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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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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北方换了一种口气,显然要切入正题了。
“几天前,我和南洞明书记去了省里,省委非常关注我们东海市的问题,钟光明书记有明确的指示,他代表省委要求我们东海市的这些同志,在急流面前要保持冷静,要沉着应对。洞明书记现在仍然在省里研究东海的问题,我因为有其他工作急着赶了回来,可我刚刚从省里回来,就听到了广场上的爆炸声,我的面子不小嘛,这么大的声响欢迎我这个市长,我得看看,是什么人这么热情。”
“最近一个时期,东海接连出现了几起恶性案件,姑且不说这些案件的渊源,单是这些案件的发生本身就已经使得我们东海在省里,乃至中央都挂了号。所以有些同志不免急躁,不免要骂娘,我看这个态度不好。我今天来这里,不是来质问大家的,我是来给大家助阵的。”
说着,李北方看了雷雨田一眼。
“我知道咱们的刑警队长是个霹雳虎,脾气大点儿,可人家能力也大呀。省厅的余厅长早就跟我说过,这个雷雨田可是个不得了的年轻人,曾经侦破过许多疑难大案。现在,东海市出现了疑难杂症,说心里话,没有他我还真是不放心。一个好的刑警队长坐镇在这里,他无法预防恶性案件的发生,可我相信,发生了的,就无法逃脱他的法眼。方才李哲书记的话被我们的刑警队长顶了回来,我看顶得好,东海市的问题确实是冰冻三尺,在经济建设这个大的发展框架下,过去我们忽略了法制建设、道德建设,包括文化建设,其中就更是无法排除经济建设本身的矛盾造成的隐患,这些如果都要一个刑警队长来负责,我看不公平。”
“今天,我不是来讨论造成这种局面由谁来负责的问题,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迅速确定侦破方向,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拿下这些案件,然后向党和人民做个交代,这样一来,我们东海有了这些经验教训,就把坏事变成了好事也说不定。”
李北方极具感染力的发言,使会议气氛活跃起来。雷雨田走过去给李北方倒了一杯水。
“李市长,您放心,发生在东海市的案子就是我的责任,方才李书记的态度虽然强硬了点儿,可我的态度也不好,我向李书记道歉。现在我向这个会议做个保证,三个月之内我要是拿不下这几个案子,我就把自己给判了。”
李北方看着这个年轻的刑警队长,欣慰地笑了,并且带头给雷雨田鼓起掌来,接着他站起来,说自己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先离开了,建议大家接下来就案件侦破的具体事宜继续开会。
市长李北方离开之后,雷雨田汇报了案件的具体情况和侦破打算,包括王雅平案的侦破进展和抢劫银行案主犯归案的具体打算,然后李哲书记和局长林峰也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会议接近尾声的时候,童强把他叫了出去,在门口告诉他,这个爆炸案已经撂了,犯罪嫌疑人已经在我们手里了。雷雨田看着童强,在这个手下爱将的肩膀上捣了一拳头。
“强子,迅速进行突击审问,告诉兄弟们,今天晚上就让它尘埃落定,无论多么晚,什么时候完事什么时候去庆功,虞美人海鲜楼,我好好犒劳一下兄弟们。”
童强从来没有见雷雨田这么激动过,自己也跟着激动起来,也在雷雨田的肩膀上捣了一拳。
“队长,兄弟们跟了你有三年了,你可是第一次主动出血,放心吧,审讯已经接近尾声了,我回头就把卷宗给你订了。”
说着,童强离开了,脚步迅捷地消失在楼梯口。雷雨田在会议室门口站立着,他的目光转向窗外,看着城市明亮的灯火,心潮澎湃,感觉有些无法自抑。
45 自首者
在刑警队的审讯室里,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男人在灯光的照射下,面容憔悴,他继续陈述着自己的犯罪动机。
“当初我们承包广场建筑这个活的时候,是转包来的,也有合同文本,可是后来工地办公室被盗了,合同就丢失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垫付了工料,垫了好大一笔开支,我手下的二百多个工人的工资也被他们一拖再拖,我是手插在磨眼里,停不下来,只好四处找朋友借钱往这个工程里面砸。直到工程结束了,他们也没有按照合同给我们工料的钱。现在五年了,中间商早就跑得没有了踪影,我告海因公司,拿不出合同证据来,不告状,工人们不容我,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说实在的,我不想活了,那个美人鱼是我们这些工人们修的,我现在把它炸了,给工人们一个交代……”
“你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吗?”
