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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中枢一木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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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大管家名叫武景,年纪能有四十来岁,白白胖胖,一脸的笑模样,很像个商人。
岳肃坐在上首,金蝉和铁虬站在他的身后,仍是充当亲随。武景下首端坐,显得很是从容,怀中抱着一个包袱,包袱很有分量,一进门的时候,岳肃就从包袱上看出些端倪。
果然,武景客气几句后,话锋一转,进入正题,“岳大人初来阳朔,起居生活定有许多不适应的地方,府宅的家具也都陈旧,应该添置一些,一点薄仪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
说完,站起身来,将怀中的大包袱放到岳肃身边的桌案之上。包袱落到桌子上,发出的响声着实不小,武景把包袱解开,恭恭敬敬地退回原位,一句话也不再说。
银子,包袱里装着的全是银子,确切地说,全是二十两一锭的元宝。金蝉和铁虬的眼睛睁得老大,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心中暗想,“怪不得家乡的县老爷事事都为那些土豪恶霸出头,原来是有这么大的好处。只是不知道岳兄弟会怎么做。”
岳肃斜眼看了下桌上的银子,笑道:“武官家,不知道武员外送这么多银子,是想让本官为他做些什么呀?”
武景见岳肃面带笑容,很是和气,以为岳肃也是一丘之貉,笑道:“岳大人太客气了,这点银子只是东家的一点孝敬,全当大人的零花,并无所求。”
“无功受禄,终究是寝食难安啊。”岳肃说着,抬手取过一个银子,掂了掂,又道:“还挺沉,这些加起来能有几百两吧。”
“一共是三百两,实在是不成敬意,大人权且先使着,过些时日,东家还有孝敬。”武景笑眯眯地说道。
“朝廷有规定,但凡官员贪污、受贿达六十两者便处以死刑,你这三百两,够我掉好几次脑袋了啊。”岳肃先是淡淡地说完这番话,随即厉声喝道:“武家贿赂朝廷官员,意图不轨,来人啊,给我绑了!”
“是!大人。”
金蝉和铁虬一听到岳肃这句话,马上来了精神头,跨步上前,便要动手按住武景。
武景也不是等闲之人,见对方要动手,猛地站起身来,摆了个架势,“岳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官还要问你是什么意思呢?你贿赂本官,证据确凿,现在要绑你治罪,难道你还敢在本官的县衙内动手吗?”岳肃重重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武景听完这话,已知不好,想要动手,可见面前的这两个后生都是有功夫的,万一不敌,罪名可就大了,安你一个谋刺朝廷命官,都是要灭族的。他叹息一声,将手负在身后,金蝉和铁虬上前将他按住,招呼下人取来绳子,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拿着银子,带他去后衙。”岳肃吩咐一声,当先离开花厅。
到了前边后衙,直接进了县衙主簿的公房。县衙主簿是个九品官,主要掌管文书,没有太大油水。阳朔县的主簿是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平常仔细的很,中午也不舍得下馆子,总是在县衙胡乱吃点。一见到太爷进来,忙起身相迎,“不知大人过来,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免了。”岳肃一摆手,从向前两步,从金蝉手中接过包袱,朝书案上一丢,说道:“给我登帐入库,就写武家行贿本官白银三百两,全部充公。”
“是、是……”主簿连忙答应,心中纳闷,这位新来的大人今天是演的哪一出,怎么有人送银子也不要。
不过他也不敢多问,老老实实的按照岳肃的吩咐做事。
岳肃拿了武景,后宅上下人人皆知,仆人中不免有武家的眼线,一个叫小四的小子见岳肃带人去了后衙,连忙溜出县衙,到武家报信。
而岳肃让主簿办理完入库手续后,让金蝉、铁虬押着武景到大堂暖阁后待命,自己则是端坐在大堂之上,等一众差役午饭后回来。
刚至未时,有两个人走入大堂,正是孙大成和夏宽。二人已经从武府家人口中得知行贿未果,大管家武景还被擒拿的事,所以匆匆而来。一到大堂门口,没想到岳肃正端坐公案之后,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
“属下孙大成,乃本县三班总捕头,因昨日公务在身,不在县衙,未及时参见大人,还望大人海涵,不治属下怠慢之罪。”
