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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情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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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海潮笑看着魏行薇,“原来你也不想回家。那去广场吧,我请你喝东西。”心中因为刚才久月里的那一幕生起的激动久久不能平息,她知道行薇和她一样,都想起了另一个人。
  魏行薇比了一个OK的手势,方向盘一转开向广场。到了广场,两个人下了车,这才发现凌晨入冬的天气真的冷起来了,两个人围着广场一边绕一边聊天,这个时间也不用担心会有人认出行薇来。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魏行薇随口问道,她今天穿了一件很长的外套,此刻把扣子全部解开了,看起来有性格得很。
  “什么什么打算?”风把章海潮的长发吹在空中飞扬。
  “你不可能一直留在学校里吧?我知道前几天主任找了你,是谈关于推荐留学的事情吧?你难道真的不想去维也纳?”章海潮笑了笑,“原来你知道,主任前几天是找我谈了这件事。”走到了贩卖机的前面,她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硬币,问行薇,“喝什么?咖啡还是可可?”
  “咖啡。”魏行薇接着说,“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真的推掉了去维也纳的机会?”
  “你的咖啡。”章海潮把咖啡递给魏行薇,自己捧着咖啡一点点地喝,“我想去维也纳。这一直是我的梦想。自从三年前送你姐姐的时候,这个渴望更加强烈。”
  “所以?”魏行薇端着杯子没有喝,执着地想要答案。
  “所以,”章海潮看着广场上的大钟,“我没有拒绝,过完年我就会去维也纳。那个时候靖和应该已经回来了。”
  本来魏行薇以为章海潮为了沈靖和不会去维也纳,现在见她这样说,用这样迷惘而脆弱的表情望着大钟,自己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还记得四年前他要走,我在这里和他说分手。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我们的未来可能不会同步,而我很自私,既然已经知道这样了,却还是想在他没有走之前和他在一起。”
  此刻她的眼睛望的仿佛不是钟,而是地球的另一边,“我喜欢小提琴,喜欢沈靖和。我不想放开任何一样。你说,我是不是很贪心?所以他要我等他,我完全没有气力去拒绝,因为这一直是我心里面最希望的。当主任和我提起去维也纳的事情,我犹豫了,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因为我知道他希望我这样,可是行薇,我很害怕,我怕他回不来,我怕他不肯等我,怕我去维也纳以后一切都会变……”
  魏行薇一直静静地听着,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其实你怕的只有一样,他还爱不爱你。”
  “他从来没有说过他到底对我是怎么样的。”章海潮轻轻靠在魏行薇的肩上,“我唯一有的,只是一首歌、一部电影、四百只纸鹤。”
  “可是这些就够了,他那样一个人能这辈子只唱给你听《月亮代表我的心》,陪你看《走出非洲》,为你学着折了四年的纸鹤。你就应该知道他对你是怎样的,总好过我,我连易扬对我怎么样,都不能肯定。”
  章海潮握着魏行薇微微颤动的手,“早知道我就不知道这些了,你要是哭了我怎么办?”
  “傻瓜。”魏行薇敲了一下她的头,“有什么好哭的?反正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有他没他还不是一样过。再说,时间一久了,我搞不好又可以找个人来陷害。”
  “是啊,陷害人家和你谈恋爱。”她轻轻地笑了,“你说,我们今天晚上怎么回事?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
  魏行薇耸了耸肩,“也许是因为你姑姑搞得我们感情泛滥。”
  她喝下最后一口咖啡,“不过,能像姑姑这样的人真的很少了。”
  “是啊,”魏行薇点了点头,瞥见章海潮纸杯里的咖啡,“你怎么还这样?喝咖啡永远只喝三分之二。浪费!”
  “习惯啦。”她把喝完的咖啡丢进垃圾箱,拉着魏行薇继续走,“聊点别的吧,这个话题不好。”
  “聊什么?聊你章小姐最近又多了多少裙下之臣?”
  “喂!”
