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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藏玄机-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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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凭什么杀他?”他停顿了一下,这是意味深长的停顿,接着又说,“我不认识他。”

“又在说谎。”古洛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说出了这句话。(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没有。我真不认识他。”

“他并没有要你两只眼睛呀。”古洛说。上官杰低下了头。

“说说你杀他的动机和过程吧。说得要细一些。”古洛从对方的神情中已经窥测到要听到的供词了。

“我没杀他,我杀不了他。他有一身功夫,我打不过,要不也不能丢一只眼睛呀。”

“没有说是用拳脚,你那毒药是做什么的?”老张又发问了。这让古洛很不满。上官杰又沉默了。古洛点上烟,静静地吸着,等着上官杰的抉择。

“可是……”看得出上官杰正在做艰难的挣扎,就连古洛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难下决心,而且下决心的理由让人看到这真是个大千世界,一个无奇不有的人类社会。

“怎么?这么确凿的证据,你也想抵赖?还用告诉你我们的政策吗?”其实,古洛从心里反对所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因为在他看来,如果你犯的是死罪,就不会变成活罪,即使你坦白也罢。

“那……”上官杰抬起了头。他的面容改变得是那么剧烈,以致古洛差点儿就认不出他来了。只见他面色灰白,像是从棺材里跳出来的僵尸一般,整个的脸都在抽搐,好像不是他脸一样,眼睛睁得很大,眼白都是混浊的,瞳孔没有焦点,只是形状是向着前方的。

“那……我就说了。你们能对我从宽吗?”

“看你的态度了。”古洛当然不能肯定地答复他。

“好。是我杀了乌伏虎。他是个恶鬼,我的眼睛就是他打瞎的,我能放过他?做梦!我要报仇,你让我残废,我就要你的命……”

“别说废话!说说杀他的经过。”古洛说。

“嗯……”上官杰停顿了一下,“其实,也没啥说的。我出来后,他就一直敲诈我的钱。那天按照约定他又来了,我给了他二百块钱。他说,他想去江城一趟。我看机会来了,就说我正好也要去。他让我给他买票,我就给他买了票……”上官杰看看古洛,突然转了话头,“我想抽烟。”

“给他!”古洛示意胡亮,胡亮就给他一支佳美牌的香烟。上官杰看看烟,说:“云烟,我爱抽。”

他吐出一口青烟,又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我留个心眼,给他买了一张十二车的硬座,说没有卧铺了,要不你坐我的吧。这小子倒也不怕苦,说,你坐卧铺吧。就这样我们上了车。我们两个一直在餐车吃饭,都是我花的钱。那天早上,我知道八点来钟就到江城了,就去他的车厢里,和他喝酒,在酒里我掺了药……”

“完了?”古洛问道。

“完了。”

“你知道他死了?”

“肯定死,这药厉害着哩,是慢性的。”

“为什么不早杀他?”

“死在车厢里,我可就危险了。”

“你和他并不坐在一起,他死了和你无关嘛。”

“那一起喝酒要是死了,人一报案,要是再有谁看见我和他一起喝酒,我不就露了。”

“你为什么留下车票?这可是证据呀。”

“我一般都留车票,好记账,过日子的人没有账哪行?再说,我实在没想到你们能找到我。”

“为什么没想到?”

“他一个刑满释放分子,值得啥?死了就像死只苍蝇。”

“嗯,你就是这么看待你们这样的人的?所以说你们是真正的危险分子。好了,你说你留票,可这里面怎么没有回来的票呢?”

“有。你们可能没找到,就在我的屋里,没有错。”

“嗯。我们再去找找。对了,你说你恨乌伏虎,说早就预谋杀他,你都做了些什么准备工作?”

上官杰歪着头,用诧异的眼神看看古洛:“你真是个有意思的警察。”

“什么意思?”

“疑心太大。不是我杀了他,我会认吗?”

“倒也是。说说你做了哪些准备吧。”古洛面无表情,但却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这个王八蛋!”上官杰愤怒起来,浑身都在打着哆嗦,“我能不杀他吗?我从来也没受过那种气。这小子也是找死,本来出来后,他要是不找我,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可这家伙非来找我,那就是找死。他管我要钱。要钱,钱是什么?是命!是我的命!他要我的命,我就要他死……”

“别说废话!”古洛皱着眉头,打断了上官杰的话。

“是,是。”上官杰谄笑着。这种笑容让古洛不禁疑窦丛生。“这个茅坑里的石头怎么会这么笑?”