“罢了,不知者不罪嘛。”岳肃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们都坐下说话吧。”
“谢大人。”二人在一旁坐下,寒暄几句,孙大成开口道:“听闻昨日大人刚一上任,便登堂审案,执法如山、铁面无私,实在让人佩服。”
“本官受朝廷委任,理当如此。”岳肃表现的十分淡然,一句话也不多说。因为在孙大成和夏宽刚一进门的时候,岳肃就看出孙大成此次前来并非简单的拜会,想要看看,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这会轮到夏宽开口了,“下官刚刚听孙捕头说,他的岳父武魁对大人十分仰慕,知大人初到阳朔,肯定会多有破费,故敬些薄礼,略表心意。不想被大人误会,认为是贿赂朝廷命官,实在是惶恐之至,托孙捕头到大人面前分说。孙捕头是正直之人,坦言回绝。不过下官认为此事并非什么大事,只是地方士绅的一点心意,大人若是不喜,申斥几句,让他们以后不要如此也就是了,不必大动干戈,以免寒了本地士绅的心。”
岳肃点点头,说道:“夏大人说的也在理,只是晚到一步,本官已让主簿登记造册,将贿银入库,若是没有个交代,上司查问起来也不好说话。眼下只能拿他做个榜样,以儆效尤了。”
“这……”夏宽实在没有想到,岳肃的速度这么快,但他也明白即便登记造册,只要有县大老爷的一句话,照样可以抹掉这笔记录。略一沉吟,说道:“大人,虽说已经登记,却也没到无法回旋的地步,大人要是有心成全,不是照样……”
“啪!”岳肃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大怒道:“夏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让本官知法犯法,私改账册了!”
“下官不敢……”夏宽不敢多说,转头看向孙大成,给他丢了个眼色。
孙大成当即会意,这件事都求不下,更别说是武府二管家打人的那件事了,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吧。孙大成起身一抱拳,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说道:“大人,属下今天前来一是参见大人,二就是来辞职的。家母身体抱恙,属下怕下人伺候不周,准备辞职回家,亲自照顾,还望大人成全。”
说完,将辞呈放在法桌之上。
岳肃接过信封,连拆都没拆,点头道:“难得你有这片孝心,常言道百善孝为先,本官怎能不成全于你。好吧,将号服和佩刀留下,回家好好侍奉母亲吧。”
岳肃正找不到革掉孙大成的理由呢,他还主动辞职,岳肃怎能不准,连句挽留的话也不说,当即就给打发了。
“多谢大人成全。”孙大成狠狠地一咬牙,心道:“小子,算你狠,等下你就知道老子的厉害了。”
将号服脱掉,佩刀放到一边,孙大成又向岳肃一拱手,“大人,后会有期。”言罢,转身离去。
孙大成前脚刚一出门,后脚马德和童胄就带着三班衙役进入大堂。马德也不施礼,拉着童胄大咧咧地走到公案之前,跟着就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拍到岳肃的桌子上,“大人,属下家中有事,特来辞职。这是辞呈,请您过目吧。”
岳肃跟对待孙大成一样,也不去看马德的辞呈,笑道:“既然家中有事,料想肯定是大事,本官也不好阻拦,就准了你。把号服与佩刀留下,便可走了。”
马德并没有马上去脱衣服,转过身看向三班捕快,冲着众人努了努嘴。紧跟着,大堂内响起一片喊声,“大人,我等都要辞职!”
第十四章 公堂平乱
马德这一辞职,其他衙役纷纷高喊,也要辞职。一百多人一起呐喊,声音何等响亮。岳肃心头一震,当了多年警察的他怎会不晓得其中厉害,所有人都辞职,自己岂不是成了空头知县。
下面群情汹涌,岳肃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这帮人是受人挑唆前来逼宫。要是现在让步,对方定会得寸进尺,日后更加不好收拾。
略一思量,他马上想出主意。将惊堂木重重一敲,大声喝道:“肃静!尔等既然打算辞职,本官也不阻拦,一一批准就是。”
惊堂木一响,下面马上安静,而岳肃这一番话,却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竟然还真批准他们辞职了。众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大眼瞪小眼,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只好一起看向一边坐着的县丞大人。
夏宽冲他们一笑,伸出手来晃了晃,告诉他们没事。
下面静了,岳肃大声说道:“马德,本官已经准了你的辞呈,怎么还不脱下号服,摘掉佩刀,留在大堂意欲何为啊?”