  这个冬天下雪之前,章九月和她的丈夫离开了这座城市,她等到了自己想等的人。她的久月留给了魏行薇和章海潮。
  “在想什么?”送走章九月,魏行薇和章海潮走出机场。
  章海潮抬头看着天空,“没什么,只是在想,是不是快要下雪了。”今天的天空灰蒙蒙的,连云的轮廓都看不真实。
  魏行薇也抬起头看了看天,皱着眉半开着玩笑:“看这个样子倒是要下雨。”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章海潮瞪着她,打开了车门。
  “知道你想要快点下雪。”魏行薇发动了车子,“这样靖和就回来了。”
  “可是,”章海潮皱着眉,“今年会不会下不了雪?”
  魏行薇一愣,然后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
  “不要笑啊!”她懊恼地大叫,“你再笑我不理你了。”
  魏行薇止住了笑,“对不起,这几年难得再看你这么可爱的样子了。你不知道,自从靖和去美国以后,就难得看你这样迷糊又紧张的样子。”她轻轻拍了拍章海潮的手,“你放心。这几年几乎年年都下雪,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说完又开始大笑起来。
  “你还笑!”章海潮干脆不理她,径自看着窗外。突然她睁大了眼睛摇下了窗户,再抓着魏行薇尖叫道,“停车!行薇,停车!”
  “怎么了?”魏行薇莫名其妙地问,手一个不稳差点被她摇落了方向盘。
  “下雪了!你看,下雪了!”章海潮把手伸出窗外,接着几乎看不见的雪。
  魏行薇一怔,随即把车子胡乱找了个车位停。车子还没停稳,章海潮就已经打开车门冲了出去,急得她大叫:“海潮,你不要乱跑!”解开安全带赶紧下车,却看见章海潮站在路边傻傻地看着天。
  她在哭,静静地哭,“行薇,下雪了。”
  “我知道。”魏行薇走到她身边抱着她,微笑着说,“下雪了,他今天一定会回来。要去哪里?我送你。”
  “我要回学校,他如果回来一定会知道我在那里等他。但是在去学校之前,我要回家拿东西。”她胡乱地擦干了脸上的泪,露出灿烂而美丽的笑脸尖叫着大笑,“他要回来了!行薇,他要回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魏行薇笑着拉她上了车,“先送你回家,然后再送你去学校总可以了吧?”
  “好啊!”她扬着笑脸答得干脆。
  魏行薇笑着摇了摇头,加快车速。
  一到家,章海潮就往家里冲去,魏行薇在外面等她的时候顺便看了眼信箱,“海潮,你的信,美国来的哦!”
  “美国?”章海潮提了小提琴出来拿过魏行薇递过来的信,“这个时候还会有美国的信?”
  “不看?”魏行薇看着她把信放进了包里,好奇地问。
  “等会再看。”
  魏行薇耸了耸肩,踩了油门往学校赶去。
  “一个人可以?”在校门口的时候,魏行薇还是不放心地问。
  “可以。”她下了车,点了点头,“你晚上还有工作,早点走吧。”
  魏行薇笑了笑,“Good luck。”
  “Thank you。Bye!”看着魏行薇的车子走远了,她才慢慢晃进学校。雪,下得有些大了,总算可以看到轮廓。她的指尖微微地颤动,兴奋地想要拉那首久违了的情歌——在这个初雪的夜晚。
  琴室里的窗帘被她全部拉了起来,在这样的高度可以把今天晚上的雪看得更加清晰。她从包里取出三年前买的蜡烛,一个个点在窗台上,点了一圈,最后一支留在了钢琴上。
  她在钢琴前坐了下来,看着窗外的雪,点点烛光把她的周围点亮了。
  魏行薇坐在车子里看着窗外的雪,打开了收音机微微地出神。收音机里传来了一首老歌,她沉沉地笑了,是《月亮代表我的心》。拎了一瓶红酒和一个酒杯,打开车门靠着车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朝远方一敬,“恭喜你,海潮。”一口喝下,再倒了一杯,她眼神迷蒙地望着远方,“什么时候你才可以回来?易扬。”
  第7章(2)
  魏行薇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车上了,天空开始泛起淡淡的鱼肚白。收音机里的内容已经转成了新闻。摇了摇发酸的头,伸手想把收音机关掉却在下一则新闻的时候停住了动作,然后脸色惨白得如纸一般,她颤抖着手打了方向盘,猛踩油门飞快地往学校开去。
  她跌跌撞撞地到了八楼,却在推开琴房的一刹那犹豫了,咬了咬牙小心推开门,随即因为眼前看到的有一阵的恍惚。
  整间琴室都点着蜡烛,斑斑点点地映衬着窗外开始下大的雪,章海潮静静地坐在钢琴前看着窗外——一个人。这样的景象让她想哭。
  “海潮。”魏行薇小心翼翼地叫着她。
  “有事?”章海潮一脸异常的平静,微笑地看着魏行薇。
  魏行薇看她这样异常的平静反而自己红了眼眶,“我刚才听新闻,昨天晚上从纽约飞回来的班机,中途……”她把下唇咬得死紧挤出破碎的半句话,“中途……坠机了。”
  章海潮身体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海潮……”魏行薇担心地看着章海潮,居然看见她在笑,她的笑竟然让她从心里蹿起了一阵恶寒,“海潮!”
