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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中的失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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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 

这时,布濑忍不住低笑出声,“喔?真的吗?”

这句话顺利地让甲斐的神情一变,瞬间涨红了脸,青筋明显浮现。

“什么意思?”像是有痰卡在喉咙的低沉声音。

雏子瞬即心想:糟糕!

但布濑脸上仍保持讽刺的微笑,似是故意要刺激甲斐的自尊心。“不管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有过什么样的推理?虽然我这么说很难听,但事实上你可能连关键点都还没找到吧?哈哈,生气是不行的,只是证明我说的没错!如果你有办法推理,为什么要那么生气?……其实,坦白说出来就好了嘛!像这样只会把别人的推理贬得一无是处,不是很可笑吗?”

甲斐的额头本来就很多皱纹,现在又更多更深了,两眼瞪大,身体微颤。其他人呆呆看着事态的发展。雏子觉得自己仿彿可以看见甲斐充满血丝的眼中,急速丧失理智的样子。

“你说什么?”

“你听不见吗?要知道……虽然你可能不高兴,但这次的案子发生于侦探小说迷的聚会中,与其急于下结论让事件坠入五里云雾,倒不如耐心仔细检讨事件外貌所展现的每一种巧合。你可能不一样。但是,凶手爱自我表现、喜欢巧合的可能性相当大。当然啦,如果你是嫌犯,大概就不必进行如此麻烦的推理竞赛了!刚才有人提到犯罪的原因在于真沼的美貌,若从这条线追查,我想,你是凶手的可能性极大。”

“胡说!我可没这种癖好!”甲斐口沫四溅,大声嚷道。

但布濑仍是带着笑容,“没这种癖好也一样,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思考。也就是说,凶手忌妒真沼的美貌……尽管他那罕见的美貌乃是与生俱来,但凶手却认为不可原谅。若是这样的话,符和凶手的人还有比甲斐你更加合适的么?”

甲斐脸上的青筋暴窜得可怕,全身像在空中伸展,掠过无数次的颤抖。其他的人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静静听着甲斐的咬牙切齿声。

在空气微微晃动一阵子之后,甲斐突然跳起来,瞬间冲向房门,响起震撼的关门声,甲斐已消失于门外。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太过份了!”愕然片刻之后,根户终于开口。

但布濑却毫不在乎,“没关系、没关系,这些话对那家伙没什么影响。”

“喂,布濑。”仓野插话,“你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布濑直到这时才睁大了双眼,“知道?我能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这就怪了!奈尔玆的小说也一样,我怎么也搞不懂其中关于甲斐的描述。”

“我也有相同的感觉。为什么只有关于那家伙方面,描述的简直是另外一个人。”

“还有,描述当然是重点,但我最在意的是,奈尔玆从甲斐手中接过《花语全集》的那个情节,那个部份总让我无法释怀。那篇小说中偶而会采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事,虽然听说那本书其的是甲斐发现买来送给奈尔玆的,但是关于该部份的描述……我只能说,那种言语间的转折,似乎在意味着什么。”

“喔?你是说那个郜分吗?”布濑也若有所思地点头,“那个部份的暗示,大致上我可以猜测出来……恩,虽然是极无聊的小事。原来你没发现?”

仓野似乎有些惊讶,“究竟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甲斐这家伙有顺手牵羊的坏毛病。”布濑说着,上半身前倾。“我也曾亲眼目睹过一次。曳间很可能早就知道了……在那篇小说中也有吧?翻过来看封底时,忘了把旧书店的价格标签撕掉,标签还是以浆糊牢牢贴着,我因为在现场见到,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奈尔玆应该也是明知道才这么写的。应该说那家伙也是眼力一流吧!也就是说,奈尔玆不认为在旧书店买回来的书会留下价格标签,为了暗示很可能是趁店员不注意而顺手牵羊,才会作那样的描违。在那之前,也述及甲斐的房间里两把木头椅子,也是从附近的小学里偷来的战利品,其重点应该是奈尔玆对甲斐的一种忠告作用i呵呵,好一个温柔体贴的忠告。但是却白费心机了,在知道甲斐是那种人之后,奈尔玆一定也明白,忠告对那种人是不适用的。当然,或许这样的安排对甲斐而言不能说是不幸,理由在于,只会靠顺手牵羊之类的行为来体验刺激滋味的家伙,不可能有办法计划执行像这次如此玄妙又不可思议的犯罪。甲斐虽然带着愤怒离开,但对于自己能被排除在这次事件的嫌疑之外,应该反而很高兴吧!”布濑愉快似地说着,点燃第二口菸斗。

