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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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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便故意凑过去与安宁同坐在一块光洁的壁石上,二人离得近,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一股特异的清香钻入沈傲的鼻尖,沈傲心思细腻,他依稀记得,安宁平时是不施粉黛的,有的只是一股令人怦然心动的体香,而今日特意涂了香粉,她这是为悦己者容,还是为悦他而容?
luàn七八糟地奇思妙想,只觉得时间飞逝过去,安宁抿嘴故意去看万道霞光的天际,沈傲也不好开口,尤其是当着百步之外那密麻如林的禁军、shì者,一句风吹草动,都被他们听了去,他心里悲哀又愤恨的瞪了那无数闪闪发光的电灯泡们一眼,心里暗恨道:“看什么看,看人家你情我浓很有意思吗?”
“沈大人……”安宁捋了额前被风吹散的一缕luàn发,xiǎo巧的鼻尖迎着霞光,抿嘴道:“这里真好,若是让我一辈子留在这里,我也愿意。”
“……”
“沈大人为什么不说话?”
沈傲叹了口气:“我在为虎丘默哀。”
“这是什么缘故?是了,我若是留在这里,父皇一定会将这里封禁起来,不许人靠近,如此美景,却只能让人远远眺望,真真是让人惋惜。”
沈傲摇头:“我的意思是,虎丘若是知道帝姬留在这里,那世人永远只记得帝姬,再记不起虎丘了,那它不是要羞愧死?”
安宁羞得不由地垂下头,看着自己脚下绣着金丝镶边的huā鞋,道:“虎丘是景物,我是人,如何能这样对比。”
“世间万物,都有美丑,为什么不能比。”沈傲如做贼一样压低声音道:“在我眼里,帝姬便是在碎石杂草之中,也能让一切焕发生机。咳咳……这句话你不要和外人说,你说了,我就没脸见人了。”
安宁明眸旋过来看着沈傲,矜然一笑:“父皇说你没脸没皮的。”
沈傲大是泄气,这个赵佶,天知道在nv儿面前说了自己多少的坏话,真是岂有此理,只好讪讪地道:“那是因为陛下不理解我,所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安宁便是我的知己,不会用那些世俗的眼光看我的,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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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摆你一道
第四百零九章:摆你一道
安宁长睫máo翕动,似喜非喜,启齿道:“我才不是你的知己,我知道,你今日和我说这些话,过几日又会这样和别人说。”
沈傲深以为然,道:“还是安宁知我,连这些都知道。看来你果然是我的知己。”
安宁被沈傲绕了进去,先是一阵茫然,随即lù齿低笑:“沈大人,你的妻子都很贤惠吗?”
不知安宁为什么这样问,沈傲望着天穹的万丈霞光,道:“你这话问得我不知怎么答了,若是摇头,将来夫人们知道,一定不依。可若是点头,帝姬想必会不悦,所以我决心把这个答案藏在心底,哈哈,等我垂垂老矣的时候,拉着儿孙们的手同他们说。”他故意板着脸,装作老迈的样子压着喉咙道:“儿子啊儿子,你爹要死了,有些事放不下,不说,不能瞑目,这便一并和你说了,你记在心里,你的大娘是个……”
“我不听,我不听。”安宁发现自己又陷入沈傲的陷阱,这些话若是听了,自己该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还是不听的好。
安宁摇着头,那一边的禁军便涌动起来,大有要护驾的意思。倒是几个和沈傲相熟的禁军连忙大叫:“沈大人和帝姬说sī房话,不要惊扰,没有事的。”
于是禁军们又渐渐安静,各自装作欣赏风景将眼眸别到一边。
这一举被沈傲看了个清楚,顿时兴致阑珊,望向远处的山丘,道:“帝姬,天要暗了,我们赶快上虎丘去,好吗?”
