放射出愤怒的光芒。我顺着他的眼睛看去,玻璃窗外刚好出了一点儿小意外。

一个小女孩躺在路边,一个妈妈模样的女人惊慌失措,愣在一旁,看样子还没有从惊恐中恢复过来。而在小女孩的身边,是一辆黑色跑车。原谅我无法确认车的型号,因为我从来不关注这些,除了大众、福特、别克、丰田几个小娃娃都认识的车标,其他的一概不知。但是从它漂亮的流线型,只有两个座位的车厢可以知道,这车不是一般人开得起的。

车上坐着一个肥得流油的中年男人。男人的旁边,坐着一个纤瘦的妙龄美女。

我暗暗为那个小女孩担忧。幸运的是那个小女孩很快爬了起来,左半边脸上有明显的擦伤。她哭了。

她的妈妈终于能动弹了,猛地朝小女孩扑过去,双臂紧紧抱住她的孩子。此时她的表情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惊喜。

车上的妙龄美女开始也是一脸惊恐,待见小女孩爬起来,她把秀手一挥,满不在乎地对着男人的耳边说笑。那男人听了女人的话,似乎很受用,双手抓着方向盘大笑。笑完之后,他将脑袋伸出车窗,朝母女大吼着什么。据我判断,大概是“瞎了眼乱撞”“既然没死就滚开”之类的话。因为从他的不屑和嘴型,我想不出他会说出更好的话来。

小女孩和她的妈妈对男人的话置若罔闻。小女孩站在原地拼命哭泣。妈妈则双手慌乱地在她的身上抚摸,担心她哪里撞伤了摔疼了。

男人不耐烦了,拼命地按喇叭,叫这对母女让路。

真是嚣张!

“太过分了!”我忍不住说道。

小涵终于知道她男友为什么突然生气了。她也打抱不平道:“那男的怎么这样!碰了人还这副态度!明明是红灯了!”

小涵的男友将桌子一拍,桌上的蛋糕打了一个战。

“这王八蛋!”他骂道。他过度的愤怒令我惊讶。

他将椅子一推,竟然走出门去。

小涵急忙喊道:“喂,你干吗去?”

他不答理。

小涵和我面面相觑,只好急忙跟出去。

待我们走出来,小涵的男友已经走到了那辆肇事的车旁。这个时候,他的腿更显得不够灵活,从台阶跨到低十几公分的车道时,他一个趔趄,几乎跌倒。他就以一个几乎跌倒的姿势,双手按在了跑车的车窗玻璃上。

我和小涵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车里的男人不可理解地转头看着这个半途杀出的年轻小伙子,问道:“你要干什么?”

“道歉!下来给她们道歉!”他怒吼,几近失态。

车里的男人不但毫无歉意,反而双手抱臂,笑道:“你想打抱不平?充英雄?凭什么?”身旁的美女依偎着他,一副看好戏的心态,看看车外的愣头小伙,又看看身边趾高气昂的男人。

我和小涵终于追到车边。小涵拉住男友的手。我对车里的男人说道:“对不起,我这哥们儿喝高了,有点儿失态。见谅!见谅!”

车里的男人挥挥手,像驱赶跟前的苍蝇。这时,我看到了他的另一侧脸,那里有一道深且长的刀疤,像一条蜿蜒爬上的蚯蚓。

小涵的男友还不罢休,他甩开小涵的手,一下子扑倒在车窗上,歇斯底里大吼道:“下来!下来道歉!不然叫你好看!”

刀疤男嘴角一阵抽搐,似笑非笑。

我心想他也不是好惹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帮小涵拉住她男友。

刀疤男将半开的车窗完全放下,两眼一鼓,撇嘴道:“叫老子好看?不怕话大闪了舌头?叫老子看什么?”