马德哼了一声,退到一边,开始脱衣服,不过动作极慢,想要看看岳肃怎么收场。
岳肃在上面淡然一笑,说道:“谁还要辞职,一一将辞呈递上来。”说完,看向童胄,“童捕头,你也打算辞职吗?”
童胄并未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将纸展开,恭恭敬敬地送到公案之上,随后躬身退到一边。
岳肃朝纸上一瞅,随即大笑起来,满意地点点头,将这张纸叠好放在一边,指着排在前面的一名捕快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辞职?”
“属下名叫赵四,因父亲生病,故辞职回家照顾。”
“孝心可嘉,准了。把号服和佩刀留下,可以走了!”岳肃说完,向旁边一指,叫赵四过去脱衣服。
赵四一看还真脱,心头是七上八下,没个着落,这么好的工作要是真丢了,回家可怎么交代。当下一动不动,木讷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四,你不是要辞职吗?既然不想做捕快了,还穿这套号服,留着佩刀意欲何为啊?”岳肃双眸圆睁,猛然厉声喝道:“还不速将这套号服给我脱了!”
马德在一边看的真切,没想到手下这些捕快一到节骨眼上,竟是如此孬种,于是说道:“赵四,到我这边来,把号服脱了。”
有了马德的话,赵四才算有了点底气,磨磨蹭蹭地走到马德身边,开始脱号服。
岳肃又指向另一名捕快,还是刚刚的问题,问他叫什么名字,为何辞职。这名捕快的回答和赵四几乎是如出一辙,岳肃当即准了,让他去脱衣服。这家伙也是一样,拖拖拉拉地,好半天才走到马德边上去脱号服。
接下来,岳肃又点了二十多名捕快,这些人都是如此,很不情愿地走到马德身边去脱号服,不过人多了,胆气似乎也壮了。越往后面的,动作倒是越快。
岳肃一看,也差不多了,总不能真的一次性把所有捕快给炒了吧。这时,他没有再去问下一名,而是看向童胄,说道:“总捕头孙大成已经辞职,所谓蛇无头不行,这个空缺可得尽快补上!”随即,他的嗓门突然提起,“童胄,本官现在就提升你为我阳朔县的总捕头,你可否愿意担任。”
此言一出,堂内众人全部震惊,一个个转头看向童胄,不知他是否答应。只见童胄跨前两步,来到公案之前,单膝跪地,大声说道:“多谢大人提携,属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很好!起来吧。”
“多谢大人。”童胄这次站起,真是挺胸抬头,意气风发。
岳肃再次大声说道:“现在三班差役多有空缺,本县命你张贴榜文,立即重新招募。”
“属下遵命!”童胄答应一声,见岳肃向他摆手,马上退到一边。
招揽来童胄,岳肃的威势更盛,指着一名差役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辞职?”
