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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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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勇斗狠,你说不是你,本部堂还真有点不信。要不然这样,本部堂再传两个人上堂,寻问一下你平时的品行如何,若供词一斑,那就休怪本部堂从你身上着落凶手了,届时动用大刑,谅你也不敢狡辩!”
“啊……”一听岳肃这么说,三骡子彻底傻了眼,心中暗骂,好你个赵四,竟敢在堂上如此诋毁于你,等我出去,定然让你好看。
可骂归骂,岳大人的话也是要回的,要是真照岳大人的话来,再提几个混混到堂,让他们来评价自己,那还有个好。这帮家伙为求脱罪,还不得把所有屎盆子都扣到自己头上,再加上自己平日人品也不怎么样,这个黑锅还不背定了。衙门里屈打成招的事多去了,他三骡子也不是不知道。略一权衡,马上说道:“大人……您说的极是……那个……大金赌场平日虽说还算公道……那只是对赢钱少的人来说……但……但要是有谁手风顺了,赢的太多,出门之后,十有***会被……”
“会被什么?”岳肃明知故问地说道。
“会被赌场的人给盯上……寻个没人的地方给做掉……”三骡子小声地说道。
“你说这话可有凭据?”岳肃冷冷地说道。
“这个凭据……”三骡子想了想,说道:“去年八月,二牛胡同的麻五子在大金赌坊赢了三百两银子,可第二天就听说他的死讯,是死在回家的路上。虽说不知是谁干的,但……大家伙都认为是……”
“是谁?”岳肃沉声问道。
“大家伙都认为是大金赌坊的人干的……因为……麻五子孔武有力……寻常三两个人根本无法近身……就算知道他身上有银子……也没有几个敢打他主意的……”三骡子小心地说道。
“哦?”听了这话,岳肃眼睛一亮,说道:“来人啊,到主簿那里将去年八月份的卷宗取来。”
去年八月,岳肃令河南巡抚,前去赈灾,顺天府的公案,大多是有推官处理,然后交府丞处,待到自己回来,又移交过来。这些案子,自己也一一过目,心中记得,好像是有一桩命案。但因为最近事情实在太忙,只是让下面的人追查凶手,自己并没有详加过问。
眼下没有想到,这桩命案竟然牵扯到大金赌场头上,这样一来,一切都好办了,只要将麻五子的案子查清,确定是大金赌场所为,人命官司一压下去,什么不都解决了。
书办前去主簿值房取卷宗,将卷宗取来,呈上公案,岳肃亲自翻阅,很快找到麻五子的那桩案子。
卷宗记载,死者麻五子家住二牛胡同,身高体貌一一详列,还有仵作写的验尸报告,报告上称麻五子身中六刀,胸口一刀致命。
当时被列为无头公案,不过那时想要查出来,实在容易的很,估计是推官手下留情,放过了大金赌场。现在落在自己手里,还得什么。岳肃当即下令,派差役分别前去麻五子家与大金赌坊。
现在天『色』已黑,夜『色』下,五匹快马直奔北京城。
马上坐着五个黑袍人,黑袍人风尘仆仆,来到城下之时,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大声喊道:“速速开门,我是东厂的!”
守城的士兵一听来人如此说,连忙放吊桥开门,城门打开,验过腰牌,是立即放行。
黑袍人策马入城,直奔魏府而去。来到魏忠贤的府外,五名黑袍人一起翻身下马,其中一个上前敲门。
不一刻,门内传出声音,“大半夜的,是谁呀?”
“我乃东厂驻山东济南府缉缇二档头杨河,有紧急情报要立刻禀报督主。”黑袍***声说道。
“你先在此侯着,我马上前去通禀。”门房一听说是东厂的人,不敢怠慢,说完之后,连忙朝内跑去。
此刻的魏府花厅之内,正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参加会议的人并不多,连魏忠贤在内,只有四个。另外三个分别是顾秉谦、周应秋、田尔耕。
四人讨论的话题,自然是今天公堂上审案的情况,以及今天晚上岳肃派人全城搜捕地痞无赖。
对于岳肃为什么要大肆捕捉地痞无赖,顾秉谦等人都很是纳闷,疑『惑』不解。对于白天的堂审,周应秋是将岳肃贬的一文不值。
但是,对于周应秋的贬低,魏忠贤和田尔耕是根本没当回事,岳肃的厉害他们是知道的,现在只是你周应秋不开眼罢了。魏忠贤让田尔耕多派番子,到顺天府周边加强侦查力度,并再次做各种假设。
这功夫,门房跑来禀报,一听是济南府东厂番子前来,魏忠贤更是莫名其妙,最近也没叫人在那边打探什么情报,怎么会有人进京禀报重大事宜呢。
但还是说道:“叫他进来。”
房答应一声,快速跑到门口,将门打开,带杨河前往花厅。
杨河来到花厅,很有素质地单膝跪倒,大声说道:“卑职参见督主,刚刚收到情报,山东要出大事!”
