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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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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走吧,这地方,本来就不是我们能呆的地方。”杨忠看了一眼陆家的大门,伤感地转过了脸去。
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少,看着还在昏迷之中的母亲,陆良长叹之后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这黑灯瞎火的,今晚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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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一章 吴中陆生
苏州人不喜欢朱元璋。相比之下,他们更喜欢张士诚。
不过那个时候苏州还不叫苏州,它叫平江。
苏州人不喜欢朱元璋有多种理由,但是最大的一条,就是朱元璋做过和尚,还是个农民。宋朝范成大著《吴郡志》序中道:“吴郡在阖闾以霸,更前数百年,号成虽数易,常为东南大都会。当中兴、其地视汉扶、冯,人物魁倬,井赋藩溢,谈者至与杭等,盖益胜矣。”又云:“然数郡川泽沃衍,有海陆之饶,珍异所聚,故商贾并凑。其人君子尚礼,庸庶淳庞,故风俗澄清,而道教隆洽,亦其风气所尚也。”说得通俗点,就是苏州这地方,是个重礼尚文谈诗书的地方,苏州人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对文化人极为看重,唱的是昆山腔(那个时候还不叫昆曲),观的是白苎舞,吃的是红菱白藕,赏的是梅兰菊竹,当然不会喜欢那个一脸麻子张口就是凤阳腔的土包子朱重八,张士诚则不然,身修体长,读得经典,做得诗词,容貌俊美,苏州人爱称“俊九四”(九四是张士诚的小名)。
苏州人喜欢清雅之士,调得琴,书得字,抬头饮食低头拼酒,谓之儒生,倘使你做不得这般文雅,也行,需舞得剑,披得一席蓑衣笑谈西风,《吴郡志》云:“其人并习武,号为天下精兵。俗以五月五日为斗力之戏,各料强弱相敌,事类讲武。”当然,习武之风,从吴王阖闾开始,那个时候吴国完全是黑社会老大,破楚伐越,凭的便是吴人的死横之风,唐宋以后,吴风文弱,但骨子里积存的习气还是对侠风极为崇尚。
在苏州人眼里面,凤阳起兵的朱重八,顶多是个泼皮无赖,比不上贩卖私盐出身讲究江湖义气的张士诚。张士诚是元末市场经济的先行者,依靠贩卖私盐手头积金攒玉,好比毒枭,江湖名声极响,见乱民风起,提着他的那把青锋剑,武装发家靠着几个弟弟的文治武功一路打到了平江府。入得府来,见苏州比他的那个盐场子好多了,也便开科取士,敷衍乡绅,提倡教化,吃的是昆山米,住的是俏园林,一番治理倒是比蒙古人强多了。苏州人摸摸自己的脑袋还在,兜里的银子没少,桌上的鱼虾玉糯一样没少,城里又没有了蒙古鞑子的横行霸道,对张士诚也就服帖了,都管张士诚叫“诚王”,结结实实地站到了张九四的这边。
张士诚进了平江府,先前的那点雄心壮志也就慢慢给磨灭了,一腔英雄气也便陷在这东南大都会的红粉胭脂里,这一点他比不上朱元璋,他要享受,要霸住这苏州山水,也就满足了。可朱重八不一样,从小就懂得手头的地越多越好,地多粮就多钱就多,粮钱多了才能不受欺负,所以这个癞头和尚带着一帮泥腿子从南打到北从西打到东,最后把目光瞄准了还泡在蜜罐子里的张士诚。
1366年20万明军在攻克了杭州之后,完成了对苏州的合围,领头的两个家伙,一个叫徐达,一个叫常遇春,他们俩带的那支军队,让蒙古鞑子吃过瘪,赶过陈友谅,撵过方国珍,擒过陈友定,当下,他们面对的是一群苏州人,一群操着吴侬软语只知道欣赏苏弹咂吧着昆山腔的苏州人,这场战争似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悬念,但是却一打就是十个月,长得像婆娘的裹脚。