  章海潮递给魏行薇一直捏在手里的信,“他还在纽约,他没事。”
  魏行薇抖开信封,从信封里面掉出来几张照片。照片是一组结婚照,魏行薇蹬大着眼,看着穿着西装的人,抖着声音说:“不可能,靖和不可能会这样做!我不相信!”
  “这样也好,至少一切都和我当时预计的是一样。”章海潮淡淡地说,魏行薇现在根本从她脸上看不到任何该有的情绪反应。
  “海潮,你没事吧?你别吓我!”魏行薇紧紧地抓着章海潮的手。
  “我没事。”章海潮摇了摇头,“我会按照原定计划去维也纳。”说完她站了起来把蜡烛一支支吹灭,然后拉上了所有的窗帘。心里的雪就停止在这一刻,再也没有下过。
  她提起了琴,对着站在一旁看着她的魏行薇说:“我们回家吧,我也该好好准备去维也纳了。”
  魏行薇皱眉看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和她一起走出了琴室。
  章海潮最后看了一眼琴室,耳边却回响起他在这里给她唱的那首歌,低低沉沉的声音反复在她耳边缓缓地唱,她闭上眼睛伸手关上了门,让这首歌停止在这个空间里,再也停滞不前。
  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穿着婚纱一个人站在广场上,天空下着大雪。血,从她拿着弓的手一滴一滴地滴在雪地上,一只白色翎毛猫头鹰站在她的面前歪着脑袋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开始跑,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和她手上滴血的印记……跑到倒了下来,眼前依旧是那只白色翎毛的猫头鹰……
  “海潮,你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章海潮去维也纳的前一天,魏行薇推开了她房间的门,却看见她房间里堆着大大小小的纸盒,她却坐在床上看着一盒子纸鹤发着呆。
  “想什么?”魏行薇坐在她身边,拢起了她披在肩上的长发,“舍不得?”
  “谁说我舍不得?”章海潮往后一倒,靠在魏行薇的肩上,“只是在想要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那想好了没有?”
  “还在想。”她耸了耸肩,“对了,今天晚上你不用等我回来了。”
  “你想去哪里?外面还在下雪。”今年的雪下得异常的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下法。
  “我想到处看看。”
  魏行薇一怔,抱紧了她,“海潮,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样的她,简直是在做一个告别仪式。
  章海潮笑着拍了一下魏行薇,“傻瓜!怎么可能?等我啊——”
  “等你什么?”
  章海潮开着玩笑,“等我赚了许多钱,飞回来看你啊。或者,你赚钱飞过去看我啊!反正你钱多。”
  魏行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胡说什么?我赚钱也不是这个花法。还是等你出名了,有了钱再回来。”
  章海潮“哈哈”笑着,搂着魏行薇又扯了一大堆没营养的话,和行薇吃完了饭就一个人出了门。
  外面已经华灯初上了,她上了一辆环城的公车,一站一站地坐下去。再看一次自己待了二十二年的城市。
  下车的时候一条街一条街地走,天上下着大雪,街上三三两两的人走在一起,恋人们分享着难得一遇的浪漫。走到广场边的时候没有准备进去,却让一曲悠扬的乐曲停住了脚步。是小提琴,职业的敏感让她走进了广场,按图索骥般地找着拉琴的人。
  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站在广场的中心拉着小提琴,周围围着很多人。他拉的这首歌她很熟悉,是她听过的沈靖和唱过一遍的英文歌。
  一曲终了,她率先鼓起了掌,看着一直握在掌心里他家的钥匙笑了笑,然后在一片掌声中离开广场。
  当魏行薇在凌晨见到章海潮的时候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了。
  “干吗?见鬼了?”章海潮好笑地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动。
  “你的头发!”魏行薇瞪着章海潮一头俏丽的短发,半天才挤出这句完整的话来。
  “剪了。”她倒说得干脆,“怎么,不好看?”
