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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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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tiǎn了tiǎn干瘪的嘴唇,眼眸中逐渐变得跃跃yù试起来,继续道:“不过你也不必怕,奏疏既然到了中书省,我先压几天,看看风向之后,再拿出个可行的办法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洗脱自己的过错,奏疏中写的是宣和四年正月初九,这一天你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和谁在一起,有没有人做旁证,这些你都好好想一想,省得事到临头,任人宰割。”
王之臣想了想,连忙点头道:“不错,我这就回去想清楚。”
说罢,王之臣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够保险,听蔡京的口音,到时候案子肯定是jiāo由宗王、大理寺或者沈傲来办的,不管是谁,自己和他们都没有jiāo情,嫌隙倒是有不少;他吞了吞口水,道:“太师,能不能干脆将奏疏留在中书省,不必上呈御览?”
按常规,中书省还真有这个职能,大宋这么大,每天发生的事数不胜数,奏疏满天飞,这些奏疏,皇帝当然看不完,于是中书省就出现了,那些奏疏到了中书省,便由中书舍人们进行挑拣,将一些不紧要的事压下,再将重要的奏疏呈入宫里去,如此一来,xiǎo事都放权给了三省,而大事仍然由宫里头掌握,两相得宜。
王之臣提出这个要求,就是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蔡京摇摇头,叹息道:“若是别人,我还压得住,可是沈傲是谁?他是三天两头就会进宫的人,越是将奏疏压着,到时候罪过越大。”
王之臣换上苦脸:“这么说,下官是凶多吉少了。”
蔡京安抚道:“这倒也未必,你先按老夫说的去做,或许有回旋的余地。”
王之臣无奈,只好道:“那下官先告退,请太师多多费心。”
目送王之臣离开,蔡京叹了口气,捋着花白的稀须又将奏疏捡起来,扬了扬手中的奏疏对中书舍人道:“这本奏疏暂时先不要记录,过了三天再说。”
中书舍人本就是蔡京的心腹,立即道:“下官明白。”
奏疏递上去,一点风声没有透露出来,沈傲倒是一点也不急,在他看来,蔡京不可能不知道奏疏的厉害之处,要将这奏疏的厄运化解,就必须需要时间进行周密的准备。
不过太后却是等不及了,连番去赵佶那里催问,赵佶纠缠不过,只好又召沈傲入宫,板着脸对沈傲一阵训斥:“叫你上疏弹劾王之臣的罪状,为何现在还没有动静,太后那边bī问得紧,朕可没有时间和你慢慢磨蹭。”
沈傲惊讶地道:“陛下,微臣已经将奏疏递上去了啊,怎么陛下不知道?”
话音刚落,赵佶的眼眸中立即闪过一丝狐疑之sè。
“你是什么时候将奏疏递上的。”赵佶皱着眉头问沈傲。
沈傲如实回话道:“前日午时,直接递往中书省,微臣绝没有记错,那时我递了奏疏,就回去吃午饭了。”
第三百八十六章:无耻要有底线
按理,奏疏涕到中书省,中书省确实有权压住,可是有一种奏疏,中书省无权扣押弹劾奏疏。
弹劾奏疏是皇帝控制国家最重要的手段。所以就是某地遭了灾。这些事可以让臣下去署理,可是弹劾奏疏,却是万万不能jiāo给别人去处置的。因为一旦这种奏疏都jiāo给了别人。那么大宋的权柄就等于落入中书、mén下、尚书三省手里。
现在好端端的一份弹劾奏疏。而且还干系着刑部尚书这种一个部堂的大员,沈傲递jiāo上去的弹劾奏疏,却是不翼而飞。
赵佶的脸上很难看。抚着御案,抿嘴不语,看着沈傲道:“你当真递jiāo了奏疏?……
沈傲言之凿凿地道:“绝没有错。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到中书省去问问……