《正德姑苏志》载:“(明)其众聚于城下,达军于封门,玉春虎丘,郭子兴娄门,华云龙胥门,康茂才齐门,汤和阊门,王弼盘门,张温西门……西面筑合长围架木棚,又筑二台以俯瞰城中,号为敌台,上置火筒及襄阳炮……士城兵败,人马死者无数。”一句话,这场仗打得惊天动地,明军根本就想不到文弱的苏州人竟然如此有战斗力,原本他们意味,这苏州城就像是欲推还就的江南娘们,在他们这帮恶汉面前还不是只有被蹂躏的命,可结果是,这帮恶汉虽然最终是如愿以偿,但是也是被抓挠得青头字紫脸外歪瓜裂枣了。
这一仗,苏州人站错了队伍,却也杀出了骨气,让明军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然而自此以后,苏州人留给了朱重八一个极为不好的印象,在朱和尚咬牙切齿的注视之下,苏州进入了明朝。
马上,苏州人为他们当初的立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朱元璋一在南京称了帝就开始了报复,苏州府摊派到的赋税几乎为天下之最重,苏州人种占明帝国八十八分之一的地,却要交百分之九点五的赋税,朱和尚仇恨苏州人到了甚至不允许让苏州人担任户部尚书的地步,原因是怕户部尚书偏袒家乡人。
到了1400年,建文帝才发现这个当初富庶繁华的东南大郡几乎都了人稀户寥的地步了,于是,他开始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与此同时开始从各地调移移民填补苏州千疮百孔的广袤土地。
苏州人和皇帝的恩怨,似乎到了这个时候,算是告一段落了。
至成化二十三年(公元1487年),苏州府辖吴县、长洲、常熟、昆山、吴江、崇明、嘉定七县,人口50多万户,总算是恢复了以往的那份繁荣和潇洒。
也是这一年,宪宗驾崩,明帝国的第九个皇帝朱佑樘于九月六日,即皇帝位,庙号孝宗,这个才17岁的年轻人,将成为明帝国中期惟一一个励精图治的贤明皇帝,他统治的十八年,将成为明帝国少有的安定时期,史称“弘治中兴”。
但这些国家大事,和苏州人没什么关系,他们没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胃口,他们谈论的是从山东引进的蟋蟀,是放在陆墓新出土的泥盆里好呢,还是用阊门外李歪嘴的土盆。
《诗经》云:“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九月,村户里的蟋蟀比任何时候蹦达得都要欢。
苏州府城西,阊门外十里,吴县大云乡陆庄。庄不远处即是寒山寺,唐张继有诗: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但这个时候,正值正午,艳阳普照,不见月色霜落。放眼望去,一片郁郁葱葱,水泽积淀,清风徐来。
庄口,一堆人盘坐“讲张”。苏州人把“聊天”称为“讲张”,这“张”,还是来自那个张士诚。
“听闻陆家老二又闯祸了,不过这次听说闹大了,陆老爷要把他赶出家门呢。”
“莫不是‘鬼见愁”的陆老二?”
“你这先生,一看便是外乡人,不是那陆老二,还能有谁?!”
“难道是又偷看哪家闺女洗澡了?”
“偷看洗澡算什么,是不是又半夜敲张寡妇门了?”
“好像是听说昨日豪赌输了60亩田产,陆老爷一气之下将他缚在庭中,今日遍招宗族将他赶出陆庄呢。”
“陆老爷果真是铁石心肠,我就不信,倘若陆老二是长房嫡出,陆老爷舍得逐出?!”
“唉,何尝不是,陆家五子,只有这鬼见愁是庶出,不赶他还能赶谁?”
……
“不好了,不好了!”陆府,一名家丁慌慌张张奔入内房。
“小猴崽子,天塌了,这么慌里慌张的!”堂上一老翁见家丁一幅慌乱样,顿时眉头紧锁,骂将起来。
此老者,姓陆名亭,字汉白,原是吴县主簿,后辞官回乡。吴郡,陆姓为大姓,远有三国时大败刘备之陆逊,后有晋陆云、陆机“二陆”,自“二陆”后,陆氏人才辈出,人丁兴旺,陆亭是陆逊的后裔,年轻的时候也是吊儿郎当的主,成年之后开始老实,渐渐以德闻于乡间,成化十一年举为吴县主簿,无仕意,成化二十一年辞官归,育五子,家资甚富。
家丁被陆亭训斥了一番,这次结结巴巴道:“老爷,三少爷四少爷刚才拿着棍棒将二少爷打昏过去了。”
那陆亭眉毛都不抬一下,品了一口茶,徐徐道:“不就是打昏了过去了嘛,又不是什么大事,等各宗老一到,便将这逆子除名赶出家门!”