这名差役见点到自己,吓得浑身直哆嗦,要是再瞧不明白,那就是傻子。现在要是再说愿意辞职,那马上就是脱衣服走人,以后再想讨这份工作,便是千难万难。可以说,有了童胄来当这个总捕头,哪怕所有的差役全都辞职,只要告示一张出,不出两天就能补齐。
明朝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尤其是这样旱涝保收还威风的差事,你不想干,有的是人愿意干。
这小子也不傻,知道什么叫小胳膊拧不过大腿,连忙答道:“小人名叫刘三旺,没打算辞职。”
“那你刚才喊什么?”岳肃大声喝道。
“是他们喊的,小人没喊。”刘三旺战战兢兢地说道。
“既然不想辞职,那就站到童捕头那一边,别挡了别人去路。”岳肃说道。
“是、是……”刘三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连忙跑到童胄身边。
岳肃见震慑住众人,也不想再跟他们耽误时间,大声喝道:“本官还有正事要办,没有功夫跟你们废话,你们这些人中,凡是想辞职的,将号服和佩刀留下,立即走人。不想辞职的,都给我站到童捕头那一侧。”
一众捕快听了这话,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不是转头看向童胄,就是回头去看马德,此时此刻,马德都不知该怎么办了。自己已然辞职,没有了这个捕头的身份,日后在大街上谁还买他的帐,估计那些当初被他揍过的地痞无赖,听到这个消息,很快就会找他秋后算账。他现在,心中是这个后悔呀。
众差役并没有马上动地方,也是孙大成余威犹在,大家不知该如何进退。倒是有几个童胄的心腹,见老大坐了着总捕头的位置,各个是心中欢喜,往日被孙大成的人压着,油水一向很少,从今以后,终于能够扬眉吐气了。
这几个小子迅速凑到一起,都没有说话,彼此交换一个眼色,一起朝童胄那边走去。在这个关头,只要有一个动的,大家马上就能看准风向,差事不能丢。
当下,众人毫不犹豫地冲到童胄的那一边。尘埃落定,先前站在马德那边的差役可都傻了眼,看看马德,又彼此瞧瞧,反应快的当即跑到岳肃面前跪倒。“大人,小人不想辞职了。”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二十多个还没脱完号服的捕快跟着跪下,一个个哭着嚷道:“大人,小人不想辞职了……”
“你们不是家中有事吗?有的还要回家尽孝,本官怎能阻拦。都赶紧把号服给我脱了,速速离开大堂,尔等已经不是我阳朔县县衙的人,若在逗留,小心本官治你们扰乱公堂之罪!”岳肃说完,将惊堂木重重一敲。
“大人,小人家中并没有什么事,还请大人将小人留下。”“大人,小人的母亲早就过世了,不用回家照看,求大人留下小的,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大人,小人的父亲也没生病,都是孙大成和马德指使我们这么做的,求大人开恩,留小人继续在衙内做事,小人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些人哭的可怜,但岳肃没有丝毫怜悯之心,他明白,要是这次不好好惩治一下,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其他的差役还会认为他心慈手软。他大声喝道:“童胄何在!”
“属下在!”童胄出列答道。
“还不将这帮人的号服扒下,撵出大堂,若有不从者,一律按扰乱公堂处置!”
“是,大人!”童胄答应一声,向后面的差役一招手,“大人的吩咐难道没听见吗?是不是也想辞职?”
最后这句话好似晴天霹雳,一众捕快也顾不得往日的交情,立即上前动手,将跪在大堂下的差役全部架起,扒了衣服,解下腰刀,轰出大堂。
马德见事已如此,哪敢久留,脱下衣服便要离开。岳肃眼尖,不等马德出门,就大声喊道:“给我将马德留下。”
差役们也是红了眼,只要能保住这份工作,让他们去拿亲爹老子,他们也会去抓,何况是个马德。你马德当初是捕头,大家惧你三分,可你现在已经辞了差事,和平头百姓无二,谁来怕你。
四名差役立即上前将马德按住,押到大堂中间让他跪下,马德见以前的下属如此对自己,气的直骂娘,可又有什么用。只能跪在地上,冲着岳肃喊道:“大人,马德并无犯法,为何如此对待?”
“马德,你身犯何罪难道还要本官言明吗?煽动县衙差役集体辞职等同煽动军营士兵哗变,该判何刑,你也是当过县衙捕头的人,难道不清楚吗?”岳肃厉声喝道。
一听这个罪名,马德可彻底崩溃了,煽动士兵哗变,根本就是砍头的罪名。把煽动差役集体辞职和这个罪名联系在一起,虽说略有些牵强,却也不无不可。
马德吓得赶紧磕头讨饶,“大人饶命,我也是受了孙大成的挑唆,才做出如此蠢事,还望大人法外施恩,给小的一条活路。对了大人,商议此事之时,童捕头和夏大人都在场,他们可以为小人作证,主谋确实是孙大成!”
