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鸦片战争-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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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达开也不负刘翰的宽容豁达，开口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罗刹人的防御重点在厄尔口城，当年红毛鬼子和咱们在雅克萨打战，他们的大本营便在厄尔口城。　　当年罗刹人所依仗的是火器和火炮，现在他们毫无优势，战争罗刹人没有多大地困难。　　我所担忧的是朝廷派出如此众多的军队，这些物资的供养，对朝廷是很大的负担。　　长期和罗刹人消耗在这里。　　恐怕国库不堪支持。　　”
　　　　刘翰笑了笑说道：“参谋长。　　国库的事情就不必你操心了，让户部那些大臣去头痛吧。　　”
　　　　石达开连忙拱手称是。　　刘翰继续说道：“本王地看法与参谋长大致相同，咱们这一仗，打下该不是什么大问题，难得是怎么熬过冬天，怎么守住这里。　　”
　　　　石达开也沉吟道：“我们大军在这里，俄国人便往北退守，可我们大军一走，他们又来了。　　我们总不可能长期在这里驻扎上数万大军。　　”
　　　　杨班候作为第五集团军的供应处长，在旁边说道：“我们只要将铁路修到这里，那俄国人便无法和我们抢夺大泽。　　”
　　　　柳得志接过话题道：“我们修建铁路需要一、二年的工夫，俄国人日日来骚扰，也是难事。　　即使修好了，俄国人也可以袭击破坏我们的铁路。　　还得在这里驻守大军，这样一来总不是解决的办法。　　”
　　　　刘翰笑道：“不碍事，待打下这里。　　只需大量移民，在移民聚集的村落组建民兵。　　民兵由各地军区建立在基层的武装部管理，枪支弹药嘛，平时都集中在武装部里保管，若是俄国人来捣乱，武装部将枪支弹药下发，村落里的男丁，人人起来保卫家园，和红毛罗刹鬼干。　　若是大股鬼子，驻扎在本地的驻军便出来扫荡。　　实在不行还可以让边境的军队到俄国地边境扫荡，让罗刹鬼看看，到底是谁更狠。　　”
　　　　石达开首先赞道：“殿下地办法不错，藏兵于民胜于十万大军。　　并且这大泽一带土地肥沃人烟稀少，向移民们宣传来者皆有地耕，中原的流民肯定蜂拥而至。　　”
　　　　大家谈性正高，有卫兵前来报告道：“将军大人，彪下接到讨俄军司令部曾将军令，将军必须在3日后到达库伦，以商讨讨俄大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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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库伦是一座具有游牧聚居点特色地城市，其位于蒙古高原中部，肯特山南端的图拉河畔，库伦的历史和“活佛”有着密切的关系。　　第一任喀尔喀蒙古“活佛”哲布尊巴一世将他的宫殿建在了这里，慢慢地这里变成了外蒙古的政治、经济中心。
第四章龙熊之争二百九十五库伦调兵
　　　　第四章龙熊之争二百九十五库伦调兵
