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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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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破天荒地连抽了三支烟，她有些委屈，感到和雷雨田无法合作，这样下去，不但和他之间的误会无法化开，眼下的工作，也难以突破。这么想着，她拿起了电话，想拨通余厅长的电话，说说心里话，可是，才拨了一半，又把听筒放下了。
她和雷雨田都是余厅长的爱将，那次深入贩毒集团内部卧底，也是余厅长的派遣，她在毒窝子里失身受辱，甚至差点牺牲。可是，做刑事警察的，因为使命在身，国家和人民需要她作出牺牲，就得牺牲，她无怨无悔。恰恰因为她对雷雨田的感情极深，她不想让失身之痛亵渎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分手之后，她自己也没有一刻安心，为此感到非常困扰，也受了长时间的煎熬，内心的苦楚无处诉说。雷雨田这头犟驴现在如此对她，让她伤心无绪，尤其是这样的夜晚，她体会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孤独寂寞。
王雅平案子现在一筹莫展，省厅派遣她来东海，秘密调查许明达案涉案官员的工作，也尚且没有头绪，在这样的情况下，雷雨田还闹个人意气，这哪里还是过去那个雷雨田啊。江月站起来，打算回自己的宿舍，因为动作太急促，起身的工夫，感觉头有些眩晕，定了定神，才走回宿舍。
外面已经下起了雨，雨水轻轻地洗刷着窗玻璃，窗前那些树木花朵，都在雨中妖艳地开放。她猜想雷雨田已经睡下了，她想，他睡去了，我却清醒。她的情绪躁动起来，身体却感到十倍的沉闷，灵魂和肉体在相互撕裂，她想她是需要一支香烟来安慰自己了。于是，她点燃了一支烟，让它化成青烟，在眼前曼妙地飘散。
夜雨的脚步时而舒缓，时而急切，不停地在窗外游走着。她不知道夜雨前行的目的地，只听见了夜雨的脚步声。在这种悉心的谛听里面，她仿佛看见了夜雨的皮肤，夜雨的真灵魂，却看不到他那颗渴望的心。和夜雨一样，她的情绪沉醉在这样一个仲秋之夜，在北方的天空和大地上缱绻着，无限留恋地煎熬着自己。而秋夜的雨，是那么缠绵，她的心，却是那么苍凉。
已经是午夜了，雨没有停，房间里的灯光更孤独地亮着。楼前的餐馆没有打烊，有零散的食客，在渐渐地离去。他们大都是这个城市里的浪人，或者麻将完毕，或者欢场归来，他们饿了，吃喝之后要回家了，他们穿过雨丝，就成了雨夜中游走着的灵魂，他们的形象，在她看来，是那么和亡魂相像。老板娘招呼客人，或者出来泼水的声音，在雨夜中扩散，显得那么没有力气。
她无聊到了灵魂凄寂的地步，又点燃一支烟，虐待狂似的虐待一支烟的身体。这样的夜晚就梦一样缥缈起来，她的身体和灵魂也跟着缥缈起来，渐渐地沉入了迷蒙的梦境中。
此刻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了，睁开眼睛，才知道丢失了一个清晨。天气仍然柔阴着，那稠密的雨丝，早就在她的梦里游走得没有了踪影，窗前剩下一片苍茫的白，街上一如既往地制造着喧闹，可是，她的心终于在红尘的喧闹中静了下来，中间掺杂着一份难以排遣的孤清。头疼得厉害，她知道，自己生病了。正这个时候，雷雨田把电话打到她的手机里，告诉她海因公司董事长胡碧奴有情况要反映。
这些年来，她记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生过病了，就算是流行感冒都无法侵扰她，她对自己的身体特别有信心。现在是怎么了？身体乏力，轻飘飘的，太阳穴也疼，眼睛也疼，喉咙里干渴得厉害，昨夜睡前的茶水还在，端起来猛喝了两口。
她知道胡碧奴是海因公司的董事长，王雅平的老总，据说她出国没有回来，王雅平的死，她是什么反应呢？王雅平是她的贴身秘书，她的死到底跟她有没有关系呢？这些疑问一直在江月的脑子里盘旋着。江月正想找胡碧奴，没想到，她却主动来找她反映情况了。这是个重要人物，必须立即接触一下。江月努力使自己振作起来，打电话告诉了童强约会地点，然后就急着出门了。