家丁嘟囔者嘴,不忍道:“老爷,二少爷被大棍击中头部,流血不止呢!”
陆亭听得此言,方才站起了身体,冲家丁道:“有什么打紧!?寻大夫稍加医治便可!休要烦我!”
庭院之中。一槐树枝繁叶茂,树下绑有一人,年纪约有十六七岁,面皮白净,身材高挑结实,倒是个俊少年,不过双目紧闭,满脸是血,已然昏厥过去。
“良儿呀,我苦命的良儿呀!大夫,你可要救救我的良儿呀!”少年脚下,一个年过四十的妇人遮面而哭,泪如雨下,一边哭一边向旁边的医士苦苦哀求。
“二夫人,二少爷没事,只不过是棒击晕过去罢了。待我包扎完后人中出下一针便可醒来。”医士一边说一边将那少年止血包扎,然后从药箱中取出银针,一针下去,那少年果然悠悠醒来。
“日!打《三国无双》也能打睡着!下次干脆买PSP得了!”那少年一边揉眼睛一边大喊,待看清眼前情景时,不由一愣:“你们这是拍电影吧?!我怎么会在这里!?绑架!救命呀!绑架!”
那少年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到处是血,放声大叫。
“二夫人,二少爷怕是脑袋出问题了!”
“二少爷中邪了!”
“二少爷魔怔了!”
“我苦命的良儿呀!”
……
半个时辰后,原本是美院二流子学生的张元明白了一件事情:他时髦地重生穿越了。
陆良,半吊子无功名的县学生,吴县人称“鬼见愁”,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恶名满乡里,吴郡豪族陆家二少爷,庶出,不过这个身份马上就和他无缘了,因为再过半个时辰之后,他将是陆氏宗族的弃子,是个不名一钱的穷光蛋。
“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别人穿越都是什么名家名角,怎么一轮到我,便是个二流子书生!苍天呀大地呀!”被绑在槐树之上的张元仰天悲嚎。
从此之后,他不是什么张元,而是吴中“鬼见愁”陆良陆君则。
第一第四十八章 命根子没了
一帮贱人们在袁府里面折腾了一晚上,天还没亮的时候王开把袁府上袁善的心肝给炖了,搞得袁方气得差点没自己照根绳子把王开给活活勒死。
袁善身为典史,自然干得都是不规矩的事情。说不规矩,不是说袁善干的事情不正经,而是他干得事情没有什么固定的时间。他干得基本上是后世警察局长的活,什么时候出乱子他就必须什么时候到,白天倒好说,到了晚上那可就遭了,三更半夜或者雷雨交加都得起床前去查办案情,生活极其不规律,而更要命的时候,身为典史,袁善的工作可不是单单的办案,每天早晨他还得固定出席县衙里面的例行公事,在上司面前迟到了,那可是万万使不得的。
因为这个原因,袁善一直有养公鸡的习惯,先是从一大群公鸡里面挑选出优秀的,然后在慢慢筛选,到了最后就会剩下一只最为优良的,这样一来每天固定的时间公鸡一打鸣袁善就起来了,时间上一点都不会出差错,在报时上面,公鸡比府里面的仆人还准,所以这公鸡也就成为了袁善的心头肉,现在却被王开给炖了,用脚趾头都能够想一想下面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了。
陆良冲到旁边的伙房里面,掀开锅盖看着锅里面被炖得发出阵阵肉香的那只光溜溜的公鸡,欲哭无泪,想揍王开一顿,可是他哪里是王开的对手。
“三弟,不就是一只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陆良看着锅里面的那只鸡,抹了抹嘴上的口水,然后也不顾时水热伸出手龇牙咧嘴地拽了个鸡腿出来,塞到嘴里面咬了一口,爽得直哼哼:“好!王开,这鸡炖得好呀!又烂又香,肥而不腻!好!”
“大哥,都人命关天的时候了,你还能吃下去!我爹要是起来发现鸡被煮着吃了,那我还有小命呀!大哥,你那根绳子,我去上吊去了!我可不想落到我爹手里面惨遭毒手!”袁方哀号连连,光从他这样的表现里面,就能够猜得出来他老爹袁善平时的作风了。
“三弟,你也太傻了,不就是一只鸡吗,不就是不想让你爹揍你一顿吗,这样的事情太容易了。”郑光嘿嘿一阵坏笑,也扯了鸡腿啃得津津有味。
“二哥,你就别吃了,赶紧说吧!我都快急死了!”袁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都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好找,我告诉你,两条腿的鸡也好找呀。”郑光挤眉弄眼了一番。
袁方很快知道郑光的意思了,大喜道:“二哥,你的意思是让我买一只一模一样的鸡蒙混过关!?”