安宁拧着裙带道:“就怕上去时天就黑了,都怪我,不该沿路耽误这么多时间的。”
沈傲表示不怪她,安宁又道:“我们还是在这里坐着吧,能在这里欣赏这些美景,安宁就很知足了。我不愿意爬上去了,若到了虎丘山顶,看到这虎丘的全貌,就把它看尽了,以后再来,新鲜劲就没了,又有什么意思。”
原来帝姬属于慢热型的nv子,看个景还要看一半留一半!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留下回忆牵挂似的。
沈傲拍着xiōng脯道:“下一趟我还陪帝姬来。”
安宁心里高兴,俏脸勇敢地微微一紧,怅然若失地道:“就怕父皇再不肯让你带我来了。”
沈傲喉结涌动,很想将她搂在怀里低声说几句情话,可是那远处如临大敌的禁军让他打消了念头,道:“你父皇已经说了,只要说服了太后,往后我愿意带你来多少趟,他也不管了。”虽是孤男寡nv加上无数的灯泡,沈傲还不忘很yīn险地补充道:“你父皇还说要送一笔天下最厚重的嫁妆给你,嗯,这是你父皇亲口说的,不信你回去问他。”
安宁脸sè羞红地道:“这些话,沈大人不必和我说好吗?”
沈傲这才知道,原来这个时代,谈婚论嫁是不能和未出阁的少nv说的,要谈,去和他爹谈。他心里暗喜,为能够黑一把赵佶而暗暗得意,连忙正sè道:“是,是我太孟làng了。帝姬,你看那云霞多美!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真希望将那云霞留住,送给你。”
安宁清澈的眸子也被那云霞吸引住了,在她的眼里,一抹斜阳淡金似的散落在虎丘上,就像一个形容枯槁的fù人重施粉黛,yù要唤回那逝去的韶华,却反添了无边的凄清冷淡破落悲愁,忍不住地道:“我倒是想起了一首曲儿,只是这曲儿太幽怨,怕冲淡了沈大人的心情。”
沈傲正要说不如安宁唱来听听,那一边一个宫nv拾级上来,轻盈盈的福了福,道:“帝姬、沈大人,时候不早,若是现在不回去,我们这些奴婢,只怕要受责骂了。”
沈傲心知这本就是一件注定要大煞风景的xiǎo聚,无奈地颌首点头:“那么,下一次再听帝姬唱曲儿吧,到时就怕帝姬不肯赏脸。”
安宁遗憾地吁了口气,连忙道:“我肯的,沈大人,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我们又能在此地聚首,你不要再胡闹了,别再惹人担心,好吗?”
连一个未出阁的少nv都嫌沈傲胡闹,沈傲的笑容有点僵硬,短促地点了个头,也不知是许下还是不肯。
在无数人的监视之下,安宁与沈傲下了石阶,沈傲翻身上了马,安宁也踏入车撵,迎着霞光,近在咫尺却不能谋面的两个人打马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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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衙mén后衙。
杨戬今日不当值,早早就去睡了,轮值的太监,赵佶看得不喜,便叫他在外头伺候。这xiǎo厅里,赵佶抱着茶盏出神,眼看黄昏将逝,总不见安宁回来,心中不由忧虑,坐立不安。
几次想要去问,却又觉得自己应当沉住气,天家自该有一切尽在掌握的威严。
如此煎熬了半个时辰,赵佶长吁短叹,心里想,安宁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依着那糊涂蛋的xìng子,朕为什么就鬼mí心窍叫他陪安宁去玩儿?他若是当着许多人作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莫说安宁méng羞,整个宗室都脸上无光。
赵佶满脑子只想着一个词儿——羊入虎口。非但如此,还是他亲自送上mén的,满腹懊恼,却只能焦急如焚地等待。
这一等,窗外已被夜幕笼罩,却还是没有消息,几个内shì进来,为赵佶点了宫灯,他不耐烦地问:“安宁还没回来吗?”
“回陛下,安宁帝姬还没回来,要不奴才去问一问?”
赵佶心里大怒,若是杨戬,就绝不会说这般不晓事的话,这种事一旦去问,反而是要让人尽皆知,真是该死的奴才。
赵佶继续不耐烦地挥挥手:“滚出去。”
烛火摇曳,每一滴烛泪滴落下来,赵佶的不安就增添一分,到了后来,心里已经骂娘了。
“现在还没有回来,莫不是出事了?”
“不对,不对,若是出了事,会有人来通报的。”赵佶安慰自己,焦灼地支开窗,望着黯淡的月sè出神。
“陛下,安宁帝姬回来了。”一个xiǎo太监轻轻推开mén来,xiǎo心翼翼地禀告。
赵佶的心却仍是悬着,颌首点头,淡淡地道:“朕知道了。”
“陛下是不是要请帝姬来说话?”这xiǎo太监自以为通晓赵佶的心意,笑眯眯地道。
“不必,她刚回来,还要沐浴、进食。叫吴忠安来。”
吴忠安是书记太监,宫里头哪些人说了哪些话,都是由他记档的,这一次安宁帝姬去虎丘,赵佶便给了他一个使命——记事。
这吴忠安天生有一副灵敏的耳朵,又擅长速写,才委以了重任,他xiǎo心翼翼地带着记事本儿觐见,赵佶心急火燎地道:“不必行礼,沈傲和帝姬说了哪些话,都记下了吗?”
