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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掌刀锋你为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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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琛循循善诱道:“那不一样的庭辉,我问你,这么多年咱们遇到的好女孩不少吧,聪明的,性感的,贤惠的……你有没有曾经冒出过哪怕一丁点的念头,想要和她们其中某个人生活在一起?有没有任何一张脸,在你幻想将来会如何如何的时候,曾经出现在那个画面里头?”
“其实我……妈閪我可真不是东西!放着全世界那么多男人女人不去喜欢,偏偏看上了一个最不能碰的人!不是贱是什么?”蒋庭辉像个考试挂了红灯的小学生一样,用啤酒罐吱吱蹭着地面,沮丧地感叹起来,“其实我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喜欢不喜欢的……往后都是一个人也死不了。我不想连累……算了,太荒唐了,我根本就不该有这种念头,那可是有血缘关系的……”
“庭辉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个阿玲吗?”闻琛生硬打断了他的唠叨。
蒋庭辉翻着眼皮回忆半天:“啊?初恋那个?”
闻琛点点头:“阿玲是我喜欢上的第一个女孩,她很单纯,也很善良。那时候我多穷啊,没钱请她吃饭逛街看电影,说到约会就是每天从打工的地方走路回家,可是一路上总有说有笑,非常开心。交往一段时间,她妈妈跑来找我,说我老妈在街边卖水果,老爸又瘫在床上,家里更是欠了一屁股债,阿玲跟着我不会有幸福的。我自己躲在房里想了几天,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索性就跟阿玲分开了。毕竟,放手也是种成全嘛……”
“看不出你还是个情圣。”蒋庭辉善意地取笑他。
“那时候我也以为自己是个情圣来着,默默守护,远方祝福什么的,多伟大。”闻琛撇下嘴角,难看地一笑,“后来阿玲跟她爸妈一起移民去了加拿大,嫁给了一个医生,这个归属听起来真的不错,又是专业人士,又是中产阶级,再生个一男半女,人生多圆满?”他慢悠悠喝了口啤酒,无限哀伤,“直到很多年后和老同学见面,我才听说,阿玲那个老公看起来斯文有礼,其实却是个禽兽,常常虐待阿玲,又仗着自己是个医生把恶行做得不留痕迹,阿玲想离婚也离不掉,终于熬不住,跳楼死了。我总在想,要是当初我勇敢一点,坚持一点,是不是阿玲的悲剧就会改变了呢?如果当初她嫁给我,我不敢保证能给她的有多好,起码能和和气气过日子,起码能活着。”
看着闻琛眼底荡漾起的追思与悲凉,蒋庭辉唏嘘不已。
很快,闻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今晚我喝了酒,话有点多,庭辉你别嫌啰嗦。其实说了这么一大堆,只是想告诉你,对一个人来说,什么样的生活是好的,什么样的生活是糟糕的,并不是想当然那么简单,要看当事人自己的选择和追求。鞋子舒服不舒服,只有脚知道。这种事谈不上连累不连累。千万别一步都还没迈出去,就先把自己的路封死了。别搞得像我和阿玲那样,后悔都来不及。”
蒋庭辉咕咚咕咚把酒喝光,手指一用力捏扁了罐子,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思绪混乱,不知如何开口,几次三番,憋得自己垂头丧气。
闻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这么大的事,得慢慢来吧,尤其是对着个那样的家伙……”
“哪样的家伙?”蒋庭辉不满地挑起了眉毛。
闻琛失笑:“好好好,我不讲。他什么都好,都是最好的。还说不是喜欢……”
蒋庭辉自嘲地摇摇头,反手揽住闻琛肩膀:“阿Vin,谢谢你!”
闻琛握起拳头砸在他手臂上:“要兄弟是做什么的!”
“先不说这些了,”蒋庭辉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出了一身臭汗,走,桑拿洗澡我请!”
闻琛在石板地上坐了许久,起身时大腿断过的地方一阵酸痛,害他踉跄了两步。蒋庭辉赶紧扶了一把:“你行不行?药油时常记得擦,不方便的话以后随身带支拐杖嘛,都是自己人,谁也不会笑话你。”
闻琛严肃了整晚,此刻一放松,倒来了兴致:“我不行?知不知道肥林和黑口仔都尊称我为‘帆头角朗拿度’!”说着一抬脚将汽水罐踢飞出老远。
“哦!”蒋庭辉不甘示弱,紧赶几步追了上去,“那我一定是‘帆头角大卫碧咸’了,不好意思,只比你帅一点点……”
两人你争我抢,孩子气地踢着汽水罐,沿街边笑闹前行,叮当作响,与一辆反向开来的黑色轿车擦肩而过。
…
发现到蒋亦杰一直定定望着车窗外,差点将脸也贴在了上面,杨笑基边开车边好奇地问道:“看什么看得专心致志?外面在放露天电影吗?”