“是呀。你爹就是在明辨秋毫,恐怕也不会认得出来原先的那只鸡被我们给炖了吧。”郑光不会是“雪里蛆”,一肚子都是坏水。
“是呀!我怎么就没想到了!好,就这么办!这只鸡,我早看它不顺眼了!”袁方大喜,也伸手扯了一块鸡肉,大嚼了一口,哈哈大笑。
一帮人风卷残云一般把那只鸡给解决了,然后从袁府的墙上翻出去,袁方带着石头到隔壁买鸡的吴老二家里偷了一只和原先的原先的那只鸡一模一样的公鸡给扔回了院子里面,才算是彻底摆平了这件事情。
而整个事情顺利完成的时候,已经是大天四亮了。
几个人颠到了卧龙大街的一个街口,开始坐下来吃早点,无非就是米糕麻团之类的东西,胡乱填饱了肚子,出的门来,就看见很多人挤在路口,不时发出议论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陆良走到路口,见这么多人围在那里,也便凑了过去。
他一过去,周围的人立刻轰的一下就散开了。
“四弟,这上面写了什么?”陆良指了指贴得满墙的告示转脸问张灵道。
张灵昂着下巴,把墙上面的那个告示读了出来:“兹有县尸虺作怪,特告苏州父老,有技降服此等妖孽者,尽可毛遂自荐为民除害,自万古功德是也,县衙亦有千两白银重酬!”
“千两白银呀!”
“这一辈子咱们也挣不到呀!”
“吴老爹,那尸虺是何物?”
“小老儿哪里知晓,怕是什么难缠的妖魔鬼怪吧,否则县衙要出如此多的钱财来!”
……
周围看人闹的议论纷纷,陆良也不由得愣了。
“平时看出来,县衙还真舍得出血!一千两白银!我要是有这么多钱,那可就爽歪歪了!”陆良眯着眼睛,看着那告示,心里发痒。
他现在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钱,已经完全掉进钱眼里面了,只要给他钱,你让他杀人放火他说不定都干呢。
“是呀,大哥,这一千两银子能够喝多少次花酒推倒多少个姑娘呀!”
接下来身后几个人的话让陆良哭笑不得。
“大哥,既然县衙悬赏了,这件事情咱们就别缠和了,我看还是去办正事吧,时候不早了。”郑光低声提醒了陆良。
他这一嗓子,陆良才想起来今天的重点工作可是对付不戒老秃驴。
“二弟,前面带路,咱们去宝光寺去揍和尚去!”陆良一摆手,一帮人直奔北城。
一路上,所到之处,鸡飞狗跳,南来的北往的,走路的推车的,见到这一帮主,一个个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飞也似地逃开了,这样以来,倒是给陆良等人的行路提供了方便。
“大哥,宝光寺到了!”约莫走了一顿饭的功夫,转过了一个街口,郑光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宽阔的大街。
“我靠!好一座大寺呀!”陆良看着不远处,目瞪口呆。
真的是一座大寺!几米高的山门威风无比,门口青砖铺地,净土垫道,两只硕大的石狮子立在那里,加上两颗擎天的古槐,让这山门在周围的建筑立面出类拔萃非同一般。
苏州城里面寺庙众多,大寺更有不少,而这宝光寺,绝对属于最大的那几个之一。
这座寺庙,还真的有些典故了。
寺院什么时候建的,已经没有人能够说出确切的时间了,反正寺是老寺,到了宋末,香火旺盛,而宝光寺和苏州城里的所有寺庙不同的地方在于,这座寺庙里面的和尚都崇尚习武之风,虽然比不上少林寺,但是长年累月地这么练下来,那功夫也不是一般的厉害。
宋末,蒙古铁骑横扫天下,这苏州城也自然跑不了。不过蒙古人在进攻苏州城的时候,在这帮和尚跟前吃了大亏,死伤惨重。到元朝掌握了苏州,自然不会放过宝光寺,寺院一把火被点了,和尚们也是抓得抓杀得杀,不过经过这么一段往事,宝光寺的名声那是流传下来了。
等到朱重八赶走了蒙古人,从张士诚手里面拿下了苏州府,这宝光寺也就成为了重点的宣传对象了,不但重新大张旗鼓地修建了寺庙,这寺庙的规格以及寺庙里面的和尚的待遇,那都不是一般的好,而且和尚的习武之风也得到了特别的恩准,使得宝光寺里面的这帮秃驴一个个功夫十分了得,名扬江南。
在苏州,别的寺庙里面可能会有人闹事,会有人调戏和尚,但是在宝光寺,那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大哥,前面的就是宝光寺了,要不要进去?”郑光的声音明显有些哆嗦了起来。
“既然来了,那自然得进去了!”陆良挺了挺胸脯,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了过去。
奶奶的,既然计划都做好了,那就上刀山下油锅也不能怵了,要不然还怎么在这江湖上面混!