小涵的男友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声音也变得怪异:“如果你不道歉……那我就祝你……清……明……节……快……乐……”

这不是一句玩笑,跟我之前对小涵说的完全不一样。他的话中,每一个字都带着透骨的寒意。我几乎在原地打了一个冷战。小涵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车中的刀疤男瞬间失去了气势,嘴巴微张,眼睛里有一丝想刻意隐藏的惊恐一掠而过。但是,刀疤男很快就恢复了刚才的模样。

这时,一阵风吹过,无数冥币飘扬起来。几个小贩急急忙忙捡起落在地上的冥币往布袋里塞。

一张冥币扑在了刀疤男的脸上。

刀疤男双手乱挥,将贴在脸上的冥币打落。

“真他妈晦气!”刀疤男骂道。他朝外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急忙关上车窗,绕过那对母女走了。

两天之后,我在晨报上再次看到了刀疤男,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上写着:“××集团副总裁在家被杀,钱财未被劫。”再往小字部分看,大意是此副总裁携某小明星美女深夜回家,第二天早上,美女发现床上的副总裁已经死亡,血将半边被子湿透。美女急忙报案。警察询问的时候,美女居然不知道身边的副总裁死于何时,死于何人之手。

当我捧着报纸时,青春部的小女孩们正在热烈讨论清明节到底是哪天。有的说是三月初三,有的说是四月初五。坚持三月初三的说,春分后的十五日是为清明,所以三月初三是清明节;坚持四月初五的说,清明节是为纪念春秋战国的介之推的,介之推是当年晋国的贤臣,后被晋文公误杀,晋文公后悔莫及,便规定每年的四月初四为寒食节,这一天不许民间举火,自己也宁愿吞吃冷食,而寒食节的第二天就是清明节,所以,四月初五才是清明节。

两方僵持不下,互不相让。

我放下报纸,瞥了一眼小涵的位置,发现只有小涵没有参与讨论。她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握着鼠标不停地点。不过,她的眼神涣散,显而易见没有将心思集中在电脑屏幕上。

我走到她的后面,将报纸放在她的桌子上。

她吓了一跳,眼神慌乱,急忙关闭屏幕上的网页。可是,我还是看到了满屏的“复活”二字。原来她在搜索与“复活”相关的资料。

我瞟了一眼其他同事,没有人关注到我们。

“你自己还不相信这件事,对吗?”我小声地问道。

“他不会骗我。我也感觉得到。”她抿抿嘴,说道,“但是我还是很难接受。”

“你看看这个。”我将报纸铺开,指着最显眼的板块。

她一下子捂住了张大的嘴巴。我将食指立起来,放在唇前。

她领会了我的意思,却急忙将报纸展开,双手举起报纸挡住脸,然后侧脸问我:“他就是那晚碰倒小女孩的那个人吧?!”

不用我回答,她的语气中已经有了肯定的成分。

不过她这种掩饰的动作也太夸张了,不但不会让人忽略,反而容易吸引人的注意。

第十五章 人死后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果然,她对面的女孩迷惑道:“小涵,你干吗呢?”

幸亏另一女孩打趣道:“是不是今天忘了化妆,怕我们看到你的本来面目啊?哈哈哈。”

其他人也笑起来。

这样不会掩饰的女孩,我估计她不会与男友合伙骗人。熟悉她的男友也应该清楚,与这样的人合伙骗人,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我们下班再聊吧。”我说道。再说下去,恐怕全公司的人都会知道她男友的秘密了。而我竟然渐渐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

我想起大学时的一个物理教授,德高望重、著作等身的他居然宣称人是有灵魂的。据他说,他的观点来源于最熟悉不过的“能量守恒定律”——任何能量不能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会由一个物体转移到另一个物体,或者由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

这个定律,学过高中物理的学生都知道。

比如,太阳使树木生长,是太阳能转化为生物能的过程;树木变成煤炭发电,是生物能转化为电能的过程;发的电可以使机器运转,是电能转化为动能的过程;机器运转会发热,是动能损耗变成热能的过程;目前人类无法将损耗的热能百分之百地收集利用,当科技再发展到一定阶段,这些散发的热能也能收集起来存储,如同电池存储电能那样。

在这些转化过程中,能量的总量是不会增多也不会减少的。只是由一种能量变成了另一种或者另几种能量。

由此,那位物理教授说,世间万物都是能量驱动的,人也是。人死后并不会就此消失。他一定有另外一种存在形式。

有其他教授笑话他的“邪教理论”,他无所谓地摆摆手,说,我们崇尚的科学的祖宗牛顿先生,最后也试图证明神的存在,我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时隔多年,我已经记不清这位物理教授的模样,但是此时此刻,他的“邪教理论”再次清晰地在我脑海浮现。

小涵的男友,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存在着?报纸上那个刀疤男的死,是不是与他相关?是谁,有本事将副总裁杀死,而又未让与死者同床共枕的美女发觉而惊醒呢?