“我们说一起去江城,我就把药准备好了。到了车上后,我和他一起吃饭,他妈的,都是老子花的钱,把这家伙弄高兴。最后要下车的那天早上,我特意拿了一瓶杜康酒,跟他喝……”

“说谎!早上谁喝酒?”古洛说。

“没胡说!乌伏虎几乎是一天三顿都喝酒,不过,是好酒他就多喝,坏酒喝得少,奸着哩。一见是杜康,那就没命了。喝完后,我俩一块儿下了车。我说我有我的事,他说分手,不过,以后还要找我。我想,你一个死鬼找我?就这么回事。”

“说完了?”

“完了。”上官杰像是思考的样子,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说。

“那天挺热吧?”古洛随意问道。

“哪儿呀!下着大雨,可大了。我们俩都没带雨伞,穿上了雨衣……”

“他穿的什么样的雨衣?什么颜色?”

“就是……一般的雨衣,颜色记不住了。”

“他和你一起出了车站吗?”

“没有。一下车,我就赶紧走了,怕他死在我面前。”

“没回头看看?他没跟着你?车站就一个检票口。”

“没有。我们尽量分开走。”

“为什么?”

“不为啥。就是干我们这行人的习惯。”

“你们这行人,哪行人?”古洛盯着上官杰。他知道如果他抓住了要害,上官杰至少会有所反应的。但上官杰很随便地回答道:“就我们这些走黑道的人。也就是蹲过监狱的。”

“这个乌伏虎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上官杰犹豫了一下,说。

“倒新鲜了。干你们这行的,你要杀他,能不知道他住哪儿?你骗谁呀!”

“说!”老张一拍桌子,他又激动了,但这次效果是正面的。上官杰显然害怕了。他抬起头,求援般地看看古洛。

“说!不说对你没好处,说出来对你没坏处。”古洛说。

“这话说得有意思。”上官杰笑了,“他家住在大道街,号数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找到,一个破院子。”

“就他一个人住?”

“不,好像还有一个人。”“如果是同伙,还要小心些呢。”古洛刚一想,胡亮就对老张说:“再找几个人,一起去。”老张还没来得及反应,古洛就说:“没事,咱们三个够了。”

这个街道的名字不知是什么人起的,可以说是古洛见到过的最没道理的名字。这里别说什么大道,就是小道也窄得通过不了一辆比较大的车。公安局的吉普车像个龙钟老人一样,磕磕绊绊、颤颤巍巍地挪动着。司机还把喇叭摁得街道上无人不知来了辆烧汽油的车。

“下去走。”古洛让司机停了车。

“还是坐车舒服。”上官杰说。

“你朋友的家不让呀。”古洛说着,就带头走在前面,这样可以显示出他的英勇无畏。

但五分钟后,他就知道这里根本不需要献出鲜血,更别说生命了。

十三 字中玄机

这是个什么样的房间呀!只有棚户区里才有。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和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床上放着一张凉席,这是猜测,因为黑得根本看不清是不是凉席了。桌子上放着没吃完的咸菜和半个馒头,古洛虽然没有仔细看,但可以断定上面长满了绿毛。一个铁炉子,带着一个铁烟囱。屋子里的潮湿和黑暗足以吓跑阳光,就是像佛像前的长明灯一样亮着的日光灯也被房间里的臭气熏得像要昏过去一样。

“臭!”胡亮捂住了鼻口。

“嗯。”古洛指指窗户边或者说炕边的一堆破布。胡亮定睛一看,不由得差点儿叫出来。那是一个人。

一具腐臭的尸体震惊了中原市公安局。不是这里案件少,而是那具没人发现的尸体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在一个大杂院里,几乎没有任何隐私的人类居住地,却没人发现臭气熏天的尸体。而且这具尸体是谁,也无人知晓。他又是怎么死的?这个问题就连法医也被难倒了。