　　　　于是这库伦周围不时有蒙古部落来暂时，在这地势平坦的库伦大寺周围蒙古包连绵不断，就像是天上的白云掉在了蒙古大草原上，在朵朵“白云”缭绕中，修建着尖顶宝塔的库伦寺便又似人间的佛境。　　沿途不时可以看见虔诚的跪拜在路上的牧民，他们的手掌在地上磨出了血茧，额头磕出血印。　　转着**的老妇人，肤色如同古铜一般，每一道皱纹便如同刀刻上的一般，她的目光被阳光刺的半眯着，嘴里不停的念着，身躯有些摇晃的走在往库伦大寺的路上。
　　　　刘翰带着杨班候、柳得志和一队卫兵用了二天的时间便赶回了库伦。
　　　　库伦城仍然是他们去年离开这里的时候一般模样，一圈人高的黄土墙将库伦城围在中间，从城门敞开的大门看进去，是几条显得有些杂乱的大街。
　　　　刘翰一行人到了城门处，按照规矩大家都下了马。
　　　　那守候在城门处的一干警察见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位穿着将军制服的长官走来，都挺直了胸痛以立正的姿势迎接着。
　　　　在城门处领班的人恰好是刘翰认识的一位旧人，这人是一位贝子爷叫扎萨克。　　他自小在北京念书，去年回来后分到库伦警察局，刚巧刘翰初到库伦便寄宿在他家中，两人年纪相仿，扎萨克又上过学堂，精通汉语，所以相谈投机。
　　　　此时扎萨克见刘翰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他立刻招呼道：“王爷安康！”
　　　　刘翰回头看是扎萨克。　　上前和扎萨克招呼起来。
　　　　这扎萨克热情好客，向身边的警察交待了一翻，便一定要领着刘翰到他家去。
　　　　刘翰军务在身，再三推脱不过，答应完事了便去拜访。
　　　　两人约定好了，这才相互暂别。
　　　　库伦地街道不多，狭窄的街道两旁布满了各大商号在这里的分号。　　这里比较醒目的建筑就那么几栋，除了库伦大寺便要数中华银行在这里的分行。　　其次便要数库伦办事大臣衙门了。　　很快刘翰便在尘土飞扬的道上找到了库伦办事大臣衙门。
　　　　像中国绝大多数衙门一般，库伦衙门的外边也有一对高大地石狮子。　　整个衙门的建筑格局也是一个四合院地布局，只是草原上风大，这里的屋顶没有用瓦，而是用整块的水泥板盖成，为了美观又把外形造得有些类似内地的琉璃瓦顶。　　当然这都是在火车通到库伦以后新建的。
　　　　这库伦衙门刘翰已经是轻车熟路，门口的卫兵也认得他。
　　　　当刘翰带着柳得志和杨班候走进去时。　　门房的差人高声叫了起来：“翰王爷镇东军司令长官到。　　”
　　　　这镇东军是第五集团军地称号，这边门人一叫，里面的库伦办事大臣吴文镕已经迎接了出来，随着吴文镕迎接出来的还有这次讨俄行动的总司令官曾国藩和第二集团军（镇南军）司令官左宗棠，第四集团军（镇西军）司令官僧格林沁以及乌里雅苏台将军成玉和一众副官们。
　　　　刘翰原以为他还来早了，这一看才知道人早已经来齐。
　　　　曾国藩见刘翰也到了，便让警卫将会场警戒起来。
　　　　会议在衙门内的一间密室内召开，在会议室的旁边是库伦衙门和朝廷直接联系用的电报室。　　战区的决议便通过这里向朝廷汇报。
　　　　走进密室，四周地墙壁都封闭上了，只有屋顶上有一道天窗照进光线。　　屋子里还点着几盏油灯，这种产自波斯地区的煤油发出一股呛鼻的味道，玻璃罩口上的火焰带着一股黑烟。　　好在油灯挂在顶上的梁柱上，烟尘熏不到屋子里的人。
　　　　曾国藩地副官庞际云拉开了墙上的黑绸帷幕。　　露出了里面的欧亚地图。
　　　　也许用现在的目光看这幅地图有些走样，可在当时这已经是最好的地图了。　　就在这幅地图前，庞际云再次讲解了对俄作战计划。　　这都是刘翰早已经熟悉的内容，正是石达开所言的三路进攻计划。
　　　　冗长的讲解让人有些疲乏，刘翰喝了一口浓茶。