赵佶摇摇头:“不必问,朕再等等……
沈傲点了点头,见赵佶脸sè不好,连忙道:“那微臣先退下了。”,此时的汴京城不是一般的宁静,在这宁静的背后,风暴正在酝酿,旧党摩拳擦掌,蔡京也是马不停蹄地要消除奏疏的影响,他只有一个选择,先压着奏疏,再一丝不芶地做好应对之策,他需要时间,以防哪里出现纰漏,以避免马失前蹄。
蔡京虽是总揽三省,控制朝野,可是已经没有从前的声势了。因为在从前。宫里有个粱师成,可以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得到准确消息。而粱师成现在已经彻底倒台,新的隐相杨戬却稀里糊涂地成了旧党中坚份子,虽说杨戬除了和沈傲勾勾搭搭、眉来眼去,和卫郡公等人并无jiāo情,可是他与沈傲的关系,已经决定了蔡京不可能笼络住他。
失去了与宫里头最重要的桥粱,有些事情,蔡京现在还不知道。那就是那一份奏疏虽然是重磅炸弹,可是这枚炸弹却不是沈傲一个人埋下的。就是皇帝也有一份,当然。皇帝自己还浑然不觉而已。
又过了一天,赵佶又将沈傲召入宫中,仍旧还是那句话:“奏疏当真递上来了?”。
沈傲道:“微臣绝不敢欺瞒陛下,确实递上去了,真是奇怪,明明已经过了两天,中书省还没有将奏疏呈送进来吗?微臣还以为递给陛下的奏疏。陛下都能御览的呢。”。
这一句看似无心之言,却让赵佶双肩微微颤抖,蠖蠖嘴唇,眼眸中杀机腾腾。
沈傲不失时机地道:“陛下也不必担心。或许中书省那边一时忘了也不一定,毕竟蔡太师他老人家年纪老迈,有些事一时疏忽也是不一定的……,赵佶饱有深意地看了尚书省的方向一眼。颌首点头道:“蔡京确实老了。”随即道:“太后那边催问得紧,既然如此,这奏疏你现在再写一份。就在这里呈报给朕,朕立即下中旨吧……
沈傲颌首点头。就在这文景阁里叫人拿来文房四宝,挥墨下笔。片刻功夫。一份新的奏疏作成,吹干了墨迹。直接递给赵佶。
赵佶看了奏疏,先是忍不住道了一句:“好字……随即阅览了奏疏,突然抬眸道:“这一首诗词,当真是王之臣作的?,。
沈傲道:“是否确有其事。臣也不知道。都是些流言,亦真亦假。
这一句话厉害,分分钟撇脱了自己的关系,一句流言,既没有说是真的,又没有说是假的,反正是真假难辨。现在就算太后不整王之臣,联系到中书省不递jiāo弹劾奏疏的事。赵佶就不可能不管了,赵佶冷笑一声:“彻查!”。
这一天,一份中旨递出,沈傲为主审。晋王赵宗、大理寺卿姜敏为副审。钦命立即羁押王之臣,缉拿查办。
在刑部里坐堂的王之臣见到大理寺差役直冲进来,顿时吓得面如土sè,差点晕死过去:当日便拖到了大理寺,严密看押。
最震惊的莫过于蔡京,蔡京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跌坐在座椅上,只是说了一句:“这次,王之臣必死,老夫也要受他的牵累了。,。
按照常规,弹劾奏疏递jiāo上去,中书省再呈入宫中,等皇帝有了决断,再由中书省草拟旨意,jiāo给mén下省核实。再jiāo尚书省执行。
这是大宋朝的正规程序,每一个环节都不会出错;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一切都不符合常规了,奏疏递到了中书省,中书省将奏疏压平。原本应该是风平làng静,可是皇帝偏偏下了中旨。
所谓中旨。就是皇帝绕开三省,另行草拟的诏书。蔡京最担心的事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宫里既然传出中旨,那么就说明这份奏疏虽然暂时压下,可是皇帝仍不免通过其他的渠道得到了这个消息。
直接下发中旨,从而绕过了蔡京总揽的三省,那便表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皇帝对三省已经失去了信任,不信三省,就是不再信任蔡京。
蔡京的得势,就是因为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否则按资历。他也排不上号。可是一旦失去了信任。意味着什么?世上又有哪个失去了皇帝信任的宰相、首辅能够得到善终?