蒋亦杰鼻子不屑地哼了哼:“是啊,在放露天电影,先锋爱情片,还是大团圆结局呢!”
可惜人家是主演,自己充其量算是个群众演员。
他嘴巴上酸够了,转回头语气很冲地追问杨笑基:“怎么样?这个忙你能帮吗?给我个痛快。”
杨笑基双手稳稳握在方向盘上,双眼直视前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在台湾确实有些靠得住的朋友,去查古展的行踪,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查到古展行踪之后你打算做什么呢?”
“诶诶!”蒋亦杰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不会说,你也别猜!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无事一身轻。这样将来哪个同哪个算账,都算不到你头上。我既然认了你做干爹,总不能害你吧。”
杨笑基一脸淫笑:“你不是怕害我,是怕我走漏风声,反回头害你!我收的这个干儿子,哼哼,可真是狡猾。”
“我认的这个干爹不一样狡猾?”蒋亦杰凑近了些,反唇相讥道,“放着办公室不进,放着司机不用,特意跑到临时租来的车上谈事情,干爹你肚子里除了肠胃,就全剩下心眼了吧?”
两人对了个眼神,各自微笑摇头。
…
对于杨笑基,蒋亦杰有种既提防,又没来由想要去相信的复杂感觉。
上辈子他们也是早早认识了,最初杨笑基屡次想要接近蒋亦杰,都被生硬拒绝掉了。怪只怪养小鸡自己风评太差,形象也不佳。
那时杨笑基四十几岁,八字眉,唇色暗沉,脸皮枯黄,怎么看都是一副纵欲过度的猥琐模样。有人说他是得罪了台湾的政界人物,遭到迫害不得以才远走里岛的,有人说他是靠有钱老婆资助,才能在三角街站稳脚跟的,也有人说他天生变态,专门喜欢玩弄年轻漂亮的男孩,在床上花样百出……一个如此不堪的男人常常出现在身边,没话找话嬉皮笑脸的,任谁都会将其归之为图谋不轨的登徒浪子。
可是说也奇怪,那么多俊男帅哥从他身边走马灯似地来来去去,却从没有哪个真正入了他的法眼,也没有哪个短暂陪伴在他身边的男人能说清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直到大哥出事,兄弟们惨死,蒋亦杰决定孤注一掷去劫警车救大哥的时候,杨笑基不计前嫌偷偷找到他,主动帮忙查出了警车的行驶路线,还在中途制造事故吸引住警方注意,为他们的营救行动争取到大量时间。
那时杨笑基告诉蒋亦杰,他在台湾是做娱乐业起家的,与竹联老大是结义兄弟。他曾经有个很幸福的家庭,老婆温柔,儿子孝顺,可他的心思都在事业上,常会不自觉就忽略了家人。四十岁生日的那些天,他正在南部谈生意,老婆和儿子想给他个惊喜,偷偷带了礼物飞去看他。飞机从跑道上刚刚起飞,就失火爆炸了,一家三口转眼间只剩下了他自己。而台湾也成了让他无法面对的地方,他放下一切逃来里岛,再也没有回去过。
杨笑基之所以会对蒋亦杰紧追不舍,全是因为蒋亦杰和他十六岁的儿子非常相像。
蒋亦杰看到过杨笑基常年收在上衣口袋中的照片,照片里小杨穿着宽大的白色衬衫,米色休闲长裤,斯文又干净,从眉眼到身形,完完全全就是个小一号的自己。
所以蒋亦杰才会特意选了身近似的装束去“偶遇”杨笑基,并与之一拍即合,迅速认了对方做干爹。
龙准想让他去抢大哥生意,就要言听计从地去抢。只有让龙准认为已经牢牢控制住了自己,才能在古展死掉之后放心地支持大哥上位。
当然,接近杨笑基更重要的目的是,一定要将大哥与古展的死彻彻底底撇开关系。
和新堂口里头,不管是谁继承了古展的位置,都会首当其冲被当成杀害老大的嫌疑人,龙准、佛头耳目众多,藏在一旁虎视眈眈,只要大哥敢动手,不管做得多隐秘,难免会留下蛛丝马迹。一旦被对手抓住了把柄,就永世不得翻身了。即便拿下了和新社,也不过是个受制于人的傀儡罢了。
而想要自己手上不沾鲜血,那唯一的办法……只有借刀杀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是我搞得Vincent哥被误会,这里给他小小正名一下。纯24K兄弟情来滴,还请大家不要讨厌他。