　　　　茶叶是来自四川的竹叶青，温莎到四川去看望柳得志的战友，顺带也捎带了一些茶叶回来。　　刘翰很喜欢喝这种茶叶，翠绿地茶水中一片片细长地青绿的如同竹叶一般地茶叶看上去便让人觉得舒服，在喝上一口精神立刻提了起来。
　　　　在庞际云讲完后，曾国藩走到了地图前。
　　　　在刘翰眼中曾国藩是一个相貌消瘦。　　性格沉稳的儒将。　　他的声音不高但是很有穿透力。　　在刘翰耳中字字珠玑。
　　　　曾国藩发言的时间不长，他简短的叙述了俄罗斯拒绝了朝廷的提议。　　现在北京已经向圣彼得堡宣战。　　说完曾国藩提高了声音说道：“现在，我命令！”
　　　　下面的所有军官们都站立了起来，直立着身子听候曾国藩的命令。
　　　　“左宗棠。　　”
　　　　“在！”
　　　　“令你部镇南军于新历5月10日前进击俄军，务必在7月10日内攻克俄军远东海军基地鄂霍次克，尔后你部向西进击，务必在9月10日攻克雅库茨克，若战事有变，可退守鄂霍次克。　　你部在行动中有北洋水师将配合，注意密切和水师联系，尽量消灭俄军在远东的军事力量。　　”
　　　　左宗棠将马靴碰撞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响，然后唱了一声：“得令！”
　　　　曾国藩将目光转向了刘翰说道：“镇东军这次的任务是：10月以前拿下厄尔口城（伊尔库茨克）、乌的柏兴（乌兰乌德）和尼布楚，不知翰王爷有无问题？”
　　　　刘翰学着左宗棠的样子，撞响马靴应了一声：“保证完成任务。　　”
　　　　曾国藩对刘翰放低身段积极配合他的举动深有好感，他的心中不由想起了一段话，水纳百川有容乃大。　　曾国藩大有深意的看了刘翰一眼，将目光转向僧格林沁继续下着命令。
　　　　乌里雅苏台将军成玉最后得到命令，他负责外蒙境内的安全，保证运输路线的畅通。
　　　　库伦办事大臣吴文镕不属于军队的人员，曾国藩用商量的口吻，和他谈了境内防止俄罗斯间谍出入的问题。
　　　　谈到俄罗斯间谍，吴文镕说道：“我们这里，活佛大人便有一个专门侍候他的活佛妇是俄罗斯女人。　　不久前，有人向我汇报，活佛和一帮蒙古王公聚会，听说有不谋企图。　　本官建议曾将军将这些聚会的人查办了，下官这里有他们的名单。　　当然活佛在这里地位崇高，实在不宜轻动，却正好可以杀鸡给猴看，让他知道自己的分量。　　”
　　　　刘翰站出来说道：“吴大人本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讲。　　”
　　　　吴文镕连忙抱拳说道：“翰王爷请讲。　　”
第四章龙熊之争二百九十六飞艇
　　　　第四章龙熊之争二百九十六飞艇
　　　　“当年曹操和袁绍在官渡决战，其手下暗通袁绍阵营者不在少数。　　官渡之战胜利后，有人缴获了这些通敌的书信。　　曹孟德将书信尽数烧毁后说：“当年袁绍强大；我都难以自保；何况大家？”。　　现在外蒙夹在我中华国与俄国之间，本属于我国，若是我等以怨待之，恐怕不是上策，不若将其笼络，然后在外蒙建省，广建学校，晓以文字，推行汉汉语，其迟早是我一家人。　　”
　　　　曾国藩待刘翰说完赞道：“殿下高见。　　依本官看，咱们联名上奏朝廷，在库伦重修大寺厚赐哲布尊丹巴七世和外蒙诸王公。　　”
　　　　左宗棠和僧格林沁等一干将军亦连声夸奖，赞叹不已。　　那吴文镕更是拉着刘翰说道：“幸得王爷赐教，不然甄甫误国，下官厚颜请王爷到寒舍一叙，不才要重谢王爷。　　”
　　　　刘翰以军务在身再三推脱，后实在碍不过情面，答应临走前到吴文镕府上一叙。
　　　　待众人散了，曾国藩唤住刘翰说道：“王爷慢走，下官有话要说。　　”
　　　　曾国藩从怀中抽出一封书信说道：“这是内阁大学士杜中堂大人托咐下官转交给王爷的一封书信。　　”