中原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全面介入了这个案子,他们走访了那个院子和附近的几乎所有居民,但没有人知道那间房子里住的什么人。公安局又找到区房地局,房地局的人说,这里过去是住过人,但后来就不知所踪了。因为这是私人住房,在“文革”中被群众占据,“文革”后,原来的房主人找到政府,要求归还住房,政府就还给了他们。但那个房主是个孤老头子,要回房子只满足了他的精神需求。“我的房子就应该还给我。”他一直这样和我们强调,可真要回房子后,他就驾鹤西归了,房子就空了出来,似乎没人住。

邻居们自然知道这里有人住,但不知道是什么人。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真正的盲点。乌伏虎和这具尸体就是在这个盲点中生活的,盲点让他们成为人类社会中的影子,直到有一天他们被仇人发现并跟踪。

这时的古洛正在看那半张纸,是在那间房子里发现的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剩下的半张自然还在那个没有找到的笔记本上。这张纸由于在潮湿的空气中生活过,又在老鼠嘴里死里逃生,所以已经破败不堪,被分为两半。古洛将其拼凑起来,上面勉强可以看出有四个竖写的字:良心、工夫。“良心”和“工夫”之间有残缺,“工夫”下面也许还应该有字,但纸已经到了尽头。

“‘良心’、‘工夫’,这是什么意思?”古洛想了想,扔在了桌子上。“也许没什么意思。可是……”没有什么直觉,当时人们还不怎么讲这个词,现在倒是常说了。古洛并没有直觉,不,也许有,但并不那么强烈,而且他也不依靠这种玄玄乎乎的东西。对这张纸上写的东西,他只是好奇,还有一种想搞清楚是什么意思的猜谜一样的心情。于是,他又拿了起来,这次是认真地研究。“‘良心’和‘工夫’有什么联系吗?这两个词并没有在一起,不过是纸张破了,而被我连在了一起。那就是两句话,什么话呢?当然‘良心’和‘工夫’在这句话或者几句话中是有意义的,是什么意义呢?语言发生作用,也就是能让人们互相理解,首先是要有情景,如果有,很简单的一个词、半句话,对方就可以理解。但如果没有情景,又怎么理解呢?当然词汇本身是可以被理解的,但那在表达某个超出一个词汇的意义时,这个词汇就是没有意义的。譬如,我说:‘咱们去喝啤酒吧。’如果光有个名词‘啤酒’,那别人是不知道我要说的意思的。这样就要有句子,句子就是上下文的结构,有了这种结构,词汇就能表达复杂的思维、情绪、意图,句子越多,表达的意思就越多,而复杂的意思,如果只用一句表达也几乎不可能……这两个词会是一个句子吗?或者几个句子?只有猜出句子才能知道它们的意思,否则就是没意义的。可会是什么句子呢?”

古洛苦苦思索着,他不知道自己正陷入一个思维陷阱中,就是忽略了特殊的事物。这种事物是可以理解的,就像父亲、母亲,在有些情况下,这些事物即使没有情景,没有上下文,也可以根据旁证,找出它的含义。但是,更让古洛没想到的是,有些特殊的词汇,不用任何句子就有能发挥实用的、可以让人理解的功能,即使没有特殊的情景。

“‘良心’如果放在句子里会是什么样的?我的良心、你的良心、有良心、没良心,可以有无数组合。几乎不可能破译这个密码一样的词汇。‘工夫’是时间的意思。‘良心’和‘工夫’会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就是什么样的场合结合起来呢?我有良心,但没有工夫。如果是这样,还是没有意义。”古洛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漫长的、不可能穷尽的隧道。“也许是没有意义的,但是,除了这个以外没有其他线索呀。”古洛不是在控制或掌握着思维,而是逻辑思维在引领着他走,当思维的轨迹到了这里,他才懂得自己是为了找线索而破这个谜的。虽然如此,他还是不能将这两个词合理地联结起来。于是,他决定放弃了。

“走,出去,吃点饭吧。”胡亮叫道。

“嗯,好吧。”

两人出了公安局的招待所,来到了大街上。这个城市是全国最著名的交通要冲,南来北往的车辆堪称全国之最。但城市并不大,而且很乱,卫生状况也一般,一点儿没有应有的风格。不过,当时这里正在建设,大城市的野心已经显露了出来。