吴忠安笑yínyín地道:“都记下了,请陛下过目。”说罢,便将记事本xiǎo心翼翼地jiāo给赵佶,赵佶接了,挥挥手:“没你的事了,出去!”
赵佶落座,开始认真翻阅起记事本来,他眉宇沉重,渐渐看下去,倒是渐渐舒缓了心情,正如所有关心儿nv隐sī的父亲一样,当看到二人的对话没有逾越之举,赵佶的心情理所当然地好转了几分。
只是……正在赵佶松了口气的时候,一句话却让他皱起眉头:你父皇还说要送一笔天下最厚重的嫁妆给你,嗯,这是你父皇亲口说的,不信你回去问他。
这……
赵佶错愕,随即吸了口气,再之后放下记事本,颓然靠在椅上。
又被沈傲这家伙占了便宜!
赵佶摇头,这一句话赵佶从未提及,可是沈傲却说了,而安宁也听了。这便是说,若是没有天下最厚重的嫁妆,自己就失信于安宁,虽说自己并未发出过这样的承诺。
“咳咳……”赵佶拼命咳嗽,眼睛又忍不住落到那一行话上,这句话真正厉害之处就在于赵佶明知沈傲是假传圣旨,也绝不可能去争辩,总不能将安宁叫来,对她说,沈傲那个hún账骗了你,朕并不准备给你置办天下最丰厚的嫁妆吧。
赵佶有一种吃了苍蝇,吞又吞不下,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来人……”
立即有xiǎo内shì应声进来:“陛下。”
“去查,天下最丰厚的嫁妆是多少,查清楚,古往今来,王侯将相,天家嫁nv,都要查清楚,nòng错了,仔细你们的脑袋。”
天下最丰厚的嫁妆?这个该怎么查?这xiǎo内shì懵了,鼓动着喉咙,期期艾艾地问:“陛下……”
赵佶打断他,不耐烦地道:“谅你们也查不出,立即发中旨去翰林院吧,那些学究反正也闲来无事,让他们去翻阅古籍。”
“还有,再发一道旨意给沈监造,骂,朕要狠狠地骂他,拿笔墨来,朕要亲自动笔,哼,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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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被骂了,骂得脑袋生了蘑菇,大庭广众之下,他带着几十个官吏去接旨意,随即那念旨意的太监便是破口大骂,从三皇五帝讲到忠义礼信,包罗万象,没有圣旨里头不骂的,先是说他不忠,不忠的理由很搞笑,原因是沈傲没有及时清查造作局的案子,不能为君父分忧。
“……”沈傲无语,他在这里忙前忙后,为国家聚财,到了那hún账皇帝口里,倒成了惫懒懈怠了,岂有此理。
接着是说不义,理由也是千奇百怪,很有栽赃的意味;再后来就是不仁、不信之类,临末了,还安了一个不孝的名头。
沈傲忍不住破口大骂:我的爹妈都不在这个世界,我孝个鬼啊孝!
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住了,忠孝礼仪骂完了,仍不解恨,还有更绝的,慢慢从三皇五帝开始,把所有的坏蛋全部念叨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些人已经坏得透顶,可是比起沈傲来,xiǎo巫见大巫。
亏得这太监有几分气力,洋洋洒洒数千言,竟被他一口气念了出来,居然还不喘气,笑眯眯地念完了,临末加一句:“沈大人,多有得罪,接旨吧。”
沈傲只好灰头土脸地去接旨,正sè道:“多谢公公,这道圣旨骂得好,公公请回禀陛下,就说沈傲接了圣旨,很是感动,打算将这封圣旨装裱起来,贴在客厅日夜观摩,三省吾身。”
这公公哭笑不得地说:“沈大人知错能改,陛下还是很喜爱沈大人的。”
这公公跟沈傲寒暄了几句,便飞马地回去向赵佶禀告。
赵佶正在喝茶,听了这公公的话,满口的茶水差点没有一口喷出来,装裱?还挂在大厅?沈傲这是玩唾面自干的把戏?还是故意要让他难堪?