蔡京沉思了一下,阖上了眼,立即叫来了家人,吩咐道:“从今天开始。老夫闭mén谢客,谁也不见。叫人去三省,就说老夫病了,诸事都让他们酌情处置吧。
还有那份奏疏,立即递jiāo入宫,不得延误。”。
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立即逃离这个坑。并且弥补自己的过错。
可惜的是中书省姗姗来迟地将奏疏递上去,却是犹如石沉大海。因为它已经来得太晚了,等到赵佶有了动作,才将这份要命的奏疏递上,皇帝会怎么想,只有天知道。
沈傲一番动作,大势已成。王之臣被捕。更是让一部分人大受鼓舞,次日一早,雪片般的奏疏递到了中书省。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弹劾王之臣罪状。
整个朝廷,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只是时局完全换了一个方向,旧党份子们被压抑得太久,这一刻爆发出来,充分发挥痛打落水狗的jīng神,当日就上了奏疏一百余份。这还只是开始,京城凑了热闹,外地的mén生故旧们也不甘寂寞,联络各地的驿站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八百里加急、六百里加急、四百里加急,安抚使、知府、通判,两日之后。奏疏又增加了两百余份。
时局大变,风cháo云涌,以蔡京为首,王稍等人纷纷选择了自保。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王之臣辩护,这倒也是常理之中,谁都明白,大势已成,螳螂挡车,只会连自己也拉落水,没有谁会拿自己的xìng命去开玩芜站在这暴风眼上,沈傲出奇的平静,仍旧照常去鸿胪寺当值,搜集罪证的事,晋王是指望不上的。他不拉后腿就已阿弥陀佛了,最后这些干系都落在了姜敏身上,姜敏好歹是刑名出身,倒也不至于慌luàn,整理了几天。这一天正午,沈傲在鸿胪寺用罢了午饭,姜敏就来了。
将卷宗先给沈傲过目,沈傲看了看,道:“这么多条罪状,有几件查实的?”,姜敏道:“查实的不少。贪渎、侵占田产,还有诬陷大臣这些都有人证物证,不过这些罪名都不足以将王之喜置于死地,真正厉害的还是反诗一案。”。
沈傲摇头:“反诗是我们诬陷他的,也是用来制衡蔡京的,算不得什么罪状……
姜敏道:“虽然不算是罪状,可是只要我们一口咬定,他寻不到证据洗脱自己的罪名,这个罪名就算坐实了。”。
沈傲仍旧摇头:“栽赃只是我们的手段。不是目的,王之臣这人虽然不是好人,为虎作伥,恶行不少,可是我们也不必去诬陷他,这是夷灭三族滔天大罪,打倒他就走了,何必要伤及无辜?姜大人,只怕要再劳烦你一越,将卷宗重一下。,。
姜敏咬牙切齿地道:“沈傲,在这节骨眼上,何必要有妇人之仁,当年蔡京和王之臣,是如何排斥忠良的?太庙斋郎方矜,只是弹劾蔡京一句,立即遭受蔡京报复,客死异乡。蔡京与王之臣二人,为了讨好圣意。劝说陛下建宫室,又设立花石纲,又有多少人为了这花石纲妻离子散?我大宋财赋被他们一伙搜刮一空,以至忠臣不能发言,xiǎo人当道,一个王之臣,你何必还和他计较什么栽赃,他们一伙人栽的赃还少吗?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沈傲摇头:“他们可以无耻,我也可以无耻,他们能够没有底线,但是我们却不能没有底线。整倒王之臣。波及蔡京也就走了,这件事就这样办吧……
姜敏想了想,觉得沈傲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也不再坚持了,笑道:“想不到沈傲还有这样的仁心,哎,我及不上你。”。
沈傲难得正经地道:“我只是一个不算太坏的坏人而已,栽赃陷害只是我用来自保的手段,人就算再坏,总还要有几分自己的原则……
姜敏颌首点头:“那我立即去将卷宗修改一二,沈傲,保重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沈老爷公侯万代
初三颁发中旨,初四弹劾,到了初七,这一日大风扬起,恰恰是会审之期。
沈傲手捧中旨,头戴翅帽,身穿紫sè公服,带着钦差仪仗,到了刑部mén前下马。
上一次不知哪个混账弹劾他骑马,沈傲听了,偏偏再不去坐轿了,哼,就是要天天骑马给他看,恶心死他。
以刑部侍郎为首,刑部上下人等纷纷出来迎接,大气都不敢出;谁曾想到,就在几日之前,沈傲还是刑部在审的重犯,如今摇身一变,成了钦差,而刑部尚书王之臣却是顷刻之间身败名裂?
眼前这个家伙,还真是得罪不起啊!刑部上下人等,心里都惴惴不安,有几个差役,更是曾在刑部里与沈傲撕扯过,反剪住了沈傲的手,差点要对他动刑。如今想起来,当真是庆幸,若是那一日动了这位睚眦必报的家伙的一根指头,自己还有命在吗?
沈傲只朝他们颌首点了点头,并不理会他们,倒是走到礼部侍郎身前时,朝他微微一笑,道:“不知大人是?”