“看!中原市也有这包子。”这是古洛第一次领教胡亮找饭馆的本事。他随着胡亮的手指向上一看,上面写着“灌汤包子”几个字。“这种包子好吃。”古洛说。于是,两人便走了进去。

那时,在关里(东北人对山海关以南地区的泛称)人们还不太喝啤酒,因此这里的啤酒很一般,还挺贵的。古洛和胡亮要了酱牛肉、拌凉菜、六瓶啤酒和两笼屉的灌汤包子。“来这儿就是吃包子,菜就不多要了。”点菜的胡亮解释道。“嗯。”古洛有心事,就随口答道。

包子很好吃,即使是在这闷热的、古洛最憎恶的天气里,依旧发出诱人的香味,特别是那馅儿里的汤,油而不腻。

“你说这汤是怎么进去的?有人说是用注射器打进去的。”胡亮指着包子馅儿,笑着说。古洛也笑笑,他还想着那个字谜。

“案子快破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呀。”胡亮说。

“破了?嗯,如果是乌伏虎杀的人,那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剩下的不过是找证据,过硬的证据。”古洛说。

“这证据倒是挺过硬。从目击证人、杀人时间到动机都有了。就差指纹或其他更硬的证据了。”胡亮忽然唏嘘起来,这是被包子烫的。

“对。还有……”古洛没有说下去。

“还有,我觉得这个案子奇怪的就是,越查怪事越多。我有一个想法,或许这个案子的关键不是杀人,而是其他的一些什么。”

“你这是胡思乱想,一切都和杀人有关,不要离开这个主题。”古洛喝着啤酒说。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怎么说呢?我就觉得咱们走进了一个奇异的世界,好像不是在中国一样。”胡亮结结巴巴,怎么也表达不好他的意思。

“我懂你的意思。但是,你要记住,任何诡异的事情都会发生,但你不要被那表面的现象所迷惑,最根本的就是犯人动机、作案手段和结果,我们只要关注这些就行了。”

“嗯,懂了。”胡亮见吃得差不多了,就叫服务员结账。古洛像是没看见一样,和胡亮没有客气。这时他的思维又回到了那两个词上。这时他听到胡亮说:“你这单子上尽是错别字。看!酱牛肉的‘酱’字不是将军的‘将’。”胡亮像是在黑暗的洞穴中擦亮了火石的原始人一样,擦亮了古洛心灵的眼睛。

“对呀!如果是错别字呢?‘工夫’实际上就是‘功夫’,是武术的意思,这就对上了,乌伏虎是练武的人,这个房间里的人也可能是练武的。解剖说他的年龄至少已经七十岁以上了……如果纸上写的是武术的意思,那他可能是乌伏虎的师父……”忽然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里闪过。他知道自己抓到了些什么。“明天给家里打电话。”古洛想着,下意识地随着胡亮走出了饭店。

这个城市到处在建设,晚上也没停工,机械的声音震耳欲聋,那时还没有多少环保意识。炎热的空气中漂浮着灰尘,呛着古洛的咽喉。他不由得咳嗽了两声。“这儿比南方还热。”古洛说。

“对。像广州就没这儿热,至少看天气预报是这样的。”

两人说着话,往回走着。古洛不经意地回头看看饭馆。饭馆上面居然还有霓虹灯,“口白灌汤包子”六个红色的字在闪耀着。古洛刚才没看这家饭馆的名字,现在一看觉得这是个挺奇怪的名字,但仔细一看,原来是霓虹灯的一部分坏了,“口白”是“中原”两个字,“中”的一竖不亮了,原字结构中的“厂”字和“小”字也坏了。于是就变成了“口白”。

灵光并没有出现得那么快,这主要是酒精起了作用,古洛觉得有所触动,就下意识地摇摇头,就像是要把没用的纠缠甩掉一样。这种物理性的动作却产生了化学反应,古洛恍然大悟。

空气是炎热和污浊的,尘土就是在晚上也没消停,在空中飘动,只是使用了缩身法,躲过了人们的眼睛,钻进了人的鼻腔、咽喉,引起阵阵咳嗽。路灯被酷暑搞得无精打采,这也是人们希望的,因为在这种热天,光亮会引起人们对太阳的联想,过敏的反应就会出现,至少是心理上有影响。尽管如此,这个城市也是值得看的,当然是对古洛和胡亮而言。因为他们毕竟很少来这个中国的中心地带,所谓的中原地区,这里的风土人情打动着他们的心,古老的回忆也会时常浮现在人的感觉、心灵、头脑,甚至皮肤的触觉中。中国文明神秘、美丽的灵魂将会在他们的随意中露一下脸,然后就消失在炎热和混乱中。

