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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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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恒更来劲了:“啊呀,母亲是不知道,孩儿偷这桃子的时候,被僧人发现,那些僧人放狗来追,孩儿跑的慢了一点就要被狗追上了。”
    夫人握着这半生不熟的桃子,已经很感动了,嗔怪道:“府里头不缺桃子,还用得着你这傻孩子去偷。”
    周恒乐呵呵的傻笑,这一切自然是沈傲的安排。沈傲让他去偷桃子,他权当帮忙,叫他今天把桃子带来,他也贴身藏着,想不到这个沈傲竟是故意拿他来应景的,不过这个景应的不错。
    赵主事道:“夫人,沈傲教唆公子偷桃,很不应该。若是传出去,怕要笑掉别人大牙。”
    夫人此时也有些犹豫,儿子的孝心让她很欣慰,可是偷桃又不应该,若是训斥,难免冷了儿子的孝心。可要是放任,又怕以后周恒更加胡闹。听赵主事一说,夫人又愁眉不展了。
    沈傲道:“赵主事这话不对,在沈傲看来,人生在世,不管是做官是做贼,都讲一个孝字。少爷偷桃是不应该,可是单孝顺就足以掩盖所有瑕疵了。常存仁孝心,则天下凡不可为者,皆不忍为,所以孝居百行之先。”
    夫人护短,母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百善孝为先,有了孝心,其他的都不是大碍。”心里想:“这个沈傲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
    “所以这一合是不是沈傲赢?”周恒给老娘灌米汤,就希望老娘点这个头,这样三局两胜,沈傲就赢了。
    赵主事连忙道:“夫人,方才沈傲说的也很有道理。不过就论诗来说,文卿那首诗显然更好,反观沈傲的诗虽然敏捷,却少了意境。”
    夫人点点头:“那么这一局就算文卿赢。”
    夫人也是有算盘的,她虽然对沈傲的印象有了改观,但是仍想再考察他,再决定人选。
    沈傲很悲愤,不过他还有后着,因此很虚伪的说:“赵秀才的诗确实比我的好,我心服口服。”
    赵文卿却觉得沈傲在讽刺他,冷笑着不做声。
    “这小子恨上本小厮了。”沈傲察觉到赵文卿的心态。
    作画是沈傲赢,作诗是赵文卿小胜。现在是平局重轴戏还未开场,夫人似乎也不急。文案笔墨撤了下去,瓜果糕点送了上来,夫人朝众人招招手:“都累了,先吃些糕点。”
    依言坐下,沈傲目光落在夫人捏着的一串佛珠上,这佛珠对比夫人的家世并不引人瞩目,有一点寒酸。可是瞧那佛珠的色泽灰暗,想必是夫人常用的物品。
    作为艺术大盗,诈骗是沈傲最基本的素质,而诈骗的要求就是看人,通过每个人的细微处分析对方的性格和喜好。
    看这佛珠的色泽应该有些年头,沈傲就可以料定佛珠是某个长辈赠予夫人的礼物。再看夫人对它的珍视程度,可以断定这个长辈对于夫人的意义重大。
    他吃了口糕点,便对夫人道:“夫人,这佛珠真好,我母亲尚在的时候,也有一串这样的佛珠。可惜……”沈傲露出悲痛之色,便不再说了。
    当别人谈及自己所珍视的东西时,往往会显现出很大的兴致。夫人含笑道:“哦?你的母亲也有一串这样的佛珠?是了,这佛珠并不珍贵,你母亲有也是常有的事。”
    沈傲道:“只可惜家母已不再人世了,那是家母最珍爱的物品,我将它随母亲一起下葬。现在想起来,又觉得很不应该。若是将它留在身边,多少还能睹物思亲。”
    夫人的眼眶红了,很感伤的道:“是吗?你确实应当留下它,说起来不怕你笑话。这串佛珠也是我母亲出嫁时送我的嫁妆,只可惜慈母也已不再人世,想起来那时候家贫,慈母最爱这串佛珠,我嫁到这公府来,慈母竟只能拿她最心爱的佛珠陪嫁。”
    众人刚才还欢快的很,转眼见夫人忧伤的样子,也都笑不起来了。几个奸诈的主事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那周小姐最为惊诧,她的母亲一向内敛,今日为什么将这样的心事和一个男人说。她瞥了沈傲一眼,心里道:“此人心机很重呢。”
    沈傲道:“夫人也是贫家出来的吗?难怪夫人对下人这样好,体验了人间疾苦,自然就懂得下人们的艰辛了。”
    一般而言,夫人的身世并不是豪门,许多人在说起这事时都有些忌讳。而夫人也颇有些自卑,可是沈傲却侃侃而谈,将话题引到夫人的善心上,非但没有引起夫人的反感,反而让她突然生出一点骄傲。自己虽然是贫家出身,可是我待人和气,不知积了多少善缘,比起那些富家夫人又差到哪去?