☆、口是心非
上辈子蒋庭辉也曾动过除掉古展、取而代之的念头,只是没出现得这样早。
古展是个一根筋的家伙,头脑简单,横冲直撞,很容易受人唆使。龙准正是看好这一点,才避开其锋芒,只管在他周围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和新自家堂口里乱成一锅粥,自然没多余的精力去同外人争天下了。
最初龙准想拉拢蒋庭辉对付古展,可在蒋庭辉眼里,龙准和古展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就算投靠龙准,将来充其量不过是条更高级点的狗而已。只可惜他单枪匹马,第一次对付古展的计划就以失败告终,对方有了戒备,再想下手就不容易了。直到龙准上了位,古展和蒋庭辉两个谁也没能逃出生天。
这辈子因为弟弟投靠了龙准的事,古展与蒋庭辉嫌隙日深,处处找他麻烦,逼得蒋庭辉不得不抢占先机,以防不测。无形之中,蒋亦杰成了大哥将野心付诸行动的催化剂。
可是不管这一次大哥是否会成功,蒋亦杰都不会让他动手。人生能重来一次,却不可能更幸运地重来第二次。不可以让大哥去冒险,更加不可以让大哥有任何把柄留在那些老奸巨猾的敌人手里。
蒋亦杰的目的不仅仅是除掉古展,同时也要帮大哥完完全全摆脱嫌疑。如果能顺便帮大哥除掉某个竞争对手,这一局就再完美不过了!
古展在帆头角作威作福十几年,手底下的冤魂厉鬼数都数不过来,上辈子遇到的报复暗杀不少,也有几次极为凶险的,可惜都被他仗着人多势众给避过去了。不过台湾不同于外岛,那里不是古展的地盘,也没有小和兴的势力,如果能借助仇家的手去除掉古展,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光这样远远不够,还要留下人证物证,使行凶者能够被抓捕,并成功定罪。有警察和法官来结案,再没人能说出什么来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将和新社里头的一干“老资格”牵扯进来呢……
…
蒋亦杰叼着根烟,屈起双腿,极为粗鲁地用脚踩在座椅边缘。皱眉毛思考的样子活像个几十岁的老男人。
杨笑基开着车,冷丁冒出一句:“你不说我也知道,调查古展的行踪是为了蒋庭辉吧?”
“啊?”蒋亦杰嘴巴一咧,烟头掉在了裤子上,他气急败坏地扑打着,“不是!你猜错了!”
杨笑基用他那有点娘的闽南腔慢悠悠说道:“我不是猜,是知道!我可是活了快五十年了,在三角街也混了将近十年了。小和兴社团里的事我不参与,不代表我看不懂。和义的龙准,和新的古展,和洪的佛头,哪个不想拉拢我?可我不会同他们合作。干爹吃了几十年的饭,并不是都当成屎拉出去的,也会长这里……”他空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混黑道白道什么道都是一样,在人下,被人踩,在人上,你踩人。那三个家伙,就算我能帮到他们,他们也只是把我当成垫脚石,用得着的时候踩一踩,用过了,就随便踹到旁边啦。至于蒋庭辉接近我是什么目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年我的信条向来都是明哲保身,远离是非。一来是我家人都不在了,赚再多钱也没地方花,做事都没有斗志啦。二来嘛,也没找到一个值得我去投资、去栽培的人……”
蒋亦杰玩心又起:“干爹你看我怎么样?”
“你不行的,你不是个干大事的人。阿杰我跟你讲,闯荡江湖最忌讳的是什么?过于执着啦,锋芒太露啦,英雄主义啦,你有几条犯几条,还有你认我做干爹也是带着目的的吧?你都太刻意,我一眼就看穿了,所以你完全不行的。说起耍心机,你还差得远呢!”啰啰嗦嗦讲了一大通,见蒋亦杰挑起眉毛斜斜瞄着他,又嬉笑着改口,“不过现在你是我干儿子,有干爹包养你嘛,何必出去和那帮家伙拼得头破血流呢。”
蒋亦杰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他按耐不住刨根问底道:“那……你觉得蒋庭辉行吗?”