下班之后,我迅速收拾好东西,起身去打卡。

在打卡机吃饼干一般吞噬记录卡的时候,我瞟了一眼小涵。她呆坐在位置上,两眼没有焦点地看着前方。显然这一整天她都没有工作的心思。

我绕到她的位置,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给她暗示,然后出了公司。

在楼下出门时,我从玻璃门的反光映像中看到小涵从后面跟了过来。上身是深黑短袖衫,下面穿着洁白百皱裙,素雅得很。玻璃门上的映像有些变形,这样看上去她就像一缕幽魂,飘飘忽忽。

我出了玻璃门,站在台阶上等她。

“我们去哪里?”首先听到玻璃门转动的声音,而后听到她的声音。

我转过头来,发现她今天不仅仅是穿得素雅,往日常见的耳环和手镯也不见了。在公司跟她说话小心翼翼的,连她的这些变化都不曾注意到。

“还是去蛋糕店吧。”我说道。我一时想不到更合适的聊天的地方。

于是,我们又一起挤上了公交车,驶往那个“看起来比较冷”的蛋糕店。

“你为什么没有戴首饰?”我挤到靠窗的位置,她跟在后面。我问她的时候,她正用手掌在脸前拼命地挥舞,想驱散空气中各种各样的人发出的气味。

见我突然发问,她的手掌停住了,就势捂住鼻子,说道:“首饰?”

“嗯。你今天穿得也很……”我皱了皱眉,“……很不符合你的风格呀。”

“哦,呵呵。”她微微一笑,侧身握着扶手,“他不喜欢我穿得太鲜艳,他说他眼睛受不了,看了就会流眼泪。至于首饰嘛,我更不想拿掉。”

“那为什么拿掉呢?也是因为他吗?”

她眉头微蹙,撇嘴道:“是的。他的皮肤还很脆弱,我的首饰容易划伤他,并且他一旦被划伤,就很难愈合。”

我不再说话。之所以她的男友这么脆弱,肯定跟刚刚复活的虚弱体质相关。再说下去,难免又要扯到复活的话题。在耳目众多的公交车上谈这些,无疑是个不理智的选择。我看着窗外往后退去的人和物,瞬间如同置身于梦境之中,一切都变得虚幻。

我甚至怀疑我是否真的见过小涵的男朋友。也许那只是我的一个梦境罢了,小涵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她的男朋友,之前我们确实去了那个蛋糕店,但是我趴在餐桌上睡了一觉,睡着睡着就梦到她的男朋友跟我见面,以及梦到他为店外车祸意外愤愤不平的景象。

又是售票员的声音提醒了我。

“惠新西街南口到了,下车的乘客请记得刷卡下车。”

小涵推着我下了车。

“你怎么了?到了站还不知道下车?”小涵责怪道。

要上车的人拼命往上挤,我们差点儿没能下来。

“我在想其他的事。”我抱歉地笑笑。见站台上的人都上了车,我迫不及待地问道:“小涵,报纸上的那个头条消息,你怎么看?这两天晚上,你男朋友都在你身边吗?”不得不说,我已经被这件事吸引住了。前些天她要拉着我说话,我还不情不愿;现在她要不给我说清楚,我还要着急呢。

“进店里再给你说。”小涵转身往蛋糕店走。

进了蛋糕店,我们选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没等我继续问,她主动说道:“他昨天晚上和前天晚上都半夜出去了一趟。”

“真的是他杀了那个撞人的刀疤男?”我大吃一惊。

奇怪的是,小涵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却只是咬住了嘴唇不说话。半晌之后,她才怯怯地说:“他回来后我问过。他说的是其他的事。”

“什么事?”

小涵双手抱住肩膀,似乎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能说出后面的话:“他说他是死后复活,魂魄都散了。他半夜出去是为了把散去的魂魄收回来……”

“收魂?”我后背陡然升起一阵寒意。这个回答远远出乎我的意料。

小涵很认真地看着我,眼神纯净如月下的井水。

“不会的。他肯定是骗你的。他需要一个理由来掩饰杀人的意图。”我急忙说道。

“不,他没有骗我。我确实看到他的魂魄跟他回来了。”

“你看到了他的魂魄?”我后背一阵寒意,“你……你确定不是眼花吗?”