第五十一章紧急情报
第五十一章紧急情报,
第五十二章 魏公公也是爱国的
第五十二章魏公公也是爱国的
杨河的声音真切,魏忠贤等人听出不像是小事。当下,魏忠贤问道:“杨河,到底是要出什么大事?”
“回禀督主,卑职探听到,当年白莲教闻香教主王森的大弟子徐鸿儒密谋造反,准备发动教众,在山东一带起事。”杨河肯定地说道。
“消息可确切?”一听这话,厅内诸人无不变『色』,魏忠贤连忙问道。
“卑职只是听到一点风声,并不敢确定。现正让人跟踪调查,但因事关重大,不敢耽搁,才在第一时间赶回京城,禀报督主。”杨河说道。
“你做的很好。”魏忠贤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件事还要继续调查,争取查出教匪首领的巢『穴』,以及他们起事的具体时间。”
“卑职遵命。”
“山东那边还有其他什么事吗?”。魏忠贤又问道。
“再无其他要事。”
“那好,你先下去休息吧。”
魏忠贤说完,摆了摆手,将杨河给打发下去。杨河退下,魏忠贤扫了屋内三人一眼,说道:“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义父,孩儿曾看过杨河的履历,此人十分干练,做事很有分寸,他既然星夜赶回京师禀报,绝对可以说明此事的确凿程度。”田尔耕第一个说道。
顾秉谦和周应秋跟着点头,表示相信杨河带来的情报。随后,就听顾秉谦说道:“山东即将打『乱』,这对我们扳倒岳肃,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怎么讲?”魏忠贤好奇地看向顾秉谦。
“我相信,只要岳肃有心去查,魏广微他们的案子,极有可能被查出来。又是内阁次辅,又是内阁大学士,还有尚书、侍郎,要是一起被免官撤职,天下定然震动。而且,给他们的行贿的官员中,有不少是地方官,我记得山东总兵程来茂就刚拜在魏广微的门下,还给他送了两万两银子。山东的其他大小官员,起码也有不下十人跟他们有些瓜葛,送银子更是再所难免。一旦岳肃将魏广微扳倒,魏广微他们再招出行贿之人,朝廷最后将行贿的官员解押到京,在新官未上任的时候,便是教匪造反的最好时机。那时,教匪起事,难免攻城略地、天下大『乱』,而造成这一后果的人,便是岳肃。皇上就算再宠信岳肃,但与江山社稷相比,孰轻孰重,心中也该明白。督公趁机踩上一脚,我等发动言官,全力弹劾,必叫他陷于万劫不复之地!”顾秉谦慷概激昂地说道。越往后说,老家伙越是激动。
“督公,顾首辅所言不错,提押山东官员,造成山东官场大『乱』、教匪起事、攻城略地、生灵涂炭,岳肃他难辞其责。这等大事,皇上也不能置之不理。我等只要借机发难,起码能将他赶回家去。”周应秋也是肯定地说道。
二人向后把话说完,一起用祈盼的眼神看向魏忠贤,希望督公最后拍板。
魏广微刚才说的那番话,倒是一点不错。岳肃虽说是依法办事,但不计后果,酿成巨变,怎么也是要担责任的。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有人背这个黑锅。
魏忠贤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没有马上做出答复,只是低下头,沉思起来。
厅内变得安静下来,三个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魏公公的身上。三人心中都在纳闷,如此好的一个机会,按照常理,魏公公应该马上赞同才是,怎么这次,要想这么久。