中年男人垂下了头。
“想过,我知道我这么做会伤了无辜的人,也知道这么做会造成多大{〃文〃}的影响,可我没{〃人〃}有办法,我就是{〃书〃}想造成影响,影响{〃屋〃}越大越好,我要让那些好人知道,以后别再上了黑心人的当,也要让那些黑心人知道,我们这些干活的人,逼急了是不要命的。”
“那你怎么想到投案自首呢?”
中年男人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出了自己投案的原因。
“我后悔了,我伤了那么多人,我自己也受伤了,你们这些警察,以为我也是无辜的受害者,把我也送到了医院。我是轻伤,看着几个被我炸得生命垂危的人,我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你断定那个逃跑了的中间商是海因公司的人?”
“我只是猜测,心里知道是这么个事,却没有证据直接证明那个中间商就是海因公司的人。我手下的那些工人以前还理解我同情我,他们后来是因为揭不开锅了才不容我的,现在我家里的东西都给大家搬光了,连房子都让工人们霸占了,我不记恨他们,工人们也是没有办法。”
正说着,童强进来了。女刑警吉林把审讯记录递给他,意思是审讯终结了。童强看过之后,让中年男人签字画押,然后刑警把嫌疑人带了下去。
童强问吉林。
“今天怎么没有看到江副队长?你想办法通知她,雷队今天发善心了,要大家去虞美人海鲜楼撮一顿。”
吉林显得有些疲倦,听说要去虞美人海鲜楼,有些不相信,可情绪上立即就精神了许多。
“江副队长昨天去省厅了,估计一两天都回不来。你说雷队让去虞美人撮一顿?没听错吧你?”
童强摇晃着脑袋,口气颇为自信。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搞错,可是江月不参加,虞美人海鲜楼的庆功宴就寡淡了。”
吉林嘲弄地看了童强一眼。
“你大概是看上人家江副队长了吧?有个消息我告诉你吧,人家江副队长和雷队长可是多年前的恋人,听说闹了几年的误会,可误会毕竟是误会,这次江副队长从省厅下来,也许也有和雷队长重修旧好的意图,你可别傻乎乎地掺和人家的好事。”
童强从来没有听说过,也没有想到过江月和雷雨田之间会是这样的关系,吉林这么一说,他有些恍惚起来。说真的,他还真对江月有那么一股子非常特别的感觉,因为她是副队长,而且是童强的领导,所以一直不好意思直接表达对她的感情。但是,他相信江月也一定了解他对她的心。现在他感到自己有些傻,如果江月真是为了和雷雨田再续前缘才来东海工作的,那她会在心里笑话他的。这么想着,童强的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转身要离开,吉林犹疑了一下,紧跟了上来。
“童强,你真的喜欢江月?”
童强转脸看了吉林一眼。
“别乱说,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吉林嘟起嘴巴,警告童强。
“如果你以后再小丫头小丫头的叫我,别说我跟你急。”
童强停下了脚步,仔细地看着吉林,仿佛在她的脸上发现了什么似的。
“别说啊,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算我说错了,以后不叫你小丫头了行吧。我还有事,去处理王雅平父亲的蓄谋爆炸案。”
说着,他进了办公室,随手把门关上了,仿佛在吉林面前立了一道墙。吉林的鼻子差点碰到门上,受了委屈似的,刚想转身走开的时候,童强又开门出来,匆匆下楼去了,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对她微笑了一下,还打了个响指,故意气她似的。她冲着童强的背影哼了一声,也离开了空荡荡的走廊。
46 苦酒、美酒
从周兰兰的病房门口悄悄地退回来,吴是有在医院侧门的外面的秋风中站立了一小会儿,心乱情急,他仿佛是个悲情的影子,他的脑子里面琢磨着,武警把周院长的病房给看守住了,是不是针对许书记的呢?如果真是针对许书记的,那就太危险了。这么想着,他浑身冒了一层冷汗,在冷风里面愣了一会儿神,身上的冷汗被冷漠的秋风嗖了一下,干了。吴是有要赶紧回看尸房,把这个消息告诉许明达。
看尸房狭小的窗玻璃上,有一片坏了一个角,曾经被吴是有细心地用报纸糊上了。可是,经历了风雨之后,它已经开了缝隙,被风一吹,它就变成了个纸哨子,吱吱叫着。许明达坐在小火炕上,眼睛看着那片会叫的报纸头,心中充满了悲凉。他在盼望着吴是有快些回来,希望他能带回周兰兰的消息。可没有想到,吴是有这么快就回来了。
许明达从火炕上立时起身,随后发现自己竟然跪在了吴是有的面前,马上又坐下来。
“吴大哥,她怎么样?严重吗?”