小涵咬着嘴唇,我确定她是在回想当时看见男友“收魂”的情景。半晌,她开口道:“应该没有看错。他回来的时候,背后跟着一个黑漆漆乱糟糟的影子。我当时躺在床上,头枕在枕头上看着他。他自己好像也不知道魂魄在后面跟着。”

“他不知道?”我插了一句。

小涵似乎不太肯定,但是点点头,然后突然问我道:“你说,人有三魂六魄,是不是?”

我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想了想,回答道:“一般我们喜欢说三魂六魄,但是正规一点的说法,应该是三魂七魄的。按中国道教对于人灵魂的说法,人的精神可以分而称之为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你问这个干什么?”

清代名人袁枚《子不语·随园琐记》中曾自述:他某日病重高烧,感觉到有六七人纵横杂卧一床,他不想呻吟,但他们呻吟;他想静卧,但他们却摇醒他。后来高烧退去,床上人也渐少,等到烧退尽,那些人都不见了。原来,与他同卧的人,都是他的三魂七魄。

小涵竖起食指,指着虚无的上空,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当时就看见他的三魂六……哦不……七魄了。”

“你看见了他的三魂七魄?”我更加惊讶了。

小涵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神色既惊讶又凝重地说:“他一回来我就听见响动了,我问他去干什么了,他吱吱唔唔。这时,他打开衣柜,准备换衣服,我就看见了他背后的三魂七魄。重重叠叠的好些个魂魄,都跟着他做同样的动作。我当时有些怕,不敢直接叫他转过身来看,担心他自己也受惊吓。因为他自己好像不知道后面跟着这么多魂魄。我第二天早上再问他,他就说,他昨晚是收魂去了。他还说他是死后复活,魂魄都散了。他要把散去的魂魄收回来……”

我记得还有一种说法。人要死时七魄先散,然后三魂再离。莫非他的身体僵硬,正是因为魂魄不全?如此说来,他为了身体恢复到生前的灵活程度,半夜去找散失的魂魄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我不会轻易相信小涵的说法,仍不死心地问道:“你确定他回来时只有一个人?我的意思是,也许你看到的重重叠叠的魂魄,其实是跟他一起回来的其他人。”

小涵嘴角一弯,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

“难道不可能吗?他是半夜回来的,而当时也许你睡得迷迷糊糊,就算睁开了眼睛,也可能意识还在半睡眠状态。这个时候很容易把别人错看成……或者说是影子……或者说是魂魄。不是吗?”我自信这样的猜测比较靠谱,因为我自己就经常这样。有时候在别人家里借宿,第二天一早醒来刚刚睁开眼,看到的都是自己家的景物,但是很快幻象就会消失,这才醒悟自己是住在别人家里了。

小涵耸耸肩,说道:“他会半夜带别人来我睡觉的房间?何况他知道我习惯裸睡。还有,他换好睡衣关上衣柜,转身朝我走过来的时候,那些重重叠叠的魂魄就突然会聚到他身上消失了。就算跟进来的是别人,那些人怎么能跟他的身体融合一起?”

“难道,他真是从阴间来的?”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也许小涵的男朋友说得对,蛋糕店确实比其他地方要冷一些,因为我感觉到了一阵凉意,不禁双手交叉抱着肩膀。

“说来奇怪,从看到他的魂魄那一刻起,我竟然对鬼魂这回事不再害怕。既然他有魂魄附在身上,那么我自然也有魂魄附在身上,我们都是一样的,没必要害怕。”小涵耸耸肩,“要知道,我以前可是很怕鬼的。”

我倒不觉得她的转变有多奇怪。从她的男朋友死后复生回到她的身边那一刻开始,我相信她早已接受了这种说法。正像她对我说出秘密的那天说的话:“生活中本身就有很多荒诞的事情,但是它们也是真实发生的。”