　　　　刘翰接过书信，曾国藩又道：“陆军部新近制造了两架飞艇，现在已经运送到库伦，下官看镇东军任务颇重，这侦探军情一事至关重要，不若王爷就带一架到战场去。　　”
　　　　刘翰摇手说道：“这万万不行，曾将军要出击俄国腹部。　　任务繁重，此去尤其需要飞艇为助，还是曾大人带去，再不给左大人带去也行。　　”
　　　　曾国藩故意拉着脸说道：“王爷不可拒绝，本官再怎么说也是战区总司令，这飞艇镇东军一定得收下了。　　”
　　　　刘翰淡淡笑了笑，说道：“这是国家的东西。　　曾将军一定要本部收下，想必本部用了。　　对国家有助益，既然如此本王代镇东军数万兄弟接收下飞艇。　　”
　　　　曾国藩见刘翰答应收下。　　他清瘦地脸上露出了诚恳的笑容，拉着刘翰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王爷，你一人干系重大，伯涵恨不得亲自护卫在王爷的左右。　　只是圣上再三明示，一定要让王爷独当一面，下官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可仔细观察了王爷数月。　　伯涵这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了，王爷有容人雅量。　　且才识过人，不是读书迂腐之人。　　想刘邦何以为王，其人智不过张良，武不过韩信，才不过萧何，所以成王者，善将将也。　　善将将者，人才自然尽为其用。　　王爷帐中石达开是不可多得地将才，罗泽南能文能武足勘独当一面。　　王爷只要善用二人，此仗不难。　　至于这次一定要调拔飞艇与王爷，主要是飞艇是新鲜玩意，这东西在下官手中作用有限。　　王爷要能尽用其能。　　正好可作一面教材，今后这飞艇的使用还要靠王爷推广。　　”
　　　　刘翰听到曾国藩所言，开口说道：“承蒙曾将军厚爱，本王一定将飞艇用好。　　这次回来后，本王会编写一本手册，在军中推广飞艇。　　”
　　　　曾国藩点头言好，两人一翻长谈，相互亲近了不少。
　　　　出了库伦衙门，刘翰告辞了曾国藩带着一干从人到了扎萨克府上。
　　　　这扎萨克是布利亚特部头人拉克申地儿子，可布利亚特人原本居住在大泽一带。　　现在这些土地都被俄罗斯人抢占去了。　　所以住到了库伦。　　刘翰带着麾下一进他家的营地，拉克申亲自迎接了出来。　　他拉着刘翰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小王爷可要打罗刹鬼子了。　　”
　　　　见刘翰点头。拉克申老泪纵横，嘴里直叨唠：“好！好！”
　　　　一干人到了拉克申的汗帐中坐下，拉克申又念起了罗刹人在早年驱赶杀害布利亚特人的往事。　　刘翰转念一想，向拉克申说道：“拉克申大叔，你在族人中给我们选一些向导行吗？”
　　　　拉克申连连点头，一边向儿子扎萨克吩咐了几句。
　　　　趁着等候的时间，拉克申盘坐在地上说道：“小王爷，这些人我早就选好了，当年陛下爷就说要打罗刹人，可我等得头发都白了，才盼来了今日，你们要多杀几个罗刹鬼子替大叔的族人还个公道。　　”
　　　　正说话间，扎萨克已经带着二十多个族人进来了。　　这些人穿着单薄破烂地蒙古袍子，腰间用绳索捆着油腻粗糙的短刀，肩上挎着弓箭。
　　　　拉克申指着这些人说道：“王爷，这些人熟悉大泽，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掌一样。　　他们今后都是你的了，要杀要生都由你。　　”
　　　　说完拉克申又冲着这些人用布利亚特语说了一阵，这些人一起跪到了刘翰的面前。