“哦,是这样吗?我完全没注意到。”仓野很没面子似地拨起头发,“这么说,在《如何打造密室》中,或许都是以这种感觉,暗地交织了给予每个人的讯息也说不定……这可就令人担心了。在最后一节,奈尔玆对我说,也就是对仓野说,‘你应该早就看穿真相了吧!’先前我还自认为是高估了我的侦探能力,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也许是在讽刺我:你读了小说,很善于猜出凶手身份,但是对于现实发生的时间,却简直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吧!假设真是如此,那我就不得不佩服奈尔兹洞烛先机的眼光了.因为事实上,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根户也伸手抓抓鼻头,“别这么说!对不对,羽仁?”

“没错!”羽仁露出苦笑,“反正,只能希望这次的事件完全是个闹剧。”

“是呀!可是……”雏子终于开口时,房门突然响起喀嚓声和门把转动的声音。

霎时之间,在场的人似乎都抱着如果是真沼就好了的念头。也认为可能是刚才负气离席的甲斐再度回来。但出乎意料之外,出现的是杏子。

“嗨,杏子,妳迟到了!都快十点了。”根户说着,想举手打招呼。

但杏子满脸严肃,只是静静地望着众人。

“怎么了?妳没遇到甲斐吧?”

杏子只是默默摇头,缓缓走近雏子。

很明显,谁都看得出来杏子的模样不寻常。脸颊苍白,也丝毫不理会被风吹乱的长发,慢慢站在雏子面前。虽然仅有两、三秒,但大家内心都被煽起莫名的不安,偷偷互相看着对方。

“雏子。”

“干嘛?”雏子怯声回应。

“没什么,妳冷静听我说…我接获通知,姊姊他们,不,也就是妳的父母亲今天不幸意外死亡的消息。”

突然,死寂的沉默降临。

假装乖巧却伺机行动的现实,骤然露出獠牙扑袭而来。他们的确鲜明地看见那种景象!白色房间瞬间转变成暗红色,露出如软体动物般的凶悍形状缓缓地垮下来。所有人都被冻结了,恍如比看见现实的鲜血还要更鲜活地呈现在他们面前的一齣杀人剧。

无止境的沉默!而且,似乎永远无法恢复原貌,持续着微微耳鸣的漫长沉默。

但是,根本没多久时间,雏子就大声叫着“骗人!”同时激烈地痛哭出声。

蹲在杏子脚边,持续不停啜泣的雏子,早已不是什么爱丽丝了,看起来只不过是个很寻常的十五岁少女。

然后,几乎在眨眼之间,一星期的时间流逝了。真沼依然没有露面,恶意又滑落在恢复静谧的世界一隅,而且没有让人看见它的真面目。因为车祸而死亡的雏子双亲葬礼,也毫无停滞地完成了,现在剩下的就只是两人身上的丧服。谜团依然残存,在咬紧牙根的两人面前,时间像在嘲笑、轻蔑一样、像牙齿脱落般自然流逝。

这一切也像是漫长的、倒错的时间。

第三章  1。门影之魔

“但是,怎么可能?”仓野带着叹息喃喃说道。

奈尔玆望着他,似乎能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略皱眉头。

“我不认为应该发生这起意外,那应该只是单纯的马克思威尔之魔(马克思威尔之魔,Maxwell'sdemon,物理学中着名的假想恶魔。这是马克思威尔在一入七一年提出的一种想像实验,藉着马克思威尔之魔来挑战热力学第二定律的可能性。)所为。”

眺望着走过的街道如结晶与离子交错一般,奈尔玆没答话。虽然脑海中浮现雏于那瘦小的背影,却也在一瞬间和电车窗外的景色同时流逝。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都不想让它从口中溜出。若说是失效的咒文,听起来是不错,但自己却还必须紧抓着不放,这未免也太难堪了。现在,只有座位的温暖最难得了。不,那甚至超越了暖和的程度。但奈尔玆还是有些微的颤抖。真沼就这样失去踪影,应该说还算不错吧!但雏子双亲的噩耗,怎么说也不能以偶然二字带过。事实上,这次的事件一开始就有太多的疑似巧合,而这些疑点,颓然坐在奈尔玆身旁的仓野也同样清楚。更何况,若站在与当事人不同的立场……