    夫人对沈傲和蔼的多了,问沈傲的籍贯,又问沈傲哪里读的书。
    沈傲一一作答,都是敷衍过去,说着说着夫人又忍不住说起了佛理。这是她的兴趣,谁知沈傲也多少懂些佛学,顺着她的性子说了些见解。夫人笑吟吟的不断点头,说:“好,好,你能懂得这些大道理,心性就不会坏到哪里了。”随后又道:“这些道理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沈傲道:“家母也曾是虔诚信女,耳濡目染,也就有了些感悟。”
    夫人点头:“是了,你母亲想必也是个善心人。”
    沈傲很无耻的道:“今日见了夫人,便如见了去世的母亲,都是一般的心善仁慈。”
    夫人眼眶又红了:“慈母在世时也是如此,我嫁入公府,本打算让慈母享几年清福,谁知她便……”她掏出手绢擦拭眼角的泪水,很伤感。
    两个人一个问,一个答,一个回忆往事,另一个唏嘘蹉跎。好像一对忘年之交,竟是浑然忘了身边的人存在,弄得大家都很尴尬,尤其是赵文卿,至始至终,夫人都没将注意力转到他的身上。
    夫人越看沈傲就越觉得顺眼,沈傲方才的许多话,都直击了她内心的最深处,让她又忆起了许多往事。
    说了许多话,夫人眼睛红红的注意到身边的众人,这才矜持的笑了笑,目光落在赵文卿身上:“慢待文卿了,文卿多吃些糕点。”
    赵文卿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点头说好。此刻他的心情很不平静,从一开始他隐隐占了上峰到沈傲翻盘,从夫人先是器重他到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沈傲身上,他已经预感到若是拿不出杀手锏,这场竞争他必败无疑了。
    想到这里,赵文卿再无犹豫,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来:“夫人诞日,小生无以为敬,些许小礼,请夫人笑纳。”
    夫人许是觉得刚才对沈傲过于热络,冷落了这个神童秀才,笑吟吟的亲手去接了锦盒道:“文卿的家境也不好,何必破费。”
    周小姐浅笑道:“母亲何不打开看看。”
    夫人点点头,在众人的注目下打开锦盒,一对光彩夺目的吊坠在朦胧的光线下散发出柔和的光彩。
    “啊呀!”夫人眼前一亮,喜道:“我恰好缺一件搭配衣衫的吊坠,想不到文卿竟如此晓事。”
    女人都爱饰物,更何况是切合心意的吊坠,夫人在耳边比划,一边朝周小姐问:“若儿,这样得体吗?”
    周小姐道:“母亲,再得体不过了,就仿佛是为母亲定做的一样。”
    “好,很好,这礼我就收了。”夫人露出久违的笑容,将吊坠放入锦盒,又觉得方才不够矜持,因而收敛笑容道:“赵主事,到库里头支二十贯钱给文卿,这礼我收下,但不能令文卿破费,文卿也是懂事苦命的孩子呢。”
    夫人缺一件搭配衣服的饰物,这件事不但周恒知道,赵主事也知道,周恒上一次就是希望沈傲送上这份礼物博取母亲的欢心,沈傲却拒绝了。而赵主事也同样怂恿侄儿送这份礼,为此,还贴了十贯出来让赵文卿去筹办,想不到果然有了效果,瞧夫人掩饰不住的笑意,这一对叔侄悬着的心总算又放下一半。
    赵文卿诚惶诚恐的道:“花费的钱是小生卖些字画攒下来的,只是聊表小生的敬意,哪里还敢要夫人的赏。”
    夫人道:“你有这个心意我就承你的情,你和沈傲都是乖孩子。”
    沈傲咳嗽一声,跟着道:“夫人,沈傲也准备了礼物,为夫人庆贺。”
    夫人笑眯眯的望着沈傲,其余人也都引颈等待,方才沈傲出彩的地方太多,不知他又会拿出什么别样的东西来讨取夫人欢心。
    沈傲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佛像,佛像上刀痕累累,显然还未完工,沈傲双手献上道:“两天前才知今日是夫人诞日,因此时间仓促,这一尊观音大士像请夫人笑纳。”
    这佛像并不精美,反而显得很粗糙,许多地方的刀痕也不平整,若不是沈傲说它是观音大士,只怕在场的人不细看也认不出来。
    夫人却很高兴:“好,好,这是你的心意,我很喜欢。”拿手去接,目光却落在沈傲的手上,双眉已蹙了起来。
    沈傲的手与佛像一样都满是刻痕,尤其是手背,一条清晰可见的刻痕从指缝一直划到手腕,触目惊心。
    夫人的眼睛已经通红了,说:“你的手是怎么了?是不是雕佛像的时候伤着了?傻孩子,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夫人彻底的感动了,赵文卿的礼物她喜欢,这是女人爱美的天性。可是像她这样的大福之人,对相配的饰物也只是喜欢而已,毕竟这只是点缀,花些银子哪里买不到?