因为下了一夜的雨，城市的楼群和草坪，树木和街道，给人的感觉十分清新。她感觉自己的头脑清爽了些，只要是神志在工作状态了，身体的不适，立马就消失了。她在楼前上了车，等着童强，过了一会儿，童强赶来了，手里捧着一团鲜艳的玫瑰。
“怎么，去见胡碧奴还要这个？”
童强在车上坐好，嘿嘿地傻笑着。
“给你的。”
这让江月大感意外，她看了看童强涨红的脸，感觉有些滑稽，也笑了笑。
“真是给我的？”
见江月没有表示反感，童强就更加来了精神。
“是我冒昧，不过你可以不接受的。”
江月的目光再次在童强的脸上横扫了一下。
“我为什么不接受，这么漂亮的玫瑰，给我吧。”
说着，江月从童强的手里把花儿拿过来，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花的鲜香之气吸入肺腑。她闭上眼睛，头仰靠在座位扶手上，陶醉了俄顷。忽然睁开眼睛，见童强傻愣着。
“发什么愣，快开车呀你！”
童强这才反应过来，麻利地发动了警车。警车呼啸着冲出刑警队大门，融入东海市的喧闹和繁华里。
26 红酒
胡碧奴一夜没睡，昨天夜里，她和妹妹胡玉奴又有了一次交锋。平时温顺可人的胡玉奴，昨夜的言辞是那么凌厉，那么不可通融。
贺美珠奔丧仍然没有回来，胡碧奴晚上在外边吃了之后，给妹妹打包回来醋熘鲤鱼和香酥小排骨，进门一看，妹妹破天荒地下了厨房，桌子上已经摆放了几样菜，有肉炒鲜草菇、辣根木耳、酱泥鳅和乱炖干菜，另外还有一道蛋花汤。她进来的时候，妹妹正在开启一瓶红酒。
“就知道你这会儿准回来，而且也需要喝两杯。”
胡玉奴的个性，让胡碧奴感觉有点儿沉闷，平常，就算是她想和这个惟一的妹妹交心，哪怕是交流也好，都难以实现。这个妹妹总是和她离心离德，虽然两个人近在咫尺，却仿佛相隔遥远。时日长了，姐妹俩人都习惯了这样的状态，谁都不干涉谁的生活。今天，妹妹居然有兴致亲自下厨，并且做了几道小菜，还开了红酒。
“小玉，今天太阳是从哪边落下去的？”
胡玉奴边走到桌边坐下，瞟了胡碧奴一眼。
“什么太阳从哪边落下去的啊，人家都说太阳从哪边出来的。没有别的，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呀？”胡碧奴马上又明白了过来，“哦，知道了，是你的小说写完了？”
胡玉奴给两只玻璃杯斟满了酒。
“何止啊，告诉你吧，已经和出版社商量好了，他们让我下个礼拜去签定出版合同。”
胡碧奴故意讨好妹妹似的，端起了酒杯，表情极其夸张。
“真的呀？我妹妹真就成了作家了呀？来，好好庆祝一下，干了这杯酒。”
胡玉奴和胡碧奴碰了杯，然后浅浅地抿了一口。
“姐，你知道我写的是什么题材吗？”
胡碧奴把酒杯放下。
“是什么？”
胡玉奴眼睛盯着胡碧奴，意味深长地看着。
“我敢说，我的这本书要是出来，东海市的许多内幕，就完全暴露了，引起的效果嘛，可能就是石破天惊。”
胡碧奴警觉起来。
“不就一部小说么，怎么还东海内幕石破天惊的，你到底写了什么？”
胡玉奴独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告诉你吧，不但这样，也许还能给我的丈夫报仇。”
胡碧奴这才明白，妹妹胡玉奴每天躲在房间里写的是什么，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她能够想象得到，如果东海市的一些事情，要是以书刊的形式在全国公开发行，然后再经过炒作，那么，东海市的一切罪恶就无从遮掩。直到现在，胡碧奴才意识到，这个孪生妹妹的心机也是极深的。她没有立马回答，就那么直着眼睛瞪了胡玉奴半晌，胡玉奴的神色却颇为得意。
“你别怕，这个城市里的许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我仅仅知道一点儿而已，不过我相信，就这些已经足够让大海狂澜万丈了。”
胡碧奴无法猜测妹妹到底知道多少，听她的口气，似乎知道一些事情。自从母亲过世，妹妹一直跟着她，她和鹿一鸣的往来，她和许明达的交往，这些都没有背着妹妹。可是，许多商业事务上的事情，她都无法知道，那么，现在她到底知道一些什么呢？越想越不可能，她猜测，胡玉奴是因为一直无法忘怀丈夫的死，一直在寻找丈夫的死亡原因，才这么疑虑重重的。这么想着，胡碧奴就故作平静地笑了，她用自己的酒杯碰了碰妹妹的酒杯。