小时候,我亲身经历过“喊魂”。如果我白天还好好的,傍晚时无缘无故生起病来,妈妈就要将我白天走过的路重新走一遍,一边走一边喊我的名字。乡下的傍晚是很安静的,即使在五六里远的地方,只要妈妈喊一声,家里的我也能听见。于是,妈妈每喊一声,我就在家里答一声。

“亮亮,回来哟——”“我回来咯——”

在一喊一答的过程中,妈妈慢慢走回家。仿佛是妈妈在我白天玩过的地方找到了我的魂魄,并在喊答声中将我的魂魄引回家。

从小涵提供的信息来看,她的男朋友应该是给自己“喊魂”去了。至于他给自己收魂的方式是不是跟我妈妈当年使用的一样,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说来,他跟那个人的死没有关系了?”我问道。

“我也怕他是骗我的呢。”小涵眉头微蹙,很显然,她的态度不是很坚决,“可是他为了证明没有骗我,还将他的证据给我看了。”(文*冇*人-冇…书-屋-W-R-S-H-U)

“证据?什么证据?”我不知道“收魂”还能拿出证据来。就如小时候妈妈帮我“喊魂”回来,我也不曾见到自己的灵魂跟在妈妈后面。他又是如何留下证据的?

“他是第二天早晨给我看的,那是一个乌龟。”小涵用手比画着乌龟的形状。

我更加迷惑了,挠头问道:“乌龟?”

“是的。他说晚上收回来的魂魄就装在那个乌龟里面。他还说,他的身体是死过一次的,现在很虚弱,容纳不了所有的灵魂。所以,他将收回来的魂魄寄存在那个乌龟身体里。等身体渐渐恢复到以前的程度,再将魂魄放出来,让它们回到自己的身上。”

“那个乌龟长什么样?”我急忙问道。

小涵奇怪地看着我,说道:“乌龟当然长得是乌龟那样啊。”

我摆摆手,说:“我的意思是,它多大?活的还是死的?什么颜色?”

“好像是……活的吧……”小涵挠挠后脑勺。

“好像?”

小涵抱歉地耸耸肩,说道:“他不让我接近,很快就放回去了,所以我没有看清楚。不过乌龟的脑袋是扭着的,好像是能动的一样。”

“如果他真的是出去收魂,那刀疤男的死就跟他没一点儿关系了。不过呢,也许这只是他的借口。这样吧,你回去了找机会偷偷仔细看看那只乌龟,然后告诉我。”

小涵答应了。

当天晚上她偷偷出来打电话告诉我,乌龟不是活的,而是金属的,应该是铜,乌龟的脑袋扭着,朝后面看。

“它的鼻孔是通透的?”我的脑海里闪过炎爹的画面,急忙问道。

“对啊。咦?你怎么猜到的?你见过吗?”小涵大为惊讶。

“我没见过,但是听说过。”

“那真是收魂用的吗?可以把人的灵魂藏在里面?”

小涵连珠炮似的发问。

“这个……我还不清楚。”

挂掉小涵的电话之后,我立即打电话给妈妈。

当时已经是三更半夜,我很少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回家。妈妈一接电话就问:“亮,你没出什么事吧?”用爸爸的话说就是“你妈妈总喜欢操空心。你有点儿不对劲儿,她就心上心下”。

我说:“没事,你别乱猜。我就是突然想问点儿事情。”

然后,我询问她是否知道炎爹那个铜乌龟的下落。

妈妈说不知道,明天去画眉村帮我问一问。

我当时已经知道炎爹将铜乌龟卖给收破烂的了,但是我没有说,让妈妈去问一问,也许能得到其他方面的消息。

这一问,果然问出一些其他消息来。那个收破烂的再次来到画眉村的时候,特意上门找到炎爹,非得要将铜乌龟退回去。炎爹问他为什么要退。收破烂的说,自从得了那个东西之后,他每天晚上都要做噩梦,梦见一个陌生人扭转了头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炎爹吃了一惊,但是坚持做生意不能反悔。

收破烂的无奈,要将铜乌龟按斤两卖给别人,并且只卖给陌生人。因为如果卖给熟人,说不定人家还是会回来找他退货。没想到,还真有个陌生人找来,要买他的乌龟,出的价钱远远超出他的预料。收破烂的想都没想就高兴地出手了。

成交之后,收破烂的又找到炎爹家里去,故意揶揄炎爹。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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