赵佶沉着脸道:“不许他挂,再去一趟,把中旨取回来。”
这公公一时mō不着头脑,只好又回去取,沈傲笑yínyín地看着这公公,让这公公心里头有点儿发虚,才听沈傲道:“圣旨嘛,已经不在了。”
“敢问沈大人,那圣旨在哪儿?”
“咳咳……我已经连夜八百里加急,送回家中先给我的夫人们观摩,再叫她们装裱起来日夜供奉了,公公请回吧!”
第四百一十章:给脸要不要?
第四百一十章:给脸要不要?
赵佶没辙了,对方脸皮厚比城墙,一顿痛骂,他唾面自干,还引以为傲,当作了传家宝。这中旨要是让沈家传下去,天知道是给沈傲长脸还是让他赵佶为后世人笑话。
这一顿君臣之间的硝烟告一段落,其实赵佶之所以生气,终究还是不忿安宁的事,总觉得沈傲占了他的便宜,有心想要捞回点好处,谁知还是上了沈傲的恶当。
有了些许冲突作为调剂,这二人在苏州的生活也变得多彩了一些,这一阵jiāo锋,赵佶立即变成了聋子、哑巴,沈傲如何跃跃yù试,他也当作看不见听不着,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赵佶不傻。
当然,这种关系也只限于朋友之间,若是换了别人敢这样做,那就是欺君了。就如一个故事所说的那样,同样一个橘子,近臣先尝了一口送给君王吃,君王心里很是感动,觉得这近臣为自己尝鲜,是要将最好的橘子贡献给自己。可若换了别人也如此这般,君王多半要勃然大怒,恶意地想,好大的胆子,竟敢将吃剩的橘子给我。
同样的举动,不同的人所享受的待遇不同。真正决定命运的不是言行而是亲疏,关系决定命运。
几日不见沈傲,赵佶又开始要打听沈傲消息,在他看来,沈傲一日不闹出点离谱的事来是不会消停的,怎么这几日都风平làng静,莫非是转了xìng子?
赵佶心头暗暗摇头,不敢相信。
问了杨戬,杨戬这两日倒是去了沈傲那里走了一遭,立即答道:“陛下,沈傲最近在写信。”
“写信?”赵佶顿感不妙,不知是哪个倒霉鬼要收沈傲的信:“都写给谁?”
“写的人多了,有童贯童公公,还有户部shì郎诸人,零零总总,约莫有十几个。”
“噢,原来沈傲jiāo际如此广泛?”
“广泛倒是未必,让人头痛倒是真的。”
赵佶哈哈一笑:“朕就看沈傲怎么让童贯倒霉。”他心里颇为痛快,总觉得自己被沈傲占了便宜,别人也理当吃沈傲的亏,否则那楞子净是寻到他的头上来,心里当然满不是滋味。
歇养了几日,赵佶倒是气定神闲,安下了心来开始批阅从mén下省送来的奏疏了,近几日奏疏不少,堆积如山,内容却大多是千篇一律,都是请罪。
上至蔡京,下到刑部、户部、鸿胪寺,还有御史言官,每一个人都声情并茂,认真悔过。
这个过,和huā石纲担着极大的干系,比如蔡京,他既然揽了三省事,如今爆出这么一件惊天大案,他敢不请罪?蔡攸虽早已和他反目,甚至在公开的场合,蔡攸还巴不得蔡京这老家伙早些入土为安,可是蔡攸毕竟是他的儿子,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他能不请罪?再者说了,huā石纲本就是蔡京怂恿着赵佶去办的,如今风向大转,蔡京难辞其咎。
所以他的请罪奏疏最是恳切,又是说自己失察,又是说自己昏庸,最后是教子无方,道了千句万句的臣有罪、臣万死,教赵佶看了,不由怅然地对杨戬道:“这件弊案和太师的干系不大,亏得他这把年纪还要忧惧,他替朕当好这个家,已是不容易了,哎……”。
唏嘘几句,落下朱笔,宽慰了蔡京几句,无非是说朕知道你劳苦功高,一时失察,也是为政者常有之事,不必记挂在心上,至于蔡攸,朕看在太师的颜面上从轻发落,太师慢慢管教即是。
太师都自请处分了,其余的xiǎo鱼xiǎo虾当然不敢懈怠,零零总总都是请罪悔过的,鸿胪寺和刑部说自己疏于监督,户部说没有监管住钱粮,言官说自己一时糊涂,可是相较起来,还是蔡京的请罪奏疏最是诚恳。
赵佶看得烦了,索xìng不再批阅下去,叫杨戬将奏疏搬出去,伸了个懒腰,xiǎo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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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到了阳chūn三月,江南处处huā红草绿,可是在这熙河的天气却是变化无常,白日炙热无比,可是一到夜里却是天寒地冻,只是偶有几许树丛中生出嫩芽,才让人恍然已经到了chūn天。