“玉儿，姐姐真替你高兴，有时间，一定拜读你的大作。”
胡玉奴已经看到了姐姐的心虚，她最见不得的，就是姐姐故作镇静的样子。她方才故意放话试探姐姐，说东海市即将因为自己的一本书而狂澜万丈，是想对姐姐进行察言观色，证明自己的猜测。胡碧奴脸上一闪即逝的表情，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虽然不能断定杀害丈夫周兰多的人就是姐姐，可至少和她有关系。
“再干一杯吧。”
说着，胡玉奴把两只杯子再次斟上酒，胡碧奴因为看破了妹妹的心机，反而轻松起来。
“下个礼拜去北京吗？用不用准备一下？要不开车去吧，开车去方便。”
“我想一个人出去逍遥些日子，我自己又不会开车，带个司机反倒麻烦。”
“你呀，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早就让你去学开车，你就是不学。”
“我不喜欢开车。”
胡碧奴站起身。
“好吧，我有些累了，先去洗个澡。”
胡玉奴又抿了一小口酒，然后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杯中酡红色的液体，宛如玫瑰的魂魄，在轻微地震荡着。
“我知道，你现在碰到了麻烦，我是你惟一的妹妹，你是我惟一的姐姐，真心希望你珍重，也真不想看到你有不好的下场。”
胡碧奴转回头看了看胡玉奴，胡玉奴扬起的目光迎着她的目光。姐妹俩的目光相碰着，中间仿佛有万千言语，却也只能都选择沉默。是胡碧奴先软下来的，她微笑着和妹妹点了一下头，然后洗澡去了。
温热的水，从喷头里喷射到她滑嫩的肌肤上，那细密的水丝，仿佛行走在她的心灵中。方才妹妹说的那些话，是试探她，这就证明她已经怀疑周兰多的死和她有关，虽然妹妹还不能断定那就是她做的，但是，从妹妹今天的情绪上看，已经表现出不为丈夫报仇誓不罢休的决心。这让她担心，从表面上看，妹妹性格柔弱，可今天她突然就明白了，她以往看轻了这个妹妹。仔细一想，是自己太过自负，一直在忽略妹妹的意志品质。到头来，自作聪明的反倒处于劣势，表面上看神情木然的呢，却突然间就变成了目光犀利心思机敏的了。此刻，胡碧奴感到，作为一个女人，自己也许太刚了些，从这一点上看，妹妹比她更像个女人。看来，这一夜她又要失眠了。
经过这些天的折磨和思考，胡碧奴仿佛看清楚了，自己的去日和来生。随着许明达的沉沦，鹿一鸣势必跟着覆灭无疑，那么她呢？她也即将随着鹿一鸣的暴露而暴露。鹿一鸣和许明达联手制造了东海市的繁荣，同时也制造了繁荣下面的社会危机。东海市的经济发展，已经表现出虚弱的苗头，不止是虚弱，表面上的虚弱，只是彻底崩溃的外在征兆而已。许明达仅仅离开半年多的时候，这种征兆就有了端倪，危机就捂不住了。这一系列即将暴露的隐秘，将成为惊天内幕。那么她胡碧奴呢？怎么能在这样一场即将到来的浩劫里面保全自己？这让她挖空心思绞尽脑汁。
现在看来，鹿一鸣已经成功外逃了，他不回来，即便国际刑警将来逮捕了他，想要从国外引渡他，那也是很遥远的事情，暂时可以不去考虑。只有彻底解决了许明达和周兰兰，让他们带着他们心里藏着的秘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她胡碧奴的这个独立世界，才能够获得安宁。
昨天晚上，还俗已经从她这里拿走了一笔巨款，那些钱，足以让他和他的兄弟们在外面逍遥一生。还俗他们走了的话，剩下的就是通过周兰兰找到许明达，然后，再送他们俩人离开这个世界。眼下，王雅平的事情，还有点儿小小的麻烦，但是，只要还俗他们离开了，公安方面即便是怀疑到她，可查无实据，最后也只能无功而返。
27 拉拢
原本是想和雷雨田套套近乎，没想到雷雨田让她找副队长江月。她没有听说过刑警队有江月这么个人，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江月是本市的女孩子，考上了公安大学，毕业后分配在省公安厅工作，是刚从省公安厅派来锻炼的，一来就做了刑警队的副队长。胡碧奴了解到江月的背景之后，不禁会心地笑了，她暗想，能和江月扯上关系，说不定将来能派上用场。毕竟都是女人，有时候女人和女人之间更容易交流，至少她不会像雷雨田一样密不透风吧？