  “好看。”魏行薇叹了口气,“好不容易留这么长。”
  “会再长长的嘛。”她打开房间的门,打了个呵欠,“我好困,要睡了。”
  “你下午的飞机别睡过头。”魏行薇不放心地叫道。
  “知道了。”她笑着关了门,却在把门关上的时候靠着门重重地滑在了地上,抱着膝盖看着那盒千纸鹤。
  下午三点的时候魏行薇来敲门,“海潮,准备好了吗?该走了。”
  “来了。”她拖着行李从房间里走出来。
  魏行薇瞥了一眼她的床上,那盒纸鹤已经不见了。她会心地一笑,帮章海潮提过另一个包,“走了。”
  “好。”
  “有什么要交代的,趁现在快点交代。要是你到了维也纳才打电话回来,我可不理你。”魏行薇一边开车一边提醒她。
  “我想想。”她还真的认真想了起来,“久月赚的钱不要忘记汇到我的户头;每个月我们通一次电话——信就不必了,我不喜欢写;家里记得要照顾好——你带男人回来我是不反对啦!”
  “喂!”听她越说越离谱,魏行薇大声阻止道,“你够了没?还有没有?”
  “还有,”她迟疑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单车记得帮我保管好,不要生锈了。”
  “知道了。”魏行薇揉了揉她的短发,意思意思地安慰了一下。
  到了机场,两个人坐下来等着登机。魏行薇这个时候才真的感觉到海潮要离开这座城市了,章海潮看着她一向明朗的脸突然阴了下来,握着她的手问:“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魏行薇叹了口气,“为什么这些年总有些人会离开这里?先是靖和然后是易扬,再就是你。你们这样一走,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
  章海潮握紧了她的手,微笑着说:“不对,我们不是离开,而是去旅行。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什么时候呢?”
  “等身上的钱用光了、觉得累了、开始想家了,就一定会回来。”章海潮搂着魏行薇轻轻地说,“行薇,我们要相信身边的人总会有回来的一天。学长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到那个时候我也一定会回来。”
  “回来的人里面包括靖和吗?”魏行薇看着她,默默地问。
  她低下了头,“我不知道。”
  “海潮,我到现在还不相信靖和会和别人结婚。”魏行薇很肯定地说,“他答应过的事情从来都做得到。”
  “我知道,但是我宁愿这样相信——相信他已经结婚的事实。”章海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魏行薇并不知道话里真正的含义,等到多年以后才真正想通。但是她一直忘不了,这是唯一一次,海潮在她面前流露出失去靖和的哀伤,虽然并不浓烈,但是却随着岁月沁入了她的骨血中,很深、很深……
  机场传来登机的提示,章海潮提起了行李,“我走了,行薇。”
  “嗯。”魏行薇点了点头。
  “珍重。”
  “你也是,珍重。”
  当魏行薇走出机场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她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听得到那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但是她会一直期待,期待每一个人回到这里,期待下雪的那天久月的钢琴会再一次响起这首情歌。
  接着……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
  第8章(1)
  十年后,九月,纽约,阳光明媚。
  SPI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被一只手强硬地推开,随后传来秘书紧张的喊话:“总裁对不起,是总经理她——”
  “没关系,你先出去。”埋首在大堆文件和报表里的人连头也没有抬,一边看报表一边淡淡地说。但是奇异的,他没有情绪起伏的音调,反而安抚了在场情绪异常的两个人。
  秘书点了点头,尽责地把门带上,留下了全公司脾气最任性乖张的总经理。
  “有事?”坐在办公桌前的人站了起来,因为拉开了窗帘的缘故,一道阳光很不客气地照在了他的脸上,让人看不到他的脸,却把他修长优雅的手和挺拔的身材映照得一览无遗。
  沈彤脸色一暗,“我听你秘书说,你从前天开始就在头痛?”