童贯这几日可算是心惊胆跳,莫看他身材魁梧,却是个心细如发的人物,苏州的消息已经传来了,蔡攸彻底完蛋,堂堂一个太傅,就如死狗般,一下子就成了阶下囚,童贯已经预感到,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从前的手段到了如今已是不顶用了。
伴君如虎,童贯虽有圣眷,却也不敢自信比蔡攸还厚重,蔡攸都彻底被扫地出mén了,他哪里还敢玩恃宠而骄的把戏。
所以这几日他辗转难眠,想的都是造作局的事,造作局那边既然已经开始动手严查,攀扯到自己身上是肯定的,他脱不了干系。可是那沈傲会如何对付自个儿呢?这才是童贯的心病。
提心吊胆地等到了今日,童贯今日缄默不言,只是叫人将童虎叫来,童虎是他的侄子,如今过继给他走了义子,许多事,童贯都和他商量着办。
童虎如今才三十出头,身材继承了童贯的魁梧,落腮胡子,同时也有童贯的几分心细,莫看他长的凶神恶煞,却是童贯跟前的智囊。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检点后勤粮秣,许多事,童贯不放心假手他人,宁可叫童虎去办,一来增长他的见识,二来他们之间也不必有什么顾及,该说不该说的都可以无忌的说出来。
“虎儿,这封信,你先看看再说。”童贯坐了一会,将案上的信笺一推。
童虎接过了信笺,翻开了看了看,信是沈傲写的,他只是看了落款,便忍不住抬眸道:“爹,沈傲既然寄了信来,可见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童贯只是淡然一笑,阖目道:“你先看了信在说。”
这是一封热情洋溢的书信,沈傲的信中的态度既恭谦又客气,俱言童公公在边镇立下的赫赫战功。这里头倒是没有虚言的成分,童贯行伍十几年,作战勇猛,又能团结将士,还真立下不少功劳。沈傲这些好话,倒不至于拍在马tuǐ上。
童虎看到这一处,心下疑huò:“这个沈傲,为何言辞这般客气?莫非是我们看错了他,他本就是个客气的人?”只这一闪即逝的念头,童虎随即暗暗摇头,这人若是客气,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栽在他手里了。
此后,信中的沈傲话锋一转,便提到了一个人,说是造作局一个赃官,名叫庄严,竟敢说他贪渎是童公公指使的,每年童公公从他身上捞了一大笔好处去。
童虎眸光一厉,冷笑道:“我早说过这个庄严不可靠,是个软骨头,原来早已将我们卖了。”
童贯并不接茬,只是叫童虎继续去看。
沈傲在信中慷慨言辞道:这个庄严,实在胆大包天,竟敢将污水泼到童公公身上,实在该死。童公公为人清正,两袖清风,下官很是敬仰,心向往之,岂会和这等人同流合污,犯下滔天罪行。下官绝不会听他胡说八道,已叫人抄没了他的家财,夷平了他的三族……
看到此处,童虎叹了口气:“这个沈傲,果然雷厉风行,说杀就杀,便是让我听了,都不由丧胆。只是他这般维护父亲,不知是什么缘故呢?”
童虎好奇地继续看下去,沈傲接下来继续写着:不过庄严既然攀咬到了童公公身上,按律,童公公还是出来自辩的好,否则若是有心人听了,真当童公公是那庄严的同党,百口莫辩,岂不是毁坏了公公的清誉?
最后一句话更是奇怪,竟是将庄严抄没的家财数额列了出来,如金一千三百两,银四千九百两,钱钞七百九十万贯,另计珍宝无算,折合总计一千一百万贯。
童虎吁了口气:“数额之大,看得连我都心惊胆跳了,这庄严倒还真有几分本事,每年四处孝敬,还能积下如此巨额家财,可惜,如今全落那沈傲手里了。”
童贯不动声sè道:“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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