第十五章 提人
到了生死关头,马德什么也顾不上了,把孙府议事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当堂供出。
岳肃听完,转头看向夏宽。夏宽的脸色已是铁青,不过还能保持些许镇静,他站直身子,朝岳肃一拱手,说道:“大人,马德之言确实不假,罪魁祸首确是孙大成。下官打入他们内部,得知此事,是震惊不已,本打算尽早通知大人,怎奈孙大成不离左右,随后马德就带人闹将起来,实在找不到机会,还望大人明鉴。倒是童捕头,平时跟孙大成眉来眼去,大人千万不要被他迷惑,应该严审才是。”
夏宽倒是机灵,马上想出说辞,把自己洗的一干二净。你说我是同伙,我还说我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反正你也拿不出证据,我这个县丞也是朝廷委任的,没有真凭实据,你也奈何不得,充其量定我个知情不举。但是孙大成一直跟着我,连进县衙都是一起,我是没有机会通知你。至于童胄,夏宽是恨的咬牙切齿,要不是他临阵倒戈,最后怎能失败。
岳肃点点头,他也明白,无凭无据想要治县丞的罪,那是绝无可能,动刑逼供,更不现实。刑不上大夫,他是知道的,淡笑道:“夏大人深入虎穴也算是劳苦功高,没有及时禀告,实属情有可原。不过童捕头嘛,还是忠心的很……”说着,岳肃将童胄刚刚的“辞职信”拿起来,“夏大人,你看看这个。”
夏宽紧走几步,来到岳肃身边,接过“辞呈”一瞧,心中更怒。原来,上面写的哪里是什么辞职的言语,分明是一封告密信,把他们午时商量的计划,一点不漏的写在上面。
岳肃之所以把告密信拿给夏宽看,也是有原因的,这样一来,夏宽就会更加记恨童胄,而童胄要想继续混下去,只能更加依靠岳肃,成为他的死党。
夏宽虽然生气,表面上还得露出一副笑脸,“童捕头真是忠勇可嘉啊。”
岳肃冷笑一声,不再去理会夏宽,将惊堂木一拍,大声道:“孙大成涉嫌煽动差役辞职,童捕头,你立即派人前去将其提押到堂。”
“是,大人。”童胄马上点了二十名捕快,由自己的心腹人带领,前去捉拿孙大成。
差役走后,岳肃道:“暂将马德押到一边,等孙大成押解到案,再当堂对质。”然后又大声道:“金蝉、铁虬,将贿赂本官之人带上堂来。”
刚刚大堂上热闹,金蝉、铁虬早就想上来看看,但岳肃有叮嘱,不招呼他们,万不可出来,只好老实地在暖阁后面看着武景。岳肃这一喊他俩,二人才押着武景来到大堂之上。
“大人,武景带到。”
岳肃道:“武家贿赂朝廷命官,证据确凿,还有武府二管家涉嫌重伤王三,苦主正在衙中。童捕头,本官命你立即带人前往武家,将武家老爷同府上二管家并相关人等一同提拿到案,不得有误。”
“属下遵命。”童胄答应一声,带上四十名捕快离开县衙,赶往武家。
这武家是阳朔县内第一大户,连总捕头孙大成都是他家的女婿,一向无人敢招惹。现在风水轮流转,孙大成的总捕头之位被革了,还成为要犯,武家的势头马上弱了三分,既然有新任的童捕头带队,其他的差役就算心有余悸,也还是跟着前往。
来到武府门前,武家门房闻声开门,一见这么多公差登门,先是一愣,随后大喝道:“这可是武府,你们要干什么?”
“知道是武府!你说我们能来干什么?当然是拿人,叫你们家老爷和二管家一起出来跟我们走,否则休怪我们兄弟不客气。”童胄跨前一步,将门房推了个趔趄,走进大门,后面的差役见捕头如此,也都一拥而上,闯了进来。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武家这门房一向都横惯了的,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敢硬闯,撞着胆子喊了一声,但气势已经没有先前强硬。
“公差拿人,天经地义,也不需要太大的胆子,快点前边带路,不然治你个妨碍公务。”童胄说完,一把将门房拎起,然后重重地向后一退。
门房向后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来者不善。此刻,武府的恶奴已经被惊动,十几个看家护院的打手匆匆赶过来,见门房坐在地上,不由分说,亮开架势,拦在童胄面前。
童胄正气凛然,大声说道:“怎么?你们还敢和本捕头动手吗?要知道聚众拘捕、阻碍公务轻则杖责监禁,重则杀头!”言罢,抽出腰间佩刀。
后面的捕快有几个是童胄的心腹,都急忙上前几步,抽出刀来。其他的官差看到这架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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