“虽然和你完成小说的日子不同,但我却是在接获消息的前一天阅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神灵的托付?我总觉得这次事件最深层的某一部份,很可能永远无法解决……”

“关于这一点,”奈尔玆反射性地回答,擦拭一边脸颊。“我也一样,时而会受到强迫观念所袭。或许这次的事件全部是我,不,我的分身所为。我的脑海里存在着恐怖的杀人狂,而那个部份突然穿出我的躯体杀害曳间,然后一口气直飞欧洲,让雏子双亲搭乘的车辆出车祸……”

“也难怪你会有这种想法。的确,不幸的偶然重叠性太高了。算了,也别太在意,若因这次的事件而无法继续创作……我对你可是非常期待的。”

“恩,那是当然。”恢复开朗的神情后,奈尔玆搔搔纤细的头发,扫视车厢内一圈,彷彿仍有寒气滞留。“那么,仓野,你要怎么处理?事件之谜还未解开吗?”

“不,明天就是推理竞赛的日子,虽然没什么自信,但全力思考的结果,总算有一项论点。同时也更加佩服凶手的聪明。坦白说,这次杀人使用的诡计,在其他情况中几乎毫无意义,但是当着我们侦探小说迷面前进行的瞬间,却发挥了可怕的威力……喔,不行,详细等明天再说。虽然推理竞赛有可能延期……”仓野自顾自地点头,“对了,听说黄色房间又新增了鬼玩偶同伴.明明与事件无关,最近却急着和鬼扯上关联,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呵呵,干脆把一切都视为同鬼所为,或许还更加有趣呢!在易卜方面,好像有所谓百鬼夜行(百鬼夜行,相传在日本平安时代的京都,一到夜晚就有各种妖怪在马路上出没游街,目睹者将会受到诅咒而无故死亡。百鬼夜行日,指的应是诸事不宜或七月半鬼门大开的大凶之日。)日之类的,说不定如果深入调查,也许就是与七月十四日有关.下次应该请根户确认一下.”

“百鬼夜行……可是,事件发生在白昼吧!鬼会在大白天出现吗?”

“说的也对。”仓野半开玩笑似地笑了笑,然后再度回归沉默。

沉默一旦降临,奈尔玆脑海里又浮现了雏子的背影。遗体已经送回来了吗?葬礼到底会在什么时候呢?不,重要的是,雏子接下来会怎么样?各种疑问与不安合为一体,疾掠过奈尔玆的脑海。无法婉转地陈述致哀之词,大概也是因为那个背影的缘故吧!

奈尔玆轻轻地、长长地叹息出声,微咬嘴唇两端。“可是……对了,这起事件就算不是百鬼所为,或许也是某种非人类的魔物所为。当然,我知道这次的事和曳间被杀害的案子没有关系,但……只是为了一个人而让一切崩溃,我实在无法忍受。到了现在,我终于深刻体会到真沼所说的话有多沉重,虽然只是一些闲话。真的,绝对不能再发生连续杀人了!从那天起,已将近雨星期没见到真沼的人了,究竟是怎么了?如果真沼的尸体在哪里被人发现,我该怎么办才好?届时一定真的再也无法写小说了。”

“奈尔玆。”仓野摸摸少年的颈背,让他的头靠向自己,两张脸正面相对,手臂绕着头。如此一来,可以感受到对方轻微的颤抖。“奈尔玆,你在哭吗?”仓野低声问。

“笑话,我没哭。”

但是,“只是觉得很冷”这句话他却说不出口。奈尔玆紧靠着仓野,闭上眼睛。

每次列车靠站,就有一些上下车的乘客。在非比寻常的夏日中午,电车上肩靠肩的青年和少年,在他们眼中或许有几分异样。

时间缓缓地像纺车转动般流逝,在对面开始露出獠牙的怪物,可能正悄悄地窥伺着这里的情景吧!这样的想法应该已经成了家族之间的共同点。

噩耗在甘八日下午传来。在希腊的某条街道,发生一起交通事故。

司机当场死亡,雏子的母亲虽然只受到撞伤和擦伤,但父亲却因重伤被送往医院,随即进行手术,还使用妻子的血液输血,尽一切可能急救,却因为内脏破裂再加上骨盘碎裂的碎片刺破了大动脉,在没有实施血管包扎的万全准备下,进行了好几个小时的手术中,终于毫不甘心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母亲也在几个小时后,从医院的阳台摔落下来死亡。也不知道是因为意外或是自杀,结果,夫妻俩人真的成了名符其实的不归客。