经过漫长的思考,魏忠贤终于开口说道:“不能这么做。我和岳肃的是个人恩怨,和社稷存亡之事相比,简直微不足道。你们要记住,大明的江山在,咱们还有得争,大明的江山要是没了,咱们连争的东西都没有了。现在大明军力疲弱,连区区辽东的努尔哈赤都平定不了,九边军费已将大明压的喘不过气来,一旦教匪起事成功,朝廷劳师糜饷不说,就怕到时候无法控制,动摇国本啊……”
“督公高义,下官拜服,但不知咱们该怎么做呢?”周应秋小心地问道。
“现在天『色』已晚,不便去惊动皇上,待到明天早朝,老夫据实禀报,请皇上下旨,暂停审理魏广微他们的案子,派兵前往山东,以防不测。”
魏公公的话刚说到这,有黑袍人来到厅外,单膝跪地,说道:“启禀督公,顺天府那边又有行动了。”
这人是东厂番子,今夜专门负责在顺天府周边盯梢,魏忠贤准他不必通传,可直接入府回话。
“哦?什么行动?”魏忠贤问道。
“顺天府的差役分兵两路,一路前往二牛胡同,一路前往大金赌坊,现在大金赌场已经被封,赌场上下皆被押往顺天府。”番子恭声说道。
“岳肃对大金赌场动手了,看来他是要从这里着手,揭穿魏广微的谎言。我说的么,他为什么要将街上的地痞、无赖全都抓到顺天府,原来是要从他们那里找消息。果然厉害,魏广微他们的案子,怕是没有几天好拖了。你先下去吧,再探再报……”
魏忠贤摆手示意番子退下,然后看向田尔耕,说道:“尔耕,你等下去一趟侯国兴那边,叫他派人去蓟镇传话,将总兵孙祖寿和监军吴庚全都做掉,就说是畏罪自尽。但是,他二人行贿阮臻梅的证据,以及蓟镇边军实情和其他案犯都要带回来。”
“孩儿遵命。”
之所以要杀掉孙祖寿和监军吴庚,那是魏忠贤担心他二人在刑部大堂胡说八道,到时牵连到自己。毕竟阮臻梅要去蓟镇视察的消息,是魏公公通知那边的,还让他们给阮臻梅送礼。这等事一旦说出来,虽说不能对魏公公有什么太大影响,但终究不太好。
顺天府。
大金赌场的上下人等,以及麻五子的父母、老婆现在都被带到。
在差役前去提押这些人的时候,岳肃也没有闲着,继续严审三骡子。从他的口中,岳肃查出麻五子在赌坊赢钱的那天,都有哪些混混在场,他又顺藤『摸』瓜,从这些混混的嘴里得知,对于麻五子的死,大家都是怀疑是大金赌场下的手。通常,你要是在赌场赢个十两八两,也就那么算了,要是赢过上百两,你就算出去这个门,也是没命花的。
心中有了底,岳肃审起案子来,更有把握。先将麻老五的家人传上堂,言明自己要为他们做主,查出杀害麻老五的凶手。然后,将大金赌场的打手逐个提审,凭他那连打带吓的手段,很快查出端倪,再一顿板子下去,马上有人如实招认,供出当日半路劫杀麻五子的四名打手。
把这四名打手带上来,岳肃也不跟他们吓耽误功夫,直接下令上夹棍。只一个人被夹昏,其他的三个便抢着招供。言明自己四人是受了赌坊老板殷展鹏所差,将麻五子在赌场赢的钱抢回来,这等事情,他们也干过四五回,但一般很少对街上的无赖混混下手,主要是这次麻五子赢的太多,也不得已而为之。
得来四人的供词,岳肃立即将段展鹏提押到堂,对于岳大人来说,处理段展鹏是一方面,从他口中审出赌场的归属才是主要的。
段展鹏被差役押到阶下跪着,岳肃瞧了他一眼,问道:“你就是大金赌坊的老板段展鹏?”
“正是小人。”段展鹏小心地答道。
自己的手下先后被拉进去过堂,到底所为何事,他现在也不清楚。但心下明白,被顺天府的‘岳阎王’传来,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
“段展鹏,你好大的胆子!”岳肃将惊堂木一摔,大声喝问道:“去年八月二十三日,麻五子在你赌场赢了白银三百两,是不是你指使游顺四人,在半路劫杀与他?”