    可是沈傲的礼物却不同,沈傲送的不是俗物,而是心意。这份心意分量很重,尤其是那满是刻痕、刀疤的手,让夫人一下子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有些时候,送礼并不需要贵重,只要有诚意,带着足够的诚意去做,就是一根鹅毛,一尊不起眼的佛像,也足以打动人心。
    沈傲仿制的雕刻艺术品不知凡几,雕刻一尊佛像手到擒来,可是他故意这样做,故意在手中划出浅浅的刻痕,就表现出了自己的诚挚。而这种诚挚,却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尤其是对于夫人这样养尊处优的人,什么样的珍宝没有见过,可是见了这佛像,对沈傲的看法就完全不一样了。
    注目在沈傲的美眸,多了一分疼惜怜爱。
    夫人踟蹰片刻,道:“赵主事。”
    赵主事连忙道:“夫人有何吩咐。”
    夫人道:“去,到账房再取十贯钱给文卿,让他安心在家读书,来年总是要高中的。”
    夫人这句话已是不言而喻了,这个书童与赵文卿绝缘了。说起来夫人倒也厚道,前后一共赏了赵文卿三十贯钱,足够赵文卿一年的用度。只不过此刻赵文卿脸色更加苍白,这已不是钱的事,输给一个下人,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木已成舟,他勉强作出一副感恩的样子,微微笑道:“谢夫人。”只是笑容有些僵硬。
    接下来便是赏月吃糕点,夫人礼佛,自然是不吃酒的,所以也没有摆酒上来,乐呵呵的吃了糕点,便都各自散去。
第八章:阴险啊
    夫人回到卧房,净了手,捻着佛珠念了会经文,却见春儿还没有走,便问:“春儿,你回去歇了吧。”
    春儿缳首称是,脚却没有挪动半步,脸窘的说不出话来,欲言又止。
    夫人道:“你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可有什么话要说。”
    春儿闭着眼,鼓起很大的勇气道:“夫人,我听说沈傲这个人油奸嘴滑,好吃懒做,识得几个大字便四处炫耀,平日做事总是拖拖沓沓…我……我……”
    她一口念完,眼睛却不敢睁开,脸色更加窘了。
    “哦?”夫人嘴上含笑,眼眸落在春儿处:“这是谁教你说的?”
    春儿呼吸加重,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我不知道。”
    夫人却是笑了:“傻春儿,你跟了我这么久,我会不知道你的心性,瞧你这模样,肯定是有人教的。”
    春儿便不敢说话了。
    夫人放下佛珠,眼眸中掠过一丝冷然,道:“是赵主事教你说的?”
    春儿不出声。
    夫人却也不蠢,春儿这孩子不会说谎,可是谁能支使她?内府里头不会超出三个人。春儿编排沈傲,又是谁支使呢?