　　　　扎萨克用汉语为刘翰解说道：“他们原本是我父亲的奴隶，现在都送给王爷了，在向王爷宣誓效忠。　　”
　　　　刘翰想了想向扎萨克说道：“你向他们宣布，在我们战胜俄国人以后，本王会还给他们自由。　　”
　　　　扎萨克当即向这些人宣布了刘翰的话，让刘翰有些奇怪的是，这些人似乎并不高兴刘翰给他们自由，在刘翰宣布后，他们反而一个个苦着脸，目光有些闪烁地看着刘翰，显然有些不高兴。
　　　　在刘翰向拉克申请教后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原来这些人虽然是奴隶，可有主人管吃管喝，反倒可以安稳的生活下去。　　可主人要将他们放了，他们一无所有的，反而很难生存。　　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刘翰立刻改变了做法。　　他让拉克申告诉他们，只要干得好，今后让他们顿顿吃饱喝足。
　　　　听到刘翰的重新许诺，这些人一个个叩头拜谢不停。
　　　　想到下午还要到去火车站提取飞艇，晚上还要赴吴文镕地宴会，刘翰将这些人暂时留在了扎萨克的家里。
　　　　下午去火车站提取飞艇曾国藩已经为刘翰办理好手续，在刘翰出示证件后后勤部门的军官立刻便放行了。
　　　　看到飞艇刘翰反倒有些犯难了，其旁大的身躯让柳得志诈舌不已，这东西要搬运走可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之所以出现这种状况是因为飞艇的气囊被吉法尔用龙骨固定了下来，这样一来飞艇在运送中不容易碰坏气囊，而且方便固定。　　只是这东西长达40多米，直径10多米，一般的牛车如何能够搬运。
　　　　刘翰干脆做了决定，到时候他亲自驾驶飞艇离开。
　　　　想到这玩意儿安装了蒸汽机，自然不会少用煤。　　刘翰让杨班候领了几大车煤炭，又派遣了一部分卫兵领先押运回营。
　　　　刘翰暗中在想，难怪曾将军不愿意带着这玩意，这东西要是把煤炭用完了简直是超级累赘。
第四章龙熊之争二百九十七飞艇2
　　　　第四章龙熊之争二百九十七飞艇2
　　　　刘翰还没离开火车站的军用仓库，庞际云带着几个穿西服的人走了过来。
　　　　不待刘翰开口，那庞际云便开口说道：“卑职给王爷请安了。　　”
　　　　刘翰和颜说道：“这里是军中，不兴宫中那一套，免了吧。　　”
　　　　庞际云客套了几句向了说道：“曾将军突然想起还没给您老的飞艇配技师，这不命卑职给王爷送了过来。　　”
　　　　原来朝廷配有技师，刘翰听到为之一喜，有他们驾驶自然比自己这个半吊子驾驶要好多了。　　他开口说道：“好，好，有了你们，我镇东军便有了千里眼。　　”
　　　　刘翰又向庞际云问道：“庞副官不知道你们镇北军的飞艇可飞起来了吗？”
　　　　庞际云笑道：“回王爷话，已经试飞过一次了。　　”
　　　　这一下解决了飞艇的问题，刘翰心情大畅。
　　　　一行人回到驿站正好遇上镇南军将军左宗棠要离开库伦，刘翰来到军中后听到过不少左宗棠的事迹。　　这位文武双全的将军战功彪炳，被朝廷封了巴图鲁的称号。
　　　　刘翰上前和左宗棠见过礼，坚持要送左宗棠一程。
　　　　刘翰眼中的左宗棠天庭饱满五官方正，在一身绿色的将官服下显得气势凛然，和刘翰说话亦不亢不卑。　　两人谈到当今天下局势，左宗棠沉默了片刻，转而言他。
　　　　刘翰让杨班候和柳得志率领卫队退后十丈，这才诚恳地说道：“小王闻林公则徐曾言。　　左兄乃当世奇才，五百年不出一人。　　今日有幸和左兄同出漠北，直捣黄龙。　　本想和左兄促膝长谈，奈何你我二人军务缠身，无有良机。　　现在左兄又要披挂出征，小王当送左兄十里。　　”