这侍郎连忙道:“下官周朗。”
按道理,侍郎和寺卿都是三品大员,这位周朗倒也干脆,直接自称下官了,由此可见他对沈傲的畏惧,其实他这xiǎo侍郎,在京城之中左右不靠,又没有大树乘凉,更没有皇帝赏识,这辈子到了侍郎这一级也算是到头了,沈傲就不同了,既有陛下青睐,又是旧党干将,年轻轻便已是寺卿,受封侯爵,前途不可限量。
沈傲朝他微笑道:“周侍郎,沈某在此先恭喜你了,将来高升,可一定要记得请我喝酒了。”
周朗又惊又喜,心里想,莫不是这个高阳侯已经从陛下那里听到了什么风声?若是真能高升一步,那可真是好极了。
尚书和侍郎,虽是只差一步,可是在部堂之中却是千差万别,周朗若是对尚书没有觊觎,那是假话,只是刑部尚书一职毕竟干系不xiǎo,没有一点背景,哪里轮得到他?
周朗的心里七上八下,领着沈傲进了衙堂,沈傲对这里早已轻车熟路,当先坐在主审官的案后,姜敏已先来了,坐在沈傲的右侧,这几日他没有睡过好觉,为了整理王之臣的案子,忙得疲惫不堪,今日会审,反倒有些懒洋洋的。
等了片刻,晋王赵宗才昂首阔步地过来,见了沈傲,笑嘻嘻地道:“沈傲啊,近来你不甘寂寞啊。”
沈傲站起来朝他拱手,笑道:“王爷这一句,说得好像王爷最近很消停似的。今日审理王之臣一案,王爷有什么见教吗?”
赵宗打起了哈哈:“这可不关本王的事,你们愿意怎么审就怎么审,本王只是代表母后一旁监督。”
沈傲本就没有让晋王chā手的打算,颌首点头:“好说,好说,王爷请坐。”
说罢,沈傲也随即坐下,肃容皱眉,手中惊堂木狠狠一拍:“带王之臣!”
三班衙役便一起用水火棍,有节奏地敲击地面,低唱道:“威……武……”
随即,面sè惨然的王之臣被带了上来,几日的羁押,虽然仍旧享受士人待遇,可是他还是明显地消瘦了不少,外头的消息他也有所耳闻,太师那边已经偃旗息鼓,不见动静,王之臣心中更是惨然,心里明白,这一劫是躲不过了。
既然是必死,王之臣终究还是有几分气概,他穿着家人送来的簇新衣帽,在皂吏的押解下,勉强地打起jīng神进来。
进了熟悉的衙堂,看到许多曾经的同僚、署吏,心里生出万千感慨,就在几日前,他还坐在沈傲现在所坐的位置,俯瞰着阶下,判断许多人的生死,而今日,落地的凤凰不如jī,他先看了侍郎周朗一眼,周朗立即将脸别到一边去,不忍去看他。他又去看一边的差役,这些从前总是围着他转的人有的垂头,有的朝他冷笑。
还是从前的刑部大堂,只是这里的人都变得面目全非。
“见过晋王,沈大人,姜大人。”王之臣朝三人拱手行礼,只是脸上还保持着些许矜持,在从前的同僚面前,他实在无力去求饶哭喊,更何况到了如今的境地,就算是求饶又有什么用?
赵宗突然拿起手中的惊堂木狠狠一拍,高呼道:“大胆,见了本王为何不跪?”
沈傲原本也想去拍惊堂木,被赵宗一搅和,捏着惊堂木的手高悬在半空,一时无力放下,实在无语,这家伙还说不管事的,人犯刚刚进来,他就忍不住要chā手办案了,这算怎么回事?大哥,你是副审啊。
王之臣不疾不徐地道:“未定案之前,下官还是士人,到了这衙堂,不必下跪,这是太祖皇帝时流传下来的铁律。”
王之臣对刑名之事很是jīng通,赵宗哪里有他熟稔,一时无话可说,可是又觉得很失颜面,怒道:“你犯下的是滔天大罪,难道还想坐着说话?哼哼,本王在此,还有你在这儿耀武扬威的份吗?仔细自己的脑袋。”
沈傲忽然道:“来人,给王大人赐坐吧。”
沈傲的这一句贸然出来,让赵宗忍不住回头看了上座的沈傲一眼,见沈傲朝他摇头,便觉得有些丧气,只好借坡下驴,再不说话了。
有人搬了凳子过来,王之臣欠身坐下,沈傲才开始发问道:“堂下何人?”
“刑部尚书王之臣。”
“王之臣你可知罪吗?”