在陆良的带领下,一帮人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来到山门前,陆良不由得砸吧了两下嘴。
奶奶的,果然是城里的和尚,有钱,气派,这山门,是了凡老和尚那双龙寺的山门远远比不上的。上面不是镀金就是贴银,搞得花里胡哨,让人眼花缭乱。
虽然已经日上三竿了,但是这寺庙的大门依然紧闭,里面也是轻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动静。
“二弟,这帮秃驴是不是晚上调戏尼姑腿软起不来了。太阳都这么高了,怎么还没有人出来?”陆良问道。
“大哥,这宝光寺上上下下差不多有三十多个和尚,平时都是很热闹的,今天为何如此的安静了。”郑光显然也不太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大,大哥,恐怕形势不妙呀!”后面的袁方看着山门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
“怎么说?”陆良问道。
“大哥,若是里面热闹得很,那倒是好事了,可是现在这么安静,就很有可能有一种可能了。”袁方咽了一口口水。
“什么可能?”
“就是不戒老秃驴云游回来了!”袁方指了指山门,脸色如土。
就在一帮人不知道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出来了一阵灭绝人寰山猪一般的惨叫:“师傅,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你再不松开,我的命根子就没了!”
第一第四十九章 师傅我要!
宝光寺里面的一声惨叫,吓飞了寺门口两棵老槐树上面一大群乌鸦,声音的凄惨程度,让这些乌鸦吓得屁滚尿流,当它们飞起的时候,山门上空落下了一阵鸦屎雨,噼里啪啦淋下来,站在山门先面的一帮人就倒霉了。
郑光和张灵两个满脸都是鸟粪,袁方机灵,用袖子遮住了脸,看着郑光和张灵两个人满头是尿湿不由得幸灾乐祸:“幸亏我及时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全!哈哈哈哈……啊!”
就在这家伙笑的嘴歪眼斜的时候,一只老鸦飞过,一道白影从天而降,准确无比地掉到了袁方的嘴里面,就看见袁方掐住自己的脖子,差点没把自己的胃给吐出来。
我月!这宝光寺果然非同一般呀,连乌鸦都这么会欺负人,都这么无耻荡,那里面的和尚是什么德性,不用想就知道了。
陆良看着那扇山门,听着那声惨叫,不由得脊梁骨上一阵冒凉气。
“大哥,要不撤?”郑光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撤!?这像是咱们吴郡四恶说出来的话吗!?今天我把丑话先撂在这里,一切按照计划行事,谁要是敢脚底抹油,我也让他命根子没了!”陆良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盯了盯这帮家伙的胯下。
郑光等人齐齐打了个激灵,一把护住了自己的命根子。
吱嘎嘎!山门被这帮家伙推了开去,傻大个王开第一个撞了进去,有这家伙打头阵,陆良等人还是有些底气的。
“少爷,没有情况。”里面很快传来了王开的声音,听到这个报告,一帮人才鱼贯而入。
进得山门,陆良才发现里面的地形果然如同张灵等人描绘的这样。
山门之后,是一个不大但是也不小的院子,院子里面同样是青砖铺地,却有一圆一方两个水池,池子里面水清无比,一尾尾锦鲤在里面追逐嬉戏,很是好看。
这两个池子,自然和天圆地方的观念有关,而且是标准的放生池。
一般说来,只要是寺庙,都是有放生池的,不过这宝光寺的放生池,却是别出心裁。
两个池子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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