  “我没事。”男人淡笑着坐在了沙发上,示意沈彤也坐。
  沈彤没有坐,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甩在他的面前,然后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这是什么?”他挑眉问。
  “我和爸爸一直认为你该放个长假,你需要休息。目的地是哪里不用我说吧?”沈彤一直是骄傲的,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此时她的情绪。
  他浅浅地叹息了一声:“小彤,我没有说过我要放假。”
  沈彤浑身一颤,“你还在怪我,靖和!”
  “我没有。”沈靖和看着沈彤肯定地说,他站了起来把沈彤压到沙发上坐好,“我从九年前就没有再怪过你。”
  “为什么?”沈彤用力抓着他的手。
  “你是我的家人。”他微笑着轻拍了拍她的手。
  “既然你这样说,那你答应我收下这张机票!算我求你!就当去巡视业务也好,我欠你太多了,我知道因为我当年的任性你一直不开心,如果能因为这张机票,可以让你不再在冬天的时候每个晚上睡不着觉,那我至少会安心一点。”沈彤握着沈靖和的手把机票塞到了他的手里,在自己的眼泪还没有决堤的时候打开门冲了出去。
  沈靖和看着自己手中的机票,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眼中有着再也掩饰不了的痛楚。沈彤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因为现在不是冬天,不会下雪。
  下午三点,憬仁市机场。
  一个女人,一身白衣白裤,戴着一副茶色的眼镜,美丽的脸庞、盘起的长发,优雅而舒畅的气质吸引了机场里来来往往人的视线。她站在大厅里四处搜寻着熟悉的人影。
  “海潮,这里。”魏行薇伸手在半空中用力地挥着,跑过来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章海潮摘下眼镜回了魏行薇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回来了,行薇。”
  另外一个站在一旁的人,紧张兮兮地说:“我都告诉你不要跑了,要是出事怎么办?”
  章海潮惊讶地看着眼前站着的男人,“学长。”
  易扬咧开嘴笑了,伸出手,“欢迎回来,海潮丫头。”
  章海潮笑着握住易扬的手,难掩激动,“学长,好久不见。”她在国外就听到过易扬的消息——他现在是很有名的作曲家,却没有想到他已经回到憬仁了。
  “是啊,好久不见了,差不多有十年了吧?”易扬搂着魏行薇大笑着,“不过没有关系,回来就好。”
  三个人上了车,易扬开车,魏行薇和章海潮坐在后面。
  章海潮笑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我从接到行薇怀孕的电话就一直傻到现在,我还以为她‘变节’了,谁知道绕了一圈,还是还给了学长。”
  易扬哈哈大笑,“这个女人这么难搞,也只有我受得了。”
  魏行薇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她的头,“你还说,要不是我怀孕了,你舍得回来?你这个‘崇洋媚外’的女人!”
  章海潮抓着魏行薇“行凶”的手,“我对你够意思了,接了你的电话推了下半年所有的演出,就急着赶回来,你还怪我?”
  易扬一边开车一边问:“准备待到什么时候?海潮。”
  章海潮指着魏行薇,“总要等你老婆坐完月子才可以走,要不然她不把我杀了?”
  魏行薇摇头,“那么大的人了,还没个正经。我都怀疑这些年你在国外一个人怎么过的?”
  “你说我老了?”章海潮眯起了眼。
  魏行薇立刻举起了手,“我怎么敢说国际上顶尖的小提琴家——章海潮小姐老了?我又不是不想活了。”
  易扬在前面哈哈大笑,“不过说真的,海潮,你推了今年下半年的演出没关系吗?”
  “这有什么关系?”魏行薇搂着章海潮嘻嘻哈哈地笑着,“她的钱够多的了,让她少赚点才好,免得老是全球各地地跑。”“是、是。”章海潮无奈地点头。
  “先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一下把时差调整好,明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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