“小人……小人没有呀……”段展鹏有些心虚地说道。
“没有?游顺等四人现已当堂供认不讳,难不曾他们四人都在说谎?像你这等设赌坑人,害的别人家破人亡的败类,谅不打你,也不能实说。来人啊,将他拖到一边,重打四十大板!”似魏广微那些有份量的人物,岳肃不能『乱』打,就段展鹏这样的小人物,又是在有证据的情况下,那是怎么打都行。
两厢的差役答应一声,上前将段展鹏按趴在地上,抡起板子就打。像段展鹏这等人,哪里受得了这个,不等四十板子打完,便哭爹喊娘,连称愿招。
即便这样,岳肃也没让人立刻停手,直到四十板子打完,才出声寻问。段展鹏再不敢隐瞒,老实招供,承认自己命打手半路劫杀麻五子的事。
岳肃让他签字画押,画押完了,随即进入正题。
“段展鹏,你指使游顺等人劫杀麻五子的案子,已然定案,按照大明律例,当为斩刑。现在本部堂有事想要问你,若是你实话实说,本部堂或可法外施恩,罪减一等,饶你一条『性』命。要是故意隐瞒,当今皇上赐本部堂御铡三刀,可先斩后奏,眼下便叫你身首异处!”
意思很明白,要死要活,你现在自己选吧。
“小人不要死,大人有什么话,尽管问,小的已经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既然有活命的机会,谁不想争取。
他的话刚一说话,便听岳肃大声说道:“如此最好!本部堂现在问你,大金赌坊真正的老板是你?还是一个叫魏光的?”
昨天喝多了酒,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困的实在厉害。零点那张,要推迟一些了,希望各位见谅。
第五十二章魏公公也是爱国的
第五十二章魏公公也是爱国的,
第五十三章 党争误国
第五十三章党争误国
“这……”
听到岳肃提出的这个问题,段展鹏一时哑然,吱吱唔唔地,半天就说出一个字来。
“怎么?你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岳肃盯着他,冷冷地问道。
“我……这……大人……赌坊的东家……确实……是……魏光……。”段展鹏一脸难『色』,吞吞吐吐地,好半天才把一正句话给说出来。
就他这等表情,以岳肃的断案经验,如何看不出他是在撒谎。当即把脸一沉,大声喝道:“段展鹏指使他人谋害麻五子『性』命,现已供认不讳,依律当斩。本部堂掌御铡三刀,可先斩后奏。来人啊,狗头铡伺候!”
狗头铡原本是在顺天府正堂,但岳肃知道,在审案当中,很有可能会亮出吓唬人,所以已经让人给搬到后堂。现在一声令下,铁虬答应一声,带同差役,将狗头铡搬到阶下。
岳肃站起身来,抽出斩签,大声喊道:“开铡!”
铁虬熟练地扯下黄缎子,将铡刀拉起,明晃晃的铡刀在烛光杀泛着摄人的光芒。
段展鹏看到雪亮的刀光,吓得登时打了个哆嗦,连忙叫道:“大人……你刚刚不是说……只要小人如实回答您的问题……就饶小人一命么……”
“本部堂是这么说过,只是你的回答,谁能证明是属实呢?告诉你,本部堂可不是好糊弄的,现在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再给我说一遍,大金赌场的东家,到底是不是魏光?”岳肃用森冷的目光瞪着段展鹏。
段展鹏被他盯得是浑身发『毛』,战战兢兢地,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大、大人……赌场的东家……确实……确实是魏光魏老爷……”
“哼!铁虬,还等什么?”岳肃给铁虬递了个眼『色』,铁虬立刻吩咐差役,将段展鹏按到刀口之下。
“大人……小的说的……真是实言啊……”人被按在‘狗’身之上,段展鹏都快吓哭了。
可这不过是开胃菜而已,岳肃盯着他,再次说道:“段展鹏,你既然要在本部堂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那就休怪本部堂也装糊涂了!铡!”
岳肃大喝一声,掌中火签抛飞出去。
斩签落地,等同人头落地。这个道理,段展鹏是明白的,看岳肃来真格的,段展鹏急忙抢着喊道:“慢、慢,我说……我说……”
“啪!”
在他把话说完的时候,斩签也刚好落在地上。铁虬看向岳肃,征求大人的意思,岳肃也就是吓唬吓唬人,没想真砍,见段展鹏愿招,自是高兴。但岳肃仍是沉着脸,说道:“你还想说什么?要是仍意图欺瞒本部堂,就莫怪他们动手了!”