胡碧奴本来是个风雅的女人，她拥有一颗极其细微敏感的心，在等待江月的光景里，她让人准备了新鲜的水果。在东海市，只有这幢大楼中有丰富的果品，因为胡碧奴对副食主食都不感兴趣，惟独对天下的水果感兴趣。除了苹果、葡萄、香蕉、橘子这些常见的水果，还有番木瓜、草莓、猕猴桃、芒果和一些干果。另外，她特意准备了一套高档的格阑秀和法国的夏奈尔女装，打算在适当的时候送给这个警察妹妹。她自己也刻意打扮了一番，衣服的颜色尽量亲和，发式也尽量随便。
江月没有见过胡碧奴，她来东海的这些天里，耳朵里却灌满了关于胡碧奴的传闻。现在看来，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她想象的如出一辙。这个女人漂亮高雅，举止中透着傲慢，即便她是在热情地和你打招呼，即便你是个很自信的女人，也会让你感到被征服的压力。她和童强进来的时候，光彩照人的胡碧奴疾步迎上来，和她们热情地握手寒暄。
“听说新来的副队长是咱们市里漂亮的警花，果然漂亮得非凡，让人咋舌呀。”
江月没有看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她看到胡碧奴的第一眼，就暗暗地叹服她的美貌。胡碧奴的漂亮不是风骚，而是书里面描写的那种风雅，这种气质，就连女人见了也会感觉她惹人怜爱。可是，江月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胡董事长才叫漂亮，在你面前，我整个一灰姑娘了。”
没等江月的话音落地，胡碧奴就朗声笑了。
“别客气，江队长，你年轻轻的就做了咱东海市刑警队的副队长，还是从省公安厅直接派遣下来的，可真是让人佩服啊。来来来，快坐快坐，坐下聊。”
江月跟她介绍了童强。
“您别客气，这是中队长童强。”
胡碧奴跟童强也握了手，然后大家坐了下来。胡碧奴让水果，江月和童强推辞了，然后就直奔主题。
“我们雷队长说，你有关于王雅平坠楼案的情况要反映。”
胡碧奴稍停了一下，然后就替王雅平鸣起不平来。
“这丫头是远郊农村的，三年前，因为家里没有钱供她念书，在大街上流浪，我把她从街边上领回来，然后培养她做了我的助手。这几年，她跟着我国内国外地跑，学了不少东西。雅平是个聪明的姑娘，我不在的时候，公司的事情一般都是她来打理，许多事情，她都做得利落得体，对我也十分忠诚，我对她也很放心。”
童强插话说：
“平常她都是跟着你，你这次出国，怎么没有带着她？”
胡碧奴对着童强笑了笑，然后又转过脸来对着江月。
“这也正是我要和你们说的，王雅平有个朋友，哦，她的朋友是个芝加哥人，说是要在这个月来看望她，我也是想成全他们俩，所以我上个月出去，就没有带她，想让他们俩好好亲近亲近。”
江月问道：
“她是怎么和那个美国人接触上的？现在那个美国人在哪儿？”
胡碧奴给自己点了支烟。
“一年前，我和雅平去美国谈项目的时候，她和迈克才认识的，两个人一见钟情。我和雅平回来的时候，迈克跟了回来，在这边呆了有两个月，准备在这边结婚来着，后来迈克有事突然回国了。前段时间迈克来了，那时候，我正在国外，现在这个美国人在哪里，我也不清楚，我感觉这个情况应该告诉你们。”
江月点着头，童强说这个情况很重要。
“有谁能提供迈克的消息？”
胡碧奴把烟在烟灰缸上弹了弹。
“迈克性格活泼，又酷爱旅游，这会儿他在哪里，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国了也很难说。我想他大概不是使雅平跳楼的原因吧？他们俩人的感情一直很好，不过，这也很难说，感情这种东西，实在是难以说清楚的。”
童强继续问：
“你能提供迈克在美国的地址么？”
胡碧奴又看了看童强。
“我只知道他是芝加哥人，别的就说不清楚了。”
江月问道：
“你还有其他情况要反映么？或者说，关于王雅平的家庭背景和性格特点，她平常都和什么人有接触，你能不能说仔细点。”
胡碧奴想了想，然后介绍起王雅平。
“雅平家在远郊一个叫王家桥的小村子里，爸爸十年前得了脑血栓，行动不是很便利，平常总是躺在床上的。她妈妈呢，有肺气肿病，一到冬天，就咳嗽得直不起腰来。家境非常困难。我认识了雅平之后，给她家盖了三间半房子，也修了院子，雅平这两年在公司的收入不菲，现在的家境是好多了。至于雅平的性格么，说实在话，她是个有点外向的姑娘，也热情，迈克看上她的就是这个。因为她是我的助理，许多业务，我就是动一下嘴，具体工作，都是她亲力亲为的，接触的人自然就多。”