    夫人想到的只能是赵主事,她虽然慈善,却也不是蠢人,否则这府上又如何会井井有条?想及此,夫人的脸色已有些冷了,漫不经心的道:“好啦,你下去歇了吧,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话。”
    沈傲是和外府主事一道儿回去的,刘文很兴奋,觉得沈傲为外院争了光,而且前途很无量。做了书童,就是少爷的亲信,又很得夫人的喜欢,将来在府里头也是个能说的上话的人物。
    因此刘文对沈傲很热络,笑嘻嘻的庆祝一番,又约定将来相互扶持,沈傲对他笑:“刘主事太看得起我了,一个书童罢了,比起刘主事来差的远了。”
    刘文听了心里很舒服,觉得沈傲很会做人,便悉心教导他道:“今日你驳了赵主事的面子,往后到了内府一定要小心在意。若是那赵主事为难你,就来和我说,不是我吹牛,这府里头我刘文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沈傲应承下来,口里说:“赵主事哪里刘主事,依我看,这个内府该让刘主事来管才是。”
    内府和外府的主事虽然权利相若,可是内府的油水比之外府要大的多了,不说别的,就是夫人、小姐们采买的衣饰、书画,一年就有数百贯的油水。外府是苦差,辛辛苦苦的打理着,可是国公和夫人都看不见,刘文早就惦记着去内府了。听沈傲这样一说,很是心花怒放,一直把沈傲送到住处,才掌着灯笼回去。
    吴三儿见沈傲回来,兴冲冲的问:“怎么样?打败了秀才没有。”
    沈傲哈哈笑,很张狂的道:“对付他还不是小菜一碟,从明天起我就要搬到内府去了,每月的工钱四贯,赏赐另算。”
    吴三儿很兴奋又有些懊恼:“你搬出去,这屋子就我一个人了。”
    沈傲道:“放心,刘主事很精打细算的,他不会让你白白占着一个屋子,过两天,说不定就会安排别人住进来。”
    吴三儿很伤神:“就怕换一个有臭脚、睡觉打呼噜的。”
    沈傲点点他的头,哈哈笑道:“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三儿,你做家丁很没前途知道不知道?”
    吴三儿攥着拳头,很生气的说:“怎么没前途了?我一个人做的活比两个人都多。”
    沈傲摇头:“所以你没有前途啊,这说明你这人脑子不灵活,连偷懒都不会,怎么能做好一个家丁?”
    吴三儿很沮丧,沈傲说的没有错,他和沈傲一起干活。每次这个家伙都是偷懒耍奸,自己却一个顶两,结果现在沈傲就要进内府了,自己还在做杂役。很不平衡啊。
    沈傲道:“放心,我是不会抛下你的。你有没有想过出府去做点生意?”
    “做生意?”吴三儿眼珠子都要掉下来,期期艾艾的说:“我不会做生意,而且,做生意也要本钱……”
    沈傲坐在铺上:“本钱我们一起凑,不会做我来指点,我们一起合伙,置办些产业,家丁是不能做一辈子的。”
    “好。”吴三儿很兴奋,掰着指头道:“我有个同乡也在汴京做生意,如今日子过的不错,我明天就去向他讨教。”
    “哇,不得了,原来吴三儿还认识生意上的朋友。”沈傲很欣慰,说:“这人是谁?做的什么生意?”
    吴三儿见沈傲对他另眼相看,已经有些飘飘然了:“他叫吴九,在城隍庙卖炊饼,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能赚三百文钱呢。”
    沈傲很受惊,再不提这位生意场的朋友了,转开话题道:“我的意思不是去卖炊饼、糖葫芦什么的,这虽然也是生意,但是太有前途,你这么笨,做不来。所以我打算开一家私人会所。”
    “私人会所?”吴三儿对这个陌生的名词很难消化。
    沈傲解释道:“相当于茶室,当然要显得有点儿档次,让汴京城的名流才子们去那里喝茶。要提升档次,首先考虑在汴河河边上盘下一个大宅子来,再装点一番,就差不多了。”
    “汴河河畔的大宅子?”吴三儿底气一下子没了:“没有几百贯,不,就是一千贯,只怕我们也做不来这样的买卖啊。”
    “钱的事好说。”沈傲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对于他来说,钱一向不成问题:“这件事我去办,我身上差不多有二十贯,这些钱你先拿去。”
    沈傲拉开铺子,在枕头底下是一个嵌进床的小盒,盒子里琳琅满目的碎银、制钱,这是沈傲的全部身家。
    之所以让吴三儿去开店,是因为沈傲对吴三儿比较放心,他这些钱放在枕头底下吴三儿也知道,可是一文不少,说明吴三儿虽然有赌瘾,但是并不是一个不懂克制的家伙,和他一起合伙做生意并不担心揪扯不清。
    把小盒交在吴三儿手里,沈傲伸了个懒腰,哈欠连连:“睡了,明天我就要去内府熟悉环境,哈哈……”
    第二天天蒙蒙亮,沈傲起了个早,内府那边已经有人来催了,沈傲随着来人进了内府。昨夜虽然进来,但是毕竟夜色朦胧,因此并没有细看。可是今日再看,这内府中又显现出别样的大气磅礴,金碧辉煌。既融合了江南特色的清雅,又兼带了北方的厚重感。
    过了一条长廊,远远便看到周恒正托着下巴坐在石阶下发呆,沈傲走过去,发现周恒捧着一幅画卷。
    “你来了正好,郡主又送来了一幅画,看看是不是假的。”周恒看到沈傲,脸色顿时舒展开。
    沈傲展开画卷,一幅山水画出现在眼帘。
    “这是董源的大作,名叫《潇湘图》。”沈傲失了会神,董源被后世称为北宋三大家,其画技出神入化,想不到今天竟能遇见名闻已久的潇湘图,令他大开眼界。
    “潇湘”指的是湖南潇河与湘江,二水汇入洞庭湖,“潇湘”也泛指江南河湖密布的地区。图中绘画出一片湖光山色,山势平缓连绵,大片的水面中沙洲苇渚映带无尽。
    “好画!”不管真假,单这一幅栩栩如生的潇湘美景,已让沈傲沉醉其中,随即又看了一会,才道:“可惜仍然是伪作。”
    “又是假的?”周恒显得很沮丧,虽然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可是沈傲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沈傲指着画中的小舟道:“这一幅比上一幅有点进步,可是画风仍有生硬。董源以画笔厚重见长,而这幅画的主人力度欠缺了一些,虽大致临摹出董源的神韵,临摹的痕迹还是不少。”
    周恒道:“郡主又送来伪画是什么意思?”