“啊?嗯……哈哈哈……”杨笑基笑而不语。
“我可以把你的沉默理解成是对他的肯定吗?”蒋亦杰脸上难得现出几分认真和期待。
杨笑基哼哼唧唧半天,不紧不慢说道:“我观察他有段时间了,原本觉得他确实是块材料。可是看了他今晚不冷静的表现,我觉得……这个人还需要再好好观察观察。”
蒋亦杰一愣,神情瞬间黯淡下来。又是因为我吗?为什么我的存在总是连累大哥呢……唉,早知道今晚就躲开才对!
仔细想想,如果没有自己这个弟弟,大哥的人生应该会变得轻松许多吧……
蒋亦杰嘴巴里鼓着气,把脸撑成了包子样,又噗地吐掉,失落地独自玩了半天,扭过头对杨笑基嘟囔:“你要观察就慢慢观察好了,并不妨碍办事吧?”
杨笑基忘不了他的商人本色:“还没说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你的好处就是……不用再应付得那么辛苦了。”见杨笑基一脸不解,蒋亦杰欠了欠嘴角,“现在从三角街到帆头角,乃至整个外岛,处处都渗透着社团的势力。小和兴堂口众多,哪个都怠慢不得。你想要做点事,就要周旋在这些贪得无厌的老大们中间,得罪了任何一个都没有好果子吃。可是很快,这些人和势力都将成为明日黄花,我告诉你,帆头角早晚有天是要姓蒋的,到那时你只需要搞定一个蒋庭辉就行了!”
“嚯!”杨笑基夸张大叫,“好大的口气!”
蒋亦杰自嘲地哼了哼:“有什么办法?我年纪不大,度量也不大,要是口气再不大一点,不就是一无是处了!”
杨笑基摇头感叹:“我真是看错人了,你的长相和铭仔一模一样,连声音都相差无几,可是说到个性,简直是天差地别。”
“后悔认我做干儿子了?”蒋亦杰探过头去询问。
“后悔了。”杨笑基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
“嘿嘿,”蒋亦杰狡黠一笑,“晚啦!现在三角街上恐怕没人不知道我是你杨生的新宠了。”
杨笑基难以理解:“你倒是想得开,年纪轻轻,被人当成是卖肉的MB看也不在乎?”
“实话给你说吧干爹,我命都不在乎,还在乎名声?”蒋亦杰仰起头吐着烟圈,自得其乐。
杨笑基意味深长地望着他:“蒋庭辉到底许了你多少好处,你为他拼死拼活的?”
蒋亦杰眼珠动动,没说话。
“不是说不出来吧?”杨笑基嘴巴阔成了O形,“那干爹可要好好教教你了,凡事都要有个价,什么好处都没有就帮人卖命,那叫什么?叫做贱呐!”
蒋亦杰满不在乎地笑了一下:“干爹,这不叫贱,叫犯贱。蒋庭辉对我……我以前害过他,害他没了前途,没了兄弟,没了爱人……总之我害他失去了什么,我就要一样一样帮他拿回来!”
杨笑基不置可否地扁扁嘴巴,沉默片刻,忍不住教育起了儿子:“小朋友,别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江湖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谁也别想一辈子站在最高的位置上,凭你是当老大还是当坐馆,总有被推下去的一天,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知道,”蒋亦杰望向窗外小声说道,“我不在乎他是当老大还是当坐馆,我所要的,是我亲手把他送上那个位置!”
杨笑基琢磨了半天,满脸玩味:“诶干儿子,蒋庭辉真是你亲大哥?”
蒋亦杰不满地“啧”了一声:“你看他那么帅,当然是我亲大哥!别人哪配有那么帅的大哥!”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啦,干儿子,我们是一类人嘛,闻味道都闻得出来,你骗不了我啦!”杨笑基满脸贱笑。
蒋亦杰斜过眼瞪着人:“什么味?骚味吗?”
杨笑基笑得更加开怀:“你以为你没有?迎风都臭出十里啦。”
蒋亦杰很无奈:“干爹你真龌蹉,为老不尊!不过看在咱们干父子臭味相投的份上,我能再求你帮个小忙吗?”
杨笑基当即摆手:“你太得寸进尺了,刚才那个就是空头支票,万一你们兄弟玩得崩了盘,谁给我兑现?”