听胡碧奴这么说，江月和童强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人站了起来，和胡碧奴告辞。
“谢谢胡总为我们提供这些情况，另外，如果那个美国人有了消息，请你及时和我们联系。”
胡碧奴见江月和童强这就要走，连忙起身挽留。
“两位队长，知道你们忙，可我有个不情之请，我们中午聚聚吧？有些情况，在桌上我再给你们介绍介绍。”
江月微笑着推辞了。
“谢谢美意，我们有纪律，另外，队里还有事，我们俩得抓紧回去。”
童强已经转身走出去了。胡碧奴还拉着江月的手。
“听说江队长刚从省城调来，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说一声。时间长了就知道了，胡姐我啊，特别喜欢交朋友。”说着，胡碧奴把准备的两套衣服拿过来，“这是我特意为你选的，应该适合你，略表芹意，希望妹妹别见外。”
江月对胡碧奴的这份盛情，颇感意外。
“胡总，这怎么可以，你的好意我领了，不过东西我却不能接受。”
胡碧奴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江月。
“那我就不勉强了，以后欢迎经常来，别见外，一个人住单位宿舍不方便的话，我在公司给你调配个房子，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没有别的意思，听说你也是从东海出去的，我特别羡慕穿制服的女性，也从心眼儿里敬佩你们，东海这个地方就是你的家，我想跟你做个姐妹。”
江月似乎也为胡碧奴的美艳和热情所感染，情绪也热了起来。
“胡总，非常高兴和你做朋友，不过你也别太客气了，你太客气了的话，这朋友也没法做了。”
胡碧奴听江月这么一说，再次朗声笑了。
“也好也好，以后接触多了，你就知道姐姐的脾气了。我现在也不勉强了。”
边说着，边往出走。胡碧奴一直把江月送到门外，眼看着她上了车，目送着警车离开。她转身回到屋里，看见妹妹胡玉奴正站在房间的中央，身子靠在沙发扶手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却一言不发。
28 好梦
吴是有在市医院门前的小吃铺里买了四个菜，端回看尸房。进门前他看了看身后，见清晨里的人们各自在大街上走着，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停尸房这边。停尸房另外一边，有要出殡的灵车和送葬的人们〖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他们在为即将拉去火化的亡者忙碌着，也无暇他顾。他推门进来，然后轻轻地关了门。他出去之前，在桌子上已经摆了一碟子咸菜，还有两个咸鸭蛋。吴是有抹了把桌子，把一个小布垫放在桌子上，然后叫炕上躺着的许明达起来吃早饭。
许明达昨天夜里睡了一个好觉，而且还做了一个好梦。
他梦见自己在一片花丛中翩翩地飞，四周有花儿奇异的芬芳，有让他目眩的万丈光芒，那光芒侵天侵地，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可他找不到光芒的出处，他只感觉到那光芒已经葬送了他的视力，他什么都看不到。在梦境中，他忽然就变成了一只蝴蝶，后来又变成了飞上高天的苍鹰。那蓝蓝的天空，好高远啊，在无边无际的风中，苍鹰的翅膀变得越来越大，把天空划破一道口子，朝霞就血一样，从天空倾泻向大地……这时他被吴是有唤醒了，感觉脑子很清醒，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由自主地叹息了一声。这个时候，他嗅到了饭菜的香气。
“许书记啊，起来洗个脸，然后咱俩喝两盅。”
许明达坐起身来，这才想到，昨天自己太疲乏了，很早就迷糊过去了。停尸房的小火炕很热，睡惯了床的他，却感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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