吴是有关好了门,细心地上了门闩,然后趋前坐在了许明达对面,低低地告诉了他,说刚到门口,武警就把周院长的病房看守了,自己根本就没有看到周兰兰。
这样的消息让许明达浑身哆嗦了一下,武警把周兰兰看护起来,这说明警方已经考虑到他们要见面。随后,他又进行了多种猜测。他想,是不是周兰兰也面临着怀疑,是不是她受到了什么人的追杀,如果不是这样,那样还好些,至少由他造成的牵连没有危及她的安全。他傻呆呆地想了许多,也想了好久,吴是有试图安慰他,可是,这个老实人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安慰他。
“许书记,你别着急,那帮警察做梦也想不到你就藏在这里,等有机会我再想办法去看周院长。”
许明达因为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听从吴是有的安排。他颓然地躺下了,火炕本来很温暖,可他居然打了一个寒战。此刻的他,是那么无力无助,那么的哀伤无告。如今这样的境况下,再讲后悔的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只想着鹿一鸣能平安无事,这样的话,逃出去的时候也就有了依靠。过去,是鹿一鸣投奔他,因为他鹿一鸣才发达了,现在他的后半生要指望鹿一鸣了。他也不希望胡碧奴出事,因为胡碧奴的海因公司里面牵涉了他和鹿一鸣更大的罪恶,同时,他也期待着在若干年之后,胡碧奴能成为他回国时的一个桥梁。或者,在将来的逃亡生活中,胡碧奴将成为他来自国内的一个使者,让他的后半生不丧失最后的希望。至于前妻周兰兰,他已经太对不起她了,这些年来,因为他的堕落,他们的婚姻完蛋了,周兰兰的弟弟周兰多表面上看是莫名其妙地死了,实际上,他许明达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不解决掉这个妻弟,无论是鹿一鸣还是他许明达,包括胡碧奴和东海的一切都会被他揭发,那么,危险早就来临了。此刻,他的灵魂已经十分不安,可是,人到了这种时候,求生的欲望已经使他顾及不了自己那颗卑鄙的心了。
一个曾经有过高贵理想的人,如果脱离时代精神,或者没有洗涤好自己的良心,有太重的私欲支撑着他的行动,那他就会身陷绝境。许明达深知自己罪恶深重,既然无法回到崇高里面去,那么堕落就是惟一的出路了。一个心中没有圣意并且身陷绝境的人,为了保住自己卑贱的性命,还能顾及什么呢?
许明达希望自己能够逃脱法律和道德的惩罚,他的身体显得那么疲惫,可他的目光中闪烁着智者的光芒,他始终没有放弃给自己寻找出路。他思谋着,如果熬过这一段时间,等待风声平静下去之后,他再想办法逃出去。可是现在能够依靠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看尸工,除此之外,竟然没有任何依傍。这么想着,他转过脸来看了看吴是有。
“吴大哥,找个方便的时间观察一下海因公司的胡碧奴,不过你不能和她直接接触,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你想办法看看她到底在干什么?”