但这种思古之幽情,古洛现在是做不了了。他着急回去,着急在那间闷热的房间里,静静地思考,解开这难解之谜。

然而,他的想法落空了,因为老张正坐在他们的房间里等着客人。

“我来看看你们。”老张手里拿着一个尼龙网兜,里面装着西瓜和甜瓜。这些时令水果让人看一眼,就清爽不少。古洛并不高兴,但出于礼貌,他还是装作高兴的样子,和老张寒暄着。

老张切开了西瓜,是沙瓤的,水分很大,由于在凉水中泡过,很解渴解暑。贪吃的胡亮一边说好,一边吃着。古洛也拿起一块,但他的思绪立刻就跑到那几个字上,对吃的东西非但视而不见,而且蜜一般甜的瓜也让他味同嚼蜡。

“如果那张纸在撕下来时,把一个字撕成了两半,那么就会发生和刚才霓虹灯一样的情况。这是可能的,因为纸明显是一半,虽然字是后来拼凑起来的。那么那一半是什么呢?字的偏旁最有可能。‘良’的偏旁如果是‘水’字旁,就是‘浪’字,如果是‘犬’字旁,就是‘狼’字,好像还有‘王’字旁的。那么‘心’字呢?如果有偏旁就可能是……”古洛手边没有辞典,但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让他的思维集中了起来,换句话说,是无知强制约束了他的思维。“只有个‘沁’字呀!”古洛想不出其他的字来了。“偏旁是三点水,如果‘良’字也是呢?那就是‘浪沁’,‘浪沁’是什么意思?”古洛一时解不开,就脱口说出了这两个字。一贯破坏古洛工作的老张,忽然瞪着两只眼睛说:“咋?你要去浪沁?”

像是一个尖锐的金属物,如针一样的东西刺了古洛一般。“浪沁?你说这里有个地方叫浪沁?”古洛的心真像是书中常说的那样,一扇窗户打开了,灿烂的光照耀进来,美丽的景象呈现在他的眼前。

“浪沁县。你们不知道?”

“我们怎么会知道?又不是坐地虎。”胡亮刚才和老张聊得挺投机,已经熟悉到可以开些小玩笑的程度了。

“嗯,是山区的县,穷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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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关于那个县的地图或者介绍的资料吗?”古洛兴奋地问道。

“队里有吧。”老张不敢肯定。

“走,到队里去。”古洛立刻下了命令。

“原来浪沁是个县,那么这个死者,甚至乌伏虎可能就是这个县的人。不,乌伏虎不是。”古洛想起乌伏虎的材料,上面清楚地写着他是中原市人。“不过,也可能是老家。也可能不是,但一定有关系。那么‘工夫’这两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呢?大概也是地名,会不会是这个县里的地名?如果那张纸是完好的话,‘工夫’写在‘浪沁’的下边就很可能是县里的地名,或者其他什么。但纸是拼凑起来的……就当是完好的吧。最有可能的是地名?不,也许是其他的什么。不管如何,先看看那个县的情况。”

古洛打开了老张问值班民警要来的浪沁县的地图册,关于浪沁的介绍文字,也是在地图册中的。“没办法,咱是市局,和他们没太大关系,材料很少。”值班民警解释道。

这是张很详细的地图,每个村的名字、公社的名字都有,位置也很详细。古洛按照刚才破解浪沁的方法,把‘工夫’这两个字添上偏旁,和地图中的地名对照,但却没有找到。

古洛失望地把地图推开,仔细思索着。“那会是什么呢?人名?或者根本和浪沁没有关系?都有可能。真是漫无边际。明天和浪沁县联系一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古洛想到这里,就对老张说:“谢谢你们。把东西还回去吧。”

当他把地图册合起来给老张时,随意的一眼让他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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