　　　　左宗棠听到刘翰说得诚恳，心想这小王爷年岁不大。　　说话已懂得敬贤，说话间也不如刚才客套。　　两人又谈了几句。　　刘翰再次向左宗棠请教现今的局势。　　左宗棠沉吟片刻说道：“我左宗棠蒙当今圣上抬举，起于闾肆，皇上但有所差遣，虽刀山火海，左季高亦冲锋陷阵不敢退缩半步。　　殿下问季高当今局势，恐所言被殿下误左季高是贪生怕死之徒。　　”
　　　　刘翰再次诚心求教，左宗棠方言道：“陛下一向圣明。　　可这次向北拓土，明不正，言不顺，师出无名。　　俄国乃一大国，虽然暂时为英法所困，乃一时之事，此时我中华国争夺北方之小利，与一大国结怨。　　今后西北，北方皆不宁也。　　况且现在国内形势严峻，朝廷贵胄，大商人，大地主拥有田地上万顷者不在少数，身无寸缕。　　家徒四壁，无隔宿之粮者遍地皆是。　　南方有变法呼声，北方有复旧呐喊。　　此时朝廷如行舟于暗流汹涌地险滩，一招不慎，恐万劫不复，实不宜师出北方。　　”
　　　　左宗棠这话如同一盆冷水从刘翰当头流下，回国以来，他所听到的莫不是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的歌颂。　　可左宗棠的话让他无法相信，这难道是经过皇阿玛三十载革新的中华国。
　　　　看到有些失神的刘翰。　　左宗棠说道：“刚才季高唐突了。　　王爷是气量高雅之人，就当季高疯言胡说了一次。　　”说完左宗棠哈哈笑了两声。
　　　　刘翰压抑住心头的巨震。　　他定了定神向左宗棠说道：“本王闻前人言，忠言逆耳，良药苦口。　　唐太宗以魏征为镜以正言行，照出了大唐地贞观盛世。　　小王虽然不才，亦懂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刚才闻左将军所言，如醍醐灌顶，只是不知左将军何以不提醒当今皇上。　　依皇上的圣明，定然会详察左将军所言。　　”
　　　　左宗棠默然了良久说道：“正因为皇上圣明，才无人敢言。　　当年皇上要编练新军，反对者遍布朝廷上下。　　可若不是皇上力排众议，其后地鸦片战争，我中华国必然大败。　　又试想若不是皇上废除捐官，革新科举命题。　　现今的中国何来新科技新思想。　　再说，皇家科学院，京师大学堂，各省开办师范学院，新式的公学教育。　　等等这些，当初有多少人反对，即使是现在，各地的举子，秀才，乡绅反对者芸芸，可皇上依然坚定地执行了下去。　　季高反思，皇上之所以驳回季高所言，亦不是在坚持一个真理，只是季高才短，无从所知。　　”
　　　　左宗棠的话让刘翰沉思了起来，良久两人已经走到十里。　　左宗棠看看路程以远，他今日向刘翰说出心中的肺腑之言，心情反而畅快，当下左宗棠向刘翰说道：“殿下，左季高向来有些臭脾气，为人所不喜。　　今日蒙殿下不弃亲自送出十里，季高铭记在心，今后但有差遣，必从之。　　”
　　　　刘翰亦抱拳道：“今日能和左兄亲近，并受左兄教诲，乃本王之福。　　至于左兄所说，本王亦有一问，若是我中华国不犯俄罗斯，那俄罗斯便会安分守己，与我中华国永为睦邻之邦了吗？若是，那俄罗斯为何屡屡侵略他国。　　即便是俄土之战，若不是俄罗斯不断侵略土耳其，会有英法之参战吗？亦会有我中华国进攻俄罗斯北方吗？”
　　　　左宗棠听完，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向刘翰说道：“殿下高见，左季高受教了。　　”
　　　　刘翰亦哈哈大笑起来，两人在笑声中相互告辞。
　　　　刘翰在茫茫黄尘中瞭望左宗棠远去之处，但闻左宗棠高声吟道：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