吴是有趋前坐近了他。
“胡碧奴啊,她的秘书从楼上摔下来之后,公安一直跟着她,我外甥女负责办那个案子,到今天也没见什么进展……”
吴是有的话让许明达又增加了一层恐惧,他在心中暗骂胡碧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这样的时候怎么还能出现秘书坠楼这种的事情呢!在过去的合作中,胡碧奴表现得非常精明,曾经让他感到有这样的女人夹在他和鹿一鸣中间,许多事情变得是那么顺利,有些看起来非常棘手的事情,经过这个女人的处理,就显得那么不可思议,结果就会变得奇妙起来。在他的眼里,这个女人具有令人难以置信的魔力,她的机敏和沉着、野心和信心、冷静和缠绵,都是那么完美地集于一身。那些看似复杂难办的事件,在她的手指间就像一小团彩色的面泥一样,随便她怎么捏弄,她想捏成个什么样的形状,最终就会成为什么样的形状。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曾经对她表示过倾慕。可是,当她在许明达最大的合伙人鹿一鸣的身边安定下来之后,许明达虽然割舍了对她的那份情感,却无法收回曾经给予她的信任。这么久了,她对这个女人做的所有事情都深信不疑,对于她的所有要求也都尽力而为。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总能在复杂的形势里精思妙想。现在的这种境况下,他也隐隐地期待着这个女人对他的报答,他希望这个女人能给他一个切实的帮助。可是,他一直没有看到他所期望的。他猜测过,以为胡碧奴应该有个具体的营救计划,目前的平静只是营救计划的一部分,或者说是营救步骤的前奏。
吴是有方才告诉他,说胡碧奴的海因公司出现了人命案子,作为公司法人的胡碧奴显然不能置身事外。那么,从公安现在的工作状态上看,他们的注意力仍然在案件上吗?许明达毕竟做过多年的领导工作,他十分熟悉公安的工作方式,现在的许多迹象表明,胡碧奴已经在公安的视野中了。这么想着,他突然感到让吴是有去了解胡碧奴行踪的想法非常危险。
“算了,你不用去了解胡碧奴那边了。”
吴是有见许明达的情绪很急躁,头前还让他去了解胡碧奴呢,这会儿又改变了主意,知道他心烦,就不再言声了。下炕去鼓捣火炉子。炉钩子在炉膛子里扎了两个眼儿之后,蓝色的火苗从里面窜起,照亮了幽暗的停尸房。房间很暖和,吴是有在这个本来属于他的领地里,没有以往那么从容了,他的每个动作都怕弄出声响,担心影响了许明达,打扰了许明达。他小心地给炉子加了一块煤球,小心地把盖子盖上,一边回头问许明达晚饭想吃什么。
许明达的心思根本没有在吃上,他在想,自己得在这个堆积尸体转运尸体的地方呆多久,如何才能从这里出去,眼下应该给自己的出逃做些什么准备。现在看来。只能而且必须放弃和周兰兰接触的想法了,胡碧奴那边也不能指望了,看来除了自己给自己想办法之外,没有别的出路了。
吴是有又问了一句。
“许书记,晚上想吃点儿什么?这几天吃的油腻了些,这些东西上火,院外有一家干菜馆,要不我去买两份干菜来吧,再要点儿咸菜。”
许明达从炕上坐起身子,抽上一支烟。
“晚饭我不吃了,你想吃什么自己看着买吧。”
吴是有放下手里的炉钩子,重新又坐在炕上。
“不能不吃,多少得吃点儿,人是铁饭是钢,碰到事情了也不能上火,着急上火不顶事,常言说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吴是有的安慰,非但没有让他宽心些,反而更加让他烦恼。心里像塞满了秋草似的,是枯萎,也是荒芜。外面可能起风了,窗玻璃上糊上去的小报纸头被吹得吱吱响。外面的风听上去很凌乱,可是仔细听听,除了风之外,又没有别的了。
“吴大哥,告诉我,你现在怎么看我?”
吴是有不知道许明达怎么突然这么问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嘴里咕哝着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许明达对着他惨淡地笑了笑,又叹了一声。
“老哥,我走到了这个地步,人不人鬼不鬼了,我成了人民的罪人,外面的警察在抓我,四面楚歌啊。你这么帮我,是不是因为我以前帮助过你?”