就算知道怪物开始露出森森獠牙,在遥远的大海彼方发生的意外,也不可能将意外的真貌完全托付在一个人身上,他们能够办到的,只是好好安慰一直啜泣的雏子。面对确实扑袭而来的无形怪物,化们实在太软弱无力了。所以,在悲怆的消息传来之前,对于已经读完奈尔玆《如何打造密室》第二章结尾的人来说,这次的意外事故,是因为奈尔兹写在小说里才会发生。怒,应该说,他们的心情都有着几分这样的倾向.尽管明明知道这是荒唐无稽的偏执,但突然降临的悲惨意外,不得不让人有牵强附会的想象.更何况,这与曳间的死法不一样,因为根本就找不到有任何足以合理解释的“理由”。

——没错,虽然感觉上很类似真沼“那个”部分,但实在很像思想遭他人窃取的一种妄想。

奈尔玆又继续想。

——这种精神分裂症病患典型的妄想,似乎会在哪一本书上读过,但其中描述的是窃取他人思想的案例。那结果到底会是如何?真沼的精神分裂症逐渐严重,常会出现那样的微兆吗?羽仁的发作也算是一种癫瘸吗?或者属于一种歇斯底里?既然侦探小说迷一定会有疯狂的表徽,那说不定雏子的双亲死亡这件事,也只是自己的妄想……没错,这就完全合理了,全都是自己胡思乱想的结果。而且,若以此方式思考,那我们家族就等于是精神病患者的集合体了,而目前正在寻找其中唯一的正常人……才有所顿悟,脑海立刻又笼罩一层不可解的浑沌。对于这样的反覆念头,奈尔玆很气愤。

仓野玻а弁湃绱怂伎嫉哪味R,然后再次将视线移向窗外。

列车缓缓滑进目白车站月台。

最近将近一个月没下过一滴雨,接下来似乎也是晴朗日子,不像是会下雨。一片万里无云的景象,只要眺望天空,彷彿就会被这片蓝天昅入。如此连续的晴天却不觉酷热也算是非常奇妙。气温从事件发生的七月十四日突然升高,之后又是气象长期预报的那般凉夏,唯独十四日的异常酷热,又是怎么回事?走在前往仓野住处的途中,奈尔玆一直思索着这件事情。

“仓野,这该怎么解释?也就是气温不断上升达到某一温度时,人最容易产生杀人的冲动。一旦超过了这样的温度,反而又会丧失那种气力……”

大约走在半步前的仓野并未回头,只是凝视人行步道前方,“大概是布莱伯利(布莱伯利,Ray Douglas Bradbury,一九二o年生,美国科幻小说作家,此处引用布莱伯利之名,大概是一种戏譆的影射,因为布莱伯利一九五三年出版一部小说《华氏451度》,约摄氏233度。)吧!”

“喔,是吗?”奈尔玆点头,再度望向令人有坠落感的天空。深邃的蓝色一望无际,不知该将目光焦距置于何处。

“一定有很严重的错觉!”

“你说什么?”这次,仓野回头,并未掩饰讶异的神情。“什么错觉?”

“不是吗?”奈尔玆咽下哽住的一口气,“若非错觉,就不会像这样有各种的颠倒状况吧!我们一定是陷入了某种严重的错觉!没错,若能进行机械性推理,或许就能查出凶手的名字。但再怎么想,我都无法猜透必须杀害曳间的动机。”

“我还以为你突然想说什么,原来让你感到困扰的是动机。”

“没错,在小说第二章里,结尾部份还是以动机为主题。”

“等一下!”仓野猛然停住脚步。

奈尔玆差点儿撞上他。

会野食指按在唇上,瞪大双眼。“是吗?那是为了制造动机而写的?”

“恩.没错.”

“哈哈,这太令人惊讶了!这也算是一种颠倒吧!企图在虚构的小说中制造出现实上不存在的动机?呵呵,我还知道另外一件事.”

“喔?什么事?”奈尔玆凝视着仓野。

“寻找华生呀!”仓野淡淡回答。

奈尔玆接着说:“你连这个也知道?仓野,你真厉害,我算是彻底溃败了!”