“小人这次绝不敢欺瞒大人……是……。魏光给了小人一万两银子……让小人这么说的……他还说……他伯父是当朝次辅……我要是不听他的……就要了小人全家上下的『性』命……”
魏光那边不过是恐吓,岳肃这边可是真要砍,段展鹏琢磨一下,还是先糊弄过去眼前再说。
“算你老实,现在就把魏光是如何买通你,并恐吓你的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跟本部堂说一遍。”岳肃大声说道。
“是、是……”
都到这个份上了,段展鹏再无胆量隐瞒,一五一十地将魏光买通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原来,在魏广微那桩案子刚开审的第一天晚上,魏光带着几名黑袍人冲入段展鹏的家,段展鹏的家里也有几个打手,但和魏光带去的人相比,简直不堪一击。段展鹏先是被轻轻修理一番,然后魏光拿出银子,让段展鹏按他的吩咐做事。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不管有谁问起,你就说大金赌场是我魏光的就行。魏光还在段展鹏面前亮出身份,警告他,要是不老实,就要他全家的『性』命。既有巴掌、又有甜枣,段展鹏怎能不屈服。于是,在当天晚上,做好了账本,随时等待刑部的传唤。
听完段展鹏的讲述,岳肃点了点头,说道:“让他签字画押!”
书办将录好的证词拿过去,段展鹏签字画押完了,岳肃又叫人将他收入大牢。今晚被带来的地痞无赖,还有大金赌坊的人,也全被暂时关入大牢。只讲麻五子的家人释放。
事情刚处理好,有差役禀报,说李公子到来。因为岳肃早有吩咐,如果有人前来,不必通传,直接领到后堂就行。李元琛现在已经到了后堂门口,只等岳肃说了声请,便走了进来。
岳肃将所有人都打发下去,只留下李元琛。二人客套两句,李元琛就小声说道:“姐夫,你吩咐我查的事,现在已经都查出来了。”
“结果如何?”岳肃连忙问道。
“姐夫要调查的那些生意,有些是他们的,有些不是他们的。在赚钱数量上,更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多。我这里已经做好详细的汇总,姐夫请过目。”李元琛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本小册子,上前呈给岳肃。
岳肃接过观瞧,册子上记录的确实详细,甚至连探听真相的经过,都写的是一清二楚。比如说天籁酒楼,这家酒楼的老板是工部尚书冯铨的堂叔,倒算得上是实打实。只不过,一年到头也赚不上所谓的三十万两银子,能赚上两万就不错了。李元琛派人从酒楼帐房那里打听来的准确消息,账簿是新做的,只为糊弄这次堂审。而李元琛能从帐房嘴里问出实情,靠的当然是银子和恐吓。
别家铺户的情形,也都差不多,一切皆已了如指掌,明天再审,估计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定案。
这一夜,岳肃都没有去睡觉,因为光审案子,就已是忙到三更开外,接下来又是翻开李元琛送来的册子,不经意间,天已见亮。
岳肃将册子揣入袖口,还像往常一样,洗漱一番,用了早饭,乘轿前去上朝。
在午门下轿,先是到朝房等候,眼下的朝房内,已是泾渭分明。阉党一派坐在里面,齐楚浙三党坐在外面,无党派官员坐在中间。
景阳钟响,百官到皇极殿上朝。两厢站好,皇上驾到,待朱木匠走到龙案后坐定,百官躬身请安,山呼万岁。
“众卿家平身。”
随着朱木匠的声音,百官站直身躯,随后有太监喊道:“有本出班早奏,无本卷帘退朝!”
声音一落,站在皇上下手的魏忠贤躬身说道:“臣魏忠贤有本!”
明朝的宦官,在皇上面前都是自称奴婢,岁数大的、稍微有点身份的,可以在皇上面前自称老奴。而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秉笔太监这等位高权重的宦官时,便有资格称臣。
魏忠贤自然是有在皇上面前称臣的资格,但这是要分场合的,在皇宫大内,仍然要以奴婢自居,在朝廷奏事,谈论国家大事时,方可称臣。
一听说魏忠贤有本,朱木匠先是一愣。魏卿一向老实,在朝堂之上,少言寡语,很少谈论国事,一般来说,有什么事,跑到养心殿陈奏也就是了,怎么今天会在庙堂之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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