蒋亦杰闷头想了想,没皮没脸地耍赖道:“要么……我再帮你养老送终一回?两回怎么样?”
被他这样一闹,反而给杨笑基找到了一点儿子在眼前撒娇、享受天伦之乐的感觉,心中舒畅无比:“你想养老送终两回,也得我能死两回啊!要我说,每周二、四陪我吃饭,周末一起爬山,每月初一、十五去白岩峰烧香,就这样,不二价!”
蒋亦杰一拍仪表盘:“成交!”管是什么,先答应下来再说。
…
几天后是蒋妈妈生祭,蒋亦杰带着王大关去山顶探视,顺便等二哥。说起设计古展,年轻的O记探员杨明礼警官当然是不用白不用。
时间还早,两人擦拭过骨灰龛,献了花,就肩并肩趴在崖边的栏杆上看风景。山顶很幽静,只有风吹草叶的沙沙声阵阵传来,从这个高度望出去,可以将半个帆头角海岸尽收眼底。
蒋亦杰说起在杨笑基那里帮王大关求了个差事,还说只要好好干,一定会前途无量。
王大关听了却并没有多少开心,连嗓音都有些尖不起来了:“小妹哥,我不想干什么差事,我就想跟着你混。”
蒋亦杰恨铁不成钢地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什么叫屎坑关刀啊,文(闻)又不得,武(舞)又不得,你跟着我混个屁!有机会自己闯一番事业不好吗?难道一辈子躲在人后做小弟、做跟班?”
王大关信誓旦旦举手表态:“小妹哥,别人都想要混出头,做老大,可我不一样,我天生就是喜欢做小弟!”
蒋亦杰气得直翻白眼:“你你,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王大关举目望向远方,无限惆怅地说道:“小妹哥,你看,人生这条路不好走的。没人在前面帮你画出白箭头,没人给你标注哪里要慢行,哪里要限速,哪里有人横穿马路需要踩一脚刹车……”他左手握拳往右手手掌上一砸,“可是有个老大就不一样了!什么都不用费脑子想,只管低头跟着老大往前冲就好了。老大要杀人,我就开枪,老大要睡觉,我就铺床!”
王大关的话让蒋亦杰哭笑不得,这样说来,大哥不就是自己人生路上的白箭头?一直盯着,盯着,于是他的方向也成了自己的方向。
蒋亦杰没办法,只好试着用王大关自己的思路去说服他:“你看啊大关,我们现在年轻,可以在社团里打打杀杀,可是不能打一辈子,人是会老的。现在赚到的钱不懂得管理,早晚会坐吃山空。就算想投资,想置办产业,总要有人打理才行。所以你呢,就跟着干爹好好学做生意,这是老大交给你的任务……喂,王大关你有没有在听?”
王大关正一心一意用指甲刀在石头上划拉着,歪七扭八,勉强能看出是“安安”两个字。
听见蒋亦杰的问话,王大关很得意地炫耀着:“小妹哥你看,我把我对安安的爱都刻在石头上,就永远都抹不掉了!”
蒋亦杰牙齿差点被酸倒,他不留情面地鄙夷道:“王大关,你难道没听过一个词叫沧海桑田吗?大海都能变成平地,何况小小一块石头。还什么永远……”
真有爱,就不用什么石头了。那个人就在心里,只要活着,就一定在,哪怕死了,再活过来,依旧还在。
王大关很虚心地求教:“小妹哥小妹哥,那要是你,你刻在哪里?”
“要是我的话……”蒋亦杰忽然烦躁地一甩手,“我干嘛想那种无聊事!反正我……又没有喜欢的人……”
☆、忍字心头一把刀
蒋亦杰拉着王大关在山顶迎风扯皮扯到口干舌燥,总算说服了对方去杨笑基的场子里做事。
虽然跟在杨笑基身边同样和社团脱不了关系,但是起码不用直接面对那么多危险。除掉了古展,还要对付龙准和佛头,以及其他什么凭空蹦出来的牛鬼蛇神。往后的路将越来越难走,保全自己尚且不易,更加没把握维护好那只秃毛猴了。
对于蒋亦杰来说,王大关是朋友,兄弟,更是亲人。别看他嘴上总喜欢贬低那家伙,嫌弃对方胆小,死蠢,没本事,其实心里是充满了疼爱和感恩的。
重生为人,肩头背负了太多沉重的责任,这段日子如果没有王大关的陪伴,不知道该会有多寂寞。
…
直到从山路上远远望见了二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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