“没这回事,厉害的是你……再过不久,你就会像大天使米凯尔一样,把我们挟在腋下,带到某个王国去。不,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是有这样的期待。”

“别这么说。我都觉得快无法振作起来了。”

奈尔玆踢了一下刚铺好的柏油路,往前疾走。那一带正是“鲁登斯”咖啡店对面,也就是布濑目击的白日梦出现地点。

现在人潮和车流虽然不停地缓慢流动,但是,当一切都停止下来的时候,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会忽然在此出现吗?

“对了,在《如何打造密室》第二章的杀人剧里,出现了染血的方形镜子,说不定凶手就是透过这面镜子,往来于这边的世界和那边的世界吧!但问题在于,这种不可思议的能力,是来自物理学或来自心理学,甚至是恶魔学?但无论从哪一种领域来看,镜子本身就很不可思议。

坦白说,在我很小的时候,也曾经完全被镜子的不可思议所魅惑。首先,我不明白的是,映照在镜子里的影像会左右颠倒,但为何不会上下颠倒?稍微长大之后,新的疑问却是,两面镜子相对摆放,镜子本身的影像看起来像是会无限持续延伸,对吧?这也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我实在无法理解,如此简单的方法就可以制造出‘无限’吗?在我幼小的脑袋里感到困扰的是,那种无限持续的影像,真的是在镜子相对的瞬间,‘啪’地一下就出现了吗?因为,如果是小小的影像,应该是光线在两面镜子之间无数次往返才会显现的。但是,当时的我会经在某一本书上读过,光速是有极限的,所以,小影像应该比大影像晚出现才对。

如此一来,就会变成这样的情况。那就是将两面镜子正面相对,首先出现的是对面镜子的影像,接下来则再度互相映照出对方镜子影像中本身的影像,然后这样反覆进行,镜子的影像数量逐渐增加。让我战栗亢奋的是,若以极精密的慢动作观察,应该可以看到镜子影像增加的情形。不,就算不用慢动作摄影机也行,只要让镜子面对面、静静凝视,在那一瞬间,也可以看到在镜子深处有几亿几兆的镜子相对,不断制造出新的镜子影像,那样的情景会激起我言语无法形容的亢奋。这会让我彷彿徘徊在无限重叠的镜子影像之中。换句话说,对我而言,镜子是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门户。贪婪于可笑的享乐的我,现在就站在现实的颠倒与虚构的颠倒相对的狭窄空间之中,徒然困惑于映现其中的错综谜网里。”

不知是否故意改变话题,仓野边说边穿越马路,转入银行角落的小径.

“这么说,仓野,(W//RS/HU)你小时候也蛮多愁善感的,蛮意外的.”

“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吧!因为我现在也过着多愁善感的日子.”

两人说笑间,已接近仓野的住处。一切都与十四日事件当时没有改变,窗户里垂挂褪色的黄色窗帘。时刻应该也与现在一样吧!奈尔玆忽然觉得时光彷彿开始空转。

——如果这次房间里又躺了尸体,怎么办?

虽然脑海剎那间掠过这样的念头,但奈尔玆立刻打消。因为无论是半头马面或是别西卜(别西卜,Beelzubub,新约圣经中耶稣曾提到的鬼王,又名苍蝇王,因为他本是炽天使,犯了七宗罪的‘贪食’之后,堕落成一只不断吃东西的苍蝇。),都不该如此频繁地出现在这个世上。

奈尔玆放慢步调,跟在仓野身后走近大门。反倒是仓野加快步伐,从裤子口袋取出钥匙。

奈尔玆停下脚步,双手插口袋,鞋尖踢地面,视线落在脚下,他今天穿的也是灰色野地高统靴。若这双靴子不是单独出现,仓野只要花个十几秒观察,应该就可以确定不是这双!但奈尔玆望着自己似乎从靴子长出来的脚时,忽然开始有一种诡谲的不协调感。

——不行、不行!好像陷入了怪异的被害妄想症。

响起大门被拉开的声音,奈尔玆抬起头,彷佛要挥去脑海中的朦胧,但紧接下来,奈尔玆目睹的却是更加异样的情景。

虽然如此,奈尔玆却无法清楚感受那到底是如何的诡异,眼前只是拉开的大门,以及面向人门呆然站立的仓野背影。但也不知道原因何在,仓野的背却像冻结似地一动不动。尽管可以领略某种难以书喻的复杂感情,但仓野的身体在门前如一道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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