吴是有这才明白了许明达的意思,他也笑了笑。
“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都当你是我的恩人,要不是你和周院长帮了我,我儿子就不能上大学了。我是个穷人,也是个老实人,不能知恩不报。你当初得势的时候,是我的恩人,现在你落难了,仍然是我的恩人,你就放心,我吴是有虽然没有什么能耐,不能帮上你别的忙,可我能做到的一定做。”
许明达看着眼前这个诚恳纯朴的老工人,听着他的表白,心窝子突然就热了起来,给了他一支烟,帮着他点燃。
“老哥哥,别说了,有了你这么个朋友,就算我明天上刑场,也能闭上眼睛了。你去买瓶酒去,咱俩今晚喝点儿,好好喝点儿。”
许明达的这个态度,让吴是有立即兴奋起来,方才他还说不想吃晚饭了,这会儿又要跟他这个窝囊人喝酒。他高兴起来,立即起身出去买酒买菜去了。临出门的时候,问许明达买些炖干菜来吃好不好?许明达点头说吃什么大哥做主,他这才喜滋滋地出去了。
47 幻灭
这是一个晴朗的秋日上午,海因大路沐浴在良好的秋日阳光之中,无论是人还是车辆,都一如既往地奔忙着。温柔凉爽的海风轻轻地吹拂着,在人和人的缝隙中缱绻着,看上去一切都那么平常,那么不值一提,那么无话可说。
这个海滨城市仍然呈现出繁华的景象,道路两旁的树木和花朵,显然都感觉到了季节裹挟在风尘中的真知。树木的枝干已经有了进入冬季之前的老色调,苍灰着;花朵都在不经意中显出老态,花瓣儿上出现的色斑,告知着一个生死的轮回已经非常明显了。
人们在楼群和街道上行走着,仿佛河道里面的水,仿佛大海里面的浪花儿,变换着他们的表情,变换着他们在生活中的态度。可是,无论这种变化多么明显,都不会被他们自己所知晓,他们感到,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情他们根本就不必知晓。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麻木,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麻木,这是很平常的状态。
忽然,一队警车拉着警笛,呼啸着驶过了这条著名的街道,使人和车辆,使楼群和阳光,都受到了惊扰。最近这些时日,东海人心潮起伏,他们在懵懂中仿佛预感到东海要发生大事情了。先是前市委书记许明达的垮台,随后是鹿一鸣的潜逃,然后是王雅平不明不白地从海因大厦三十八层摔下来,接着,建设银行分行的遭抢,几天前,海因广场又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人们头脑发胀。所以,这些日子里,警车满城市穿梭着,呼啸着过来,又呼啸着飞驰而去。这一切的突然出现,表面上跟普通老百姓没有什么关系,可是,聪明的老百姓们猜测着,东海市要出漏子了,是什么呢?说不清楚,反正大家都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
人们平常忙于各自的工作和私事,眼睛就看着自己的脚尖,现在,这个城市里面的风声显得很特别,大家都抬起头来,向个人生活的周围环顾,他们仿佛在找寻这个城市的危机。
海水仍然是湛蓝的,天空仍然是那么高远无边,海边沙滩上的游人仍然那么悠闲,近海的渔船仍然飘摇着……一切的一切,都没有表现出危机的苗头,那么生活所沾染的不祥预感,又是来自何处呢?
胡碧奴面朝大海,表情沉静,在这样一个上午的时光里,她的裙子随着海风飘舞,风从海面吹拂过来,脖子上一条小小的嫣红丝巾那么和谐地缠绕着,她的长头发被束成一个发髻,高挽起,上面横插着一支精致的金属别针,样子看上去高贵极了。
昨天夜里,黑龙江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还俗在边检中没有通过,被俄国警察的警犬从大货车里面拉了出来,他在匆忙中甩脱了咬着他袖子的警犬,随后消失在了边城茫茫无际的山峦中。这个消息让胡碧奴懊恼起来,她知道,还俗的消失给她的生活又增加了变数。还俗是个恶魔,一个背负多条人命在身的杀人犯,当然,在他的杀人积数中,也有胡碧奴的贡献。还俗没有出得去,就给她胡碧奴增加了一分危险,只要他在国内,随时都会给胡碧奴带来威胁。现在,她后悔当初没有果断地做掉他,以至于留下了后患。不是她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只是她可以买凶杀人,却不想直接杀人,所以她宁可多花些钱打发还俗。
胡碧奴的困扰是多方面的,王雅平的事情虽然公安方面没有什么进展,可是,那天跟江月的接触使她分明感到,这个女警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她的眼神里面有一种平常女人没有的光芒,自从在门口送走了江月之后,那双锐利的目光好像搜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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