    沈傲将画卷收起来笑道:“她是不服气,想和我们比一比。”
    周恒叉手很张狂的大笑:“跟我们比,沈傲帮我教训教训她。”
    “好一个狗仗人势。”沈傲白了这家伙一眼,点点头:“我也临摹一幅潇湘图来,让她大开眼界。”
    随后又想起春儿的事,问:“春儿的事和你娘说了吗?”
    周恒气势一下子弱了,可怜巴巴的道:“正在办,正在办。”
    沈傲觉得这家伙很不靠谱,却也无可奈何。
    周恒笑嘻嘻的道:“你来我书房,看看一幅画值多少钱。”
第九章:超度
    沈傲随周恒进了书房,这书房并不大,书倒是不少,沈傲很阴暗的想,这里头一定夹藏着不少沾颜色的东西,说不准还有什么密宗双修大法什么的。
    书桌上,一幅山水画倒是引起沈傲的注意,这幅画的落款是杨洁,杨洁这个人倒是并不出名,和董源一样都是北宋初期的画家,只不过比起董源来要差了不少。
    杨洁作画,讲的是一气呵成,因此就算是在后世存留下的作品也很泛滥。再加上他的画虽然细腻,可是意境上却仍有欠缺。因此,这样的二流画家名声不显,而他的作品因为太多,价值自然高不到哪里去。
    周恒问:“这幅画送去当铺能换多少钱?”
    沈傲微微一愕:“你缺钱?”
    周恒尴尬一笑:“前几日给你买前唐蜀纸花了我七贯钱,我一个月也不过十贯的月例,如今已是一钱都不剩了。过几日要和几位好友去城外踏青总不好向我娘讨要。这幅画是王公子送我的,王公子家里头有的是钱,这画应当能值不少银子吧?”
    沈傲摇头:“这幅山水图确实是难得的佳作,只不过这样的画太滥,最多也就卖个五十贯,若是去当铺,十贯五贯也是常有的事。”
    周恒很是失望的道:“才这一点?我还道能卖上大价钱呢。”
    沈傲道:“少爷也不必去卖画,要是缺银子,我们不妨一起合伙做点生意怎么样?”
    沈傲早就打了拉周恒上船的心思,毕竟是国公世子,有他参股,许多事就轻松多了。
    周恒皱眉:“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沈傲将自己的打算说给周恒听,周恒顿时大感兴趣:“才子会所?哈哈,本公子喜欢,好,我们一齐做生意。”他是看什么都比较新鲜,说白了就是没脑子,一头热。
    “不过要做这门生意至少得拿出一千贯来。”沈傲一句话等于给周恒泼了一盆冷水。周恒瞪着眼睛道:“一千贯,这也太多了吧。”
    沈傲很为难的样子:“这个我来想办法,谁教我将来是会所的董事长呢。”
    “那我做什么?掌柜还是东家?”
    “你是副董事长。”沈傲握着他的手,很真挚的问候:“周副董好,周副董吃了吗?”
    周恒很尴尬,他隐隐觉得,但凡什么头衔加了一个副字总是有点不中听,胖乎乎的手被沈傲握着摇啊摇,让他很难堪。
    “能不能把这个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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