“下官知罪。”
沈傲愕然,想不到王之臣答得倒是痛快,便慢悠悠地道:“那你来说说看,你犯的是什么罪。”
王之臣道:“谋逆反诗,下官是断没有的,可是贪渎、排挤大臣、侵占田产之事,下官认罪。”
这个时候,王之臣倒是聪明,谋逆是绝对不能认的,一旦担下这个干系,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后果,自己的几个妻子、儿子,还有父母、亲眷,无一人能幸免,所以只能避重就轻,打死不能认了反诗,至于其他的,他这些年随着蔡京,也确实有许多污点,就是全部承担下来也无妨,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到了这个时候,他一个人的死反倒不可怕了,至少可以保住他的那么多至亲的xìng命。
王之臣抬起眼眸,眼眸异常的清澈:“大人明察,反诗一案,下官确实是冤枉的,那一日我虽去了蔡府赴宴,可是并没有喝醉,况且以下官的才学,更不可能作出那首诗来,就请大人放官全家一条生路吧,要流血,下官一人的血还不够吗?”
王之臣和沈傲都知道,这些话,自然是讲给沈傲听的,眼眸之中满是渴求。
沈傲叹了口气,道:“你先将贪渎、侵占田产这些罪状供认出来,到底有谁参与,侵占了谁的田产,是什么时候……这些零零总总的事,你一件不许拉下。来人,快记录。”
王之臣点点头,如数家珍地将以往的劣迹统统倒出来,如何栽赃陷害忠良,又如何侵占人的田产,一桩桩触目惊心,可是他说起来却很是平静,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终于说了个清楚。
沈傲点点头,这里头许多罪状,有些姜敏也收集了,有一些还是王之臣自行jiāo代的,单这些罪状,就足以让他完蛋了。
等王之臣jiāo代清楚后,沈傲朝那记录的押司使了个眼sè,押司立即拿着王之臣的自供卷,让王之臣画押,王之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用手指蘸了红泥,按了下去。
沈傲松了口气道:“来,王之臣罪孽深重,剥去他的官服,待我禀明陛下,再做惩处吧。”
赵宗忍不住道:“沈大人,反诗一案为什么不问?”
听到反诗两个字,王之臣眼眸中现出一丝慌luàn,无助地向沈傲那边看过去。
沈傲咳嗽一声,慢吞吞地道:“反诗一案,我已经暗中查实,其中疑点颇多,应当只是流言蜚语,既然没有实据,自然也不能冤枉了王之臣。”
赵宗咕哝道:“说人家念反诗的是你,现在说人家冤枉的也是你,坏人好人,你都做了,却叫我来这丢人现眼!”说着,扭回头去,继续充着木桩子。
王之臣感激地看了沈傲一眼,双腿一曲,跪下道:“王某永远铭记沈大人的恩德,沈大人,从前若有得罪的地方,王某只能来生报效了。”
接着王之臣被人剥去了外衫,被押了下去。
沈傲宣布结案,会同两个副审写了一份奏疏连同王之臣的画押供状一道呈上,这才松了口气,从成为阶下囚到完美反击,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当日仍免不了请赵宗吃一顿酒菜,今日教这王爷有点下不来台,该赔罪的还是要赔罪,只是虽然脸上欢笑,心里却仍想着心事,免不了想:“这个时候,蔡京会采取什么手段呢?这个老狐狸已经脚底抹油,不知下一步会如何脱身出来。”和赵宗喝了个淋漓大醉,被人扶回家中去,晕乎乎地躺下,边上也不知哪个夫人在说:“真是的,就算要喝也不必这么拼命啊!喝坏了身子,我们靠谁去?对了,方才有个什么王之臣的家眷来过一趟,说感激你救了他全家,还说咱们沈家公侯万代呢,喂,你在没有在听?呀,你醉醺醺的抱我做什么?刘胜马上要给你端水来了,让人看见了,还教人家怎么做人?
第三百八十八章:客串一把诤臣
第三百八十八章:客串一把诤臣
奏疏递入宫中,第二日清晨,便有旨意传来——宣沈傲入宫。
沈傲轻车熟路,大清早翻身上马,雄赳赳气昂昂去见皇帝,赵佶刚刚用过了早餐,还在翻看王之臣的供状,见了沈傲来,对杨戬道:“赐坐。”
沈傲坐下,赵佶将供状放下:“已经定案了?”
沈傲道:“定案了,就等陛下裁处。”
赵佶显得有些不满:“反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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